刘书阁 > 琅邪王妃 > 【077】河苑的婚事

【077】河苑的婚事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琅邪王妃最新章节!

    司马睿起身对众人道:“场上有十方靶心,你们谁能骑马绕靶心两圈,最后每个靶心都射中者,本王便将乌恒进贡的古炎长弓赏赐给他。”

    说罢,他击了两下掌,随即就见场下侍卫抬出高架,揭去遮盖的红布,赫然显露一把威慑凌人的弓箭,铜色的弓身在阳光下泛着摄人心悬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引得在场的年轻公子纷纷兴奋起来。

    “各位大人,各位公子,古炎长弓就在这里,”场下侍卫一声高喊:“王爷如此慷慨,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骑射比赛正式开始,可有人敢第一个上场!”

    众人微微的迟疑,就见一身着铠甲的少将率先上前,对司马睿道:“王爷,小臣先来!”

    说完飞奔上马而去,河苑看着其余人跟着下场,个个踌躇满志的样子,禁不住心里痒痒的,对孟央道:“姐姐,我也要去。”

    孟央含笑拉住了她:“不急,你先坐下跟姐姐说会话。”

    她应声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望着场上,一脸的雀跃欲试。

    先上场的少将果真厉害,骏马飞奔向前,他却是不慌不忙的紧握的弓箭,一触即发,正中靶心。

    “那人是都乡侯纪瞻大人之子纪景,年少有为,尚未婚娶,也算一表人才。”她望着那少将,含笑开了口。

    河苑随口道:“我知道他,这家伙很讨厌,特别嚣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孟央的目光又望向场上身着朱色箭袖的男子:“旁边那个是安东军司顾荣大人之子,顾长劭,青年才俊,很多闺阁小姐都仰慕他。”

    “啊?那个娘娘腔,每次听他说话我都会起鸡皮疙瘩。”

    “右边那个,彭城内史刘大人之子,刘佑安,跟你差不多年纪,胆识过人。”

    “就那小子还胆识过人?他有口吃好不好。”

    “胡说!”

    “真的,他每次跟我说话都不敢看我,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的,上次我问他会不会用戟,他结结巴巴半天没回答我,不回答也就算了,脸都涨的通红,好像我在难为他似的。”

    孟央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突然就听到身边的司马睿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甚好的对河苑道:“那你看东海世子司马毗如何?”

    “司马毗?他啊,马马虎虎吧,就是总爱欺负人。”

    “他如何欺负你了?”孟央笑道。

    “他嘲笑我不会射箭,还说我是个假小子,没点名门淑女的样子,以后肯定没人敢要,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面上带着恼怒,气鼓鼓的望着场上的司马毗:“竟敢嘲笑我嫁不出去,他那么讨厌,肯定也没人愿意嫁他!”

    “司马毗敢这样说你,他与你地位相当,堂堂的郡主岂是他可以欺负的,河苑你放心,本王定会为你做主。”

    司马睿一本正经的皱起眉头,河苑被唬住,赶忙摆了摆手对他焦急道:“王爷哥哥,我知道他开玩笑的,我才不与他一般计较。”

    “那可不行,他惹得你这样生气,本王就罚他不得娶妻,一辈子孤苦伶仃。”

    “王爷哥哥,我真的开玩笑的……”

    眼看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孟央忍不住一笑,故意叹息一声:“王爷说出的话可是一言九鼎,这可如何是好?”

    河苑更加着急,眼圈都要红了:“姐姐,你告诉王爷哥哥,司马毗没有欺负我,怎么办呀……”

    见她急成这副模样,她只得含笑拉过她的手:“傻丫头,这还不简单,你害得他不得娶妻,干脆自己嫁他得了。”

    她先是一愣,接着回过神来:“好啊,你们欺负我。”

    说罢,佯装生气的起了身,她赶忙拉住她:“你去哪儿?”

