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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居然是……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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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这两年你遇到了什么女人？”
她将耳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眼神以看穿一切的神色注视着他。
“不是。”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不是那样的男人就好，如果是，我只能说很抱歉，这个婚两三年我也没有考虑离的打算。”薛安浅笑吟吟的告诉他。
樊励琛：“……偿”
“不过既然没有那样的事，咱们还是可以按一开始的说。”
樊励琛：“……撄”
“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他问她，眼神很淡漠。
薛安浅点头，随意的语气说道：“你先说说你想换成什么？”
“换成慕家，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到慕家。”樊励琛说出口的话一下子让薛安浅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点点的石化。
她脸上的表情也急速变化，很可怕的神色出现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春寒陡峭，戾气丛生。
砰的一声，她狠狠的一拍桌子，猛地就站了起来，手指缓慢的死死的握成拳头，眼神一眨不眨的逼视着他。
气氛，一下子变化的有些紧张。
“慕家的事情。”她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些事，用不着你去管！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去了慕家，别怪我这个婚，一辈子也不离！”
她眸子特别的黑，有着很坚决的情绪，最后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
樊励琛站起身，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薛安浅握住他抓着自己的左手，想把他推开。
“你想干什么？以后我吃饭，都让你来喂吗？”樊励琛蹙眉问她。
薛安浅抬起头，剔透的眸子愤愤的看着他，“你记得我说的话。”她要走，不过樊励琛还是没有松开她，反而拽她胳膊的力气更狠。
“既然这个条件不可以，那就说别的。”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薛安浅紧紧抿着唇瓣，想着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只得咬牙同意，“好。”
回到座位后，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
饭菜还没摆上来，樊励琛看薛安浅还在沉淀情绪，伸手将一边的电脑打开，忙着处理公司的文件。
薛安浅尴尬的坐着，偶尔将目光看向他的方向。
看到他准备用右手打字，薛安浅立刻毛遂自荐的说道：“你要想打字，尽管吩咐我，我打字速度很快。”
樊励琛抬起头，目光对向她，说道：“不用，我不是要用右手打字。”他伸手敲了一下回车键。
薛安浅别过头，耳朵有些红，感觉到特别特别的尴尬。
“听说这是你第一部成为女主角的戏？”
樊励琛的语气很平静，这大概是那人离开自己后，他第一次还能对一个女人说话以这样温柔的态度。
薛安浅却没感觉到什么温柔的情绪，她嗯了一声，掩饰尴尬情绪的拿着筷子夹菜吃，桌子上还有一些海鲜，她忍不住就想到很久前在慕家，姐姐姐夫和她一起吃饭时的情景，他们都不喜欢吃海鲜，整个人有些走神，心里酸的在颤栗。
眼眶不自然的红了些，她眨了眨眼，微偏些头，让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喜怒不形于色。
这边，樊励琛左手拿着筷子动作不怎么利索的夹菜，虽然如此，动作还是矜贵优雅。
薛安浅回神的时候，瞧他那优雅夹菜的模样，无奈的嘀咕了一声矫情。
她这小声的嘀咕让樊励琛听个正着，忍着脾气问她，“你说谁矫情？”
薛安浅瞧他瞪着自己，她好笑的笑了笑，“我说咱两现在还是夫妻，夫妻之间矫情什么。”
她把位子挪到他的身边，从他手里拿过筷子，不小心的就碰到他的手。
樊励琛感觉到那抹温暖的温度在手指间拂过，他抬起头，看向她。
她仍低着头，伸手去捧了他面前的碗，然后扬头殷勤的问他，“你喜欢吃什么菜告诉我，咱们夫妻这些年也没生活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
樊励琛眼神瞧了一眼那边的海鲜。
“你喜欢吃扇贝？”
“嗯。”
薛安浅心里想，她就说他们夫妻怎么过不到一块去呢，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一个很喜欢吃海鲜的，一个特别不喜欢吃海鲜的。
樊励琛在吃了一口扇贝之后，突然转过头。
这短短的几十秒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再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把薛安浅手里的筷子拿了回去。
“坐的离我远一些！”
整个人连语气都差到极点，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薛安浅被他一横，整个人有些懵，这男人抽疯吗？还是刚才她喂他的时候不小心让他噎到了？
樊励琛吃下第一口扇贝的时候，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般，他和颜悦色的对一个女人说话也就算了，他让一个女人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也就算了，他怎么还可以容忍别的女人这么亲昵的喂他吃饭？
这一顿饭，樊励琛一直用着很恶劣的语气和薛安浅说话，好像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对于樊励琛如此可恶的态度，薛安浅简直气急败坏，饭吃到最后，一杯凉白开泼到了他绷着的铁青的脸上，直接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从餐厅出来，薛安浅胸口还是憋着一口闷气，活到二十八岁，第一次被人气的快疯掉。
他提到慕家，惹得她情绪烂到极致，她还不是没发怒的想把这顿饭好好吃完吗？可他到好，自己愿意不计前嫌亲手给他喂饭吃，他竟然还这么死不要脸的态度！大概他们两个水火不容的脾气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休想爱彼此。
还好，她对他的感情不深，而现在，对他只有愤怒。
餐厅里，樊励琛的情绪也低到了极点，擦了擦脸上的水，他忍了半天，才把山崩地裂般的怒气压下去，黑着一张脸色离开餐厅。
离开餐厅前，他给徐安打了个电话，语气阴森森的。
“《皇后倾城》这个剧现在就给我停拍！”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樊励琛恢复了冷静。
“资料已经准备好，明天会给你传真过去。”
“嗯，你空出最近的时间，过来一趟。”
“我现在没空回去。”
……
顾天楠听着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明显有着不易发觉的怒气，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让冷面小舅发了火，还真是了不得。
