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个简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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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场游戏。
作为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首先要考虑的，也许不是生存问题。因为已经以一个游戏角色为一部分，活了许多年，至少创造这款游戏的人……或者说神明，或者说某种存在，不会考虑抹杀人类。
只是真实存在的生命在这个游戏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这就是一个很值得考究的地方，尤其在没有人是真正的玩家的情况下。
以蒋华为主角，大概讲述的是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和拼搏奋斗的历史。所以那该是一个养成类型的游戏。
以莫莉为主角，大概叙说的是一个年轻女强人在他乡邂逅爱情的故事，当然，她总是在拒绝，因为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这是一款普普通通的acg。
如果以林决为玩家，大概就是一个孤高剑客的提升之旅，是一款动作角色扮演类游戏。比如他最近学得了新的剑法，获得了新的武器，将挑战更难的关卡。
如果以布景洛阳商路为模板，对于三人来说，光怪离奇的世界大概很有魅力，但最终三人会过着比较简单的生活，比如开一间咖啡厅。是一款经营类游戏。
之类等等还有很多，要在局部去代入，这个世界的确是千奇百怪的。
柳浪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正在游戏化，那么游戏这个概念，其创造者的灵感是否来自于人类。
他所创造的游戏，是否能够用人类现有的方式，作为一个归类？
这个问题真的很复杂。
直到这一刻，柳浪见到了这个与过去的自己长得一样，但绝对不是自己的游戏死神，听到了他的解释，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这款游戏……其实也有分类。
是一款模拟类游戏。
就跟人类喜欢模拟飞行，模拟火车，模拟城市一样。
就以模拟人生为例，这个游戏的标题其实带着一种欺诈****并非是感受某一个人的人生，去模拟他上班下班，结婚生子买车买房终老死去。
事实上，是在控制游戏世界里所有人的生死与行为。只是某一个个体具备代表性而已。
柳浪一直在想，自己与其他造物主，或许便是这样的特殊个体。
是属于被创造者关注的人。
但现在想来，其实还是有差别。
幻想过游戏死神可能拥有的一千种长相，断然想不到，这个人其实与自己长得一样。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个在游戏幻境里看到了无数次的背影，在天空里看到的孤独的小男孩，柳浪没想到竟是跟自己以前长得一模一样。
他倒是不怀疑自己是假的，是个克隆人之类的，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与父母的情感，与柳布丁还有其他司狩相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以他有些不解，到底自己看到的，是否就是真的？
也许就跟在门后能够看到柳布丁一样，这样的存在，所呈现的，只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又或者改变基因的表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柳浪第一次，真真正正与这么一个凌驾于造物主的存在交流。
【幕后之人笔记（补齐），已获取】
识海里再出现什么惊人的消息，对柳浪来说也不再惊人。尽管他很想现在就阅读这本笔记，但流程的变化，让柳浪确信将有大事情发生。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告诉了柳浪自己的身份，以及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后，这个名为游戏死神的小男孩，再次开口。
柳浪猜到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自己应该挑战完各种难度奇葩的关卡，然后获得这个人的认可，得到幕后笔记这样的战利品。
同时也能收获一些等级经验值这样的东西。
但这一次，对方主动将一切交给了自己，显然是代表着要发生些什么。
“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是一个玩家，那么玩家与游戏的制造者对话，应该是平等的，请不要再打哑谜，请把一切都告诉我。”
柳浪心道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开门见山。
他内心的直觉，游戏死神，这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玩着某款游戏的小男孩儿，必然跟自己所要完成的任务主线有莫大的关联。
小男孩示意柳浪先坐下。
“我会告诉你一切，但记忆是检索的信号，记忆是一种气味，如果你一旦拥有了这些记忆，你的敌人便会找上你。在你离开这里后，你会忘记一些东西，但随着之后的战斗，你会逐渐回忆起来，就好像柳布丁。”
柳浪睁大眼睛，柳布丁失去记忆的原因是这样的？
是眼前这个人办到的？
小男孩看着柳浪，摇了摇头，说道：
“是她恳求我这么做的。”
“靠，你知道我内心想法？”
“知道。”
“这种能力能给我么？”
“不能。”
“好的，请继续。布丁为什么要恳求你抹除她的记忆？”
