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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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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茫茫,散雾状的雨丝随着数番微风飘扬在城市的上空。范亦琳步出酒店,微雨佛面,霓虹暗淡,她的心情也愈发迷惘,说不出的沉重不知是来自这阴雨绵绵的天,还是来自欢声笑语的酒店带给自己的强烈反差。

    今天是公司成立三周年的庆典日,范亦琳刚应聘进这家公司,喜静不喜闹的她很难溶入这样的气氛,因而酒水未过三巡她就悄悄的退出了酒店。

    雨丝湿透了衣衫,雨夜里撑起的伞在被街灯渲染的一片蒙胧。也许是远离喧嚣的原因,范亦琳的心终于找到了片刻的恬静与安宁。她喜欢在雨中漫步的感觉,喜欢雨水侵透肌肤的那丝快意,洗尽凡尘涤荡心灵的那丝清新。

    夜沉,人单,雨丝凉。当冷意侵上心头时,范亦琳已走出了拥挤的商业区。

    路上,车辆渐稀,接连几辆出租车都载有客人。范亦琳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第一次感觉一个人在雨夜里漫步不是件惬意的事。

    黑色的奔驰变换了灯光悄然的停靠在范亦琳的身旁。他?范亦琳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车窗的玻璃徐徐落下,一张英俊、儒雅且不苟言笑的脸带着浅浅的疑问淡淡的道:“范小姐,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是啊,林总!”范亦琳稍一犹豫,随即微笑着答道。

    “在等人吗?”

    “不,不!”

    范亦琳心里暗暗发笑,为何自己的两个不字要说的那么干脆,像要极力证明什么似的。

    “请上车吧!”

    尽管对方的口吻依旧淡定如初礼貌有加,但对范亦琳来说却如同接到圣旨般激动。她没有再推脱的想法,朦胧的细雨已经让她在这个人面前失去了往昔的自信与优雅。当坐到豪华的车内时,异样的尴尬让她突然恼恨这样的雨夜,并第一次对雨水有了逆反心里。

    “范小姐想去哪儿?”

    范亦琳挺了挺身子,驾驶座上那个挺直的身板,温和有度的男中音让她有股无所适从的拘紧。林亦凡!这个来自台湾的年轻的老总,这个和自己的名字正好对调了顺序的音同字不同的男人,在踏进公司的一刹那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林总,我在公司门口下车就行。”范亦琳压抑着所有的不适和激动从容的答道。

    “你要回公司吗?”款款的语音里带着些许的疑问。

    “不是,我家离公司很近,我在那里下车就行。”

    “还是告诉我你的住处吧!”看着越下越急的雨,林亦凡不容商量的道。

    “瑞东园!”

    “瑞东园?”林亦凡不自觉的跟读了一遍,再也没有回音。

    瑞东园是紧临瑞东河畔的高档的住宅小区,自然的人造湖泊,曲径通幽的小桥流水,使瑞东园名声远扬,贵气逼人。

    当林亦凡持卡进入小区时,范亦琳才知道原来他也住在这个小区。进公司已有二个多月,自己正式住进这个小区也有半年之久,她就奇怪了,为什么从未在这个小区里见过林亦凡?像他这么个开着奔驰进出小区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打过照面,那可真是自己眼瞎。

    范亦琳在c区a座下了车,进入楼道前她看到林亦凡的车子驶向了a区c座,又是一个对调了的顺序,而且两个楼座遥遥相对,远不过百余米,若说没打过照面,还真不是普通的无缘。

    范亦琳的父母都是国家公务员,父亲闲暇之余喜欢炒股,而且每炒必赚,母亲总是笑称父亲炒股比他做公务员还要得心应手。因而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父亲也只是个科级干部,而母亲早已是副处级。

    范亦琳匆匆地冲完澡回到卧室,随手开启电脑找到收藏夹里粱山伯与祝英台的音乐。一想到林亦凡她就有些心绪不宁,宽敞的家居和近乎奢华的装修并没有给孤独的她带来多少安慰和喜悦。父母在市中心的机关单位工作,因为看好了这里的环境,故而买下这所房子做为节假日的休闲处所。范亦琳性柔情温,恬静寡言,但内心深处不乏浪漫与幻想。大学毕业后,因为听不惯母亲一再让她考研考公务员的想法,所以自己搬了出来,并在就近应聘了这家台湾的贸易公司。

    缠绵柔情如泣如诉的音乐使半睡半醒范亦琳恍然入梦,睡梦中她穿越时空梦见自己曾是一位王府的千金,因为爱恋给自己授琴的琴师而投身山崖羽化为蝶。蓦然惊梦,不是因为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故事里的自己在投崖化蝶的一瞬间看清的那张琴师的脸——林亦凡!

