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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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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戚

    石家奴 裴满达 忽睹 徒单恭 乌古论蒲鲁虎 唐括德温 乌古论粘没曷 蒲察阿虎迭 乌林答晖 蒲察鼎寿 徒单思忠 徒单绎 乌林答复 乌古论元忠(子谊) 唐括贡 乌林答琳 徒单公弼 徒单铭 徒单四喜

    金昭祖娶徒单氏,后妃之族,自此始见。世祖时,乌春为难,世祖欲求昏以结其欢心,乌春曰:“女直与胡里改岂可为昏。”世宗时,赐夹谷清臣族同国人。清臣,胡里改人也。然则四十七部之中亦有不通昏因者矣,其故则莫能诘也。有国家者,昏因有恒族,能使风气淳固,亲义不渝,而贵贱等威有别焉,盖良法也欤。作世戚传。

    石家奴,蒲察部人,世居案出虎水。祖斛鲁短,世祖外孙。桓赧、散达之乱,昭肃皇后父母兄弟皆在敌境,斛鲁短以计迎还之。石家奴自幼时抚养于太祖家,及长,太祖以女妻之。年十五,从攻宁江州,败辽主亲军,攻临潢府皆有功,袭谋克。其后,自山西护齐国王谋良虎之丧归上京,道由兴中。是时,方攻兴中未下,石家奴置柩于驿,率其所领猛安兵助王师,遂破其城。

    从宗望讨张觉。再从宗翰伐宋。宗翰闻宗望军已围汴,遣石家奴计事,抵平定军遇敌兵数万,败之,遂见宗望。已还报,宗翰闻其平定之战,甚嘉之。明年,复伐宋,石家奴隶娄室军。娄室讨陕西未下,石家奴领所部兵援之。既而,以本部屯戍西京,会契丹大石出奔,以余睹为元帅,石家奴为副,袭诸部族以还。未几,有疾,退居乡里。

    天眷间,授侍中、驸马都尉。再以都统定边部,熙宗赐御书嘉奖之。封兰陵郡王。除东京留守,以病致仕。卒,年六十三,加赠郧王。正隆夺王爵,封鲁国公。

    裴满达,本名忽挞,婆卢木部人。为人淳直孝友。天辅六年,从蒲家奴追叛寇于铁吕川,力战有功。熙宗娶忽达女,是为悼平皇后。天眷元年,授世袭猛安。明年,以皇后父拜太尉,封徐国公。皇统元年,除会宁牧。居数岁,以太尉奉朝请。九年,悼后死。无何,海陵弑熙宗,欲邀众誉,扬熙宗过恶,以悼后死非罪,于是封忽挞为王。天德三年,薨。子忽睹,为燕京留守,以罪免,居中都,海陵命驰驿赴之。及葬,使秘书监纳合椿年致祭,赙银五百两。

    忽睹,天眷三年权猛安,皇统元年为行军猛安。历横海、崇义军节度使,以后戚怙势赃污不法。其在横海,拜富人为父,及死,为之行服而分其资。在崇义,讽寺僧设斋而受其施。及留守中京,益骄恣,苟可以得财无不为者。选诸猛安富人子弟为紥野,规取财物,时号“闲郎君”朝廷以忽睹与徒单恭等污滥至甚,命秉德黜陟天下官吏,忽睹以赃罢。海陵以忽睹所至纵家奴扰民,乃定禁外官任所闲杂人条约。天德三年,复起为郑州防御使,改安国军节度使。卒,年三十九。

    徒单恭,本名斜也。天眷二年,为奉国上将军。以告吴十反事,超授龙虎卫上将军。为户部侍郎,出为济南尹,迁会宁牧,封谭国公。复出为太原尹。斜也贪鄙,使工绘一佛像,自称尝见佛,其像如此,当以金铸之。遂赋属县金,而未尝铸佛,尽入其家,百姓号为“金总管”秉德廉访官吏,斜也以赃免。