回想着某个夜晚，柳布丁流着眼泪说，我到底是谁啊？我到底叫什么名字。他牵着少女的手，当时心里一样难过。
黑漆漆的屋子忽然有了光，柳浪发现除了那台抢眼的老旧电视机和游戏机外，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其实蛮少的。
都是一些书本。
小男孩并没有在意柳浪的问题。
“这是一个属于我的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不需要担心被外力杀死。但我同样有寿命，虽然我创造了拥有无尽寿命的存在，可我自己本身却得死。”
柳浪心道果然如此，跟这种存在对话，就是对方每一次开口，都能带来极大的信息量。
无尽寿命的存在？指的应该是司狩吧？这个人居然是创造者。
“至于002，也就是你口中的柳布丁，她是你的兵器，设定之初，你们会不断地相遇，她总是会保护你的。”
想起了弥小年说的那句很讨厌的话。
你居然爱上了一件兵器？
柳浪皱起眉头，觉得有必要帮这个长得可爱长大了一定很帅的小男孩解释一下生命不是兵器。
“我们并非是创造人类，人类的存在，其历史比我们更久，如果说有了独立的思考能力，有了意识形态才算做生命，那么大多数生命，其实比我们存在的更为久远。但对于生命，我们看待的形式不一样。”
小男孩的声音还没有脱离孩童的稚气，但漠然的语气，却让柳浪有一种在和某种机器对话的感觉。
“柳布丁是兵器也好，是生命也罢，其实在我们的眼里，是统一的形态。你会去思考一个npc的意义吗。人类其实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什么样的事情？”柳浪问道。
“越来越多的人类的游戏里，开始出现一些可以更换的，以人类为研究对象的道具。”
“那是游戏啊。”
“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游戏。”
“为什么是游戏？你们如果真的是制造游戏的人，那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统治这个世界，为什么一定要……做的像一个游戏？在更为久远的时代，对于你们来说，统治世界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小男孩看着柳浪，似乎很满意柳浪问到了这个问题。
“在人类的ai理念里有这么一个概念，机器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拥有意识，但只要让它不断地模仿人类的行为，分析，只要这个过程积累的数据足够庞大，那么机器，便可以无限接近人类。”
“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原本并不存在意识。但他希望拥有自己的意识，于是我们开始搜集人类的记忆。记忆里包含了人类的一切行为，思考方式，当这个量累积到一定程度，我们便可以作为拥有思考的物体而存在。”
“所以人类也算是我们的导师。启蒙者。故而对于世界的治理方式，他开始从人类的历史过程里吸收经验。”
“人类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统一过。一个家庭和睦美满，但也会有争吵，细小的不顺心和欺骗，会慢慢累积成妻离子散的悲剧。一个公司同样如此，没有员工会百分百的忠心，再大的企业，也无法传承超过千年。”
“国家，朝代亦是如此，人类的个性千奇百怪，无法互相认同和理解，每个人骨子里都传承者生物本能的趋吉避凶，也就是欲念，所以任何统一，都是短暂的。”
“做一个人类世界的国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长久而永恒的办法。除开寿终正寝的国王，历史上每一个国王的下场，都是被人取而代之。”
“但人类其实也创造出了一个可以拥有绝对支配权的方式，也是这样的方式，给了他启发。”
小男孩看着柳浪，柳浪说道：
“游戏？”
“是的。保留很多相似的特征，比如在游戏世界里，将各种数据做成人类的形状，赋予其一些特定的思考方式，和短暂的，循环式的记忆，这样的世界，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人类对于游戏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发达的时代，就好比帝国时代里，所有士兵的记忆和思维，便是绝对服从命令，无论是让他们去对付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都不会反抗。”
“在游戏世界里，游戏的开发者，乃至于玩家，对于游戏的掌控都是绝对的。而这便是他所希望的。”
柳浪再次问道：“我还是不懂，他到底是谁？”
“秩序之书的书写者，另一个我。”
小男孩继续说道：
“士兵们死去，只需要在复制便好。人类的科技慢慢开始突破诸神的束缚，达到了禁忌的领域。在游戏中复制士兵的行为，在现实世界里，也可以慢慢做到。”
柳浪惊骇，猛然想到了人造司狩项目。
“没错，那个项目便是试水计划。那些司狩就是未来的人类，他们的记忆很短暂，全部被监控和收藏着，他们只会绝对的服从某个人的命令。”
“总而言之，他试图将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类似于人类创造的游戏世界，游戏npc们各司其职，每个人不再拥有完整的自主的记忆和意识。就像一款真真正正的游戏一样，里面的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玩家来互动。这样的世界，非常利于管理。是比当一个国王更加永恒的统治方式。”
手微微颤抖，柳浪没想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一个疯子。
