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以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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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三言两语让陆栋认可了她对医馆药铺的所有权，见陆栋开始担心生计问题，便拉着他坐到桌边。
“我为什么要赶走你呢？难道我自己过来管这俩铺子？别说我现在作为将军夫人不合适做这些事，就算我还是过去的自由身，我也不会把自己拴在这里。”看着陆栋渐渐好转的脸色，陆楠又道：“我的目标不是这两间铺子，我的目标是拥有我自己的连锁铺子。”
“连锁铺子？”陆栋一脸疑惑地看向陆楠：“那是什么铺子？”
陆楠一笑：“就是要把同样的铺子开到别处去，比如襄城，比如京城，比如西越。”她说的这几个地方不是瞎说的，她在来城北的路上就粗略地做好的打算。襄城有她二舅武继，跟他合作开个铺子保证没问题。京城有梁耀，那个小财迷正在扩张家业，送他一条财路他不会不要的。还有西越的岚城，就更不在话下了，有个义亲王的爹，顶着神医之名的娘，辅佐过皇帝的爷爷，想开个店铺谁敢拦？
她缺的不是人脉关系，她缺的是人力，能替她赚钱的人。
医馆方面，她需要雇大夫，这方面可以打她外公和她娘的招牌。药铺方面，有安师傅留给她的各类药方，那就是她超越同行的秘密武器。
好的管理人才不好找啊！看这两间铺子的客流量，陆楠就断定陆栋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若像她二舅那样的杀鸡取卵经营模式，估计早就门可罗雀了。
这个很有做生意天赋的小人才，正惊讶地盯着陆楠，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有那样的本事，能在别的地方开铺子。
陆楠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要把别的店铺都交给你打理。”
顾不上她是不是在吹牛了，陆栋很快地点了头：“嗯，我愿意啊！”管这两个铺子才能赚多少钱？如果所有铺子都给他管理，陆栋的眼睛里都快蹦出银子来了。
陆楠不是看不出他的小贪心，但是眼下是需要利用他的贪心来留住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待到真的建起连锁铺子，第一件事就是规范化管理，当规矩都立起来，他想贪也有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楠一扶桌子站了起来：“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物色适合的人手。教他们如何打理铺子。然后，我开了其他铺子的时候，就调你过去帮我管理。你就再帮我培养合适的人。这样一来二去，所有铺子里的掌柜的都交由你管，我只定期管你要红利就够了。”
陆栋起初听到让他物色别人来管铺子，小心肝儿狠狠地颤动了一下，这是要换人么？后来听明白了。这是要把他腾挪出来去干更大的事。而且楠姐姐说了，她只要红利，那这些铺子还不是都相当于是自己的？别人投本钱开铺子，他来管理，他来赚钱，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楠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管得妥妥儿的！”陆栋当即表明了忠心。
陆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无论他藏了什么私心，只要他暂时是听自己调遣的，认她这个东家。就是向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安师傅留下的那封信，陆栋完全有理由不交出来，他能主动交出来，就证明他并没有被利益完全蒙蔽双眼，那他就还有可用之处。
回到府里。陆楠并未跟陆辕和盘托出她的计划。一来是这个计划还只在脑袋里有个雏形；二来，作为陆辕的妻子。风头太盛只能让他产生自卑心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当陆辕问起她的行踪时，她只说想小东西了，过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陆辕也并未深究，就这样遮掩过去了。之后几天，陆楠又去了几次城北的铺子，她要了解这里的经营模式，找到弊端。虽然她并不想介入这两间铺子的管理，但当她开新铺子的时候，就可以规避这些不足。
自打知道陆楠想重用自己，陆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热情饱满地做每一项工作。见陆楠来铺里，主动跟她介绍各项事务，跟每个伙计介绍他的东家。