    海陵篡立,海陵后徒单氏,斜也女,由是复用为会宁牧,封王。未几,拜平章政事,海陵猎于胡剌浑水,斜也编列围场,凡平日不相能者辄杖之。海陵谓宰相曰:“斜也为相,朕非私之。今闻军国大事凡斜也所言,卿等一无取,岂千虑无一得乎?”他宰相无以对,温都思忠举数事对曰:“某事本当如此,斜也辄以为如彼,皆妄生异议,不达事宜。臣逮事康宗,累朝宰相未尝有如斜也专恣者。”海陵默然。斜也于都堂脊杖令史冯仲尹,御史台劾之,海陵杖之二十。斜也猛安部人撒合出者,言斜也强率取部人财物。海陵命侍御史保鲁鞫之。保鲁鞫不以实,海陵杖保鲁,而以撒合出为符宝祗候,改隶合紥猛安。

    斜也兄定哥尚太祖长女兀鲁,定哥死无子,以季弟之子查剌为后。斜也谋取其兄家财,强纳兀鲁为室而不相能,兀鲁尝怨詈斜也。斜也妾忽挞与兀鲁不叶,乃谮兀鲁于海陵后徒单氏曰:“兀鲁怨上杀其兄宗敏,有怨望语。”会韩王亨改广宁尹,诸公主宗妇往贺其母,兀鲁以言慰亨母,忽挞亦以怨望指斥诬兀鲁。海陵使萧裕鞫之,忽挞得幸于徒单后,左验皆不敢言,遂杀兀鲁,斜也因而尽夺查剌家财。大定间皆追正之。海陵以兀鲁有怨望语,斜也不奏,遂杖斜也,免所居官。俄,复为司徒,进拜太保,领三省事,兼劝农使。再进太师,封梁晋国王。

    贞元二年九月,斜也从海陵猎于顺州。方猎,闻斜也薨,即日罢猎,临其丧,亲为择葬地,遣使营治。及葬,赐辒辌车,上及后率百官祭之,赐谥曰忠。正隆间,改封赵国王,再进齐国公。

    其妻先斜也卒,海陵尝至其葬所致祭,起复其子率府率吾里补为谏议大夫。大定间,海陵降为庶人,徒单氏为庶人妻,斜也降特进巩国公。

    乌古论蒲鲁虎,父当海,国初有功。蒲鲁虎通契丹大小字,娶宋王宗望女昭宁公主什古。熙宗初,为护卫,改牌印,常侍左右。转通进。袭父谋克,再迁临海军节度使,改卫州防御使。海陵赐食内殿,谓之曰:“卫州风土甚佳,勿以防御为降也。”对曰:“颇闻卫州官署不利守者。”即日改汾阳军节度使,赐衣服、佩玉、带剑。入为太子詹事,卒,年四十一。海陵亲临哭之,后妃皆吊祭,赙赠甚厚。有司给丧事,赠特进驸马都尉。正隆例赠光禄大夫。

    唐括德温,本名阿里,上京率河人也。曾祖石古,从太祖平腊醅麻产,领谋克。祖脱孛鲁,领其父谋克,从太祖伐辽,攻宁江、泰州战有功。父挞懒,尚康宗女,从宋王宗望以军二万收平州,至城东十里许遇敌兵甚众,战败之,太祖赏赉甚厚,授行军猛安。皇统初,迁龙虎卫上将军,历兴平、临海等军节度使。

    德温善射,尚睿宗皇帝女楚国长公主。天眷三年,授宣武将军。皇统元年,从都元帅宗弼南征,以善突战迁广威将军。六年,迁定远大将军。七年,授殿前右副都点检。天德初,改殿前左副都点检,迁兵部尚书。出为大名尹兼本路兵马都总管,改横海军节度使,延安尹兼鄜延路兵马都总管。世宗即位,封道国公,为殿前都点检、驸马都尉。大定二年,以父祖功授按出虎猛安所管世袭谋克。三年九月九日,世宗以故事出猎,谓德温曰:“扈从军士二千,饮食刍秣能无扰百姓乎。”严为约束,仍以钱一万贯分给之。四年,为劝农使,出为西京留守,赐犀弓玉带,召入为皇太子太傅,卒。上辍朝,亲临丧奠祭,赙赠甚厚。

