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比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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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龙东路与常州火车站之间，夹杂着

    九州寰宇，大润发，小东门，香梅花园

    靠近九龙小商品市场的分叉道口

    我的目光可以穿透突兀庞大的立交

    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

    和本地人平行，交叉，穿越，逆流

    有一个短暂的目的使头脑保持分外清醒

    抵达不被机械塔吊压垮的肩头

    唯一不变的是桥下惨白的灯光

    使白的更白，暗的迷离

    如果扬尘遮眼，不能窥探倦鸟归巢

    也可以像翅膀一样顺着坡道滑下去

    再从另外一头冒出来，假装流几滴泪

    揉揉被日子刺痛的双眉，仰天叹一口浊气

    其他人也不可观望，大家都有自己的归处

    彼此陌生而真实得像个影子

    明天更不需要忆起，每一天都被拥挤

    被疏散，被驱赶到一个个角落

    被爱，被恨，被自己反复一遍又一遍地诘问

    被生活的浓墨重彩粉饰得一身身艳丽如新

    看火车开过来又开过去，留下一堆，带走一堆

    公交车领走一堆，广场里聚集一堆

    每一天都在消失，每一天都在来临

    每一天都被换上不同而又类似的面孔

    有人低头赶，有人迎面追，有人遮挡有人消逝

    流浪狗，流浪猫，流浪的拐杖和轮子

    转弯，迂回，碰撞，火花，红灯，刹车，尖叫

    脱离，不满，愤怒，无奈，青春，苍老，惯性

    和惯性之后的停顿，眩晕，因果

    旁边还有抱着电话亭哭泣的女子，围观者，风声

    桥墩下彻夜不归的老人，烂席子，旧照片，新伤口

    年代久远的火柴盒，白蜡烛，破瓷碗，黑卷烟

    更多的麻木和空洞一批一批，一沓一沓

    纷纷赶着与命运的黑夜，不期擦肩

    07-10-16 江苏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