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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许南为淼淼打友海县公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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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正定定瞧着赵明圆。弟弟可真是敢想,不过也确实有敢想的资本。

    花氏喜出往外,咯咯大笑出声,眉开眼笑道:“不愧是我的儿,事事让我如意,我早就想让淼淼当儿媳了。”

    柳二只是笑了笑。

    前些天大镇的一个年龄不到二十二岁没有正妻的官职七品军官派了媒婆来许家求娶许淼淼,都被许清林拒绝了。许家的眼光可高着呢。

    赵德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就算许家拒绝,我也要去问一问。”

    以前他觉得许家男子不行,现在许清林展露才华,许磊智力恢复正常,许南学得一身好武功,许文也是文武兼学,比方圆几十里哪家的男子都强。

    次日一早,赵德就带着赵明圆进了许家。

    昨个赵明圆已经来向许清林磕头道谢,今个来了见面时有些扭捏,把许清林弄得有些纳闷。

    许淼淼笑道:“明圆是不是要问如何向县令大人开口提去金城学院读书的事?”

    赵明圆自从昨天在从县城回到小梨村的路上下了娶许淼淼的决定之后,看许淼淼时就忍不住脸红,轻轻摇摇头道:“不是。我与我爹是为了别的事。”

    赵德对许淼淼简直是一百二十个满意,这么好的小女子连军官都来求娶,要是能进赵家的大门,真是赵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下,他肃容道:“许叔,我们父子有件要紧的事想单独跟你商量,你看?”

    许清林很自然的道:“那就去书房。”

    许淼淼心道:难道是借银钱送给县令大人?

    三人刚进了书房,赵明圆轻车熟路的随手把门关了,而后就走到许清林的跟前跪下。

    许清林哈哈笑道:“昨个已跪过磕了头,地下凉,快起来。”

    赵德一本正经的道:“许叔,我家商量了半宿,我家想为明圆提亲求娶你家的淼淼。”

    许清林笑容渐收。

    地上跪着小脸目光诚恳纯洁的赵明圆仰着小脸,两道粗粗的眉毛紧蹙,双手紧握,表情无比期待,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许爷爷,我赵明圆发誓,以后无论富贵贫穷,只有淼淼姑一个妻子。”

    那个官职七品的军官家里虽然没有儿女,但有一贵妾一妾,还有两个通房。

    镇里的秀才先生原来有一妻一妾,后来妾死了没有再纳。县里的秀才只要条件好些,多半有妾室、通房。

    县里的举人就更别说了,都有妾室通房。

    方圆几百里的富裕人家,男子都有妾室通房。

    赵明圆觉得自己的优势除了有秀才的功名,就是这个只娶一妻。

    他想以许淼淼骨子里清高的性格,是绝对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夫。他能满足她的这个要求。他会对她百般的好。

    许清林轻叹一声,缓缓道:“明圆,你年龄太小了,不适合淼淼。”

    赵明圆早就想好词了,忙道:“爷爷,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淼淼姑比我大三岁,我们很合适。”

    赵德见许清林有些为难,可是听儿子这么一说,跟着道:“许叔,淼淼明年及笄,你若是想多留她几年,我家明圆就等到成年时与她成亲。我家明圆等得。”

    “爷爷,我今年十一,大后年十四岁成年就可以参加府试,只要我去了金城书院,您又愿意教导我,很有可能考上举人。”

    许清林若有所思。

    赵明圆接着道:“若是我考不上,也不打紧,我开一个学堂收学生教书,一边教一边考,这样家里也有进项,不会让淼淼姑独自养家。”

    “明圆,你是个好的,我知道。不过,我跟淼淼有过约定,她及笄之前不议亲事。”许清林双手要把赵明圆扶起来,可是少年倔强的很偏不起来,只能笑道:“她明年及笄,如果你没有改变主意,再来我家。”

    “好。”赵明圆这才起来。

    赵德父子到底是得了许清林的一句话,算是有了希望,可比直接被拒绝好太多了。

    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许清林直接把七品军官拒绝了。

    赵明圆回到家里之后,特意跟花氏嘱咐道:“娘,淼淼姑最不喜欢村里人说闲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花氏还真是想过到村里去说说,把风声放出去,让别人不再打许淼淼的主意,听儿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连忙点点头。

