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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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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日比王国,位于西亚的一个强国,其北、东、南三面环绕著高耸的群峰,其天然地势无疑是利日比王国的最佳屏障,虽然在群峰间尚有三个缺口,可在历代国王的励精图治下,这三个缺口非但没成为国防边界上的缺失,反而被利用成对外贸易的主要路径。

    不仅如此,这三个缺口还成为国防重地,且这三个缺口内皆有广大的沙漠作为后盾,外族若有意入侵,无非是向自己的实力挑战,颇有自取灭亡的倾向。

    基于先天条件的优越、后天国王的贤明能治,于是成为攻守得宜的最佳据点。

    而西边是一片碧绿蓝海,无论在军事或经济上皆有其先天优势,广被各代国王所用,获益匪浅。

    利日比在各方面的确均有成为西亚第一强国的条件,且由于上天特别厚爱,历代以来鲜少出现所谓的昏君,大都能力卓越,不然即是个尽责的好国王。在七年前第十任国王驾崩后,由其庶出之子加那利斯继位,掀起了平静下的狂涛,更引起皇室大臣们的人心惶惶,只因他不同于往日国王的行事风格。

    他果断,但果断之余添了抹残酷;他能治,但称不上贤明仁慈;他有远见,但鲜少采纳谏言,过于偏执、自负。每每让皇室大臣心惊胆战,生怕这位尚未有子嗣的国王一味孤行,引来杀身之祸,毕竟王位人人想坐,觊觎之人不可说没有。

    在?多关爱眼神的攻势下,他们的王加那利斯仍执意南下视察,且坚持不带王后城兰斯伊同行。此举当然又引起皇室大臣的强烈反弹,可在加那利斯冷冽的扫视下,大臣们自然全噤口

    不语,谁也没胆公然挑衅王威,尤其他们的王又是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人。

    难保下一秒不会让他给踢出皇宫,贬到边疆去放牛吃草。

    所以,除了祈祷之外还是祈祷,祈祷他们的王有一天能转性不过这似乎比登天还难。??加尔达,位于利日比王国南端的绿洲内,是南方的大城市之一,也是加那利斯南下视察的目的地。

    镶有皇家标志的马车缓缓前进,在群?争相一睹国王威?的鼎沸人声中及侍卫们戒备谨行之下,马车依然不减其速,平缓的朝行宫驶去;一如马车内的人,沉稳不受外在尘嚣的纷扰。

    “王,参茶给您端来了。”里苏是王的贴身护卫之一。

    “放下吧。”略微慵懒的低沉嗓音自他喉头逸出,覆于双眸上的睫毛未曾掀动。

    他就是利日比的国王,今年甫满二十五岁。

    “王,您不瞧瞧外面的热闹吗?”里苏笑着建议。“难得可以摆脱宫中的乏味单调。”

    加那利斯闻言仅扬扬眉,长而浓密的睫毛一动也不动的仍覆盖著双眸。他不认为外面的骚动值得他花费心思,他是王,是利日比的国王,凡属于他的臣民本就该以取悦王?首要之务。

    里苏见王对外面的热闹不感兴趣,甚至冷感的连眼皮都懒得掀动,摸摸鼻子,他识相的退下去。

    不过弹指间,又闪入一条人影,那身著黑衣的男子有著和里苏温和气质迥异的冷僻特质。

    “王,皇宫的影子捎讯来报,目前皇宫内没什么动静。”特哈尔昔身为王秘密培训的影子军团首领,平常的任务就是四处搜集情报,查探是否有不利于王的阴谋,以保护王的生命?首要之务。影子军团成员皆立誓以生命保护王,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哦?”加那利斯唇边浮起一抹嘲讽。“那可真是个好预兆呀!希望在下一刻天地不会突然风云变色。”

    通常王不在象征权力中心的皇宫内时,隐藏的危机随时有可能会化暗?明,很容易即从台面下搬上台面,那就是政变。十二年前他经历过一次,十二年后他可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为此,他做了相当严谨的安排,他让影子军团的人暗中驻守皇城,只调了特哈尔昔在身旁,外加里苏、喀里托二人,以防出纰漏,虽然他自诩有高人一等的武艺及智慧。