陆楠深刻地感受到了古人的早熟。这陆栋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能像个大人一般，把医馆和药铺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二十多岁的伙计，甚至三四十岁的坐堂大夫，都没人拿他当孩子看，可见积威已久。陆楠犹自记得陆栋刚来药铺的时候，帮安大夫给黑熊洗澡，还磨着她学功夫的事，这才几年功夫，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想起过往的事情，陆楠忍不住问道：“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我还记得你说过要给念哥哥报仇呢。”
陆栋摇摇头道：“我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哪有本事去报仇？再说了，念哥哥这不活得好好的么？”说着拿起一棵碎了的参，放到小铡刀底下，细心地切成片。边切边念叨：“这棵参可有年头了，要不是挖参的太不小心给挖断了，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看着满脑袋装着钱的陆栋小心翼翼地处理碎参，陆楠直直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小小年纪，怎么光想着钱呢？”
谁知陆栋连头都没抬地说道：“没钱怎么行呢？当初我要是有钱，我奶奶就不会病死。听我奶奶说，我爹娘也是因为没钱治病才死掉的。本来被你和念哥哥带来陆家，我以为好日子总算来了，不愁吃不愁穿。可是陆家这么大的大户人家，也有被皇帝抄家的时候。我听轩少爷说了，还不是因为皇上看上了陆家的钱财，找个理由霸了去？羊养肥了总要杀的。谁都靠不住，只有钱靠得住，所以我当然要多赚钱，让自己过好日子。”
陆楠听他说起抄家的事，赶紧四下看看，没见着人方放下心来。回头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小心招来灾祸。”
“楠姐姐，我不小了，你也别总拿我当小孩儿，我啥道理都懂。”陆栋此刻的神态露出几分稚气，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纵然装得很老成，也难免有露馅儿的时候。
“爱钱不是错，姐姐也爱钱。但是有句话，姐姐得教给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得记都心里去，以后别走上歪路。”陆楠打量着陆栋的脸色，看样子他是听进去了。
陆楠正要起身离开，身后传来陆栋的话：“楠姐姐，我记住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走歪路的。”陆楠回头冲他笑了笑，离开了药铺。
回到府里，感觉气氛不太对，径自到了陆辕的书房，他正抚额坐在桌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府里上下都不太对劲儿呢？”陆楠摸摸茶壶还温热，便倒了一杯茶递给陆辕，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陆辕接过茶，握在双手间，轻叹一口气道：“城东的王员外你知道吧？”
一个肥头大耳的形象浮上陆楠的脑海，那是这两年康城有名的暴发户。前些日子带着妻子来陆府拜访，陆楠远远地见过他一眼。
“怎么了？他又来了吗？似乎他对我们家很热情，是想求我们帮什么忙吗？”陆楠端起茶杯小啄了一口。
“他来提亲了，说他儿子想娶锦儿为妻。”陆辕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
“噗！咳咳！”陆楠一口茶呛住了，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辕赶紧上来给她顺气：“慢点喝啊，怎么这么嘴急？”
陆楠咳红了脸，瞪了陆辕一眼，无奈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嘟囔：我这哪是嘴急，明明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
好半天，陆楠的气总算顺过来了，吸了吸鼻子道：“他怎么想的？就算他家有的是臭钱，锦儿也是他们家娶得起的？就因为这事儿，府里气氛才不对的，是吧？”
“嗯。”陆辕点头，说道：“锦儿听说这事儿就气哭了。”
“这事儿怎么能让锦儿听见呢？谁告诉她的呀？”陆楠很惊讶，就算不是来提亲，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轻易出来见男客呢？
“唉！”陆辕又叹了一口气道：“是王员外的夫人，非要见见锦儿小姐。人家提了很多礼物来的，大嫂无奈，就唤锦儿前去见了。本来闺阁小姐见见来拜访的夫人小姐也不过是出于礼貌，结果王夫人见锦儿和颜悦色，便直接问起愿不愿意给她当儿媳妇。两家本不很熟，她这样一问，锦儿羞愤难当，便哭着跑回房去了。接着就在闺房里闹开了，还寻死觅活的。”
陆楠一琢磨，也是，一个生长在深宅大院的大家闺秀，虽然现在家族落魄了，那也是用大家族的规矩教出来的孩子，哪能任由别人当面说这样的话，不气死才怪。
“大嫂没去开导开导锦儿，别跟那些市井小民一般见识，就当耳旁风好了。”陆楠不敢想象一向沉稳持重的锦儿哭闹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大嫂？”陆辕苦笑一声道：“大嫂也被王夫人气哭了，现在正跟大哥闹呢，哪还有心思去管锦儿？”