李小小敷了一张面膜在脸上，瞧着顾天楠难得出现的好奇神色，立刻满满都是疑问的问他，“怎么了？不是和你小舅打个工作电话吗？怎么这么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顾天楠回过头，吓得一个激灵，十分无语的问她，“你能不能少吓我几回？”
“胆子真小。”李小小鄙视他。
“别说我小舅了，说说咱们两个，我瞧你这两天偷偷摸摸的，你都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提起这个李小小就来气，之前顾梓兰的事情她本来都打算和他翻篇了，可他到好，非让她不能把这篇翻过去。
这几天她就发现了，顾天楠这个男人身边女人还真是不少。
不说他主动帮忙让人勾搭帮顾梓兰的那回，平日里往他身边凑的女人都快成一沓了。
这些天她就在边观察他，边思考，真的邵梦凌是不是就是因为忍不了他身边趋之若鹜的女人，所以才离他而去的？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就是不靠谱。
“你这是什么表情？”顾天楠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脸上敷的好好的面膜瞬间被他拽了下来。
李小小的小宇宙立刻爆发，伸手就去捏他的脸颊，一来二去，顾天楠将她扣在怀中，深邃无波的眼眸光线暗淡的凝望着她。
李小小一下子脸颊泛红，眸光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慌张，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吐出的呼吸都沁着芳香一般。
顾天楠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姣好容颜上害羞的神色。
他一点点的靠近，逼近那张俏颜和嫣红的唇瓣。
属于李小小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甜蜜的气氛。
“大嫂，你来帮我一下。”顾梓兰带着哭音的声音在李小小耳畔响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梓兰边哭边说道：“大嫂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我大哥。”
李小小瞥了一眼瞧着自己的顾天楠，“好，我这就过去，地址告诉我。”
挂了电话，李小小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这么晚了，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不用。”李小小立刻紧张的说道。
顾天楠不由自主的心里一个想法在扩展，她这么紧张的表情，难道是去见周宸舒？
……
酒吧。
李小小赶到的时候，顾梓兰正一个人抹眼泪，身边不远还坐着一个男人。
李小小靠近的步伐停顿了一秒，这才走了过去。
“梓兰，出什么事了？”
顾梓兰一看到她来，立刻扑了过去，抱着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大嫂，他真不是个东西，我搞不懂她有什么好，他就这么狠心想离开我。”
“好了好了，别哭了，天底下的男人都这个德行，你看你大哥，还不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身边莺莺燕燕一大群的。不过终归也能有那么一两个感情专一的痴情男，放心，你这么好，这么好的男人一定会给你遇到。”李小小拍着她的脊背说道。
顾梓兰冷静了一下情绪，站在一边擦着眼泪。
李小小目光向那边坐着的男人看了过去，就是这么个渣男敢欺负梓兰。
好啊，她是梓兰的大嫂，这事不能放着不管。
李小小拿着手里的包直接向男人砸了过去。
“大嫂你干什么？”顾梓兰只顾来得及这一声惊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长而有力的手臂揽住砸下来的包，连带着不小心将李小小一下子抱在了怀中。
四目相对，李小小瞳孔里的神色在一点点的变化，眼睛越睁越大。
“宸……”她竟然砸的是宸舒，梓兰嘴里的负心汉渣男竟然是宸舒。
怪不得之前梓兰看见她手机里存着宸舒名字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心，好像在搅着痛。
李小小觉得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而她的心跳，似乎已经暂停。
“大嫂。”顾梓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李小小煞白着脸色一下子将拥住她的顾宸舒离开，心跳在这一刻恢复正常，一阵一阵的痛打在心口。
“周先生，你没事吧？”顾梓兰满脸歉意的看着周宸舒。
周宸舒摇头，视线停在侧身站在一边的女人脸上，她满眼的慌张和手足无措，还有更深的情绪在眼底里流转。
顾梓兰走到李小小身边，说道：“大嫂，刚才是周先生帮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被他们气死。”
李小小眼睛刷的一下子放亮，“梓兰你是说，宸……周先生，不是你那渣男前男友？”
顾梓兰立刻点头。
李小小悬在喉咙的心好像一下子落了地，满心的喜悦从心底里升起，她猛地侧过头，看向晦暗难明的灯光下，周宸舒那轻微勾着浅笑的唇角，羞赧和尴尬袭满了整个胸腔。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关系，你不误会就好。”周宸舒开口，声音清冷动听，富有磁性。
李小小低眉浅笑。
顾梓兰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犹疑，想出口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可是又有所忌惮的停了口，她的视线余光轻瞥在周宸舒那张俊彦上，死死的抿了抿唇。
酒吧外面。
周宸舒单手放在裤袋里，说道：“我送你们回去，两个女孩子，现在这么晚不安全。”
“好啊。”顾梓兰挽着李小小的手，对着周宸舒笑的灿烂。
李小小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脸颊在夜色下不断绯红。
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的停在暗处，车里人的目光注视着从酒吧里走出来的人，看到顾梓兰和周宸舒的一刹那，他隐着担忧的视线在顷刻间划开。
打开身侧的门，高大健硕的身材从车门走出，阔步走向路边的三人方向。
“顾天楠。”
“大哥。”
顾天楠视线落在两个女人的脸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深更半夜只叫你大嫂一个人出来接你？”
顾梓兰看着他脸色越发灿烂的笑，心底里一个劲儿的打怵，大哥的模样怎么一副好像要找她秋后算账的模样？
不由的，她死死的挽着李小小的胳膊。
李小小好笑。
周宸舒站在一边，有恍然隔世的感觉，低沉的气息在他的鼻翼间无声无息的，目光里似乎蛰伏着看不懂的情绪，被清冷的感觉死死的萦绕着。
上车前，李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疏冷的挺括身影，视线略显得胶着，不知道宸舒有没有看懂她的歉意，在顾家人的面前，这样把他当成陌生人。
关上车门，劳斯莱斯幻影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在周宸舒的视线里消失。
周宸舒转过头，没有停顿片刻的打开自己的车门。
等在车里的女人低声说道：“总裁，回哪里？”
周宸舒倚在车座，高高的鼻梁透着凉薄，他轻启薄唇说道：“回公寓。”
……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天气还不错，今天一早起来就是阴雨霏霏。
李小小穿戴好，趴在窗户看着外面的雨景。
卫生间，顾天楠接到一个电话。
“把照片发过来。”他语气压得很低，让对面电话里的人都险些没有听清。
将电话按断，照片很快发到他的手机里。
黑暗的酒吧里，男女相拥的一幕无比刺眼的蹿进他的眼帘，顾天楠捏着手机的力道恨不得将整个手机捏碎。