    说起来许家现在只是有银钱有梨花观在背后护着,家里的男子并没有有功名的。

    不过明年开春就开武考,若是许南考中武秀才,许家那就更不一样了。

    花氏特意给柳二道:“你在你娘家那边也不得说此事。”

    这一日赵明圆在家里书房读书,对于屋外亲朋好友的恭贺声听而不闻。

    许家派老乌给赵明圆送来了一身新衣,说是给他明个去县城里见县太爷穿的。

    “可是淼淼姑给我的做的?”赵明圆激动无比。

    老乌倒是实在,笑道:“不是。这原是小组给大少爷做的。”

    赵明圆有些失落。

    过年时许淼淼有让奴婢给他做了新棉袍,现在他提亲之后,希望她对他更在意一些,不是为了东西,而是为了她的心。

    次日,赵明圆穿着新衣去了县城,与同榜的九人见过县令,一起用了酒宴。

    果然,宴席散了之后,县令将前三名及赵明圆留下来说话。

    县令与赵明圆一问一答,说的时间最长。

    赵明圆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提任何要求,待最后提出有学业上的事想请教县令。

    就这样县令单独与赵明圆进了书房谈话。

    赵明圆问了学业上的三个问题。

    县令叫胡全,今年三十七岁,中等身材微胖,皮肤有点黑,是庶进士出身,虽然会试名次靠后,然而是正经的科考出身,才华自是比镇里的秀才高很多,很轻松的解答了。

    “老师在生,请受徒儿一拜。”赵明圆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胡全本就惜才,对赵明圆出身农家这么小的年龄就考上秀才很欣赏,这下又见他这般聪慧,顺势收了他当弟子。

    赵明圆接着提出了去金城书院读书的事。

    胡全就是从金城书院读书考出来的,对里面的情况比较清楚,直言问道:“书院的学费昂贵,你家可负担不起。”

    赵明圆答道:“弟子有个挚友,他家境况好,愿意无偿支助我。”

    胡全一听,觉得赵明圆心思成熟,日后只要勤奋,仍是这般有好运气,说不定比他的成就都高,温声道:“明圆,进金城书院需要考试,你回家温习功课,一个月后拿着我的推荐信去书院参考,考上就能进去读书。”

    赵明圆再次磕头道谢,当日就拿着胡全的推荐信回到了小梨村,先回家而后去许家给许清林、许淼淼说了经过,把信给他们瞧看。

    许淼淼对赵明圆仍跟以前一样,侄子长侄子短的叫着,仿佛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

    许清林望着赵明圆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慈祥。

    赵明圆笑着离开许家时,许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皮笑肉不笑高声道:“明圆,今个晚了,明个下午咱们去山里打猎。”

    赵明圆一直忙于读书,许久都没有登山了,又是挚友相邀,自是满口答应。

    到了第二天下午,天气凉爽,山里起了微风,赵明圆、许南并肩走了一段比较平坦好走的路,就来到了三叉路口。

    赵明圆对今天突然间很沉默许南的笑道:“南哥,咱们去哪座山?”

    许南不吭声,快步走了中间的路,走出几丈去,回头见赵明圆没有跟上来,瞪眼道:“赵秀才,你腿软走不动路?”

    “这条路的山路崎岖难行,最终通向刘氏躲藏的山洞。你怎么走选这条路走?”赵明圆摸摸脑袋,小步跟了上来。

    许南不答话,快步往山上走。他是习武之人,天天晨练,还经常打猎,爬这样的大山很轻松。

    赵明圆爬了一会儿,就有些气喘,高声道:“南哥,你走太快,我跟不上。”

    许南扭头瞟了一眼,速度放慢了些。

    赵明圆爬到半山腰,出了一身的汗,看到前面的许南脚步稳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南哥,你今天怎么了,是在哪里受气了,怎么一声不吭?”

    许南阴阳怪气的道:“谁会给我气受?”

