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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梦旖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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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无所谓,活着与死去,早就不是她所重视的事情,她真的以为,自己交换着无数个面具,将自己的心紧紧的锁住,那么就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她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过这几年,可是那么多的她以为,原来都敌不过,那一句,你好,我是林幕夕。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不会欺骗她的,只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对她,只有一个人,是她打心眼里的信任的,只有那么一个人,让她爱到不能自已,只有那么一个人,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那个人,就是林幕夕。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生命之中的某个时间段,恰好出现了,填补了你空白的生活,或许这个人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是那个时候,最适合你的,于是爱了,于是念念不舍,这些念念不舍跟随着时间的累积,慢慢的就变成了刻骨铭心。

    那个人,他是林幕夕。

    那一年他离开她,她不是没听过什么谗言,说他是为了钱,说父亲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她。她听过无数次对他的诋毁,可是她始终是相信他的,就算是亲眼看见,她也会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就如同现在一样,虽然他刚才伸出手,作自我介绍,像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可是她知道,他在痛,就如同自己的痛。

    所以不见,她会思念成疾,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向晚蹲在角落里,将脸埋在膝盖上,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宁知然追出来的时候,向晚正哭的肝肠寸断,他蹲下,抱住她,向晚的身体,竟然在发抖。他一直以为,向晚是坚强的,可是这个女人,此刻竟然在发抖,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够让她如此?

    她只能更加用力的拥抱她,给她温暖。

    “向晚,你怎么了?”

    “疼,我疼,宁知然我好疼。我以为我不会疼的,原来这么疼。”她趴在他的怀中,声音哽咽,有些断续。

    他不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眼泪就像暴风雨一样,来势汹汹,折磨的人筋疲力尽,向晚哭的久了,嗓子早就哑了,渐渐的变成无声。

    良久之后,宁知然才发现,她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宁知然一把抱起她,开车狂奔向医院。

    向晚,真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向晚,真好,让我还能再见着你,即使是这么远远的望着你。向晚,你是夜晚,我是夜幕,你看我们是天生一对。向晚,你怎么就不肯看看我呢?你现在过的,好吗?向晚,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出色的男人。可是我,除了你,不会再爱。

    “幕夕,你怎么了?哭了?你在搞什么啊?”经纪人拍了拍林幕夕的肩膀。

    两个人并肩站着,看着远去的车。

    “这个宁知然,叫了我们来,就这么走了,真是的。”经纪人抱怨着。

    林幕夕却笑了,脸颊上的泪晶莹剔透,钻石一般闪亮,“我的心,找回来了。我又有心了。”

    经纪人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拉着他上车,“走了,还看什么啊,越来越搞不懂你。”

    林幕夕一把抢过车钥匙,“你自己回去,我有事。”

    说罢,尘土飞扬,车子飞速的驶出去。

    “医生,快点来看看她!”

    “放在床上吧。”小护士有些不悦,这里毕竟是医院,大吵大闹的总归是不好。

    宁知然将向晚放下,她素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让人看了就心疼。

    医生这才过来,诊断了一番,然后说:“没什么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挂水吧。”

    护士过来给扎针,小小的细细的针头,扎进她的皮肤里,输液管滴答滴答的流着。

    宁知然一直握着她的手,这会儿手心都是汗了。

    小护士笑了笑说:“女朋友啊,看你急成那个样子。没事的,挂了水就会好的。”

    宁知然哪听得进去,他就看见向晚皱着眉头,一直哭了,这会儿心都乱了。

    向晚虽然昏睡着,可是眼泪,就好似流不完一样,双目紧闭着都在哭。

    宁知然看着着急,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可是你擦了这边,那边又流淌下来。向晚的神情,貌似很痛苦,好像是被梦魔着了一样,宁知然试图叫醒她,可是她依然闭着眼泪流泪。他急得乱转,却无计可施。只要去找医生来,不能就这么一直哭啊。

