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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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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你连自己的同伴都救不了,还想着阻止他?他既然去了,就说明他已经下了决心。对于一些人来说,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你明白吗?若是去阻止他的话,非但不是为了他好,而是更残忍。本大人想,他的同伴相对于一个精神充奋,性格开朗的夜莺,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一个意志消沉宛若行尸走肉一样的夜莺。迷途的你,又怎么能够确信某些事的对错呢?还是说,仅仅只是口头上说的,活下去就好,活下去就有希望?那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依据实际的谬论。”天丫头道。

    “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事情能使得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不可能的吧?”天邪大声嚷道。

    “他有一个仇家,一个非杀不可的仇家。为了杀死这个仇家,他才活到了现在,但是他已经等不急了,他为此已经等了十二年,再等下去他会疯掉的。若你真的想阻止他,便骑马往城北郊区去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那种滋味的。”天丫头懒得在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天空。

    象征着虚假自由的天空,究竟又囚禁着多少人心?

    无论什么理由,天邪都想要阻止夜莺。正因为他脸上那种美满的笑容,只要还能够笑出那样的笑容的话,他都有理由继续活下去。

    其实,他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跟夜莺说。他没有承认,他并不是那种可以让所爱的人幸福的人,也没有让爱他的人感到快乐。他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笨蛋。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做,但他就是做了。明明知道很多事情等待着他,他却退缩了。

    一路狂奔,大约飞驰了一个小时,天邪终于从道路上远远地看到那高大的身影。

    “你为何而来?”

    “阻止你。”

    “我来此的目的,其实本是为了找那个人,不过在那之前我无论如何都想再当大人的马一段时间。”

    “以你圣级中阶的实力,即便对上圣级巅峰的灵者也不会万万没有一线生机吧?为何她却说你必必死无疑?”

    “大人并没有说错,其实那个仇家是即便无修炼到圣级巅峰也决然没有机会的。最重要的是,大人交给我的三个课程我只学会了前面两课,最为重要的第三课并没有学会。而那个人,却仅仅只用了半年就学会了三课。我竟然花了十二年都没有学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样的话我会发疯的。”夜莺阴郁着脸,脸上却一脸决然。

    “那是什么课?”

    “第三课名为觉悟,那便是所想要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必须拥有相应的觉悟。没有所谓一定要成功,绝对要成功,那样的自欺欺人的懦弱心理。想要赢就要有输的觉悟,想要成功就要有失败的觉悟,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想要救人就要又伤害人的觉悟等等。”

    “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能学会了再去呢?”

    “我学不会的,或者说,我不愿意去学会。如此贪心的我,处在了矛盾中,既不愿意去学会,又想要杀了那个人。这种矛盾折磨了我八年,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夜莺摇摇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因为恩怨。当时的我还未懂太多的事,只知道哭。我父亲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哥哥,哥哥也在父亲面前发誓会拼了性命保护我。这样的话,父亲才在死前瞑目而去。那个时候,哥哥二是二岁,便已经有了八级灵者的实力。带着初级灵者的我开始了逃亡。仇家大有来头,断然不会做那种留下后患的事。我和哥哥从大圣国帝都逃到各个地方城市,每一个晚上都面临着仇人的刺杀。如果仅仅只是哥哥一个热逃走的话,那是很容易的,可是带着我这个后退的话就很难。半年中,我们说遇到的追杀不下几百次,那个时候我都害怕哥哥会抛弃了我肚子离开。但是,直到最后哥哥都没有放弃我。”

    “直到有一天,我们逃到了四天王之一的风王领地。哥哥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杀的,便去投靠了风王。”

    “那个男人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有着俯视万物的霸气,没有人能够直视他。想要为风王效力的人数不胜数,即便是圣级灵者,风王也未必会看上一眼。那个时候,风王问了我哥哥一句话,我凭什么要用你。”

