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最烈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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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莲子香气。
“醒了？这一路车马劳顿的，缓过来了吗？”弦音端着一碗莲子百合粥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恩，好饿。”我伸手接过粥碗，粥微烫，填进胃中很有满足感。
“今天想去哪里逛逛，九江是全千洲国女人内心的圣地，这里有最流行的服饰，最新研制出的胭脂水粉。”弦音托着下巴看着我。
“弦音，你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的。”我把吃干净的粥碗放在桌子上，“听说九江有最烈的美酒，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逢歌，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个酒虫啊。我可提醒你，这儿的酒可不同于家乡的桃花酒，几坛下肚也不醉人。你喝多了我可不拖你回来啊。”弦音对我撇了撇嘴。
“弦音，你还记得我们偷了村长地窖里的酒偷偷跑到后山去喝吗。”那还是阿娘去世之前，最是年少恣意，我和弦音干了不少坏事。
“我自然记得。逢歌，今日就依你，我们不醉不归。”我知道提到过去的事，弦音必然会依我。
坐在酒馆里规规矩矩地喝酒当然不是我和弦音的风格，我们买了数坛万久楼上好的白云醉，弦音与我租了一艘小画舫，便可游江赏月饮酒。
开坛便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确实是好酒。我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气息从口中蔓延到胸腔，就像弦音说的那样，比家乡的桃花酒要烈上许多。“确实是好酒！”我拎起酒坛示意弦音，弦音也扬起手中的酒坛向口中倒了一大口，面不改色。
“弦音，你酒量见长啊。”我笑，弦音从前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是很快就喝的两颊粉红，面若桃花，我总是取笑她。
“清觞他们教内不许饮酒，清觞他不喝酒，我一个人喝也无趣，于是很久没喝酒。但是有一次，我和清觞置气，就一个人去小酒馆喝酒，碰到了一个同样在独自喝酒的女人。我们各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然而彼此内心却在较劲，两个人越喝越多，最后我都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还是清觞把九江的各个酒馆找了个遍才找到我，把我扛了回去。打那之后，我像是打通了喝酒的屏障一样，逢歌，一点都不夸张，我现在可是千杯不醉哦。”弦音一脸得意地冲我摇晃着酒坛，我笑了，弦音一向争强好胜，喝个酒也要与人比一比。
然而我的兴致却被她激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轮弯月，月色清浅，正是良辰好景。“弦音，今晚月色这般好，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是千杯不醉。”
“逢歌，这次你可要输了，我要把过去的都赢回来咯。”弦音放声大笑道。
“这可未必。”论到喝酒，连弦音都是被我带进沟里的，我怎么会输。
“逢歌，清觞那个混蛋，又把我自己扔下了！每次都不说一声就给我消失，然后再一身伤的出现在我面前，真是气死我了！”弦音紧紧靠着我的胳膊，一脸委屈地对我抱怨。
我拍拍弦音的背，这家伙，还说自己千杯不醉，还不是几坛酒下去就现了原形，平日再怎么成熟果决，醉了之后也仍然是个小儿女。
我靠在船舷上望着如洗的夜空，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弦音靠在我身边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我把坛中最后的酒倒入喉中，白云醉的后劲很大，我身子已觉得绵软无力，但头脑却无论如何都清醒着。
我看着洒落于月色间的漫天辰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墨染立于醉星湖畔的身影，他披散下来的黑发，他低头翻书的修长手指，他唇角微翘的笑意，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他低声唤我“逢歌。”，我忽然间心中一片清明，“弦音，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啊啊！头好疼！”弦音神色萎靡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一脸哀怨。“逢歌，我可再也不和你喝酒了。宿醉的第二天真是太痛苦了。”
我也觉得头疼，但我思维清晰，我对弦音说，“弦音，我喜欢上墨染了。”
“你说什么？”弦音一脸惊诧地看着我，“逢歌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呢？你是认真的吗？昨天你还在为这个和我生气呢，今天是怎么啦？”
“弦音，虽然我不知道动情应是什么感觉。但是，喝了酒之后，我知道自己在想念他。”我很认真地说。