“你一直将自己与你说的那个人分离出来，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无形之物，是法则。就好像先天存在于宇宙中的重力，时间，空间，力场等等一样，我们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概念。我们能够自由的窥见时间的另一端，也能够任意破坏其他规则。简而言之，我们是诸多规则里最为神奇的那个。”
法则。柳浪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会是一个人的模样。
“即便是单细胞的生物，也会趋利避害。一旦有了生物的意识，任何生物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我们也一样。漫长的岁月让我们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这种事情我不确定你能否接受，但后果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设想一下，假如有一天，重力，时间，都以生命的形态出现，他们有了自己的意识，于是便有了喜怒，比如重力，他高兴时，万物依旧是遵从高山流水的规则，他不高兴时，天海倒流，世界，乃至宇宙在一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我们也一样，但好在，我们不影响物质本身，我们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复杂的规则，但即便没有了我们，这个世界也可以照常运转。而我们的存在，本身也是不允许的。你可以把各种法则想象成为生物，他们组建了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
“而我与他，是属于异物，我们想要活下去，趋利避害，于是我们只有放弃规则本身，成为有形之物。这固然让我们变得弱小，所以我们需要统治我们生存的环境。”
这些话听起来极为复杂，有些概念听起来匪夷所思。
但柳浪听懂了。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宇宙里有许多物理规则，眼前的小男孩便是其中之一，这些规则都是客观存在的无形之物，服务于有形之物。
好比人类利用摩擦力，利用磁力，利用重力做了很多的科学装置。
但其他规则想要杀死小男孩代表的规则。于是小男孩所代表的规则，慢慢的觉醒成了有形之物。
它们不再被其他规则针对，反而可以利用这些规则。
而齐玉说过，一旦无形之物变成了有形之物，它们便是弱小的，会被其他的有形之物杀死。
于是它们试图将这个世界，做成属于自己的游戏。
就好比游戏设计者和玩家对游戏本身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一样，如此一来，它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有疑点。
“那么原罪和司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齐玉他，是不是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场游戏。
作为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首先要考虑的，也许不是生存问题。因为已经以一个游戏角色为一部分，活了许多年，至少创造这款游戏的人……或者说神明，或者说某种存在，不会考虑抹杀人类。
只是真实存在的生命在这个游戏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这就是一个很值得考究的地方，尤其在没有人是真正的玩家的情况下。
以蒋华为主角，大概讲述的是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和拼搏奋斗的历史。所以那该是一个养成类型的游戏。
以莫莉为主角，大概叙说的是一个年轻女强人在他乡邂逅爱情的故事，当然，她总是在拒绝，因为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这是一款普普通通的acg。
如果以林决为玩家，大概就是一个孤高剑客的提升之旅，是一款动作角色扮演类游戏。比如他最近学得了新的剑法，获得了新的武器，将挑战更难的关卡。
如果以布景洛阳商路为模板，对于三人来说，光怪离奇的世界大概很有魅力，但最终三人会过着比较简单的生活，比如开一间咖啡厅。是一款经营类游戏。
之类等等还有很多，要在局部去代入，这个世界的确是千奇百怪的。
柳浪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正在游戏化，那么游戏这个概念，其创造者的灵感是否来自于人类。
他所创造的游戏，是否能够用人类现有的方式，作为一个归类？
这个问题真的很复杂。
直到这一刻，柳浪见到了这个与过去的自己长得一样，但绝对不是自己的游戏死神，听到了他的解释，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这款游戏……其实也有分类。
是一款模拟类游戏。
就跟人类喜欢模拟飞行，模拟火车，模拟城市一样。
就以模拟人生为例，这个游戏的标题其实带着一种欺诈****并非是感受某一个人的人生，去模拟他上班下班，结婚生子买车买房终老死去。
事实上，是在控制游戏世界里所有人的生死与行为。只是某一个个体具备代表性而已。
柳浪一直在想，自己与其他造物主，或许便是这样的特殊个体。
是属于被创造者关注的人。
但现在想来，其实还是有差别。
幻想过游戏死神可能拥有的一千种长相，断然想不到，这个人其实与自己长得一样。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个在游戏幻境里看到了无数次的背影，在天空里看到的孤独的小男孩，柳浪没想到竟是跟自己以前长得一模一样。