照片里女人的侧脸那么明显，眼神里的情绪是那么深情款款。
“顾天楠，你好了没有？该下去吃早饭了，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磨磨唧唧。”李小小对他这么拖沓十分不满，双手抱臂站在卫生间门外抱怨说道。
卫生间的门刷的一下子打开，开门的力道惊得李小小一跳，一双澄净的眸子充满了吃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天楠骨节分明的手指充满力道的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扣在墙边，用尽一切力气去吻她。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李小小措手不及，她狠狠的推着他。
男人阴鸷的视线夹杂着怒火，“很好，你竟然背着我去见男人，还拿梓兰当挡箭牌？”
“什么？”李小小惊。
顾天楠逼近她，手死死的捏着她的下颚，让她痛的直皱眉头，“你对我的感情什么时候已经淡到这个样子，嗯？”
李小小心肝肺都被由顾天楠笼罩过来的阴霾所震慑，连呼吸都很吃力，她瞪着眼睛看着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顾天楠，你松开我。”她冷着声音，气息不平的说道。
顾天楠紧紧抿了抿薄薄的唇角，终是将她松开。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也不等里面的人说进来，就直接将门推开。
顾梓兰慌张的已经没有时间去注意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是什么表情，拿着手机直奔李小小身边，“大嫂，坏了。”
李小小满含愤怒的情绪在瞥了一眼顾梓兰手里的照片之后，直接错愕的立在原地，她一把抢过手机，狠狠的盯着照片。
照片里的男女容貌都晦暗难明，但也没有到根本瞧不出来的地步，如果要说，还应该说拍的很清楚。
她蹭的把视线对向满脸阴沉的男人。
怪不得他没来由的人来疯，原来又是吃醋。
李小小这一刻不自觉的就想到前段时间顾天楠带她出参加酒会时的照片。
又不自然的对比了一下周宸舒和顾天楠两个人知道此事的反应，浓浓的失落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天楠瞧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顾梓兰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误会大嫂，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一开始说清楚，大嫂就不会拿着包去砸周先生，也不会不小心撞到周先生怀里。”
“当时你在？”顾天楠视线看向顾梓兰。
顾梓兰立刻连连点头，“我在啊。”
李小小在一边扬起嘲讽的嘴角，冷笑着说道：“在什么在？梓兰这是替我说假话，当挡箭牌呢。顾天楠，你可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
顾梓兰一听，立刻急了，连连说道：“大嫂你说什么呢，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大嫂，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根本不会说谎话。”
顾天楠抬手，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这个制造麻烦，制造误会的本事什么时候能够扔掉？从你大嫂嫁过来开始，你捣了几回乱？书房的事情，礼服的事情，现在又是照片的事情。”
顾梓兰听完他的话，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憋着眼泪不说话。
李小小一看就来气，忍不住对顾天楠吼道：“你再说我妹妹一句试试，小心我和你离婚！”
顾天楠被她吼的呆住。
李小小拽着顾梓兰的手臂转身就走。
关紧的房门映进眼帘，顾天楠噗嗤一声忍不住失笑出声，梓兰是他的妹妹好不好？不过看她这么护着自己家的人，这心情顿时由阴霾转变为晴空万里。
她还真是自己心情的晴雨表。
……
走廊。
顾梓兰无比歉意的说道：“大嫂，我对不起你。”
“没关系，报纸的事情你大哥会解决，说实在的，我也不在乎。”李小小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她现在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照片是谁发到网上的，还有，宸舒对待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两个人下了楼梯，端坐在客厅的戚雅凤霎时间闯进李小小的眼帘，李小小后背一阵冷汗，整个人直接一个激灵。
对着顾天楠她还能大吵大吼好一顿，随便发发脾气，可是对着戚雅凤这个猜不透看不懂，真正淡定的高深莫测的女人，她真是脚底犯凉，每一次见到她，似乎都是同样的感觉。
“照片的事情和妈说了吗？”她小声的在顾梓兰耳边问道。
顾梓兰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小小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妈。”她扬起一抹心虚的笑容。
戚雅凤淡然如水的眼眸看向她。
戚雅凤说道：“在事情没有澄清之前，你不许迈出顾家一步。”
“妈，不至于这个样子吧？”李小小笑容怯怯的说。
戚雅凤站起身，保持完美的婀娜身材好像只有三十多岁一样。
“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希望出现更大的麻烦，你最好不要顶撞我的决定。”
李小小，“……”连点反对意见居然都不让她说。
……
“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会风平浪静，在那之前，我只能被困在顾家，我怀疑她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辞去公司的工作，专心在家生孩子。”李小小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和郭乐聊天。
这边正在忙着看手边资料的郭乐将手机搁在肩上，歪着头说道：“顾天楠不是一直反对让你辞职生孩子吗？这个时候就没有挺身而出帮帮你？”
“帮我？别开玩笑了，早上我们两刚因为照片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虽然后来是解释清楚了误会，可是说到底我心里这口怨气还没消呢。我看他被我吼的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指不定心里多怒火冲天呢。反正他早上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离开家上班去了，半个字的好话都没从他金贵的牙缝里挤出来。”
郭乐在这边听的嘿嘿的乐，“小小，周宸舒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李小小顿时从义愤填膺变成有气无力，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眼看就要到中午，周宸舒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郭乐在电话这边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小，你别怪我说话直，周宸舒可能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在疏远你。”
李小小握着手机的动作一僵，漆黑的眸子忽闪了两下，她垂下长长的睫毛，说道：“他昨天跟我说不要误会他和顾梓兰就好，他是在意的。”
