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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村上一个世纪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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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戏说吴仁宝

    吴仁宝今年已有八十多岁,个头不高,却很憨实。这次到华西村,有幸目睹了老人的风采。他现在已退居二线,但只要身体允许,总还要抛头露面。他在华西村,人气极旺,到处都是他的巨幅照片,还有语录。我们见他,是因为他要给前往华西的人作报告,整个一座礼堂足足有两三千人。就只听他一个人说话,他在旁若无人地回顾着他的历史,回顾着华西人的过去。他说话操有浓厚的苏北口音,加上牙齿脱落,四处漏风,外地人很难听懂他的话语,所以在他的旁边,还陪伴着一个女子,二十多岁,给他做翻译。那女子年轻漂亮,身材挺拔,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乍一听,还以为是广播员,后来知道是翻译,我们听了都很羡慕。老人的话不多,规定只讲十五分钟,他语速极快,快得不像是一个八旬的老人,他说话掷地有声,句句都打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他说:“领导的话都是对的,这个地方不对,那个地方也是对的,不对的话,领导不说,所以领导的话都是对的。”他的话朴实,充满智慧,一下子就能抓住别人的心。他坐在主席台上,说一句,那位年轻的女子就翻译一句,两人配合相当默契。十五分钟的报告,很快就过去了,之后是演出,演出也不长,节目却是相当考究,都是些拿得起放得下的获奖作品。报告会后,我们感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意,说句真心话,凡到华西的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冲着吴仁宝去的。见到他,再看华西,心里就会觉得踏实。当然,老人与美女的绝配,也是华西的特色之一。

    二、民族宫的深处

    礼堂的出口,就是民族宫。但真正能深入到民族宫里的人却很少,这里地广人稀,只有一条长廊在人们的视线中寂寞地伸展着,蜿蜒而沉静,跟街口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长廊的顶部,绘着一条巨龙,巨龙张开的嘴,正对着民族宫的大门。我们是在吴仁宝书记作报告之前闯进去的,同行的还有我们的摄影大师。大师喜欢寂静,我喜欢猎奇,两人作伴,相继遁入了这民族宫的深处。宫内着实荒凉,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空空的长廊,除了野草杂树,已别无观赏之物。越往里走,越寂静,寂静得让人感觉到恐怖。但恰是这种喧闹背景下的寂静与恐怖,吸引了大师,他在搜寻,我在观望。终于,我们在巨龙的尾巴上,发现了一个土包,土包的出口,是一个地窖,地窖里面是一块空地,可以围坐十来个人。我们不知道这土包的意义,转身离开时,看到墙上的牌子,上面记录着老一辈华西人创业的历史。原来这是一座窑洞,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华西村干部们就是在这里烧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然而现在人们几乎将这里忘却啦,任其荒草丛生。土包的背面,耸立着一座裸露的烟囱,不注意是看不到的。而我们看到了,却又不敢逗留。大师拍了一张照片,我们就匆匆的离开了,因为礼堂的钟声已经想起,我们害怕掉队的太久。匆匆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只狗,幸亏它没有咬我们,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我们,很是神奇。

    三、幸福园里的幸福

    幸福园,这名字起的没什么文化,但却是富裕之后华西人最直接的心里感受。幸福园内有九座塔楼,大体排列在一个“回”字形的外侧,形成了一种较为独特的塔楼群。塔楼群的中央,原是一块空地,后来被安置了一口大钟,在大钟的周围,又像星星一样安置了四口小钟,这样就以钟构成了“回”字形的内侧。我不知道,华西人最初的构想是不是这样,但在现代人看起来,确是如此。我们在幸福园里感受着幸福,特别是周围那一座座高大的塔楼,看上去犹如天安门广场上的民族宫,既雄伟又亲切。按老书记的话说,叫“不大好,也不小好”塔楼的顶,都是金顶。华西人都是这么自豪的表达他们对财富的倚重和收敛。钟也是特别的大,倒扣在亭子间,一阵风过,细心的人都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响声。每一口钟的旁边,横着一根粗壮的原木,还没有人敲响,就已经让人感受到声震四方的威力。我们在幸福园里徜徉,犹如幸福的钟声在塔楼的金顶上回荡,一种因华西人的幸福而幸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大家在这里拍照、留念,我们也找了一块空地,围在我们的老书记的旁边,照了一张全家福。同志们感慨万千,要不是组织的关心,我们这些无党派人士怕是难有机会出外旅游的。幸福园,也成了我们这些平日里无人关照的老人们感受幸福的源泉。

