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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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以为听到了王力宏的声音。唱着流星雨唱着信仰。
转过头去，是一个高大的孩子。坐在花坛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神采飞扬，是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信。
然后看到了他的眸子。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睛。有些飘忽，去又固执地盯着你。涌动的仿佛是锁了千年的相思与爱恋。专注的眼神，震得我心起涟漪，几乎要别过脸去。
那该是一双天生的桃花眼。
他说，嗨，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那套房子是我租的。不大。
他在对面。只租了一间。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早逝，父亲不过是个运货司机，家境并不好。他很得意地说，我自己付租金，唱歌赚的。
后来才知道，他在一个乐队做主唱。极其商业性的，有商家搞活动，他们就去了。他说其实他蛮享受拿起麦克风的感觉。
问他为什么要出来住。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不喜欢后来来的那个女人。他又补充，她是真的对我不好，不是我孩子气。
我明白这样的家庭对他来说，有着怎样的冰凉。只是隐隐觉得走这样的路，现在对他来说，早了些。
他曾问我，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救吗？来得及吗？
我反问他，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不补救，你又会是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沉思。眼睛看着我，漆黑的，定定的。我知道他的视线早已穿越了我，飞到他的思绪中。
不待他回答，我说，有人看，花会开放；没人看，花依然会开放。而开放的花，才会有人看。不管你怎么过，你始终会23。
他的眼睛发出亮光。他说，我知道，补救过才有希望，不补救是希望都没有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又问，为什么要是23岁而不是别的年龄呢？眼睛微眯着，有些狭长，象有雾气在里面。
我笑了，为他这迷惑的表情。戏道，那时侯你就可以结婚了。
后来就做了他的家教。义务帮他补所有的科目。在我的房间里。我说，你捡了个大便宜。
他故意可怜兮兮地说，我牺牲了色相哩。
想用书砸他，小孩子，乱说什么话。其实他不帅。脸型不都标准也欠刚毅，刺猬头飘逸不起来，但配上那双眼睛，整个人都生动有型起来。那是一双可以让任何女人心软的眼睛。他才17岁。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不长大的好。你的狐狸眼睛，会让许多人受伤的。
常看见有一个女孩子跟他到楼下。我猜是他的女朋友。笑他。他涨红了脸，分辩说，不是，那只是一个好朋友。然后不说话了。
我看得出女孩子看他的眼光，我感觉得到其中的爱慕。我也有过我的高中时代。他否认，我也就打住了。
星期天的时候，拉他去吃早餐。在阳台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等在下面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看见我，他很高兴地喊，七。声音很好听。
他说，好久都没吃过早餐了。我知道他的生活有些混乱。出了学校，就常常不正点吃饭。可是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一震。是一个孤独的孩子。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父亲。
也许那样的早餐很温暖。他终于说起他的感情，还有些羞涩，我隐瞒了你，其实我有女朋友，不在这里。我不知道怎么说爱她。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以前总是她陪着我，随我的意。她考走了后，我才觉得从前忽略了她。我很想对她说对不起。可是我又给不起承诺。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给她将来。
突然，他的眼泪滑下来，我真的很爱她。
17岁，还是相信永恒的年龄。我不知道，在这个年龄承担爱，是不是都会这样沉重。我能给的，只有我觉得无力的安慰和鼓励。
不久，我要搬走。他在对面阳台上看着这边阳台上忙碌的我，说，推迟一天走好吗？星期六走吧。
我只能抱歉地对他笑笑。
那天晚上，楼下传来很动听的歌声。有些象王力宏，有些象张学友。没敢探出头去。他一直唱了很久，一支接着一支，从流星雨到信仰到朋友到祝你一路顺风。终于有人叫停了，说明天还要上班小鬼给我们安静点。忍不住跑了下去，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亮的。
七，顺风。他一直不肯叫我姐姐或者老师，我想他把我当成了很好的朋友。
回去吧。我微笑。我很惭愧自己不曾真正给过他什么东西。我忙着的是照顾自己。甚至，这一刻，我也无法对他承诺再来看他。明天，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漂流到什么城市。
给我写信。他声音沙哑。
我点头。
他仿佛象得到什么保证，笑了。转身走开。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靠在花坛边，软弱地哭了。留恋的东西，在他的歌声中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于此刻包围。
半晌，转身。看见他在身旁，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忽然他说，朋友在身边，我会很开心；朋友不在身边，我仍要开心，因为我知道她希望我这样，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忘记我。