    十八年,追录其父挞懒并德温前后功,授其长子驸马都尉鼎世袭西北路没里山猛安,徙隶泰州。

    乌古论粘没曷,上京胡剌温屯人也,移屯河间。祖唤端,太祖伐辽,常侍左右,追辽主延禧、却夏人援兵皆有功,授世袭谋克。父欢睹,官至广威将军。粘没曷尚睿宗女冀国长公主,初为护卫,天德二年袭谋克。海陵伐宋,为押军猛安。世宗即位,军还,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加驸马都尉。历左副点检,禁直被酒不亲视扃鐍,杖四十。迁右宣徽使、劝农使,出为兴平军节度使。改广宁尹,赐钱三千贯。粘没曷至广宁,嗜酒不视事,上以兵部员外郎宗安为少尹,诏宗安戒谕之,上谓宗安曰:“汝能继修前政,朕不忘汝,勉之。”大定中,粘没曷卒。上闻之,遣其子驸马都尉公说驰驿奔丧,赐钱三千贯,沿路祭物并从官给。

    蒲察阿虎迭,初授信武将军,尚海陵姊辽国长公主迪钵,为驸马都尉。辽国薨,继尚邓国长公主崔哥。皇统三年,为右副点检。五年,使宋为贺正旦使,改左副点检,礼部、工部尚书,广宁、咸平、临潢尹,武定军节度使,封葛王。薨年二十八。海陵亲临葬,赠谭王。正隆例赠特进楚国公。

    乌林答晖,本名谋良虎,明德皇后兄也。天眷初,充护卫,以捕宗磐、宗隽功授忠勇校尉,迁明威将军。从宗弼北征,迁广威将军,赏以金币、尚厩击球马。久之,除殿中侍御史,再除蒲速碗群牧使,谨畜牧,不事游宴,孳产蕃息,进秩,改特满群牧使。世宗即位,召见行在,除中都兵马都指挥使。世宗至中都,将遣使于宋,以晖为使。世宗曰:“晖尝私用官钱五百贯。”乃数其罪而罢之,遣高忠建往。因谓宰臣曰:“朕于赏罚,豪发无所假借。果公廉办治,虽素所不喜,必加升擢,若抵冒公法,虽至亲不少恕。”迁都点检、兼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卒。遣官致祭,皇太子诸王百官会丧,赙银千两、重彩四十端、绢四十匹。诏以晖第三子天锡世袭纳邻河猛安亲管谋克。

    蒲察鼎寿,本名和尚,上京曷速河人,钦怀皇后父也。赋性沉厚有明鉴,通契丹、汉字,长于吏事。尚熙宗女郑国公主。贞元三年,以海陵女弟庆宜公主子加定远大将军,为尚衣局使,累官器物局使。大定二年,加驸马都尉,职如故。历符宝郎、蠡州刺史、浚州防御使,有惠政,两州百姓刻石纪之。迁泰宁军节度使,历东平府、横海军,入为右宣徽使,改左宣徽,授中都路昏得浑山猛安曷速木单世袭谋克。改河间尹。号令必行,豪右屏迹。有宗室居河间,侵削居民,鼎寿奏徙其族于平州,郡内大治。卒官。上闻之深加悼惜。丧至香山,皇太子往奠,百官致祭,赙银彩绢。明昌三年,以皇后父赠太尉、越国公。

    鼎寿既世连姻戚,女为皇后,长子辞不失凡三尚定国、景国、道国公主。其宠遇如此,未尝以富贵骄人,当时以为外戚之冠云。

    徒单思忠,字良弼,本名宁庆。曾祖赛补,尚景祖女。从太祖伐辽,战殁于临潢之浑河。父赛一,尚熙宗妹。正隆末,为飐碗群牧使,契丹贼窝斡扰北边,赛一与战死之。大定初,赠金吾卫上将军。

    思忠通敏有才,颇通经史。世宗在潜邸,抚养之。赋性宽厚。十有二岁从上在济南,一日,与姻戚公子出游近郊,有醉人腰弓矢策马突过,诸公子怒欲鞭之,思忠曰:“醉人昏昧,又何足责。”遂释之。其人行数十步,忽执弓矢,思忠恐欲伤人,速驰至其傍,夺其弓,弛而还之。上闻之,嘉有识量,由是常使侍侧。尚皇弟二女唐国公主。大定初,世宗使思忠迎南征万户高忠建、完颜福寿于辽口,察其去就,思忠知其诚意,乃与俱至东京。世宗即位,如中都,思忠从行,军国庶事补益弘多。大定元年十月,拜殿前左卫将军,二年,加驸马都尉,卒。上为辍朝,即丧所临奠,命有司备礼葬之,营费从官给。

