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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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
一处高门大宅之外跪着上百人，上至白发老者，下到幼龄孩童，全都露着绝望神色，隐隐有哭声从人群中传来。
而在这些跪着的人外围，则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个个长刀出鞘，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将这些人全部砍成肉泥。
突然这些军士分出一条路，让一个男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男人一身戎甲，长发束在脑后，面容清秀俊朗，若放在平时绝对是让少女们心跳脸红的偶像，只是现在左颊上新增的一道伤痕让这张脸平添了几分杀气。
“大都督！大都督！”跪在地上的人群里那个老人看到这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跳起来冲到对方面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们魏家一次机会！我们这次一定竭诚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虽然太阳当空，周瑜语气却如同寒冰，“谁给冤死在襄阳和江夏的江东儿郎机会？若不是你们几大世家临阵畏战，抗令不遵，我军会落到这地步？关键时刻弃战请降，滋味不错吧？去投降的两千人都被杀光了，很惊喜吧？”
老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我们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谁料到那曹操如此心狠手辣……”
“你们总是一时糊涂。”周瑜摇头叹道，“每次都一时糊涂……吴候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留你们到现在！以至于酿成大祸！”
他一脚将老人踹倒在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一个不留！”
军士们面无表情，踏前一步，长刀齐挥，惨叫声顿时四处响起！
一个男子从人群里突然跳出：“周瑜！我跟你拼了！”
他这一跃足有两丈多高，挣断了身上绳索，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周瑜后背就刺了过去！
在场军官已经有人惊喝出声：“你们魏家好大胆，这时候还藏了斗将！”
但周瑜连头都不回，只是举起左手，顿时一只巨大的火鸟从他手中飞出，眨眼之间就将那斗将包裹，斗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连化为焦炭的机会都没有，火鸟嘶鸣一声后在空气中消散，而那个斗将连一点点残渣都没剩下！
负责处决的军士们只是中断了这么短短一瞬，接着继续面无表情地挥刀斩向人群。
在哭叫声中，周瑜走出街道，抬头看到前面一个人正在等他。
看到这个人，周瑜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点：“子敬。”
鲁肃看看他来的方向：“魏家完了？”
“完了。”周瑜简短地答道。
鲁肃皱了皱眉：“会不会有点过火？”
周瑜冷哼一声：“直到这时候还藏着斗将，其心可诛，哪里过火？”
鲁肃叹息一声：“不是魏家……江东世族现在人人自危，再杀下去恐怕有反效果。”
周瑜只是冷笑：“子敬，伯符就是受了这些世族的表象蒙蔽，才导致那个下场！自从这次踏上江东土地的时候，我就发誓绝不会再相信这些人的一个字！”
“你要把江东世家杀完吗？”鲁肃追问，“连陆家、朱家你也不放过吗？”
“陆伯言、朱义封他们与我军同甘共苦，都是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我又没有疯！”周瑜答道，“但是其他几家……尤其是临阵叛变脱逃那几家！子敬，你给我一个放过他们的理由！”
“临阵叛变的，公瑾你已经杀了个干净；逃走的世家，也只剩两三家了，一个个哭着说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放过他们全家性命就行，甚至交出家主为伯符抵命也不是不能商量。”面对周瑜的目光，鲁肃并未退缩，“他们现在正到处托人说情，应该是胆气低到了最低处，就算公瑾你下一战驱赶他们所有的精锐当炮灰，他们也不敢有任何迟疑。”
周瑜眉毛一挑，左颊的伤疤跟着抖了一下：“他们已经找到你说情了吗？”
“不是我，是找到了老夫人。”鲁肃苦笑，“公瑾，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鲁肃口中的老夫人，当然只有一个人——孙坚之妻，孙策之母，现在在江东享有超然至高地位的孙家老夫人。
周瑜呆了一呆，犹自有点不甘心：“老夫人发话了？可是……这帮混账，害死的可是她的亲儿子！”
“老夫人已经让人带过话来，这些世家诚然可恶，但江东已到生死关头，赶尽杀绝应该不是最好的办法。”鲁肃慢慢地说，“为了江东，为了文台公和伯符打下的这个江东……她可以暂时饶过世家们，当下怎么做对江东最有利，我们就放手去做，总有机会为伯符报仇！”
