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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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这个渴望是为了那个在黑夜里感觉得到,在白天里却看不见的人。你的语声飘荡在我的心里,像那海水的低吟声缭绕在静听着的松林之间

    没有尽头的崎岖山路,没有边际的青翠空旷,没有停歇的纷飞的淫雨。

    不知道是幸福的开始,还是别离地终别,无言的结局,无奈的杂乱情感。

    一 忧思在我的心里平静下去,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

    时间在默默的流逝,沉静在独我的宁静世界里,麻木臆障迷朦了双眼。大概是为了静默的等候,为了期待平衡的誓言,为了或许永远不会实现的那句承诺。

    西安的天气失去一贯的燥热与忧闷。时晴,泛着俊朗的悠远;时阴,藏着琐碎的揣测;时雨,盖去曾经的浮尘。以往没有细细品味的美

    她,和我相约的假期却静静的,没有音讯。

    闲暇和朋友小憩,酒性酣畅,略带朦胧的时候,萦绕的是她的影子,耳际回荡的是她爽朗没有粉饰的欢笑。

    仿佛的归宿,向往的伊甸,却没有太多的勇气去牢牢把握未来,也许时间会证明那份深处的执着。

    我说不出这心为什么那样默默地颓丧。

    二 神对人说:“我医治你所以伤害你,爱你所以惩罚你。”

    印象里依稀记得,炎热的酷暑她带给我的那份只有自己才能体味的释然与清凉。

    相识在蒙昧的童稚年代,她有太强的民族优越感,我却秉持汉民族的痞性。唇齿相争,我喜欢践踏她的优越理论,看着透着通红的面颊,自己也转入“胜利”后的无措。

    尝试默契的交流,自己却始终没有能模仿出母语那复杂的饶舌音,我愚笨的重复,滑稽的音调总能引起她的笑,其实我是喜欢她的笑,那样清澈、爽朗。她教我的单词现在也只零星地记住几个,仍旧是那几个却在记忆里怎么也抹不去。

    或许太多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淡漠在她记忆里。

    她永远是我心里璀璨的明珠,哪怕我是微小的尘埃,只要能漂浮在她的周围,也许一旦降落会成为瑕疵,我宁愿永远的漂流。

    就这样擦肩而过,彼此的联系推迟很久。

    封尘的记忆被轻易地揭开,没有节制的迸发。

    她答应相约的城市,我期待。

    三 那不曾要求,不曾知道,不曾记得的小小的独白。

    一个极为平常的午后,坐在电脑前整理无趣的文稿,蜗居杂乱却不失单身男人应有的整洁程度。习惯了独我的简单空间,默默的没有波澜,平静能掩饰激情的宣泄。

    手机雀跃地闪烁着,或许是失望的情绪,不大情愿地接通,一端却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语气与顿挫。听觉的灵断告诉我,她的熟悉;陌生却是因为要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新的认同定位。

    没有失约,也没有让我实现那计划已久的重逢场面,以及那些用愚笨情商堆积的滑稽对白,也许真的是不懂浪漫的人,也许真的不会营造情感起码的反应条件,其实我是真的用了心,其实我相信真诚的力量,其实我只能努力到的境界。

    慌忙里清淡地肃清杂乱,忐忑地判断视察结论。

    应该是满怀憧憬的喜悦,应该是不尤的奔跑。

    四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

    她静静地站在约定的地点,散落齐肩的秀发没有束起,没有颠簸的劳顿,没有沾染任何世风的简约。

    我们的相逢就这样平常的出现,当然我从她的眼里也没有读出任何的欣喜,只是微微地笑。

    不只该从哪切入的话题,我倒显得有些拘束,心里只是一味地叮嘱,自己是答应她不谈感情,不去触及敏感的雾区。我相信自己的原则!