    十九年,上追念思忠辅立功,赠骠骑卫上将军,乃授其子铎武功将军、世袭中都路乌独浑谋克。

    徒单绎,本名术辈,其先上京按出虎达阿人。祖撒合懑,国初有功,授隆安府路合紥谋克、夺古阿邻猛安。绎美姿仪,通诸国语。尚熙宗第七女沈国公主。充符宝祗候,迁御院通进,授符宝郎。历宣德、泰安、淄州刺史,有廉名。改同知广宁府事,以母鄂国公主忧,不赴。世宗特许以忧制中袭父封。服阙,授同知济南府事。二十六年,迁棣州防御使,以政迹闻,升临海军节度使,卒。

    绎家世贵宠,自会祖照至绎尚公主者凡四世云。

    乌林答复,本名阿里剌,东平人也。奉御出身,大定七年尚世宗第七女宛国公主,授驸马都尉。改引进使、兼符宝郎,出为蠡州刺史,三迁归德军节度使。明昌三年,转知兴中府事,久之,为曷懒路兵马都总管。承安四年,拜绛阳军节度使。卒。

    乌古论元忠,本名讹里也,其先上京独拔古人。父讹论,尚太祖女毕国公主。元忠幼秀异,世宗在潜邸以长女妻之,后封鲁国大长公主。正隆末,从海陵南伐。世宗即位辽阳,时太保昂为海陵左领军大都督,遣元忠朝于行在,遂授定远大将军,擢符宝郎。谕之曰:“朕初即位,亲密无如汝者,侍从宿卫,宜戒不虞。”大定二年,加驸马都尉,除近侍局使,迁殿前左卫将军。从世宗猎,上欲射虎,元忠谏止之。进殿前右副都点检,为贺宋正旦使,还,转左副都点检。坐家奴结揽民税,免官。十一年,复旧职。明年,升都点检。十五年,北边淮献,命元忠往受之,及还,诏谕曰:“朕每遇卿直宿,其寝必安。今夏幸景明宫,卿去久,朕甚思之。”

    会大兴府守臣阙,遂以元忠知府事。有僧犯法,吏甫得置狱,皇姑梁国大长公主属使释之,元忠不听,主奏其事,世宗召谓曰:“卿不徇情,甚可嘉也,治京如此,朕复何忧。”秩满,授吏部尚书。以其子谊尚显宗长女薛国公主。十八年,擢御史大夫,授撒巴山世袭谋克。世宗问左丞相纥石烈良弼孰可相者,良弼以元忠对,乃拜平章政事,封任国公,进尚书右丞相。策论进士之科设,元忠赞成之。世宗将幸会宁,元忠进谏不听,出知真定府,寻复诏为右丞相。

    世宗欲甓上京城,元忠曰:“此邦遭正隆军兴,百姓凋弊,陛下休养二十余年,尚未完复。况土性疏恶,甓之恐难经久,风雨摧坏,岁岁缮完,民将益因矣。”驾东幸久之未还,元忠奏曰:“鸾舆驻此已阅岁,仓储日少,市买渐贵,禁卫暨诸局署多逃者,有司捕置诸法恐伤陛下仁爱。”世宗嘉纳之。

    寻出为北京留守,责谕之曰:“汝强悍自用,颛权而结近密。汝心叵测,其速之官。”后左丞张汝弼奏事,世宗恶其阿顺,谓左右曰:“卿等每事依违苟避,不肯尽言,高爵厚禄何以胜任。如乌古论元忠为相,刚直敢言,义不顾身,诚可尚也。”于是,改知真定府事,移知河间。明昌二年,知广宁府。以河间修筑球场扰民,会赦下,除顺义军节度使。乞致仕不许,特加开府仪同三司、北京留守。徙知济南府,过阙,令预宴,班平章政事之上。承安二年,移守南京,寻改知彰德府,卒。讣闻,上遣宣徽使白琬烧饭,赙物甚厚。元忠素贵,性粗豪而内深忌,世宗尝责之。又所至不能戢奴仆,世以此为訾云。子谊。