    赵明圆眼珠一转,看到旁边有棵苍翠的几十年的松树,一屁股坐在树下,大声道:“我不爬了,就在这里歇息,你要爬就爬,我等你。不过,你别爬太高了。”

    许南立刻返回走至,俯身右手抓住赵明圆胸前的衣服,很轻松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瞪眼嘲讽道:“你这种连山都爬不上去的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赵明圆双脚离脚,莫明的慌张,双手握住了许南的右臂,平时两人也打闹过,但是许南今天很古怪,此时的眼神也不对劲,纳闷道:“南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正想问你,你怎么了?”许南矮右手一松,赵明圆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赵明圆摔得屁股生疼,道:“我没怎么。我真是爬不动了。以后我会多锻炼,把身子养得结实些。”

    “赵明圆,别跟我装蒜!”

    “我没有装蒜?”

    “你到我家向我姑提亲,是怎么了?”

    赵明圆正容道:“我们全家人都喜欢淼淼姑,我想娶她。”

    “我对你如亲兄弟,把你带到我家里,你却想当我的姑夫,娶我的姑姑!”许南一脚踢在赵明圆的大腿上,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配得上我姑姑吗?”

    赵明圆痛的爬到一旁去,却是高声道:“你别看我现在只是秀才,以后我会努力考中举人、进士,我会渐渐让自己配得上淼淼姑。”

    “你还敢顶嘴!”许南咬牙切齿追上去朝赵明圆的屁股上踢了两脚。

    赵明圆明知说得越多,挨打越重,可是有些话必须要说,大声道:“南哥,我是真心喜欢淼淼姑,我在许爷爷面前发誓,此生无论贫穷富贵,只娶淼淼姑一个妻子。”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姑夫,当我的长辈?”许南从得知这件事开始就憋着火,当着家里的人不能打赵明圆,特意把这个小混蛋引到山上。

    原想着在刘氏曾经藏身的山洞里把他打得不能下山,而后让他在山里呆上一夜,把他的胆吓破,让他断了对许淼淼念想。

    谁知他只爬到半山腰就爬不动了。

    “南哥,你想想方圆几十里,你认识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功名还没有娶妻?”

    “你考中秀才就了不起了?明年开春我考中武秀才,去了金城,就能认识很多的俊杰,他们个个比你强。”

    “他们都有妾有通房甚至有儿女。你就这么不想让淼淼姑找个有功名没有妾没有通房的人吗?”

    “整个北地俊杰无数,没有妾室通房儿女的人多的是!”

    “可是你不熟悉了解别人,你家家人也不熟悉了解别人家,而你

    家家人跟我跟我家人都熟悉了解。”

    “我姑美若天仙,你生得这般普通,你配吗?”

    “淼淼姑说过,男子看得不是容貌是才华能力。”

    “你比我姑小三岁!”

    “我嫂子比我哥大三岁,两人成亲之前,我哥不太愿意,是你说的,女大三抱金砖,后来我嫂子跟我哥成亲之后可好了。”

    “原来那时你就打我姑的主意!好你的个赵明圆,满肚子心计,满脑子龌龊!”

    “我那时没想过这件事。”赵明圆见许南目放凶光双拳紧握,吓得

    双手捂着脑袋,央求道:“南哥,我不是恶人,对淼淼姑没有半点坏心。”

    “你都上门来向我姑提亲了,还没坏心?”

    “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别把我打死。打死我,我爹娘会伤心无比。你也要被砍头,许爷爷、淼淼姑同样会伤心无比。”

    “让你嘴硬,让你狡辩!”许南恼怒之中俯身双拳挥下,把赵明圆打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这才收手。

    赵明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概一柱香时间,手指动了动。

    许南一直没走,就坐在一旁,见赵明圆微微睁开眼,便踢了踢他的腿,喝道:“你爹娘供你考上秀才不易,这次我留你一条小命,下次就把你打残扔下山喂狼!”

    赵明圆目光里带着倔强,弱声道:“南哥,你打我,我不恨你,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淼淼姑。我的心意已定,不会改变。哪怕你今个就把我丢下山喂狼。”

    “真不要脸。你以后别打着找我的旗号来我家。”许南拂袖走下山,大概走出百丈就坐下,等了许久不见赵明圆的身影,又返回去把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赵明圆一背,一气不歇走下山回村。

    几个站在家门口拉家常聊天的村妇大呼小叫的问道:“明圆怎么了?”