    粱祝的音乐还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拨放,而此刻的范亦琳不仅痴了更是傻了。故事如此真切,那张脸又如此真实令她不得不反复回味。神思飘缈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幻化为蝶的精灵,还是那个精灵幻化为人后真实的自己!当这些都被眼前的现实否定之时,她在意的是梦中琴师的那张最真实的脸。

    怎么是他?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亦凡!这个令公司里所有女孩子都心存希冀的优秀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清晰的进入自己的梦中?难道真是前世的缘份?当想起梦中抽到的那几句禅语时,阵阵寒意直透心腑。她惶惶的起身关了音乐,因为在音乐里她已看不到翩翩起舞的蝴蝶,能看到的只是羽化为蝶前那张最真实的脸——林亦凡!

    a座c区是林亦凡停车的位置,可否也是他居住的位置?雨渐稀,夜正浓,林亦凡停车的那个方位只有几个零星的几个窗口还闪烁着梦一样迷幻的光。哪个才是你的窗口?你的梦中可有我的身影?呵呵,范亦琳不由讥笑自己的多情,林亦凡,这个年轻俊朗还有些怪僻的钻石王老五,怎么会是自己的前世情缘呢?

    范亦琳怅然若失的坐到电脑前打开自己的qq,她习惯于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空间里写自己的心情,但今天面对着闪烁的光标却无从下笔。既然无法理顺自己的心情,不如记述下这个梦中的故事,想至此她快速的敲打键盘,凄美的梦境字字句句跃然屏上。

    心期三世缘

    一张素琴,儒雅琴师弹出高山流水。红娘传书,相府千金情愿浪迹天涯。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

    深山古刹,这只佛签真将道破我和琴师的两世情缘?

    惶惶然,断肠崖边,衣袂飘如翼。凄凄惨,露如珠泪,明月半掩面。

    身后是凶神恶刹如狼似虎的家兵,身旁是草木葱郁深不见底的幽谷。既然无法抗拒宿命的安排,断肠崖,忘情谷,将是埋藏我今世情缘的最终归宿。

    一支利箭由后胸贯入,琴师晃了两晃,七弦琴怆然落在崖畔边。看不到他痛苦的面容,能看到的是他随风而摆的身形和月影下染透长衫如蝶翼般清透的血渍。

    “住手!”我凄楚地叫着,挺身护在琴师不支的身前。“不准往前走,再往前走我就跳下去!”我声嘶俱厉,以死相挟。飘飘的衣带似温柔的手轻抚在他的胸前,沾染了血的颜色随风舞动,婉如彩蝶的双翼。

    “羽蝶小姐,你若跟我们回王府,相爷说可以放琴师一条生路。”

    嘿嘿,我在心里暗暗冷笑,为了长久的荣华富贵,父亲一直想把我送入宫中。如果这世间还有不值得我相信的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好!我会跟你们回去,请退后二十步,容我再听一首曲子。

    他艰难的坐在崖畔,挺胸调息临危不惧。夜凉如水洗尽了世间的污淖,俯首操琴弹尽了世情的无奈。

    伴着琴音,我舞动清风,挥袖如翼,掩月的阴翳刹那间遁去无踪。琴弦怆然而断,他竭进平生的气力继续抚琴,断弦后的悲泣在月色中回旋,在青山间呜咽。

    青山绿水间,郁郁琴师弦断犹奏断弦曲。月朗星稀下,凄凄知音断肠舞中舞断肠!琴声呜咽,如泣如诉有如天籁。舞步翩翩,如梦似幻恍若仙境。

    一曲终了,皎月洗纤尘。舞步休时,看者亦惊魂。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月中的嫦娥,不要忌妒我的痴情,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他独行。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

    君!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

    “羽蝶!”

    凄然回眸,那张脸如此真实,牵我心肠。魂梦相依,那声音如此真切,憾我心弦。

    “请君莫负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纵身幽谷中,羽蝶肋下羽双翼。弦断情空时,断弦琴师断肠随。

    凄美的故事数语带过,范亦琳的却内心更加沉重,如果他真是我的前世,那么此世的我们是否是在二世的诅咒里?不敢过多的去想琴师的那张脸,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她保存了日志,又打开了收藏夹中的音乐,心事重重的半靠在床头,如泣如诉的化蝶缠绵悱恻,依旧在逝去的旧梦中穿梭徘徊。

    我是谁?我衣衫褴褛的跪在街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身旁,破席里卷着的是第一世中我那贪权贪利的父亲。在围观者的叹息同情与指指点点的私语中,断肠崖边那两只幻化的蝴蝶就如鬼魅的影子不偏不倚的贴在我的脸颊上。种恶因得恶果,前世贵必定后世贱。人生可以轮回,富贵贫贱可以交替,既然不变的是我身边的父亲,那么在我二世的情缘里,他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温婉中不失怜悯的腔调犹如拨响的琴弦亲切而生动。怅然抬首,眼前是一张如梦幻般英俊而洒脱的脸。前世模糊的旧梦加上残酷的现实与眼前这张面庞交绘在一起,我突然间有些种无法开言的悲哀。

    “梦蝶”

    我惶惶的垂下头,他像极了前世的琴师,凄凉中我隐去了羽字,换上梦字,怕的是自己这张丑陋的脸吓到临近眼前的这个身影。他的身姿更加倜傥,他的腰身更加挺拔,儒雅中带着冷峻,冷峻中又透着亲切。

    “梦蝶”

    他并不在意我那张丑陋的脸,反身吩咐身边的家人,把我的父亲收敛下葬。

    他成全我的孝心,买下了我。我虽然身材窈窕,但面容丑陋。因为宿命使然,出生时那两块如蝶翼状的黑色斑块就覆盖了我的整张面庞。

    “先生,又做梦了?”