郭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小，好好休息，你就借这个时候赶快弄清楚你妈妈的事情，然后早点离开顾家，早点做回李小小，也许你和周宸舒之间还能有机会，知道吗？”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李小小眼睛霎时间睁得又圆又亮，她一咕噜爬了起来，“你先忙吧，拜拜。”
……
李小小去了二楼的钢琴室。
整个顾家年长的长辈只有戚雅凤和顾小叔，戚雅凤那里不待见她，她去了也是自讨苦吃，不如先来问问顾小叔比较妥当。
钢琴室的门关着，里面没有琴声，李小小将门推开，熟悉的钢琴映进眼帘。
这是很奇妙很可爱的乐器，李小小着迷的走了过去，手拂过琴键，落下时，琴键响起不同的声音。
真可惜她不会弹钢琴。
李小小刚在椅子上坐好，门外就走来顾小叔的身影。
“我听见钢琴室有声音，以为是天楠回来了。”
“小叔找他有事？”
“没有。”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想找顾天楠有事，对着自己不方便说，也许是想问照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吧。
自己还真是丢脸，现在在顾家的这一刻被人这么误会，真的是有苦难言。
李小小对他扬起灿烂的笑脸，说道：“小叔，我嫁进顾家有一段时间了，发现妈好像不大出门，平常也没有朋友来顾家。基本上顾家好像都没有客人来拜访。就连梓兰和小叔都没有客人来拜访。”
“你想请朋友来做客？”顾小叔问她。
李小小点了点头，“本来有这个打算的，不过看大家都不喜欢外人过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小叔温文尔雅的说道：“顾家这些年确实不大喜欢外面的人来做客。”
“为什么呢？”李小小立刻紧追不舍的问。
兴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强烈，顾小叔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意味深长。
“顾家有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现在这样的顾家已经成为顾家的行事风格，梦凌，别轻易改变，不然你婆婆会不高兴，一个家最重要的就是融洽。”顾小叔温和的对她说。
“我知道。”李小小立刻点头，试探的说道：“小叔，能稍微和我说那么一点我不了解的顾家吗？”
顾小叔失笑，眼前恍惚不知道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他一下子变了脸色，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
李小小被他吓了一跳，“小叔，小叔你没事吧？”
顾小叔的双眸一下子失去了焦距，眸子里的寒光简直没有一点生气。
李小小还在这双寒气凛冽的眸光里停顿，下一秒，她的喉咙被人一把掐住。
有没有搞错？顾小叔这是疯了吗？
窒息的感觉一分一秒的流逝，李小小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唤回顾小叔的理智，她尖锐的指甲在他本该儒雅的脸庞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天旋地转，呼吸却重新而来。
还模糊的视线里，顾小叔消瘦的身影在步步后退，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踉跄的坐在地上。
“小叔，你有精神病是不是？这就是顾家这么多年不来外人的原因是不是？”李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脑子里还没有回笼过意识，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将话说了出来，完全忽略了现在明显很受伤的顾小叔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视线逐渐清楚，嗓子火辣辣的痛，李小小的视线却心有余悸的直直望向顾小叔的方向。
顾小叔脸色煞白着，满脸的脆弱模样。
“小叔？”
顾小叔抬起头，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意识散乱的好像比她更甚。
“对不起，小小，对不起。”
跪坐在地上的李小小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看着顾小叔，冰凉的气息从四肢百骸蔓延，她紧紧的盯着他，紧紧的盯着他。
“你叫我什么？你在叫我什么？”
顾小叔病态的脸颊越加惨白，视线里女人俏丽的脸庞阴云密布，惊心动魄的情绪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李小小向他挪动了几步，视线危险的看着他，“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回答她的，是顾小叔昏过去的情景。
李小小强忍着没有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唤醒，她踉跄的站了起来，跑到了钢琴室门边，“来人，快来人，小叔晕过去了，快来人！”
……
医院走廊，李小小倚墙而站。
除了仍旧不出顾家大门一步的戚雅凤，顾家的其余两个人都或远或近的站在病房门外。
她怎么都想不到，知道自己是谁的人真的就是顾小叔。
上一次他掩饰的那么完美，让自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让她所有的怀疑都那么可笑。
可是事实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真心诚意的去道了歉，就算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就算之前的一切都彻底翻篇了过去，可终归还是他自己说出了她的名字，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忧虑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让李小小紧蹙着眉心。
她不知道，顾小叔到底有什么目的。
……
夜凉如水，顾天楠留在医院照顾顾小叔，顾梓兰去买晚饭。
李小小倚在病房门前看着昏睡不醒的人。
“照片的事情怎么样了？”她轻声开口问，视线不自然的又瞥过顾小叔那张清逸的脸庞。
今天他说的，让自己不要去了解顾家，不要打破顾家现在闭门谢客的行事作风，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外人走进顾家的大门，哪怕是嫁进来成为顾家媳妇的女人。
真的邵梦凌的离开，是自己愿意，还是被逼无奈？
照片的事情，是不是他想把自己撵出顾家大门的手段？
不，不对，说不通，如果是这样，当初他用礼服让自己冒名顶替走进顾家不是多此一举吗？
顾天楠的视线落在她还在深思熟虑的脸上，以为她在计较照片的事情。
“事情已经处理好，明天你可以回公司上班。”
李小小点了点头。
顾天楠站起身，阔步向她走了过来，视线落在她的眉眼间，“嗓子还痛吗？”
“没事。”李小小说道。
“早上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他开口道歉，视线里的歉意很明显。
李小小抬起头看他，“你把照片的事情解决了，所以我原谅你。小叔的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并不乐观。”顾天楠的语气很低沉，他有几分犹豫的神情望进她澄净的眸子里，“小叔精神病很严重，是遗传。”
李小小被唬了一跳，立刻畏惧的看着顾天楠。
顾天楠瞧她那副防备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也有精神病？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有病，你大早上的时候那么凶巴巴的看着我。”李小小立刻柳眉倒立的说。
