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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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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看不出来你挺聪明啊。”夏菲感慨道。

    祁晗也对这个赞美十分满意,单手摸了一把侧面的头发:“那是!不过除了聪明你就没发现点别的什么?”

    夏菲挑眉:“你觉得我该发现什么?”

    “啧,夏菲同学,看来你的观察力还有待提高,”祁晗摇摇头,“当然是你同桌不仅很聪明,他还很帅。”

    夏菲:“……”

    这莫不是个智障?

    等到自习上完放学,夏菲的老爸来接她回家,也来帮她取走宿舍的东西。

    夏菲刚推开宿舍的门,发现安婼尧也在宿舍里,就站在罗婧旁边,甚至还……把一只手搭在罗婧的肩上。罗婧则是一脸忍辱负重吃了屎的表情,头发还有点凌乱,死死瞪着刚进门的夏菲。

    安婼尧看见夏菲,说:“菲啊,回来了。夏叔叔好!”

    “二尧啊,你好啊。”还是夏父先反应过来,跟安婼尧打了招呼,随后就开始给夏菲搬东西。

    夏菲明显是被安婼尧和罗婧吓着了,愣在原地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安婼尧放开了罗婧,走到夏菲旁边小声说:“放心吧,我都给你打乖了,她不服也得在那儿安静坐着。”

    夏菲则是回以更惊讶的表情,看看安婼尧,又看看罗婧铁青的脸,什么也没说,腿软了一下,往安婼尧身上靠了靠。

    “别软,姐妹,我给你撑着呢,你怕啥?”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妹才感觉害怕!

    夏菲意味深长地看看安婼尧,拍拍她的肩膀,随后投入到了搬东西的工作中。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各科几乎都没有作业,零碎的一点英语作业夏菲也在学校的自习课上写完了。回家后,夏菲早早洗了澡就瘫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

    不!堪!回!首!

    不管是祁晗和安婼尧的转学还是他们给罗婧等人的下马威,都给夏菲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

    倒霉了这么久,终于转运了?

    被欺负了这么久,终于有人给自己撑腰了?

    还是不敢相信!

    直到特别关心的铃声响起,才把夏菲从神游的天际拉回来。

    发消息的是安婼尧,夏菲唯一的特别关心。

    [二尧]:菲,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过了?

    [夏菲]:什么过了?

    [二尧]:教训罗婧,是不是过了?

    [夏菲]:我觉得是。

    [二尧]:唉,菲,你变了。

    夏菲突然一愣,不解地向安婼尧问:哪里变了?

    过了很久安婼尧都没有回消息,但是屏幕上方的那行“对方正在输入”告诉夏菲,安婼尧没有离线,她是在给夏菲回一条很长的消息。于是夏菲索性摁灭了屏幕,等待她回消息。

    终于,特别关心的铃声再次响起,夏菲看着安婼尧发来的一大段文字……那简直是一篇小作文!

    [二尧]:菲,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变了,但在我这个熟知了你十年的发小看来,你真的变了很多。就比如今天我那样对待罗婧,你觉得过分是吗?那你想想以前咱们小学还在一个班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你必定是要等量甚至双倍三倍还回去的,你说过“都是人,谁先动手谁没理,我打他是他活该。”你自己想想,这话你说过吧?是吧?甚至于咱们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咱们虽然已经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你还没有变,还是那个热血铁骨的姑娘。我受欺负了,你都能给我跨学校打回去。但是,现在呢?你自己想想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今天那样难道过分吗?你扪心自问,他们今天受的那些比得上你受过的委屈?你说之前你只有自己,你不敢反抗,也行。可是现在我来了呀,我都在帮你反抗着,可你为什么一动不动?我只是帮你压制了一下罗婧,你就觉得我做的过了,是真的过了?还是你真的怕了?你又在怕什么?怕班里的人向着她不向着你?怕我帮你出头最后你把我也连累了?这些从来都不是以前的夏菲会害怕的东西。你不用自己扛着这些苦,你必须要反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再不济还有你那个同桌,我们帮你一起反抗,反正这些人我们今天也得罪过了,好好相处那是不可能的了,与其让他们压制着咱们,还不如反手打过去让他们知道谁厉害。你要是早点反抗,现状也绝对不是这样。菲,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把以前的自己找回来。那个从不服输的、打人看心情的夏菲,我希望你早点回来。

