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阁 > 九宫夜谭 > 九宫夜谭第102节

九宫夜谭第102节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九宫夜谭最新章节!

    长孙将军脸上微有尴尬之色,道:“一涵她……嗯,便在沈家住着,住的是沈家姑娘的屋子。”

    庆云道:“什么?”看了看裴明淮,裴明淮也觉着奇怪,还没成婚,长孙一涵便到沈家住着了,不要说是沈太傅,寻常人家也没这规矩吧。即便是跟沈家姑娘住一处,也于礼不合。只是总归是别人家事,自不便多问,裴明淮便笑道:“这地方偏僻,要是从城里迎亲,那可得麻烦了,还是先过来的好。”

    这话也说得太虚伪了些,听得庆云在一旁吐舌头翻白眼,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贵气。长孙将军道:“是,正是如此。二位,请,这边走。”

    正堂之中,灯火通明,一个老人坐在椅中,左首是个跟裴明淮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衣饰也不如何华贵,但容貌出众,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见了裴明淮,那男子笑着起身,道:“明淮到了。庆云,叫你跟你景风姊姊一道来,你偏要骑马。”见裴明淮和庆云都要行礼,一伸手拦道,“在老师这里,我们什么礼数都免了。要行礼,都朝老师去。”

    沈信颤巍巍地想站起来,裴明淮跟庆云忙抢上扶住。庆云笑道:“我们是来给老师您拜寿的,您就坐着,受我们的礼罢!”

    裴明淮看沈信,数年不见,已老了许多,且脸色腊黄,一看便是久病缠身。便问道:“老师,您究竟是什么病?”

    “唉,也没什么病。”沈信道,“御医来来去去的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了,也没诊出个什么来,不过是老了,身体虚罢了!”说罢又微笑道,“你们啊,也别一年到头都送东西来了,我这里的名贵药材,都能开家药铺了,我哪里用得完这许多,只得让鸣泉拿去救人治病。若是还记挂着我,一年半载的,有时间,就来看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得裴明淮跟庆云都觉惭愧,低头不语。太子含笑道:“老师,明淮事多,刚从西域回来,就来替您祝寿了,您倒还埋怨他。庆云呢,总归是个姑娘,若不是您的寿辰,她哪里出得了京城!”

    沈信笑道:“是,太子说得是,是老夫糊涂了。来,来,你两个快坐下。鸣玉!快上茶来。”

    太子道:“上次皇上都让李谅亲自来了,还是没诊出什么吗?”

    “他啊,他来就是跟我叙叙旧,看什么病啊!”沈信笑着道,“倒是还点拨了鸣泉不少,鸣泉那点子医术,跟李谅可差得远了。”

    裴明淮道:“老师跟李谅好像一直交情不浅。”

    “还好,还好。”沈信道,“我们这班子老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能过来一趟叙叙旧,倒也是好事。”

    他这话一出口,裴明淮,庆云,太子,都不知如何接话了。这时鸣玉端上了茶来,裴明淮记起方才那个管家,却听庆云开口问道:“老师,方才开门的那个管家,他的脸怎么那么吓人?”

    “他啊。”沈信叹了口气,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七八年前,太守李枫在上任途中,竟被灭了满门?”

    庆云抢着道:“这么大的事,官府江湖,都惊动了,怎会不知?说是那个杀手杀了人后,便横刀自刎了,连查都查不出究竟来。那位新任太守,并无什么仇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全家被杀,连一个人都没剩下来,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沈信点了点头,道:“不错,难为庆云记得清楚。只是你有一点说错了,还是有一个人活下来了。这个人,便是那位李太守的管家,只是脸上捱了一刀,差点也见了阎王。”

    庆云失声道:“就是刚才给我们开门的……”

    沈信道:“那太守李枫也是我的学生,离京之前还来见了我一面,跟我道别,我也替他欢喜,备了些薄礼给他,却没想到他还没上任便……所以余管家投奔到我这里,我自然就让他留了下来,这已经有数年了。”

    裴明淮问道:“难道当年就没有问这余管家,当时的情况吗?”

    “余管家说,他当时被一刀劈到面门上,昏死了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沈信叹道,“至于那个凶手……他看不看到,又有什么分别?反正凶手是自刎在当场了。”

    庆云却道:“灭门之仇,可不是寻常的仇。那凶手……”她话未说完,太子便笑着打断了她,道,“好好地,说这个做什么,看你还说起劲了。”

    庆云做了个鬼脸,道:“是,是我多嘴了。”又道,“景风姊姊呢?她怎么还没到?”