“逢歌，”弦音看着我，斟酌着语句，“你初入江湖，墨染自然是不同于桃花村的那些人，但是江湖这么大，这么多人，你真的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弦音，我没有跟你说，其实在你传书与我之前，我就见过墨染了。在我去醉星湖的那个晚上，他立于湖边，醉星湖那么美，我第一眼却只看见了他，我知道这个人是不同的。”我再次回忆起那晚，终于明白了娘在我小时候说过的“一见君子终身误”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对他所知还甚少，也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的。说起来，我与他不过见了三面，我虽知道自己不是草率地喜欢上他。但是，他若知晓我的心意，未必会如此想。”
弦音皱着眉眨着眼看了我一会，终于将手中的茶碗朝桌子上一扔，茶水微微溅了出来，“清觞和他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我帮你问问清觞。只是，逢歌，你不要太执念。从前我就想说，你对许多事太过执着，这样不好。就好比你娘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过往，你又何必执意要去寻找答案呢。我在这江湖越久，就越发现，有很多事情的真相，也许不知道是更好的。”
“弦音，我娘你是见过的，你觉得她如何？”
“你娘那样的风姿，我在江湖这几年中，也没见过哪个女子可以相比拟。”提到我娘，弦音也露出了心驰神往的神情。
“那就是了，我娘那样的人，却一个人生下我，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况且，若不是积郁成疾，我娘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了。我若不知道是谁让我娘受如此折磨，我内心难安。”想到娘生前常常一个人在夜里默默地对着月亮发呆，默默地流泪，我的心不觉又痛了几分。
“……”弦音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又说回到了墨染身上，“说起墨染，虽然我见过的次数不多，不过这人总是温和有礼，倒从未见过他急躁失态的样子。说起来，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包容你的固执，照顾好你吧。你们在一起，却也不错。”
“弦音，我不是小孩子，论年纪，我比你还大一些呢，小时候你还喊我一声姐姐呢。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再说，昨晚你喝多了可是我把你拖回来的。”
“……”弦音抬头看着我，显然是欲反驳却没了言语，只能闷闷地低头继续写信。
“弦音，谢谢你。”我轻声说。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莲子香气。
“醒了？这一路车马劳顿的，缓过来了吗？”弦音端着一碗莲子百合粥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恩，好饿。”我伸手接过粥碗，粥微烫，填进胃中很有满足感。
“今天想去哪里逛逛，九江是全千洲国女人内心的圣地，这里有最流行的服饰，最新研制出的胭脂水粉。”弦音托着下巴看着我。
“弦音，你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的。”我把吃干净的粥碗放在桌子上，“听说九江有最烈的美酒，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逢歌，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个酒虫啊。我可提醒你，这儿的酒可不同于家乡的桃花酒，几坛下肚也不醉人。你喝多了我可不拖你回来啊。”弦音对我撇了撇嘴。
“弦音，你还记得我们偷了村长地窖里的酒偷偷跑到后山去喝吗。”那还是阿娘去世之前，最是年少恣意，我和弦音干了不少坏事。
“我自然记得。逢歌，今日就依你，我们不醉不归。”我知道提到过去的事，弦音必然会依我。
坐在酒馆里规规矩矩地喝酒当然不是我和弦音的风格，我们买了数坛万久楼上好的白云醉，弦音与我租了一艘小画舫，便可游江赏月饮酒。
开坛便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确实是好酒。我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气息从口中蔓延到胸腔，就像弦音说的那样，比家乡的桃花酒要烈上许多。“确实是好酒！”我拎起酒坛示意弦音，弦音也扬起手中的酒坛向口中倒了一大口，面不改色。
“弦音，你酒量见长啊。”我笑，弦音从前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是很快就喝的两颊粉红，面若桃花，我总是取笑她。
“清觞他们教内不许饮酒，清觞他不喝酒，我一个人喝也无趣，于是很久没喝酒。但是有一次，我和清觞置气，就一个人去小酒馆喝酒，碰到了一个同样在独自喝酒的女人。我们各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然而彼此内心却在较劲，两个人越喝越多，最后我都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还是清觞把九江的各个酒馆找了个遍才找到我，把我扛了回去。打那之后，我像是打通了喝酒的屏障一样，逢歌，一点都不夸张，我现在可是千杯不醉哦。”弦音一脸得意地冲我摇晃着酒坛，我笑了，弦音一向争强好胜，喝个酒也要与人比一比。
