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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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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夏季的热风吹拂着都市的大街小巷，龙阳坐在开放冷气的快餐店吃凉拌黄瓜，白色的方桌上堆了两个啤酒瓶，一瓶已空一瓶还剩一半。手机响了，龙阳放下手上的报纸接起电话，电话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打来的，自从龙阳打出合租的广告，经常有女孩找他联系，也约见了几个，都不适合。他开出的条件有些苛刻，一要高学历，他认为和高素质的人一起住免生许多摩擦；二要喜欢清净的淑女，他很讨厌一个交际广泛的女孩经常带朋友回来；三要礼貌周到做人正派。声音甜美的女孩和龙阳约好吃过晚饭来看房。
夜幕降临空气有了些许凉爽但还是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朦胧的月光照在龙阳六层阳台的玻璃上，女孩如约而至，一袭水绿色紧身套裙，高挑的身段娇好又不失艳丽的容颜长发披肩。女孩很典雅气质不俗又彬彬有礼。龙阳招呼女孩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落座。
龙阳：我叫龙阳，你喝饮料吗？
女孩：谢谢，不喝饮料，我叫张怡。一个竖心一个台的怡。
龙阳：很抱歉，我这里没安空调，只有电风扇，很热吧，你要不要来块西瓜？
张怡起身谢绝：不了，我还是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吧，我二十八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家在外地朋友不多刚来水城不久。能认识龙阳先生很高兴。请多多关照。
龙阳冲张怡一笑：客气！来，带你参观一下房子。
这座房子坐落在水城近郊，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很多去市区很方便，这所二室一厅除了价格便宜就是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算是个幽静之所，楼下的花坛里花枝招展，不远处是座小山林木葱郁，山间还有条溪水缓缓而流。
龙阳之所以租这所二室一厅，一是离学校近，二是清净，三是房价不算很贵，一月600元。
龙阳领张怡参观完卧室，张怡在阳台上注视起了一盆深绿色半人高的滴水观音，她说她也喜欢这花。
张怡很满意问龙阳一月多少钱，问什么时候可以搬来。龙阳对张怡印象不错，当然不只是因为她长的漂亮，龙阳认为张怡的气质要更好一些，看得出她很有内涵和修养，品位层次不低“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来也是很有学问的人。张怡走后，龙阳还没吃晚饭，不是不饿，是实在热的吃不下去。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喝了几口，一股清凉入怀。龙阳拿出备课本整理明天的音乐课，他不敢大意因为校领导要听课。在歌曲的选材上犯难了，点了支烟，他决定一反常规。
龙阳三十一岁，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音乐系，现供职于水城一所师范学校教音乐。他一直对学生说，一首歌无论你唱的好不好但必须要融入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特色。他反对必须把一首歌模仿的和原唱一样，他说歌是有灵气的，失去了灵气就不是歌。
上课铃还没响，女校副带领教导处主任丁方诚，办公室主任李老头，校团委书记胡梅和二位音乐老师就已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上午的阳光很好，教室里的电风扇不知疲倦的转着，龙阳特意在白色的衬衣上扎了条领带，头上喷了着哩，看上去很朝气。他首先讲了一些乐理知识，接着让同学们开始对歌比赛。要求每一位同学都要唱一句歌，而且开头必须以“我”字开始，并要求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参与，唱不出来就要另出节目。龙阳先从自己开始，他唱了一句：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同学们看上去很高兴，他们乐于参加这样的活动，这堂课他们上的很开心。
等转到女校副老庄那里，她显然还放不下架子，她没想到龙阳的课还有这么一招。事出突然，她的脸色有些微红。
老庄其实不老，今年才三十六岁，栗色的长发微卷，肤色白皙。她刚调到这所学校不久，是个完美主义者，恐怕她现在还惦记着校园花坛的樱桃是谁摘的，吃樱桃没关系，别折树枝啊。
老庄终于唱了一句：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意葱葱。同学们鼓起了掌，游戏继续进行。胡梅唱到：我有花一朵，种在你心中。李老头没唱，说了个笑话：两个人比酒量小，一个人说我喝半斤就醉，另一个人说我喝二两就醉。一人说我喝半两就醉，另一人说我看到邻居李大婶骂鸡就醉。同学们不明白，李老头解释说，李大婶骂鸡的时候，一手指鸡一手叉腰像个酒壶。
最后，龙阳教了同学们一首新歌两只蝴蝶，歌声在阳光灿烂的上午飘荡。
傍晚时分张怡搬了进来，行李很简单。龙阳帮她把一只红色的皮箱搬到她的房间，等张怡安顿好，龙阳给她倒了杯凉开水。龙阳这才发现张怡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淡黄色的头发衬托着白嫩的脸庞，眼睛很大，一说话就笑。龙阳对她说，客厅厕所家具阳台厨房都是公用的，打扫卫生要靠自觉。电视电脑也可以用。
张怡每天下班后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她很少看电视和上网，一般在客厅小坐一会儿和龙阳简单的聊上几句就回房间，或看书或听音乐。
龙阳怕她热，又从外面弄来了台风扇放在她的房间里，这让张怡很感谢，龙阳说在一起合租也是个缘份，应该相互关照，不必言谢。张怡说，也对。然后就笑，笑起来很迷人。
龙阳除了备课和睡觉很少回来，他一般在开放冷气的快餐店吃凉拌黄瓜喝啤酒然后就去小山散步。他觉得应该给张怡留出点个人空间来。他望着暮晚的霞光，暮晚的霞光散落在山上的树林中，风在舞动。
在办公室里，同事们对他说，那堂音乐课讲得很生动，在老师和同学们之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龙阳淡然一笑说：过奖，过奖。他讲那堂一反常规的课并非要表现自己，他只是想表达不要让学生光一味的呆板学习，学习还有多样的活泼方式。老庄过来找他谈话，表扬了他一番，又说这种方式可以发扬，但要掌握主次分明，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过度了就不好了，她还让龙阳就近来的教学体会写个总结，二天之后交到她的办公室。老庄走后，李老头迈着四方步倒背着手过来，笑了笑说，你的课虽说生动但别让学生光顾着玩了没心思上课呀！你不要光教学生们些新歌，新歌太言情了，要多教点革命歌曲，懂吗？李老头还想说什么，龙阳拿了备课本去了教室。
一到教室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非要让龙阳再唱一遍两只蝴蝶还让他再教一些新歌。他又唱了一遍，教室里又响起一阵掌声，他突然发现美术老师丽莎拿着备课本和教材站在门口，显然丽莎已经听过了他的歌声，她的手也在鼓掌，她说这节是她的课，龙阳一想笑起来，对，是丽莎的课，有些不好意思，拿起备课本想走，丽莎没让他走，示意他听一下课。龙阳坐在了后排。丽莎讲得是素描，龙阳没怎么听进去，他在想老庄让他写的总结。下课后丽莎问龙阳她讲的课还行吗？龙阳笑着说不错，丽莎问龙阳晚上有时间吗？龙阳说晚上要写点东西。丽莎扶了一下眼镜说：那改天吧，改天请你一起吃饭。
回到家还是热，龙阳没有去快餐店也没有去小山散步，他在琢磨着总结。心想，这个老庄平白无故的怎么让我写起总结来了？他打开一瓶冰镇啤酒自斟自饮，张怡这时下班了，一进门就一股法国巴黎香水的味道。
张怡：龙老师吃过饭没有？
龙阳：太热了，不想吃，这不正在喝啤酒解渴，你喝饮料的话自己拿。
张怡：那我出去给你买些菜回来。
龙阳：不用了，我光喝酒就行，怎么样住的还算舒心吗？
张怡：这里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宁静和夜色。对了，最近你怎么很晚才回来啊？
龙阳：我习惯在外面散步。
张怡笑了笑回了房间，一会儿穿一身洁白的浴袍去了浴间，她错落有致凹凸丰韵的身体一晃而过后，传来了水声。
龙阳喝了口酒，铺开了纸，这时，夜风拂面而来。
老庄的办公室里，龙阳把一份总结放到办公桌上，老庄的办公桌很干净一尘不染，厚厚的玻璃板下除了几份文件还有她的靓照和一首小诗，龙阳瞥了一眼那首诗，字迹隽永，应该是她本人写的。
老庄边笑边看龙阳的总结，还不时的夸龙阳的字写的漂亮。老庄又问了龙阳的一些个人情况，龙阳简单的作了回答。老庄用纤白的手一直拿着龙阳的总结。温情的眼神一直游离在龙阳的身上。老庄希望龙阳有空过来坐坐。
回到办公室龙阳就觉得李老头的眼神不对，龙阳没觉得哪里对不住他呀，龙阳没理他，沏了杯茶给桌上的一盆君子兰和一盆刺梅浇了水，然后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夏夜的风还是很热，龙阳想冲个凉，可张怡在里面，他打开了电脑，点了支烟，沏了杯茶，外面月色正浓。
二
冯至来找龙阳的时候，龙阳正在网上和一个网名叫“蓝色水晶”的女孩聊得火热。匆匆下线后龙阳给冯至泡了壶茶，两个人聊起天来。冯至是龙阳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开了家酒楼。一米八二的个子很英俊。龙阳有点羡慕冯至不当老师去经商，现在有了房也有了车。谈笑间冯至发现了女式凉鞋和衣服，龙阳解释说是合租者的，冯至笑着说，女友就女友呗，还合租者。
张怡提了一大包东西进门，龙阳问她为什么今天回来的早。张怡笑道：今天星期天呀，你忘了？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物品回来。龙阳介绍冯至给张怡认识，张怡笑着伸出了手，冯至快速的伸出手握住了张怡白嫩柔滑的手，冯至显然被张怡的美貌和气质迷倒了，一时说不上话来。张怡说：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个文案没做好呢，我去忙我的了。张怡很优雅的回了房间。
晚上，龙阳要请冯至吃饭，邀请了张怡一起参加。上了冯至的车，龙阳说，我请你们去海鲒楼吃海鲜。冯至说，去什么海鲒楼啊，我请去我那里吧。冯至把车开到了富华酒楼，领龙阳和张怡来到望海厅，嘱咐厨房自己请客。菜很丰盛，龙阳心里明白，冯至的大方也有冲着张怡的份。龙阳给张怡要了露露和啤酒，他对张怡说，我也不知道你愿喝什么，随意吧。龙阳要喝啤酒，冯至不让，非要喝白酒不可。张怡喝了露露，龙阳又给她倒上一杯啤酒，和张怡干了一杯。龙阳带着微醉对张怡说，能认识就是一种缘份，能合租也是缘份，能在一起喝酒更是一种缘份。席间，张怡一直示意龙阳少喝，她的眼光充满关切。