“喂，你前脚才说原谅我，现在就开始翻后账反悔？”顾天楠差点被她气岔气，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脸颊。
李小小退后了一步，双手抱臂，挑着眉头说道：“话还没说清楚呢，别转移话题。”
……
---题外话---感谢亲的订阅，非常感谢。
“是不是因为这两年你遇到了什么女人？”
她将耳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眼神以看穿一切的神色注视着他。
“不是。”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不是那样的男人就好，如果是，我只能说很抱歉，这个婚两三年我也没有考虑离的打算。”薛安浅笑吟吟的告诉他。
樊励琛：“……偿”
“不过既然没有那样的事，咱们还是可以按一开始的说。”
樊励琛：“……撄”
“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他问她，眼神很淡漠。
薛安浅点头，随意的语气说道：“你先说说你想换成什么？”
“换成慕家，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到慕家。”樊励琛说出口的话一下子让薛安浅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点点的石化。
她脸上的表情也急速变化，很可怕的神色出现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春寒陡峭，戾气丛生。
砰的一声，她狠狠的一拍桌子，猛地就站了起来，手指缓慢的死死的握成拳头，眼神一眨不眨的逼视着他。
气氛，一下子变化的有些紧张。
“慕家的事情。”她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些事，用不着你去管！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去了慕家，别怪我这个婚，一辈子也不离！”
她眸子特别的黑，有着很坚决的情绪，最后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
樊励琛站起身，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薛安浅握住他抓着自己的左手，想把他推开。
“你想干什么？以后我吃饭，都让你来喂吗？”樊励琛蹙眉问她。
薛安浅抬起头，剔透的眸子愤愤的看着他，“你记得我说的话。”她要走，不过樊励琛还是没有松开她，反而拽她胳膊的力气更狠。
“既然这个条件不可以，那就说别的。”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薛安浅紧紧抿着唇瓣，想着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只得咬牙同意，“好。”
回到座位后，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
饭菜还没摆上来，樊励琛看薛安浅还在沉淀情绪，伸手将一边的电脑打开，忙着处理公司的文件。
薛安浅尴尬的坐着，偶尔将目光看向他的方向。
看到他准备用右手打字，薛安浅立刻毛遂自荐的说道：“你要想打字，尽管吩咐我，我打字速度很快。”
樊励琛抬起头，目光对向她，说道：“不用，我不是要用右手打字。”他伸手敲了一下回车键。
薛安浅别过头，耳朵有些红，感觉到特别特别的尴尬。
“听说这是你第一部成为女主角的戏？”
樊励琛的语气很平静，这大概是那人离开自己后，他第一次还能对一个女人说话以这样温柔的态度。
薛安浅却没感觉到什么温柔的情绪，她嗯了一声，掩饰尴尬情绪的拿着筷子夹菜吃，桌子上还有一些海鲜，她忍不住就想到很久前在慕家，姐姐姐夫和她一起吃饭时的情景，他们都不喜欢吃海鲜，整个人有些走神，心里酸的在颤栗。
眼眶不自然的红了些，她眨了眨眼，微偏些头，让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喜怒不形于色。
这边，樊励琛左手拿着筷子动作不怎么利索的夹菜，虽然如此，动作还是矜贵优雅。
薛安浅回神的时候，瞧他那优雅夹菜的模样，无奈的嘀咕了一声矫情。
她这小声的嘀咕让樊励琛听个正着，忍着脾气问她，“你说谁矫情？”
薛安浅瞧他瞪着自己，她好笑的笑了笑，“我说咱两现在还是夫妻，夫妻之间矫情什么。”
她把位子挪到他的身边，从他手里拿过筷子，不小心的就碰到他的手。
樊励琛感觉到那抹温暖的温度在手指间拂过，他抬起头，看向她。
她仍低着头，伸手去捧了他面前的碗，然后扬头殷勤的问他，“你喜欢吃什么菜告诉我，咱们夫妻这些年也没生活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
樊励琛眼神瞧了一眼那边的海鲜。
“你喜欢吃扇贝？”
“嗯。”
薛安浅心里想，她就说他们夫妻怎么过不到一块去呢，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一个很喜欢吃海鲜的，一个特别不喜欢吃海鲜的。
樊励琛在吃了一口扇贝之后，突然转过头。
这短短的几十秒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再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把薛安浅手里的筷子拿了回去。
“坐的离我远一些！”
整个人连语气都差到极点，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薛安浅被他一横，整个人有些懵，这男人抽疯吗？还是刚才她喂他的时候不小心让他噎到了？
樊励琛吃下第一口扇贝的时候，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般，他和颜悦色的对一个女人说话也就算了，他让一个女人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也就算了，他怎么还可以容忍别的女人这么亲昵的喂他吃饭？
这一顿饭，樊励琛一直用着很恶劣的语气和薛安浅说话，好像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对于樊励琛如此可恶的态度，薛安浅简直气急败坏，饭吃到最后，一杯凉白开泼到了他绷着的铁青的脸上，直接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从餐厅出来，薛安浅胸口还是憋着一口闷气，活到二十八岁，第一次被人气的快疯掉。
他提到慕家，惹得她情绪烂到极致，她还不是没发怒的想把这顿饭好好吃完吗？可他到好，自己愿意不计前嫌亲手给他喂饭吃，他竟然还这么死不要脸的态度！大概他们两个水火不容的脾气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休想爱彼此。
还好，她对他的感情不深，而现在，对他只有愤怒。
餐厅里，樊励琛的情绪也低到了极点，擦了擦脸上的水，他忍了半天，才把山崩地裂般的怒气压下去，黑着一张脸色离开餐厅。
离开餐厅前，他给徐安打了个电话，语气阴森森的。
“《皇后倾城》这个剧现在就给我停拍！”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樊励琛恢复了冷静。
“资料已经准备好，明天会给你传真过去。”
“嗯，你空出最近的时间，过来一趟。”
“我现在没空回去。”
……
顾天楠听着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明显有着不易发觉的怒气，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让冷面小舅发了火，还真是了不得。
李小小敷了一张面膜在脸上，瞧着顾天楠难得出现的好奇神色，立刻满满都是疑问的问他，“怎么了？不是和你小舅打个工作电话吗？怎么这么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顾天楠回过头，吓得一个激灵，十分无语的问她，“你能不能少吓我几回？”
“胆子真小。”李小小鄙视他。
