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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含泪不舍离人间孤儿寡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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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二天,村民们听说福安病重,都纷纷来探望。他们不希望带领他们脱去贫困的人离去,院子里屋里都是人,许多人都为他流泪。

    “大彪子”没有回来看儿子最后一眼,原因是她弟弟怕她伤心过度。福兰和福贵气的不想再要这个妈妈了。

    桂珍见福贵来了忙问道:妈呢?福贵低下头哭着说:舅舅不让她回来,她就不回来了。我们以后没有她这样的妈妈,我哥他都这样了真狠心。

    桂珍焦急的说:一会儿你哥醒了要见她怎么办呀?福贵气呼呼的说:就实话实说,让我哥知道妈妈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福兰坐在哥哥的身边伤心的哭着,村里有年纪稍微大些的老者说:桂珍!准备料子吧!人不行了!

    桂珍流下后悔的泪水说:不该放疗呀!不然福安会多活一段时间的,都能吃饭了,怎么就突然要去了呢?

    桂珍的父母也来了,走上前问道:福安怎么样了?桂珍抱着妈妈就大哭起来,把这几天的苦水都哭出来了。

    老人家用手轻轻拍着桂珍的背,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陪着她流泪。院子里和屋里的乡亲们都哭了,他们不舍得福安离开。

    福安吃力的睁开眼,慢慢的移动这目光,桂珍赶紧走上前问道:要干嘛?和我说吧!他望着人群似乎在找人,桂珍明白了含着泪说:别找了,她没回来。

    福安听了桂珍的话,用目光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待解释。桂珍骗他说:妈听说你要见她就要回来看你,可是偏偏姥姥这个时候也病重了,你说她是回来看你,还是照顾姥姥呢。

    福安此刻心里明白,他不再找了闭上眼睛,眼角流出最后的泪水说:我妈的心真狠呀!我都要死了,她都不肯来见我最后一眼,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们的妈妈。

    福安在不舍中;在悔恨中;在怀疑中;就要永久的闭上,那双聪明又智慧的眼睛。三个儿子都跪在他的面前,看着爸爸那张熟悉瘦弱的脸,大声哭着想让老天可怜他们,不要带爸爸走。

    福安瞪着眼睛望着儿子们,眼泪仍就不停的流着,嘴不停的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季二说:嫂子,让孩子们先出去吧!我哥他看着孩子们伤心难过,不忍离开呀!再说,孩子们也不能看着他咽气,孩子们还小呀!

    桂珍说:那就先让他们出去吧!季二和福贵拉着三个孩子往出走,百岁和大海哭着跟着走了,小山不肯走,哭着说:我要在这里陪着爸爸!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他了吗?我要看着爸爸!

    屋里,院子里的人们听了小山的话后,都哭得更加厉害了。小山被硬生生的拖走,他哭着回头盯着爸爸看,嘴里喊道:我恨你们,不让我见爸爸最后一眼。

    孩子们被拉走了,福安不舍得望着他们,慢慢的闭上双眼。桂珍扑到她的身上痛哭起来,福兰和富贵也都扑过来,大声断肠的哭着。

    福安就这样永久的离开了大家,离开了他一手经营和扶持的村庄。脸边还有几滴泪水一直往下流,他们怎么哭他也听不见了。

    大家走上前拉开桂珍和福兰,福贵给哥哥换上衣服准备入棺。桂珍摸着福安的头,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脸,泪水如同暴雨般的流。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福安抬入棺椁中,桂珍看着他慢慢瞪入冰冷的棺材里,疯了似的扑上去,想要拉福安出来了。被大家拦住了,福兰把她拉到一边劝道:嫂子别哭了,已经成这样了伤心有什么用,想想以后孩子们怎么办吧!

    桂珍拥着福兰痛哭起来,嘴里说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老天实在不公平,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样对福安?我们三十出头呀!老天你就忍心让我们失去他呀?呜呜!

    不管桂珍怎么哭,大家还是把福安的尸体放入棺椁中抬走了。桂珍望着走远的灵车,心像被掏空了一样难过。村民们都走了,不忍心看着他们孤儿寡母。

    桂珍走进屋里躺在福安躺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福兰看着嫂子的样子更加难过了,一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哥哥和嫂子来到家里把自己接回来,哥哥那眼神从满了关心和后悔。

    夜深了,桂珍的父母也回家了,就剩下三个孩子和福兰五个人,他们一天没有吃饭,福兰怕饿着侄子们问道:你们饿吗?

    三个孩子点点头说:饿!福兰强打起精神说:姑姑给你们做饭去。桂珍仍然流着眼泪,她似乎想把眼泪流干为止,枕巾就像被水浸过一样湿。

    孩子就是孩子,哭过伤心过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大人就不行,伤心就得伤心到底,知道忘却为之。

    一阵狂风刮过,倾盆般的大雨落在这黑夜里。像是老天也在为福安难过,这样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走了。

    或许老天在可怜桂珍母子,他们以后要怎样生活,还是个未知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子,在没有机械化的时代里生活,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屋外没有雷电,没有了狂风,只剩下暴雨唰唰的下着。雨点很大,像是豆粒大小般的往下落,打在屋顶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窗户也被打得叮当作响,看不清外面的夜色。

    福兰端出饭,看着孩子们大口,大口的吃着,想到以后没有父亲的孩子们,福兰的眼泪不用自主的又流出来。

    小山一边吃,一边哭道:我爸爸是不是也饿了?他被埋在土里没有水,没有饭吃。姑姑快去给爸爸送饭吃呀?福兰抱着他说道:傻孩子,你爸爸已经不需要吃饭了,更不需要喝水。

    小山突然意识到外面在下雨,忙拿着雨伞就往出跑,福兰叫道:你干嘛去?小山回答道:我给爸爸送伞去!福兰大惊失色的喊道:回来!

    小山没有听到姑姑的话,福兰紧跟着追了出去。外面黑得很,雨又很大,根本看不见路,小山没跑几步就摔倒在院子里,福兰赶紧把他抱进屋了里责备道:你怎么不听话呀!你爸爸死了!他不需要这些了。

    小山哭着问道:为什么我爸爸要死呀?别人的爸爸怎么就不死,我的爸爸他做错了什么?要他离开我们!

    福兰替小山擦着眼泪说:你爸爸他没有做错事,是老天爷不公平,让他这么年轻就走了,扔下你们娘几个,可怜呀!

    福兰正哭着替小山擦眼泪,突然一阵风把门吹开了,吓得福兰大叫道:嫂子!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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