酒过三巡，冯至要求龙阳献歌一曲，龙阳也没推辞，本身就是学音乐的，过谦反而不好，但他要求，每个人都要唱。龙阳此时非常想唱两只蝴蝶可冯至这里还没有这首新歌的伴奏。冯至让龙阳换一首，龙阳唱了一首冷冷的夏，掌声热烈。冯至唱了一首小白杨，他的歌声也很优美。张怡是最后唱的，有些羞怯，但还是唱了，一首踏浪，温婉的声音在夜色中飘荡。
龙阳喝了不少张怡显然也有些醉意，他们是打车回家的，回到家张怡换了浴袍，洁白的浴袍，她错落有致凹凸丰韵的身体一晃而过后，传来了水声。
龙阳斜靠在沙发椅上，晚风从他肩上吹过，柔和温情的月光照了进来，散落一地。他在想那首踏浪的歌。
冲了杯咖啡，打开电脑。“蓝色水晶”在线，这让他很高兴。“蓝色水晶”说，她叫王倩，家离水城很近，从事护士工作，二十七岁。龙阳喜欢她这个名字，聊了一会儿他给王倩留了电话，王倩也把她家电话和手机留给了龙阳。龙阳下线后，张怡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她给龙阳拿来了两只苹果，说让他解酒，还问龙阳能不能让她听一下两只蝴蝶。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适合唱这首歌，但还是唱了，张怡听的很投入，她的发丝随风舞动着，丰腴的身体在月光中朦胧娇艳，目光和夜色一起柔情似水。
这几天龙阳在学校碰到了丽莎很多次，丽莎总问龙阳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她请吃饭。这让龙阳很不好意思，他说没时间是不想赴约，但丽莎很认真很执着，龙阳说，等有时间我请你吧。学校的课进来不是很忙，不忙的时候龙阳总要去网上看看“蓝色水晶”在没在线。老庄来找过龙阳一次，她说最近学校要搞个文艺晚会，让龙阳也出个节目，并担任晚会的主持和策划，有关事宜等龙阳不忙的时候到她的办公室细谈。
王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给龙阳来了电话，龙阳很意外也很惊喜，王倩简单的和龙阳聊了聊就挂了。
龙阳每天都要上网了，他要看看王倩是否在线，他看不到“蓝色水晶”这个名字心里就很失落。
张怡每天都准时回家，和龙阳简单的说上几句就去洗澡，龙阳发现张怡的笑越来越好看了。他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她冷了一杯水，然后开始写晚会策划可行性报告。
龙阳来到老庄的办公室，老庄把担任另一支持人的丽莎叫了来，开始研究晚会内容和程序。老庄看完可行性报告后很满意，拿出了份各班组和教务人员的节目单让龙阳写出主持稿，并让龙阳写完后一式三份，一份给丽莎，一份给老庄。商量完主要事项和重要的环节老庄让龙阳和丽莎不忙的时候在一起演练一下。说完这些老庄让丽莎先走了。老庄同龙阳谈起了流行音乐谈起了莫扎特和普列维尔。
龙阳写好了主持稿先交给老庄一份，从老庄办公室出来又去了丽莎的办公室，同事说丽莎今天没课要找她去她宿舍。丽莎的宿舍就在学校东南角的学生公寓，她住一层是个单间。龙阳敲开丽莎的门的时候，丽莎穿了件米黄色宽松睡衣，丽莎很高兴，让龙阳进屋，龙阳没进，说你穿好衣服我们去外面走走，我请你吃饭。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突然造访，他觉得事先应该打个电话。
他们步行在林荫小路上躲避着阳光和热气，龙阳带着丽莎来到东方大厦旋转餐厅。刚一落座就见一个一袭白色长裙清丽可人的女子冲丽莎招手，丽莎对龙阳说，我朋友，她叫徐美，是开服装公司的，我叫她过来吧。龙阳点头。丽莎叫来徐美问她和谁一起来的，徐美说自己，丽莎让徐美一起吃。龙阳起身让座，丽莎微笑着做介绍。龙阳握住徐美伸出的手后有静电反应，吓了他一跳。
丽莎和徐美聊得火热，龙阳静坐一旁，趁她们转换话题的时候举起酒杯对她俩说，很荣幸能和两位美女一起喝酒，来干杯。徐美说，今天十分不好意思，我没打扰你们吧？龙阳笑道，没呀，我们是同事，在一起聊聊工作上的事，没有打扰。丽莎举起杯说，改天我请。徐美说，应该我请。
吃完饭徐美要了龙阳的手机号码便走入了浓浓的夜色。龙阳送丽莎回到学校，龙阳把主持稿递给丽莎，丽莎让龙阳去她宿舍演练一下。在她宿舍里丽莎散开了秀发更加妩媚靓丽。龙阳说，你先看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龙阳惦记着“蓝色水晶”回到家就打开电脑，她没上线。龙阳有些失落，拿了罐啤酒在电脑前发呆，张怡穿着洁白的浴袍洗完澡出来，走到龙阳身旁拍拍他肩膀，龙阳一愣，笑着说，不好意思，今天忘了给你冷凉开水了。张怡说，我是问你为什么发呆呀，失恋了？龙阳说，没有我在等网友聊天她没上线。张怡的眼神有些怅然，她带着一股幽香回屋去了。只剩下些许的月光在玻璃上斑驳。
晚会举行的前两天，王倩突然来到水城，给龙阳打电话问怎么找他。龙阳去车站接王倩，给她说自己穿黑色裤子白衬衣不胖不瘦一米八。认了好半天他们才联系上。龙阳先带王倩去了酒店吃饭，然后又去了小山看风景。
王倩算不上很美，但可以用清秀淡雅来形容，她的笑是娇羞可人的，小山上的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一棵半人高的酸枣树还挂了她的衣服。王倩对龙阳说，她喜欢水城，喜欢水城的小山，喜欢水城小山上的风景。
王倩还急着赶车回去，龙阳不好意思挽留也不想挽留，第一次见面，他怕她误会。龙阳又把王倩送到车站，看着王倩上车，看着车消失在大街远处。
晚会举行的很成功，丽莎和龙阳的配合很默契。龙阳大气丽莎柔情的声音在晚会现场回荡，现场的掌声雷动，同学们和老师们都积极地参与。龙阳很会煽情，让老校长也为大家高歌了一曲，老庄当然也不例外。晚会结束后，校领导约了部分老师去了酒店吃饭，包括丽莎和龙阳。龙阳和大家敬完校领导后，同事们就开始轮番的给龙阳敬酒，对晚会的主持成功表示祝贺，丽莎还为龙阳挡了酒，替他喝了几杯，大家说，不光主持默契，连喝酒也默契啊！丽莎微红着脸说，龙阳酒量小，他今天喝多了，我这个搭档多没面子啊。龙阳喝了不少，大伙都散了的时候，老庄叫住了他，丽莎一看自己也走了。老庄显然也喝了酒，在走廊拐角处她握住了龙阳的手，她说祝贺龙阳主持成功。龙阳笑着说，谢谢。老庄白嫩的手一直抓着龙阳不放，她温滑的眼神游离在龙阳的身上。龙阳拉着她下了楼，帮她叫了辆出租车并付了钱要了发票嘱咐司机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龙阳在晚风中游荡，他想着“蓝色水晶”丽莎打来电话问他到家没有，他说快了，请她放心。
刚一进门，酒劲上涌，他醉卧在沙发上，感觉头疼，感觉天昏地暗。他努力地起身准备喝水，一张嘴吐了一地。张怡赶忙出来扶住他，他说没事，正说着又吐了张怡一身，张怡的洁白浴袍顿时浸湿了一大片，张怡帮龙阳捶背，等龙阳吐完了张怡开始打扫卫生，用拖把拖地，收拾整洁之后，去了浴间洗衣服洗澡。等张怡洗完澡出来后，龙阳醒了酒，对张怡表示歉意，张怡说这没什么，还关切地问，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啊，还难受吗？说着给龙阳倒了杯水，龙阳接过杯子，他的手触到了张怡的指尖，一丝温柔似流星一样瞬间滑过，龙阳看着身穿淡蓝色睡衣的张怡楚楚动人，这温热的夜晚在月色里朦胧不已，窗外的风忽远忽近。
三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网上和电话联系，龙阳把王倩定格为了女友，决定去她的城市看看。
临出发前他给张怡打好了招呼，说自己好几天不回来住让她晚上锁好门。龙阳还向学校领导请了假。坐上长途车经过六个小时的路，找到王倩时已是傍晚，王倩很高兴。龙阳在王倩下班后请她吃了饭，王倩说她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母亲想见见龙阳。龙阳说，明天可以吗？王倩说，应该没问题吧。送王倩回家后，龙阳找了家宾馆入住。
龙阳要了个单间，进门后他解下领带，松开纽扣靠在被子上休息，想着王倩的话语。这时一位打扮入时身材妖娆的美女进来，她说是来打扫房间的，但没有打扫卫生而是坐在了龙阳的床上看起电视来了，边看边和龙阳聊天。过了一会儿，见龙阳没怎么搭理她，她就无奈的走了，出门前还看了龙阳一眼。
龙阳一大早就起床给王倩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住的宾馆名称。王倩上午十点多和母亲一起来到宾馆，她母亲问了龙阳很多问题，当场表示，别的都满意，就是感觉两个城市离的太远了，她不想让女儿嫁的很远，她老人家还说，这只是她个人观点，具体还要等王倩考虑考虑再答复。龙阳很热情的邀请她们一起吃饭，王倩的母亲婉言谢绝了，龙阳很客气的送走了她们。他一直在微笑着，他觉得无论事情的发展如何，哪怕这件事不成，他也要笑，他笑着就是没输。
龙阳回水城之前的那个晚上，又和王倩一起吃了顿饭，两个人有些沉默，临别的时候，王倩与龙阳靠的很近。陌生的城市，渐行渐远的路人，低垂的夜幕和朦胧的月光，王倩闭起了眼，龙阳说，保重。
回到水城，龙阳直接去了学校。丽莎问他最近怎么没来学校啊，想请吃饭都找不到人。丽莎约龙阳晚上一起吃饭再叫上徐美。李老头过来找龙阳谈话，意思是说学生快考试了，希望龙阳不要缺课。老庄给龙阳来了个电话，也希望他抓紧学生的功课，学校快放假了，希望他的学生能考出个好成绩来。还说，希望在放假之前能龙阳一起吃顿饭。
又是在东方大厦丽莎领龙阳来到旋转餐厅，徐美早就等候在那里了，徐美微笑着向他俩招手示意，徐美穿了身绿蓝相间的套裙有些风情。三人要了啤酒，徐美点了菜，她说她请，丽莎争不过，只好说下次再请。在她们的谈话中龙阳感觉出了她们对自己的好感，甚至能觉察出她们之间的丝毫敌意，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说，也装不懂，若无其事的和她们举杯碰酒。在龙阳有些微醉的时候，徐美和丽莎也有些醉眼迷离了，徐美提议唱歌，龙阳说，不早了想回家，丽莎坚决反对龙阳回家，徐美和丽莎半扶半拽的将龙阳带到了一家歌吧。
徐美要了间中包，幽暗微红的灯光中电脑和液晶影视屏散着蓝光。龙阳没唱，半躺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烟雾漫过了她俩美丽的身姿漂浮在有着精致刻图的天花板上。
丽莎温婉悠长的歌声随着淡淡的烟雾弥漫，徐美的歌声也很专业，不时地晃动着她那柔软标致的腰身，风韵艳丽的肢体在灯光和歌声中舒展。龙阳没唱只是听，丽莎和徐美争先恐后的表现着拿手歌曲。灯光，幽暗微红的灯光在柔美的音乐和舞动的腰肢中明灭，龙阳突然很想王倩，想“蓝色水晶”
徐美给龙阳又要了四瓶啤酒，他和丽莎一人也要了一瓶。徐美和丽莎不约而同的鼓掌邀请龙阳唱首歌。
龙阳喝了一口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了一首迪克牛仔的歌，一阵掌声过后，她们举杯与龙阳共饮。并要求龙阳来一首，伍佰的突然的自我便荡漾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那种洒脱和随意感染了她们，徐美说，不醉不归。
丽莎放上节奏欢快的舞曲，两个人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闪烁迷离，动荡不已。
龙阳醉了，在缓缓的音乐中，他躺在沙发上，丽莎和徐美东倒西歪在他的身旁。
清晨的太阳跳上天空的时候，徐美去了公司，丽莎和龙阳一起来到学校。坐在办公室里，龙阳满身酒气，他还有些微醉，给自己泡了杯浓茶。李老头又开始数落了他一番，他边听边给桌上的君子兰和刺梅浇水。
老庄打开电话，说晚上和龙阳一起吃饭，龙阳说有事没法去，老庄说，这是命令。
