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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你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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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欣然会在午夜的时候,突然的想念起卓言。于是疯狂找卓言临走时送她的录象带,按下开关,就会听到品冠的陪你一起老,那个笑起来象大白兔一样可爱的品冠,用无比深情的嗓音唱出这么令人心酸的歌:

    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

    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笑。

    少了个依靠,伤心没人可以抱

    眼泪擦都擦不掉,你知道。

    反复地听,就会有那么一个无比熟黏的影象跳出来,是卓言。房间里满是卓言遗留的痕迹,喝残的半杯红酒,烟灰缸里的摩尔顿香烟。这些印证着卓言曾那么鲜活的存在过。

    同在一家office办公,卓言是销售部的部门主管。如果门是敞开的,欣然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斜对面的他,那样安静的一个男人,眉目温和,神色平稳。

    有时候可以通过分机听到他的声音,麻烦你把客户的资料打印出来交给我。略显低沉的男中音,具有磁性。欣然对声音相当敏感,即使见不着人,也可以清楚分清哪是卓言的,哪是同事a的。

    欣然明白,对于一个超过30岁,阅历丰富,已经懂得收敛和选择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言爱的。人言众多的office里,常有一些无聊人士造谣生事,可是从未听到有关卓言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欣然开始偷偷地关注卓言。他抽烟的姿势,习惯性的沉思,下意识的皱眉。久而久之,已成惯例。中午休息时,欣然会选择性的放一些歌,诸如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可以飘到卓言的耳朵里。

    虽然自始至终不曾交际,可是欣然却沉溺在爱情假想的暗涌里,欢喜甜蜜。

    一次,卓言中午加班,到吃饭的时候,他过来敲欣然的门,麻烦你帮我带一份盒饭,谢谢。公司报销。

    欣然莞尔一笑,这好象不在我的职责所内。

    呵呵,改天一定请你喝咖啡。

    欣然多少有点激动,这是卓言第一次没有用分机联络她。只要他开口,她很乐意为他做任何事。欣然盘算着,盒饭虽然经济却不实惠,营养价值也不高,不如自己亲自做给他吃。索性欣然住处离这不远,打的只需十五分钟。

    欣然匆匆忙忙赶回家,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做了她的拿手菜,番茄沙拉,酱爆排骨,用保温盒装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司。

    一摸盒底还温吞着,欣然紧张的情绪这才松懈下来,给卓言送去,并没有道出实情,只说是在公司对面的饭店买的。

    卓言没注意到欣然慌乱遮掩的神情,只道了谢,就又埋头工作。

    欣然有点悻悻然,何苦这样作践自己,真是犯不着,又解释不清刚才见到卓言为何那般慌乱无措地遮遮掩掩。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不成?

    二十分钟后,卓言过来道谢,说饭菜很合口味,下了班请喝咖啡以表谢意。

    欣然没说什么,心里却乐开了花,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卓言果然金口玉言,下了班直接过来接欣然。

    这才有了最初的交际。

    2

    对于卓言来说,欣然是他寂寞生活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从办公室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她左边的侧影。欣然算不上漂亮的女子,可是觉得她的侧影很美丽。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换一个角度,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公司,卓言真正有印象的,就只有欣然了。

    上班忙得要死,有那么多的报表需要整理,惟一轻松的,是在下雨天从七层落地的窗口望出去,城市不再喧嚣,雾蒙蒙的,萧索而冷清。这时卓言就会想起远在澳洲的妻子和女儿。

    偶尔,也会仔细地听不经意从欣然办公室飘过来的歌声,大多是一些经典怀旧的老歌,真正令卓言心动的是那首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仿佛是特意唱给卓言听的。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每当这时,卓言都会静静地燃上一支摩尔顿,注视着斜对面的欣然,那一刻,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

    卓言也曾刻意观察过欣然,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很安静,从来不参与是非的讨论。

    她亦很聪明,从不说无谓的闲言碎语。

    她喜欢一级一级地走楼梯,而不是乘电梯。

    卓言觉得这样的女子也许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为了靠他近些,卓言以加班为由让欣然帮他带饭。没想到欣然会亲自做给他吃,这令他很感动,这自然是欣然和他一起喝咖啡时告诉他的。

    聊了很多,居然发现彼此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喜欢喝同一种牌子的咖啡,喜欢听经典怀旧的老歌,有嗜书爱书的共同癖好。

