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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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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肯定不知道。此刻,我是多想把这一切完完整整的表述出来。粗略或是细致。我蜷在床上,表情平静的看着窗外,月光下的建筑物像一堆华丽的废墟。

    我想告诉你。今天,我又一次走过那条小巷。静,窄,幽。巷口上空的天,很是清澈。两边是粗粝的水泥灰墙。墙根有水渍,养着墨绿的苔衣。电线杆上贴了各类小广告纸,全的缺的。电线上蹲着麻雀。吵吵闹闹,于树梢中进进出出。走在下面,总是担心会被鸟粪幸福的击中。远处隐约可见白色的塔尖。墙外有纤瘦的水桐,树杆耷拉在墙头。树叶薄,像小蒲扇。也有高大茂盛的玉兰树,花已落完。少数树叶泛了黄卷了边。

    拐角处有人家。门庭前种了桂树。老远就闻到一阵一阵清甜的香逼仄而来,呼吸可以尽可能的贪婪。檐角有鸽群。有安静的,有吃食的,有埋头梳理羽翅的。门口有头发稀疏的老人在弯腰晒芝麻。门楣上挂着葫芦,堂屋里有毛主席画像。

    阳光应该很好。滴滴答答落在我的鞋尖上。

    巷口有破旧的门店。木板门的理发店里糊着旧海报。扯了尼龙的晾衣绳,晒了泛着洗衣粉味道的床单。有中年妇人用小小的老式石磨在碾花椒。咯咯嗤嗤的,鼻子凑近了,稍稍有点呛。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妇人抬了头笑着问你,嗅不惯吧。偶尔有自行车从身边一溜而过,刚回过神,叮铃,叮铃的声音已经远了。

    天气秋了。走在小巷里,有时会遇到雨。零星雨或者毛毛雨。桂花香就湿润了。简直一伸手,就能从空气中取下一团来。没撑伞,不一会,刘海上就有蒙蒙的水雾。地上的水洼倒映出人影来。紧了紧衣领,口中呼出淡淡的白气。

    那个时候,我会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或者是多年以前。这样的秋天。有个小男孩在溪边钓小虾。眼神干净。笑容新鲜,刚孵出来的一样。他裤腰上别着芦笛。芦笛中蛰伏着温暖朴素的旧时光。大约是午后。他回来了嚷嚷着饿,寻着娘亲。然后蹲在门口吃柿子,糊了一脸。门里的娘亲一边打扫家舍一边探出头来嗔怪,瞧你,都成花猫了。

    我想告诉你。时光,面容鲜嫩,眼神沧桑。生命是个巨大的沙漏。回忆混迹其中,一颗一颗沙沙跌落,发出细微的声响。

    臆想如同黑猫的软蹄,悄声踩过流年的琴键。落蹄之时,我看到那眸子里闪亮捉摸不透的光。

    而这些,都让我不可救药的沉溺其中。

    我还想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在追逐属于我的光亮。这种光亮以爱情的模样出现过。我沉溺于这种追逐的过程。那种感觉,可为是可遇难求,千金不换。

    我想告诉你。感谢读过我文字的人。感谢一些鄙夷和批评。感谢一些包容和赞扬。我都默然接受。我坚持我的单纯和复杂,凛冽和柔和。维系着我的谦卑和骄傲。

    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罗愁绮恨。只是,更多的时候,我放纵了灵魂中的那些小小撕咬。灵敏的感知一切微妙。

    沉溺,惟有心知。

    比如在这个微寒的秋夜。我幻想着石英钟里的指针迷了路。万籁俱寂。望着我的文字,我,还能无限温柔的将她们暖暖拥在怀中,一遍一遍深深溺爱。

    弘大天穹,紧扣在地表。敲下这些字,闭目之间,已物我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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