老庄约龙阳在一家西餐厅吃饭，老庄说在外面吃饭和在家里吃饭不一样，在外面吃就得讲层次。龙阳吃得很少，他的胃有些疼。他望着窗外马路上车水如流。老庄说她很想听龙阳的歌声，龙阳说，啊，是吗？老庄约龙阳去歌吧听龙阳的歌声。龙阳说累了不想去，看着老庄真诚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还是那间歌吧，只不过是要了个小包，龙阳有些疲惫的靠了沙发半躺半坐。老庄说，你唱啊龙阳。龙阳说，你先唱吧，我听。谦让了一番，老庄拿起了话筒唱歌，她唱的多是些老歌，但很柔情很怀旧，让人感觉有丝丝忧伤入怀愁肠几绕。龙阳看着十分投入的老庄，忽然觉得她唱歌正是他主张的那种，有自己的个性，一首歌一旦有了个性就有了灵气，有了灵气就算不是原唱也胜似原唱。龙阳渐渐来了精神，他看见老庄在柔和的灯光下像朵若即若离的兰花。老庄靠了过来问龙阳喝酒吗？一股幽香环绕左右，龙阳说，喝！
龙阳要了六瓶小青岛，瓶子不大鼓肚的那种，老庄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与他碰杯。酒过两瓶之后，老庄让龙阳唱歌，龙阳说，他喜欢听老庄唱歌让老庄再唱几首。龙阳喝着啤酒听着老庄如诉如泣的歌声，感觉老庄表面坚强或许心里有什么愁事和苦恼。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轻柔的音乐响起，老庄伸出了她那白皙的手拉龙阳一起共舞。老庄身着带着淡蓝色小碎花的连衣裙，丰腴的体态随着暗淡的灯光和音乐慢慢舞动，龙阳不但闻到了她淡淡的幽香，还触到了她的温热。老庄对龙阳说，她离婚二年了，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外表总是很要强，但内心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柔弱。龙阳似乎想说什么，但闭着嘴没说，他们就像在音乐中漫步，漫步在轻柔舒缓的舞曲中，漫步在黯淡的灯光下，老庄很陶醉，陶醉地跳成了两步，龙阳有些热，老庄靠得太近。
带着满身的月光和酒气回到家，打开电脑看王倩在线没有，qq闪动，是王倩的留言，她问龙阳到水城了没有，她说她单位一个叫郑朔的医师在追她。
张怡听到响声，带着朦胧的睡眼出来向龙阳问好，她说最近她开始在家做饭了，希望龙阳以后不要在外面吃了，希望龙阳早点回家，品尝她的手艺。她问龙阳这些天去了哪里，还好吗？她说最近冯至一直来找她，冯至在追她，她一直在拒绝他，可他纠缠不已。说完她给龙阳切了块西瓜让龙阳醒酒。
龙阳最近一直很累，他除了上课，很少出门，徐美和丽莎多次打来电话约他去吃饭，都被龙阳拒绝了。老庄这几天一直没露面，也没给龙阳打电话。
龙阳下班后，准时回家，张怡也准时回家，然后开始忙着做饭。龙阳不会做菜，直表歉意。他一般回到家就上网等“蓝色水晶”等张怡做好了饭叫他时他才关了电脑，和张怡一起共进晚餐。吃了几天张怡的饭，除了感觉她做的菜很香外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一天下班后去了市区给张怡买来一大堆巧克力和果冻。张怡看上去很喜欢做饭，其实说她喜欢做饭倒不如说是她喜欢让龙阳吃她做的饭。她看到龙阳吃饭的时候有些幸福的感觉，这一点，她自己也说不准，她反正喜欢看龙阳吃饭的样子，看他边吃饭边喝酒边笑的样子。张怡觉得龙阳吃的很香，至少有三次是狼吞虎咽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是种评价和赞赏，是种很好的评价和赞赏。
一连几天没有“蓝色水晶”的消息，没上线也没来电话，趁着夜色龙阳走上了小山，林间的晚风一吹，抖落许多心事。
他给王倩打了个电话，她拒接，龙阳又打，她说，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有男朋友了。然后电话挂了。龙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暮色渐深，他怅然若失。
张怡来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说不吃了，张怡急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龙阳没让张怡来找，他回去了，他不想让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朋友担心他，他觉得其实张怡没必要担心他，不应该对他这么好。龙阳又想，自己也是的，对自己好的，不在意;对自己不好的，反而念念不忘。
张怡焦急地等着龙阳，见龙阳回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龙阳深表歉意，看着张怡紧张的样子，有些感动，对张怡说，今晚我和你喝酒。
学校考完试后，就放假了，丽莎找到龙阳说她一直住在学校，别忘了常联系。
老庄给龙阳打过两个电话，还留了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家庭电话号码。
冯至又来找过张怡几次，张怡拒绝了。
徐美打来电话要见龙阳，龙阳说，改天。
夜色弥漫的时候，朦胧的月光温美的照在龙阳和张怡的脸上，他们在吃饭。龙阳悠闲的喝着啤酒。这是个月色如水的晚上，这个晚上月色如水。
四
一个蝉声响彻的午后，龙阳坐在电脑旁，王倩的qq突然闪动起来。龙阳问，你还好吗？对方说，他是郑朔，王倩的前男友。王倩给郑朔讲起过龙阳的事情，郑朔说王倩对龙阳其实印象很好，他只不过是近水楼台罢了。龙阳问王倩还好吗？郑朔说，好的很啊，王倩把他给甩了，现在和一个县长的儿子正准备结婚呢。龙阳呆在了电脑旁。
放假了，龙阳本来要去一个艺术培训班教几天课，由于进来心情不好，推辞了。仲夏的风很热，这蝉声叫得让人心烦意乱。龙阳很少上网了，偶尔的几次也只是听听音乐。冯至又来找张怡，龙阳旁敲侧击的说了冯至几句，冯至还是装糊涂。对于冯至龙阳很了解他，在大学的时候，龙阳追一个系花，曾带冯至和系花一起吃过饭，系花龙阳是没追上，倒让冯至先睡了。后来龙阳又追一外校同学，也让冯至沾了便宜。龙阳生过气，但兄弟还是兄弟。如今张怡不同意和冯至来往，龙阳想转达张怡的意思。冯至还是装糊涂，但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龙阳有些倦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龙阳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件毛毯，张怡回来了，正准备做饭，龙阳看了一下表晚上六点。他说他想看电影，要去电影院看的那种。张怡欢快的挎着龙阳的胳膊就出了门。
在水城山河剧院里，在幽暗的荧光中，张怡握住了龙阳的手，到这倾向的秀发滑向了龙阳的肩头。龙阳在想，张怡的眼神一定很柔情，她娇艳的笑容一定很美丽，龙阳没敢看，也没敢动。
天气越来越热，蝉声一直扰人，这扰人的蝉声让人心乱，龙阳坐在沙发上一瓶接一瓶的喝酒，张怡搬走了。
张怡是在看完电影后的第三天搬走的，她给龙阳留了个纸条：
阳:很高兴认识了你，也很高兴能和你共处了一段美好时光，这让人很难忘。
我回老家杭州工作，勿挂念。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上完厕所记得要冲水，下雨别再忘了关窗户，别再忘了给滴水观音浇水，冰箱的门别再忘了关严，地面要经常拖，臭袜子要经常洗，睡觉时别忘了盖被子，开门后记得先把钥匙拔下来再进门，出门前别忘了拿钥匙，睡觉前要管好电脑关好灯，少抽烟，少喝酒。
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机缘如同烟火一闪即逝。
最后想对你说，伤心的是，有人在你身边深爱着你，而你却不知道。
如果能与你有一次相拥的话，就让这些文字和你吻别吧。
龙阳喝着酒，看着张怡隽永秀丽的字迹，他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张怡，发了疯的在乎。蝉声扰人心乱，这扰人心乱的蝉声，在这个夏天此起彼伏。
龙阳天天喝酒，天天看那隽永秀丽的字迹，天天想着张怡，天天想着张怡的美。
张怡没给龙阳来电，龙阳也没和张怡联系上，他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冯至又来找张怡，见龙阳低落的情绪张怡空荡荡的房间就没再追问。冯至陪龙阳喝起了酒。手机响了，是龙阳的，他懒得接，冯至接起了电话，冯至说谁啊？电话是徐美打来的，她约龙阳去漓江旅游。冯至代表龙阳答应了。龙阳不想去，冯至说我拽着你去。
徐美丽莎龙阳冯至去了漓江，住了三天。漓江的美，不光是水，还有山。青山座落在蓝天碧水之间，远观如黛，近看滴翠。漓江的水是非常清澈的，微波鳞动。他们在水上荡舟，徐美丽莎和冯至兴致勃勃乐此不疲，看着青山碧水龙阳在想张怡，在想张怡的美。
这次远行还是没能割舍对张怡的牵挂。怅然若失的去又怅然若失的回。
回到水城，冯至和徐美丽莎都有联系，往来频繁，他们聚餐的时候很少叫上龙阳，龙阳也很少出门。
冯至快乐如春风般游离与两个女人之间，先得手丽莎又得手徐美。她们互不知情，偶尔会和冯至聚在一起，谈笑风声。
龙阳给老庄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有去了那家快餐店准备吃凉拌黄瓜，老庄来电，她问龙阳还好吗？她说她刚才在洗澡没听见。老庄约龙阳去她家坐坐。
燥热的风一遍又一遍的吹拂着水城的大街小巷。路旁的垂杨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蝉声忽远忽近，这是个夏天，龙阳走在热气腾腾的路上。
龙阳敲开了老庄的门，老庄正忙着炒菜，笑着给龙阳沏了茶打开了电视，然后去厨房忙了起来。老庄的菜做的味道不错，龙阳连声称赞。老庄给龙阳冰好啤酒，龙阳问老庄能吸烟吗？老庄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龙阳点了支烟，他对老庄说他想喝酒。
老庄不时的和龙阳碰杯，老庄给他讲雨果讲玛格丽特讲普希金讲百年孤独和托尔斯泰，又从贝多芬说到斯特劳斯说到柴可夫斯基说到古典音乐和西班牙进行曲。她说她小时候就喜欢文学和音乐，她还给龙阳拿出了她写的一些诗来读。读着老庄或温情或失落的诗文犹如在读老庄本人。龙阳边读边称赞，老庄显得很高兴，她不时的和龙阳碰杯。在诗中龙阳能读出老庄的多才与柔情，他仿佛感到老庄那颗火热又充满婉约的心透过这些文字在敲打手指和心门，他感到老庄多情间或迷离的眼神，随着芳香一起弥漫了过来。
夜色恰到好处的来临，他们醉意朦胧，老庄说热进屋换了件近乎睡衣的薄衫出来，又开始举杯，龙阳一口气干了二杯。老庄开始和龙阳清唱起歌来，这歌声飘荡在酒香沉醉的晚上。
酒香沉醉的晚上，有夜风迷人。老庄放上了舒缓低沉的音乐邀龙阳共舞。他们又一次在音乐中漫步，在舒缓的音乐中漫步，在微暗的灯光下漫步，老庄把龙阳的手放在了她丰腴的腰上。这时，有月光照了进来，朦胧了一片。
一场大雨过后，水城的道路冲刷一新，清爽的微风摇曳着湿漉漉的花枝，龙阳背了行囊一个人远行。
路过了一排排的白杨连天的碧草和缕缕的炊烟，火车在黎明和日落间穿梭晃动。在有着大水车和铺满青石小路的古城，龙阳下了车。他徘徊在青石小路上，看着青石板的缝隙里冒出的几株青草，光亮柔嫩不忍下脚。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在丽江的小桥听流水，看蜡染老玉，吃纳西饭。丽江的美有些古韵。
