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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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人们为什么把相思寄托在这小小的红豆之上？”我把玩着手中色泽艳丽的红豆，漫不经心地问着钩吻。
“这么美的红豆，用来刻画相思也并无不可。”钩吻并不说话，我继续自言自语，“然而有几个人知道，这相思有剧毒呢，吃下两三颗，就可致命。”
“钩吻，你说，相思会致命吗？”我拿着那小小的透亮的红色豆子，着迷般地看着。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爱上一个人，甘愿饮下这有毒的相思呢？
我仔细地挑着最饱满美丽的红豆，串成一串，然后系在了钩吻的手腕上。钩吻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三年前，我还中过相思的毒呢。”那年在桑堆，因为听到了七绝门的秘密而被下毒灭口，“钩吻，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是上一任的相思以及钩吻。
沉默了一会，钩吻看向我开口道，“记得。”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吧，最后我竟然成了下一任的相思。”我看着绿叶下累累的红色种子，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宿命的无力感。“钩吻，最后每个人的结局，会如何呢？”
我最初踏入江湖的时候，弦音曾经说过，我一向有些执念，不知道进入这个江湖，我最终又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那时候，就隐隐预兆了我的命运了吧。
帝女姬来找冥迷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冥迷在吗？”不知为什么，她不问站在地上的侍女，偏偏对着坐在屋顶上无聊看天的我说话。
“在。”帝女姬手腕上的铃铛仍然悦耳动听，但是我已经对这样摄人心魂的铃声有了免疫力，不会像从前一样被迷惑了。
“你是相思吗？”难得的，她又同我讲了一句话。
我从屋顶上跃下来，捻着一串红豆手串递给她：“见面礼。”算是默认了我的身份。
她接过手串，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谢谢了。你能带我去找冥迷吗？”
横竖我也无事，我就带着她到了冥迷的屋子前。我正欲转身离开，她去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我找他有要事，此事重大，请你一起来。”
我对幻姬坊并无好感，但是七绝门与幻姬坊达成了某种协议，共同的利益，各取所需。帝女姬这个人我从前见过一次，此次方才第二面，我对她却也讨厌不起来。她身上仿佛有一种我熟悉的感觉。
“离尘要回朝了。”帝女姬面色微沉地对冥迷说道。
“哦？”冥迷不甚在意地端起一旁的酒杯，“拖不住了？”
“异族已经不顶用了。疆北战事一平，再无阻止他回朝的理由。更何况，赤帝已经决意要铲除幻姬坊了，明教现在不堪用，他一定会调离尘回朝的。”帝女姬站起身来，“离尘手中有百万大军。但若没有离尘这个人调度，这百万大军也不过形同虚设。离尘，无论如何都得死。”
“这个人，很难杀的。三军之中取敌首项上人头。他武功之高，自不必说。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一介莽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人本就有惊世才学。”冥迷眯起狭长的双眼，悠悠地说道。
“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要成功了，决不可功亏一篑。”帝女姬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离尘再厉害，也不过是因为平定异族时带兵如神，传言本就神化了他。他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
冥迷晃了晃酒杯，看了一会眼前的帝女姬。片刻之后，他笑起来：“好，就让相思去吧。”
你看，宿命是多么的奇妙，三年前我从说书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从未曾料到，有一日，我要去杀他。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泪水模糊了少女的脸，嘶哑的哭喊声让人心碎。
“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满是鲜血的脸，充血的眼眸满是怨恨的眼神。
“你这个女魔头，杀了这么多人，不怕这些人变成鬼来找你吗？”血肉从白骨上一点点剥落，但是那血肉模糊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
“逢歌！”我猛然坐了起来，眼前出现了银色的面具，狭长温柔的眼眸。
“又做噩梦了？”冥迷摸了摸我满是冷汗的额头。
“你怎么在这？”心脏仍在剧烈的跳动。梦里出现的是我第一次杀的人。那是一个被作为杀手训练却想要出逃的少女。她死之前对我苦苦哀求，割开少女柔软喉咙的触感让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然而，每次我从噩梦中惊醒，都会看到冥迷坐在我的床边，他身上满是安神香的味道，让我渐渐安下心神。
冥迷有时候会对我很温柔，但也是他手把手教我如何杀人，一步步带着我坠入地狱。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报了仇之后，你想做什么？”冷不防地，冥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报仇之后……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人生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若是仇已报，还有什么活着的目的呢？
