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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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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一切的转变,骆妤茜的心情只能用忽喜忽悲来形容。

    现在与莫克禹以恋人的身分在一起,在公司里她坚持公私分明,继续把持上司与下属的分界,但她忘了,经过这些年,莫克禹早已从男孩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还是个属狐狸的男人。

    他总是可以借由她无法拒绝的人与事,悄悄地打破她想要的坚持。

    比如他的母亲孔兰君——

    “妤茜?妤茜!”

    “啊,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呢?都走神了。”孔兰君笑着问。

    “阿姨,对不起,我在想早上整理好的一份资料,怕克禹待会儿与陈总裁谈合作时会忘了它。”骆妤茜脸上挂着歉意,她忘了现在正陪着孔兰君用餐,一心只想着公事。

    “别担心,有小赵在吗?”孔兰君的笑容不减。

    她嘴里说的小赵是莫克禹特地增派的秘书助理,只要她拉着骆妤茜作伴,小赵便得立即接手骆妤茜的工作,而至目前为止,他的工作能力十分地令众人称赞。

    “其实你是在想克禹吧?”

    “阿姨,我真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何时这么藏不住心思了?

    阿姨从小就疼她,虽然现在她成了骆妤茜,但善良的阿姨仍是一点也没变,总是爱屋及乌,真心地疼爱着她,彷佛是她另一个母亲一般。

    与阿姨相处时,她可以自然地放松身心,不必担心自己对克禹的情感过分地被窥视。

    “这该怎么说呢?我就老脸厚一点的说吧,是我眼力好!哈哈”话尾一落,连孔兰君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骆妤茜也笑了。

    孔兰君待笑意止息后,难得一本正经地问着骆妤茜:“你听过杜映亚这个名字吗?”

    乍听见这个名字,骆妤茜下意识想摇头,但最后她仍是点着头:“我听过,克禹都跟我说了。”

    听见了诚实的回答,孔兰君对眼前的女孩更是喜爱了。

    这些年儿子其至不曾在他们两老面前提及杜映亚这个名字,他愿意对妤茜提及,表示他是真心试着想放下过往的一切,也表示眼前的女孩值得他这么做,因为她爱着儿子的那颗心,表现得再真切不过。

    “那么,换我跟你说说关于她的事好吗?”她认为骆妤茜有权知道更多,即便这是她出自一个母亲的私心。

    “好。”淡淡一字的回应,骆妤茜心底却隐藏着巨大的不安。

    阿姨知道了吗?

    “既然克禹向你提及过杜映亚这个名字,以他的个性,相信他什么都向你坦白了。重复的事我就不再说了,唉”

    本想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全说出口,但一思及那善良又可怜的孩子,孔兰君也得深深吸一口气,好压抑心底那极度不舍的伤感情绪。

    “小亚那孩子其实很爱克禹的,她的心底从来就容不下其他人,更不是为了别人而离开。她病了,如果不开刀,未来便没有人生可言。这一切的苦痛,小小年纪的她全自己往肚子里吞,不让我们知道,更不让克禹知道,因为她明白自己极有可能会挨不过这一关,她不想让我们为她伤心难过,情愿让人误解,当她是个无情的孩子最后,老天并没有眷顾这孩子,她的手术失败了这些克禹并不知情,因为杜家人依着小亚的惫思,什么人都不说。”

    “既然不说,那么阿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骆妤茜忍不住皱着眉心间道。

    这些事她比谁都清楚,也记得自己在进手术室之前慎重地向父母亲请求,若是手术真失败了,请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向莫家人提及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她的请求极可能是失效了。

    “小亚离开之后,克禹佯装着什么事也不曾发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私下央着他父亲去找杜家人。那时小亚才刚过世不久,杜家夫妻见着我们便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直掉,我们再怎么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后来在我们一再的追问之下,他们才将事情真相说出。那时我们也决定,就顺着小亚最后的遗愿,这事情就别让克禹知道了。”

    孔兰君伸手覆在骆妤茜的手背上,再说:“妤茜,跟你说这些话是阿姨自私了,但请你别多想。这些年来,你是唯一能够让克禹放在心上的人,我一方面想着你有权利知道事实,另一方面也希望你能帮阿姨好好照顾克禹,别再让他想着杜家人,至少别让他有机会试着寻找小亚,不论他的出发点为何,好吗?”