    “她一向慢吞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笑道,“她身边侍候的人多,不用操心。”说罢又朝沈信道,“老师,景风来迟了,您可别恼她。”

    沈信微笑道:“我还不知道景风那性子?每次要写什么,她都是最后一个交出来的。”

    几人都不觉莞尔,庆云问道:“沈家哥哥呢?还有于蓝妹妹?”

    沈信道:“于蓝正陪着一涵,鸣泉还有些事在张罗。唉,我们这家里下人少,就那么几个,一下子来了你们这么多位贵客,怕招待不周,于蓝一个人顾不过来,鸣泉亲自去看着放心些。”

    太子笑道:“老师,哪里来这么多客套!鸣泉从前是我伴读,那时候从来没这么多虚礼的。我应过他,若他娶亲,一定来。我还指望着,他哪一日回心转意,回京来呢!”

    庆云插嘴道:“是啊,老师,你知道,皇上素来管太子得紧,哪里肯让他出京。太子急了,对皇上说,从前答应过沈家哥哥,若他娶亲必到,人是不是应该守信?又因为皇上一向最看重老师,才勉强应了。”

    沈信听了此话,脸色微微有变,自椅中站了起来,道:“太子殿下,这……这……这如何当得起?”

    太子忙将沈信扶回椅中,笑道:“老师说这话,才是跟我见外了。以前鸣泉替我挨罚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次,他成婚,我若不来,才真是不够朋友呢。”

    裴明淮听着也一笑,正要搭话,听见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是沈鸣泉进来了。数年不见,沈鸣泉更显稳重,人却清瘦了几分。他跟沈信年轻的时候极像,一身的书卷之气,儒雅彬彬,温润如玉。沈鸣泉向裴明淮与庆云见了礼,朝太子笑道:“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太子殿下记性好,这些事都记着。”

    “倒是你记性不好了,以前都跟我叫名字的,现在殿下不离口。”太子叹道,“我那时候让你留下来,你偏不肯,说不愿为官,唉!”

    沈鸣泉眼中也露出一丝笑意,道:“那是小时候,现在再叫,就是不敬了。”

    庆云问道:“沈家哥哥,听说你现在是大夫?”

    “回公主,我在县城里面开了家医馆。”沈鸣泉道,“太子是抬爱了,我也没什么本事,能行医治人,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裴明淮看了庆云一眼,道:“庆云,不如先去歇息?你赶了这么久路,想必也累了。”

    庆云笑道:“也好,我骑了一天马,脸上都是灰。”说罢起身,沈鸣泉忙道,“我这就叫于蓝过来,让她陪公主去。”

    “好啊,我好久不见于蓝妹妹了。”庆云道。裴明淮对沈信道:“老师,你身子不好,也早些歇着吧。”

    沈信道:“好,好。”

    裴明淮见太子身边只跟了个穿黑衣的侍卫,便道:“太子殿下,你不会只带了娄提一个人吧?”

    “还带了几个人。”太子道,“都留在我住的那厢房了。”

    裴明淮道:“殿下是太不着意了。今晚我就住太子旁边吧。”

    “哪里要劳动你!”太子笑道,“景风今夜必到,明淮不用担心。你的屋子早就安排下了,你也早去歇息罢。”

    裴明淮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只道:“是,太子若有吩咐,立时唤我。”

    第2章

    待得太子带着娄提也走了,厅中便只剩了裴明淮一人,灯油已不多,风一吹来,更是一灯如豆,外面一串串的灯笼,也忽明忽暗。裴明淮随手端了手边的茶,茶是早送来了,他一直未喝,这时早已冷了,他也不着意,茶碗刚碰到唇边,突觉劲风袭面,“啪”地一声,那茶碗已被一根树枝击落,摔碎在地,顿时一股碧烟冒了出来。

    裴明淮立时站起,掠至厅外,却半个人影也不见。他又走了回来,拣起地上那根树枝,树枝显然是匆匆折下的。他盯着地上那毒茶,这时才觉着背上森森寒意,若刚才他喝了那碗毒茶,现在恐怕已经倒毙在地了。

    再一深想,裴明淮只觉寒意更盛。方才他见着庆云一直在喝茶,太子也喝了两口,沈信咳了几声,沈鸣泉在旁边端了茶给他,他也喝了。几个人都浑然无事,只有自己这碗……因为他们几个的座位是绝对不会混淆的,所以茶碗也绝不会拿混。既然如此,那毒就是下在自己的茶碗里面?