    “王,有影子军团在,您尽管放心。”特哈尔昔说得没错,影子军团成员共有二十名,皆由加那利斯亲自挑选,亲自栽培训练。这二十人的出身皆不同,层级相差颇大,但都有一个共通点──曾?死囚。

    是加那利斯予以秘密特赦──正确一点说,是他暗地劫囚,再予以考验,当其通过非人道的考验后,再直接和他面对面,待双方达成共识,于焉?生一批强悍无畏、可媲美一支军队的影子军团,直接隶属于国王。

    由于加那利斯筹划妥当,自始至终外人无从窥知影子军团一丝消息。他们是“影子”名副其实王的影子,身份行踪成谜,有的只是有关于他们的传说,似真还假的被传颂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加那利斯抿著唇轻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感情,纯粹只是脸部动作而已。

    特哈尔昔蒙在黑布下的俊脸亦是同样的冷峻。“王,关于边疆之要事,已有影子回报,目前野心极大的尔合拉国已展开积极的军事演练,恐有贰心之虞。”

    加那利斯仍合著眼,一副闲适舒逸的模样,仿佛不把尔合拉国的野心及频频挑衅的动作放在心上。

    “嗯哼。”他逸出轻柔飘忽的声音。“那老狐狸的野心只差没表明罢了,彼此都心知肚明得很。特哈尔昔,盯紧他。”

    语气中有著不容轻忽的肃杀、危险。

    “知道了,王。”特哈尔昔恭敬地领命。

    “你退下吧。”

    “是。”有如一阵风般,瞬间特哈尔昔消失踪影。

    加那利斯一直微微勾起了嘴角,难得放松心情地享受这静谧的平静。??不同于马车内的沉稳静谧,外面净是一片喧嚣,除了特辟的宫道外,两旁皆挤满人潮,几乎是家家户户携老扶幼,不辞炙日之苦,?的只是一睹王之龙?。

    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啊!想加尔达位于南方,本属地僻之城,虽是大城市,总难敌得过北方的繁华。在皇室大臣们的心目中,出外视察总轮不到加尔达,如今他们伟大崇高的王竟不辞劳苦,大老远的南下视察,怎不教他们兴奋?

    于是乎才会造成这等轰动的场面。

    而在人群的外围有两颗头颅一上一下的跳探著,似乎也想凑热闹,无奈眼前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尽管很用力的跳著,还是徒劳无功。

    格楠雅放弃这愚蠢至极的举动,比多雅也垂丧著头,鼓起胖嘟嘟的脸颊,双手叉著水桶腰,不悦的瞪著前方。

    “唉,这样跳也不是办法,根本看不到嘛!”格楠雅念念有辞,不停的摇头晃脑。“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该怎么办才能看到呢?”

    “格楠雅,你快点想啦!”比多雅不耐的嚷著。“再想不出来,王的马车就走了,咱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她们这一大一小的女孩和其他人一样,对王总是有那么一股敬意及猜臆。有关王的流言辗转被人传述著;有人说王骁勇善战,能以一敌十,仿佛是天神再世;有人说王残酷无情,像是魔鬼般冷血慑人;有人则说王邪肆得能让人的灵魂沉沦而不知反正?说纷纭,版本不一,在在挑起人们的好奇心。

    她们的王,至高无上的王,蒙上传说色彩的王此时就在眼前,只要跨过眼前的障碍,或许她们能有幸一睹王之容貌。

    “让我再想想嘛!”

    比多雅开始数落起来:“你呀!就不会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用力的想,总会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呀,真是笨。”翻翻白眼,格楠雅受不了的转过头去,嘴里还不忘咕哝一番:“想、想、想,不会自己去想呀。”

    “嘿!榜楠雅,我有听到喔。”比多雅竖著眉,气势万分凌人。“别以为小小声的说就没有人会听到,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这次的咕哝声比前次的声量更降低了些。

    她之所以会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表如此低声下气是有原因的,虽然那小表年纪小,但她的辈分可高了,她是她的姨,家族中的小姨──这是个很残忍的现实。曾经她为此气愤了好久,可也没办法,辈分总是会压过年龄。

    而比多雅似乎也颇能利用这个优势。

    “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你快给我想出办法,否则我以家法惩罚你。”她提高下巴,嚣张、目中无人。

    格楠雅仅淡瞥她一眼,撇嘴道:“我想到办法啦!要凑热闹就跟我来,跟不上可别怪我呀!”