    谊本名雄名。大定八年,尚海陵女。宴宗室及六品以上官,命妇预焉,上曰:“此女亦太祖之曾孙,犹朕之女,乃父废亡,非其女之罪也。”海陵女卒,大定二十一年,尚显宗女广平郡主。谊历仕宫卫,为人粗豪类其父。二十六年,上谓原王曰:“元忠勿望其可复相也。雄名又不及乃父,朕尝宥待,殊不知恩,汝宜知其为人。”谓平章政事襄曰:“雄名可令补外。自今宫掖官已有旨补外者,比及廷授,即毋令入宫。”于是,谊除同知澄州军州事。章宗即位,广平郡主进封邺国长公主,谊改顺天军节度副使,加驸马都尉。承安元年,累迁秘书监兼吏部侍郎,改刑部,迁工部尚书。泰和元年,遇父元忠忧。二年,以本官起复。三年,知东平府事,改知真定府事。六年,伐宋,迁元帅左都监。七年,转左监军。八年,拜御史大夫。大安中,知大名府。至宁初,以谋逆伏诛。

    唐括贡,本名达哥,太傅阿里之子也。尚世宗第四女吴国公主,授驸马都尉,充奉御。特授拱卫直副都指挥使,五迁刑部侍郎,坐擅离职削官一阶,出为德州防御使。升顺天军节度使,移镇横海。召为左宣徽使,迁兵部尚书,改吏部,转礼部尚书、兼大理卿。先是,大理卿阙,世宗命宰臣选可授者,左丞张汝弼举西京副留守杨子益法律详明。上曰:“子益虽明法,而用心不正,岂可任之以分别天下是非也?大理须用公正人。”左丞粘割斡特剌举贡可任以闲简部分而兼领是职,遂以贡为之。二十八年,拜枢密副使。章宗立,为御史大夫。会贡生日,右丞相襄、参知政事刘玮、吏部郎中?、中都兵马都指挥使和喜为贡寿,遂犯夜禁,和喜遣军人送襄至第。监察御史徒单德胜劾其事,下刑部逮?等问状。上以襄、玮大臣释之,而贡等各解职。寻知大兴府事,复为枢密副使。乞致仕不许,进枢密使,封莘国公,改封萧。复上表乞退,上曰:“向已尝告,续知意欲外除,今之告将复若何。”遂优诏许之。寻起知真定府事。泰和二年,薨。

    乌林答琳,本名留住。尚郜国公主,加驸马都尉。贞祐元年为静难军节度使。夏人犯邠州,琳降。会延安府遣通事张福孙至夏国,夏人使福孙见琳,时已中风,公主令人以状付福孙,属以恳祷朝廷,冀早太平得还乡之意。福孙具以闻,诏赐以药物。

    徒单公弼,本名习烈,河北东路算主海猛安人。父府君奴,尚熙宗女,加驸马都尉,终武定军节度使。公弼初充奉御,大定二十七年,尚世宗女息国公主,加定远大将军、驸马都尉,改器物局直长。转副使、兼近侍局直长。丁父忧,起复本局副使。章宗秋山射中虎,虎怒突而前,侍卫皆避去,公弼不动,虎亦随毙。诏责侍卫而慰谕公弼。除滨州刺史,再迁兵部侍郎,累除知大名府事。是时,伐宋军兴,有司督逋租及牛头税甚急,公弼奏:“军士从戎,民亦疲弊,可缓征以纾民。”朝廷从之。大安初,知大兴府事,谳武清盗,疑其有冤,已而果获真盗。岁余拜参知政事,进右丞,转左丞。至宁初,拜平章政事,封定国公。贞祐初,进拜右丞相,罢知中山府事。是时,中都围急不可行,围解,宣宗曰:“中山新被兵,不如河中善。”乃改知河中府。历定国军节度使事、太孙太师、同判大睦亲府事。兴定五年薨,宣宗辍朝,赙赠,谥恪愿。

    徒单铭,字国本,显宗赐名重泰。祖贞,别有传。父特进、泾国公。性重默寡言,粗通经史,事母尽孝。大定末,充奉御。章宗即位,特敕袭中都路浑特山猛安。明昌五年,授尚酝署直长,累迁侍仪司令、宿直将军、尚衣局使、兵部郎中,与大理评事孙人鉴为采访使,覆按提刑司事。改右卫将军,转左卫,出为永定军节度使,移河东北路按察使、转运使。大安三年,改知大名府,就升河北东西、大名路安抚使。大名荐饥重困,铭乞大出交钞以赈之。崇庆初,移知真定府,复充河北东西、大名路宣抚使。至宁元年九月,奉迎宣宗于彰德府,俄拜尚书右丞,出为北京留守,以路阻不能赴。贞祐二年,卒。

