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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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香凝被他抚弄得浑身发软,好不容易那双手离开身子,忽然一个又热又硬的物体伸进盖头,顶在自己颊上。

    阮香凝转目看去,却是那根自己方才亲吻过的肉棒。嗅到主人阳jù的气味,她的身子立刻传来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期待这根阳jù进入自己体内……

    那根阳jù向上一挑,将充作盖头的枕巾挑开。眼前是一具男子赤裸的躯体,他的肌肉结实而紧凑,皮肤上有阳光的味道。

    宽阔而厚实的胸肌,棱角分明的腹肌充满力度地隆起,手臂和双腿矫健有力,显得年轻而精壮。

    阮香凝用近乎崇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主人,她横陈的玉体白滑而柔媚,对比主人年轻而结实的身体,愈发丰秾香艳,充满女性的魅力。

    在瞑寂术的影响下,就算程宗扬像个施虐狂一样强行给这个美人儿开苞,她也会毫不反抗的婉转承受。只要自己愿意,想怎么摆布她都可以,搞完只需要让她忘掉那段记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惜这样的事情自己做不到。

    程宗扬有些遗憾自己缺少死丫头那样漠视他人的性格,即使阮香凝不是什么好鸟,自己也不舍得伤害她漂亮的身体。

    “官人……”

    少妇娇媚的唤道。

    程宗扬搂着阮香凝的腰肢轻轻一翻,那具白美的玉体柔顺地侧过来。

    阮香凝侧身伏在榻上,她双膝朝下,一双玉腿笔直伸出,如雪团般的美臀白光光地向后翘起,柳枝般的纤腰柔柔扭转,上身侧向一面,身上桃红的肚兜坠滑下去,胸前露出大半团浑圆的雪乳。

    她面带红晕,耳垂的镶金坠子贴在颊上,眼角微微泛红,水汪汪的美目波光流转。

    程宗扬在她耳边吩咐几句,阮香凝柔顺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扶着床榻围栏稳住身体,一手伸到臀后,将白生生的臀肉剥开,露出臀缝间娇艳欲滴的玉户。

    程宗扬俯下身,把阳jù放在她的手中。

    美少妇像个听话的妻子,乖巧地扶住阳jù放在牝户间,然后剥开湿润的花瓣,用柔腻的阴唇软软夹住guī头,一边挺起臀部,将娇嫩的穴口凑到主人阳jù下,娇声道:“官人,请给奴家开苞。”

    程宗扬一手伸进她的肚兜,抓住她一颗丰润的乳球,然后下身一挺,阳jù挤进小小的肉洞。少妇的下体一片湿腻,guī头略一用力就没入蜜穴,感受里面的狭紧和温滴。

    阮香凝的玉体微微战栗,白美的肌肤抖动出一片艳光。她的雪臀丰隆圆润,从后面看来,白花花的臀肉被一根粗硬的大肉棒顶得凹陷,里面红艳的蜜肉被挤得张开,清亮的淫液从肉缝间不断涌出。

    阮香凝吃痛地皱起秀美的眉峰,忽然低叫一声,咬住唇瓣。

    程宗扬张开手掌,抓住她白腻的臀肉揉弄几把。“别怕,不会太痛的。”

    这种话自己差不多每次给人开苞都会说,只是随口敷衍而已,身下的美少妇听到耳中,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程宗扬腰身一挺,阳jù用力捅进少妇的蜜穴,干进她处子的花苞。

    阮香凝浑圆的雪臀微微一顿,雪腻的臀肉颤抖着弹起,湿腻的穴口凹陷下去,接着圆张着鼓起,将粗硬的阳jù吞入穴内。

    片刻后,一股殷红的血迹从穴中溢出,染红主人的阳jù。

    “官人的阳jù粗粗的……硬硬的……”

    阮香凝带着颤音的娇柔声音道:“又热又大,好强壮……干到妾身的小穴里面,好深……”

    “凝美人儿,开苞的感觉怎么样?”

    “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

    阮香凝展颜一笑,“官人说不痛,果然是不痛的。”

    “是吗?”