    这一切林幕夕都看在眼里,躲在旁边,偷偷的看她,等宁知然离开了,他才出现。

    坐在病床边上,轻轻的抓过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他突然就傻笑起来,“向晚,我终于抓到你的手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呢?你不知道我会心痛的吗?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幕夕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温热的手指肚,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幕夕……”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是却震撼了他。

    林幕夕眸中的眼泪,刷拉一下的倾泻出来,滴答滴答的滚落,然后摔碎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就知道,你记得我,我就知道,你和我想念你一样的想念我。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唇,细腻轻柔,如同羽毛一样。

    “你在干什么?”突然的一声暴喝,打破了这纯真的美好。

    宁知然愤怒的看着这个对向晚不规矩的男人,拳头攥的死死的。只要稍有不慎,战争就会爆发。

    走近了宁知然才发现,林幕夕的脸上竟然也有泪痕,他隐约觉得,向晚和他是认识的,而且关系非同一般,那么自己今天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林幕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着宁知然,淡定自若,“宁先生,我和向晚早就认识,绝对比你们认识的要早。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她,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想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他在宣告他对向晚的所有权。本来他是不确定的,可是听到了她睡梦中的那声呢喃,他就决定,一定要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去保护她了。

    宁知然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你们是?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

    “他是我的弟弟!”

    “向晚?”

    “向晚!”

    诧异的是宁知然,也有些欣喜她醒了。

    震惊的是林幕夕,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介绍自己。

    向晚抬头看了看,还剩下半袋没有打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药水滴答滴答的流着。

    “你干什么?”林幕夕上前想要制止她,可惜已经晚了,愤怒的看着她的行为。

    “我不想输液,我要回去。”

    “不行!你能不能不任性?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

    “我就是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我说不行就不行!向晚,听话。”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她魔咒一般无法言语。

    护士重新给扎了针,固定好输液管。

    他们之间太过熟稔,乃至宁知然根本就插不上话。他彻底的就被忽视了,虽然她说,林幕夕是她的弟弟,可是宁知然却有种强烈的感觉,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苍白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向晚有些累了,她又是最没有耐性的,所以打点滴的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在催眠。她试图去调快一点速度,却被林幕夕无情的打了手,“不许乱动!安分点知道吗?”

    “你又教训我!”

    “你错了我才说你的,你以为我没事做,喜欢找你茬啊!”

    向晚突然不说话了,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如此,明明是她年龄稍长,可是他却总是来教训她。

    长久的沉默,压抑的人都快要窒息。似乎只听得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护士过来拔了针,本就不是大病,输了液也就差不多了,回去养着就是了。向晚和他们并肩走着,医院的走廊似乎格外的长。

    她犹豫了一下,刚要张嘴,林幕夕就抢着说:“宁先生辛苦你了,我送向晚回去吧。”

    “不用了,幕夕你回去吧,宁知然送我就好。”

    “我们多久没见了?让我送你吧。”

    她拗不过林幕夕,宁知然又挫败的不好插话,最后向晚还是上了林幕夕的车。

    十字路口,一辆车左转,一辆车右转。多么八点档的情节,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又要纠缠着。就像一张网,勒的人透不过起来。

    她没说去哪里,他也没问,就一直开,毫无目的的开着。他开车的速度很快,飞驰在公路上,让人看着担忧,生怕哪下不好,这辆车就会飞出去。

    长久的沉默,向晚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面。

    猝不及防,林幕夕猛然踩了刹车,若不是系了安全带,只怕两个人都已经飞出去了。林幕夕突然解开安全带,然后翻身压了上去,用力的吻向向晚的唇。

    她不躲也不闪,只是有些惊讶,他的唇,还是从前的温度,被他吻着的感觉,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可是此刻,她又想起,原来这种感觉,这样的深刻,即使时间很久了,被掩埋起来,也不会忘记,只需要一个触点,就会爆发出来。

    他们几乎疯狂的拥吻,他吻着她,忘乎所以,抵死缠绵。

    “向晚,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弟弟?”他抱着她,力度几乎是要将她捏碎。

    “事实上,你就是我的弟弟。”她淡定,甚至是冷漠的回答。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早在我被赶出那个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弟弟了!”