    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守在他的门外,当他被恶梦折磨的难以释怀时,我会适时的去安慰他。

    “你又没睡?”

    他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这双眼睛里找到缺失的某些遗憾。一个轮回后,变换了时空,交错了方位,幸而我这双饱含着辛酸与委屈的眼睛依稀尚存着前世的美丽。

    “我偶尔也会做梦,梦醒了觉得凄凉所以就不睡了”

    我的声音很低,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他。我尊崇他,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在这一世里,我只量一个卑微丑陋的丫头,我认为我没有资格、也不敢奢望和他同时做着同样的梦。

    “想家了吧?”

    他总是淡淡的,既不热情,也看不出厌恶。虽然我是他买来的丫头,他还是对我客气有加。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去世后家里就没有亲人”

    我不能说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能够有机会守在他的身边,悉心照顾他的一切,就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大恩宠。

    他若有所思,当然也不会有心情去理会一个丫头的梦。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他突然间自言自语,仰望着高悬的明月,痛苦的吟道。

    “先生!”

    他果然和我做着同样的梦!我情绪失控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尽管这样的恶梦、这样的诅咒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在我的脑海中滤过一遍,但是从他口中吟出还是让我心慌意沉。千真万确,我就是他的前世,他也在找寻前世中的我,但是我能和他相认吗?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认了是否就意味着临近了死亡?意味着去到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不!决不能相认,他要幸福的活着,即使是三世情缘对我有着莫大的诱惑,但是在这一世里,我还是希望他平安

    “梦蝶?”

    他突然间有些迷惘,再一次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突然间怕他认出我,仓惶地垂下了已不再高贵的头。

    “没没什么”

    我诚惶诚恐的连忙回应。自从被他买到府上,我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曾经有过的那些模糊的梦幻,在来到这处府地后的每个月圆之夜,愈加清晰的令我难以释怀。

    “回去睡吧,明天给我准备行李,我要到南方做笔生意。”

    他怆然转身,无视我的惊异与凄迷回到卧房。也许他是希望再回到那个断肠的梦里,追寻那个令他断肠的身影。

    生逢乱世,匪盗猖厥,自他走后,我魂牵梦萦,食不甘味,唯恐他身生意外遭遇不测。月圆之夜,终于盼回了他,凭着过人的生意头脑,这次南方之行,他又满载而归。

    我又做梦了,凄凉哀婉如临其境,只是在纵向幽谷的一刹那,我真真切切的看清了琴师那张痛苦的脸是他!千真万确,仿佛间,他胸前那双血染的蝶翼已经幻化为蝶,蹁跹的绕在我的前后左右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滚落下来,想到他曾经吟颂预言,我终于明白,家财万贯风流倜傥的他一直不娶,原来是为了等候梦中的有情人!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老天真会捉弄人,前世我是王府的千金,他却是落魄的琴师。今生我是卖身葬父的丫头,而他又成了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商人!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我不知道自己的第二次重生会在何时,也不敢确定重生之时他是否会认出丑陋的我,但我相信宿命,更期待魔咒解除后的三世情缘。

    前院里突然人声鼎沸,火光冲天。我大惊失色,附近山上来了一伙匪徒,莫不是他们来此打家劫舍?因为记挂着他的安危,我不顾一切的向前院冲去。

    果然,匪徒们烧抢掠夺,临走之时不留活口,一把钢刀向神色凄迷如同游魂的他无情刺去。

    一声凄厉,我毫不犹豫地护在他的身前,钢刀直刺心脏,鲜血在月光和火光中飞溅到我的脸上,洗去了我脸上的蝶翼

    阴云散尽,皎月高悬。逃不脱的宿命,注定了不同凡响的重生,在我晶莹清透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操断琴弦的自己和舞断肝肠的梦蝶。

    “羽蝶!”他凄楚地抱着我,泫然欲涕。

    “是我”我妩媚的笑着,没有痛苦,唯有风情万种。浸满鲜血的手恋恋地摸向他的脸颊,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二次重生后那来之不易的三世情缘。

    “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请君莫负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抱起了我,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面含微笑的走进了熊熊大火。

    前世、今生、来世,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天已微明,范亦琳精神恍惚的盯着一直在轮回拨放着化蝶曲子的电脑出神。当琴师的脸和二世里先生的那张脸清晰的绘成林亦凡的那张面孔时,她伤感的叹了口气,冥冥中果有天意?我真的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情缘?再次关掉电脑中的音乐,敲击键盘的手带着微微颤意伤感的诉说着凄凉的二世情缘。

    雨后初霁,范亦琳盯着敲在电脑上的这两个梦迟迟没有点击发送键。梦终归是梦,或许只是意念中的一丝幻想,但不知为何要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令自己不能自拔。望着窗外亮透了的天,她叹了口气在日志上上悲感的写道:

    梦醒独彷徨。

    前生

    我羽成蝶?