    “天,明圆是不是摔断腿了?”

    许南冷声道:“他去追一只兔子,不小心摔了,没什么事,几天就能好。赵明圆,对不对?”

    赵明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清,只能答道:“对。”

    花氏见小儿子摔得走不了路,当时就痛声大哭,要看他的伤势。

    “娘,我没事,只是小伤,在家里躺着养两天就好了。”赵明圆连忙摇摇手,待许南走了,躺在床上痛得蒙着被子呜呜的哭。

    房外传来少女关切的声音,“我来瞧瞧明圆侄子的伤势,方便进去吗?”

    “淼淼姑,我很方便,你请进。”赵明圆揭开被子露出脑袋,又胡乱的抹干脸上的泪水。

    许淼淼穿着九成新竖领粉红色的棉布上衣黑色长裤,脚踏粉色绣红色梅花图案的绣鞋,苗条的身材,异常清丽的容貌,步伐轻盈跟着花氏走进屋。

    赵明圆的脸颊绯红,两只眼睛哭得红肿跟兔子似的,两道粗粗的眉毛却是笑弯弯,唤道:“淼淼姑。”

    花氏心疼无比的道:“我的儿,你疼哭了?”

    柳二站在屋门边,见小叔子躺在被子里面,不好意思进来。

    赵明圆轻声道:“有些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些后怕,以后我不上那座山。”

    许淼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赵明圆把过脉之后,目光闪烁,柔声道:“你伤的还行……并不重。我回家取药膏,叫小南南给你涂抹,用不了两天,你就能恢复如初。”

    花氏连声道谢。打死想不到小儿子的这身伤就是许南造成的。

    赵明圆感激道:“多谢淼淼姑来瞧看我。”

    许淼淼定定瞧着赵明圆充满孩子气的圆脸,这在前世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可在大唐国已中了秀才,还琢磨着定亲事。

    “你年龄小机会多,心思要都放在读书上头,不要多想,等你把举人考上了,光宗耀祖,前途无量,视野开阔,那时再多想也不迟。”

    赵明圆生怕以后被许南拦着,很难见到许淼淼了,便道:“娘,我想跟淼淼姑单独说几句话。”

    柳二一怔,真没想到小叔子这般的大胆。

    花氏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见许淼淼没有反对,风似的快走出去,顺便把门神一样的柳二也带走了。

    屋子的门开着,外面的院子静悄悄。

    赵明圆一本正经的问道:“淼淼姑,我要是考中举人,你能嫁给我吗?”

    许淼淼菀尔,反问道:“难道你考举人就只是为了娶我?”

    赵明圆缓缓道:“不全是。可要是你同意了,我会更加用心读书。”

    “去年的今日,你可曾想过中秀才,成为县令大人的弟子?”

    “不曾。”

    “登山望远,登的越高望得越远,看到的景色越多。等你去了金城书院,视野开阔,想法会不同,等你考中举人,想法会更不同。”

    赵明圆肃容道:“淼淼姑,我想娶你,就跟我小时候想读书的一样。我会一直坚持。这个心思不会改变。”

    “到时再说。”许淼淼停顿一下,用极低的轻声道:“谢谢你替小南南隐瞒。我回去一定打他为你出气。”

    “南哥肯定是怪我没提前跟他说。”赵明圆目送许淼淼离开,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考中举人,要让许淼淼看看他娶她的心意不变。

    许南在院子里正跟教许文、许佳摇井水的许磊生气斗嘴。

    原来,他把赵明圆打伤,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更不想让许淼淼知道,

    谁知,许磊跟许淼淼说赵明圆爬山摔了受伤。

    许淼淼冰雪聪明,立刻问许南细节,而后发现漏洞,怀疑赵明圆受伤的原因,立刻去赵家看望。

    许淼淼满脸怒气进了许家院子,“许南,跟我上一趟山!”