    裴明淮记得,茶是鸣玉端上来的,若是有意下毒在一碗茶之中,做上认记并不难,但这丫头又怎能脱了干系?

    他正凝神思索,那鸣玉竟然又过来了,朝裴明淮笑道:“裴公子,家里人少,让您久等了。您屋子早收拾好了,去歇息可好?”

    裴明淮两眼凝视她,鸣玉却似不曾留意他的目光,一低头看到地上的茶,道,“啊,这茶碗怎的摔碎了?公子不如先回房,我再给公子送些茶点来。”

    裴明淮留心看她神色,十分自然,实在看不出破绽来。便道:“这茶不错,是姑娘煮的么?”

    鸣玉微笑道:“是啊,是我,给几位殿下的都是我去弄的,不放心厨房。”

    裴明淮心道,若不是鸣玉在茶里下毒,那又是谁?厅中只有太子,庆云,还有沈信和沈鸣泉,哪一个都不该用这等手段来杀自己。

    “鸣玉姑娘,劳你把你家少爷请过来。”裴明淮坐回了椅中,道,“不必惊动沈太傅,悄悄地说与鸣泉便是。”

    鸣玉微微一怔,道:“裴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裴明淮道:“姑娘不必多问,只管请他来便是。”

    不出片刻,沈鸣泉便急急来了,额头微见汗意,道:“明淮,真是怠慢了。我家里人少,哪里见过这阵仗,什么事都要我和于蓝去打理。我赶着让雇了几个人,明儿来,今儿晚上却是人手少了……”

    裴明淮打断他话头,道:“我们不必客气。鸣泉,我请你过来,是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

    沈鸣泉一怔,裴明淮问道:“你家里的下人,都是一直跟着你们的?”

    “是,都是。”沈鸣泉道,“也就几个丫头,几个小厮,都是跟了我们多年的了。厨子也是。倒是粗使的那些,是附近村子里面找的,但自从我们搬至此处,也有些年头了。明淮,出了什么事?我家里……”

    裴明淮朝地上一指,道:“我的茶里被人下了毒。”

    沈鸣泉低头一看,竟连地上都被那毒茶给蚀了一块。沈鸣泉只惊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那碎掉的茶碗不放。

    “鸣泉,不必告诉老师。”裴明淮慢慢地道,“这花厅,也暂且锁着,不要让人进来。里面的什么都不要动。”

    庆云和太子等人的残茶,也都还在原处。沈鸣泉道:“他们几位的茶……”

    裴明淮摇头道:“他们都喝过了,想必只有我的有毒。”

    沈鸣泉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只叫道:“好险!明淮,真的好险!还好,还好……还好你没喝……”

    裴明淮不欲告诉他方才有人以树枝击落茶碗之事,只道:“是,实在好险。”

    沈鸣泉又怔了片刻,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裴明淮道:“我自会唤人前来查察。只不过,得叨扰你们了。本来老师大寿,又是你的喜事……只是此事不小,这人既敢对我下毒,也可能会对太子和庆云下毒,还是让人来查个清楚的好。”

    沈鸣泉仍然面色苍白,听裴明淮这般说,点头道:“好,这等事,我也不懂,明淮,你拿主意就好!”

    裴明淮道:“也不早了,你命人将这花厅锁上,我也去歇息了。还有,鸣泉,你刚才说,你明儿另雇了人来帮忙,却是不必了。人多手杂,更不放心。”

    沈鸣泉一怔,道:“可是,家里确实人不够用,尤其是丫头少,连侍候庆云公主都简慢了……”

    “景风身边不会少人,等她来了,自有婢女。”裴明淮道,“你不必费心了,待得景风过来,自会让人去服侍庆云。你放心,庆云是知礼的人,不会见怪。”

    沈鸣泉见他如此说,只得道:“是,你说得是。”

    沈宅外表看来不起眼,里面屋舍倒是不俗,颇见匠心。给裴明淮准备的那间屋子,还供了一瓶茉莉,花虽不起眼,却是清香满屋。茶点是早送过来了,样样精雅,可这时候,裴明淮哪里还敢随意去碰?好在身上那颗辟毒珠是在的,试了一试,这回却是无碍。

    睡到半夜,裴明淮忽听到一声尖啸声自花厅那边传过来,这声音十分凄厉,竟辨不清是男是女。裴明淮本就睡得警醒,这下是全然清醒过来了,一跃而起,推门奔出。

    他奔得不远便见到太子,身边跟着娄提。裴明淮顿足道:“太子,你只带娄提一个人就出来了!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先别过去!”