    还是蝶化为我?

    袅袅琴音绕梦飞

    痴痴爱恋锁情愁!

    空嗟叹两世情殇

    心期盼三世情缘。

    能否在三生石上觅踪迹?

    又不知梦与现实哪般真?

    阴云掩月面

    凄雨似泪垂。

    梦在时人已痴

    梦醒时人将醉。

    那撩人的回眸相望

    是化蝶前的遗憾?

    还是断肠弦中的幻想?

    是缠绵的心事挽起了梦中的情缘?

    还是梦中的情愫寄托了今生的梦幻?

    惊梦!

    惊梦琴上那真实的脸

    心惶惶,跌落下,泪千行!

    一世已断肠

    二世肠寸断!

    应怜我,两世悲怆

    换得三世不老情。

    日志发送后,相关日志显示的是一个网名为‘归凡’的人写的日志。范亦琳的心不由的一阵迷惘,自己的网名为‘归尘’,而这个归凡又是何许人也?网名相近,难道连写的日志也会相似?范亦琳不假思索的点开了归凡的空间,她喜欢逛网友的空间,尤其是那些自己写空间的网友。

    归凡的空间昵称是寻梦园,首页是一副动态的蓝天流云,所载的乐曲却是一首老歌故乡的云。

    同窗三载梦三载,千种相思万世愁。

    怆然化为蝴蝶魂,笑看人间万种情。

    呵呵,首篇日志载的居然是化蝶的曲子!

    我寻梦而来

    悠悠经年。

    尘世的浮华

    过眼的烟云

    在心头沉淀成记忆的伤痕。

    抛却旧时的残梦

    归乡、寻梦!

    寻梦

    寻梦园里能否留下你的芳踪?

    那缱绻的情丝是梦中的奢望?

    还是岁月长河里我想抓住的一缕温馨?

    期待

    何日玉蝶翩翩飞

    寻梦园里笑春秋!

    范亦琳看不懂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qq等级不低,空间却很清冷,而且里面留的多是一些伤感的诗词。个人档显示:男,未婚。平凡的人!

    平凡的人!谁不是平凡的人啊。

    何日玉蝶翩翩飞,寻梦园里笑春秋!这两句词突然勾起了范亦琳梦中的痛处,自己何尝不是在寻梦?她顺手用鼠标复制了后两句,直接发表评论。当处理器接收了她的评论时,她有些后悔,自己空间的昵称是玉蝶儿,用这样的昵称,发表这样的评论,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头鼓胀胀的疼,既然发了,后悔也没什么意义,眼看上班时间已至,她关了电脑,起身去了洗漱间。

    瑞东园在新建城区东侧,范亦琳的公司在区中心的繁华地段,走出瑞东园时通往区中心的公交车刚刚驶离,过往的几辆出租车又都载有客人,眼看要误了上班,她焦急万分。

    林亦凡的奔驰车就像有感而至似的停在了她的身边,看着悄然打开的车门,范亦琳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拘紧的上了车。如果没有昨晚那两个古怪的梦,她也许会很坦然的面对林亦凡那张不苟言笑但谦和有度的脸。

    刚进公司时,范亦琳就看出了公司女职员在看到这位年轻老总时,掩藏在毕恭毕敬中的那股爱昧。优越的家庭环境,清新脱俗的气质和娟秀端庄的容颜,养成了范亦琳清高孤傲的性情。仅管对林亦凡有着发自肺腑的好感,但她不会轻易的流露出自己的情感,更不会盲目的去暗恋一个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尤其是这样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但昨夜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在独对林亦凡时内心深处的那份不安与紧张。

    因为搭了林亦凡的车,且和他同时走进公司,范亦琳敏感的觉察出那些充满醋意、热辣辣的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不屑去解释,似乎也不需要解释,但整整一天那种异样的目光却如芒刺在身。

    下班时,林亦凡的车驶到范亦琳的身旁时又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车门。在同事们讶异的目光中,范亦琳从容的上了车。

    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车体气味,挺直的脊背,目不斜视的眼光,不足十分钟的车程。当汽车驶进小区停在c区a座的楼房前时,范亦琳有些不舍的下了车。

    夜空中,皎月洒银光繁星同辉映,范亦琳已经不知道在这个面向a座c区的窗户前站了多久。那座楼上的灯光越来越少,最后只余零星的三五个窗口还闪着幽暗的光。夜深了,既然看不进他的窗口,为什么还要在此痴痴的守望?范亦琳讥笑自己的多情,却又难以说服自己这颗多情的心。想起昨晚的梦境,内心愈加惆怅,她失意的打开了电脑,想去电脑中品味已被自己写进空间里的那两段情缘。

    qq空间有新信息,原来是归凡就自己的心期三世缘写了评论:

    只知道山伯英台化蝶飞

    却不闻另类化蝶亦惊心。

    难不成真情总要死别离?

    方换得人间三世不老情?