    姑侄二人来到离小梨村百丈的山中树林。

    许淼淼喝道:“跪下!”

    许南低头扑通跪下。

    许淼淼捡了一根手指粗半米长的枯树枝朝许南身上狠狠打去,怒道:“许南,你的阴谋诡计不用到恶人身上,竟用到了好友身上。”

    “你把明圆引进山毒打,他才十一岁,身子骨都没长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赵大哥、花嫂怎么活。我跟你爷爷如果面对赵家?”

    许南身子除了两片嘴唇之外纹丝不动,辩道:“姑,我待他如兄弟,他却要当我姑夫!”

    “明圆来提亲,是赵里正带着来的,不是他自己独自来,也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他心思深沉,绝非好人。”

    “你心思就不深沉,你就是好人吗?”许淼淼打许南打得断了一根树枝,又找了一根更粗的树枝继续打许南。

    “我比他好。他是白眼狼。”

    “他家提亲,同意或拒绝在你爷爷与我,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有?你是我姑,可在我心里,我当你是我娘。”许南突然间大声哭道:“我不想年龄比我小的兄弟娶我娘!”

    许淼淼心里一痛,停止打许南,缓缓道:“你别胡思乱想,你爷爷与我没有同意这门亲事。”

    “以后呢,以后他要是考上举人,爷爷和你会不会同意?”

    “你当考举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好吧,就算明圆考上了,那时他的视界开阔,还会想娶我?”

    “万一呢?”

    许淼淼哭笑不得,语重心长的道:“你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多练练武,考个武秀才武举人武状元,改变我们家的地位提升门槛,这样我在亲事上的选择就比现在多得多。”

    许南大声吼道:“我会勤练武,一定比明圆这个白眼狼早日考中举人!”

    许淼淼摇摇头,这两个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一个早熟提亲,一个乱想打人。

    许南浑身疼痛,抹干眼泪,跟着许淼淼下山。

    “你把这膏拿去给明圆涂上。你不要再冲动。”许淼淼警告道:“你若再打明圆,我就不是在山里对你行家法,而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你的裤子脱了,对你行家法狠狠的打屁股。”

    许南相信许淼淼说到做到,接过药膏,点了点头。

    两日后,赵明圆恢复如初,又过三日,去了县城衙门领到了印有永靖县城官印的秀才功名文书,领了朝廷下发的十个铜钱及十斤粮食。

    以后每个月赵明圆都能领到十个铜钱、十斤粮食。

    小梨村赵族、许家、王家的地都挂在了赵明圆的名下,以后若是金城收税,可以免田税。

    本朝开国设科考以来,进士可入朝为官,举人、秀才每个月有一定的银钱及粮食,名下的田、果林、鱼塘等不收税。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个秀才就能使全村的村民免除田税。

    北地各县的乡试全部结束。金城的府试紧锣密鼓的进行。

    赵明圆听从许清林的安排,没有去金城参加府试,而是在家里继续温书写策论做诗,为金城书院入院考试做准备。

    府试结束已至八月初,八月九日在金城城府外的金城书院进行万人瞩目的北地会试考试。

    从千里之外的长安来到会试考场维持秩序的军队是大唐国的御林军。

    这些年长安的十几次内乱腥风血雨把御林军磨的似锋利的宝剑,比静王王府的亲兵还要威武彪悍。

    来自北地十几座城府的几百名举人考生在经过御林军严格的搜查之后,心情忐忑的走进会试考场。

    主考官吕文杰身着官服,不怒而威。

    与吕文杰并肩而立的是巡考官海英峰,一身银色软甲,庄肃威严,身后跟着两名魁梧的御林军,其中一人青年军官手持剑鞘镶有珍贵闪闪宝石代表天子的尚方宝剑。

    他们的身后是四位北地的考官,均是肃容不言。

    一行人站在会试考场的中央,将几百名考生的表情尽收眼底。

    时辰至,海英峰宣布开考,为期三日的北地会试正式开始。

    几百年以来,朝廷首次在北地设立会试考场,新皇及静王无不重视。

    千名御林军驻守会试考场,静王又派了王府的亲兵及金城驻军三千人将金城书院包围,一个苍蝇都不让飞不进去,确保三天的会试万无一失。

    谁也不曾想到这么重要的会试,人人谨慎入微生怕出事,做为巡考官的海英峰,竟在考试开始的半个时辰后,离开考场神秘失踪了。

    八月上旬,长安的天气还比较炎热,金城已经进入了初秋,早晚都要穿夹衣,就是中午也至少穿两件衣服,才不会得伤寒。

    被太阳晒了一个中午的黄河,河面上的温度也不高,河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让人全身发冷的寒意。