    “下场比赛啊,我也很喜欢那把弓箭。”

    “河苑,我的话还没说完…。”

    可是她刚一开口,她已经率先走了过去,司马睿笑道:“急什么,慢慢观赏比赛。”

    先前上场的几人纷纷落败,她这才得知真正的玄机,看似处之泰然的十方靶心,实则是被牢固在木板之上,在绕第二圈的时候会有很多侍卫骑马拉动木板,不断移动的靶心令人眼花缭乱,根本难以下手,纪瞻大人之子亦是在第二圈落败。

    骏马呼啸而来,骑在马背上出场的司马绍异常镇定,目光扫过靶心,缓缓拉起弓箭,仿佛演绎了无数遍,丝毫不费力气的射中,满座的大臣一阵叫好。

    到了第二圈,靶心开始移动,他渐渐有些费力,最终落下数个靶心,但也使人刮目相看,十三岁的少年,能够坚持到第二圈足以令人惊叹。

    琅邪国不乏骑射精湛之人,但这比赛的规矩太过苛刻,最后下来竟然无一人通过,司马毗落下三个靶心而与古炎长弓失之交臂,河苑更是输的惨烈。

    如此严苛的条件,使孟央觉得根本无人可以完成,满座的大臣亦是一阵唏嘘,只听其中一人道:“这样格局的靶心,也只有王敦大人当年不费吹灰之力的全中过,真是令人惊叹啊。”

    “是啊,恐怕现在无人有此精湛之术了。”随即有人附和道。

    安东军司顾荣道:“刘大人此言差矣,当今世上,箭术精湛者还是有的。”

    “哦?你知道何人有此能力?”

    顾荣但笑不语,倒是纪瞻笑了笑:“若论箭术精湛,王敦确实名副其实,但这天下还有一人定能做到,便是匈奴人刘曜。”

    “刘曜?可是那汉主刘聪的兄弟?”

    “正是此人,听闻那刘曜身材雄健,喜好涉猎,蒙上眼睛仍能射穿一寸厚的铁板,被人封为神射手。”顾荣道。

    众人说笑中,又听王导轻笑两声:“刘曜此人我倒没有亲眼所见,若说箭术精湛,处仲若认第二,世上恐怕无人敢认第一。”

    “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听周访说,王敦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

    ……。

    孟央的神色不由得怔怔的,出神间司马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回过神去才见他含笑望着自己,眼中有着转瞬即逝的阴霾:“想什么呢?比赛都结束了。”

    她随即笑道:“比赛结束了,古炎长弓却还在,王爷打算自己留着吗?”

    “那依王妃之见?”

    “反正王爷很少用得到,不如……”

    “如何?”

    她不由得笑了笑,漆黑的眼眸透着点点狡黠,凑上前低声道:“不如,送给我吧。”

    司马睿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你想要这把弓箭?何用?”

    “王爷舍不得?”她的声音透着微微的不悦。

    “当然,本王不会送给你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凑到她耳边,微微眯起眼眸:“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你,必须是我的。”

    望向他的眼眸忍不住含笑:“司马景文,你真狡猾。”

    骑射比赛无人获胜,但先前的蹴鞠司马毗可是赢了开头彩,司马睿有言在先,便将他叫上前来,开口道:“本王说过赢了蹴鞠比赛同样有赏,毗儿,除了那把古炎长弓,你想要什么赏赐?”

    司马毗认真的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古炎长弓不能要?”

    “哦?你当真想要那把长弓?就没别的东西可要了?”

    司马毗眼中闪过笑意,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五哥,我并非想要那弓箭,我想要的远比它珍贵数百倍。”

    “那古炎弓箭可是价值连城。”司马睿笑道。

    “我想要的是无价之宝,还望五哥五嫂成全。”

    众人迷惑之时,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河苑,开口道:“我想要的无价之宝正是琅邪河苑郡主,恳求五哥成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感到始料未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司马毗对河苑郡主的心思众人皆知。否则东海封地与琅邪国接壤,他也不会一直待在琅邪王府不回。

    孟央并未多想,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一切只等河苑点头,然后水到渠成。

    可是她没有料到,河苑突然大叫一声“不可能!”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河苑郡主丝毫不顾任何人的颜面,如同任性的孩子一般,想也不想的拒绝,然后丢下这混乱的场面,一个人溜走。

    司马毗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追了过去,对河苑的担忧也使孟央顾不得太多,起了身,在绿秀的陪同下匆匆离开。

    剩下的就都交给司马睿收场吧。

    回去找河苑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任凭她与司马毗怎么劝也不肯开门,她只得起身离开,让她先自己冷静下来。

    司马毗一脸的沮丧,开口对她道:“五嫂,我是真的喜欢河苑。”

    她不由得笑了笑,安慰他道:“我知道,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也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她。”