    范亦琳的脸上浮上一丝苦笑,她把自己写的心期三世缘又从头至尾看来一遍后,伤感的叹了口气回复道:

    人世间多情总被无情恼

    残梦里一腔真情酹相思。

    若怜我两世梦里皆情深

    应圆得三世情缘比翼飞。

    回复评论后范亦琳还在想,这样直白的回复会不会不妥?继而她又呵呵的苦笑着,纵使不妥又能如何?网络本就是虚拟的,能进入这个空间的人自己不认识,认识的人自己决不会让他进入这个空间,虚虚实实中,说一回真话又有何妨?

    空间又有新提示,归凡发来了小纸条:玉蝶儿小姐可否成为你的好友?

    范亦琳没想到这么晚了归凡还在线,看到他随后发来的请求加为好友的信息,范亦琳不假思索的点击了同意。

    归凡的头像是只原始的qq头像,点开对话框对方发来一个笑脸,范亦琳轻移鼠标也以笑脸回复。

    “您好,玉蝶儿小姐,很冒昧的加你为好友,看了您的空间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抱歉,我这样说不会引起您的误会吧。”

    范亦琳在心底里偷偷的发笑,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礼数颇多,又故做矜持。因而她不假思索的在键盘上敲道:“先生,能不用您字改用你字吗?您这样客气,会让我无所适从的。”

    对方又发来一个憨憨的笑脸,诙谐的语气如行云流水般迅速的出现在对话框中:“抱歉啊,我对上了年纪的女士向来尊重。看过您的空间又感觉如您我之龄不该如此伤感,呵呵,看来这个您字不止我会用,您对上了年纪的人不是也如此称呼吗?”

    范亦琳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而且这笑是缘于网络那端的一个陌生人。她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个q上的年龄是一百岁,她又匆匆地去了归凡的个人档,他的年龄显示居然也是百岁高龄。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不仅归凡的网名让她感到亲切,还有他空间的昵称以及那所有不经意的相像。

    “呵呵,原来您也是老人家,您空间里留得多是伤感的诗词,您的品味能欣赏的不多啊。”

    “过奖了,我很少在网上聊天,您的留言及您的两个故事让我感触颇多,看得出您是一位多愁善感且情感细腻的女性,欣赏您的风格,也欣赏您的网名和您空间的昵称,很荣幸认识您!”

    对方一口一个您字让范亦琳有些尴尬,虽然对方个人档中的资料有限,聊天的语气也颇为老道,但从他空间留的那两句:何日玉蝶翩翩飞,寻梦园里笑春秋的字里行间,范亦琳猜测他应该是一位不算太老的男士。

    “谢谢您的赏识,我是归尘,今年24岁。”

    “我是归凡,30岁!”

    果然不是太老,而且还很年轻!此时范亦琳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了。

    “玉蝶儿小姐,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对方虽然不再用您字,但他的客气依然让范亦琳不能适用。

    “呵呵,怎么称呼都成啊,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

    人世间多情总被无情恼

    残梦里一腔真情酹相思。

    若怜我两世梦里皆情深

    应圆得三世情缘比翼飞。

    很长的一阵沉默后,归凡突然把自己的回复复制了过来,随后似是伤感的说道:“看了玉蝶儿小姐的回复,心里感觉沉重,希望小姐能有个圆满的三世情缘!”

    呵呵,范亦琳苦笑着回复道:“那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人世间梦想成真的机率很少,若不是看到那张真实的脸呵呵,我对这两个梦真的是难以释怀,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对你说这些,我只是外表坚强骨子里清高,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很脆弱的,在当今这个名利相结合的社会,我像是个另类因子,难以溶入这个社会,却又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中争得一席之地我无欲无求,想过我想要的生活,也向往梦想中的那份情感,但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我想要的生活与我想要的情感充其量就是一个梦”

    “希望玉蝶儿小姐能够梦想成真!我也曾有过像你一样的困惑,只不过我是男儿身,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来适应社会,但对自己期望中的情感却充满迷惘,寻寻觅觅已三载,梦与现实总是难尽人意”

    这是个睿智中透着自信又带着些许幽默的成熟男人?范亦琳第一次与一个陌生人聊得如此投机,而且也真切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就在范亦琳感觉困意之时,对方善解人意的道出了晚安。如果没有林亦凡,如果没有那两个荒唐的梦境,范亦琳说不定会喜欢上这个似曾想识的陌生人。

    转瞬间半月有余,有希望有期盼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早一晚搭乘林亦凡的车和与网上的归凡聊至半夜已成为一种享受,虽然他们的谈话从不涉及到家庭,涉及到情感,但那种异常亲切的感觉已在彼此的心间累积。

    林亦凡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爱说爱笑,闲暇时还会到公司的各个部门走动走动,他的这些举动在以前都是不常见的。同事们私底下议论说范亦琳与林亦凡是同居关系,还说林亦凡在台湾早有家室,范亦琳再高傲也不过是林亦凡的一个私密情人。