龙阳闲坐在露天酒吧里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如水而过，一些青年男女和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小憩于杨柳依依的绿树下唱歌喝酒。青石路随着时间不停地变换光亮，访客如织。
和龙阳对坐的是一位穿露背装的清秀女孩，他们都在品酒，偶尔的抬起头目光接触，会相视淡然一笑。垂杨的青枝间或的抚着女孩的秀发，她向龙阳举了举杯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一场无声的较量却在紧锣慢鼓的开始中，较量的是酒，在这个美丽的丽江，在美丽丽江的露天酒吧。龙阳显然有些不支，但他不能输，至少在这迷人的风景中他想晚些退场。他忽然想起了老庄给他谈过的普列维尔，普列维尔的永恒。龙阳边举杯边修改这首诗：
一句话一百句话；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在夏日朦胧的午后；午后在露天酒吧；露天酒吧在丽江；丽江是地球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醉意阑珊的时候，女孩开口说话了。
女孩：我叫陆小雅，上海人。独自来丽江旅游，刚到。能认识一下吗？
龙阳：本人龙阳，家住水城，独自一人旅游也是刚到。见到你很荣幸，你的酒量实在是厉害，在下有些惭愧。
陆小雅：酒是要品的，与酒量大小无关。和你一起品酒给人一种一切释然的感觉，你的笑容似曾相识。你以前来过丽江吗？
龙阳：初来丽江，人路生疏，你好像来过？
陆小雅：我经常来丽江度假，我喜欢丽江的美和柔情。不介意的话可以做你的向导，好吗？
龙阳发现面前的陆小雅是个直率热情又美丽的女孩。她的长发在丽江的柔风中飘动，她微波起伏的眸子在丽江的阳光下灿烂如花。
陆小雅带龙阳走在青石路上，参观日夜轮转的水车，听小桥流水。薄薄的雾霭环绕左右的时候，她领龙阳在一个叫云来的宾馆入住。陆小雅说明天要带龙阳去玉龙雪山去虎跳峡和泸沽湖。
陆小雅很健谈，她说她是个唯物主义者有点小资情调。她说她喜欢和龙阳在一起旅游，和龙阳在一起漫步是浪漫的。
在夜里泸沽湖是有些宁静的，月光揉碎在碧波中，夏风匆匆掠过，陆小雅韵致的丽影艳媚娇娜。
五
丽莎打来电话，她哭着说冯至把她骗了。丽莎有一次去徐美家做客，徐美无意中说起了冯至，说冯至不但人高马大而且威猛。徐美在知道真相后和丽莎相拥而泣。
丽莎文龙阳在哪里想见他，丽莎说她想龙阳，徐美也想龙阳。
龙阳在回水城前陆小雅也要回上海，陆小雅拽着龙阳的领带说会很惦记他，也希望龙阳不忙的时候惦记一下陆小雅。
陆小雅是在上车以后才潸然泪下的，她强忍着泪水是怕龙阳发现她脆弱。
龙阳在送走陆小雅后也踏上了回水城的列车，他觉得和陆小雅在丽江在虎跳峡在泸沽湖都留下了些许的遗憾和淡淡的怀恋。
一到水城龙阳就去找冯至，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学校开学了，学校开学的第二个星期老庄被调到另外一所近郊的中学任校长。龙阳在老庄赴任前单独请她吃了顿饭。
临别之时，老庄说，还在一个城市，相隔不远，希望还能有机会再当你的舞伴。另外，想告诉你，你的气质是让人迷恋的。
龙阳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李老头愤愤不平。李老头私下里对同事说龙阳和老庄肯定有一腿。
初秋的风凉爽了许多，丽莎和徐美约龙阳去小草房吃鱼。龙阳见到她们的时候，两个人显得有些憔悴，目光凝重。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重，龙阳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和她们喝酒。徐美带着沙哑但充满真诚的声音对龙阳说她很想龙阳，真的很想。丽莎也说很想念龙阳，很想念那个唱了通宵的晚上。龙阳有些无奈，他举起酒杯。
徐美和丽莎喝多了，大声说着疯话，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这样龙阳很尴尬。龙阳拉着她们要送她们回家，她们说唱歌行回家不行。
灯火朦胧的包间里，她们叫喊着歌曲。龙阳静静的观望着，聆听她们的发泄。龙阳有些为她们心疼，要了酒点起了烟。在音乐的迷醉中，龙阳感觉两肩有湿湿的泪痕。
龙阳做了办公室主任之后，刚分来的美女老师金影就对龙阳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先给龙阳提热水，后给龙阳买早餐。海月龙阳看电影。龙阳一直躲避她也躲避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李老头找金影闲聊过几次，不无时机地告诉金影，少和龙阳往来，他是个酒色之徒，原来的女校长就和他有染而且听说最近还和咱们学校的一个美术老师关系暧昧，身边还有另外几个女人。
这些金影都给龙阳说了，问有没有这么回事。龙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龙阳没有怪李老头，他觉得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对待谣言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沉默不语，否则越抹越黑。
除了李老头之外，一个追求金影的数学老师也在诋毁龙阳，他对金影说龙阳经常出入于歌厅，时常和陪酒小姐勾肩搭背。
这对于金影来说，龙阳反而神秘了。
龙阳给桌上的君子兰和刺梅浇了水，找了本书翻看。陆小雅来电，说就在龙阳的学校门口。龙阳把陆小雅接到了办公室，给陆小雅倒水的时候他看见了金影不快的表情。李老头有些喜形于色，好像印证了他对金影说的话，也又搜集了龙阳滥情的证据。
陆小雅说单位出差路过水城，顺便来看看龙阳。龙阳安排陆小雅去了水城龙飞大酒店就餐。
喝完一瓶白兰地后，陆小雅说她想念泸沽湖畔那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她想念龙阳。说话的时候她迷人的眸子在龙阳面前闪动，像水城日月湖的湖水。
他给陆小雅安排了家宾馆，陆小雅没住，她说要到龙阳家看看。龙阳带陆小雅回到家，陆小雅文龙阳能洗澡吗？龙阳说二十四小时热水竭诚为您服务。
陆小雅洗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龙阳开门，一股法国巴黎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张怡如一只美丽快乐的蝴蝶一样飘入。龙阳又惊又喜，龙阳文章已，你去哪里了啊？你还好吗？张怡张开的手又收了起来，她听到了水声看到了陆小雅的鞋。
张怡没说话又走了，龙阳追到楼下解释。张怡说，我不该来，真的不该来。
龙阳极力挽留，张怡说，不用挽留了，不过既然来了，我想告诉你，有人一直在惦记着你。
龙阳愣在那里，张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像只蝴蝶，芳香美丽的蝴蝶，飞近又飞远了。
龙阳心里隐隐作痛。
他回到房间以后，陆小雅已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那里，看到了龙阳落魄的样子，问他怎么了。龙阳说女朋友来了，看到你在这里走了。他告诉陆小雅他还想喝酒。
他们在mbox喝酒，陆小雅深表歉意，她连干了三杯。音乐如水，绕过了陆小雅的秀发，流淌在了龙阳的肩上。
送走陆小雅后，龙阳深陷在自责中，他想张怡，想那只带着芳香的美丽蝴蝶。
金影在龙阳失落的日子里，表现着她的魅力和体贴，她要在这个冷风乍起的时候给龙阳些许温暖。
金影在一个星期天，不约而至龙阳家。龙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呀？金影说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的地址呀！
金影不请自到，说话无所顾忌，在龙阳家里一点也不见外。她说她来请龙阳吃饭。龙阳说不去，金影挎着龙阳的胳膊不放，她说，你不去我就不走。
在小背篓金影一再问这问那，她说人生如书，她想读一读龙阳这本书。龙阳说我这本书不卖。金影说，借读一下也行啊。龙阳给金影讲起了张怡，说道张怡，龙阳就想喝酒，金影不停地给龙阳倒满。龙阳说的很动情，金影听的很投入。龙阳说，小金啊，我能看出你是个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好好努力，但别对我好，我不值得你去喜欢。
龙阳喝了不少，他东倒西歪的把金影送回了家，金影又送龙阳回家，送来送去，天亮了。
龙阳对张怡的思念与日俱增，他期望着与张怡的再次重逢。秋天的雨是连绵的，细雨如织。不远处的小山烟雾迷濛，龙阳站在阳台上远望，雨痕在玻璃上滑落。
他拿起笔写起了诗表达对张怡的牵挂：
捧一片花瓣；写上你的名字；再印上唇迹；轻轻放逐水中；寻你；撑起的伞下；山鸟将相思；衔起；托风相寄；贴上玫瑰叶做成的；邮票；雨中的叶子里；有我走不出的脉纹；和浓愁。
从南国；摘一枝红豆；在山涧；打一竹筒清泉；洒上些许月光；几缕微风；一起煮了；给你。
写完后匆匆下楼，走入冰凉的雨中。
陆小雅打来电话，让龙阳有时间去上海找她，她将带龙阳看上海外滩的夜景，听黄浦水声。
丽莎打来电话，说改天一起去徐美家做客。
徐美打来电话问龙阳最近怎么没和她联系。
冯至说在水城的大学同学要搞个聚会，希望龙阳一定参加。
雨后的星期天，秋高气爽。老庄把龙阳叫到了她家里，她说她一个人在家有些闷。
在真皮沙发上落座之后，龙阳问老庄在那所中学感觉怎么样。老庄说，刚去，不很了解情况，现在只是熟悉的过程，等熟悉后再开展工作。
老庄给龙阳准备了香烟，和一只精美的防风火机。老庄柔美的目光，让龙阳想起了洛佩慈。
闲聊了一上午，龙阳想走，老庄坚决的留下他吃午饭。老庄在厨房忙碌，龙阳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支烟明灭着，白色的雾散开在飘着香气的客厅。三荤三素摆在了茶几上，龙阳开了酒，老庄非要龙阳玩成语接龙的游戏。龙阳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老庄的文化底蕴甚丰，龙阳输了好多次，老庄显得很高兴。她不时的甩着那靓丽微卷的秀发，发丝带着阵阵芳香随着龙阳的烟雾一起弥漫。
龙阳认输了，向老庄敬酒，他突然发现她其实很迷人很有韵味。他认为老庄如同一块美玉只不过被掩饰起了表面的温滑和光泽。玉是需要琢磨的，品玉和品酒一样需要时间。这块玉发光的时候，闪烁了龙阳的眼睛，亮丽成了一道风景，一道优美迷人的风景。
夜色包围了水城，水城上漂浮着月光，微雨过后，丝丝凉风悠悠地吹着，桔红色的街灯星星点点。
六
龙阳参加了同学聚会，确切的说是校友聚会，一共八个人参加，二位女性。聊得多是些校园往事，龙阳还了解到那个当年的校花早已嫁作商人妇了。
龙阳说话不多，只是在听。冯至穿梭于他们之间忙着敬酒，散场时牵了一位女同学一起钻进了轿车。
在徐美的家里，她们穿成了时装模特，晃动在龙阳左右。
龙阳逃离了节目现场。
大学纷飞的时候，龙阳给陆小雅打了个电话，说有些累，不去上海了。
老庄要和龙阳一起去赏雪，龙阳说赏雪要在雪后才完美。老庄还说，一块美玉想展示她的洁白柔滑。
金影一直缠着龙阳去看金刚，她说这个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很感人，龙阳不去看，他说看了不如不看，当一个男人在女人心里不如一只猴子的时候很尴尬。
雪依然在下。
雪色和月光朦胧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冷。龙阳在楼下踏着雪听着声音。