    真是相见恨晚。

    3

    卓言说,欣然,不如我们一起寂寞吧。

    欣然就如愿以偿,成为卓言,唯一的,小小的情人。

    情人。

    欣然曾那么地看不起成为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玩弄着的情人的女人,可是她爱卓言,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人知道欣然每天上班快乐得像鸟儿一样的原因。卓言看上去,是那么地不动声色。在office遇见,他们也会若无其事地擦肩,他完全不看欣然笑得淌出蜜来的嘴脸。

    欣然会经常发短信给他,他从来不回,他的手机所有功能里面,他只会接电话和打电话,再就是接受信息。

    欣然发一些可爱的信息给他,发一些搞笑的信息给他,甚至一些低下情趣的信息给他,想象着他接到信息后或笑或皱眉的样子,满心欢喜。

    只要一下班,卓言就会陪着欣然,尽管他是那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但是他会讲笑话,一些市侩的笑话,欣然总是放肆地大笑,其实他讲的一点也不好笑。他还会讲一些他女儿的趣闻给她听,欣然会觉得卓言真是一个好爸爸。这个身份令欣然感到尴尬。

    卓言,她深深爱着的卓言,注定只能给她一半的爱情,而他的另一半,却要另一个陌生女人来分享。

    这点令欣然绝望,嫉妒,却又无计可施。有时她故意将话题引到卓言妻上,他也会巧妙地避开。卓言经常会送一些实用的东西给她,比如说漂亮的金笔,比如说华伦天奴的钱包,有时侯甚至是优质的手机挂链。他似乎是在用着昂贵的物品,来弥补着他们之间微薄的情感。

    算是补偿么?欣然大笑,其实从来没有在乎过的。

    其实欣然真的很想告诉他,卓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百分之百的情感和心,你能把它完整的交给我吗?

    她的要求不多,就这么卑微的一点,卓言却不能给她,这不能不令她心碎。

    4

    一次欣然逛街的时候走到一个藏饰专卖,看着一枚一枚奇怪的物件,陈列在柜台里面。

    那个异域气质的女人,热烈地着介绍各种饰品所代表的涵义。

    送给爱你的人一枚吉祥如意吧,她拿起一个奇怪的东西给我,令他事事都顺利,更加地爱你。

    事事都顺利,更加地爱我,欣然听见这样的话,觉得欢喜至极,于是买了下来。

    晚上吃完饭照例要亲热的时候,欣然说我有一样好东西要送给你。

    是什么宝贝?

    欣然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笨笨的,可笑的吉祥如意,小心地给他戴上,然后闭上眼睛说:戴上了,天使就会从这刻起为我时时刻刻保护着你了。

    卓言似乎受了一些感动,把欣然紧紧地抱在怀里。

    卓言说,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有种轻松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不是谁都可以给我的。

    欣然,如果我真的抛弃一切赖上你,你会怎么办?

    欣然沉默了一会说,你会吗?

    我不会吗?

    欣然就笑了,带着那么一股凄清的笑,你不会的!你怎么会舍得抛弃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儿。

    卓言就想起了远在澳洲的女儿那双晶晶亮的眸子,在他临走的时候,抱着他的胳膊说,爸爸,你走之后,我会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和妈妈都会等着你的。

    卓言抱起女儿,亲了又亲,那么的不舍。他怎么可以丢下那样乖巧的女儿,弃她于不顾。他想这一辈子也逃不掉家的牵绊。

    对于欣然的这番情意,他终是要辜负。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可是他同样无能为力。

    面对卓言的默然,欣然的心就那样的碎了。此生唯一的,深爱的男人。那样地爱着他,伸手迷路,闭眼爱慕,爱到手足无力,爱得天翻地覆。可是终究不能殊途同归,不过是寂寞时无言相伴着走了一程,各回各的轨道,终不能交际。

    5

    一年以后,卓言的调任已满,即日将返回澳洲。

    临走的时候,他最后拥抱了欣然。

    真的很感激在这一年里你悉心的陪伴,什么也表达不了我对你的情意,这盘录象带有我要说的一切。

    欣然站在阳光里,无限绝望地看着深蓝天空里载着卓言离去的飞机,眼睛开始酸涩。

    打开录象带,是卓言和欣然在一起共度的那些美丽时光,背景音乐是品冠的陪你一起老

    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笑。

    少了个依靠,伤心没人可以抱。

    眼泪擦都擦不掉,你知道。

    欣然,感谢我们曾共度的那段相儒以沫的日子,真的很感激上苍让我认识聪慧美丽的你。原谅我不能陪伴你度过余生,也请你原谅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已把我名额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义下,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最后,衷心地希望你能幸福!

    听着听着,欣然终于忍不住痛苦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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