    在我的引领下,回到狭小的斗室。也许是刻意的回避,我主导着谈话的方向,内容无非是些蒜皮的琐事。

    尽管心仪,事实上却没有太多的了解。

    她内敛,她敏感,不相信任何苍白的承诺。

    感情是可以用器皿度量的,也许没有结果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尝试。

    因此我被牢牢地钉在感情的十字架上,我挣扎,我想极力申辩公平的待遇。

    五 静静地听,我的心声,听那世界的低语,这是对你求爱的低吟。

    我想勇敢地迈出爱的步伐,我想诠释爱的意念,现实却在蚕食我无助的勇气。

    后面的几天,粗略的审视这座曾经辉煌的古都,十三朝古都。

    时间拭去了古都的辉煌,城墙却依旧禁锢着一方水土。像被吮尽乳汁的母亲安静地矗立在那里。

    谁也不会否认黄土下填埋的广博的文化底蕴,传递着久远历史的呼唤。

    我想让她能感怀璀璨的人性,因为那已经远远超越了一切物欲的召唤。

    从法门寺回来,想起惠能的那句:本性是佛,离性无别佛。中国禅宗没有否弃生灵,完美的圆融中国传统的人性与佛性。

    我喜欢观察她归途的熟睡的样子,想给他可以依靠的肩膀,虽然她从没有依靠;我喜欢望着她笑,没有言语,虽然她没有刻意的回视。

    六 决不害怕瞬间——永恒之声这样唱着。

    沉默最终是要打破的。

    我们在鼓楼小吃街一家店面不大的档位对视而坐,周围嘈杂无序。

    “介意我喝酒吗?”我问她。

    “我不喝,”她微微地点点头,补充道。

    压抑的心意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舒缓。

    “玩得开心吗?”

    她还是习惯的点点头。

    “你喜欢我什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她突然的发问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语塞地回答:“你在我眼里真的很优秀,我喜欢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

    “你知道吗?全乌鲁木齐血统纯正的蒙古人只有三千人,我父母我父母反对异族通婚,我姐姐就是被拆散的!痛苦地抗争是徒劳的”

    “?”我诧异。“也许婚姻不一定是感情最终的归宿可以去争取呀!”

    “我不想重蹈覆辙,重演我姐姐的悲剧不会有结果的。”

    我并不能想象会是怎样一段凄美的感情悲剧,也不清楚简短几句话背后蕴藏多少无奈,但我明白坎坷的路不是谁都有勇气去尝试的。

    “究竟要我怎样才能证明呢?”我近乎绝望地争辩,已经是没有论据的辩白是苍白的。

    我们回来的路上谁也没有提及刚才的言语。

    “天呀,用什么语言回答?用永恒的沉默。”

    七 雾,像爱情一样,在山峰的心上游戏,生出种种美丽的变幻。

    她美丽,她智慧,她也固执。

    也许永远不会打开她的心扉,也许她将永远是困扰我的梦魇,也许她将永远伴着我的祝福踏上遥远的征程。

    她需要信任,她需要勇气,她需要憧憬。

    没有停歇的阴雨,最后的两天我们还是决定去上华山。

    我们充分准备了两个背包,车上她还是睡去。我望着窗外划过的雨线,至少有这样一条艰难的山路我们一起走过,至少我能陪她攀越没有信心支配的山麓

    雨,下着。

    远山笼罩在层层迷雾里,看不见山间的苍翠,也不见极峰的雄伟。

    人生也是如此难以琢磨,或许不会有目标也要一步步地坚持下去,不知道她会不会明白呢?

    我们在玉泉院短暂的停留,便向远山进发,这样的天气是不会有日出,也预示着漫长的苦旅!

    下山的人是各种姿态,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们调侃别人的滑稽表情,继而她严肃地问我:“我们下山会是这样吗?”

    我犹豫了一下“不会!”

    从五龙桥到莎萝坪,宽阔舒缓的山路,尽管下着绵绵的细雨,远离遥遥的极峰向着共同的目标前进。嶙峋的山石矗立在两旁,植被只能用巧夺来形容,雨水汇集沿着陡峭的岩壁形成散碎的瀑布,潺潺的溪流因此而变得欢畅沸腾。

    与自然恰如其分的融和,云雾笼罩的远山、青翠渲染的色带、透着液滴的空气,没有都市繁杂的宣泄,世界仿佛独独的就剩下我和她,我愿意崎岖的山路没有尽头,我愿意和她就这样没有休止的走下去。