周瑜的胸口猛烈起伏，过了好半天，他终于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
“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绝不会让伯符白死！”周瑜重新睁眼时，眼中杀气已经收敛，恢复了以往清澈坚定的目光，“子敬，传令江东将领，明日军议！至于各世家……让他们捐献半数家产充作军资，家中男丁抽调半数入军，有隐瞒者，违抗者，推诿者，拖延者，造假者，灭门！”
“公瑾你……”鲁肃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我这就去。”
第二日，建业太守府。
周瑜早已高坐大堂之上，依然是戎装在身，面色沉毅，身子里蕴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众将陆续入内，看到周瑜的样子都是不敢多话，纷纷左右依次站定，只等大都督宣布升帐议事。
只有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周瑜眼皮抬了抬：“伯言，伤势恢复了？”
陆逊看看自己右手上缠得密密麻麻的纱布，耸了耸肩：“如果说‘能动了’算是恢复了，那就是吧。”
“我已派人传言给你，若身体不适，今日议事可以不参加。”
“安心，毕竟受伤的只是手啦，脑袋又没事。”陆逊笑道，“至少参加军议没有问题。”
他在这里和周瑜嬉笑自若，大气不敢吭一声的江东诸将却没觉得有丝毫不妥——这位平时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吴县太守，虽说在赤壁之战里正面硬撼夏侯惇立下大功，但毕竟主战场在赤壁要塞和江北，亲眼目睹的没有几个，直到这次血战，大家才亲自看到了陆逊的本事！对方那员银发大将的指挥谋略简直近乎奇迹，多亏周瑜和陆逊两人合力，再加上拼死爆发到了天级的孙策，众人才勉强从那银发大将的包围中强行冲出一条道来，途中的巡江龙袭击也是亏得周瑜陆逊出手才得以击退，如果没有这个人，现在站在太守府里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三分之一都难说！
眼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周瑜抬手示意陆逊入列，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却看到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人，以周瑜的镇定也是不禁站了起来：“仲……吴候！”
来的这位正是江东之主，大汉吴候。
却不再是那位万军中谈笑自若，视战斗为人生乐趣的江东小霸王。
金发蓝瞳的少年看看众人表情，摊开双手：“看来大家还没有习惯我这个新吴候？”
“吴候，你怎么来了？”鲁肃忍不住问道。
孙权抓抓头：“算了，听你们叫我吴候，我总觉得别扭……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是怎么叫吧。”
周瑜已经回过神来：“仲谋，你为何……”
“我当然要来，大哥不在，我可是孙家之主。”孙权回答，“难道我堂堂孙家男儿，要躲在母亲府上大哭不成？”
周瑜看着他，终于点点头：“不错，你是伯符之弟，也是江东之主……你确实该来。”
示意孙权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周瑜走到大堂前，从每个人身边走过，每个人都感觉那双眼睛仿佛要刺穿自己内心所有的事情。
“现在江东是什么状况，想必我不用多说了。”周瑜终于站定开口，“所以今天的议题，就是要讨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反攻江北！”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深潭中！便是再镇定的人也变了脸色，控制不住地喊出来：“什么？”
连坐在上首的孙权也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周瑜，就像周瑜突然变成了刘备的脸一样。
“有什么问题？”周瑜问道。
这一下平息了所有的喧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直到鲁肃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大都督，如今江东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怎么还要反攻江北？”
“正是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周瑜自然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疑问，“我们如果按照通常思维，眼下自然应该偃旗息鼓，休养生息，至少五年内不敢再北望长江一眼……但我相信，敌人也正希望我们这么做！他们就是想要我们停止进攻！他们越不想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自然就越要去做！”
鲁肃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大都督，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周瑜看他一眼，实话相告：“这几日，我反复在脑内回复当时的情景，最终我确认，如果曹军中那个银发大将真的有他所表现出来的临阵指挥能力，那么……其实我们连一丝逃跑机会都没有。”
