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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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嘉宁叫出“相庭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 一般都没啥好事。
上次是嘉宁来癸水了，还非要吃凉的东西。
嘉宁主动伸手勾住了邬相庭的脖子，故意嗲着嗓子说：“你看我现在有身孕，祖母她们肯定就不肯让我出门了, 我还想去看戏呢。”
邬相庭见嘉宁这矫揉造作的模样，面不改色，“你想看，到时候在府里养个戏班子便是。”
“不行。”嘉宁连忙道, “在家里看戏怎么能有在外面看戏有趣呢？”
“外面看戏是怎么个有趣法？”邬相庭长眉微挑。
嘉宁眨了下眼, “就是很有趣啊，感觉特别有烟火气, 宫里原来也养过戏班子, 我都看腻了，一个人坐在那里看, 一点意思都没有，相庭哥哥，你帮帮我嘛。”
“怎么帮？”
这句话一出, 嘉宁便抿唇笑了一下，“祖母她们到时候不让我出门，你偷偷带我出门呗, 你出谈生意, 我去戏园子, 多好。”
邬相庭直接否了, “不行,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他见嘉宁张嘴想说什么，提前打断了，“哪怕你带着小厮丫鬟一起出去也不行，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胡闹。”
嘉宁立刻抽回了手，转过头不理邬相庭了。
邬相庭伸手把嘉宁的脸掰过来，语气十分平静，“阿宁，这里虽然是金陵，但我也不是能完全护住你的，我的阿宁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歹徒盯上怎么办？万一那歹徒把你卖到山沟沟给别的男人当媳妇，你怎么办？”
这种想法在嘉宁的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她只要想了下就要头皮发麻了。她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臭男人，而邬相庭是她为数不多愿意接近了一个臭男人。
如果有人把她卖给相貌丑陋，为人粗鄙的大汉，她肯定恨不得咬舌自尽的。
邬相庭似乎猜出了嘉宁的想法，“自尽？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宝宝，而且对方三十多岁还不容易买了个媳妇，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自尽，到时候就会给你下药，让你变成漂亮的傻子，然后让你天天跟他生孩子。”
“啊！邬相庭，你不要说了！”嘉宁连忙伸手捂住邬相庭的嘴，“求你了，别说了，我不一个人出去看戏，还不行吗？可你能不能偶尔带我出门一趟？”
这个小条件邬相庭应允了。
老夫人和盛夫人知道嘉宁怀孕之后，果然欢喜得不得了，先是举家一起去寺里还愿，又重塑了菩萨的金身，饶是这样还不够，特意大摆了七天七夜的慈善席面。嘉宁的皇兄金陵王知道嘉宁有身孕后，也笑得合不拢嘴，紧接着邬家后面也摆了七天七夜的慈善席面，金陵王还自己只身上了城楼，亲自为嘉宁腹中的孩子点了一盏孔明灯。
而嘉宁本人这段日子则是收礼收到手短，她院子的库房都快放不下，最后还是邬相庭看不过眼了，禁止所有人给嘉宁再送礼了。
嘉宁也不想收那么多礼，这些日子她收礼脸都要笑僵了，人家送礼，她总要回个笑脸吧，哪知道邬家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也上门给她送礼，这一番折腾下来，把她累得够呛，还好邬相庭及时制止了。
不过所有人都给她送了礼物，唯独她的枕边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嘉宁有点不开心。
夜里，嘉宁把脸靠在邬相庭的胸膛上，手指在对方的胸口画圈圈，“相公，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邬相庭微微阖着眼，他今日去谈生意，少不得喝了两杯酒，此时呼吸间还有着淡淡的酒味。他听到嘉宁的话，唔了一声，“什么话？”
嘉宁继续画圈圈，“就是应该对我说的话啊。”
邬相庭没了声音。
嘉宁愣了一下，连忙抬起头，发现邬相庭居然已经睡着了，又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发火。邬相庭的确很辛苦，邬家的担子几乎落在他一个人肩头，像邬相庭这么好看的人，眼底都熬出了一片青色。