    话甫落,格楠雅一溜烟挤进人群,左右开弓的硬挤出一条路来,利落得宛如滑溜溜的泥鳅;反观比多雅的动作就迟钝多了,谁教她手肥腿短的,跟不上格楠雅的速度也就算了,还被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只能拚命的舞动四肢,扭曲著脸。

    “嘿!榜楠雅,等等我,我被卡住了。”被挤得腿歪嘴斜的比多雅受不了的大呼求救。

    不知是四面八方的-哗声淹没了比多雅的求救声,还是格楠雅存心不理她,反正格楠雅没回头就是了,继续她的开路行动。

    “喂格楠雅我以姨的身份命令你等等我”比多雅的叫嚷声终至消失了。

    一个侧身,格楠雅从人缝中钻过去,微微张开右臂把一个肥硕的妇女格开,再踏出前脚稳住重心,成功的挤到最前线。

    对于自己利落的身手,她得意得不得了,直咧开嘴笑着,双眸也不停梭巡著。

    他们的王呢?有了,就在不远处,想必再过二、三分钟,他们英明伟大的王就会自她眼前经过,到时她可要瞧个仔细,好向比多雅炫耀。

    呵呵这得意的笑维持不到三秒钟就倏地冻结、宣告夭折。格楠雅瞠著双眸,瞪视著那外有竹帘、内有层层纱帘的马车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这包得如此紧密,密不透风的,别说可让人从缝中窥得一丝,连苍蝇恐怕也找不到一丁点的漏洞钻进去吧!

    搞什么?

    格楠雅不免觉得扫兴,兴奋的俏脸霎时垮了一半,没好气的看着正缓缓而来的马车及一堆严肃的侍卫。

    正感叹无趣时,冷不防地,后头有一强大的力量撞击而来,格楠雅以很丑的姿势飞扑出去,伴随一记尖叫声,整个人直直的栽往地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淬然令人措手不及,不只格楠雅摔得眼冒金星,失去反应能力,连在场的群?也在一刹那间愣得目瞪口呆,原本集中在国王身上的视线全移转到她身上,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而受到惊吓的两匹骏马在侍卫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其余的皇家侍卫早在状况发生后纷纷拔出佩剑,一致将利刃指向格楠雅。

    围观的民?莫不?格楠雅惊险的情况倒抽一口气。

    外面气氛如此紧张,马车内却轻松如故,只见加那利斯依然慵懒惬意,合著的眼皮未曾因外面的骚动而掀起。倒是特哈尔昔戒慎的立于一旁,全身之紧绷可从他专注的眼神窥知,同时他也尽职的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向加那利斯报告。

    此时里苏奔了过来,老实的他紧张兮兮的。“王,让您受惊了。”果真如此的话,他将切腹以谢罪。

    加那利斯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有时属下太过忠心也很麻烦。

    “没事就好。”里苏吁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瞄到隐身于隐蔽处的特哈尔昔,尴尬的笑了笑。

    他似乎太多虑了,有特哈尔昔在王的身边,王的安全自是无虞。他方才太紧张,以至于突然忘了。

    “王,那不敬者该如何处量?”轻咳了声,里苏恭敬的请示。

    加那利斯挥挥手,不经心的道:“难得我今天心情甚好,就放了她吧!”