    “父王在朝堂失势,苟晞一路追讨至项城,很多人都说唯一能救他的人是五哥,但我明白朝政的复杂,父王曾经甚至对五哥起过杀心,我并未想过依靠五哥,父王如今病着,我只希望他颐养天年远离纷争,并不像常人想的那样借着河苑拉拢五哥五嫂。”

    他急急的解释着,使得孟央心里一暖,但继而又不露声色道:“我与你五哥都知道你对河苑的心意,也有意成全你,但是你也知道河苑的性子,听闻东海王府有一位裴婴小姐,若河苑真的嫁去,只怕……”

    她有意将河苑许给他,自然会将他的一切调查清楚,司马毗并不是裴妃亲生,但在外人看来他们母慈子孝,恐怕他也早已将裴妃视若生母。裴氏世族依附东海王,裴妃的两位兄长裴盾与裴绍皆是战死,裴绍膝下留有一女裴婴,与司马毗年纪相当,自幼时便养在东海王府,可以说与他青梅竹马。裴妃更是有意将侄女嫁给司马毗,据说二人从小就定下婚约,她也是近来才听闻了这件事,司马毗日后是大晋的东海王,她当然知道不可能只娶河苑一人,但东海王妃的身份只有一个,且那裴婴是裴妃的亲侄女,也不知品性如何,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可是话未说完,司马毗已经急忙道:“裴婴是我表妹,我与她幼时确有婚约,但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我对她没有半分的儿女之情,而且早在多年前就缠着父王解除了婚约,五嫂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五哥,也可以找人去东海王府询问。”

    他像是生怕她不信,二话不说的举起右手:“我司马毗对天发誓,我与裴婴只是表亲,我对河苑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她这才忍不住笑了:“誓言放在心里就好,只要自己为证,不必天地可鉴。”

    她想起多年前他在朝堂之上望向司马睿的的明亮眼神,以及那句欣喜的“五哥”,全部的戒心均已放下,司马毗,他果真没有辜负她与司马睿的心意,他是真的喜欢河苑。

    晚些时候,司马睿过来,谈及此事倒是平静的很,对她道:“可能是一时难以接受吧,你放心,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她也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望着床头的长明灯叹息道:“我现在倒是有些犹豫了,也舍不得河苑,即便她真的嫁给了司马毗,裴妃也不见得喜欢她,我真怕她受欺负,总是心里很纠结,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以为她会受欺负?”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别小看琅邪河苑郡主,也别小看司马毗,司马越一旦病逝,毗儿便是东海王,河苑贵为东海王妃,裴妃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你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裴妃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她也不知怎么,心里对这句话格外注意,想起曾经在皇宫内偷看到的那些画面,突然就很不舒服,她当然不用担心,司马睿与裴妃关系匪浅,她自然不会害河苑。

    见她微微怔仲的模样,他不由得拉过她的手:“不说这些了,央央,我有话跟你说。”

    她点了点头,对他笑道:“你想说什么?”

    他却仿佛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最终道:“算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孟央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那,王爷也早些歇息。”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柔声道:“嘉末她不太舒服,宫人说她晚膳都没吃,吐得脸色都白了。”

    “恩,王爷去吧。”她淡淡的说着,同时对绿秀道:“把上次王爷带来的野参包好,交给宫人。”

    司马睿微微皱起眉头:“那是给你补身子用的,不必带给她。”

    “上次我也给了静夫人,对梁夫人也应一视同仁,你就带过去吧。”

    司马睿走后,绿秀有些不太高兴,对她道:“娘娘明知梁夫人没安好心。”

    她道:“正是因为她没安好心,我才要做到让她无话可说,免得她又说我对她有成见。”

    “娘娘的意思是?”

    “上次她和静夫人一同来看我,当晚就吵着肚子痛,以她的心计很难不对王爷说些什么,我若给了静夫人野参而不给她,恐怕我对她有成见的罪名就落实了。”

    绿秀忍不住道:“娘娘,我觉得梁夫人很可怕,虽然她并未做过太大的错事,可我每次看她的眼睛都怵的慌。”

    孟央含笑握了握她的手:“别怕,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绿秀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道:“娘娘,奴婢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纸张,她疑惑的接过,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药方,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所写的药材,更加不解的望着她:“这是?”

    绿秀压低声音:“奴婢上次出府,悄悄的找了康城最有名的大夫,说是按着药方调理,保证会有孩子。”

    她先是一愣,接着鼻子有些发酸,拉着她的手道:“为了见皇甫小姐你费了很大的劲吧?”