嘉宁想到这里，又不舍得对邬相庭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旁边躺下，还贴心帮邬相庭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不盖。
这么热的天气，她才不要盖被子。
……
嘉宁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而怀孕的有些反应也出现了。
她开始吃啥吐啥，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老夫人看到嘉宁，心疼得不行，“宁丫头这小脸都要瘦没了，祖母看了心里难受啊。”
嘉宁连忙摇头，安慰老夫人，“祖母，我就是这些日子有些吃不下，等过一阵子就好了，您没见我原先晚饭都吃两大碗吗？”
可老夫人丝毫没被嘉宁的话安慰到，直接把邬相庭从外面喊了回来。老夫人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掷，“小庭，你这个相公是怎么当的？你娘子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不就想个办法？”
嘉宁想替邬相庭说几句，可盛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嘉宁只好闭上了嘴。
邬相庭闻言便掀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孙儿不孝，让祖母替我担忧此事，我已经让人去找金陵最好的妇科大夫了，不日就会住到府上来。”
盛夫人点了下头，才看向老夫人，“娘，小庭这孩子自是疼自家娘子的，我们邬家还没出过一个负心汉，娘不用太担心，至于这孕吐，我当初怀身子的时候，也吐的难受，后来他们的爹不知道去哪里弄了特别酸的梅子干回来，我吃了那梅子干几日，就能吃下东西了。”
老夫人依稀也记得往事，微微颔首，又对邬相庭说：“你也去弄些梅子干回来，你自己先试了，再给宁丫头吃。”
邬相庭自是一口答应。
后来嘉宁和邬相庭一起出去的，嘉宁挨着邬相庭，小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情，“相公，我害你被祖母训了，对不起。”
邬相庭见嘉宁脸瘦了一大圈，也是心疼的，他素来不会在外面对嘉宁做什么亲昵的动作，但今日他破天荒伸手摸了摸嘉宁的脸，“阿宁，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一件事隐隐在邬相庭的心头埋下种子。
……
邬相庭第二日就弄来了奇酸的梅子干，嘉宁吃了之后，孕吐果然有缓解，这孕吐反应褪去，嘉宁就起了心思出去玩。
头几个月，老夫人和盛夫人百般勒令她不许出门，都快把她闷坏了，现在大夫说她胎向稳了，就更想出去玩了。可是出去玩的这事还是要瞒过老夫人他们，嘉宁只能去求邬相庭。
“相公，你这几日带我出去玩玩吧，我正要闷死了。”嘉宁话刚落，唇就被一只手指摁住了。
邬相庭垂眸看她，长睫扑散开来，犹如一只燕尾蝶的蝶翼，而蝶翼下是流光溢彩的宝石，“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想去哪玩？”
“去听戏！”嘉宁立刻答。
金陵的戏班子堪称一绝，即使是京城也抵不过，她几个月没去听戏，现在肯定出了许多新戏。
邬相庭想了下，同意了，“明日下午我带你出去，不过你可要乖乖的。”
嘉宁能出去，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翌日一早，嘉宁的心情就很好，还仔细挑了挑今日出门要换的衣裳，她可不想被人看出她是个有身孕的。嘉宁爱美，连每次出门都要梳未嫁头，邬相庭由着她这个小毛病，反正嘉宁出门都是戴着帷帽的。
等到邬相庭的小厮回来报信的时候，嘉宁一下子就笑开了，那小厮见了嘉宁的笑容连忙低头，生怕多看了几眼触了二爷的霉头。谁都知道邬家的二爷最讨厌人看自己的媳妇了，可他的媳妇偏生得国色天香，哎。
今日邬相庭带嘉宁去看戏并没从正门走，而是开了后门。
嘉宁出了后门，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马车。
丫鬟正要扶着嘉宁上车，此时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霜霜……姑娘？”