一只芳香美丽的蝴蝶与他擦肩而过
这是个月色如水的晚上，这个晚上月色如水。
2006年3月6日写于沧浪亭
2009年3月10日修改于博雅斋
一
夏季的热风吹拂着都市的大街小巷，龙阳坐在开放冷气的快餐店吃凉拌黄瓜，白色的方桌上堆了两个啤酒瓶，一瓶已空一瓶还剩一半。手机响了，龙阳放下手上的报纸接起电话，电话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打来的，自从龙阳打出合租的广告，经常有女孩找他联系，也约见了几个，都不适合。他开出的条件有些苛刻，一要高学历，他认为和高素质的人一起住免生许多摩擦；二要喜欢清净的淑女，他很讨厌一个交际广泛的女孩经常带朋友回来；三要礼貌周到做人正派。声音甜美的女孩和龙阳约好吃过晚饭来看房。
夜幕降临空气有了些许凉爽但还是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轮弯月爬上了树梢，朦胧的月光照在龙阳六层阳台的玻璃上，女孩如约而至，一袭水绿色紧身套裙，高挑的身段娇好又不失艳丽的容颜长发披肩。女孩很典雅气质不俗又彬彬有礼。龙阳招呼女孩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落座。
龙阳：我叫龙阳，你喝饮料吗？
女孩：谢谢，不喝饮料，我叫张怡。一个竖心一个台的怡。
龙阳：很抱歉，我这里没安空调，只有电风扇，很热吧，你要不要来块西瓜？
张怡起身谢绝：不了，我还是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吧，我二十八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家在外地朋友不多刚来水城不久。能认识龙阳先生很高兴。请多多关照。
龙阳冲张怡一笑：客气！来，带你参观一下房子。
这座房子坐落在水城近郊，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很多去市区很方便，这所二室一厅除了价格便宜就是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算是个幽静之所，楼下的花坛里花枝招展，不远处是座小山林木葱郁，山间还有条溪水缓缓而流。
龙阳之所以租这所二室一厅，一是离学校近，二是清净，三是房价不算很贵，一月600元。
龙阳领张怡参观完卧室，张怡在阳台上注视起了一盆深绿色半人高的滴水观音，她说她也喜欢这花。
张怡很满意问龙阳一月多少钱，问什么时候可以搬来。龙阳对张怡印象不错，当然不只是因为她长的漂亮，龙阳认为张怡的气质要更好一些，看得出她很有内涵和修养，品位层次不低“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来也是很有学问的人。张怡走后，龙阳还没吃晚饭，不是不饿，是实在热的吃不下去。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喝了几口，一股清凉入怀。龙阳拿出备课本整理明天的音乐课，他不敢大意因为校领导要听课。在歌曲的选材上犯难了，点了支烟，他决定一反常规。
龙阳三十一岁，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音乐系，现供职于水城一所师范学校教音乐。他一直对学生说，一首歌无论你唱的好不好但必须要融入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特色。他反对必须把一首歌模仿的和原唱一样，他说歌是有灵气的，失去了灵气就不是歌。
上课铃还没响，女校副带领教导处主任丁方诚，办公室主任李老头，校团委书记胡梅和二位音乐老师就已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上午的阳光很好，教室里的电风扇不知疲倦的转着，龙阳特意在白色的衬衣上扎了条领带，头上喷了着哩，看上去很朝气。他首先讲了一些乐理知识，接着让同学们开始对歌比赛。要求每一位同学都要唱一句歌，而且开头必须以“我”字开始，并要求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参与，唱不出来就要另出节目。龙阳先从自己开始，他唱了一句：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同学们看上去很高兴，他们乐于参加这样的活动，这堂课他们上的很开心。
等转到女校副老庄那里，她显然还放不下架子，她没想到龙阳的课还有这么一招。事出突然，她的脸色有些微红。
老庄其实不老，今年才三十六岁，栗色的长发微卷，肤色白皙。她刚调到这所学校不久，是个完美主义者，恐怕她现在还惦记着校园花坛的樱桃是谁摘的，吃樱桃没关系，别折树枝啊。
老庄终于唱了一句：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意葱葱。同学们鼓起了掌，游戏继续进行。胡梅唱到：我有花一朵，种在你心中。李老头没唱，说了个笑话：两个人比酒量小，一个人说我喝半斤就醉，另一个人说我喝二两就醉。一人说我喝半两就醉，另一人说我看到邻居李大婶骂鸡就醉。同学们不明白，李老头解释说，李大婶骂鸡的时候，一手指鸡一手叉腰像个酒壶。
最后，龙阳教了同学们一首新歌两只蝴蝶，歌声在阳光灿烂的上午飘荡。
傍晚时分张怡搬了进来，行李很简单。龙阳帮她把一只红色的皮箱搬到她的房间，等张怡安顿好，龙阳给她倒了杯凉开水。龙阳这才发现张怡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淡黄色的头发衬托着白嫩的脸庞，眼睛很大，一说话就笑。龙阳对她说，客厅厕所家具阳台厨房都是公用的，打扫卫生要靠自觉。电视电脑也可以用。
张怡每天下班后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家，她很少看电视和上网，一般在客厅小坐一会儿和龙阳简单的聊上几句就回房间，或看书或听音乐。
龙阳怕她热，又从外面弄来了台风扇放在她的房间里，这让张怡很感谢，龙阳说在一起合租也是个缘份，应该相互关照，不必言谢。张怡说，也对。然后就笑，笑起来很迷人。
龙阳除了备课和睡觉很少回来，他一般在开放冷气的快餐店吃凉拌黄瓜喝啤酒然后就去小山散步。他觉得应该给张怡留出点个人空间来。他望着暮晚的霞光，暮晚的霞光散落在山上的树林中，风在舞动。
在办公室里，同事们对他说，那堂音乐课讲得很生动，在老师和同学们之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龙阳淡然一笑说：过奖，过奖。他讲那堂一反常规的课并非要表现自己，他只是想表达不要让学生光一味的呆板学习，学习还有多样的活泼方式。老庄过来找他谈话，表扬了他一番，又说这种方式可以发扬，但要掌握主次分明，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过度了就不好了，她还让龙阳就近来的教学体会写个总结，二天之后交到她的办公室。老庄走后，李老头迈着四方步倒背着手过来，笑了笑说，你的课虽说生动但别让学生光顾着玩了没心思上课呀！你不要光教学生们些新歌，新歌太言情了，要多教点革命歌曲，懂吗？李老头还想说什么，龙阳拿了备课本去了教室。
一到教室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非要让龙阳再唱一遍两只蝴蝶还让他再教一些新歌。他又唱了一遍，教室里又响起一阵掌声，他突然发现美术老师丽莎拿着备课本和教材站在门口，显然丽莎已经听过了他的歌声，她的手也在鼓掌，她说这节是她的课，龙阳一想笑起来，对，是丽莎的课，有些不好意思，拿起备课本想走，丽莎没让他走，示意他听一下课。龙阳坐在了后排。丽莎讲得是素描，龙阳没怎么听进去，他在想老庄让他写的总结。下课后丽莎问龙阳她讲的课还行吗？龙阳笑着说不错，丽莎问龙阳晚上有时间吗？龙阳说晚上要写点东西。丽莎扶了一下眼镜说：那改天吧，改天请你一起吃饭。
回到家还是热，龙阳没有去快餐店也没有去小山散步，他在琢磨着总结。心想，这个老庄平白无故的怎么让我写起总结来了？他打开一瓶冰镇啤酒自斟自饮，张怡这时下班了，一进门就一股法国巴黎香水的味道。
张怡：龙老师吃过饭没有？
龙阳：太热了，不想吃，这不正在喝啤酒解渴，你喝饮料的话自己拿。
张怡：那我出去给你买些菜回来。
龙阳：不用了，我光喝酒就行，怎么样住的还算舒心吗？
张怡：这里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宁静和夜色。对了，最近你怎么很晚才回来啊？
龙阳：我习惯在外面散步。
张怡笑了笑回了房间，一会儿穿一身洁白的浴袍去了浴间，她错落有致凹凸丰韵的身体一晃而过后，传来了水声。
龙阳喝了口酒，铺开了纸，这时，夜风拂面而来。
老庄的办公室里，龙阳把一份总结放到办公桌上，老庄的办公桌很干净一尘不染，厚厚的玻璃板下除了几份文件还有她的靓照和一首小诗，龙阳瞥了一眼那首诗，字迹隽永，应该是她本人写的。
老庄边笑边看龙阳的总结，还不时的夸龙阳的字写的漂亮。老庄又问了龙阳的一些个人情况，龙阳简单的作了回答。老庄用纤白的手一直拿着龙阳的总结。温情的眼神一直游离在龙阳的身上。老庄希望龙阳有空过来坐坐。
回到办公室龙阳就觉得李老头的眼神不对，龙阳没觉得哪里对不住他呀，龙阳没理他，沏了杯茶给桌上的一盆君子兰和一盆刺梅浇了水，然后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夏夜的风还是很热，龙阳想冲个凉，可张怡在里面，他打开了电脑，点了支烟，沏了杯茶，外面月色正浓。
二
冯至来找龙阳的时候，龙阳正在网上和一个网名叫“蓝色水晶”的女孩聊得火热。匆匆下线后龙阳给冯至泡了壶茶，两个人聊起天来。冯至是龙阳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开了家酒楼。一米八二的个子很英俊。龙阳有点羡慕冯至不当老师去经商，现在有了房也有了车。谈笑间冯至发现了女式凉鞋和衣服，龙阳解释说是合租者的，冯至笑着说，女友就女友呗，还合租者。
张怡提了一大包东西进门，龙阳问她为什么今天回来的早。张怡笑道：今天星期天呀，你忘了？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物品回来。龙阳介绍冯至给张怡认识，张怡笑着伸出了手，冯至快速的伸出手握住了张怡白嫩柔滑的手，冯至显然被张怡的美貌和气质迷倒了，一时说不上话来。张怡说：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个文案没做好呢，我去忙我的了。张怡很优雅的回了房间。
晚上，龙阳要请冯至吃饭，邀请了张怡一起参加。上了冯至的车，龙阳说，我请你们去海鲒楼吃海鲜。冯至说，去什么海鲒楼啊，我请去我那里吧。冯至把车开到了富华酒楼，领龙阳和张怡来到望海厅，嘱咐厨房自己请客。菜很丰盛，龙阳心里明白，冯至的大方也有冲着张怡的份。龙阳给张怡要了露露和啤酒，他对张怡说，我也不知道你愿喝什么，随意吧。龙阳要喝啤酒，冯至不让，非要喝白酒不可。张怡喝了露露，龙阳又给她倒上一杯啤酒，和张怡干了一杯。龙阳带着微醉对张怡说，能认识就是一种缘份，能合租也是缘份，能在一起喝酒更是一种缘份。席间，张怡一直示意龙阳少喝，她的眼光充满关切。
酒过三巡，冯至要求龙阳献歌一曲，龙阳也没推辞，本身就是学音乐的，过谦反而不好，但他要求，每个人都要唱。龙阳此时非常想唱两只蝴蝶可冯至这里还没有这首新歌的伴奏。冯至让龙阳换一首，龙阳唱了一首冷冷的夏，掌声热烈。冯至唱了一首小白杨，他的歌声也很优美。张怡是最后唱的，有些羞怯，但还是唱了，一首踏浪，温婉的声音在夜色中飘荡。