    “娘娘也听说过玄晏医馆?”

    孟央柔声笑道:“听说皇甫小姐不轻易给人瞧病,你是如何求得这药方的?”

    她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奴婢每次出宫都去求她,她烦了,所以给了这个药方,不过皇甫小姐说按着方子只能煎三次药,三日之后她亲自上府为娘娘诊脉。”

    皇甫醒珍,那个眉目般般入画,一心喜欢琳青的女子,在红舞坊一别已经三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她倒真的有些期待。想到这不由得面带笑意,将药方递给绿秀认真道:“这药方很是难得,绿秀,除了你我不信任何人,所以这药必须由你亲自熬煎。”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她还未等到皇甫醒珍前来,二日之后倒是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赵静雪死了!

    孟央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厥,绿秀赶忙扶着她坐下,对前来报信的宫人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人惊魂未定道:“今个一早静夫人身边的宫人怜儿见她还没醒,想着兴许是昨晚睡得不好,就没敢打扰,可是到了晌午夫人还没起身,怜儿斗胆掀开床帘才发现,才发现静夫人已经没了气息,七窍流血,死状可怖,眼睛里都是黑血,还是睁着的……”

    死了,一尸两命,而且是如此残忍的死去……

    “王爷知道了吗?”绿秀赶忙问道。

    “一早就告诉王爷了,王爷派了太医查看,说是,说是中了鸩毒而亡,静夫人身边的宫人都被囚禁了,王爷很生气,说要彻查此事。”

    鸩毒?自武帝登基,朝廷早已下令禁用鸩毒,鸩鸟产于岭南一带,据闻羽毛多彩,形如彩凤,火红色的喙,是种十分漂亮的鸟。但此鸟终生以毒蛇为食,尤喜腹头蛇,全身上下乃至羽毛和粪便都含有剧毒,鸩鸟的粪便落在石上,石头会腐烂如泥,其巢穴十步之内寸草不生,饮用过的溪水鱼虫死绝,羽毛划过的清水,饮之即刻丧命。

    未入肠胃,已绝封喉。这便是世人对鸩毒的忌惮,一旦饮下,即便华佗在世也来不及救治,短短时间内备受痛苦,以及其残酷的方式可怖而死。大晋禁绝用鸩毒,即便是罪不容诛的恶人,也不会用此酷刑,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如今,赵静雪怎会死于此毒?

    孟央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厉害:“王爷在哪儿?”

    “王爷在林夫人那,梁夫人一听说此事,吓得当场昏厥,王爷一直陪着她。”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绿秀对那宫人吩咐道。

    待宫人们都退下,院子里只剩她与绿秀,已经到了春日了,花坛里百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春风抚过,花阴似海,她却莫名的感到寒冷,冷的心都忍不住颤抖。

    “娘娘,您别忧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话虽如此,她的眼圈仍旧止不住红了,对绿秀道:“昨日她还来找我闲聊,谈及腹中的孩子满是幸福的样子,绿秀,那个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她只想守着孩子好好活下去,怎么就,死了。”

    “娘娘,”绿秀神色担忧,忍不住开口:“娘娘,别害怕,奴婢在呢,奴婢会陪着你的。”

    正说着,就见河苑远远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上前握住她的手,只感觉一阵冰凉:“姐姐,我错了,我不应该躲着不见你的,我听说府里的静夫人死了,你没事吧,别害怕,凡事有河苑在呢,河苑会保护你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会害怕,河苑知道,绿秀知道,她们都愿意陪着她,可此时她的丈夫司马景文,却没有任何的话语,守在另一个同样害怕的女人身边,一直不曾离开。

    她不是小气之人,却在这一刻渐渐寒了心。

    直到天色渐晚,河苑一直在房中陪着她,禁不住有些埋怨:“姐姐连晚饭都没有吃,王爷哥哥太过分了,都不来看姐姐一眼。”

    她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麻木的体会不出任何感觉:“梁夫人有孕在身,他应该陪着她的。”

    河苑突然冷笑一声:“那个挑拨是非的坏女人,王爷哥哥眼瞎了吗?”

    此话一出,孟央立刻察觉起来,对她道:“你说她是挑拨是非的坏女人,什么意思?”