那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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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嘉宁叫出“相庭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 一般都没啥好事。
上次是嘉宁来癸水了，还非要吃凉的东西。
嘉宁主动伸手勾住了邬相庭的脖子，故意嗲着嗓子说：“你看我现在有身孕，祖母她们肯定就不肯让我出门了, 我还想去看戏呢。”
邬相庭见嘉宁这矫揉造作的模样，面不改色，“你想看，到时候在府里养个戏班子便是。”
“不行。”嘉宁连忙道, “在家里看戏怎么能有在外面看戏有趣呢？”
“外面看戏是怎么个有趣法？”邬相庭长眉微挑。
嘉宁眨了下眼, “就是很有趣啊，感觉特别有烟火气, 宫里原来也养过戏班子, 我都看腻了，一个人坐在那里看, 一点意思都没有，相庭哥哥，你帮帮我嘛。”
“怎么帮？”
这句话一出, 嘉宁便抿唇笑了一下，“祖母她们到时候不让我出门，你偷偷带我出门呗, 你出谈生意, 我去戏园子, 多好。”
邬相庭直接否了, “不行,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他见嘉宁张嘴想说什么，提前打断了，“哪怕你带着小厮丫鬟一起出去也不行，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胡闹。”
嘉宁立刻抽回了手，转过头不理邬相庭了。
邬相庭伸手把嘉宁的脸掰过来，语气十分平静，“阿宁，这里虽然是金陵，但我也不是能完全护住你的，我的阿宁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歹徒盯上怎么办？万一那歹徒把你卖到山沟沟给别的男人当媳妇，你怎么办？”
这种想法在嘉宁的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她只要想了下就要头皮发麻了。她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臭男人，而邬相庭是她为数不多愿意接近了一个臭男人。
如果有人把她卖给相貌丑陋，为人粗鄙的大汉，她肯定恨不得咬舌自尽的。
邬相庭似乎猜出了嘉宁的想法，“自尽？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宝宝，而且对方三十多岁还不容易买了个媳妇，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自尽，到时候就会给你下药，让你变成漂亮的傻子，然后让你天天跟他生孩子。”
“啊！邬相庭，你不要说了！”嘉宁连忙伸手捂住邬相庭的嘴，“求你了，别说了，我不一个人出去看戏，还不行吗？可你能不能偶尔带我出门一趟？”
这个小条件邬相庭应允了。
老夫人和盛夫人知道嘉宁怀孕之后，果然欢喜得不得了，先是举家一起去寺里还愿，又重塑了菩萨的金身，饶是这样还不够，特意大摆了七天七夜的慈善席面。嘉宁的皇兄金陵王知道嘉宁有身孕后，也笑得合不拢嘴，紧接着邬家后面也摆了七天七夜的慈善席面，金陵王还自己只身上了城楼，亲自为嘉宁腹中的孩子点了一盏孔明灯。
而嘉宁本人这段日子则是收礼收到手短，她院子的库房都快放不下，最后还是邬相庭看不过眼了，禁止所有人给嘉宁再送礼了。
嘉宁也不想收那么多礼，这些日子她收礼脸都要笑僵了，人家送礼，她总要回个笑脸吧，哪知道邬家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也上门给她送礼，这一番折腾下来，把她累得够呛，还好邬相庭及时制止了。
不过所有人都给她送了礼物，唯独她的枕边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嘉宁有点不开心。
夜里，嘉宁把脸靠在邬相庭的胸膛上，手指在对方的胸口画圈圈，“相公，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邬相庭微微阖着眼，他今日去谈生意，少不得喝了两杯酒，此时呼吸间还有着淡淡的酒味。他听到嘉宁的话，唔了一声，“什么话？”
嘉宁继续画圈圈，“就是应该对我说的话啊。”
邬相庭没了声音。
嘉宁愣了一下，连忙抬起头，发现邬相庭居然已经睡着了，又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发火。邬相庭的确很辛苦，邬家的担子几乎落在他一个人肩头，像邬相庭这么好看的人，眼底都熬出了一片青色。