    “好”莫克禹带着小赵出现在饭店门口,正准备赴陈总裁的饭局时,眼角不经意地瞥见一道身影。

    他先是不以为意,但下一秒他彷佛受到极大的冲击,直直望向那抹身影,接着像是突地被人下了定身咒,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士亨反射性地侧过头寻找目光的来源,当他看见五尺外的莫克禹时,反应与他几乎相同。

    “是你朋友吗?”见丈夫莫名地停下脚步直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爱莉卡好奇地问。

    “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但我们并不熟,不过看来他仍记得我。”周士亨露出复杂的神色,但依偎在他身旁的爱莉卡并没有看见,她的注意力仍在莫克禹身上。

    “要上前打声招呼吗?”爱莉卡问得犹豫,两个男人之间虽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双方所流露出的诡谲气氛她并不是没有感受到。

    他们真的是朋友吗?她怀疑着。

    周士亨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他抛除了将莫克禹当成陌生人的决定。

    “你等我一下。”他要妻子在原地等待着。

    爱莉卡虽是一脸疑惑,仍是听话的站在原地,望着丈夫走向那男人。

    周士亨来到莫克禹眼前,朝他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盯着那张名片,莫克禹犹豫了。

    周士亨很有耐性地等待着,等待莫克禹选择转身走人,还是伸手接过他的名片。

    最后,莫克禹接过他手里的名片,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当丈夫回到身旁,爱莉卡立即发问“你们看来一点都不像是朋友,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知道的,我最爱听故事了。”

    “克禹,你今天很安静,在烦恼这回跟陈氏的合作案吗?”骆妤茜凝视着身旁的男人问道。

    虽然他看似专心开车,但平时即便注意力在路况上头,他仍会开口说说话,而不是像现在一路沉默得可怕。

    “没有,合作的事情谈得很顺利,我只是有点累了。”是啊,他累了。

    那张放在他胸前口袋里的名片,像一块沉重的石块,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现在他脑子里想着的全是周士亨与另一名女子亲密相依偎的画面。

    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何站在周士亨身旁的女人不是小亚?他们分手了吗?若是那么她人呢?现在又在哪?

    “早知道你累了,我就自己回家,不要你送我。”骆妤茜嘴上这么说着,像是相信了莫克禹喊累的说词,但事实上,她压根不相信。

    他该照照镜子的,看看自己那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说是疲惫未免牵强了。

    “我还没累到无法开车,不把你安全送到家我不放心。”莫克禹话说完,方向盘一打拐了个弯,骆妤茜的住处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当车子稳稳地停在大门口,骆妤茜忍不住担忧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莫克禹知道她心思敏感,但他选择佯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当然,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他向右倾身,亲昵的在骆妤茜粉嫩的颊边留下一吻。

    “还是你要不要进屋里休息呢?”两人已经正式交往两个月,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全都做了,但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开口邀请他,着实有些难为情呢。

    莫克禹不语,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似乎在他眼底看见了小小的火焰,但更多的是她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车里有限的空间,氛围变得暧昧,却也透出了另一股教人沉窒的气息。

    他眼底载着许多情绪却不说话,对于她大胆的提议也不表态,今天他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知道他不对劲,但他不肯说,她自是拿他没辙,那么她投降总行了吧?!