龙阳喝了不少张怡显然也有些醉意，他们是打车回家的，回到家张怡换了浴袍，洁白的浴袍，她错落有致凹凸丰韵的身体一晃而过后，传来了水声。
龙阳斜靠在沙发椅上，晚风从他肩上吹过，柔和温情的月光照了进来，散落一地。他在想那首踏浪的歌。
冲了杯咖啡，打开电脑。“蓝色水晶”在线，这让他很高兴。“蓝色水晶”说，她叫王倩，家离水城很近，从事护士工作，二十七岁。龙阳喜欢她这个名字，聊了一会儿他给王倩留了电话，王倩也把她家电话和手机留给了龙阳。龙阳下线后，张怡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清香。她给龙阳拿来了两只苹果，说让他解酒，还问龙阳能不能让她听一下两只蝴蝶。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适合唱这首歌，但还是唱了，张怡听的很投入，她的发丝随风舞动着，丰腴的身体在月光中朦胧娇艳，目光和夜色一起柔情似水。
这几天龙阳在学校碰到了丽莎很多次，丽莎总问龙阳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她请吃饭。这让龙阳很不好意思，他说没时间是不想赴约，但丽莎很认真很执着，龙阳说，等有时间我请你吧。学校的课进来不是很忙，不忙的时候龙阳总要去网上看看“蓝色水晶”在没在线。老庄来找过龙阳一次，她说最近学校要搞个文艺晚会，让龙阳也出个节目，并担任晚会的主持和策划，有关事宜等龙阳不忙的时候到她的办公室细谈。
王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给龙阳来了电话，龙阳很意外也很惊喜，王倩简单的和龙阳聊了聊就挂了。
龙阳每天都要上网了，他要看看王倩是否在线，他看不到“蓝色水晶”这个名字心里就很失落。
张怡每天都准时回家，和龙阳简单的说上几句就去洗澡，龙阳发现张怡的笑越来越好看了。他在她洗澡的时候。给她冷了一杯水，然后开始写晚会策划可行性报告。
龙阳来到老庄的办公室，老庄把担任另一支持人的丽莎叫了来，开始研究晚会内容和程序。老庄看完可行性报告后很满意，拿出了份各班组和教务人员的节目单让龙阳写出主持稿，并让龙阳写完后一式三份，一份给丽莎，一份给老庄。商量完主要事项和重要的环节老庄让龙阳和丽莎不忙的时候在一起演练一下。说完这些老庄让丽莎先走了。老庄同龙阳谈起了流行音乐谈起了莫扎特和普列维尔。
龙阳写好了主持稿先交给老庄一份，从老庄办公室出来又去了丽莎的办公室，同事说丽莎今天没课要找她去她宿舍。丽莎的宿舍就在学校东南角的学生公寓，她住一层是个单间。龙阳敲开丽莎的门的时候，丽莎穿了件米黄色宽松睡衣，丽莎很高兴，让龙阳进屋，龙阳没进，说你穿好衣服我们去外面走走，我请你吃饭。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突然造访，他觉得事先应该打个电话。
他们步行在林荫小路上躲避着阳光和热气，龙阳带着丽莎来到东方大厦旋转餐厅。刚一落座就见一个一袭白色长裙清丽可人的女子冲丽莎招手，丽莎对龙阳说，我朋友，她叫徐美，是开服装公司的，我叫她过来吧。龙阳点头。丽莎叫来徐美问她和谁一起来的，徐美说自己，丽莎让徐美一起吃。龙阳起身让座，丽莎微笑着做介绍。龙阳握住徐美伸出的手后有静电反应，吓了他一跳。
丽莎和徐美聊得火热，龙阳静坐一旁，趁她们转换话题的时候举起酒杯对她俩说，很荣幸能和两位美女一起喝酒，来干杯。徐美说，今天十分不好意思，我没打扰你们吧？龙阳笑道，没呀，我们是同事，在一起聊聊工作上的事，没有打扰。丽莎举起杯说，改天我请。徐美说，应该我请。
吃完饭徐美要了龙阳的手机号码便走入了浓浓的夜色。龙阳送丽莎回到学校，龙阳把主持稿递给丽莎，丽莎让龙阳去她宿舍演练一下。在她宿舍里丽莎散开了秀发更加妩媚靓丽。龙阳说，你先看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龙阳惦记着“蓝色水晶”回到家就打开电脑，她没上线。龙阳有些失落，拿了罐啤酒在电脑前发呆，张怡穿着洁白的浴袍洗完澡出来，走到龙阳身旁拍拍他肩膀，龙阳一愣，笑着说，不好意思，今天忘了给你冷凉开水了。张怡说，我是问你为什么发呆呀，失恋了？龙阳说，没有我在等网友聊天她没上线。张怡的眼神有些怅然，她带着一股幽香回屋去了。只剩下些许的月光在玻璃上斑驳。
晚会举行的前两天，王倩突然来到水城，给龙阳打电话问怎么找他。龙阳去车站接王倩，给她说自己穿黑色裤子白衬衣不胖不瘦一米八。认了好半天他们才联系上。龙阳先带王倩去了酒店吃饭，然后又去了小山看风景。
王倩算不上很美，但可以用清秀淡雅来形容，她的笑是娇羞可人的，小山上的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一棵半人高的酸枣树还挂了她的衣服。王倩对龙阳说，她喜欢水城，喜欢水城的小山，喜欢水城小山上的风景。
王倩还急着赶车回去，龙阳不好意思挽留也不想挽留，第一次见面，他怕她误会。龙阳又把王倩送到车站，看着王倩上车，看着车消失在大街远处。
晚会举行的很成功，丽莎和龙阳的配合很默契。龙阳大气丽莎柔情的声音在晚会现场回荡，现场的掌声雷动，同学们和老师们都积极地参与。龙阳很会煽情，让老校长也为大家高歌了一曲，老庄当然也不例外。晚会结束后，校领导约了部分老师去了酒店吃饭，包括丽莎和龙阳。龙阳和大家敬完校领导后，同事们就开始轮番的给龙阳敬酒，对晚会的主持成功表示祝贺，丽莎还为龙阳挡了酒，替他喝了几杯，大家说，不光主持默契，连喝酒也默契啊！丽莎微红着脸说，龙阳酒量小，他今天喝多了，我这个搭档多没面子啊。龙阳喝了不少，大伙都散了的时候，老庄叫住了他，丽莎一看自己也走了。老庄显然也喝了酒，在走廊拐角处她握住了龙阳的手，她说祝贺龙阳主持成功。龙阳笑着说，谢谢。老庄白嫩的手一直抓着龙阳不放，她温滑的眼神游离在龙阳的身上。龙阳拉着她下了楼，帮她叫了辆出租车并付了钱要了发票嘱咐司机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龙阳在晚风中游荡，他想着“蓝色水晶”丽莎打来电话问他到家没有，他说快了，请她放心。
刚一进门，酒劲上涌，他醉卧在沙发上，感觉头疼，感觉天昏地暗。他努力地起身准备喝水，一张嘴吐了一地。张怡赶忙出来扶住他，他说没事，正说着又吐了张怡一身，张怡的洁白浴袍顿时浸湿了一大片，张怡帮龙阳捶背，等龙阳吐完了张怡开始打扫卫生，用拖把拖地，收拾整洁之后，去了浴间洗衣服洗澡。等张怡洗完澡出来后，龙阳醒了酒，对张怡表示歉意，张怡说这没什么，还关切地问，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啊，还难受吗？说着给龙阳倒了杯水，龙阳接过杯子，他的手触到了张怡的指尖，一丝温柔似流星一样瞬间滑过，龙阳看着身穿淡蓝色睡衣的张怡楚楚动人，这温热的夜晚在月色里朦胧不已，窗外的风忽远忽近。
三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网上和电话联系，龙阳把王倩定格为了女友，决定去她的城市看看。
临出发前他给张怡打好了招呼，说自己好几天不回来住让她晚上锁好门。龙阳还向学校领导请了假。坐上长途车经过六个小时的路，找到王倩时已是傍晚，王倩很高兴。龙阳在王倩下班后请她吃了饭，王倩说她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母亲想见见龙阳。龙阳说，明天可以吗？王倩说，应该没问题吧。送王倩回家后，龙阳找了家宾馆入住。
龙阳要了个单间，进门后他解下领带，松开纽扣靠在被子上休息，想着王倩的话语。这时一位打扮入时身材妖娆的美女进来，她说是来打扫房间的，但没有打扫卫生而是坐在了龙阳的床上看起电视来了，边看边和龙阳聊天。过了一会儿，见龙阳没怎么搭理她，她就无奈的走了，出门前还看了龙阳一眼。
龙阳一大早就起床给王倩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住的宾馆名称。王倩上午十点多和母亲一起来到宾馆，她母亲问了龙阳很多问题，当场表示，别的都满意，就是感觉两个城市离的太远了，她不想让女儿嫁的很远，她老人家还说，这只是她个人观点，具体还要等王倩考虑考虑再答复。龙阳很热情的邀请她们一起吃饭，王倩的母亲婉言谢绝了，龙阳很客气的送走了她们。他一直在微笑着，他觉得无论事情的发展如何，哪怕这件事不成，他也要笑，他笑着就是没输。
龙阳回水城之前的那个晚上，又和王倩一起吃了顿饭，两个人有些沉默，临别的时候，王倩与龙阳靠的很近。陌生的城市，渐行渐远的路人，低垂的夜幕和朦胧的月光，王倩闭起了眼，龙阳说，保重。
回到水城，龙阳直接去了学校。丽莎问他最近怎么没来学校啊，想请吃饭都找不到人。丽莎约龙阳晚上一起吃饭再叫上徐美。李老头过来找龙阳谈话，意思是说学生快考试了，希望龙阳不要缺课。老庄给龙阳来了个电话，也希望他抓紧学生的功课，学校快放假了，希望他的学生能考出个好成绩来。还说，希望在放假之前能龙阳一起吃顿饭。
又是在东方大厦丽莎领龙阳来到旋转餐厅，徐美早就等候在那里了，徐美微笑着向他俩招手示意，徐美穿了身绿蓝相间的套裙有些风情。三人要了啤酒，徐美点了菜，她说她请，丽莎争不过，只好说下次再请。在她们的谈话中龙阳感觉出了她们对自己的好感，甚至能觉察出她们之间的丝毫敌意，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说，也装不懂，若无其事的和她们举杯碰酒。在龙阳有些微醉的时候，徐美和丽莎也有些醉眼迷离了，徐美提议唱歌，龙阳说，不早了想回家，丽莎坚决反对龙阳回家，徐美和丽莎半扶半拽的将龙阳带到了一家歌吧。
徐美要了间中包，幽暗微红的灯光中电脑和液晶影视屏散着蓝光。龙阳没唱，半躺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烟雾漫过了她俩美丽的身姿漂浮在有着精致刻图的天花板上。
丽莎温婉悠长的歌声随着淡淡的烟雾弥漫，徐美的歌声也很专业，不时地晃动着她那柔软标致的腰身，风韵艳丽的肢体在灯光和歌声中舒展。龙阳没唱只是听，丽莎和徐美争先恐后的表现着拿手歌曲。灯光，幽暗微红的灯光在柔美的音乐和舞动的腰肢中明灭，龙阳突然很想王倩，想“蓝色水晶”
徐美给龙阳又要了四瓶啤酒，他和丽莎一人也要了一瓶。徐美和丽莎不约而同的鼓掌邀请龙阳唱首歌。
龙阳喝了一口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了一首迪克牛仔的歌，一阵掌声过后，她们举杯与龙阳共饮。并要求龙阳来一首，伍佰的突然的自我便荡漾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那种洒脱和随意感染了她们，徐美说，不醉不归。
丽莎放上节奏欢快的舞曲，两个人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闪烁迷离，动荡不已。
龙阳醉了，在缓缓的音乐中，他躺在沙发上，丽莎和徐美东倒西歪在他的身旁。
清晨的太阳跳上天空的时候，徐美去了公司，丽莎和龙阳一起来到学校。坐在办公室里，龙阳满身酒气，他还有些微醉，给自己泡了杯浓茶。李老头又开始数落了他一番，他边听边给桌上的君子兰和刺梅浇水。
老庄打开电话，说晚上和龙阳一起吃饭，龙阳说有事没法去，老庄说，这是命令。