    “我哥哥便站起来,直视着风王,就凭我是站着求你,而不是跪着求你。就凭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人。那个时候,也许只要风王一个眼神,他旁边的随便一个人都能杀了我们。但是风王并没有立即下令,而是说,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知道的,所谓的最后一个问题,便是哥哥如果回答不好,得不到受用,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是。我哥哥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当你的狗,可以做任何事,求的是能够让我们两人活下来。哥哥成了风王的人,仇家忌惮风王,也没有再出现过。因为想要报答风王的救命之恩,哥哥做起事来极为认真和拼命。终于在五年后得到风王的信任,从此一步步升迁成了一个小城的运营主事。我们都已经忘记去报仇,只想着活下去就好。哥哥终于在三十岁的时候成了婚,我嫂子也在成婚后不久便怀孕了。我们一家开始了新的生活,都期待以后会更好。但是,我嫂子临盆的时候,风王来了指令,是把一批极为贵重的铸造金属运往神工鬼斧门。哥哥正在产房外等待着,我不想让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想让他能够看到孩子。我私自接了令,安排着人手接了那道公务。”

    “一路上,我极为谨慎小心,一有任何小小的异常便会极为警惕。一路上,一切正常,我于三日后到达了神工鬼斧门。但是,验收时,明明我看着装入的那些贵重金属全变成了普通的铁块。一切都是太过正常,连哪里出了差错都不知道,甚至连找出线索的地方都没有。”

    “那一日,风王亲自来到了府邸。尽管下令让哥哥运送的不是他,但那确实是一批极为贵重的铸造材料,仅仅一块都是价值连城。但是我,苦苦想了一夜,把一路上记得的各个细节都跟哥哥说了,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夜莺说着,手紧紧握住,青筋暴起。天邪可以从那双眼中看出那种伤痛,那种疯狂。

    夜莺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他这十二年来不知道已经梦见了多少次了。

    风王来到府邸后,夜莺和夜魁跪在了他的面前。风王听说了情况后,嗤笑一声:“你是说,连材料在哪丢失的,怎么丢失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是。”

    “我可以原谅任何过错,毕竟人嘛总归会有犯错的时候。但是我仍然接受不了那种事呢,宛如猪的欲望一样的事。死吧,仅仅只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虽然并不是因为丢失了材料而心情不好。”

    夜魁并没有已因为这个处罚而意外,或者说他早已经想到了可能是这样结果,义正言辞道:“风王殿下这样的处罚不公。”

    “哦?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公?”风王怒笑道。

    “差事的主事是我,出差错的是我手底下的人。”夜魁道。

    “我本不想杀你,毕竟你这么多年所做的功劳足以弥补这一次过错。但我实在厌恶这种愚蠢的行为。”没有太多的话,风王一剑刺穿了夜魁的心脏。

    “哥哥!”一切来得突然,夜莺过去扶住夜魁的时候,一个声影从门外举剑刺向风王,被风王避开的同时捏碎了她的喉咙甩在了夜魁的身边。

    “嫂子!啊……我杀了你。”夜莺疯狂地扑向风王,被其下属几下就打得失去了战斗力,瘫痪在地上。

    “你这种人,我很讨厌。”风王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走了。

    原本他们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像之前一样吃饭,说话。有即将长大的侄子,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家人。但是,这一切都于片刻间破灭了。夜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无法接受风王随心所欲的处罚。即便是忠心耿耿为他卖命,得到他承认的属下,也毫不留情地杀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去见的便是风王?”天邪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但是他无法理解那种心情。那种活着,也将是一种煎熬和被罪恶折磨的痛苦。无数个夜晚中,梦里的情景反复出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但是,天邪也经历过欣莉的事,他能够理解那种重要的人死在眼前的绝望和无奈。

    不同的是,天邪没有被痛苦侵蚀,而是选择了逃避。这样的事情,直接面对的话会疯掉的吧,就像夜莺一样,迟早会坚持不住的。

    “天使之力的承受者之一,能够使用风属性的力量。天使之力已经成长到成熟期,即便是巅峰期的圣级灵者,也是远远不是他的对手的。”夜莺沉声道。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非去不可的那种心情,但是我认为其实这个世界还有着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不是吗?那些让你直到昨夜还能笑出来的人,都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啊。”

    “我已经决定了。”夜莺决然道。

    “如此的话,那就让我一同前往吧,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不不不,会连累到你的。”

    “这可就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了。”天邪笑道。

    “唉,随便你吧。”夜莺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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