    “明天见,小心开车。”冷冷的将话说完,骆妤茜解开安全带,伸手准备打开车门,莫克禹却在此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开门下车。

    “搬来跟我住。”他说。

    骆妤茜转过头,两眼眨巴眨巴地,深深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一区的住家环境虽好,但请你搬来跟我住好吗?”他真心的请求着。

    今天遇上周士亨让他的心很不安,他不知道为何小亚不在周士亨身旁,但在找出答案之前,他需要更安定的力量支持他,而唯一能给予他力量的便是眼前的人儿。

    而且,他后悔了,后悔试着将妤茜与小亚两人的相似处重叠。

    两个月的时间让他发觉了另一件事实:她们不止在生活小细节上有着相同的习惯,个性上的固执点甚至是相同的。天真地将两人相叠的结果,可怕得让他几乎无法相信她们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她们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所以他必须将自己愚蠢的错误修正,他眼前的人是妤茜不是小亚,他必须将小亚完完全全从心底剔除,否则他与妤茜便没有未来可言。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莫克禹再说:“其实,刚才我想说的是请你嫁给我,但我怕吓到你,毕竟我们不过才交往了两个月,所以才折衷请你搬来跟我同住。若是你无法接受未婚同居,那请你嫁给我好吗?”

    语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设计简单却不失高雅的戒指,等待她的回应。

    今天下午结束与陈总裁的会面后,他立即去挑选了这枚戒指。

    他会找出为何小亚不在周士亨身旁,但不论结果为何,他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决定选择眼前的幸福,而非不断回头凝望着过往的一切。

    小亚并不在周士亨身旁,但她也没有回来找他,那么他还想傻傻期待什么呢?他不会再期待了。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要答应他还是拒绝他,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她无力招架,她慌了!

    她慌乱的神情是那么真切,她不想拒绝他,却也不敢答应,意外的,他又为难了她一回。

    她说喜欢这一区的环境,当初屋主全家移民却舍不得卖掉房子,她才幸运承租到这房子;但他真的无法再忍受她住在这间屋子里,他必须将她与小亚之间相关联的部分完全地切割开来。

    “那么,这戒指先暂时收在你那里,等你有了答案再告诉我。但请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莫克禹打开骆妤茜的掌心,将戒指放入其中,再要她紧紧握住。

    “嗯”目送骆妤茜安全进入家门之后,莫克禹并未驱车回到住处,他拿出周士亨的名片,拨了通电话约他见面。

    他们约在市区里的一间咖啡馆碰面,而他未曾想过,这一次见面会将他所以为的世界全然颠覆。

    “今天我看见你的表情写着意外。为什么我身旁的女人不是小亚呢?”周士亨拉开莫克禹对面的椅子入座,没有那些好久不见的场面话,而是最直接的开场白。

    虽然他丢出了问句,但他并不奢望莫克禹回应。

    “我只回台湾一个星期,没想到居然会碰见你,这让我忍不住要想,难不成这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吗?其实我不该跟你见面的,但你打了电话给我,那表示事情仍在你心底,你仍在意着小亚,所以我认为有些事还是得让你知道,我们必须对你公平一些。”

    莫克禹仍是不说话,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士亨身上,听着他说的话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什么叫做必须对他公平一些?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仔细的听着,也请你忍着别打断我的话,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你说清,这完全是看在你如此爱着小亚的份上,你有权知道,即使要我违背小亚的祈愿。”

    周士亨的话让莫克禹的心更沉了,但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述说。

    周士亨述说着一切,述说着小亚欺骗的原由,只因为太爱他,不忍他为她伤心难过。

    当周士亨说到小亚在医院里的最后一段时间,身心是如何地煎熬痛苦,莫克禹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给紧紧馅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最后,周士亨拿出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他与小亚的合照,他的样子与现在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小亚的模样就与莫克禹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她戴着一顶毛帽,帽缘底下是过分消瘦及苍白的病容,那是张让他感到陌生又无比心痛的脸庞。

    “真的很让人难过,那三成的机会她赌输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很想健健康康的回到你身边。”周士亨把相片放到莫克禹手里“这照片我也只有这么一张,但我想还是给你吧。”因为莫克禹连小亚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他其至不知道她早已不存在这世上。