    李二狗撑着船靠了县城的简易码头,送完客人,又迎来五个要去对岸的客人。

    这五个客人都是男子,为首的是个难得一见的中年美男子,最打眼的是个非常俊俏的少年,另外三人容貌十分普通。

    五人均穿着讲究,没有一人背着包裹,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来游玩。

    李二狗打开了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干货、果子及玉米面包子,笑问道:“大叔、大哥、小兄弟,我的东西很便宜,你们要不要买来吃吃?”

    中年美男子目光落在两个黄澄澄的梨子上面,身旁面色发黄的高个青年立刻道:“梨子都买了,多少银钱?”

    李二狗喜道:“八个铜钱。这是小梨村产的梨子,果肉甜脆细腻核小,别的地方吃不着,只有我这里有卖。今个我进了五个梨子,卖得只剩下两个了。”一幅你们真有眼光的样子。

    几个月前,李二狗还不爱说话性格内向,自从撑船渡人,又做起了吃食的小买卖,天天跟坐船人聊天卖吃食,话渐渐多了性格也变得外向了。

    美少年下巴微抬,目光蔑视。穷地方的梨能好吃才怪。

    “这个给你,船费也包在里面,船费不用找了。”黄脸青年大大咧咧的抛给李二狗一粒碎银。

    李二狗探手接住,一看竟是三分银钱,等于三百个铜钱,连声道谢,把箱子里的两个梨子都给了黄脸青年,还给了几大把瓜子花生、几个玉米面包子。

    黄脸青年双手把梨子给了中年美男子,瓜子花生玉米面包子就跟几个同伴分着吃了。

    李二狗得了这么多银钱,就不等别的船客,专门为五人渡一趟。

    中年美男子与美少年并排坐在船头吃梨。

    “爹,梨好吃吗?”

    “不错,果然脆甜。”

    美少年咬了一口梨子,甘的甜汁水在口腔里四溢,果肉快跟苹果一样细腻了,的确好吃,加之渴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梨子吃完了。

    他站起来用力把梨核丢进了很远的河面,露出笑容,“爹,你丢得肯定没我远。”

    中年美男子只是微笑,慢悠悠的吃着梨子,扭头瞟了一眼船尾用力撑船的李二狗,问道:“船家,你能从小梨村进到这么好吃的梨子,是不是认识村里的人?”

    “是。”李二狗黝黑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道:“我常去小梨村,跟几家很熟悉。”

    美少年桃花眼目光惊诧。他爹什么时候变得爱跟陌生人搭话了?

    中年美男子继续问道:“小梨村的人家都种梨,是不是姓离开的离?”

    “大叔,他们家家种梨树,但是大多人姓赵。”

    “那就是赵族。”

    “村里还有几户外来户不姓赵。”

    “外姓人家在村子里好讨生活吗?”

    “这就看在什么村,也看外姓人家是什么人家。”

    “小梨村的外姓人家好不好讨生活?”

    “还行。”李二狗低头不去看中年美男子,双臂挥舞的速度加快。

    “你可认识小梨村的许家?”

    “认识。”

    “他们家在小梨村过得可好?”

    李二狗目光闪烁,这五人看着是习过武的,便道:“还行。我跟他们家不是很熟。”

    中年美男子察觉到李二狗的警惕,指着美少年跟李二狗笑道:“我们父子跟许家是亲戚,从外地过来寻亲。”

    “原来你们是许家的亲戚。”李二狗表情十分诧异,又问道:“你们是许家的什么亲戚?”

    中年美男子便道:“许清林的妻子是我的堂妹!”

