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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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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死灰

    严齐不知道长公主跟皇上说了什么,不过皇上似乎十分反常。本来要去舜华殿看二公主,可出了德音殿便只字未提,直接回了宫。除了上次二公主遇险,严齐还没有感受过这么低的气压。

    皇上这次看起来动气不小,严齐暗自猜测道。

    回了流光殿,严齐更是觉得惊讶,宇文胥平日里及其自制,此刻却命人一坛接一坛地往里面送酒,送酒出来的人都战战兢兢,想必是皇上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宇文胥此时领口微敞,一杯杯地喝着酒,胃里不断传来灼烧的感觉。酒打湿了衣襟,他想就这么醉过去,可脑海里却该死的一遍遍回荡着德音的话。

    宇文胥来不及想德音为什么要这样说,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怒气和嫉妒一起涌上心头,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德音说,“既然都要走了,就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看到花洛陵吻了月出。端午的时候,那时候你不在盛都吧。她这样对你,你还处处想着她,真是难得啊。”

    宇文胥一想到阿船像曾经在他怀里那样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狂。

    他忍不住一拳打向旁边的酒坛子,顿时满室酒香弥漫,有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据史官记载,敕元十五年九月,长公主完颜德音自请出宫到俸殊城的敬香山为先皇和章丘百姓祈福,自此不入宫墙。也有野史记载,长公主名义上在敬香山为先皇祈福,实则云游天下,有人曾经在一个小镇有幸见过她,惊为天人。

    已经五天了,我没有外面的任何消息。准确的说,自从却满带着几百侍卫来舜华殿,顺便传了个宇文大爷的口训之后,就再无下文了。他总是一脸严肃又无辜地说,“属下不知。”

    不愿意被束缚在一个地方太久,这是任何动物的本能。

    就像很多人,可能自己很乐意一直宅在房间里,但如果发现是被别人一直困在房间里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说现在的我就很想试试将一只脚跨出宫门外是什么感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啊(ˇˇ)。

    我这些天做的事除了要压下自己的焦躁,暗地里抚慰我七个小宫女受伤的心灵,就是一个人发呆地望着被四方院墙围起来的天空。

    我想到了井底之蛙。世人皆道井底之蛙见识短浅,可谁想到它被困在深深的井底的无奈呢?

    我无聊地拔着地上的杂草,TNND,不管是谁,倒是来个人给我解解闷哇。我灵光一闪,想起了我百试百灵的咒语。起身拍了拍手和屁股,摆好架势,深呼一口气,集中精力,念出,“巴拉拉能量!”

    果不其然,此时却满后面跟着一个人进来了。我定睛一看,好家伙,比花务出现在我面前概率更低的人出现了,这不是被逐出定国府的穆尹欧巴吗?

    在看到穆尹的时候,我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宇文胥又把她给召回来了,毕竟我目前对任何变化都敏感得很。

    却满将穆尹带到我面前行礼,我一看,穆尹低眉顺眼,看不出什么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公主,请恕属下自作主张。穆尹即将离开盛都,临走前想向公主亲自道歉,属下就把她带过来了。”却满说道,还不忘加上一句,“属下保证她不会再伤害公主。”

    想起穆尹当初看我的眼神,我是不大会相信她会这样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不过,看在却满的面子上,况且量她也不敢再生事端。正无聊着,我决定给她个机会,看看她又想出幺蛾子。

    不过我还没出声呢,原本在不远处浇花的木木飞快地跑了过来将我挡在后面。

    “穆尹,你还有胆子来舜华殿,还不快滚!”

    我的窝瓜喂,知道她讨厌穆尹,但木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是没想到的。

    穆尹挑了挑眉,没有动。

    木木更加生气了,冲却满喊道,“却满,要是皇上知道了你私自带穆尹来见公主,你怎么交代?”

    我在木木身后看不见木木的表情,但是看到了她红红的耳后根,有这么生气吗?我有点不明所以。

    “皇上若知道了,我承担所有责任。”却满说道。

    既然这样应该不是宇文胥把穆尹召回的,是穆尹自己找却满帮忙的。没想到却满虽看起来不怎么说话,却是个情种啊,就是不知道对方领不领情。

    “不,不行……”木木双手比划,还在挣扎中。

    穆尹开口道,“只消耽误二公主一炷香的时间。”

    “行了,你跟我来吧。”我对她说道。

    木木转身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臂,“公主,不行啊,你忘了她有多坏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儿,我买了保险。”

    我说罢朝前走去,穆尹跟了上来。回头看,木木没能阻止我,急得直跺脚,偏偏却满在那儿,她又无计可施。

    进了屋子,我吩咐宫女C和D上了茶之后退下,毕竟来者是客嘛(⊙o⊙)。

    “正好,我缺人唠嗑,就唠十块钱的吧。”我笑盈盈地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穆尹的美目里闪过些许诧异,随后戏说道,“二公主如今成了笼中鸟,倒还是嘻嘻哈哈的,这般乐观。”

    一来就放大招?我笑意不减,说道,“世界这么小,谁又不是笼中鸟呢?”还能冲出银河系不成?

    穆尹也笑道,“我来这儿就是想奉劝公主一句,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是?”