    小亚可怜,还想着保护这个爱她的男人,但她或许错了,不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才是对他的残忍伤害。

    “如果你能原谅她,还想看看她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她。”周士亨起身离开座位。该说的、能说的他都说完了,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眼前的男人显然无法接受一时的冲击,他需要时间及空间消化这让人痛心的一切。

    “请保重,再见。”

    莫克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咖啡馆的,又是如何驱车来到骆妤茜家门前,当他回过神,只发现自己已伸手按下她家门铃。

    “克禹?”从对讲机中看见了莫克禹的影像,骆妤茜在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仍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来找她。

    他不应该早在家里休息吗?

    “妤茜”莫克禹轻喃着她的名,那神情是她前所未见的脆弱。

    他那异常的模样教骆妤茜心底一突,却没有勇气自行猜测任何可能的状况。

    “不是累了吗?怎么又回头了呢?”

    莫克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上前紧紧地抱住她。

    他拥抱的力道过分地重,周身所散发的气息也过分的浓烈,是强烈的愤怒,也是无限的悲伤

    暗暗地叹了口气,骆妤茜的心更沉了几分,即便她不愿去猜想,答案却是明显朝着某个方向进行。

    他知道了,是吗?

    “有话进屋里再说吧。”骆妤茜拉着莫克禹的手进屋里去。

    莫克禹坐在客厅沙发上,骆妤茜倒了杯水放在他眼前,自己则跪坐在他身前。

    “怎么回事?”温暧的小手覆在莫克禹紧紧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上。

    他在发抖

    莫克禹静默着,不是他不肯开口,而是尚未平复的心情教他开不了口,他还没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尚未确认事情是否真如她所猜测,骆妤茜只能加重力道握着莫克禹的大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热他发冷的手。

    她安静的等待着,等待他能够开口的那一刻。

    许久之后,她的耳里终于传来了他粗哑的声嗓。

    “上回你问若是小亚骗了我呢?如果她真的不是为了别的男人离开我呢?没想到,她真的骗了我,她真的不是为了别人而离开我”

    或许是传递了太多的温暧给他,这一刻换骆妤茜的小手开始发冷了。

    她最不愿意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真的知道了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莫克禹用更低哑的声音将前一刻所知道的讯息吐出“她死了,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她骗得我好苦为什么要骗我?要我忘了她还是想要我恨着她?说什么爱我,担心我无法接受失去”

    莫克禹松开紧紧交握的双手,拿出了周士亨给他的那张相片。

    看见那张相片,骆妤茜立即明白是谁向他吐出真相的。

    居然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那一个人!

    “要我不伤心、不难过是吗?这些年我如她所愿了,现在我更要如她所愿要我恨她是吧?是的,我现在恨死她了,我不要再看见她,不要”粗哑的声嗓越发激动,说到最后,他动手撕去了手里的相片。

    “别”骆妤茜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眼见一张相片在他手中成了碎片,一时之间她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滴落,落在躺在地板上的片片碎纸上。

    “她早离开了这世上,而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居然是在这么多年之后才得知真相她当我是什么?我不配陪着她走到最后吗?我真后悔,后悔认识了这么一个心狠的女人,我会如她所愿,我会永远恨着她我不会原谅她的!”

    骆妤茜的泪水掉得?凶了,因为眼前的他就像只受伤的野兽,露出了长牙朝着看不见的伤痛狺狺撕吼,但

    湿润的泪水早已浸染了他的双颊。

    他知道吗?

    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攀上莫克禹的肩头,骆妤茜仰身用同样颤抖的唇,细细地为他吻去脸上的湿意。

    当他脸上的湿意尽数消失,她却犹自泪涟涟。

    她这是心疼他的心疼吗?