    ……

    这段消息,让夏菲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好像真的变了,变得……天天看别人眼色行事,自己受苦,现在甚至都习惯到觉得理所应当。别人进一步,那自己就退一步,直到退到悬崖边上,夏菲也只是想着自己跳下去,从来也没想过要反抗。

    夏菲心想: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在怕什么?哦,对,怕罗婧当官的爹,更怕自己所做的得不到别人的赞许,怕别人的眼光……

    自己敛了锋芒,让对方得寸进尺,确实可笑。

    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是特别关心,是夏菲都快要忘记的普通QQ消息铃声。自从被孤立之后,这个铃声很久没有响过了。

    夏菲看了看发来消息的人——“你的帅同桌。”

    夏菲:“……”这是个谁?

    [你的帅同桌]:睡了吗同桌?

    [夏菲]:你谁?

    [你的帅同桌]:啧啧,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同桌吗?

    夏菲不禁想起了那张几乎一整天都挂着笑容的脸。

    [夏菲]:祁晗?

    [你的帅同桌]:答对了,真棒!

    于是夏菲懵逼:我什么时候加了他?这货就这傻逼昵称?

    夏菲点开了祁晗的主页,看了看他的昵称——“帅炸的晗哥”

    夏菲:“……”

    倒是也帅,不过看到这个昵称的人更多的感想是炸。

    嗯?不对,既然昵称是这个,那“你的帅同桌”是……

    然后夏菲就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智障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给他的备注!

    于是夏菲更加懵逼:我什么时候加了他,还有什么时候设置过这个备注?

    再回到聊天界面,夏菲直接忽略掉祁晗问的“你在干嘛”,劈头盖脸就问。

    [夏菲]:我什么时候加你了?

    [你的帅同桌]:你被赵姐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啊,我觉得咱俩应该加个好友,毕竟也是同桌,对不对?

    [夏菲]:你拿着我的手机?

    [你的帅同桌]:对啊,你没拿。

    [夏菲]:你还知道密码?

    [你的帅同桌]:你上午输密码的时候我看见了,就记住了。

    夏菲:“……”这货好记性都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夏菲]:你这是侵犯别人隐私知不知道?

    [你的帅同桌]:我错了,我就想加个好友……

    [夏菲]:……那那个备注什么情况?

    [你的帅同桌]:那肯定我设的啊。

    [夏菲]:……你为啥这么自信?

    [你的帅同桌]:因为我有资本。

    夏菲心说,祁晗你这个人把天聊成这样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由于没话说,夏菲打算改掉这个傻逼一样的备注。夏菲刚打出“祁晗”两个字,想了想又全删掉,改成了“傻逼”。

    回到聊天界面,只见“傻逼”发来一句话。

    [傻逼]:你想过要反抗吗?

    ……

    为什么今天揪住这个话题不放?

    夏菲纠结好久,终于发出去一行字。

    [夏菲]:以前没有,从今天开始有了。

    [傻逼]:你准备怎么做?

    [夏菲]:随缘。

    [傻逼]:好,身为你的同桌,我身体和心灵都支持你!

    一整晚,夏菲都没怎么睡踏实,以至于早上起来照镜子还看见了黑眼圈。

    老妈:“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嗯。”夏菲悠到餐桌旁找了个椅子坐下,盯着面前的面包发呆。

    夏馨说:“姐姐,你的黑眼圈再重一点就会有人保护你了。”

    夏菲:“为什么?”

    “因为你是国宝。”

    ……

    夏菲一如既往地走到教室后门,却发现门口已经被罗婧袁深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菲心里不免紧了紧,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看见夏菲过来,罗婧冷笑一声说:“呦,这不是我们的夏菲吗?昨天你可豪横地很啊!给你撑腰那两个呢?没来?是不是因为他们也觉得你是个烂人,不愿意帮你了?”

