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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

    当我再一次点击了那个按纽之后，那封电子邮件便载着我所谓的的心血飞走了。而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了扔纸团的声音，那种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连自己都分不清这是不是幻觉。

    这是第几篇？

    相同的问题，但是每次的答案却不同。相同的动作，但每次的内容却不同。相同的署名，但每次的目标却不同。

    我是不是迷失了自己？是不是在享用了堆砌文字的快感之后决然地彻底崩塌了？是不是在坍塌了之后更加会忘记此时的我在做什么？

    这一切，我目光所及、呼吸所至的都是真实的吗？我甚至都在回忆着那封电子邮件里的细节，寻找着那些细节里有没有象毛刺一样的东西，因为我知道，那些毛刺有时候会带走一个人的血肉，甚至灵魂。

    我坚信，在那些被我用键盘敲打出来的方块里，如果没有毛刺的话，肯定会有一张用极细极坚韧的丝织成的致密的网，而我的血肉以及灵魂都被网在里面，即使我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用事实证明我的挣扎很苍白很无力，顶多也只能落个鱼死网不破的悲哀。

    我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经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仔细想想，我拜倒在她裙下的历史，似乎应该从一颗精子跟卵子相遇的那刻算起，或者更早。

    多少年来，我在成长着，与她的抗争也始终未停息过。我一直都想驾驭她，这种驾驭，是我所预谋的我所期待的，是我欲雪裙下之耻的冲动。而现在，似乎这种冲动仍然只是一种冲动，没有改变历史，也没有改变她。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她的所有枝节都从未因为我的冲动而有些许改变，每一枝每一节都在继续演绎着我这个臣子的历史。

    其实，我很明白我与她之间的利害关系。她可以用洞穿我身体任何一处的形式继续存在着，不管是我的肉我的骨头还是我的牙齿。因为她知道隐藏于我内心最深处那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秘密被她表达在我的电脑硬盘里。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将我彻底打垮的人，就仅仅因为硬盘里那个被她表达出来的秘密。

    我知道，在她内心里一直都很鄙视我那绵弱无力的抗争，仿佛在讥笑一个不自量力的疯子一样。在她眼里，我的另一个名字叫作蚍蜉。

    窗外的炸雷和炫目的闪电，让我那按在键盘上的手战栗了一下，电脑显示器上的鼠标指针也好象哆嗦了一下。鼠标指针下面，是一段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是谁敲打出来的文字。

    难道我刚才做梦了？

    后来，我仿佛又听到了向纸篓里扔纸团的声音，那种声音就象鸟儿在振翅。

    新的内容，新的目标，相同的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