“别说我小舅了，说说咱们两个，我瞧你这两天偷偷摸摸的，你都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提起这个李小小就来气，之前顾梓兰的事情她本来都打算和他翻篇了，可他到好，非让她不能把这篇翻过去。
这几天她就发现了，顾天楠这个男人身边女人还真是不少。
不说他主动帮忙让人勾搭帮顾梓兰的那回，平日里往他身边凑的女人都快成一沓了。
这些天她就在边观察他，边思考，真的邵梦凌是不是就是因为忍不了他身边趋之若鹜的女人，所以才离他而去的？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就是不靠谱。
“你这是什么表情？”顾天楠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脸上敷的好好的面膜瞬间被他拽了下来。
李小小的小宇宙立刻爆发，伸手就去捏他的脸颊，一来二去，顾天楠将她扣在怀中，深邃无波的眼眸光线暗淡的凝望着她。
李小小一下子脸颊泛红，眸光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慌张，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吐出的呼吸都沁着芳香一般。
顾天楠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姣好容颜上害羞的神色。
他一点点的靠近，逼近那张俏颜和嫣红的唇瓣。
属于李小小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甜蜜的气氛。
“大嫂，你来帮我一下。”顾梓兰带着哭音的声音在李小小耳畔响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梓兰边哭边说道：“大嫂你一个人来，不要告诉我大哥。”
李小小瞥了一眼瞧着自己的顾天楠，“好，我这就过去，地址告诉我。”
挂了电话，李小小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这么晚了，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不用。”李小小立刻紧张的说道。
顾天楠不由自主的心里一个想法在扩展，她这么紧张的表情，难道是去见周宸舒？
……
酒吧。
李小小赶到的时候，顾梓兰正一个人抹眼泪，身边不远还坐着一个男人。
李小小靠近的步伐停顿了一秒，这才走了过去。
“梓兰，出什么事了？”
顾梓兰一看到她来，立刻扑了过去，抱着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大嫂，他真不是个东西，我搞不懂她有什么好，他就这么狠心想离开我。”
“好了好了，别哭了，天底下的男人都这个德行，你看你大哥，还不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身边莺莺燕燕一大群的。不过终归也能有那么一两个感情专一的痴情男，放心，你这么好，这么好的男人一定会给你遇到。”李小小拍着她的脊背说道。
顾梓兰冷静了一下情绪，站在一边擦着眼泪。
李小小目光向那边坐着的男人看了过去，就是这么个渣男敢欺负梓兰。
好啊，她是梓兰的大嫂，这事不能放着不管。
李小小拿着手里的包直接向男人砸了过去。
“大嫂你干什么？”顾梓兰只顾来得及这一声惊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长而有力的手臂揽住砸下来的包，连带着不小心将李小小一下子抱在了怀中。
四目相对，李小小瞳孔里的神色在一点点的变化，眼睛越睁越大。
“宸……”她竟然砸的是宸舒，梓兰嘴里的负心汉渣男竟然是宸舒。
怪不得之前梓兰看见她手机里存着宸舒名字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心，好像在搅着痛。
李小小觉得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而她的心跳，似乎已经暂停。
“大嫂。”顾梓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李小小煞白着脸色一下子将拥住她的顾宸舒离开，心跳在这一刻恢复正常，一阵一阵的痛打在心口。
“周先生，你没事吧？”顾梓兰满脸歉意的看着周宸舒。
周宸舒摇头，视线停在侧身站在一边的女人脸上，她满眼的慌张和手足无措，还有更深的情绪在眼底里流转。
顾梓兰走到李小小身边，说道：“大嫂，刚才是周先生帮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被他们气死。”
李小小眼睛刷的一下子放亮，“梓兰你是说，宸……周先生，不是你那渣男前男友？”
顾梓兰立刻点头。
李小小悬在喉咙的心好像一下子落了地，满心的喜悦从心底里升起，她猛地侧过头，看向晦暗难明的灯光下，周宸舒那轻微勾着浅笑的唇角，羞赧和尴尬袭满了整个胸腔。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关系，你不误会就好。”周宸舒开口，声音清冷动听，富有磁性。
李小小低眉浅笑。
顾梓兰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犹疑，想出口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可是又有所忌惮的停了口，她的视线余光轻瞥在周宸舒那张俊彦上，死死的抿了抿唇。
酒吧外面。
周宸舒单手放在裤袋里，说道：“我送你们回去，两个女孩子，现在这么晚不安全。”
“好啊。”顾梓兰挽着李小小的手，对着周宸舒笑的灿烂。
李小小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脸颊在夜色下不断绯红。
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的停在暗处，车里人的目光注视着从酒吧里走出来的人，看到顾梓兰和周宸舒的一刹那，他隐着担忧的视线在顷刻间划开。
打开身侧的门，高大健硕的身材从车门走出，阔步走向路边的三人方向。
“顾天楠。”
“大哥。”
顾天楠视线落在两个女人的脸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深更半夜只叫你大嫂一个人出来接你？”
顾梓兰看着他脸色越发灿烂的笑，心底里一个劲儿的打怵，大哥的模样怎么一副好像要找她秋后算账的模样？
不由的，她死死的挽着李小小的胳膊。
李小小好笑。
周宸舒站在一边，有恍然隔世的感觉，低沉的气息在他的鼻翼间无声无息的，目光里似乎蛰伏着看不懂的情绪，被清冷的感觉死死的萦绕着。
上车前，李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疏冷的挺括身影，视线略显得胶着，不知道宸舒有没有看懂她的歉意，在顾家人的面前，这样把他当成陌生人。
关上车门，劳斯莱斯幻影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在周宸舒的视线里消失。
周宸舒转过头，没有停顿片刻的打开自己的车门。
等在车里的女人低声说道：“总裁，回哪里？”
周宸舒倚在车座，高高的鼻梁透着凉薄，他轻启薄唇说道：“回公寓。”
……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天气还不错，今天一早起来就是阴雨霏霏。
李小小穿戴好，趴在窗户看着外面的雨景。
卫生间，顾天楠接到一个电话。
“把照片发过来。”他语气压得很低，让对面电话里的人都险些没有听清。
将电话按断，照片很快发到他的手机里。
黑暗的酒吧里，男女相拥的一幕无比刺眼的蹿进他的眼帘，顾天楠捏着手机的力道恨不得将整个手机捏碎。
照片里女人的侧脸那么明显，眼神里的情绪是那么深情款款。
“顾天楠，你好了没有？该下去吃早饭了，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磨磨唧唧。”李小小对他这么拖沓十分不满，双手抱臂站在卫生间门外抱怨说道。