    他难得的慈悲很明显的让里苏愣了下。很快的,他恢复镇定,衔王命而去,生怕下一秒王会变卦,那女孩就苦了,只因利日比法律有明文条列──凡触怒王者,一律杀无赦。

    而利日比王国法律的订定者即是他们的王──加那利斯。??里苏一跳下马车,立即将王的旨意传出──“喀里托,王说放了她。”

    “放了她?”一脸凶恶的喀里托纳闷归纳闷,但还是谨遵王之旨意,收回利刃。

    其余侍卫见状也纷纷收回泛著白光的刀剑,退下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情况直转而下,快得令格楠雅来不及消化。大的双眸依旧迷惑,呆滞的坐在地上,很显然的,她的思绪尚未回转过来。

    好心的里苏见她吓得失了魂,连忙将她扶起来,温和的笑说:“小姑娘,下次别再这么莽撞,快些回家去。”

    格楠雅回以一抹羞涩的笑容,脑中仍混沌、理不出头绪。

    她刚刚似乎冒犯了王吧??来到加尔达的行宫已有三天,加那利斯除了批阅由加尔达首长呈上来的公文外,就一直待在行宫内未曾外出过。

    此时的他刚好办完公事,正优闲躺在花苑的吊床上,品尝著午后温暖的阳光。

    双眸依旧是合著的,上面覆著长而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下是薄而紧抿的双唇,瓜子脸隐约透露著些粉味,只有那两道剑眉,飞扬跋扈的宣告著他的不妥协、他的霸气,?他过于阴柔的脸蛋添了抹阳刚。

    而他长及腰的黑发则随意地以丝绳系著,垂落于右侧,硕长的身影则里著白袍,腰系金色丝绳。全身所散发的气息是平和的、宁静的,不同于平日的邪肆轻佻。

    “王。”里苏捧著披风,悄声踩著步伐轻唤著:“王,您这样子很容易著凉的。”

    加那利斯像沉睡,没有一丝回应。

    里苏叹一口气,低声咕哝:“王也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当初真该让王后跟来才是。”

    王与王后结婚已五年,并未育有子嗣,这可急煞?臣子们,偏偏王与王后一副事不关己状,淡漠且不热中。而此次王出外巡视又坚决不肯带王后城兰斯伊同行,这又遭到群臣非议,连他们这班贴身护卫也摸不著王的心思。

    城兰斯伊是他在五年前亲自挑选的王后,是个落没的贵族后裔。

    不可否认的,城兰斯伊确实拥有出?的外貌,堪称当代绝色,也因此,众人总揣测其美艳的容颜是让王选她当王后的主因。

    不过,加那利斯的心态就不可得知了。

    将披风轻轻?王披盖后,里苏恭敬的退下。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双眼眸突地睁开,深邃幽黑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只有那么一瞬间,眸子又恢复平日的持稳,锐利。

    “他愈来愈像老妈子了,或许该将他调往内宫去当奶妈。”加那利斯唇边浮起一抹嘲弄。

    “里苏一定会很乐意接受王的安排。”树缝中传来回应,是特哈尔昔难得一见的揶揄。

    加那利斯朝空中望去,挑了挑眉。“我会说是你建议的。”

    “那可真是属下的荣幸。”特哈尔昔不愧是特哈尔昔,回答得正经八百,一切以王的命令?从。

    加那利斯浅浅的笑了,抄起披风,一跃而下,动作利落得有如行云流水般顺畅,颀长的身影自然地显现出卓尔不凡的非凡气势,聚于眉宇间的狂恣揉和著阴柔,更显慑人。

    “王,您要外出?”特哈尔昔有些诧异。

    “嗯,别跟来。”加那利斯沉声道。“我想一个人到外面走走。”

    特哈尔昔当然反对。“王,我跟著去,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特哈尔昔,你留守行宫,我一个人即可。”虽事隔十二年,但十二年前的那份悸动依稀烙印心底,他想再去品尝那感觉,那年少的偶遇曾在他的心湖泛起美丽的涟漪,美丽虽已褪色,但感觉犹存。

    “王。”特哈尔昔为难的挣扎著。“您一个人难免会有孤掌难鸣的时候,何况现在您又在外地,加尔达可不比宫内,这儿随时潜藏著不可预知的危险。”

    为了王的安全,特哈尔昔甘愿冒著犯上的大不韪,极力劝王打消独自外出的念头。

    加那利斯却笑得轻狂,眼底全是桀骜不驯。“这样不是比较有趣吗?特哈尔昔。”

    “王”

    “别说了。”加那利斯悍然的截断他的话。“我已决定,你就别再坚持了。”

    “王”强掩忧色,他恭敬的揖了揖。“既然如此,请王一切务必小心自重,若遇有危险,请马上点燃信号烟,属下们会立即赶去。”

    加那利斯不置可否地扬眉,对于他们的忠心,他百分百相信;不过,他更相信自己用不著信号烟。他是何许人也?堂堂一国之君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吗?