    “可是幕夕,你能否认吗?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就是你的姐姐。”

    “向晚,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又去吻她的唇,轻声的呢喃。

    她又何尝想要这样,就算是不顾道德伦理,就算抛弃一切,她也不能够回头,再跟他在一起了,如今的自己,怎么配的上光鲜的他?

    所以她推开他,可是他却不放,“向晚你不能这样!不要跟我讲什么伦理一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一起的。我们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一起生活,就算是不结婚也可以,我们一起生活!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了,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我是你弟弟?”

    可事实上,就是有个人能够阻止,他叫黎天戈,他是个恶魔,他是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的。

    她镇定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道:“林幕夕,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那些不过是年少时候的戏言而已,你也不要再当真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该忘记的,就都忘记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话吗?向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我。你在顾忌什么?”

    推开车门,才发觉,已经走到了海边了。风从海面上吹来,竟然也是咸咸的味道,海水冲击过的沙滩,一走一个脚印,深深地。向晚走在前面,林幕夕踩着她的脚印跟着。

    从前也是这样,他们在海边散步,向晚每次都是光着脚走,鞋子拎在手上,怎么劝都不听,不管海水凉不凉,就是赤着脚,她喜欢这种被海水搔痒的感觉。可是有一次她不小心被螃蟹夹了脚,疼得哇哇直哭,他怎么哄都没用,后来还是他答应帮她写一个月的作业,她才不哭了,转而就嘿嘿的笑了,林幕夕就觉得,自己被骗了,骗得还是知识产权,而且还是被一个很低级的骗子用很低级的手段给骗了。

    再后来,向晚就再也不光着脚在沙滩上走了。再后来,她就是一个人了,光着脚走,也不会有人管她了。

    她忽然转过头对他笑,指着海面上的海浪说:“你看,无论多么巨大的海浪都是会沉寂下去的,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他隔着三步之遥看着她,忽然觉得不真切,她的笑容,总是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海浪,然后说:“可是海浪自己是不会忘记的,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时间已经遥远,可是记忆还是存在,所以向晚,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忘记我了,我就是相信鬼,也不相信你这句话。”

    她并没有言语,牵着他的手,前行了几步,然后坐在沙滩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眸。

    良久向晚突然开口,“幕夕,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不是真的相爱,只是在执着少年的一份莫名的情感。年幼的你因为没有人疼爱,我疼爱你,所以你以为你爱我。同样年幼的我,把对你的依赖,错位当成是一种爱。”

    他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苍白,“向晚,你怎么说都好,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结婚,那么我们就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名义,好吧,就用你所说的,我们是姐弟,那么你就不能再离开我。姐。”

    这一声姐,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头上,依偎也是一种温暖。

    盛夏就即将过去,热到定点,就是寒冷,模糊了记忆,蹉跎了年华,少年已经长大,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盛夏吧,在秋天即将来临的时候。

    向晚记得,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自己在家里玩洋娃娃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娃娃的头,然后父亲就回来了,记忆中父亲是很少回家的。父亲回来的那天带了两个人,一个女人,成熟妖娆,向晚一看就讨厌她,她记忆中的母亲都应该是慈祥的,就算是苍老,也总是温暖的,可是这个女人,除了谄媚的笑容,向晚看不出她还有别的什么。

    父亲招手让她过去,她极不情愿,但还是不敢忤逆父亲。

    父亲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军荣,英气逼人,他半蹲着身子,告诉自己的女儿,晚儿,这是你王阿姨。

    纵使向晚年幼,也知道一些,这样的介绍算什么,那么从此以后这个女人就将取代她死去的妈妈,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向晚执拗的不说话。她的眼睛滴流滴流的转动,忽然就发现了,父亲的身后,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比她刚刚弄坏的娃娃还要精致。