    “就是上次在姐姐这见过她一次,后来我又在府中遇到过她,她说你骗了我,说我根本不是你妹妹。”

    河苑说罢,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蠢女人,姐姐早就告诉过我咱们不是亲姐妹,我怎会受她的挑拨。”

    “河苑,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紧张的抓住她的胳膊,她反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就是不想姐姐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姐姐放心,我已经知道她是怎样的小人,以后不会理她的。”

    可她仍旧很不安,再次开口道:“你告诉姐姐,她都是怎样跟你说的?”

    “她说,我不叫孟河苑,说我的家乡在漠南一带,这个女人跟凌素素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子,她还说我不是汉人,是什么丁零人,真可笑。”

    “她还说了什么?”

    “她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当然是自讨没趣,我没理会她,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孟央还要问些什么,就见绿秀走了进来:“娘娘,赵护卫来了。”

    赵亚简单行了礼,开口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带话给王妃娘娘,王爷让娘娘务必安心,他一定会将静夫人的事调查清楚。”

    “王爷哥哥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他只知道陪别人,不知道姐姐也会害怕吗?”河苑不禁皱起眉头。

    “王爷一时脱不开身,他心里很挂念娘娘的。”

    河苑忍不住冷笑一声,正要反驳他的话,就被孟央开口制止:“河苑,不得无礼。”

    接着又对赵亚道:“有劳赵护卫了,你先下去吧。”

    赵亚离开后,她又唤过一旁的绿秀:“你也回去休息吧。”

    绿秀赶忙摇了摇头:“奴婢还没伺候娘娘安寝呢。”

    她随即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低声道:“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宫人,我要你早些回去,向赵亚打听梁夫人的身份。”

    绿秀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娘娘早些歇息。”

    已至深夜,温暖的烛光映入帘内,她与河苑一同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河苑辗转反侧,同样难以入眠的样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她最终忍不住转过身望着她。

    晕黄的光芒下,孟央看到她的眼睛漆黑而明亮,清澈动人,不由得开口道:“我在捉摸你的心思。”

    “我的心思?”她有些不解。

    她也不再与她周旋,索性直接问道:“河苑,你喜欢司马毗吗?”

    仿佛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姐姐,我不想瞒你,我喜欢跟他在一起骑马射箭,也喜欢跟他闲谈争辩,可我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孟央伸出手抚摸她的长发,柔声道:”为何不踏实?“

    ”姐姐,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搞不清楚原因我会很不安,始终无法跟司马毗在一起。“

    那个被遗忘的角落,是田四吗……。她的手不由得怔住,因为她的面上有太多的茫然,一直以来,她忘了从前的副伏罗爽爽,孟河苑的身份却使得她这样不安。

    而她,竟从不知道。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由不得自己多想,开口对她笑道:”多年以前,姐姐曾得一位世外高人的指点,现在把他的话转送给你,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河苑,何必执着呢,既然记不得索性不记得。“

    河苑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姐姐,我真的是孟河苑吗?“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心里却波澜四起:”河苑,我知道你在纠结于丢失的记忆,姐姐早就告诉过你,你是个极其简单的女子,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过去,这世间最险恶的莫过于人心,难道为了别人几句不相干的话,你连姐姐也信不过吗?“

    她赶忙握住她的手,急声道:”我没有,姐姐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这世上也只有姐姐是真心疼我,我才不会信别人的话。“

    孟央紧紧的回握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河苑,姐姐比任何人都爱你,那些遗忘的记忆就让它过去吧,太过固执只会徒添烦恼,姐姐希望你永远都是简单的女子,一辈子平安喜乐。“

    ”那姐姐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在她的注视下,她的眼中逐渐生出灿烂的笑意,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我喜欢司马毗,我要跟他在一起。“

    直到此刻,她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这便是她一直期待的结果,眼下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河苑嫁给司马毗,只有这样,她才能远离王府,远离未知的危险。

    那些虎视眈眈注视着她的人,暗中害死了赵静雪的刽子手,真的太可怕了,然而可怕的事何止这一件,梁嘉末如果知道河苑的真正身份,才真的使得她方寸大乱。

    次日晌午,依旧是食不知味的用过午饭,在绿秀的陪同下散步在院中,听着她开口道:”奴婢问过赵亚,曾经出现在府中的黑袍女子正是梁夫人,但他只知梁夫人是洛阳梁学士之女,至于其余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嘉末只是林府的千金小姐,她是如何得知爽爽不叫孟河苑,又是如何得知她是丁零人,还是她早就知道了河苑的真实身份,更或者她本就认得副伏罗爽爽?