    夏菲依旧面不改色:“你这个烂人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烂人?”

    罗婧明显没有想到夏菲能说出这样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夏菲勾勾嘴角:“你耳背吗?哦,也是,‘尔辈不能究物理’,怪不得你物理那么烂。”

    罗婧这下被激怒了,往前走了半步说:“你试试再说一遍!”

    夏菲盯着她:“‘尔辈不能究物理。’”

    “啪!”

    一个巴掌扇到了夏菲脸上,这一巴掌是罗婧打的。夏菲捂着脸,依旧面不改色地站着,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凶狠。

    这时楼道里也围起了一圈看热闹学生,不仅有七班的,外班的也聚了不少,甚至还有别的楼层的,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罗婧打人了!”

    “打谁啊?”

    “那个被孤立的,还能有谁?”

    “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太对,那个被打的姑娘好像要发飙了啊!”

    夏菲的眼神明显更加激怒了罗婧。袁深挡住正要往前走的罗婧,一步一步慢慢向夏菲走过去。

    袁深:“怎么?不服?不服憋……”

    还没等袁深说完,夏菲直接一拳上去,打在了袁深的左脸上,又快速往前走几步到罗婧面前反手一巴掌打在她右脸上。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被夏菲的举动惊地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十分安静地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夏菲冷眼道:“服不服?不服憋着。”

    袁深也从刚刚的不可思议中缓过来,心情极度爆炸,转过身向夏菲逼近,咆哮着:“你他妈的找死!”

    夏菲的灵敏度比袁深高的多,在他迫近时往侧面一闪,顺便一脚踹在袁深的肚子上。

    袁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他旁边的几个兄弟扶住。袁深气急败坏,冲着旁边他的兄弟们喊:“给我打!”

    袁深的四个兄弟还有点犹豫,毕竟对面是个女生,就算打赢了影响也不好。

    而夏菲已经准备好要一个打四,突然被一个声音惊了一下:“同桌,我来了。”

    是祁晗!

    人群听到这句话,很识相地给祁晗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进“包围圈”里,而人群也很自觉地扩大了保卫范围,生怕他们一会儿的误伤自己。

    夏菲问:“你过来干嘛?”

    祁晗笑笑:“说好了帮你的。好不容易你决定要反抗了,身为同桌,我当然要支持你。”

    身体和心灵都支持你。

    这是夏菲回想起聊天记录里的一句话。

    祁晗把书包递给夏菲:“拿好我的书包,剩下的交给我。”

    夏菲接过书包:“你要怎么做?”

    “随缘,”祁晗笑着,“看好了,别眨眼。”

    在之后的短短一分钟里,祁晗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夏菲什么叫做“身体上支持”。祁晗完美以一敌四打趴了对面的四个人,甚至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对面四个人都蜷缩在地上,最后还是挣扎着扶着墙才站起来。

    祁晗走到还被罗婧搀扶着的袁深面前,一如既往挂着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此时此刻有些瘆人。

    祁晗:“怎么样?还打吗?”

    袁深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晗勾起一抹邪笑:“我同桌,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谁!都!不!行!”说到最后,祁晗向四周看了一圈,那眼神,生生把人群吓退好几步。

    祁晗笑着向夏菲走去,这个笑容不是刚才那样吓退四方的冷笑,不是警告袁深时的邪笑,而是一种能让夏菲心里莫名觉得温暖的笑容。祁晗走来的时候,迎着晨曦的光,一瞬间,夏菲有些恍惚,仿佛祁晗把那些光也带进了自己被黑暗锁死的心。

    祁晗拿过书包,轻轻地和夏菲说:“同桌,回教室啦!”

    随着七班学生陆续进了教室,走廊里聚起来的人才慢慢散了。刚来的安婼尧看着自家教室外面慢慢散去的一堆人,简直疑惑的不行。

    安婼尧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后面十分淡定的两位,更是不解。

    安婼尧:“菲,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夏菲点点头:“嗯,你错过了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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