    凝望着骆妤茜湿润的双眸,莫克禹真心地感谢有她的存在,她给予了他救赎,他的未来不会只有遗憾及伤痛,他仍有她。

    大手为她拭去泪水,他不喜欢她的泪水,而他,更不应该教她落泪。

    温热的唇瓣轻柔地贴上她的,将内心丝丝情感缓缓注入、传递。

    心口上的疼痛被他的柔情安抚了,她眼底的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随着他加重亲吻的力道,她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

    伴随着越渐急促的喘息,带着浓烈**的舌尖不断地纠缠着彼此,但这还不够,不够。

    欲望本能地叫嚣着,本能地延烧渴望撷取包多、更多

    莫克禹伸出手缓缓褪去她的上衣,让那细致柔嫩的肌肤毫无阻碍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顺着细柔如雪般的肌肤吻着她的颈,再一路来到她的肩

    骆妤茜所有负面的情感早已被欲望完全覆盖,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浑身发热,而他也是。

    “嗯”止不住的呻吟逸出了口,瞬间加重的欲望催使着她忍不住伸手扯着他的衣物。

    所有悲伤及心疼全数被火热**取代,现在他们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拥有对方,迫不及待地。

    “克禹”骆妤茜禁不住他一再的挑逗,拱起身躯主动将自己热烫的肌肤一再地紧贴着他,那是她身体发出的渴求。

    她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

    “啊”瞬间被他充填的满足感窜流全身,触电般的酥麻快感教她止不住全身颤栗,像是禁不住,却又贪婪地不愿停止这一切。

    莫克禹当然感受到了她高涨的**。她想要更多,他何尝不是?

    “请你别离开我”律动之中,他粗哑的向她请求。

    那是他心底的渴望,他不想再失去所爱。

    骆妤茜以最轻柔的动作将横在她腰间的大手移开,在确认未将睡梦中的男人惊醒后,这才缓缓离开床铺,光着脚丫子走出卧房,来到一楼的客厅。

    恨她吧,就恨着她吧!

    无声地掉着泪,骆妤茜弯腰将那些被撕毁的相片碎纸一一拾回。

    她走回二楼,来到卧房隔壁的书房里。

    她将一片片的纸屑拼凑起来,再用透明胶带完整黏贴之后,从一旁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本。

    打开书本,里头夹着多张相片,每张相片都有相同的主角——杜映亚。

    这些相片是当初她的父母搬离这房子,所遗留下的。

    与周士亨共同留影的照片她虽是拼凑回去了,却留下了许多被撕毁的痕迹。

    她记得,那张照片上的日期是她身为杜映亚的倒数前三天。

    当她成为骆妤茜之后,得知父母亲舍不得卖掉这间房子,她用了心思答应好好为他们看房子顺利租下了它,也顺利地留下了与他们联络的机会,用另一个身分关心着他们。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她没有心理准备,隔壁房里的男人更是如此。

    他看来受了很大的打击,她真的做错了吗?不该隐瞒他是吗?

    她自以为对他的好,如今造成了极大的反效果。他嘴上说恨着她、不肯原谅她,但是他最无法原谅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吧。

    未来该如何是好呢?他所牵念的身分已经不存在,她该说出实话吗?他肯相信吗?能够原谅吗?还是会造成更大的反效果,让他永永远远地离她远去?

    她究竟该如何是好“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睡觉?”莫克禹的声音蓦地从门口响起。

    他居然醒了!

    “喝!”骆妤茜一惊,急急将手里书本合上,但她不自然的动作反倒吸引了莫克禹的注意力。

    “你把相片黏回去了?”他走上前去,怀疑她是否将他撕毁的相片拾回并还原了。

    这样的想法令他生气,他已决定舍去的东西,她拾回做什么?

    她对他是喜爱的,但面对他这个被过去所困住的男人,她何须爱他爱得如此卑微?