    雨披里凝结着细小的水滴,我读出她略有倦意的眼神,或许没有太多的勇气坚持到底,但始终没有言语,和我一样背着沉重的行囊漫长的征程,她也是不想轻易妥协的。

    就是这么倔强的她。

    时间的定义被弱化了,我包容的答应她停停走走。一再要求我来背负行囊,她没有丝毫松懈的答复。在雨蓬下的藤椅,我们随意的舒展略有紧绷的双腿。我承认自己有悲观的意识,也许这是最后能一起走过的路,美停滞在起点,会对残缺的部分有着无限的遐想,因此我们有值得回忆的这一段共同的路。

    “无论以后会怎样,记住我们走过的这段没有信心的路,记住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会永远的支持你。”

    意味深长的话,她犹豫的点点头,对我也重复了这句话。

    夜幕降临,泛着阴冷的幽暗,在回心石我们选择了继续前行,一定会走下去的。

    八 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我的梦魂。

    眼前的石阶机械的踩在身后,我还是取下了她的行囊,伏在自己的胸前。

    千尺幢、百尺峡,我已经开始意识到肩负前后行囊的吃力,拖着有些不服从支配的腿,落在她的后面,嘴上却时常絮叨地问她:“累不累小心路滑”也觉得自己婆妈,此时的她有着无限的活力,我要叮嘱,那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她的安危维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夜,漆黑的夜,将过眼的峻险笼罩在帷幕下。电筒微弱的光亮只能指引方寸的台阶,我极力将这光环套在她的脚下,愿这光亮能指引她前行的路途。

    凛冽的山风夹杂着连线的雨滴拍打着雨披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苍龙岭是巍巍的山脊,两臂之间是幽黑的虚空,是可以感知的深渊,生命就是这样的短促和脆弱。自然是永恒的胜者,人的意愿又是如此的微薄。

    同心锁,铜锁关。铁链寄托着厚重的心锁,此地此景彼时彼人铰接多少美好的愿望、多少沉重的誓言。却独独不会有属于我们的位置,属于我们的锁。持久的心结,永远的心锁。

    锁。

    夜,漫长的夜,将寒冷的时间熔化在无言的倾诉中。汗液和雨滴已经浸透了衣衫,裤子缭绕着蒸汽。困顿、寒冷和漫长的等待,虽然明天不会是晴天。

    终于找到躲避风雨的阶角,狭小的一屿我们静默地坐在一起,距离是那样的近,彼此推让仅有的毛衫,结果任凭再大的风雨寒冷进袭我们谁也没有去穿它。

    若能却退她的寒冷,我愿用我的一切作为条件交换。

    我仅有的只有自己的体温,鼓起勇气将她揽入怀里,用最贴近胸膛去温暖,我感觉她的温度和嘭嘭的心跳。她累了,浑然睡去,我单臂支撑着整个身体,脸紧贴着她的面颊

    时间静止了,但愿这一刻能变为永恒,永恒的守候。

    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我的梦魂。

    九 我等候你的甘霖

    我是厌倦的夏之大地

    干枯而仅有一丝微命

    我等待你的甘霖在夜里沛然而降

    我敞开胸膛默默地领受

    没有日出,是陶然的云海。

    我们的足迹在天明踏遍了每个峰岭。

    我们没有颓然,是活现的跑下山去,但彼此情感却永远停滞在华山之颠,变得迷雾一样朦胧须臾。

    没有勇气突围,只有向繁杂的现实世界妥协。

    她如期的离开西安,像逝去的记忆,生活回复到没有波澜的世界。

    我的心落魄到深谷,习惯地打开电脑,屏幕是她临走的留白。

    畅游:

    来西安这几天,在你热情的招待和完美的安排下,我玩的很开心。谢谢!

    在西安的这几天有许多难忘的事,值得我珍记一辈子!

    还记得在华山的那天晚上吗?你让我觉得好温暖 好体贴!真想不要去管自己的心,就让那天晚上的情景日复一日的重复下去,可是我做不到,这让我觉得内疚,不负责任,这样做只会对不起你的真情!

    还记得吗?你答应不管怎样你都会做我的好朋友(一辈子的)!

    世界在踌躇之心的琴弦上滑过,奏出忧郁的乐声。

    没有流淌窝阔台的热血,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件蓝色蒙古袍?雨后的彩虹何日才会重现,虹下的花儿何时才会真正绽放?

    我追寻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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