    范亦琳对这些不是没有耳闻,因为有些消息制造者是在故意当着她的面传递这样的新闻。对此她置若罔闻,这样的诽谤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争辨,因为她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争辨中贬低自己丧失尊严。

    公司里来了台湾的客人,一个年轻漂亮举止优雅且自信心十足的女性。从林亦凡脸上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但从那个女人对林亦凡那种过份的关注及亲昵的言行上,谁都看得出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从那个女人进入公司的那刻起,范亦琳就感觉到异样的不安。心里的梦破灭了,周围那些含讥带讽的目光及肆无忌惮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刀子不时在她脆弱的心田蹭上几刀。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可自尊心又容不得她这样,尽管心里很苦,但漾在脸上的笑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多。

    莫名的又想到了归凡,那个能倾听她烦恼分享她快乐的网上男人,尽管他的话语不是很多,大多是在听自己倾诉,但是范亦琳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注,对自己的包容与体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迷恋归凡,但内心深处又不敢太多的相信这种感觉。有时候她也会天真的想,如果归凡与林亦凡是同一个人该有多好,她不羡慕他的地位也不羡慕他的身份,她只希望他是个普通的人,一个能够圆了她梦中情缘的普通的人。

    刚到下班时间,范亦琳就迫不及待的走出公司,她知道今天已不可能再搭林亦凡的车,也没有必要故意拖延几分钟或是为了等他或是为了考验他的真诚让他等自己。从今天起再也没有或许了,她决定辞去这份工作,尽管有些不舍,但此时的她已经承受不了周围那些令她生厌的目光。

    林亦凡的车早早的停在了公司门口。范亦琳的表情有些僵硬,身后是鱼贯而出的好事同事,身前是自己搭了半个多月的毫华奔驰,而奔驰车中那个台湾女人正娴静的端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仿佛是听到了讥笑的声音,一种由内心深处升腾而出的讥笑。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么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活人的尊严!

    “范小姐!”林亦凡破天荒的走下车,笑容可掬的为范亦琳打开了付驾驶座的车门。不仅范亦琳惊于他的举动,就连那些幸灾乐祸的同事也睁大了惊异的眼神。范亦琳极力掩饰着脸上的那股不自在,客气的道谢后从容地上了车。但藏在笑容背后的泪,早已无声的滴进了心里。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第一次让范亦琳感觉到漫长。终于驶到瑞东园,林亦凡在小区门口停了车,又亲自下车为范亦琳打开了车门。

    范亦琳看不懂林亦凡的举动,他没想要回瑞东园的家,却情愿等在公司门口送自己回来。看到他载着那个女人扬长而去,范亦琳的心就像那车后飞扬的尘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却在一次次的碾轧中扬起又落下。

    夜色渐沉,以往这个时候归凡已经在网上静静的等候着她,但是今天他的头像却一直是暗的。范亦琳有些难以承受,见不到归凡的打击甚至于比林亦凡给她的打击都大。她需要归凡的安慰,在意他的去留,她甚至猜不透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为什么所有的不如意都要在今天纷至踏来。她烦闷异常,她需要倾诉的对象,当归凡的头像在难言的等待中越来越让她灰心时,她悻悻的关了电脑,起身走出了家门。

    小区里新开了一家小酒吧,位置不偏不倚的正对着a座c区的停车位。即使不想去理会,范亦琳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落到了那个空空的车位上。她要了一杯红酒,背转身子,因为那个空着的车位让她窝心。一杯酒下肚,范亦琳感觉苦涩难当;两杯酒下肚,失意与落魄已明显的从心里爬到了脸上。三杯过后,她就觉得头痛欲裂两腿发软,莫名的委屈裹着涩涩的泪几次涌出眼睑。

    迈出酒吧门口,林亦凡的车在她有意无意的张望中生硬的堵在本就不畅快的心里。她没有乘电梯,而是一路小跑着冲上了六楼的家,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范亦琳趴在床头痛痛快快的大哭起来。

    淡淡的下弦月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把黎明前的幽辉静静的洒照在范亦琳的身上。凌晨三点,也许是睡过一觉的原故,麻胀的脑袋已没有了痛感。梦破了,为何网络中的归凡也不见了踪迹?如果他在线自己也不会有借酒消愁的欲望,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个公司真的不是再呆下去的地方,就连这瑞东园也不是适合自己居住的地方。她决定辞职回到父母身边,按照母亲的意愿或是考研或是考公务员。

    范亦琳坐到电脑前,本意是想写份辞职报告,却习惯性的又上了qq。归凡居然在线!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蝶儿,你好吗?”

    归凡居然不再称呼自己为玉蝶儿小姐,而昵称蝶儿!这一变化既让范亦琳感到亲切又让她感到委屈,泪水顺着脸颊涑涑地流了下来。

    “还好,你”范亦琳刚想问你是在等我吗,出于女性的矜持,她舍去了后面的话而是改问:“你还不休息吗?”

    “我一直在等你。蝶儿,虽然在等你,但我不希望你此时上线,你是否遇到了困难?我可以替你分担吗?”