    李二狗瞪大眼睛,还别说许磊跟中年美男子长得有几分像,这下立刻满脸笑容,喜道:“原来你是许爷爷的大舅子。我得叫你海爷爷才是。”

    “好说。”中年美男子一听真是巧,这少年对许家情况了解,都知道许清林的妻子姓海。

    “刚才对不住了,我骗你了。我叫李二狗,其实跟许家关系很好。我不收你们的船钱。”

    中年美男子便是海英峰,美少年是海青滇,三个青年是他们的亲信。

    海英峰哈哈大笑道:“不行,船钱必须得给。”

    “许爷爷家对我家有大恩。我绝对不能收你们的船钱。”李二狗像见了亲人一样激动的道:“我带你们去许家。”

    海英峰纳闷许家跟这船家李二狗怎么关系如此之好,“我只知道许家在永靖县城黄河码头对岸往东去的小梨村,别的就一无所知。这下有你带路,真是极好。”

    船靠岸之后,李二狗把船用绳子与铁链锁在了简易码头,而后带着五人去小梨村。

    一路上,海英峰打听许家的境况,李二狗都如实说了。

    “许爷爷家去年秋季之前很穷。我记得去年元宵节,磊叔与南弟背着文文、佳佳在小镇看花灯时,穿着都是有窟窿的衣裤。”

    “说起来,许爷爷家刚来小梨村时,境况不错,盖的二进的青瓦白墙大院,可是后来家里连遭灾难,每况愈下,过不下去了。”

    “南弟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先后失踪。他是由许爷爷、海奶奶一手带大的,不过,海奶奶身子骨不好,几年前过世了。”

    “磊叔的第一个老婆在海奶奶去世后没多久也去世了。那时淼淼姑不到十岁。”

    “许爷爷一家不会种田,没有进项,家里人又老生病,日子过得很苦。”

    “淼淼姑聪慧无比,持家有方。别人不清楚许家现在过好了是谁的功劳,我可是清楚这都是淼淼姑的功劳。”

    “淼淼姑救了我大堂哥一命,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海爷爷,你是淼淼姑的亲戚,我哪能收你的船钱。”

    海英峰听到堂妹海晨玉去世的噩耗,再也笑不起来。

    李二狗见海英峰面色深沉,知道他是为海氏去世伤心难过,就不再说话了,直到看到了小梨村的时,方指着村子高声道:“你看,那就是小梨村。”

    “好。”海英峰点了点头。从码头至此步测距离十五里,跟李严说的一致。

    李二狗微笑道:“许爷爷家是外姓,住在村尾,他家是青瓦砖房,房旁边盖着羊圈、马圈,比谁家都富,一眼就能认出。”

    海青滇见是一个由几十座破旧房子组成的村子,比长安城外的村子还要贫穷,忍不住把海英峰拉到一旁,仰着脑袋低声问道:“爹,你真有个堂妹亲戚住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你堂姑已去世。”海英峰声音低沉,“她离开长安时,你大哥都没出生,更别说你了。你自是不知道她。”

    海青滇问道:“我怎么从未听奶奶与娘说过她?”

    “她叫晨玉,是我嫡亲大伯的独一的嫡女。”海英峰回忆当年,最后一次见海晨玉时,她还没及笄,被先先帝亲封为女官派去保护徐皇后,那时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令长安众位贵女羡慕妒忌,也令众位才子心生仰慕。

    如今事过境迁,海晨玉已化为一堆黄土。

    海青滇恍然大悟,“我听爷爷说过堂爷爷的事。原来堂爷爷有个女儿叫晨玉。爹,晨玉堂姑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这些事以后慢慢给你说。”

    “爹,你放着会试考场不管,怎么跑来寻我堂姑了?”

    “自是有原因。你不得多问。”

    “我问了你也不会说,那我还问什么。”

    海英峰板起脸来,肃容道:“稍后到了许家,你不得多话。”

    海青滇吐吐舌头,一脸郁闷,让他不说话比让他不吃饭还难受。这趟北地之行,衣食住行,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舒服过一天,真是无比怀念在长安的日子。

    去黄河边挑水的村民好奇的问道:“二狗,你带着人是去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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