那一刻，我找到了一个很晴朗很纯净的世界。
最初我以为听到了王力宏的声音。唱着流星雨唱着信仰。
转过头去，是一个高大的孩子。坐在花坛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神采飞扬，是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信。
然后看到了他的眸子。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睛。有些飘忽，去又固执地盯着你。涌动的仿佛是锁了千年的相思与爱恋。专注的眼神，震得我心起涟漪，几乎要别过脸去。
那该是一双天生的桃花眼。
他说，嗨，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那套房子是我租的。不大。
他在对面。只租了一间。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早逝，父亲不过是个运货司机，家境并不好。他很得意地说，我自己付租金，唱歌赚的。
后来才知道，他在一个乐队做主唱。极其商业性的，有商家搞活动，他们就去了。他说其实他蛮享受拿起麦克风的感觉。
问他为什么要出来住。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不喜欢后来来的那个女人。他又补充，她是真的对我不好，不是我孩子气。
我明白这样的家庭对他来说，有着怎样的冰凉。只是隐隐觉得走这样的路，现在对他来说，早了些。
他曾问我，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救吗？来得及吗？
我反问他，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不补救，你又会是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沉思。眼睛看着我，漆黑的，定定的。我知道他的视线早已穿越了我，飞到他的思绪中。
不待他回答，我说，有人看，花会开放；没人看，花依然会开放。而开放的花，才会有人看。不管你怎么过，你始终会23。
他的眼睛发出亮光。他说，我知道，补救过才有希望，不补救是希望都没有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又问，为什么要是23岁而不是别的年龄呢？眼睛微眯着，有些狭长，象有雾气在里面。
我笑了，为他这迷惑的表情。戏道，那时侯你就可以结婚了。
后来就做了他的家教。义务帮他补所有的科目。在我的房间里。我说，你捡了个大便宜。
他故意可怜兮兮地说，我牺牲了色相哩。
想用书砸他，小孩子，乱说什么话。其实他不帅。脸型不都标准也欠刚毅，刺猬头飘逸不起来，但配上那双眼睛，整个人都生动有型起来。那是一双可以让任何女人心软的眼睛。他才17岁。
我叹了口气。你还是不长大的好。你的狐狸眼睛，会让许多人受伤的。
常看见有一个女孩子跟他到楼下。我猜是他的女朋友。笑他。他涨红了脸，分辩说，不是，那只是一个好朋友。然后不说话了。
我看得出女孩子看他的眼光，我感觉得到其中的爱慕。我也有过我的高中时代。他否认，我也就打住了。
星期天的时候，拉他去吃早餐。在阳台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等在下面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看见我，他很高兴地喊，七。声音很好听。
他说，好久都没吃过早餐了。我知道他的生活有些混乱。出了学校，就常常不正点吃饭。可是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一震。是一个孤独的孩子。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父亲。
也许那样的早餐很温暖。他终于说起他的感情，还有些羞涩，我隐瞒了你，其实我有女朋友，不在这里。我不知道怎么说爱她。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以前总是她陪着我，随我的意。她考走了后，我才觉得从前忽略了她。我很想对她说对不起。可是我又给不起承诺。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给她将来。
突然，他的眼泪滑下来，我真的很爱她。
17岁，还是相信永恒的年龄。我不知道，在这个年龄承担爱，是不是都会这样沉重。我能给的，只有我觉得无力的安慰和鼓励。
不久，我要搬走。他在对面阳台上看着这边阳台上忙碌的我，说，推迟一天走好吗？星期六走吧。
我只能抱歉地对他笑笑。
那天晚上，楼下传来很动听的歌声。有些象王力宏，有些象张学友。没敢探出头去。他一直唱了很久，一支接着一支，从流星雨到信仰到朋友到祝你一路顺风。终于有人叫停了，说明天还要上班小鬼给我们安静点。忍不住跑了下去，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亮的。
七，顺风。他一直不肯叫我姐姐或者老师，我想他把我当成了很好的朋友。
回去吧。我微笑。我很惭愧自己不曾真正给过他什么东西。我忙着的是照顾自己。甚至，这一刻，我也无法对他承诺再来看他。明天，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漂流到什么城市。
给我写信。他声音沙哑。
我点头。
他仿佛象得到什么保证，笑了。转身走开。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靠在花坛边，软弱地哭了。留恋的东西，在他的歌声中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于此刻包围。
半晌，转身。看见他在身旁，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忽然他说，朋友在身边，我会很开心；朋友不在身边，我仍要开心，因为我知道她希望我这样，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忘记我。
那一刻，我找到了一个很晴朗很纯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