    倨傲的性格让他自负,尤其经历这几年来的磨练,更激生他偏执的个性。他傲,他狂,他反覆无常。

    望着王渐行渐远、终至消失的背影,特哈尔昔冷峻的脸庞始终如一的冷硬,只有双眸掠过的担忧稍稍泄露他此时的情绪。

    他担心王的安危。

    “你别净在那担心,王不会有事的。”喀里托突然冒出来,拍拍特哈尔昔的肩。

    他们是患难与共的伙伴,特哈尔昔的忧虑他明白。王是他们的再造恩人,对待他们虽不能称之?优厚,甚至严苛,但他们就是愿意心悦臣服于王的麾下,原因除了王救他们一命、尚给他们一个可以要求王实现的愿望外;最重要的是,王的胆识气魄及一身傲气折服了他们,使他们心甘情愿抱命以待。

    加那利斯就是有这种魅力。

    “何时你学会预言了?”特哈尔昔冷淡的瞥他一眼,无趣的说。

    喀里托粗著嗓门,粗犷的脸庞满是得意。“哼,恩维那一套我可学不来,我是个大老粗嘛!怎么可能懂那些文诌诌的祭文?饶了我吧!”

    挥挥手,他继续道:“我啊,方才就叫里苏跟上去,这会儿他应该跟在王的后面暗中保护著呢!”

    “是吗?”斜睨著他,特哈尔苦笑得很讽刺。

    喀里托哇哇大叫:“你在怀疑我的才智和里苏的能力吗?”

    “怀疑哪!”回答得犀利,不留余地。是王的能力让他对里苏没信心。

    显然的,喀里托太高估自己如猪一般的智慧。特哈尔昔忍不住嗤之以鼻。

    “特哈尔昔──”喀里托的大嗓门又拉了开,正待发作之际,一张颓丧的脸赫然映入眼帘,震得他的眼差点没凸出来。

    张著嘴,他哑口无言。

    “怎么?”特哈尔昔讥笑的勾起嘴角。“继续说呀!我等候指教。”

    含怨地瞟他一眼,喀里托才没好气的扯著褐色的头发,将炮口转向面如土灰的里苏。

    “你怎么回来啦?我不是叫你好好跟著王吗?”害他在特哈尔昔面前失了面子。

    “被王发现了嘛!”里苏好不委屈。犹记得王那冷寒阴冽的一瞥,至今他仍心有余悸,哪还敢再继续跟踪下去?又不是嫌命太长!

    “你未免太蠢了吧!”蠢、蠢、蠢、蠢毙了。喀里托火冒三丈。

    “搞什么?净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的厉害。”里苏也火了,但程度仅属不悦,他是温和的人种。想想也真让他够呕的,还没跟出行宫就被王发现,有辱他的自尊心,原以为自己的段数已够高,可王比他更胜一筹。

    喀里托自是了解王的厉害之处,抱著侥幸的心理一试!却仍没逃过王的敏锐,他被堵得没话说,迳自狼狈的闷坐一旁。

    特哈尔昔双手环胸,酷酷的倚著树干冷哼著。这种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没啥好说的。

    “这下该怎么办?”里苏可怜兮兮地询问。要他再跟上去,他可没那个胆。

    “能怎么办?等王回来。”喀里托火气还没降,仍冲得很。

    “唉,希望王平安无事。”里苏不禁抬起头,望向蒙蒙的天空,诚心祈祷著。

    “?神一定会庇佑王的。”喀里托的大眼睛也随之向上望去。

    “如果恩维在的话,他一定可以阻止王的。”有时王的任意妄?实在让人大伤脑筋,只有祭司恩维能制止他。

    只可惜他跑去周游列国,拓展外交去了,暂时不在,所以王才更难劝诫。他乐得没人管得住他,一律将旁人的善劝当成耳边风,更甚于以往。

    喀里托不禁冷哼道:“王一定是故意派遣恩维出使的,他那心思哪!不用说也明白。”

    “唉──”里苏又叹一口气,将尾音拉得长长的,听起来更无奈了。

    他们的王呵唉!