    太子道:“我跟你一道去。有你在,会有什么事?”又对娄提道,“你去庆云那边,不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裴明淮见太子如此说,心里又急,只得作罢,跟太子一同快步过去。

    花厅旁边遍栽绿竹,十分清幽,斜对着大门,有道垂花门相隔。一条小溪自山间流下,水却甚是湍急。一座竹桥架在溪上,桥上点了几盏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一架水车正在缓缓转动,却似个火轮一般,着了火烧得正旺。有个人架在着火的水车之上,由下而上,又由上而下地跟着转动。那是个满面血污的男子,自脖子以下,更是血污狼籍,从胸口一直剖到肠胃,五脏六腑都跟着血一起滑出来,挂在水车上面,还有一截长长的肠子弯弯曲曲地垂在空中,摇摇晃晃。

    任凭裴明淮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这地狱图画一般的景象,还是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太子也大是惊骇,虽然强自镇定,声音仍然微微发颤:“这……这人是谁?”

    裴明淮定了定神,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先进去,别让庆云和老师出来看见了。”

    就在此时,有两个纤细的人影,便如风吹一般从竹桥上飘了进来。裴明淮向外一望,有乘小轿,行走如风,不时便停在了竹桥之外。桥旁有黄色灯火,想必是有人在轿侧随行。

    那两个纤细人影此刻已到了溪边,原来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头梳双鬟,一着绿衣,一着红衣,腰边都插着短剑。裴明淮识得那是景风公主身边的侍婢珠兰和芝兰,外面那乘软桥里面的自然就是景风了。

    珠兰和芝兰过来先向太子行礼,又向裴明淮问好。这两个小姑娘,却一眼都不看那水车上的人,一人一边,立在桥侧,过了片刻,环佩声响,一个打扮华丽的老妇,扶着个宫装女郎,缓缓地走了过来。这女郎年纪只比庆云略大些儿,但却是出了阁的打扮,容貌极美,体态轻盈,弱不胜衣。

    她一见到那火光冲天的水车,便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这话,太子和裴明淮,可都答不出来。太子上前扶了她,道:“你一路上辛苦,赶紧进去歇息。身子可还好?”

    “多谢哥哥关心。”景风公主微笑道,“有红婆一路上细心照顾,除了略有些咳嗽,并无大碍。”

    她又朝裴明淮看了一眼,笑道:“明淮,有一阵子不见了。听闻去了西域,一切可还好?”

    裴明淮道:“谢公主挂怀,一切安好。”心道你想在我这里打听尉端的事,可没这么容易。景风自然也明白,淡淡一笑,转向太子道:“老师寿辰,又是鸣泉成亲,可不能出了差池,还是多小心着意的好。挂在这里成什么话?”朝珠兰与芝兰微微一点头,两个少女脚尖一点,飞身便往那水车而去,两人短剑出鞘,忽听“叮叮”两声响,二人被裴明淮拦回了竹桥之上。

    裴明淮收了剑,淡淡地道:“公主说得极是,这死了的人,是得放下来,否则成什么话?只是,他死得蹊跷之极,还是先察看仔细,再作打算。这人分明是被人杀了后再绑在水车上点火的,照我看来,还是先灭火的好吧?”

    太子点了点头,道:“明淮说得是。”

    裴明淮道:“多谢太子。景风,就劳驾你手下的绣衣了,这等诡异之事,也不必惊动老师府上的人。”

    “我远远地看着起火,心里奇怪,早让他们过来啦。”景风道,“放心好了,连沈家的人,一概都不让靠近。”

    裴明淮笑道:“你的绣衣,实在是神出鬼没。”

本站推荐:咬痕(年上H)妻妹(姐夫勾引出轨h)豪卻家族美母骑士舏伦后担心怀孕的妈妈骇客伶姨与狐说 (1v1 h)薄幸(高干1v2)不甘寂寞的妈妈快穿之日液浇灌

九宫夜谭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璇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璇儿并收藏九宫夜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