    四、必须要去的两个地方

    在华西,还有两个必须要去的地方。一个是它的农业生态科技园。华西是靠创办乡镇企业发家的,如今集团拥有数百亿资产和产值,下设钢铁、纺织、建材、旅游等行业。用导游的话说,现在正是工业反哺农业的时候。华西拓展周边土地资源,投资5。8亿打造社会主义新农村,出手不能说不大,按吴仁宝的话说,这叫“有钱才能办事,有钱才能办大事”投资农业生态科技园,就是眼下的大事,不仅发展了农业,还带动了旅游业和周边地区的共同发展。华西的第二个必须要去的地方,就是它的别墅群区,那犹如天上繁星般的别墅群区是吴仁宝最引以为自豪的地方,用吴老的话说,就是“一个人富了不叫富,全村人富了才叫富”吴仁宝作为华西的开创者,在为企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也必然会犯下这样或那样的错误,但只要他心里还装着老百姓,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即便是犯了错,也是可以原谅的,这恐怕也是他迄今八十高龄却依然受人尊敬的原因吧。据导游介绍说,华西村里的人,现在每家都住有四五百平方的小楼房,家家都有一百多万的存款,起初我们听了很吃惊,导游说,还有比这更多的。我们说,那你们家有吗。导游说,他们家没有,他们家不是华西村人,是后来土地征迁并入华西的。我们问,那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她说,不公平的事多着呢,她们很知足。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当地的老百姓替领导说话,心里很是感动。别墅区,家家门前都挂着一面五星红旗,每家客厅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任你参观游览。我们走了两家,非常整齐,清一色的红木家具令人咋舌,有家厨房竹篓里还留有残根冷汁,让人不禁感叹不已,想做一个华西人,真的很不容易,吃饭都要想着,别人来参观。

    五、难得的午餐

    午餐被安排在华西度假山庄一条游船上。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山,是原先就有的,不高,却很大气;湖水是后来挖掘的,配合着山,也很大气,浩浩荡荡,看不出一点人工的痕迹。而餐厅则更大气,沿着湖边一字排开。从外形上看,像是游廊,一眼望不到头;进去,游廊的两边,各排着无数的餐桌。据说这里曾举行万人的聚餐,只可惜现在的游人非常的少,安排在游船上,还占不满所有的座。我们在感觉着豪华感觉着气派的同时,却也感觉着空旷与失落。用餐的标准是旅行社定的,一人一菜,饭随便吃。大家东游西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还没等菜上齐全,就哗里哗啦地吃将起来。但吃着吃着,大家也就吃出了味道,感觉到华西的饭菜,确实与众不同。色沉、味甘,香甜、爽口。这是城里再好的宾馆饭店也吃不到的。于是大家又七嘴八舌地琢磨起华西的好来,就像早晨参观科技园时,看到满地的瓜果都长在绿色的长廊上一样,个个称赞不已。有人说,这才叫华西,这才叫绿色科技。据说华西在发展工业的时候,也曾荒过山,污染过水,现在发展农业,开办旅游,绿色生态,也就成了华西人追求的梦想。“祝福华西!祝福农业科技生态园!”吃完饭后,我们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六、桥归桥,路归路

    华西村的路,宽敞平坦,四通八达;省道国道,条条大道通北京。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央各级领导江泽民,胡锦涛等先后下榻华西村,对华西村的改革发展,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要想富先修路,华西人修路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华西的路修得好,这是有口皆碑的事,但建造的桥却不敢恭维,有的还存在着极大的隐患,这恐怕也是吴仁宝留给华西的一大遗憾。华西最大的桥,在度假山庄。那桥远看像是镇江的二十四桥,亭台轩榭,雕龙画凤;近看,却又不是。导游说,这是老书记的杰作,它综合了全国各大名桥的特征,是个标准的大美人。说着随手指了一节,说那是卢沟桥。我们看了不像,总觉得不伦不类。好端端的一座桥,怎么就搞得四不像呢?走在桥上,那感觉就更邪乎。先是回澜桥,然后是姑姑嫂嫂桥,最终又到了将军祠丞相府。单从这一个个桥名看,倒又有点像过去五子登科的味道,一股傲气、神气、财气,不觉间陡然升起,看了让人不舒服。那丞相府将军祠,犹让人觉得阴森而幽远。其实在华西,像这样不伦不类的事情,还多得很。比如民族宫里的十二孝子图,幸福园里的大禹治水、董存瑞炸碉堡的石雕石像,还有度假山庄墙壁上的西游记浮雕,以及散布在“华西第一村”塔楼前众多的石狮石猴等等,总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跟当地的风俗人情、山水风貌毫无瓜葛和联系。有人说,吴仁宝纯粹就是一个暴发户,土老帽,钱多了烧的;但也有人说,吴仁宝,他就是吴仁宝,他以他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使命,实现了他的理想,我们无需责备他,也没有资格去责备他。桥归桥,路归路,对吴仁宝的评价,也应当如此。关于吴仁宝,还有一段对话,至为精彩,载录如此,想必你对他会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有一位村干部到了五十五岁就要退休,他找到老书记,说,我没有犯错误,为什么叫我退休,言下之意,你吴仁宝都八十多了,还在干,这是为啥?老书记说,我一生犯下无数错误,现在正是我改正错误的时候,而你没有犯错误,当然也就不需要改正了。哈哈,老人的智慧和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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