    赞曰:天子娶后,王姬下嫁,岂不重哉。秦、汉以来,无世世甥舅之家。关雎之道缺,外戚骄盈,何彼秾矣不作,王姬肃雝之义几希矣。盖古者异姓世爵公侯与天子为昏因,他姓不得参焉。女为王后,己尚王姬,而自贵其贵,富厚不加焉,宠荣不与焉。使汉、唐行此道,则无吕氏、王氏、武氏之难,公主下嫁各安其分、各得其所矣。金之徒单、拿懒、唐括、蒲察、裴满、纥石烈、仆散皆贵族也,天子娶后必于是,公主下嫁必于是,与周之齐、纪无异,此昏礼之最得宜者,盛于汉、唐矣。

    徒单四喜,哀宗皇后之弟也。天兴二年正月辛酉夜,四喜、内侍马福惠至自归德,时河朔已失利,京城犹未知,二人被旨迎两宫,遂托以报捷,执小黄旗以入,至则奏两宫以奉迎之意。是日,召二相入议,二相及乌古孙奴申谏不可行。四喜作色曰:“我奉制旨迎两宫,有敢言不行者,当以别敕从事矣。”二相不复敢言,行议遂决。制旨所取两宫、柔妃裴满氏及令人张秀蕊、都辖、承御、汤药、皇乳母巩国夫人等十余人外,皆放遣之。又取宫中宝物,马蹄金四百杖、大珠如栗黄者七千杖、生金山一、龙脑板二及信瑞御玺,仍许赐忠孝军以两宫随行物之半。

    壬寅,太后御仁安殿,出锭金及七宝金洗分赐忠孝军。是夜,两宫骑而出,至陈留,见城外二三处火起,疑有兵,迟回间,奴申初不欲行,即承太后旨驰还。癸卯,入京顿四喜家,少顷,还宫。复议以是夜再往,太后惫于鞍马不能动,遂止。

    明日,崔立变。四喜、术甲塔失不及塔失不之父咬住、四喜妻完颜氏,以忠孝卒九十七骑夺曹门而出,将往归德,不得出,转陈州门,亦为门卒所止。门帅裕州防御使阿不罕斜合已遁去,经历官完颜合住权帅职,麾门卒放塔失不等去,且曰:“罪在我,非汝等之过。”明日,立以数十骑召合住,合住自分必死,易衣冠而往。立左右扼腕欲加刃。立遥见,问:“汝是放忠孝军出门者耶?”合住曰:“然。天子使命,某实放之,罪在某。”立忽若有所省,顾群卒言:“此官人我识之,前筑里城时与我同事。我所部十余卒盗官木罪当死,此官人不之问,但笞数十而已。此家能杀人,能救人。”因好谓合住曰:“业已放出,吾不汝罪也。”

    四喜等至归德,上惊问两宫何如,二人奏京城军变不及入宫。上曰:“汝父汝妻独得出耶。”下之狱,皆斩于市。

    赞曰:四喜奉迎两宫,而值崔立之变,智者居此,与两宫周旋兵间,以俟事变之定而徐图之。万一不然,以一死徇之耳,他无策也。四喜奉其私亲以归,而望人主贷其死,岂非愚乎!

    <b>部分译文</b>

    石家奴,蒲察部的人,世代居住在案出虎水这个地方。他的祖父斛鲁短,是金世祖的外孙。桓赤皮、散达叛乱时,昭肃皇后父母兄弟都在敌人境内,斛鲁短使用计策迎回了他们。

    石家奴自幼时起被太祖家抚养,到长大以后,太祖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为妻。石家奴十五岁的时候,随从太祖攻打宁江州,打败了辽国君主的亲军,攻打临潢府都立了战功,承袭谋克之职。在此之后,自山西护卫齐国王谋良虎的灵柩回归上京,途经兴中。当时,正攻打兴中还未攻下,石家奴把谋良虎的灵柩安置在驿站,率领他的猛安兵协助国家军队,攻破了兴中城。