陆楠不解地看着陆辕：“这王夫人怎么这么有本事？她说什么了？”
陆楠三言两语让陆栋认可了她对医馆药铺的所有权，见陆栋开始担心生计问题，便拉着他坐到桌边。
“我为什么要赶走你呢？难道我自己过来管这俩铺子？别说我现在作为将军夫人不合适做这些事，就算我还是过去的自由身，我也不会把自己拴在这里。”看着陆栋渐渐好转的脸色，陆楠又道：“我的目标不是这两间铺子，我的目标是拥有我自己的连锁铺子。”
“连锁铺子？”陆栋一脸疑惑地看向陆楠：“那是什么铺子？”
陆楠一笑：“就是要把同样的铺子开到别处去，比如襄城，比如京城，比如西越。”她说的这几个地方不是瞎说的，她在来城北的路上就粗略地做好的打算。襄城有她二舅武继，跟他合作开个铺子保证没问题。京城有梁耀，那个小财迷正在扩张家业，送他一条财路他不会不要的。还有西越的岚城，就更不在话下了，有个义亲王的爹，顶着神医之名的娘，辅佐过皇帝的爷爷，想开个店铺谁敢拦？
她缺的不是人脉关系，她缺的是人力，能替她赚钱的人。
医馆方面，她需要雇大夫，这方面可以打她外公和她娘的招牌。药铺方面，有安师傅留给她的各类药方，那就是她超越同行的秘密武器。
好的管理人才不好找啊！看这两间铺子的客流量，陆楠就断定陆栋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若像她二舅那样的杀鸡取卵经营模式，估计早就门可罗雀了。
这个很有做生意天赋的小人才，正惊讶地盯着陆楠，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有那样的本事，能在别的地方开铺子。
陆楠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要把别的店铺都交给你打理。”
顾不上她是不是在吹牛了，陆栋很快地点了头：“嗯，我愿意啊！”管这两个铺子才能赚多少钱？如果所有铺子都给他管理，陆栋的眼睛里都快蹦出银子来了。
陆楠不是看不出他的小贪心，但是眼下是需要利用他的贪心来留住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待到真的建起连锁铺子，第一件事就是规范化管理，当规矩都立起来，他想贪也有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楠一扶桌子站了起来：“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物色适合的人手。教他们如何打理铺子。然后，我开了其他铺子的时候，就调你过去帮我管理。你就再帮我培养合适的人。这样一来二去，所有铺子里的掌柜的都交由你管，我只定期管你要红利就够了。”
陆栋起初听到让他物色别人来管铺子，小心肝儿狠狠地颤动了一下，这是要换人么？后来听明白了。这是要把他腾挪出来去干更大的事。而且楠姐姐说了，她只要红利，那这些铺子还不是都相当于是自己的？别人投本钱开铺子，他来管理，他来赚钱，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楠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管得妥妥儿的！”陆栋当即表明了忠心。
陆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无论他藏了什么私心，只要他暂时是听自己调遣的，认她这个东家。就是向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安师傅留下的那封信，陆栋完全有理由不交出来，他能主动交出来，就证明他并没有被利益完全蒙蔽双眼，那他就还有可用之处。
回到府里。陆楠并未跟陆辕和盘托出她的计划。一来是这个计划还只在脑袋里有个雏形；二来，作为陆辕的妻子。风头太盛只能让他产生自卑心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当陆辕问起她的行踪时，她只说想小东西了，过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陆辕也并未深究，就这样遮掩过去了。之后几天，陆楠又去了几次城北的铺子，她要了解这里的经营模式，找到弊端。虽然她并不想介入这两间铺子的管理，但当她开新铺子的时候，就可以规避这些不足。
自打知道陆楠想重用自己，陆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热情饱满地做每一项工作。见陆楠来铺里，主动跟她介绍各项事务，跟每个伙计介绍他的东家。
陆楠深刻地感受到了古人的早熟。这陆栋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能像个大人一般，把医馆和药铺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二十多岁的伙计，甚至三四十岁的坐堂大夫，都没人拿他当孩子看，可见积威已久。陆楠犹自记得陆栋刚来药铺的时候，帮安大夫给黑熊洗澡，还磨着她学功夫的事，这才几年功夫，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想起过往的事情，陆楠忍不住问道：“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我还记得你说过要给念哥哥报仇呢。”