卫生间的门刷的一下子打开，开门的力道惊得李小小一跳，一双澄净的眸子充满了吃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天楠骨节分明的手指充满力道的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扣在墙边，用尽一切力气去吻她。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李小小措手不及，她狠狠的推着他。
男人阴鸷的视线夹杂着怒火，“很好，你竟然背着我去见男人，还拿梓兰当挡箭牌？”
“什么？”李小小惊。
顾天楠逼近她，手死死的捏着她的下颚，让她痛的直皱眉头，“你对我的感情什么时候已经淡到这个样子，嗯？”
李小小心肝肺都被由顾天楠笼罩过来的阴霾所震慑，连呼吸都很吃力，她瞪着眼睛看着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顾天楠，你松开我。”她冷着声音，气息不平的说道。
顾天楠紧紧抿了抿薄薄的唇角，终是将她松开。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也不等里面的人说进来，就直接将门推开。
顾梓兰慌张的已经没有时间去注意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是什么表情，拿着手机直奔李小小身边，“大嫂，坏了。”
李小小满含愤怒的情绪在瞥了一眼顾梓兰手里的照片之后，直接错愕的立在原地，她一把抢过手机，狠狠的盯着照片。
照片里的男女容貌都晦暗难明，但也没有到根本瞧不出来的地步，如果要说，还应该说拍的很清楚。
她蹭的把视线对向满脸阴沉的男人。
怪不得他没来由的人来疯，原来又是吃醋。
李小小这一刻不自觉的就想到前段时间顾天楠带她出参加酒会时的照片。
又不自然的对比了一下周宸舒和顾天楠两个人知道此事的反应，浓浓的失落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天楠瞧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顾梓兰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误会大嫂，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一开始说清楚，大嫂就不会拿着包去砸周先生，也不会不小心撞到周先生怀里。”
“当时你在？”顾天楠视线看向顾梓兰。
顾梓兰立刻连连点头，“我在啊。”
李小小在一边扬起嘲讽的嘴角，冷笑着说道：“在什么在？梓兰这是替我说假话，当挡箭牌呢。顾天楠，你可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
顾梓兰一听，立刻急了，连连说道：“大嫂你说什么呢，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大嫂，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根本不会说谎话。”
顾天楠抬手，揉了揉青筋直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这个制造麻烦，制造误会的本事什么时候能够扔掉？从你大嫂嫁过来开始，你捣了几回乱？书房的事情，礼服的事情，现在又是照片的事情。”
顾梓兰听完他的话，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憋着眼泪不说话。
李小小一看就来气，忍不住对顾天楠吼道：“你再说我妹妹一句试试，小心我和你离婚！”
顾天楠被她吼的呆住。
李小小拽着顾梓兰的手臂转身就走。
关紧的房门映进眼帘，顾天楠噗嗤一声忍不住失笑出声，梓兰是他的妹妹好不好？不过看她这么护着自己家的人，这心情顿时由阴霾转变为晴空万里。
她还真是自己心情的晴雨表。
……
走廊。
顾梓兰无比歉意的说道：“大嫂，我对不起你。”
“没关系，报纸的事情你大哥会解决，说实在的，我也不在乎。”李小小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她现在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照片是谁发到网上的，还有，宸舒对待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两个人下了楼梯，端坐在客厅的戚雅凤霎时间闯进李小小的眼帘，李小小后背一阵冷汗，整个人直接一个激灵。
对着顾天楠她还能大吵大吼好一顿，随便发发脾气，可是对着戚雅凤这个猜不透看不懂，真正淡定的高深莫测的女人，她真是脚底犯凉，每一次见到她，似乎都是同样的感觉。
“照片的事情和妈说了吗？”她小声的在顾梓兰耳边问道。
顾梓兰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小小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妈。”她扬起一抹心虚的笑容。
戚雅凤淡然如水的眼眸看向她。
戚雅凤说道：“在事情没有澄清之前，你不许迈出顾家一步。”
“妈，不至于这个样子吧？”李小小笑容怯怯的说。
戚雅凤站起身，保持完美的婀娜身材好像只有三十多岁一样。
“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希望出现更大的麻烦，你最好不要顶撞我的决定。”
李小小，“……”连点反对意见居然都不让她说。
……
“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会风平浪静，在那之前，我只能被困在顾家，我怀疑她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辞去公司的工作，专心在家生孩子。”李小小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和郭乐聊天。
这边正在忙着看手边资料的郭乐将手机搁在肩上，歪着头说道：“顾天楠不是一直反对让你辞职生孩子吗？这个时候就没有挺身而出帮帮你？”
“帮我？别开玩笑了，早上我们两刚因为照片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虽然后来是解释清楚了误会，可是说到底我心里这口怨气还没消呢。我看他被我吼的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指不定心里多怒火冲天呢。反正他早上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离开家上班去了，半个字的好话都没从他金贵的牙缝里挤出来。”
郭乐在这边听的嘿嘿的乐，“小小，周宸舒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李小小顿时从义愤填膺变成有气无力，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眼看就要到中午，周宸舒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郭乐在电话这边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小，你别怪我说话直，周宸舒可能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在疏远你。”
李小小握着手机的动作一僵，漆黑的眸子忽闪了两下，她垂下长长的睫毛，说道：“他昨天跟我说不要误会他和顾梓兰就好，他是在意的。”
郭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小，好好休息，你就借这个时候赶快弄清楚你妈妈的事情，然后早点离开顾家，早点做回李小小，也许你和周宸舒之间还能有机会，知道吗？”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李小小眼睛霎时间睁得又圆又亮，她一咕噜爬了起来，“你先忙吧，拜拜。”
