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阁 > 朔云飞渡 > 朔云飞渡_分卷阅读_40

朔云飞渡_分卷阅读_40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朔云飞渡最新章节!

    北堂戎渡哪里能让她打到,早就拔脚一溜烟儿地跑得飞快,一眨眼就进了不远处的亭子里,牧倾萍在后面撵上来,抓着团扇就要作势打他。

    彼时正是春光融融的时节,日光微觉醺暖,许昔嵋斜倚在小榻上,正以手支颊,有几分慵怠之意地半合着眼睛,却听见两个孩子在打闹,不觉睁开眼,宛媚轻笑道:“好容易聚在一处,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闹个不停。”北堂戎渡一面闪身避过牧倾萍,一面笑道:“你可听见了罢?看看,我才十四,你比我大三岁,怎么也不让让我,还说是我姐姐,啧。”话音刚落,就听许昔嵋似笑非笑地道:“渡儿,你还说嘴,你一个男子,还是已经成家立业,娶了亲的人,倒好意思欺负一个女孩儿。”牧倾萍见有人撑腰,不禁破颜一笑,也不再去追打对方,只用扇子指着北堂戎渡,纤长黑密的睫毛忽闪着,笑吟吟地道:“活该,总有人能收拾得了你呢。”北堂戎渡嗤嗤笑了两下,道:“外祖母收拾得了我没什么,只是赶明儿可别弄了个能收拾得了你的表姐夫,那才有意思了。”

    牧倾萍脸上顿时一红,啐道:“呸,你个嚼舌头的,我懒得睬你。”说罢,自己出了亭子,去不远处的花丛中摘花去了,北堂戎渡这才趋近许昔嵋面前,笑道:“您近日可还好么。”

    许昔嵋伸手抚一抚少年衣摆上的花纹,十分欢喜地温言道:“我好得很。”说着,又和颜悦色地细细端详着北堂戎渡道,含笑看着他说道:“似是愈发长高了呢,都已经赶上一个大人了。”北堂戎渡听了这话,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一桩事来,但一眨眼就已无形间神情自若地笑了笑,在许昔嵋身边坐下,笑道:“那当然,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么……您也似是愈发年轻了呢,都赶上十七八的姑娘家了。”许昔嵋掌不桩扑哧’一笑,笑骂道:“你个小油嘴儿,最会哄人,连我都敢打趣儿。”北堂戎渡笑嘻嘻地从袖里摸出个葵瓣彩锦小盒,道:“您瞧,我来这里可没空着手,都给您带着东西呢。”说着,把盒子一开,笑道:“挺漂亮的小玩意儿,您戴着玩玩儿就是了。”

    盒内用软缎托着一只赤金镶珠的明翠手镯,环中有金色花瓣微绽,每一瓣都嵌着南珠,饰以镂空隔纹,极为精美,许昔嵋将其拿起,套进雪白的右腕间,仔细端详了一下,笑道:“小机灵鬼儿,你倒是最会讨人喜欢。”北堂戎渡把手伸向面前的一碟蜜饯果子,拈起一个丢进嘴里,笑道:“我讨您喜欢不应该么?别人我才懒得呢。”许昔嵋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更添了一分喜爱之情,问道:“你今日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北堂戎渡一手摸向腰间的荷包,取出一支烟来,熟稔地点上火,神色淡淡:“近日和父亲闹得有些不愉,来您这里说说话。”

    许昔嵋含笑沉吟:“怎么,北堂尊越对你不好?”北堂戎渡摇了摇头,吸了一口以药草焙制而成的纸烟:“这倒不是。”说着,自也不避讳自己的亲外祖母,将前几日之事大概讲了一遍。许昔嵋微微颔首,指尖轻拨着腕上的镯子,道:“这件事么,倒确是北堂尊越做得不妥……”北堂戎渡刚要说话,许昔嵋却已接着道:“然而他这么做,却也多少算是有些道理的。”