    琅邪河苑郡主是司马睿亲封的,河苑入府后一直以王爷的义妹相称,梁嘉末又是如何察觉出她们的关系?

    能够将副伏罗爽爽与梁嘉末联系起来,她脑中也只有一人的名字,当今皇后梁楚儿,这样的发现使得她莫名感到害怕。

    ”绿秀,你觉得梁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绿秀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奴婢觉得,梁夫人将自己藏得很深,她的眼睛很可怕,好像能把人的心思都看穿一样。“

    ”那你觉得,静夫人的死与她有没有关系?“

    ”娘娘怀疑她?“她的声音不由得压低,四下里环绕一阵,这才继续道:”奴婢听赵亚透露,静夫人身边的宫人均被关在王府地牢,审查中得知静夫人遇害那日,确实与梁夫人碰过面,但两人并未起争执,很是和气的样子,反倒是在园子里遇到了王夫人等人,对她一阵奚落。“

    王瑜一伙?梁嘉末?又或者别人?

    正出神的想着,突然宫人匆匆来报:”娘娘,管事称门外有一姓氏皇甫的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孟央吩咐下去,同时对绿秀道:”准备些茶点,我要好好款待皇甫小姐。“

    绿秀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就见宫人领着一身着湛色衣裙的女子而来,那女子正是多年未见的皇甫醒珍,此时的她面色不悦的提着医箱,仿佛很不耐烦的样子。

    终于,宫人见她带到她身边,恭敬道:”王妃娘娘,人带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宫人随即退下,皇甫醒珍顺着目光望去,果真大吃一惊,原本不耐的样子变成了愕然:”你,你是?“

    她只得浅浅一笑:”皇甫小姐,好久不见。“

    惊愕过后,她很快反应过来:”我早该猜到五姐姐不是寻常人,只是没料到你竟然是大晋的琅邪王妃。“

    孟央但笑不语,示意她坐下说,她也不客气,直接将医箱放在石桌上,径直坐了下去。

    ”五姐姐身边的宫人很是得用呢,那个叫绿秀的丫鬟一有空就跑去烦我,我是真的被她的执着打动了,而且健康城内百姓常说王妃娘娘心慈仁善,我这才决定入府一趟,现在看来果真不虚此行。“

    皇甫醒珍说着,又开口对她道:”我先给五姐姐诊脉吧。“

    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腕,良久,她的表情有些惋惜:”看来,五姐姐最终没能保住那个孩子。“

    提及往昔,她的神色有些怔怔的:”是啊,是我没这个福气。“

    ”我早告诉过五姐姐,天之德,地之气,阴阳交合,生成万物。先前开的药方只是为你补气修行,待会我会重新开一个方子,说实话你气虚极寒,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有劳皇甫小姐。“饶是如此,她仍旧很感激她。

    她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笑:‘五姐姐不知道吧,我已经嫁人了。”

    孟央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难怪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皇甫醒珍的长发是全部挽起的,眉目依旧生动美丽,但仔细瞧去却又与从前不一样,平添了几分沧然与惆怅。

    她想起从前那个活泼率性的女子,曾凶巴巴的望着她道:

    “听着,琳青是我的,不管是你对他有非分之想还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立刻打消你的想法,琳青我要定了。”

    她也曾信誓旦旦的想要赢得琳青的心,坚定不移:

    “不到最后一刻我也绝不放弃,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讨厌我,心里丝毫没有我的地位,到那时我也许会自愿离开。”

    ……。

    如今想起,只觉时光冉冉,一切都沧海桑田。

    皇甫醒珍亦是沉溺在回忆中,缓缓道:“我第一次见到琳青的时候,他碰巧去医馆抓药,那日医馆的人很多,我只好去药铺帮忙,他穿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容清冷孤傲,如同谪仙一般绝美,很难让人忘怀,所以我第一眼就记住了他。”

    “我为他抓好了药,从头到尾他都没正眼看我一眼,只说我将川芎错抓成了细辛,我不信,所以与他争辩起来,最后拆开药包检查,果真是我错了。他当时仿佛很得意的样子,第一次笑出声来,对我说,川芎与细辛就好比弓箭和宝剑,都有防身的作用,但弓箭最好用于远攻,宝剑也只能握在手中最佳。他当时的语气真的很讨厌,但我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上了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我皇甫醒珍要定了。”