……
李小小去了二楼的钢琴室。
整个顾家年长的长辈只有戚雅凤和顾小叔，戚雅凤那里不待见她，她去了也是自讨苦吃，不如先来问问顾小叔比较妥当。
钢琴室的门关着，里面没有琴声，李小小将门推开，熟悉的钢琴映进眼帘。
这是很奇妙很可爱的乐器，李小小着迷的走了过去，手拂过琴键，落下时，琴键响起不同的声音。
真可惜她不会弹钢琴。
李小小刚在椅子上坐好，门外就走来顾小叔的身影。
“我听见钢琴室有声音，以为是天楠回来了。”
“小叔找他有事？”
“没有。”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想找顾天楠有事，对着自己不方便说，也许是想问照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吧。
自己还真是丢脸，现在在顾家的这一刻被人这么误会，真的是有苦难言。
李小小对他扬起灿烂的笑脸，说道：“小叔，我嫁进顾家有一段时间了，发现妈好像不大出门，平常也没有朋友来顾家。基本上顾家好像都没有客人来拜访。就连梓兰和小叔都没有客人来拜访。”
“你想请朋友来做客？”顾小叔问她。
李小小点了点头，“本来有这个打算的，不过看大家都不喜欢外人过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小叔温文尔雅的说道：“顾家这些年确实不大喜欢外面的人来做客。”
“为什么呢？”李小小立刻紧追不舍的问。
兴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强烈，顾小叔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意味深长。
“顾家有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现在这样的顾家已经成为顾家的行事风格，梦凌，别轻易改变，不然你婆婆会不高兴，一个家最重要的就是融洽。”顾小叔温和的对她说。
“我知道。”李小小立刻点头，试探的说道：“小叔，能稍微和我说那么一点我不了解的顾家吗？”
顾小叔失笑，眼前恍惚不知道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他一下子变了脸色，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
李小小被他吓了一跳，“小叔，小叔你没事吧？”
顾小叔的双眸一下子失去了焦距，眸子里的寒光简直没有一点生气。
李小小还在这双寒气凛冽的眸光里停顿，下一秒，她的喉咙被人一把掐住。
有没有搞错？顾小叔这是疯了吗？
窒息的感觉一分一秒的流逝，李小小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唤回顾小叔的理智，她尖锐的指甲在他本该儒雅的脸庞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天旋地转，呼吸却重新而来。
还模糊的视线里，顾小叔消瘦的身影在步步后退，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踉跄的坐在地上。
“小叔，你有精神病是不是？这就是顾家这么多年不来外人的原因是不是？”李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脑子里还没有回笼过意识，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将话说了出来，完全忽略了现在明显很受伤的顾小叔心里会是何等滋味。
视线逐渐清楚，嗓子火辣辣的痛，李小小的视线却心有余悸的直直望向顾小叔的方向。
顾小叔脸色煞白着，满脸的脆弱模样。
“小叔？”
顾小叔抬起头，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意识散乱的好像比她更甚。
“对不起，小小，对不起。”
跪坐在地上的李小小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看着顾小叔，冰凉的气息从四肢百骸蔓延，她紧紧的盯着他，紧紧的盯着他。
“你叫我什么？你在叫我什么？”
顾小叔病态的脸颊越加惨白，视线里女人俏丽的脸庞阴云密布，惊心动魄的情绪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李小小向他挪动了几步，视线危险的看着他，“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回答她的，是顾小叔昏过去的情景。
李小小强忍着没有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唤醒，她踉跄的站了起来，跑到了钢琴室门边，“来人，快来人，小叔晕过去了，快来人！”
……
医院走廊，李小小倚墙而站。
除了仍旧不出顾家大门一步的戚雅凤，顾家的其余两个人都或远或近的站在病房门外。
她怎么都想不到，知道自己是谁的人真的就是顾小叔。
上一次他掩饰的那么完美，让自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让她所有的怀疑都那么可笑。
可是事实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真心诚意的去道了歉，就算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就算之前的一切都彻底翻篇了过去，可终归还是他自己说出了她的名字，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忧虑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让李小小紧蹙着眉心。
她不知道，顾小叔到底有什么目的。
……
夜凉如水，顾天楠留在医院照顾顾小叔，顾梓兰去买晚饭。
李小小倚在病房门前看着昏睡不醒的人。
“照片的事情怎么样了？”她轻声开口问，视线不自然的又瞥过顾小叔那张清逸的脸庞。
今天他说的，让自己不要去了解顾家，不要打破顾家现在闭门谢客的行事作风，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外人走进顾家的大门，哪怕是嫁进来成为顾家媳妇的女人。
真的邵梦凌的离开，是自己愿意，还是被逼无奈？
照片的事情，是不是他想把自己撵出顾家大门的手段？
不，不对，说不通，如果是这样，当初他用礼服让自己冒名顶替走进顾家不是多此一举吗？
顾天楠的视线落在她还在深思熟虑的脸上，以为她在计较照片的事情。
“事情已经处理好，明天你可以回公司上班。”
李小小点了点头。
顾天楠站起身，阔步向她走了过来，视线落在她的眉眼间，“嗓子还痛吗？”
“没事。”李小小说道。
“早上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他开口道歉，视线里的歉意很明显。
李小小抬起头看他，“你把照片的事情解决了，所以我原谅你。小叔的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并不乐观。”顾天楠的语气很低沉，他有几分犹豫的神情望进她澄净的眸子里，“小叔精神病很严重，是遗传。”
李小小被唬了一跳，立刻畏惧的看着顾天楠。
顾天楠瞧她那副防备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也有精神病？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有病，你大早上的时候那么凶巴巴的看着我。”李小小立刻柳眉倒立的说。
“喂，你前脚才说原谅我，现在就开始翻后账反悔？”顾天楠差点被她气岔气，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脸颊。
李小小退后了一步，双手抱臂，挑着眉头说道：“话还没说清楚呢，别转移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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