    北堂戎渡徐徐吐出一口搀杂着薄荷气息的烟圈,抬手抚一抚眉心,淡声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一个连型都还没成的胎儿,而且也未必就是我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和自己的亲爹闹得不愉快,这事说起来,其实就是一个引子,把我向来对他的那些不满给统统引出来罢了。”许昔嵋也不多话,只取了一只缠花玛瑙的杯子,抿了抿里面的茶水,笑容淡如烟霭,既而将杯子重新一搁,腕间的镯子上镶住的南珠柔光璀璨,美不胜收。许昔嵋的笑意里带着几分沉着的意味,和声道:“傻小子,你们北堂家的男人个个都又倔又死要面子,容不得别人违逆半分,况且北堂尊越这个人,哪里是好相与的?你若惹恼了他,只怕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北堂戎渡微垂了垂眼帘,长睫下投出一抹深沉的阴影,唇边的笑意也淡得趋近于无,温声道:“孙儿明白。”许昔嵋微微颔首,发中的金步摇轻晃了一下,一双妩媚的眼睛看向北堂戎渡,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摩挲着少年的脸颊,徐徐道:“好孩子,你要记得,‘恃宠而骄’这四个字,向来都是大忌。”

    北堂戎渡心下猛地一跳,就听许昔嵋沉稳道:“他是你爹不假,可你们不是平民百姓人家,若在数百年前还有朝廷的时候,一个帝王和一个皇子之间,既是父子,又是君臣,现在你和北堂尊越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他向来习惯了唯我独尊,掌握别人,没错,他现在可以宠你爱你,可你须知伴君如伴虎,如果哪一天真有雷霆之怒降身,你现有的力量,可是他的对手么?”

    许昔嵋的话说得极轻缓,然而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仿佛是在北堂戎渡心中压上了一块大石,沉闷得难耐。北堂戎渡紧紧抿着唇,右手指间夹着快要燃尽的纸烟,良久不发一言。半晌,才忽然一笑,将手里的烟头缓缓摁灭,深以为然:“您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或许是春日里的暖风熏人欲醉的缘故,北堂戎渡只觉嘴里微微有些发涩,但他很快就泯灭了这种模糊的感觉,从容道:“除了您,这些话不会有别人对我说。”许昔嵋伸手把少年揽进怀里,盈盈婉笑道:“好孩子,我是你外祖母,怎么会不向着你。”

    北堂戎渡把脸埋进她胸前,心底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大好受,目光中有几分凝滞,如同笼了淡薄的雾气一般,有些黯然,微微苦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越来越像一个好父亲,渐渐地我便以为我们之间,和寻常的父子没有什么不同……我原本以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可以不搀进别的什么东西,现在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我曾说过一个青楼女子太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致使自己得了那样的下场,如今看来,其实我和她,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许昔嵋静静听着不语,轻抚着少年的头发,半晌才柔声道:“你若在无遮堡不开心,那么只要你想,就随时可以和外祖母回摩月教,我保证在那里,谁也不会做让你不喜欢的事,你想怎么样都好。”北堂戎渡摇了摇头,也不过一瞬,就已然神情自若,从许昔嵋怀里抬起头,朗然一笑,道:“怎至于此——”话未说完,一个纤细的身影已走进亭里,牧倾萍手里拿着一些刚摘下的鲜花,用右手食指轻轻刮着脸,对北堂戎渡吐舌嘲笑道:“你羞不羞呐,这么大的人了,还在人怀里撒娇,亏你还是个男孩子呢!”说着,挑出一朵碗大的玉白色山茶簪在许昔嵋鬓边,北堂戎渡唇角牵起哂然的笑色,一缕鬓发淡淡拂在半边脸上,目光忽然停留在地面间,眸中露出几分捉弄之色,恰如春柳照水,道:“那你羞不羞呐,脚长得这么大,都和我差不多了,亏你还是个女孩子呢!”

    牧倾萍一愣,本能地循着少年的目光往地上看去,恰见到裙下自己的双脚露在外面,大红描鸳鸯的精缎绣鞋在素色的裙子比衬之下,十分醒目。其实她双足并不算大,只是比起一些女子来说,能略微大上些许,算不得什么,但此时被北堂戎渡一说,牧倾萍顿时又羞又急,连忙扯住裙角盖上双足,羞惭难当,涨红了一张粉面,有心要去打他,却知自己哪是这油滑小子的对手,不禁把脸恼涨得通红,扯着许昔嵋的袖角道:“姨姥姥,他又欺负我!”