    石家奴跟随宗望讨伐张觉,又跟随宗翰攻伐宋国。宗翰听说宗望军队已经包围汴京,派遣石家奴去议事,在抵达平定军时和敌数万人遭遇,打败了敌军,才去见宗望。当石家奴返回汇报的时候,宗翰听说他的平定之战,很嘉奖他。

    第二年,又攻伐宋国,石家奴隶属娄室的军队。娄室征讨陕西攻不下,石家奴率领所属部队去援助他。接着,以本部驻扎戍守西京,正碰上契丹的大石出击,让余睹做元帅,石家奴做副元帅,袭击各个部族后而归来。不久,石家奴因生病退居乡里。

    天眷年间,石家奴被授予侍中、驸马都尉。再以都统的身份抚定边疆各部,熙宗赐御书嘉奖他。被封为兰陵郡王。出任东京留守,因病辞去官职。石家奴逝世时,享年六十三岁,加赠郧王。正隆夺王爵,封他为鲁国公。

    乌古论元忠本名叫讹里也,他的祖先是上京独拔古人。他的父亲叫讹论,娶的是金太祖的女儿毕国公主。元忠幼年时候秀美出众,世宗即位前在自己的府邸把长女许配给元忠为妻,后来世宗的长女被封为鲁国大长公主。正隆末年(1160),元忠跟随海陵王完颜亮向南征伐。世宗在辽阳即位,当时太保叫昂的是海陵的左领军大都督,派遣元忠到皇帝行宫去朝见皇上,皇上于是授予他定远大将军之职,提升为符宝郎,并告诉他说“:朕刚刚即位,亲密的人没有再像你这样的了,对侍从、宿卫应当戒备,不要发生失误。”大定二年(1162),对元忠加授驸马都尉,任近侍局使,并且迁升殿前左卫将军。元忠跟随世宗打猎,皇上想射杀老虎,元忠极力劝止了皇上这样做。又晋升殿前右副都点检,出任贺宋正旦使。出使归来,转任左副都点检。因为元忠的家奴结伙撮取民税,所以他被免职。十一年(1171),元忠官复旧职。第二年(1172),升为都点检。十五年(1175),北部边疆各部族向朝廷进献,皇上命令元忠去受礼,等到完成使命回朝,皇上诏告他说:“朕每逢卿夜间值勤,那一夜睡觉一定安稳。今年夏天朕到景明宫,卿离开时间长了,朕很是想念你。”

    正当大兴府守臣缺少,于是皇上命元忠知府事。当时有一个和尚犯法,衙吏逮捕了他关在监狱中,皇姑梁国大长公主叮嘱放了他,元忠不听,并向上禀奏了这件事,世宗召见他并对他说:“卿不徇私情,很是可嘉啊!像这样治理京城,朕还有什么忧虑呢?”任期满后元忠又被授予吏部尚书。他的儿子谊与显宗的长女薛国公主相配结婚。

    大定十八年(1178),元忠被提升为御史大夫,并被授撒巴山世袭谋克。世宗问左丞相纥石烈良弼谁可以做丞相,良弼回答元忠,于是拜元忠为平章政事,封为任国公,出任尚书右丞相。策划讨论进士科第的设置,元忠持赞成态度。世宗将要启驾到会宁,元忠劝谏世宗不听,让元忠出知真定府,不久又下诏任命元忠为右丞相。

    世宗打算用砖砌城墙保护上京,元忠说“:我国家曾经遭逢正隆兴兵,百姓受到损伤而疲困,陛下治理国家休养生息二十多年,还未完全恢复。况且上京土质疏松恶劣,用砖砌城恐怕难以坚固经久,如果风雨摧坏,年年修缮,人民将愈来愈贫困了。”圣驾向东巡幸长时间不回京,元忠禀奏说:“鸾舆在这里常驻已有一年,仓中储存的食物用品一天比一天少,到市上去买价钱越来越贵,禁卫及各局署有不少人逃跑了,有司追捕他们按法律制裁又恐怕有损陛下的仁爱之德。”世宗赞许并采纳了这些意见。

    不久,元忠出任北京留守,皇上责怪他说“:你强悍自用,专权而且结交亲近密友。你心怀叵测,是为了快快升官。”后来左丞相张汝弼禀奏事情,世宗厌恶他阿谀顺从,对左右大臣说:“卿等每遇事或依从或违背,或苟且赞成或暂时逃避,不肯完全表白自己的意见,你们这样做,与高爵厚禄怎么能相称?如果乌古论元忠做丞相,刚直取言,义不顾身,实在是应该推崇的!”于是,诏令元忠改知真定府事,迁移知河间。

