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夜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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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李大为失眠了。

    刚迷迷糊糊睡着了，可这春寒料峭的深夜，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沉寂的房间里突然顽强地响起来。李大为一骨碌爬起来，赤脚下床，迅速抓起茶几上的话筒。原来是曹正中告知东南宾馆504房有四人在赌博，赌资至少在四万元以上。

    李大为睡意全无，放下话筒，忙着穿衣穿袜。躺在床上的蒋曼玉揉揉矇眬的睡眼，嘟囔说：“又要出警？哪天我才能睡个安稳觉？”像这样半夜起床接电话，出警，对一个刑警来说是家常便饭。

    李大为帮她盖好被子，又歉意地亲了她的面颊，才推门而出。寒风吹来，李大为打了一个冷颤。曹正中告诉李大为，以后要学彭礼兵多办点创收案子，既有实力密切联系领导，又可给自己带来实惠。李大为不为所动，但也不置可否。今晚兄弟们把赌资变通处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曹正中说得对，万一翻了船，也只有脚把子深的水，怕什么！

    已经是凌晨两点，街上万籁俱寂，只有少数楼房的窗户透出亮光来，还有稀疏的几家美容美发店亮着灯，点缀着这个沉沉的黑夜。东南县隶属于北西市，县区本来就偏僻，几乎没有流动人口，以往到了晚上十一二点全城就是一片黑咕隆咚。这两年，随着境内京珠高速公路的动工兴建，东南县城也一扫过去的萧条沉寂，开始变得热闹兴旺。京珠高速公路贯穿东南县南北八个乡镇一百多公里，工程总造价不少于四十个亿。开天辟地，东南县沸腾了！各路诸侯，汇聚东南，可谓人一上百，形形色色，随之而来的是治安状况日趋严峻。

    “李队，听说高速公路今天又阻工了？”刘鹏小声问。

    李大为叹了口气：“是呀，为争夺沙石供应，有两股势力僵持不下。高速公路沿线派出所的警力根本就应付不过来，今后咱们肩上的担子可能更重。”

    “李队又忧国忧民了。不过，今晚半夜三更咱们是来抓赌的。”曹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

    经过一家美容美发店，几个浓妆艳抹的性感女郎朝李大为他们乱抛媚眼。刘鹏讥诮地说：“怪了，现在老鼠见了猫躲也不躲了，还要戏弄猫儿，无法无天。”

    曹正中嘿嘿一笑：“时代不同了，猫鼠一家，试看天下谁能敌！”

    李大为严厉地说：“盯死这家店子，抓到证据就查封它！”

    曹正中凑到李大为耳边，神秘地说：“你知道这个店子是谁开的吗？咱们彭大队有份，听说一年的分红不少于十万块。如今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店子，没有人护着撑着，谁开得下去！”

    李大为听了，更加愤然说：“不管谁开的，只要干了违法的勾当，就要查封它。老虎屁股就要摸，一摸，老虎就乱了阵脚。”

    “大为，你这个倔脾气，迟早要吃亏的。”曹正中好心好意地说，“彭礼兵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再说真去查，咱们也查不着彭礼兵当保护伞的证据。”

    李大为轻蔑一笑：“不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彭礼兵这样肆无忌惮，迟早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