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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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彭礼兵本人很出色，李大为倒没想法。彭礼兵本人没上过警校，家也在农村，其实也没啥背景，能混得这么风光，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点，李大为不得不服。他业务平平，但能见风使舵，见了领导个个是亲爹。发财靠乱来，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办案没原则，收了钱，案子就大而化小，不了了之；抓赌博，现场没收的钱，只是象征性充点公；据说有个美容美发店挂羊头卖狗肉，他也占了一份子。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没证据，不能拿到台面上。看来，李大为不屑与这位嘴尖皮厚腹中空之流为伍，但今后要向他汇报工作，看他眼色行事，听他发号施令。

    想到这里，李大为神色凝重，一语不发地来到政委办公室。即使输了，也要知道失败在何处。再说，吃一堑长一智。李大为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王政委可说是他的伯乐，是他把他留在了刑警队，但他从未向李大为提及这事。这是最令李大为佩服的地方。

    王政委笑着请他坐，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王政委，我只想知道，提拔彭礼兵局党委委员有几人投了赞成票？”李大为克制自己，尽量冷静地问。

    王政委爱怜地打量着李大为，微笑说：“怎么？有情绪啊！”然后又提高声调说：“不该问的就别问，这是组织原则。”

    如今人事上的事还不是一把手说了算？一把手提出的人选，哪个副职会不识相站出来反对？再说，一个党委委员提出异议，可也得少数服从多数，傻瓜才会去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王政委不忍把这残酷的真相和盘托出，继而温和地说：“是金子总会闪光的，好好干！以后还要记着多向局长请示汇报。”

    李大为非常理解甚至近乎同情地看着憨厚的王政委，提拔或调走了几任局长，可他仍在政委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但最让人敬重的是他从无怨言和牢骚。“谢谢，王政委，放心，提不提拔，我都会一如既往干好工作。”李大为坦然地说。他的不甘，并不是大队长的位子非他莫属，而是觉得彭礼兵根本就不能信任这个职务。

    “这就好，这就好！一个称职的人民警察就要时刻牢记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要斤斤计较个人利益眼前利益。”王政委用力握着李大为的手，传递着无尽的信任和鼓励。

    说得多到位，李大为很感动，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并不遗余力地实践着。其实在局党委会上，王政委力荐了李大为，只是被周建军以“莫须有”的理由轻而易举否定了。

    周建军说，李大为素质不错，但还尚需锻炼，还有李大为好像没有向组织提过类似的要求。最后，周建军提高声调说，刑警大队长这职位是个苦差事，没有思想准备的人是难以信任的。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很明显，周局心中已有了人选。其他局党委成员识趣，恪守沉默是金。王政委孤掌难鸣。

    李大为听到这个“路透社”消息，心里苦笑：这年头怪了，要进步还要自己提要求，哪还要组织干吗？这不是助长跑官要官的歪风吗？像哑巴吃了黄连，李大为心中的苦呀，浩浩荡荡，就是不知流向何方。也许，不是这个社会变化太快，而是他真的落伍，不适应这个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