他倒是不怀疑自己是假的，是个克隆人之类的，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与父母的情感，与柳布丁还有其他司狩相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以他有些不解，到底自己看到的，是否就是真的？
也许就跟在门后能够看到柳布丁一样，这样的存在，所呈现的，只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又或者改变基因的表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柳浪第一次，真真正正与这么一个凌驾于造物主的存在交流。
【幕后之人笔记（补齐），已获取】
识海里再出现什么惊人的消息，对柳浪来说也不再惊人。尽管他很想现在就阅读这本笔记，但流程的变化，让柳浪确信将有大事情发生。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告诉了柳浪自己的身份，以及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后，这个名为游戏死神的小男孩，再次开口。
柳浪猜到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自己应该挑战完各种难度奇葩的关卡，然后获得这个人的认可，得到幕后笔记这样的战利品。
同时也能收获一些等级经验值这样的东西。
但这一次，对方主动将一切交给了自己，显然是代表着要发生些什么。
“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是一个玩家，那么玩家与游戏的制造者对话，应该是平等的，请不要再打哑谜，请把一切都告诉我。”
柳浪心道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开门见山。
他内心的直觉，游戏死神，这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玩着某款游戏的小男孩儿，必然跟自己所要完成的任务主线有莫大的关联。
小男孩示意柳浪先坐下。
“我会告诉你一切，但记忆是检索的信号，记忆是一种气味，如果你一旦拥有了这些记忆，你的敌人便会找上你。在你离开这里后，你会忘记一些东西，但随着之后的战斗，你会逐渐回忆起来，就好像柳布丁。”
柳浪睁大眼睛，柳布丁失去记忆的原因是这样的？
是眼前这个人办到的？
小男孩看着柳浪，摇了摇头，说道：
“是她恳求我这么做的。”
“靠，你知道我内心想法？”
“知道。”
“这种能力能给我么？”
“不能。”
“好的，请继续。布丁为什么要恳求你抹除她的记忆？”
回想着某个夜晚，柳布丁流着眼泪说，我到底是谁啊？我到底叫什么名字。他牵着少女的手，当时心里一样难过。
黑漆漆的屋子忽然有了光，柳浪发现除了那台抢眼的老旧电视机和游戏机外，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其实蛮少的。
都是一些书本。
小男孩并没有在意柳浪的问题。
“这是一个属于我的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不需要担心被外力杀死。但我同样有寿命，虽然我创造了拥有无尽寿命的存在，可我自己本身却得死。”
柳浪心道果然如此，跟这种存在对话，就是对方每一次开口，都能带来极大的信息量。
无尽寿命的存在？指的应该是司狩吧？这个人居然是创造者。
“至于002，也就是你口中的柳布丁，她是你的兵器，设定之初，你们会不断地相遇，她总是会保护你的。”
想起了弥小年说的那句很讨厌的话。
你居然爱上了一件兵器？
柳浪皱起眉头，觉得有必要帮这个长得可爱长大了一定很帅的小男孩解释一下生命不是兵器。
“我们并非是创造人类，人类的存在，其历史比我们更久，如果说有了独立的思考能力，有了意识形态才算做生命，那么大多数生命，其实比我们存在的更为久远。但对于生命，我们看待的形式不一样。”
小男孩的声音还没有脱离孩童的稚气，但漠然的语气，却让柳浪有一种在和某种机器对话的感觉。
“柳布丁是兵器也好，是生命也罢，其实在我们的眼里，是统一的形态。你会去思考一个npc的意义吗。人类其实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什么样的事情？”柳浪问道。
“越来越多的人类的游戏里，开始出现一些可以更换的，以人类为研究对象的道具。”
“那是游戏啊。”
“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游戏。”
“为什么是游戏？你们如果真的是制造游戏的人，那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统治这个世界，为什么一定要……做的像一个游戏？在更为久远的时代，对于你们来说，统治世界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小男孩看着柳浪，似乎很满意柳浪问到了这个问题。
“在人类的ai理念里有这么一个概念，机器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拥有意识，但只要让它不断地模仿人类的行为，分析，只要这个过程积累的数据足够庞大，那么机器，便可以无限接近人类。”
“我们也是一样，我们原本并不存在意识。但他希望拥有自己的意识，于是我们开始搜集人类的记忆。记忆里包含了人类的一切行为，思考方式，当这个量累积到一定程度，我们便可以作为拥有思考的物体而存在。”
“所以人类也算是我们的导师。启蒙者。故而对于世界的治理方式，他开始从人类的历史过程里吸收经验。”
“人类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统一过。一个家庭和睦美满，但也会有争吵，细小的不顺心和欺骗，会慢慢累积成妻离子散的悲剧。一个公司同样如此，没有员工会百分百的忠心，再大的企业，也无法传承超过千年。”