    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范亦琳既感动又伤情,无由的怨从心生,如果他能早点上线,自己又怎么会因为郁闷而去外面喝酒。

    “蝶儿,怎么不说话?如果方便我能见你一面吗?”

    终于有了见面的想法,可范亦琳连他是哪的人都不知道,倒是自己好象对他说起过居住的城区,他此时提出想见自己想必离得不是很远。

    “呵呵,你认为我会见你吗?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视频、不语音、不传照片更不可能在现实中见你吗?请宽心,我很好,真的很好!”“或许我的要求有些过份,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你好吗?”

    “很好啊,只不过梦碎了”

    “玉蝶翩跹入梦园,唤醒园中寻梦人。

    若使旧梦绝尘去,梦园续得三世缘。”

    短暂的沉默后,归凡直白的回复让范亦琳的心里打开了五味瓶。

    “你是谁呀?想可怜我吗?告诉你,长这么大能让我动心的人几乎没有,我虽然对他有好感,若不是那两个可恶的梦,也不会对他心存希望。我承认我有些依恋你,但这种好感觉为什么要在虚拟的网上?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不需要了你又要从网上钻出来?为什么你和那个他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你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之前?所以,这世上没有完美,我不喜欢第二个梦,我宁愿守在第一个梦里,我希望他是个平凡的人,我希望把我的爱毫无保留的向他倾诉。而现实中,我离他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他给我的感觉不冷也不热,他算什么,以为我愿意坐他的车吗?以为他是台湾的俊杰就了不起吗?若不是太多的相像,若不是我们的名字对调了顺序,若不是他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会那么倾心于他吗?他算什么啊,满公司都知道他台湾的女友来了中国,满公司都知道我每天坐他的车上下班,他们都在私底下议论我和他是同居关系,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那么巧合的住在同一个小区,又是一个对调了的顺序,我是c区a座而他是a区c座。我不明白,既然无缘我们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巧合?”

    范亦琳情绪激动,一口气敲出了心里话,看到对方迟迟没有回复又竭力稳了稳心绪继续敲击着键盘。

    “对不起,我今晚喝了酒,是因为你不在线有些伤心,也是为他那讨厌的举动。他为什么要再送我回来?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居心?我想拒绝又不想被我的同事当笑柄,他知道我的感受吗?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他,知道吗?这之前我还幻想,如果遇上劫匪我会像梦蝶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生命,我很傻是不是?呵呵,真的很傻,梦就是梦!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范亦琳叹了口气,抬手拭了拭还有些温湿的眼角,又无可奈何的继续道:

    “本来想写一份辞职报告,莫名其妙的又上了qq,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线,想看看你是否会给我留言人真的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感情吗?我自认是个对情感相当执着的人,但在现实的生活中却要虚伪的掩饰自己的情感。而在这虚拟的网上我却可以坦然的告诉你:你的确让我心动!难道只有彼此不认识才会有那么多的交流,才会毫无顾忌的说出彼此的心里话吗?是你让我找到了在现实中无法找到的那种感觉,虽然网络虚拟的,可你给我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知道吗?当我需要对你倾诉而你又不在线时,我心里的那种痛那种无奈又是难以言表的。而就在刚才,你的一句:‘蝶儿,你好吗?’让我委屈,也让我泪流满面空嗟叹两世情殇,心期盼三世情缘。能否在三生石上觅踪迹?又不知梦与现实哪般真?你能告诉我吗,哪个才是真实的我?此刻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对不起蝶儿”

    简单的几个字如同从另一个世纪发送过来,此刻的范亦琳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轻击着键盘黯然的回道:“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倒是我给你带去困惑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好意思让你等到现在,你休息吧,我想打份辞职报告。”

    “等等,蝶儿等等!”

    “还有事吗?”

    “非得现在打吗?能不能迟一天?”

    “为什么要迟一天,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在那个公司呆下去,也不想和他住同一个小区,我想好了,我明天就回父母身边,我想考研,继续深造!”

    “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父母工作忙,只有在节假日才会来这边住两天。”

    “你确信台湾来的那个女人是那个人的女友吗?”

    “呵呵,从他脸上倒看不出什么,不过看得出那个女人对他满腔真情。”

    “蝶儿,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也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当着那个女人的面送你回去?”

    “他喜不喜欢我,我没有感觉,但是他下午的所为让我寒心,我认为他是在利用我,看得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而我就像他要摆脱那个女人的一颗棋子!”

    “聪明的女孩!”

    “呵呵,若真聪明就不会把自己搞的这么被动。”

    “蝶儿,听你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你若想告诉我,我会听。若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勉强。”

    “我祖藉山东,动乱年代爷爷携奶奶去了外省。爷爷是个生意人,爸爸结婚时家里在当地已是屈指可数的富户。我的妈妈是当地一个中产家庭的女儿,自幼受家人溺爱,脾气固执我行我素。我十五岁那年迷于赌博的妈妈被人设计,百万家业三天之内豪赌一空,爷爷当时被气的昏死过去,死前叮嘱爸爸让我成人后一定要回原藉娶妻生子。因为爷爷的死,家业的破落,妈妈在自责与羞愧中投海自尽。为了抚养我成人,爸爸历尽艰辛我二十七岁那年回了山东,如今已是三年有余。”

    “你回山东就是为了遵循老人的遗愿找个山东的妻子?”