老庄约龙阳在一家西餐厅吃饭，老庄说在外面吃饭和在家里吃饭不一样，在外面吃就得讲层次。龙阳吃得很少，他的胃有些疼。他望着窗外马路上车水如流。老庄说她很想听龙阳的歌声，龙阳说，啊，是吗？老庄约龙阳去歌吧听龙阳的歌声。龙阳说累了不想去，看着老庄真诚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还是那间歌吧，只不过是要了个小包，龙阳有些疲惫的靠了沙发半躺半坐。老庄说，你唱啊龙阳。龙阳说，你先唱吧，我听。谦让了一番，老庄拿起了话筒唱歌，她唱的多是些老歌，但很柔情很怀旧，让人感觉有丝丝忧伤入怀愁肠几绕。龙阳看着十分投入的老庄，忽然觉得她唱歌正是他主张的那种，有自己的个性，一首歌一旦有了个性就有了灵气，有了灵气就算不是原唱也胜似原唱。龙阳渐渐来了精神，他看见老庄在柔和的灯光下像朵若即若离的兰花。老庄靠了过来问龙阳喝酒吗？一股幽香环绕左右，龙阳说，喝！
龙阳要了六瓶小青岛，瓶子不大鼓肚的那种，老庄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与他碰杯。酒过两瓶之后，老庄让龙阳唱歌，龙阳说，他喜欢听老庄唱歌让老庄再唱几首。龙阳喝着啤酒听着老庄如诉如泣的歌声，感觉老庄表面坚强或许心里有什么愁事和苦恼。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轻柔的音乐响起，老庄伸出了她那白皙的手拉龙阳一起共舞。老庄身着带着淡蓝色小碎花的连衣裙，丰腴的体态随着暗淡的灯光和音乐慢慢舞动，龙阳不但闻到了她淡淡的幽香，还触到了她的温热。老庄对龙阳说，她离婚二年了，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外表总是很要强，但内心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柔弱。龙阳似乎想说什么，但闭着嘴没说，他们就像在音乐中漫步，漫步在轻柔舒缓的舞曲中，漫步在黯淡的灯光下，老庄很陶醉，陶醉地跳成了两步，龙阳有些热，老庄靠得太近。
带着满身的月光和酒气回到家，打开电脑看王倩在线没有，qq闪动，是王倩的留言，她问龙阳到水城了没有，她说她单位一个叫郑朔的医师在追她。
张怡听到响声，带着朦胧的睡眼出来向龙阳问好，她说最近她开始在家做饭了，希望龙阳以后不要在外面吃了，希望龙阳早点回家，品尝她的手艺。她问龙阳这些天去了哪里，还好吗？她说最近冯至一直来找她，冯至在追她，她一直在拒绝他，可他纠缠不已。说完她给龙阳切了块西瓜让龙阳醒酒。
龙阳最近一直很累，他除了上课，很少出门，徐美和丽莎多次打来电话约他去吃饭，都被龙阳拒绝了。老庄这几天一直没露面，也没给龙阳打电话。
龙阳下班后，准时回家，张怡也准时回家，然后开始忙着做饭。龙阳不会做菜，直表歉意。他一般回到家就上网等“蓝色水晶”等张怡做好了饭叫他时他才关了电脑，和张怡一起共进晚餐。吃了几天张怡的饭，除了感觉她做的菜很香外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一天下班后去了市区给张怡买来一大堆巧克力和果冻。张怡看上去很喜欢做饭，其实说她喜欢做饭倒不如说是她喜欢让龙阳吃她做的饭。她看到龙阳吃饭的时候有些幸福的感觉，这一点，她自己也说不准，她反正喜欢看龙阳吃饭的样子，看他边吃饭边喝酒边笑的样子。张怡觉得龙阳吃的很香，至少有三次是狼吞虎咽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是种评价和赞赏，是种很好的评价和赞赏。
一连几天没有“蓝色水晶”的消息，没上线也没来电话，趁着夜色龙阳走上了小山，林间的晚风一吹，抖落许多心事。
他给王倩打了个电话，她拒接，龙阳又打，她说，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有男朋友了。然后电话挂了。龙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暮色渐深，他怅然若失。
张怡来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说不吃了，张怡急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龙阳没让张怡来找，他回去了，他不想让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朋友担心他，他觉得其实张怡没必要担心他，不应该对他这么好。龙阳又想，自己也是的，对自己好的，不在意;对自己不好的，反而念念不忘。
张怡焦急地等着龙阳，见龙阳回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龙阳深表歉意，看着张怡紧张的样子，有些感动，对张怡说，今晚我和你喝酒。
学校考完试后，就放假了，丽莎找到龙阳说她一直住在学校，别忘了常联系。
老庄给龙阳打过两个电话，还留了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家庭电话号码。
冯至又来找过张怡几次，张怡拒绝了。
徐美打来电话要见龙阳，龙阳说，改天。
夜色弥漫的时候，朦胧的月光温美的照在龙阳和张怡的脸上，他们在吃饭。龙阳悠闲的喝着啤酒。这是个月色如水的晚上，这个晚上月色如水。
四
一个蝉声响彻的午后，龙阳坐在电脑旁，王倩的qq突然闪动起来。龙阳问，你还好吗？对方说，他是郑朔，王倩的前男友。王倩给郑朔讲起过龙阳的事情，郑朔说王倩对龙阳其实印象很好，他只不过是近水楼台罢了。龙阳问王倩还好吗？郑朔说，好的很啊，王倩把他给甩了，现在和一个县长的儿子正准备结婚呢。龙阳呆在了电脑旁。
放假了，龙阳本来要去一个艺术培训班教几天课，由于进来心情不好，推辞了。仲夏的风很热，这蝉声叫得让人心烦意乱。龙阳很少上网了，偶尔的几次也只是听听音乐。冯至又来找张怡，龙阳旁敲侧击的说了冯至几句，冯至还是装糊涂。对于冯至龙阳很了解他，在大学的时候，龙阳追一个系花，曾带冯至和系花一起吃过饭，系花龙阳是没追上，倒让冯至先睡了。后来龙阳又追一外校同学，也让冯至沾了便宜。龙阳生过气，但兄弟还是兄弟。如今张怡不同意和冯至来往，龙阳想转达张怡的意思。冯至还是装糊涂，但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龙阳有些倦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龙阳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件毛毯，张怡回来了，正准备做饭，龙阳看了一下表晚上六点。他说他想看电影，要去电影院看的那种。张怡欢快的挎着龙阳的胳膊就出了门。
在水城山河剧院里，在幽暗的荧光中，张怡握住了龙阳的手，到这倾向的秀发滑向了龙阳的肩头。龙阳在想，张怡的眼神一定很柔情，她娇艳的笑容一定很美丽，龙阳没敢看，也没敢动。
天气越来越热，蝉声一直扰人，这扰人的蝉声让人心乱，龙阳坐在沙发上一瓶接一瓶的喝酒，张怡搬走了。
张怡是在看完电影后的第三天搬走的，她给龙阳留了个纸条：
阳:很高兴认识了你，也很高兴能和你共处了一段美好时光，这让人很难忘。
我回老家杭州工作，勿挂念。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上完厕所记得要冲水，下雨别再忘了关窗户，别再忘了给滴水观音浇水，冰箱的门别再忘了关严，地面要经常拖，臭袜子要经常洗，睡觉时别忘了盖被子，开门后记得先把钥匙拔下来再进门，出门前别忘了拿钥匙，睡觉前要管好电脑关好灯，少抽烟，少喝酒。
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机缘如同烟火一闪即逝。
最后想对你说，伤心的是，有人在你身边深爱着你，而你却不知道。
如果能与你有一次相拥的话，就让这些文字和你吻别吧。
龙阳喝着酒，看着张怡隽永秀丽的字迹，他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张怡，发了疯的在乎。蝉声扰人心乱，这扰人心乱的蝉声，在这个夏天此起彼伏。
龙阳天天喝酒，天天看那隽永秀丽的字迹，天天想着张怡，天天想着张怡的美。
张怡没给龙阳来电，龙阳也没和张怡联系上，他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冯至又来找张怡，见龙阳低落的情绪张怡空荡荡的房间就没再追问。冯至陪龙阳喝起了酒。手机响了，是龙阳的，他懒得接，冯至接起了电话，冯至说谁啊？电话是徐美打来的，她约龙阳去漓江旅游。冯至代表龙阳答应了。龙阳不想去，冯至说我拽着你去。
徐美丽莎龙阳冯至去了漓江，住了三天。漓江的美，不光是水，还有山。青山座落在蓝天碧水之间，远观如黛，近看滴翠。漓江的水是非常清澈的，微波鳞动。他们在水上荡舟，徐美丽莎和冯至兴致勃勃乐此不疲，看着青山碧水龙阳在想张怡，在想张怡的美。
这次远行还是没能割舍对张怡的牵挂。怅然若失的去又怅然若失的回。
回到水城，冯至和徐美丽莎都有联系，往来频繁，他们聚餐的时候很少叫上龙阳，龙阳也很少出门。
冯至快乐如春风般游离与两个女人之间，先得手丽莎又得手徐美。她们互不知情，偶尔会和冯至聚在一起，谈笑风声。
龙阳给老庄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有去了那家快餐店准备吃凉拌黄瓜，老庄来电，她问龙阳还好吗？她说她刚才在洗澡没听见。老庄约龙阳去她家坐坐。
燥热的风一遍又一遍的吹拂着水城的大街小巷。路旁的垂杨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蝉声忽远忽近，这是个夏天，龙阳走在热气腾腾的路上。
龙阳敲开了老庄的门，老庄正忙着炒菜，笑着给龙阳沏了茶打开了电视，然后去厨房忙了起来。老庄的菜做的味道不错，龙阳连声称赞。老庄给龙阳冰好啤酒，龙阳问老庄能吸烟吗？老庄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龙阳点了支烟，他对老庄说他想喝酒。
老庄不时的和龙阳碰杯，老庄给他讲雨果讲玛格丽特讲普希金讲百年孤独和托尔斯泰，又从贝多芬说到斯特劳斯说到柴可夫斯基说到古典音乐和西班牙进行曲。她说她小时候就喜欢文学和音乐，她还给龙阳拿出了她写的一些诗来读。读着老庄或温情或失落的诗文犹如在读老庄本人。龙阳边读边称赞，老庄显得很高兴，她不时的和龙阳碰杯。在诗中龙阳能读出老庄的多才与柔情，他仿佛感到老庄那颗火热又充满婉约的心透过这些文字在敲打手指和心门，他感到老庄多情间或迷离的眼神，随着芳香一起弥漫了过来。
夜色恰到好处的来临，他们醉意朦胧，老庄说热进屋换了件近乎睡衣的薄衫出来，又开始举杯，龙阳一口气干了二杯。老庄开始和龙阳清唱起歌来，这歌声飘荡在酒香沉醉的晚上。
酒香沉醉的晚上，有夜风迷人。老庄放上了舒缓低沉的音乐邀龙阳共舞。他们又一次在音乐中漫步，在舒缓的音乐中漫步，在微暗的灯光下漫步，老庄把龙阳的手放在了她丰腴的腰上。这时，有月光照了进来，朦胧了一片。
一场大雨过后，水城的道路冲刷一新，清爽的微风摇曳着湿漉漉的花枝，龙阳背了行囊一个人远行。
路过了一排排的白杨连天的碧草和缕缕的炊烟，火车在黎明和日落间穿梭晃动。在有着大水车和铺满青石小路的古城，龙阳下了车。他徘徊在青石小路上，看着青石板的缝隙里冒出的几株青草，光亮柔嫩不忍下脚。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在丽江的小桥听流水，看蜡染老玉，吃纳西饭。丽江的美有些古韵。
龙阳闲坐在露天酒吧里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如水而过，一些青年男女和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小憩于杨柳依依的绿树下唱歌喝酒。青石路随着时间不停地变换光亮，访客如织。