    她该用力狠狠地打醒他,霸道地占有他整个人,而不是陪着他痛,陪着他逃避软弱的自己。

    她究竟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睡不着看看书。”骆妤茜把书推到一边,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累了,我们去睡吧。”

    她朝他伸手,打算拉着他离开书房,但人是拉着了,不过却反倒是她自己被他拖着走。

    “我很好奇什么书值得你半夜不睡觉也要翻着看。”大手以她无法阻挡的力道及速度翻开了书本。

    “没什么”骆妤茜还想挣扎,但话语在所有相片暴露在莫克禹眼底之后,全消散于沉窒的空气之中。

    眼前除了那张明显被拼贴过的相片之外,还有几张他连作梦都没想到会出现的相片。

    “这些相片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他激动地拿起所有相片。

    难不成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所有的人究竟对他说了多少谎?

    骆妤茜咬着唇,拼命摇头。

    该说吗?能说吗?说了他会原谅她吗?

    “原来,连你也骗我”见她摇头不肯说,脑子里许许多多念头一拥而上,几乎要将莫克禹淹没。

    “先前你总是不断地拒绝我,让我以为是谁伤过你,你是故意这么让我以为的对不对?没有谁伤过你,而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个大骗子,你害怕是因为你隐瞒了什么怕我知道!你说,我猜对了没有?”

    他的声调放得轻,轻得教骆妤茜心惊胆颤。

    明明人就近在眼前,此时此刻却让她有种远在天边的错觉,他正在离她远去。

    “克禹,我爱你。”这一回,换她终于说出了口,但能够留住他吗?她不知道。

    “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哼,那可真是独出机抒。”莫克禹扯着嘴角,面露嘲讽“你出现在我眼前不是巧合,住在这房子里也不是巧合。现在你想告诉我,这些相片在你手上只是个巧合吗?你到底是谁?与小亚是什么关系?说爱我也是你的谎言吧?”大手反手扣着细腕。

    他扔出的问句一句比一句还来得轻柔,却又一句比一句来得咄咄逼人。

    骆妤茜仍咬着唇,满脸的泪水。

    该说的话太多、太多了,但要她从何说起呢?

    “你知道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后悔了当初说好用不完整的心相互抚慰,我努力地为你将小亚从我心底抽离,但是看来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原是紧扣着细腕的力道消失了,莫克禹在松开手的同时转身背对骆妤茜。

    “不要再说你爱我,这句话我不想从骗子的嘴里听见。刚才的那些问题你也不必回答,因为我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语毕,他移动脚步,打算走出这扇门,走出这满是谎言的世界。

    小亚也好,妤茜也罢,她们对他都是残忍的,他不想再为她们任何一个人作践自己的心。

    “别走,求你”眼见他就要离去,骆妤茜再也顾不了其他,飞奔上前紧紧地从他背后抱住他。

    说与不说她已经没得选择,因为真要让他走出了视线,他便不会再回头,而她将永远地失去他。

    “放手。”莫克禹的声嗓不复轻柔,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决绝。

    “不放,我不放,放了手你就不回头了!”骆妤茜将泪湿的脸庞埋在他的背心哭喊着。

    “放手。”

    “不放,不能放,因为因为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小亚,我是真真实实的杜映亚!”

    她真实的告白并未得到莫克禹任何回应,但他瞬间僵直的背脊说明了他此刻的震惊。

    “我也不明白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看着任何人,但老天给了我机会,却是用骆妤茜的视界,这离奇的一切我甚

    至无法解释。”感受到他背脊僵直的反应,骆妤茜无法猜测这反应是好是坏,她只知道自己得再加重力道紧紧抱着他,绝对不能松开手。

    “骆妤茜,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莫克禹字句清晰的说着,同时伸手拉开她紧束着自己的双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杜映亚,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再大的力道也比不上他,她的手再也困不住他,只因为他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

    莫克禹用力地甩开了骆妤茜的手,她只能用空荡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不断发出痛苦的声响。

    看着她似是心痛不已的模样,莫克禹拒绝心底央求他心软的声音,以更冷绝的声调再说:“你真是爱我吗?你爱我什么?在我面前佯装什么都不知情,事实上你早将我的过去都查得清清楚楚了是吧?现在甚至连这种离谱的谎话都能说出口!你可真行,之前的种种行为我能解释为欲擒故纵吗?那些相片也是你用手段从杜家人那里骗来的吗?还是你从小亚那儿骗来的?说着她曾说过的话,模仿着她细微的小动作,千万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她临死之前的请托,请你来到我身旁陪伴着我,我不相信这种鬼话的。”