“不知道。你呢？”冥迷的恨比我更加深切，虽然他未对我讲过，但我能感受到。
“逢歌。”他忽然向我靠过来，“报仇之后，我们归隐江湖吧。回桃花村。”
“你说，人们为什么把相思寄托在这小小的红豆之上？”我把玩着手中色泽艳丽的红豆，漫不经心地问着钩吻。
“这么美的红豆，用来刻画相思也并无不可。”钩吻并不说话，我继续自言自语，“然而有几个人知道，这相思有剧毒呢，吃下两三颗，就可致命。”
“钩吻，你说，相思会致命吗？”我拿着那小小的透亮的红色豆子，着迷般地看着。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爱上一个人，甘愿饮下这有毒的相思呢？
我仔细地挑着最饱满美丽的红豆，串成一串，然后系在了钩吻的手腕上。钩吻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三年前，我还中过相思的毒呢。”那年在桑堆，因为听到了七绝门的秘密而被下毒灭口，“钩吻，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是上一任的相思以及钩吻。
沉默了一会，钩吻看向我开口道，“记得。”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吧，最后我竟然成了下一任的相思。”我看着绿叶下累累的红色种子，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宿命的无力感。“钩吻，最后每个人的结局，会如何呢？”
我最初踏入江湖的时候，弦音曾经说过，我一向有些执念，不知道进入这个江湖，我最终又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那时候，就隐隐预兆了我的命运了吧。
帝女姬来找冥迷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冥迷在吗？”不知为什么，她不问站在地上的侍女，偏偏对着坐在屋顶上无聊看天的我说话。
“在。”帝女姬手腕上的铃铛仍然悦耳动听，但是我已经对这样摄人心魂的铃声有了免疫力，不会像从前一样被迷惑了。
“你是相思吗？”难得的，她又同我讲了一句话。
我从屋顶上跃下来，捻着一串红豆手串递给她：“见面礼。”算是默认了我的身份。
她接过手串，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谢谢了。你能带我去找冥迷吗？”
横竖我也无事，我就带着她到了冥迷的屋子前。我正欲转身离开，她去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我找他有要事，此事重大，请你一起来。”
我对幻姬坊并无好感，但是七绝门与幻姬坊达成了某种协议，共同的利益，各取所需。帝女姬这个人我从前见过一次，此次方才第二面，我对她却也讨厌不起来。她身上仿佛有一种我熟悉的感觉。
“离尘要回朝了。”帝女姬面色微沉地对冥迷说道。
“哦？”冥迷不甚在意地端起一旁的酒杯，“拖不住了？”
“异族已经不顶用了。疆北战事一平，再无阻止他回朝的理由。更何况，赤帝已经决意要铲除幻姬坊了，明教现在不堪用，他一定会调离尘回朝的。”帝女姬站起身来，“离尘手中有百万大军。但若没有离尘这个人调度，这百万大军也不过形同虚设。离尘，无论如何都得死。”
“这个人，很难杀的。三军之中取敌首项上人头。他武功之高，自不必说。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一介莽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人本就有惊世才学。”冥迷眯起狭长的双眼，悠悠地说道。
“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要成功了，决不可功亏一篑。”帝女姬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离尘再厉害，也不过是因为平定异族时带兵如神，传言本就神化了他。他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
冥迷晃了晃酒杯，看了一会眼前的帝女姬。片刻之后，他笑起来：“好，就让相思去吧。”
你看，宿命是多么的奇妙，三年前我从说书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从未曾料到，有一日，我要去杀他。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泪水模糊了少女的脸，嘶哑的哭喊声让人心碎。
“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满是鲜血的脸，充血的眼眸满是怨恨的眼神。
“你这个女魔头，杀了这么多人，不怕这些人变成鬼来找你吗？”血肉从白骨上一点点剥落，但是那血肉模糊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
“逢歌！”我猛然坐了起来，眼前出现了银色的面具，狭长温柔的眼眸。
“又做噩梦了？”冥迷摸了摸我满是冷汗的额头。
“你怎么在这？”心脏仍在剧烈的跳动。梦里出现的是我第一次杀的人。那是一个被作为杀手训练却想要出逃的少女。她死之前对我苦苦哀求，割开少女柔软喉咙的触感让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然而，每次我从噩梦中惊醒，都会看到冥迷坐在我的床边，他身上满是安神香的味道，让我渐渐安下心神。
冥迷有时候会对我很温柔，但也是他手把手教我如何杀人，一步步带着我坠入地狱。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报了仇之后，你想做什么？”冷不防地，冥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报仇之后……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人生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若是仇已报，还有什么活着的目的呢？
“不知道。你呢？”冥迷的恨比我更加深切，虽然他未对我讲过，但我能感受到。
“逢歌。”他忽然向我靠过来，“报仇之后，我们归隐江湖吧。回桃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