嘉宁想到这里，又不舍得对邬相庭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旁边躺下，还贴心帮邬相庭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不盖。
这么热的天气，她才不要盖被子。
……
嘉宁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而怀孕的有些反应也出现了。
她开始吃啥吐啥，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老夫人看到嘉宁，心疼得不行，“宁丫头这小脸都要瘦没了，祖母看了心里难受啊。”
嘉宁连忙摇头，安慰老夫人，“祖母，我就是这些日子有些吃不下，等过一阵子就好了，您没见我原先晚饭都吃两大碗吗？”
可老夫人丝毫没被嘉宁的话安慰到，直接把邬相庭从外面喊了回来。老夫人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掷，“小庭，你这个相公是怎么当的？你娘子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不就想个办法？”
嘉宁想替邬相庭说几句，可盛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嘉宁只好闭上了嘴。
邬相庭闻言便掀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孙儿不孝，让祖母替我担忧此事，我已经让人去找金陵最好的妇科大夫了，不日就会住到府上来。”
盛夫人点了下头，才看向老夫人，“娘，小庭这孩子自是疼自家娘子的，我们邬家还没出过一个负心汉，娘不用太担心，至于这孕吐，我当初怀身子的时候，也吐的难受，后来他们的爹不知道去哪里弄了特别酸的梅子干回来，我吃了那梅子干几日，就能吃下东西了。”
老夫人依稀也记得往事，微微颔首，又对邬相庭说：“你也去弄些梅子干回来，你自己先试了，再给宁丫头吃。”
邬相庭自是一口答应。
后来嘉宁和邬相庭一起出去的，嘉宁挨着邬相庭，小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情，“相公，我害你被祖母训了，对不起。”
邬相庭见嘉宁脸瘦了一大圈，也是心疼的，他素来不会在外面对嘉宁做什么亲昵的动作，但今日他破天荒伸手摸了摸嘉宁的脸，“阿宁，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一件事隐隐在邬相庭的心头埋下种子。
……
邬相庭第二日就弄来了奇酸的梅子干，嘉宁吃了之后，孕吐果然有缓解，这孕吐反应褪去，嘉宁就起了心思出去玩。
头几个月，老夫人和盛夫人百般勒令她不许出门，都快把她闷坏了，现在大夫说她胎向稳了，就更想出去玩了。可是出去玩的这事还是要瞒过老夫人他们，嘉宁只能去求邬相庭。
“相公，你这几日带我出去玩玩吧，我正要闷死了。”嘉宁话刚落，唇就被一只手指摁住了。
邬相庭垂眸看她，长睫扑散开来，犹如一只燕尾蝶的蝶翼，而蝶翼下是流光溢彩的宝石，“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想去哪玩？”
“去听戏！”嘉宁立刻答。
金陵的戏班子堪称一绝，即使是京城也抵不过，她几个月没去听戏，现在肯定出了许多新戏。
邬相庭想了下，同意了，“明日下午我带你出去，不过你可要乖乖的。”
嘉宁能出去，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翌日一早，嘉宁的心情就很好，还仔细挑了挑今日出门要换的衣裳，她可不想被人看出她是个有身孕的。嘉宁爱美，连每次出门都要梳未嫁头，邬相庭由着她这个小毛病，反正嘉宁出门都是戴着帷帽的。
等到邬相庭的小厮回来报信的时候，嘉宁一下子就笑开了，那小厮见了嘉宁的笑容连忙低头，生怕多看了几眼触了二爷的霉头。谁都知道邬家的二爷最讨厌人看自己的媳妇了，可他的媳妇偏生得国色天香，哎。
今日邬相庭带嘉宁去看戏并没从正门走，而是开了后门。
嘉宁出了后门，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马车。
丫鬟正要扶着嘉宁上车，此时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霜霜……姑娘？”
那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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