    爸爸,他是谁?向晚来了兴致,拉着父亲的手。

    然后父亲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叫林幕夕,以后就住在咱们家里。

    向晚没有注意到父亲情绪的变化,只是对那个小男孩感兴趣,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对他微笑,你跟我妈妈一样的姓氏呢,我叫向晚,以后你要叫我姐姐。

    林幕夕也咧开嘴对她笑,那个时候的林幕夕,还是第一次见到穿公主裙,漂亮的像是公主一样的女孩。

    小的时候,女孩总是比男孩长的要快,所以那个时候向晚已经高出林幕夕半个头了,自然也就认定了,她是姐姐,他是弟弟。

    事实上,确实如此,那一年,向晚十二岁,林幕夕十岁。

    年幼的时候懂得多少呢,向晚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娃娃,母亲生前买给她的唯一的一个娃娃,那个娃娃坏了,然后恰好长得像娃娃一样的林幕夕出现了,她就喜欢他了,然后对他好,没有理由的,没有动机的,就是单纯想喜欢他,想对他好。

    而林幕夕,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看过太多的冷眼,突然有个这么好看的女孩对他好,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对她打开心扉。他本来生活的地方确实很破,不足八平米的房子,每当刮风下雨,就摇摇欲坠,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会下小雨。

    纵使那样,年幼的林幕夕,和苍老的奶奶生活的也很好,所谓的好,就是快乐。吃糠咽菜,也是幸福。

    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军人打扮的男人,要带他走。他扭过头去,奶奶对他点头,然后将收拾好的包袱挎在他身上,告诉他,幕夕,你回家之后,要乖乖的,不要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

    奶奶不跟我一起走吗?

    奶奶住惯了这里,不想动了。

    他死死的抱住奶奶,你不走我也不走。

    奶奶厉声道,你想拖累死我这个老婆子吗?幕夕,奶奶养不起你,你都已经十岁了,应该要读书上学了,奶奶没钱供你读书,现在好不容易向先生不嫌弃,你快点跟着走!

    少年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确有一些哽咽,奶奶,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军区的轿车滚滚而去,乡间小路上尘土飞扬,年迈的老人追着车跑了好一会儿,可是她的速度怎么赶得上汽车,知道汽车变成一个斑点,最终看不到了,她才停下。

    林幕夕坐在车里,他不敢回头去看,用力的咬住腮帮,强忍着眼泪。

    那个妖娆的女人,依偎在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身旁,她一直盯着林幕夕看,突然一把抢过奶奶给林幕夕的包袱。

    林幕夕死死的瞪着她,女人在他的怒视下打开包袱,里面只有几套破旧的衣服,一双漏脚趾的球鞋。女人像是沾染了什么晦气一样,迅速的丢开,咒骂道,还是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这些个破烂。扔了吧,带回去丢人。

    你给我!少年一字一顿,声音稚嫩,但是透露着冰冷,震慑了那个女人。

    我就是不给你怎么着,一个野种还敢这这么和我说话?女人不依不饶。

    两个人僵持着,最后还是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瞪了一眼那个女人,沉声道,让他留着吧。你对待小孩子就是这个态度?对我女儿也会是这样?

    女人连忙赔笑,身子更加的柔软,不会的,我很喜欢向晚啊,我会对她很好的。

    林幕夕就坐在一旁,用力的抱住奶奶给他的包袱。

    向晚见到这个包袱的时候,有点好奇,跟他要过去看看。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只是甜美的对他笑,然后拉着他的手,带他去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双,差不多九成新的白色球鞋,然后递给他,我跟你换行吗,我喜欢你的那一双球鞋。

    她又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那是你奶奶送你的,我不要了。我这双送你,你奶奶给你的,你留着,偶尔拿出来我们一起看看。不要弄坏了。

    林幕夕咧开嘴对她笑,瘦瘦的脸庞,洁白的牙齿,这个男孩真的好看的不像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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