陆栋摇摇头道：“我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哪有本事去报仇？再说了，念哥哥这不活得好好的么？”说着拿起一棵碎了的参，放到小铡刀底下，细心地切成片。边切边念叨：“这棵参可有年头了，要不是挖参的太不小心给挖断了，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看着满脑袋装着钱的陆栋小心翼翼地处理碎参，陆楠直直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小小年纪，怎么光想着钱呢？”
谁知陆栋连头都没抬地说道：“没钱怎么行呢？当初我要是有钱，我奶奶就不会病死。听我奶奶说，我爹娘也是因为没钱治病才死掉的。本来被你和念哥哥带来陆家，我以为好日子总算来了，不愁吃不愁穿。可是陆家这么大的大户人家，也有被皇帝抄家的时候。我听轩少爷说了，还不是因为皇上看上了陆家的钱财，找个理由霸了去？羊养肥了总要杀的。谁都靠不住，只有钱靠得住，所以我当然要多赚钱，让自己过好日子。”
陆楠听他说起抄家的事，赶紧四下看看，没见着人方放下心来。回头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小心招来灾祸。”
“楠姐姐，我不小了，你也别总拿我当小孩儿，我啥道理都懂。”陆栋此刻的神态露出几分稚气，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纵然装得很老成，也难免有露馅儿的时候。
“爱钱不是错，姐姐也爱钱。但是有句话，姐姐得教给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得记都心里去，以后别走上歪路。”陆楠打量着陆栋的脸色，看样子他是听进去了。
陆楠正要起身离开，身后传来陆栋的话：“楠姐姐，我记住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走歪路的。”陆楠回头冲他笑了笑，离开了药铺。
回到府里，感觉气氛不太对，径自到了陆辕的书房，他正抚额坐在桌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府里上下都不太对劲儿呢？”陆楠摸摸茶壶还温热，便倒了一杯茶递给陆辕，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陆辕接过茶，握在双手间，轻叹一口气道：“城东的王员外你知道吧？”
一个肥头大耳的形象浮上陆楠的脑海，那是这两年康城有名的暴发户。前些日子带着妻子来陆府拜访，陆楠远远地见过他一眼。
“怎么了？他又来了吗？似乎他对我们家很热情，是想求我们帮什么忙吗？”陆楠端起茶杯小啄了一口。
“他来提亲了，说他儿子想娶锦儿为妻。”陆辕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
“噗！咳咳！”陆楠一口茶呛住了，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辕赶紧上来给她顺气：“慢点喝啊，怎么这么嘴急？”
陆楠咳红了脸，瞪了陆辕一眼，无奈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嘟囔：我这哪是嘴急，明明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
好半天，陆楠的气总算顺过来了，吸了吸鼻子道：“他怎么想的？就算他家有的是臭钱，锦儿也是他们家娶得起的？就因为这事儿，府里气氛才不对的，是吧？”
“嗯。”陆辕点头，说道：“锦儿听说这事儿就气哭了。”
“这事儿怎么能让锦儿听见呢？谁告诉她的呀？”陆楠很惊讶，就算不是来提亲，一个闺阁小姐，怎么能轻易出来见男客呢？
“唉！”陆辕又叹了一口气道：“是王员外的夫人，非要见见锦儿小姐。人家提了很多礼物来的，大嫂无奈，就唤锦儿前去见了。本来闺阁小姐见见来拜访的夫人小姐也不过是出于礼貌，结果王夫人见锦儿和颜悦色，便直接问起愿不愿意给她当儿媳妇。两家本不很熟，她这样一问，锦儿羞愤难当，便哭着跑回房去了。接着就在闺房里闹开了，还寻死觅活的。”
陆楠一琢磨，也是，一个生长在深宅大院的大家闺秀，虽然现在家族落魄了，那也是用大家族的规矩教出来的孩子，哪能任由别人当面说这样的话，不气死才怪。
“大嫂没去开导开导锦儿，别跟那些市井小民一般见识，就当耳旁风好了。”陆楠不敢想象一向沉稳持重的锦儿哭闹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大嫂？”陆辕苦笑一声道：“大嫂也被王夫人气哭了，现在正跟大哥闹呢，哪还有心思去管锦儿？”
陆楠不解地看着陆辕：“这王夫人怎么这么有本事？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