    “多半原因是为这个吧。”

    “找到了吗?”

    范亦琳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紧张,从归凡的空间看他不像是个有家室的人,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此一问。

    “呵呵,你说呢?”

    “何日玉蝶翩翩飞,寻梦园里笑春秋!看你空间的这两句,应该还没有。玉蝶翩跹入梦园,唤醒园中寻梦人。若使旧梦绝尘去,梦园续得三世缘。呵呵,聊天记录上的这四句还要我解释吗?”

    “蝶儿,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行!天快亮了,我今天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晚上见。听我一句,不要急于辞职!”

    归凡匆匆的下了线,范亦琳有些看不懂他。明明对自己有好感,却要在表白过后再给自己留下悬念。现实中的林亦凡让他伤心,而网络上的归凡让她痛心。

    范亦琳早早的出了家门,怕的是走晚了再遇到林亦凡。她决定辞职,不仅要离开公司还要离开瑞东园。不争气的目光又瞟向了a区c座,此刻她才感到自己处心积虑的结果有些可笑,林亦凡的车根本就不在车位上。

    范亦琳理顺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收拾好办公桌,又打印好了辞职书,但是林亦凡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公司里。好事的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大体的意思是林亦凡只顾着与女友缠绵忘了公司。一直到下午三时多,林亦凡才回到公司,他兴奋异常的对大家宣布:今晚公司有个酒会,希望大家都能光临。

    林亦凡前脚刚进办公室,范亦琳后脚就跟了进去。

    “范小姐,有事吗?”林亦凡笑眯眯的看着范亦琳,眼神异常柔和。

    范亦琳突然间有些炫目,林亦凡的这种目光可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

    “林总”范亦琳不亢不卑的把辞职书放到了林亦凡的办公桌上:“林总,这是我的辞职书。”

    林亦凡并不看那份辞职书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而是笑吟吟的看着范亦琳温婉的说:“范小姐,能否参加完这个酒会再做决定?”

    “有什么不同吗?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抱歉,我今晚还有些事情,不能参加公司的酒会。”

    “范小姐,我真诚的邀请你参加今晚的酒会,请给我这个机会!”

    林亦凡表情凝重,言语切切。范亦琳没有再推脱的理由,更何况如此真诚的邀请她的人还是二世情缘中那个让自己倾心付出的人。

    酒会设在城区最豪华的宴宾楼。范亦琳同本部门的几个同事到达宴宾楼时,容纳六百余人的大厅基本上已是座无虚席。范亦琳和几个元老级的女同事被意外的安排在主桌席上。这么大的场面不仅范亦琳没有预料到,就连那几个元老级女职员也在窃窃私语,林亦凡连下属企业的职员也邀请了,今晚的酒会肯定不同凡响。

    晚七时,炽亮的灯光隐去,彩色的霓虹闪烁。大厅前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副动态的蓝天流云,伴着情深意切的故乡的云拉开了酒会的序幕。

    范亦琳的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这个画面这首熟悉的老歌分明是归凡qq首页中的场景。

    我寻梦而来

    悠悠经年。

    尘世的浮华

    过眼的烟云

    在心头沉淀成记忆的伤痕。

    抛却旧时的残梦

    归乡、寻梦!

    寻梦

    寻梦园里能否留下你的芳踪?

    那缱绻的情丝是梦中的奢望?

    还是岁月长河里我想抓住的一缕温馨?

    期待

    何日玉蝶翩翩飞

    寻梦园里笑春秋!

    在音乐的烘托中,站在前台深情朗诵的分明是林亦凡!确切的说是归凡!泪潸然而下,若没有霓虹灯的掩映,范亦琳不知道该如何遮掩挂满脸庞的泪水。

    屏幕切换,两只彩蝶随着悠扬的化蝶曲子飞进如幻似梦的寻梦园。‘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当这几个闪光的字体被飞舞的彩蝶用翩跹的舞姿舞上大屏幕时,宴会厅里一片唏嘘。

    而今

    玉蝶翩跹入梦园

    唤醒园中寻梦人。

    三生石上镌永爱

    梦与现实总关情。

    林亦凡、范亦琳!

    寻梦园、玉蝶儿!

    姻缘巧合天注定

    寻梦园里笑春秋。

    音乐声息,宴会厅里顿时无声。林亦凡放下手中的话筒,柔和的灯光七彩的霓虹伴着他潇洒的身形款款地步向主桌席上的范亦琳。

    “蝶儿”林亦凡含情脉脉的牵起范亦琳的手,一声深情的呼唤,引来满场的掌声雷动。

    化蝶的音乐已生成斑斓的双翼,在梦寐以求的三世情缘里,在林亦凡执手相携的牵引中,范亦琳如梦似醉翩翩地走向前台。深情的拥抱,不息的掌声,悠扬的音乐,飞舞的彩蝶

    玉蝶翩跹入梦园,寻梦园里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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