然而我的兴致却被她激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轮弯月，月色清浅，正是良辰好景。“弦音，今晚月色这般好，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是千杯不醉。”
“逢歌，这次你可要输了，我要把过去的都赢回来咯。”弦音放声大笑道。
“这可未必。”论到喝酒，连弦音都是被我带进沟里的，我怎么会输。
“逢歌，清觞那个混蛋，又把我自己扔下了！每次都不说一声就给我消失，然后再一身伤的出现在我面前，真是气死我了！”弦音紧紧靠着我的胳膊，一脸委屈地对我抱怨。
我拍拍弦音的背，这家伙，还说自己千杯不醉，还不是几坛酒下去就现了原形，平日再怎么成熟果决，醉了之后也仍然是个小儿女。
我靠在船舷上望着如洗的夜空，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弦音靠在我身边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我把坛中最后的酒倒入喉中，白云醉的后劲很大，我身子已觉得绵软无力，但头脑却无论如何都清醒着。
我看着洒落于月色间的漫天辰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墨染立于醉星湖畔的身影，他披散下来的黑发，他低头翻书的修长手指，他唇角微翘的笑意，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他低声唤我“逢歌。”，我忽然间心中一片清明，“弦音，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啊啊！头好疼！”弦音神色萎靡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一脸哀怨。“逢歌，我可再也不和你喝酒了。宿醉的第二天真是太痛苦了。”
我也觉得头疼，但我思维清晰，我对弦音说，“弦音，我喜欢上墨染了。”
“你说什么？”弦音一脸惊诧地看着我，“逢歌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呢？你是认真的吗？昨天你还在为这个和我生气呢，今天是怎么啦？”
“弦音，虽然我不知道动情应是什么感觉。但是，喝了酒之后，我知道自己在想念他。”我很认真地说。
“逢歌，”弦音看着我，斟酌着语句，“你初入江湖，墨染自然是不同于桃花村的那些人，但是江湖这么大，这么多人，你真的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弦音，我没有跟你说，其实在你传书与我之前，我就见过墨染了。在我去醉星湖的那个晚上，他立于湖边，醉星湖那么美，我第一眼却只看见了他，我知道这个人是不同的。”我再次回忆起那晚，终于明白了娘在我小时候说过的“一见君子终身误”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对他所知还甚少，也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的。说起来，我与他不过见了三面，我虽知道自己不是草率地喜欢上他。但是，他若知晓我的心意，未必会如此想。”
弦音皱着眉眨着眼看了我一会，终于将手中的茶碗朝桌子上一扔，茶水微微溅了出来，“清觞和他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我帮你问问清觞。只是，逢歌，你不要太执念。从前我就想说，你对许多事太过执着，这样不好。就好比你娘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过往，你又何必执意要去寻找答案呢。我在这江湖越久，就越发现，有很多事情的真相，也许不知道是更好的。”
“弦音，我娘你是见过的，你觉得她如何？”
“你娘那样的风姿，我在江湖这几年中，也没见过哪个女子可以相比拟。”提到我娘，弦音也露出了心驰神往的神情。
“那就是了，我娘那样的人，却一个人生下我，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况且，若不是积郁成疾，我娘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了。我若不知道是谁让我娘受如此折磨，我内心难安。”想到娘生前常常一个人在夜里默默地对着月亮发呆，默默地流泪，我的心不觉又痛了几分。
“……”弦音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又说回到了墨染身上，“说起墨染，虽然我见过的次数不多，不过这人总是温和有礼，倒从未见过他急躁失态的样子。说起来，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包容你的固执，照顾好你吧。你们在一起，却也不错。”
“弦音，我不是小孩子，论年纪，我比你还大一些呢，小时候你还喊我一声姐姐呢。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再说，昨晚你喝多了可是我把你拖回来的。”
“……”弦音抬头看着我，显然是欲反驳却没了言语，只能闷闷地低头继续写信。
“弦音，谢谢你。”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