    实在受不了他的颓丧、牢骚,特哈尔昔倏地起身,冷冷的撂下话:“我出去寻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瞪著他离去的身影,里苏爬爬头发,询问伙伴:“那我们呢?”

    “当然也跟著去。”总不能让特哈尔昔专美于前吧!喀里托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走吧!”里苏认了。

    就当是散步,这总不会触犯到王的命令吧??凭著依稀的记忆,加那利斯来到风光依旧的湖畔。位于加尔达西北边的村落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湖泊。

    淡淡地扫四周一眼,他伫立于湖畔,俊美的脸孔上蒙著一片漠然十二年了,这不算短的日子里,世事的变化、时间悄悄的流逝,或多或少掩盖了曾经有的悸动感触。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怀旧的人,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事物,他未曾费心留意,只因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在他的心中伫留,连美艳娇柔如城兰斯伊,他也未曾放在心上,但为何十二年前那抹灿烂如花的笑靥却隐约系在心底?

    虽模糊不可辨,可感觉仍深存,相伴他十二年;虽不至于魂牵梦系,却总若有似无的在他心底缠绕那灿烂如花的笑容。

    自嘲的扬扬嘴角,加那利斯突然感到厌恶自己的冲动,厌恶内心的另一个自己。过去已成过往云烟,云烟何来足?深烙?

    早就飘于无形了。自己却还像个傻子般千里迢迢来这儿凭吊?

    这不像他,此番愚蠢至极的举动不该是他加那利斯做的。

    许是宫中的乏味让他的行?脱轨吧!自嘲的弧度愈弯愈大,眼眸中的阴鸷也愈益浓厚,阴邪得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夕阳交织成温煦的景致,但却仍照不出他身上的温暖。

    他竟如此的孤冷!

    思绪翻飞间,他还未失神到忽略从远而近的狗吠声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看来应该是朝他这个方向而来。敛了敛了心神,他打算离开了,他已浪费太多时间在无意义的事上。

    一转身,只见一身雪白的少女雀跃地追逐著一条狗,微卷长及腰的秀头倾泻而下,随著跃动而飞舞著,从她愉快的神情来看,她并未发现眼前有个人。

    体内邪恶的因子因她的笑容而活跃。加那利斯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孩刺目得很,尤其是她的笑容灿烂得不像话,他想拭去她脸上的笑容。

    残忍的一笑,加那利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著那女孩翩然到来。他等著粉碎她明亮的笑靥。

    冷酷无情的眸直勾勾的盯著那雪白的身影,嘴角边的嗜血讽笑仍浅浅挂著,如隐于黑暗中即将射出的森冷利刃般,将攫人性命于无形。

    “啊──你?”如加那利斯所愿,那女孩终于瞧见他了。

    加那利斯不语,迳自冷然的瞥向她,很少有人敢承受他如此阴鸷的注视,他等著她的笑容瓦解。

    皱皱小巧的鼻头,格楠雅不解的望向他,恰巧迎上他的双眸,和他冰冷的视线相触及,在那一瞬间,她反射的往后退一步唔!好幽冷的眸子,像跌入冰冷的寒潭之中她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凉意。

    吞了口口水,格楠雅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一步,还不时著睫毛偷瞧男人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妥即引起他的不悦。

    直觉告诉她,千万别惹上那散发著危险气息的男人,他可难摆脱了,不像比多雅拿糖哄哄就没事。

    勉强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格楠雅谨慎小心的往后连退三大步。见他仍没啥举动反应,她的心才安了一半。

    也许他只是个路过的人罢了!并非什么凶神恶煞,可能是自己太多虑。

    没事、没事!榜楠雅,你不会这般倒霉的。

    安慰的扯扯嘴角,她想给自己一记笑容,无奈脸部的肌肉不配合,僵硬的纠结在一块她好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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