“怎么会？”另一边董袭难以置信，“那可是吴候拼命制造出的机会……也是大都督你和伯言拼死创造的机会啊！这绝不是对方有意的纵容啊！”
“敌人的包围和抵抗，自然是毫无虚假。”周瑜答道，“但事实上，江夏港口撤退那一战，曹军至少有四次机会把我们置于死地！只要他们把握住一个，我军逃生人数就要减半！连我都能看到的机会，已经掌握局面的敌方主将绝不可能没有看到！”
鲁肃还是无法相信有这种事情：“但，大都督你也是这几日回想才发现的破绽……说不定那人当时也是当局者迷？”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大将的临阵指挥才能远胜于我。”周瑜居然叹了口气，“如果那真的是他的水准，他就不可能没有发现……而且是四次！”
吕蒙在这时候也出了声：“大都督，若是如此，那我军即使再度北伐，遇上那人岂不也是凶多吉少？”
“我在赌。”周瑜回答，“我在赌，那人放过我们是有理由的，我赌我们再度北伐是他不想看到的景象。如果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局面，那他根本无需顾虑，直接把我们全歼了就是！根本不用考虑我们是否会卷土重来！”
鲁肃喃喃自语：“如果赌输了……”
“赌输了，就认命！”孙权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正就算不赌，躲在江东发抖又能躲几年？我们不赌，难道曹军将来过江会放过我们？你们告诉我，如果不赌这一次，我们就留在江东养伤，等北方大军再度南下之日，我们有几成把握取胜？哪怕是像赤壁之战那样的惨胜？”
堂上鸦雀无声。
“公瑾，我跟你一起赌了！”孙权拍拍周瑜肩膀，“你是江东周公瑾，你是我大哥最信任的人，所以因为这是你的判断，那就值得我跟你一起赌这一场！”
周瑜微微一笑，握住孙权的手：“仲谋，谢谢。”
孙权又看向其他人，蓝色眼眸此时仿佛燃烧起来一般：“你们呢？有谁要跟我一起赌？”
陆逊最先笑了出来：“赤壁之战时，谁又有一点获胜的把握了？当日的吴候不也是和今天一样，赌上了这一把？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把本该一年前倒霉的事情放到了现在而已！吴候，大都督，我也陪你们赌了！”
众将一起上前一步，齐声道：“愿为吴候效死！”
“公瑾，现在整个江东都归你指挥！”孙权道，“你说接下来怎么做？”
周瑜望望众人，开口道：“子敬，子明，整军的事情先交给你们全权负责，仲谋，你可以和子敬他们一起做这事——至于伯言，你还要先和我做点别的。”
“做什么？”
周瑜面色中带有寒意：“找某个老朋友……咨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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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发现一个叫“魔三国”的页游……
心塞的是这游戏和这本小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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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大将的临阵指挥才能远胜于我。”周瑜居然叹了口气，“如果那真的是他的水准，他就不可能没有发现……而且是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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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喃喃自语：“如果赌输了……”
“赌输了，就认命！”孙权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正就算不赌，躲在江东发抖又能躲几年？我们不赌，难道曹军将来过江会放过我们？你们告诉我，如果不赌这一次，我们就留在江东养伤，等北方大军再度南下之日，我们有几成把握取胜？哪怕是像赤壁之战那样的惨胜？”
堂上鸦雀无声。
“公瑾，我跟你一起赌了！”孙权拍拍周瑜肩膀，“你是江东周公瑾，你是我大哥最信任的人，所以因为这是你的判断，那就值得我跟你一起赌这一场！”
周瑜微微一笑，握住孙权的手：“仲谋，谢谢。”
孙权又看向其他人，蓝色眼眸此时仿佛燃烧起来一般：“你们呢？有谁要跟我一起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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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一起上前一步，齐声道：“愿为吴候效死！”
“公瑾，现在整个江东都归你指挥！”孙权道，“你说接下来怎么做？”
周瑜望望众人，开口道：“子敬，子明，整军的事情先交给你们全权负责，仲谋，你可以和子敬他们一起做这事——至于伯言，你还要先和我做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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