    “我也曾说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可是他最后还是跟我说了那句话,那年五姐姐离开不久,他也离开了健康城,走之前他对我说从来都不喜欢我,他说我很烦,很讨厌,请我以后不要缠着他……。后来我又等了他三年,等不下去就嫁人了,我相公也是位医者,他对我很好。”

    她说着,禁不住无奈的笑了笑:“没有他我一样过得很好,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但听说他性命垂危的时候,心里还是剧烈的疼了起来,二话不说赶往圣医谷,只想着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见他一面。”

    孟央的心猛地颤抖一下,脸色苍白的望着他:“琳青怎么了?”

    “五姐姐不知道吗?”她微微扬了扬秀眉:“听说是为了救人,我最初也搞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值得他以命相搏,后来听说是位女子,又听说他为了那女子断了一条胳膊,从那一刻起我彻底的死了心,琳青一定很爱她,爱到可以豁出性命,这女子何其幸运。”

    她先是深深的震惊,回过神来慌乱的抓住她的衣袖:“琳青到底怎么样了?”

    皇甫醒珍忍不住笑了笑:“瞧你紧张的,脸色这样难看,你放心,琳青没死,他还活着。”

    心里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她叹息道:“琳青的命是杏子换来的,杏子死了,为了救琳青她在五行六仪阵里放干了自己的血,死得很惨,到头来我才发现,只有她是真的爱着琳青。”

    杏子死了?

    孟央怔仲着神情,一阵风拂过院落,只觉寒冷异常,半晌,忍不住落下泪来。皇甫醒珍亦是红了眼圈:“琳青为了喜欢的女人甘愿豁出性命,杏子却为了他而死,一个情字,谁也逃脱不了。”

    杏子,曾经怒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的杏子,那个含泪对自己吼道:“我原想杀了你,但你身上有着师父的血,我不杀你,你日后好自为之吧,滚出邪医谷。”

    真想回到那个时候,真想看着她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真想她啊。真想琳青,真想己巳师父……

    真想回到从前,他们都在的时候。

    风暖花开,浓荫遍地,院子里飞逝几片迎春花瓣,屋檐下的雏燕稚声啼鸣,等待着母燕衔食归来。

    记得那年初入王府,正值春暖花开,她捧着书卷坐在檐下,偶尔有飞舞的花瓣从眼前飘过,微风拂面,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正是那时发现屋檐下的飞燕,羽衣黛色,成双衔来黏土。

    筑巢檐下的飞燕,年年春归,岁岁安然。

    笙歌散尽人皆去,逼匝的芳心动,雏艳声在小帘栊,唤醒花前梦。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很久,直到司马睿从身后轻轻揽住她,这才恍然惊醒,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很久,远远的看着你坐在这里,身影娉怜,一时没敢上前。”

    孟央淡笑一声,他又接着附在她耳边道:“我站在那很久,始终想不明白,央央,为何我每次见你出神的模样,总觉太过清冷寂寥,在我身边你不开心吗?”

    “王爷多想了,我没有不开心。”

    依旧是淡然的语气,却使得他无比挫败,慢慢松开她的身子,上前坐在石凳上,良久,开口道:“你请了府外的大夫瞧病?身体不舒服吗?”

    “王爷果真消息灵通,我只是请大夫开个药方调理身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司马睿不由得蹙起眉头:“你又何必想着瞒我,央央,府里的太医不好吗,为何要用外面的人?”

    她无意的笑了笑,突然抬起头望着他,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深意:“听闻健康的皇甫世家医术高超,所以就找了玄晏医馆的人为我诊脉,臣妾连这点权利也没有了吗?”

    “央央,”听出她话语中的冷淡,他禁不住叹息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毕竟府外龙鱼混杂,万一有心怀叵测之人以瞧病为由想要加害于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感觉有些厌烦,开口道:“在王爷心中臣妾是如此愚笨之人吗?”