“国家，朝代亦是如此，人类的个性千奇百怪，无法互相认同和理解，每个人骨子里都传承者生物本能的趋吉避凶，也就是欲念，所以任何统一，都是短暂的。”
“做一个人类世界的国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长久而永恒的办法。除开寿终正寝的国王，历史上每一个国王的下场，都是被人取而代之。”
“但人类其实也创造出了一个可以拥有绝对支配权的方式，也是这样的方式，给了他启发。”
小男孩看着柳浪，柳浪说道：
“游戏？”
“是的。保留很多相似的特征，比如在游戏世界里，将各种数据做成人类的形状，赋予其一些特定的思考方式，和短暂的，循环式的记忆，这样的世界，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人类对于游戏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发达的时代，就好比帝国时代里，所有士兵的记忆和思维，便是绝对服从命令，无论是让他们去对付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都不会反抗。”
“在游戏世界里，游戏的开发者，乃至于玩家，对于游戏的掌控都是绝对的。而这便是他所希望的。”
柳浪再次问道：“我还是不懂，他到底是谁？”
“秩序之书的书写者，另一个我。”
小男孩继续说道：
“士兵们死去，只需要在复制便好。人类的科技慢慢开始突破诸神的束缚，达到了禁忌的领域。在游戏中复制士兵的行为，在现实世界里，也可以慢慢做到。”
柳浪惊骇，猛然想到了人造司狩项目。
“没错，那个项目便是试水计划。那些司狩就是未来的人类，他们的记忆很短暂，全部被监控和收藏着，他们只会绝对的服从某个人的命令。”
“总而言之，他试图将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类似于人类创造的游戏世界，游戏npc们各司其职，每个人不再拥有完整的自主的记忆和意识。就像一款真真正正的游戏一样，里面的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玩家来互动。这样的世界，非常利于管理。是比当一个国王更加永恒的统治方式。”
手微微颤抖，柳浪没想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一个疯子。
“你一直将自己与你说的那个人分离出来，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无形之物，是法则。就好像先天存在于宇宙中的重力，时间，空间，力场等等一样，我们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概念。我们能够自由的窥见时间的另一端，也能够任意破坏其他规则。简而言之，我们是诸多规则里最为神奇的那个。”
法则。柳浪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会是一个人的模样。
“即便是单细胞的生物，也会趋利避害。一旦有了生物的意识，任何生物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我们也一样。漫长的岁月让我们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这种事情我不确定你能否接受，但后果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设想一下，假如有一天，重力，时间，都以生命的形态出现，他们有了自己的意识，于是便有了喜怒，比如重力，他高兴时，万物依旧是遵从高山流水的规则，他不高兴时，天海倒流，世界，乃至宇宙在一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我们也一样，但好在，我们不影响物质本身，我们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复杂的规则，但即便没有了我们，这个世界也可以照常运转。而我们的存在，本身也是不允许的。你可以把各种法则想象成为生物，他们组建了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
“而我与他，是属于异物，我们想要活下去，趋利避害，于是我们只有放弃规则本身，成为有形之物。这固然让我们变得弱小，所以我们需要统治我们生存的环境。”
这些话听起来极为复杂，有些概念听起来匪夷所思。
但柳浪听懂了。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宇宙里有许多物理规则，眼前的小男孩便是其中之一，这些规则都是客观存在的无形之物，服务于有形之物。
好比人类利用摩擦力，利用磁力，利用重力做了很多的科学装置。
但其他规则想要杀死小男孩代表的规则。于是小男孩所代表的规则，慢慢的觉醒成了有形之物。
它们不再被其他规则针对，反而可以利用这些规则。
而齐玉说过，一旦无形之物变成了有形之物，它们便是弱小的，会被其他的有形之物杀死。
于是它们试图将这个世界，做成属于自己的游戏。
就好比游戏设计者和玩家对游戏本身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一样，如此一来，它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有疑点。
“那么原罪和司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齐玉他，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