和龙阳对坐的是一位穿露背装的清秀女孩，他们都在品酒，偶尔的抬起头目光接触，会相视淡然一笑。垂杨的青枝间或的抚着女孩的秀发，她向龙阳举了举杯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一场无声的较量却在紧锣慢鼓的开始中，较量的是酒，在这个美丽的丽江，在美丽丽江的露天酒吧。龙阳显然有些不支，但他不能输，至少在这迷人的风景中他想晚些退场。他忽然想起了老庄给他谈过的普列维尔，普列维尔的永恒。龙阳边举杯边修改这首诗：
一句话一百句话；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在夏日朦胧的午后；午后在露天酒吧；露天酒吧在丽江；丽江是地球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醉意阑珊的时候，女孩开口说话了。
女孩：我叫陆小雅，上海人。独自来丽江旅游，刚到。能认识一下吗？
龙阳：本人龙阳，家住水城，独自一人旅游也是刚到。见到你很荣幸，你的酒量实在是厉害，在下有些惭愧。
陆小雅：酒是要品的，与酒量大小无关。和你一起品酒给人一种一切释然的感觉，你的笑容似曾相识。你以前来过丽江吗？
龙阳：初来丽江，人路生疏，你好像来过？
陆小雅：我经常来丽江度假，我喜欢丽江的美和柔情。不介意的话可以做你的向导，好吗？
龙阳发现面前的陆小雅是个直率热情又美丽的女孩。她的长发在丽江的柔风中飘动，她微波起伏的眸子在丽江的阳光下灿烂如花。
陆小雅带龙阳走在青石路上，参观日夜轮转的水车，听小桥流水。薄薄的雾霭环绕左右的时候，她领龙阳在一个叫云来的宾馆入住。陆小雅说明天要带龙阳去玉龙雪山去虎跳峡和泸沽湖。
陆小雅很健谈，她说她是个唯物主义者有点小资情调。她说她喜欢和龙阳在一起旅游，和龙阳在一起漫步是浪漫的。
在夜里泸沽湖是有些宁静的，月光揉碎在碧波中，夏风匆匆掠过，陆小雅韵致的丽影艳媚娇娜。
五
丽莎打来电话，她哭着说冯至把她骗了。丽莎有一次去徐美家做客，徐美无意中说起了冯至，说冯至不但人高马大而且威猛。徐美在知道真相后和丽莎相拥而泣。
丽莎文龙阳在哪里想见他，丽莎说她想龙阳，徐美也想龙阳。
龙阳在回水城前陆小雅也要回上海，陆小雅拽着龙阳的领带说会很惦记他，也希望龙阳不忙的时候惦记一下陆小雅。
陆小雅是在上车以后才潸然泪下的，她强忍着泪水是怕龙阳发现她脆弱。
龙阳在送走陆小雅后也踏上了回水城的列车，他觉得和陆小雅在丽江在虎跳峡在泸沽湖都留下了些许的遗憾和淡淡的怀恋。
一到水城龙阳就去找冯至，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学校开学了，学校开学的第二个星期老庄被调到另外一所近郊的中学任校长。龙阳在老庄赴任前单独请她吃了顿饭。
临别之时，老庄说，还在一个城市，相隔不远，希望还能有机会再当你的舞伴。另外，想告诉你，你的气质是让人迷恋的。
龙阳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李老头愤愤不平。李老头私下里对同事说龙阳和老庄肯定有一腿。
初秋的风凉爽了许多，丽莎和徐美约龙阳去小草房吃鱼。龙阳见到她们的时候，两个人显得有些憔悴，目光凝重。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重，龙阳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和她们喝酒。徐美带着沙哑但充满真诚的声音对龙阳说她很想龙阳，真的很想。丽莎也说很想念龙阳，很想念那个唱了通宵的晚上。龙阳有些无奈，他举起酒杯。
徐美和丽莎喝多了，大声说着疯话，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这样龙阳很尴尬。龙阳拉着她们要送她们回家，她们说唱歌行回家不行。
灯火朦胧的包间里，她们叫喊着歌曲。龙阳静静的观望着，聆听她们的发泄。龙阳有些为她们心疼，要了酒点起了烟。在音乐的迷醉中，龙阳感觉两肩有湿湿的泪痕。
龙阳做了办公室主任之后，刚分来的美女老师金影就对龙阳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先给龙阳提热水，后给龙阳买早餐。海月龙阳看电影。龙阳一直躲避她也躲避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李老头找金影闲聊过几次，不无时机地告诉金影，少和龙阳往来，他是个酒色之徒，原来的女校长就和他有染而且听说最近还和咱们学校的一个美术老师关系暧昧，身边还有另外几个女人。
这些金影都给龙阳说了，问有没有这么回事。龙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龙阳没有怪李老头，他觉得让人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对待谣言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沉默不语，否则越抹越黑。
除了李老头之外，一个追求金影的数学老师也在诋毁龙阳，他对金影说龙阳经常出入于歌厅，时常和陪酒小姐勾肩搭背。
这对于金影来说，龙阳反而神秘了。
龙阳给桌上的君子兰和刺梅浇了水，找了本书翻看。陆小雅来电，说就在龙阳的学校门口。龙阳把陆小雅接到了办公室，给陆小雅倒水的时候他看见了金影不快的表情。李老头有些喜形于色，好像印证了他对金影说的话，也又搜集了龙阳滥情的证据。
陆小雅说单位出差路过水城，顺便来看看龙阳。龙阳安排陆小雅去了水城龙飞大酒店就餐。
喝完一瓶白兰地后，陆小雅说她想念泸沽湖畔那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她想念龙阳。说话的时候她迷人的眸子在龙阳面前闪动，像水城日月湖的湖水。
他给陆小雅安排了家宾馆，陆小雅没住，她说要到龙阳家看看。龙阳带陆小雅回到家，陆小雅文龙阳能洗澡吗？龙阳说二十四小时热水竭诚为您服务。
陆小雅洗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龙阳开门，一股法国巴黎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张怡如一只美丽快乐的蝴蝶一样飘入。龙阳又惊又喜，龙阳文章已，你去哪里了啊？你还好吗？张怡张开的手又收了起来，她听到了水声看到了陆小雅的鞋。
张怡没说话又走了，龙阳追到楼下解释。张怡说，我不该来，真的不该来。
龙阳极力挽留，张怡说，不用挽留了，不过既然来了，我想告诉你，有人一直在惦记着你。
龙阳愣在那里，张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像只蝴蝶，芳香美丽的蝴蝶，飞近又飞远了。
龙阳心里隐隐作痛。
他回到房间以后，陆小雅已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那里，看到了龙阳落魄的样子，问他怎么了。龙阳说女朋友来了，看到你在这里走了。他告诉陆小雅他还想喝酒。
他们在mbox喝酒，陆小雅深表歉意，她连干了三杯。音乐如水，绕过了陆小雅的秀发，流淌在了龙阳的肩上。
送走陆小雅后，龙阳深陷在自责中，他想张怡，想那只带着芳香的美丽蝴蝶。
金影在龙阳失落的日子里，表现着她的魅力和体贴，她要在这个冷风乍起的时候给龙阳些许温暖。
金影在一个星期天，不约而至龙阳家。龙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呀？金影说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的地址呀！
金影不请自到，说话无所顾忌，在龙阳家里一点也不见外。她说她来请龙阳吃饭。龙阳说不去，金影挎着龙阳的胳膊不放，她说，你不去我就不走。
在小背篓金影一再问这问那，她说人生如书，她想读一读龙阳这本书。龙阳说我这本书不卖。金影说，借读一下也行啊。龙阳给金影讲起了张怡，说道张怡，龙阳就想喝酒，金影不停地给龙阳倒满。龙阳说的很动情，金影听的很投入。龙阳说，小金啊，我能看出你是个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好好努力，但别对我好，我不值得你去喜欢。
龙阳喝了不少，他东倒西歪的把金影送回了家，金影又送龙阳回家，送来送去，天亮了。
龙阳对张怡的思念与日俱增，他期望着与张怡的再次重逢。秋天的雨是连绵的，细雨如织。不远处的小山烟雾迷濛，龙阳站在阳台上远望，雨痕在玻璃上滑落。
他拿起笔写起了诗表达对张怡的牵挂：
捧一片花瓣；写上你的名字；再印上唇迹；轻轻放逐水中；寻你；撑起的伞下；山鸟将相思；衔起；托风相寄；贴上玫瑰叶做成的；邮票；雨中的叶子里；有我走不出的脉纹；和浓愁。
从南国；摘一枝红豆；在山涧；打一竹筒清泉；洒上些许月光；几缕微风；一起煮了；给你。
写完后匆匆下楼，走入冰凉的雨中。
陆小雅打来电话，让龙阳有时间去上海找她，她将带龙阳看上海外滩的夜景，听黄浦水声。
丽莎打来电话，说改天一起去徐美家做客。
徐美打来电话问龙阳最近怎么没和她联系。
冯至说在水城的大学同学要搞个聚会，希望龙阳一定参加。
雨后的星期天，秋高气爽。老庄把龙阳叫到了她家里，她说她一个人在家有些闷。
在真皮沙发上落座之后，龙阳问老庄在那所中学感觉怎么样。老庄说，刚去，不很了解情况，现在只是熟悉的过程，等熟悉后再开展工作。
老庄给龙阳准备了香烟，和一只精美的防风火机。老庄柔美的目光，让龙阳想起了洛佩慈。
闲聊了一上午，龙阳想走，老庄坚决的留下他吃午饭。老庄在厨房忙碌，龙阳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支烟明灭着，白色的雾散开在飘着香气的客厅。三荤三素摆在了茶几上，龙阳开了酒，老庄非要龙阳玩成语接龙的游戏。龙阳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老庄的文化底蕴甚丰，龙阳输了好多次，老庄显得很高兴。她不时的甩着那靓丽微卷的秀发，发丝带着阵阵芳香随着龙阳的烟雾一起弥漫。
龙阳认输了，向老庄敬酒，他突然发现她其实很迷人很有韵味。他认为老庄如同一块美玉只不过被掩饰起了表面的温滑和光泽。玉是需要琢磨的，品玉和品酒一样需要时间。这块玉发光的时候，闪烁了龙阳的眼睛，亮丽成了一道风景，一道优美迷人的风景。
夜色包围了水城，水城上漂浮着月光，微雨过后，丝丝凉风悠悠地吹着，桔红色的街灯星星点点。
六
龙阳参加了同学聚会，确切的说是校友聚会，一共八个人参加，二位女性。聊得多是些校园往事，龙阳还了解到那个当年的校花早已嫁作商人妇了。
龙阳说话不多，只是在听。冯至穿梭于他们之间忙着敬酒，散场时牵了一位女同学一起钻进了轿车。
在徐美的家里，她们穿成了时装模特，晃动在龙阳左右。
龙阳逃离了节目现场。
大学纷飞的时候，龙阳给陆小雅打了个电话，说有些累，不去上海了。
老庄要和龙阳一起去赏雪，龙阳说赏雪要在雪后才完美。老庄还说，一块美玉想展示她的洁白柔滑。
金影一直缠着龙阳去看金刚，她说这个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很感人，龙阳不去看，他说看了不如不看，当一个男人在女人心里不如一只猴子的时候很尴尬。
雪依然在下。
雪色和月光朦胧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冷。龙阳在楼下踏着雪听着声音。
一只芳香美丽的蝴蝶与他擦肩而过
这是个月色如水的晚上，这个晚上月色如水。
2006年3月6日写于沧浪亭
2009年3月10日修改于博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