    许昔嵋莞然失笑,拍了拍牧倾萍的手,道:“好了,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就替你打他。”说着,见时辰已不早,就道:“快到午饭时候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言罢,起身一手携了一个,三人便一同往偏厅方向走去。

    北堂戎渡回到无遮堡时,已是下午,他一时倒也没回碧海阁,而是去了浣花池后身的小树林里练功,只是刚靠近了林子,却看见有人已占了那里,正在使一套剑法。

    男人身着紫袍,黑发不束,日光下,明晃晃的剑芒几乎刺得人眼睛生疼,北堂戎渡一时间忽然有些踟躇,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该留还是该走,只这一犹豫,却已失了时机,就见男人已演练完了这套剑法,收剑回身,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少年,似是在微微沉吟,也不知是在思忖着什么,那淡紫色的袍子明明是用最上等的蚕丝制成,料子柔软而服帖,然而穿在他身上,却只觉又刚硬又傲慢。半晌,男人总算是开了口,声音清冷如冰,平平无仄,也听不出什么喜怒之意:“……过来。”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瞬,然后就直接走了过去,站在男人面前,道:“父亲。”

    少年漆黑柔顺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用金冠束着,长睫微微低垂,掩去眸光,只余一点清澈的蓝,直叫人觉得不大真切,老老实实地站着,神情恭谨而平和,北堂尊越几不可觉地蹙了眉头,似乎颇为意外,目光良久地停留在少年的脸上,眼中的神色依稀渐渐软和了些许,须臾的宁静之后,才道:“你还要和本座赌气吗?”

    北堂戎渡微微垂下双眸,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清风温柔地拂动,唇纹凛淡而深邃,垂手道:“是孩儿的错,不该顶撞父亲。”北堂戎渡见他认了错,服了软,心底的那一丝不悦顿时散去,不觉朗声大笑道:“混帐东西,为一点小事,这几日你倒和本座闹起别扭来……不过只要你肯认个错,这些都不算什么。”一面说,一面随手在少年头上敲了一记,北堂戎渡连躲也没躲,只是淡淡一笑对之,道:“父亲说得是。”北堂尊越蹙了蹙眉头,觉得有些不对,遂伸手去抬起北堂戎渡的下巴,打量着对方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沉声道:“你这是怎么了?”他只觉得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什么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就好象他有一件很宝贵的东西就要失去了一般。北堂尊越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怪异感觉,遂皱着眉头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然后自己觉得自己好象弄明白了什么,于是就摸摸北堂戎渡的头顶,说道:“真的有那么难受吗,大不了本座赐你几个绝色美人,来赔你一群小娃娃好不好?”

    他这样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在哄孩子,北堂戎渡笑了笑,轻声应道:“爹,我真没什么的。”北堂尊越的眼眸幽邃且锐利:“那你怎么不看着本座,嗯?”北堂戎渡嗤地笑了,道:“你长得这么高,我要看着你,就还得一直抬起头,多累啊。”北堂尊越瞧了瞧刚刚长到自己肩头的少年,不觉失笑:“你还不足?本座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和你现在也差不多,比起一般的大人,也不差什么了。”说着,忽然间将北堂戎渡一把抱起来,两臂环着少年的腰,将其稳稳地举到身前,使得两人正好可以平视:“那现在怎么样?”北堂戎渡微微吃了一惊,既而尴尬地用手抓着男人肩头的衣裳,蹙眉道:“放我下来……我都这么大了,叫人看见了,肯定都要笑话我呢。”

    北堂尊越挑眉道:“谁敢?”北堂戎渡拿手推着他的胸膛,日光的炫照下,仿佛有淡淡的流彩自少年的眼中漫生:“你放我下来……我恼了,真的恼了啊。”北堂尊越听着少年清脆的声音,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异样的快感,就仿佛是在驯服一头小狮子,他要让这头高傲的小兽收起爪子和牙齿,明白自己在他面前,只能露出不设防的柔软肚皮,完全相信并且服从他一个人,这样的游戏,比什么都有趣,也更有成就感……

    北堂尊越不置一言,松了手,把少年放下来:“走罢,跟本座去喝酒。”北堂戎渡理了理有点儿弄皱的衣摆:“喝酒?”北堂尊越睨他一眼,低笑着道:“去不去?”北堂戎渡干干脆脆地一点头:“去。对了,你向来自诩千杯不醉,今天我就试试,到底能不能灌倒你。”

    北堂尊越低低笑道:“只怕两个你加起来,也不行。”