    司马睿一愣,面色渐渐有些难看:“你是怎么了?我一听说你请了大夫瞧病,担心你身体不适,立刻赶过来看你,你为何这样冷淡。”

    是啊,他好像并没有犯什么错,梁嘉末一副小鸟依人的可怜模样,受了惊吓之后更加楚楚可怜,他刚刚失去了赵静雪母子,去陪有孕在身的梁夫人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心里太多的压抑无法释怀,她如何能笑语嫣然的讨他欢心。

    无力的叹息一声,她只得转移话题问道:“静夫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司马睿仿佛很是疲倦的样子,良久,才迟迟开口:“这件事就此作罢,她是服毒自裁,牢里的宫人伺候不周,会统统杖毙。”

    孟央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皱起秀眉:“鸩毒?自裁?王爷不觉得可笑吗?”

    “央央,算了,只当为嘉末腹中的孩子积福,这件事就此作罢。”

    他似乎颇为无力的样子,她却只感觉心里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静夫人惨死,滥杀无辜的宫人,真正的凶手逍遥自在,这就是王爷为梁夫人母子积的福?”

    “央央,”他微微的蹙起眉头,伸出手想要去握她的手:“你为何不相信我,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

    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径直起了身,望向他的眼眸带着深深的失望:“王爷位高权重,您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您杀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您有您的道理,您的道理就是王法,臣妾无话可说,您就安心为梁夫人母子积福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司马睿却在这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阴郁至极:“你从来不相信我,我说了不要再追究,是为了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臣妾已经说了,随您的便,臣妾无话可说,放开。”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想也不想的就要甩开他的手,却不知那丝厌恶使得他瞬间如坠冰窖,看着她冷冷的望着自己,胸腔里却像着了一团火,冰火交融,难受的令他失了理智。

    她还想着挣脱他的手,他的目光却逐渐阴鸷,徒然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手掌攀上她的长发,迫使她不得不看着自己,她只感觉腰都快被他的手臂勒断了,近在咫尺的俊容,他的眼中闪过狠厉,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这样做都是为了谁,你竟然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看来本王真的把你宠坏了。”

    紧贴的二人,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眼中每一个阴霾的神色,以及他呼吸间的气息,无比清晰的放大在眼前,孟央感觉到腰间的疼痛,与他几乎鼻息相触,他身上凌厉的威慑使得她震惊,但面上却毫不示弱,眼神同样透着冰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王爷这是做什么,您爱怎么样是您自己的事,何必扯上我,臣妾担待不起。”

    他目光幽深的望着她,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你当然担待的起,赵静雪为何毒发而亡,她死的那晚只喝了一碗参汤,罪魁祸首就是你送去的那支野参。”

    深深的震惊,她的面上满是不敢置疑的神色,司马睿接着道:“而你拿给嘉末的那支野参上,太医细查过,同样涂抹过鸩毒,幸亏嘉末一直留着没有熬汤,否则死的可就不止赵静雪母子。”

    “王爷,在怀疑我?”震惊过后,她脸色苍白的开口问道。

    “本王没有怀疑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此作罢,追查下去必会牵扯到你,本王只是想保护你。”

    “所以王爷决定放纵幕后真凶,任由她逍遥法外。”

    “眼下只有如此,但你放心,她既然敢嫁祸给你,本王一定不会轻饶此人,你要给我时间。”

    一切都已明了,她的心却更加沉重了,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王爷,可那些宫人是无辜的……。”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文武官员都在看着,府里规矩又摆在那里,这是最保险的法子。”他的声音逐渐柔软,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暖:“央央,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闪失。”

    说罢,他轻轻吻上她的眉眼,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她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最终选择了沉默。

    那些野参是她吩咐绿秀包起的,一旦追查下去,绿秀必死无疑,跟随自己的那些宫人也一定命不保夕,没有任何的法子,除非有足够的证据揪出凶手,否则,死的只能是赵静雪身边的宫人。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结果,可此刻她还能做什么?

    ------题外话------

    凶手凶手~幕后真凶,大家猜一下:

    真凶一:王夫人(王瑜)

    真凶二:郑夫人(郑阿春)

    真凶三:梁夫人(梁嘉末)

    猜吧猜吧,给姝子留个言,说出你认为的真凶,猜对的妹纸,姝子会奖励50币呦。

本站推荐:咬痕(年上H)妻妹(姐夫勾引出轨h)豪卻家族美母骑士舏伦后担心怀孕的妈妈骇客伶姨与狐说 (1v1 h)薄幸(高干1v2)不甘寂寞的妈妈快穿之日液浇灌

琅邪王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姝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姝子并收藏琅邪王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