    明昌二年(1191),元忠任广宁知府。因为在河间修建。。场侵犯骚扰了百姓,正遇大赦天下而免罪,任顺义军节度使。元忠请求辞官未获准,反被加职任开府仪同三司、北京留守。又调任济南知府,超过阙令预宴,班平章政事之上。承安二年(1197),调去守南京,不久改知彰德府。在任上逝世。讣告传来,皇上派遣宣徽使白琬烧饭,赠给办丧事的财物很厚重。元忠素来地位高贵,性格粗犷豪放而内心深处常怀嫉妒,世宗曾经斥责他。他所到之处不能管束奴仆,当世之人拿这一点对他毁谤非议。

    徒单四喜,是哀宗皇后的弟弟。天兴二年(1233)正月十八日的夜晚,四喜和内侍马福惠从归德来到京城。那时,河朔已经失利,而京城里还不知道。两人奉圣旨迎接两宫皇太后,就假传捷报,手执小黄旗进城,到了宫中向二位皇太后奏明奉旨迎接之意。当天,太后召见两位丞相入宫商议,两位丞相和乌古孙奴申都劝谏太后不可出行。四喜面做怒色道:“我是奉皇上的旨意迎接两宫太后,如果有谁胆敢说不走的话,该当按另一诏书处置。”两丞相不敢再说什么,行程这才决定下来。除了圣旨上命令接取的两宫皇太后、柔妃裴满氏以及令人张秀蕊、都辖、承御、汤药、皇乳母巩国夫人等十多个人以外,其他人都被遣放。又取了宫中的一些宝物,有马蹄金四百枚、大如栗黄的珍珠七千枚、生金山一座、龙脑板两块以及信瑞御玺。圣旨上还准许把皇太后随行所带物品的半数赐给忠孝军。

    壬寅日,太后驾临仁安殿,拿出金锭和七宝金洗分赏忠孝军。当夜,两宫太后骑马出城,到达陈留,看见城外有两三处火起,怀疑有敌兵,于是迟疑不决。奴申原本就不愿走,这时便奉了太后的命令驰马返回。癸卯日,太后进京停住在四喜家中,过了些时间才返回宫里。四喜又商议当晚再走,但太后鞍马劳累,疲惫得不能行动,于是只好仍然留下。

    第二天,崔立发动兵变。四喜、术甲塔失不,连同塔失不的父亲咬住、四喜的妻子完颜氏,带着九十七个忠孝骑兵从曹门夺路而出,打算到归德去,但没冲出去,又转而到陈州门,也被守门兵士挡住。守门将帅裕州防御使阿不罕斜合已经逃走,经历官完颜合住暂且担当门帅之职。他指挥守门兵士把塔失不等人放出城去,并且说:“罪责在我,不是你们的过错。”次日,崔立派骑兵数十名来召见合住,合住料想自己必死无疑,便换了衣帽前往。崔立的侍从举刀就要杀他,崔立远远地看见了就问“:你是那个把忠孝军放出城门的人吗?”合住说“:是的。天子的使者有令,我确实把人放走了,罪过在我。”崔立忽然间仿佛有所省悟,看着众兵士说:“这位官人我认识,从前修筑内城的时候他曾和我共过事。我部下十几个兵士偷盗官府的木材,应当治死罪,而这位官人却并不追究,只是责罚了几十军棍而已。他能杀人,也能救人。”于是崔立和颜悦色地对合住说道“:既然人已经放走,我就不治你的罪了。”

    四喜等人来到归德,皇上吃惊地问两宫太后怎样了,二人奏明由于京城发生兵变,来不及进宫去。皇上怒道:“唯独你父亲和你妻子倒逃出来了。”随后把他们打下监狱,全部押在街中斩首。

    著者评论:四喜奉旨来迎接两宫皇太后,却正遇上崔立兵变,聪明人在这时应该和两宫太后一起周旋于两方军队之间,以等待事情平静的时候再慢慢图谋对策。万一不行,便以死殉职,而别无其他计策。四喜只把他的私人亲眷带了回来,而希望皇帝饶他一死,这难道不是太愚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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