    八十六.鬼迷心窍

    北堂戎渡不置可否,然后笑了笑,才道:“这可是吹牛了,即便我酒量不如你,却也必不会差这么多的。”北堂尊越也不和他多说,自顾自地就走在前头,北堂戎渡几步赶了上去,一面走着,一面扯一扯男人的衣袖,宛然笑道:“可说好了,若是我能灌醉了你,你可输给我什么?”北堂尊越低头扫了他一眼,一脸戏弄之色:“你若胜得本座,只管要什么都罢了。”

    两人回了遮云居,北堂尊越吩咐一声下去,没用多久,血红的氆氇毯上便摆好了一桌佐酒用的精致小菜,三五名清秀女子或是怀抱琵琶,或是手抚玉箫,坐在远处一架靠墙的屏风旁边,安安静静地奏曲,北堂戎渡盘腿坐在矮桌前,看着几只外表颜色不一的颇大酒坛被担了上来,放到一旁,不觉将眉毛一扬,笑道:“怎么每坛都是不一样的酒?爹,酒若是搀杂着喝,可是最容易醉的。”

    北堂尊越目光中略有揶揄之色,将手浸在侍女端来的水盆里净了净:“怎么,怕了?”北堂戎渡一边洗了洗手,一边笑着道:“怎么会。”说着,就示意自己身旁跪坐着的一个男孩子给他擦手。那男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淡黄的春衫,肌肤白皙,眉目极清秀,见北堂戎渡要擦手,便忙拿起盆沿上搭着的雪白毛巾,踟躇了一瞬,然后就小心地用毛巾给北堂戎渡擦净手上的水渍。

    少年的手修长且柔韧,美如冰玉,指甲略长,上面套着两只籽琉石戒指,绿白映衬之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异样之美,男孩见那肌肤似是吹弹得破,因此仿佛生怕弄伤了一般,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水渍用毛巾吸干,却不知道这一双看起来柔嫩美极的手,竟根本是用来夺命的利器。北堂戎渡见他拘束紧张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遂问道:“几岁了?”

    男孩见他发问,心中立时紧张起来,声如蚊蚋道:“回公子的话……我,我十二岁了……”北堂戎渡听了,不觉隐隐有些感慨之意,想起当年初见沈韩烟时,对方恰也是这个年纪,眼下这男孩虽自然比不得沈韩烟当初钟灵毓秀,却也极为秀致可爱,身量也长得小些,还尚是一脸稚气,只不过若是在娈童当中看来,这个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北堂戎渡见这还是个孩子,便也口气略温和了些,道:“给我布菜罢。”对面北堂尊越见状,便嗤笑道:“好小子,你倒是怜香惜玉。”说着,已让人开了酒坛。

    一股浓郁的芳香顿时四溢,北堂戎渡笑意殷殷,道:“是‘松醪春’?闻这味道,起码是四十年陈的。”自己把袖子一挽,便动手取了侍女奉上来的一把长柄的银质斗勺,从酒坛里提了酒上来,给自己和北堂尊越面前的缠花耳杯一一满上,然后用手把杯子一擎,淡然微笑道:“我敬爹一杯。”仰头将酒一口饮尽,颈间已经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一动,就已将美酒尽数吞入腹中,北堂尊越眼见他如此,自也握了酒杯,尽饮而已。

    一只雪白的玉手轻巧地握了斗勺,给桌上两人的空杯重新满上了酒,北堂戎渡抬眼一瞥,就打量了一下这跪坐在北堂尊越旁边的乖巧女子,便见其身披素白罗衣,长发不束,只用一条缀着珍珠的樱桃色发带缚于额间,虽妆饰简单,然而却楚楚生姿,好不婀娜,与之相比,什么莺莺燕燕的美人都好似一下子成了庸脂俗粉,即便北堂戎渡阅美无数,也觉对方是少见的美女,只不过观其眉目之间,就知已非处子,显然是北堂尊越侍寝的新宠。

本站推荐:咬痕(年上H)妻妹(姐夫勾引出轨h)豪卻家族舏伦后担心怀孕的妈妈美母骑士骇客伶姨与狐说 (1v1 h)薄幸(高干1v2)不甘寂寞的妈妈快穿之日液浇灌

朔云飞渡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四下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四下里并收藏朔云飞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