    当莫克禹的话尾落下,他的脚步也已经退到房门口。

    他拒绝相信,也不敢相信她离奇重生的说法,就怕这一切又只是另一个谎言世界。

    这世界一旦瓦解,他整个人也会跟着碎裂的。

    他只能告诉自已,眼前的女人是个疯子,是个为了得到他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我爱你,我爱你的一切!当初你是如何全心全意的爱着我,我就是用相等的心情爱着你但老天残忍的开了我这么一个大玩笑,要我如何开口向你说出这可怕的事实?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因为我可能会死,这会是当时的你想听见的话吗?当时的你真能接受我死去的事实?老天只给了我三成机会去赌未来的幸福,这场赌注由不得我不下,我不愿眼睁睁看着我们之间的感情被现实的残忍消磨得一滴不剩!就是因为太过爱你,我才选择用最愚笨的方法来伤害你”“这场赌局我以为我输得彻底,但老天却又开了第二回玩笑,它让我成为了现在的骆妤茜。谁能明白我心底是多么地害怕,我怕它随时再次收回这重生的生命!我已经让深爱的家人为我狠狠地伤过一回,我自己也承受过一回的失去,我失去了他们,失去了你为何要拒绝你的靠近,为何不接受你的爱,为何不告诉任何人我就是小亚的事实?因为我的勇气早在第一回闭上眼的那一刻便跟着消磨殆尽!这个生命极可能随时消失,要我如何随意任性地再次走入他人的生活?若上天真残忍到底的收回了这条命,我眼一闭什么伤痛都带不走,但仍活着的人呢?何苦要人再为我受第二回的伤害?你告诉我,我真能说出口吗?”

    说到最后,泪水意外的止住了,心痛的感觉似乎也离她远去了,现在她只觉得冷,因为站在门口的男人走了。

    他听见了她说的话,却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

    他走了。

    骆妤茜像个没了灵魂的娃娃,只能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她无法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重复地诉说着,她失去了他,失去了所有冰冷的空气迅速包围着她,身体无法自抑地瑟瑟发抖着,心也是

    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冷到完全没知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袭向了她,将她紧紧包围。

    “你真傻,真的好傻”莫克禹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与哽咽。

    他想走,但他走不了。

    刚才在门外,他逼着自己冷静的将一切从头连接拼凑,想着先前自己心底的疑惑及猜想。

    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会让一个人所有细微的习惯完全相同?她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全然抓住他从不轻易展现的真实性格?若说这世上有比父母更了解他的人,那便是小亚。

    而会这样对着他说这些话的人,除了他的小亚还会有谁呢?承认吧,承认他懦弱的不敢去相信这如梦般教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她就是他的小亚!

    “你还要我吗?小亚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骆妤茜,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骆妤茜,你可能随时会失去的骆妤茜”

    感受到他的温度一点一滴地注入她的身体,她明白他已不再怀疑她究竟是谁,但问题仍存在着,她无法不去面对,无法不自私的冀望他与她一同面对。

    她寂寞得太久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么受着现实的残酷折磨,就让她自私一回可以吗?

    “要,我要,我要的不论未来是什么,我都要定了你,你别再想抛下我一个人,别让我真的恨你我相信上天给了你生命,并不是为了再一次残忍的玩弄我们,而是慈悲的给予我们再一次相爱的机会,一次完整幸福的机会,我相信的。不要怕,你失去了勇气,那就由我来为你补上,我们要对生命有信心,我们要相信彼此。”

    “那么,请你爱我,再次爱我”伸出颤抖的双手,她紧紧地回抱着他。

    她不会再傻得放手了,她相信他,也相信上天。

    “我爱你!”

    “我爱你”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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