    我抿了口茶,“洗耳恭听。”

    “对了,昨日长公主已经出宫,恐怕再也不会回宫了,二公主肯定还不知道吧?”

    我心里一惊,皇姐出宫这么大的事宇文大爷还真没派个人讲一声!

    “我跟着公子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他冷酷无情,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如今,他当上了皇帝,到了权利的巅峰,长公主也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穆尹貌似感慨地说道。

    窝瓜大爷!又是回忆杀,我有些不耐烦,决定如果她还不能吐出点什么新鲜的事出来,就可以送客了。

    “所以,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也包括避世已久的藏宝图。”穆尹说完紧盯着我,似乎不想错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毫不示弱地看向穆尹,恐怕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吧。

    说到这里,她敛去了笑意,“不然,二公主凭什么会以为自己值得公子这般牵挂?”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忽略藏宝图的事儿,我怎么就不值得了?不能忍!

    我怒极反笑,“大概是因为我生得貌美吧(ˇˇ)”

    穆尹没想到我是这般反应,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公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好吧,你拿出证据来。”我翘起二郎腿,莫非她还真能拿出点什么来?

    穆尹挑眉,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这便是证据。”

    我窝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潜意识里不想去接那个信封。

    见我没接,穆尹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一半手掌大小的白色纸片,看起来比一般的宣纸要硬些,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公主莫不是不敢接吧。”穆尹笑道。

    不就是一张白纸吗?我伸手过去,穆尹却挡住了我的手,“等等。”

    她将白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自己茶杯里的水均匀地抹在纸上,不一会儿,纸上就显出了字迹。

    “我们传递消息都是用的这种手段,要抹上茶水方能看见字迹,现在公主可以过目了。”穆尹将纸片递过来。

    我接过它,几行字清晰可见:

    “刺客全部处以水牢之刑。严查其余党,切断藏宝图线索。”

    底下有一行小小的日期,不仔细看不会发现,“敕元十五年腊月二十二”

    腊月二十二?

    我记得那一天,还记得格外清楚,那日晚上,院子里有柔和的灯光,我站在窗前见他穿着披风穿过院子里那一丛丛山茶花走进来。

    那天晚上,他问我信不信他。我说信。

    那天晚上,我告诉他有关藏宝图的所有秘密。

    而他,却在白天就发出了这则命令。

    也就是那日严齐进宫去执行任务,他是怕父皇盘问出什么来吧。

    他早就知道藏宝图的事,那是多久以前呢?是在他对我那么好之前还是之后呢?现在想这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手中的纸条,朝穆尹冷冷地说道,“我看见了,你可以走了。”

    我想一切只有问过宇文胥之后才能清楚,却没发觉自己的话里带着的微微颤抖。

    “可公主还没知道我想说的全部事情,公主以为及笄那天是谁派的刺客?花务吗?这倒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因为他确实想夺藏宝图。

    不过,他又有多大能耐能这么清楚地知道公主及笄的具体细节呢?皇家军队哪至于这么弱?当时花洛陵也去了户栖山,却只有皇上能准确地找到公主。”

    穆尹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凑近我轻轻地说道,“打那以后,公主便是死心塌地了吧?”

    我没看清穆尹的表情,因为眼睛被什么模糊了视线,我努力控制不让它留下来。

    “刚才楚木那么大的反应,公主就不奇怪吗?说起楚木,公主还不知道吧……”

    我冲到门边开了门,不想让穆尹说出更多来。

    穆尹走到门边说道,“好了,这就告辞。”

    她刚一出门,我就快速地关上了门,眼角的泪终于滑落了下来,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委屈。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我不能抑制地瑟瑟发抖,滑坐在地上。我早就知道木木是宇文胥的人,却没想到是用做这般用途,这些年来他用柔情织起了这藏毒的网,而木木只是其中的一条线,真是细思极恐。

    藏宝图?我嗤笑一声,到底是何时我露了马脚?

    这又能怪得了谁,是我自己贪恋着无妄的温柔,选择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

    自欺欺人罢了。

    我努力回想,最后只能作罢,十几年来,日日夜夜,也许就在某一刻我卸下了堤防,深究这个,就像大海捞针一般无迹可寻。

    再精明的人也逃不过如此细密周全的网吧,环环相扣,算计得毫厘不差。在我彻底放下心防的时候再致命一击,而我还在笼子里乖乖等死。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终于宇文胥的蛊,自己踏入了万劫不复,能怪的了谁呢?

    想起那日他说要娶我,要是为了一张藏宝图就以色侍人,这牺牲也挺大的。当我说想将藏宝图充公国库的时候,他说他不需要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他连皇位都如探囊取物一般,我这小小的藏宝图对他来说岂不是唾手可得?又何必如此苦心经营?又或许他对我确是有意的,以他向的自信想鱼和熊掌兼得?这样说来,藏宝图和我到底谁才是附属物?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如今我还真成了笼中鸟,也许几天之后就是笼中死鸟了。

    一幕幕飞快地闪过脑海,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像被人扼住一般呼吸困难。失去意识前,想起自己又变成了那案板上的猪头,不由得心惊肉跳。我想擦干已经冰凉的眼泪,想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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