    程宗扬有些不相信地将阮香凝的雪臀剥开,只见她柔艳的阴唇像花瓣一样展开,穴口血迹婉然,落红倒比雁儿开苞时还多。

    开苞这种事,心理上的快感远大于生理,毕竟被开苞的女方是第一次,男方不好太过尽兴。

    程宗扬给雁儿开苞时,只用了一半的力气就让那个小丫头难以承受,阮香凝竟然不觉得太痛?也许是大了几岁,身体承受能力比雁儿强得多的缘故吧。

    既然她自己都说不痛,程宗扬也不再保留,阳jù一顶,尽根而入。

    阮香凝伏在榻上,程宗扬骑在她的身上,顶住她丰满肥翘的大白屁股用力肏弄,粗硬的阳jù在她蜜穴中穿梭,结实的腹肌撞在她白腻的臀肉上,干得啪啪作响。

    这会儿放开手脚,程宗扬顿时感觉到处子的妙处。少妇未经人事的蜜穴又紧又暖,阳jù每次挺入都把自己的印记在她未开垦过的蜜穴中多深入一分。随着阳jù的进出,身下的处子也渐渐成为货真价实的少妇。

    阮香凝身子斜侧,一条玉腿屈膝抬起,另一条腿伸得笔直,如凝脂般的臀肉分开,将秘处敞露出来。

    她的股间满是处子的元红,随着阳jù抽送还不断淌出,神情却妩媚至极,看不出多少破体的痛楚。

    程宗扬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黑魔海御姬奴天生耐肏,后来才意识到她还在瞑寂术的影响下,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以至于把自己刚才那句敷衍当成命令,甚至忽略肉体的痛楚。

    少妇侧着身体,双腿如玉扇般张开,一只秀美的纤足高高举起,攀在帐侧的玉钩上,秘处向外挺起,程宗扬赤裸的胸膛压在她抬起的大腿上,腰部不住挺动。

    被落红沾染的阳jù在她腿间进出着,在蜜穴中发出叽咛叽咛的腻响。

    这种侧体位的交合,最引人入胜的就是女子拉成一字马的两条美腿。

    阮香凝身子丰腴,浑圆的大腿饱满柔润,小腿修长笔直,白光光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程宗扬身下压着一条,怀里抱着一条,随着阳jù的戳弄阮香凝两条玉腿时开时合,有种在美人儿胴体上划船的感觉。

    百忙之中,程宗扬还替林冲感叹一声。林教头这倒霉鬼恐怕他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家娘子的身子是什么样。

    这会儿抱着别人的老婆,程宗扬没有半点负罪感,反正林教头也吃不到,到最后反而便宜黑魔海的妖人。自己这么做完全称得上是替天行道……说替天行房也成。

    干过几百下,程宗扬拔出阳jù,让身下的美人儿再换个姿势。阮香凝听话地翻过身,仰面与主人交合。

    她白美的双腿缠在主人腰间,丰秾白艳的胴体在主人的大力抽送下不停震颤,仿佛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配合主人的交媾。

    她玉体敞开,桃红色的肚兜滑到一边,右侧一团雪乳裸露出来,在胸前弹跳着,抖出一片耀眼的肉光。

    外面听来,少妇的呻吟声、娇喘声,肉体碰撞时的脆响和交合时的腻响交织在一起,连绵不绝。

    帐内风月无边,阮香凝被主人按在榻上,敞着鲜嫩的玉户让主人堪堪抽送数百下,然后又被主人拉起来,换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娇艳的美妇像元红初破的新嫁娘一样,带着羞怯的神情跨在程宗扬腰间,对着他怒胀的阳jù缓缓坐下,玉户间的一缕鲜血已经顺着雪白的大腿内侧,几乎流到膝弯。

    穴口含住guī头,有些吃力地将肉棒纳入体内。阮香凝毕竟是处子,初次使用女上位的姿势,身体不免紧张。

    程宗扬只觉阳jù在一个狭小的肉穴越挤越紧,到后来几乎寸步难行。他下意识地鼓起一丝真气送入下体,不料那丝真气像被美妇的蜜穴吸住一样,丹田微微一动,便被吸入对方体内。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程宗扬险些魂飞魄散!难道这贱人是扮猪吃虎?一直忍到这会儿才突施暗算?

    但程宗扬很快发现自己是虚惊一场,那丝真气在阮香凝体内行走一周天,然后重新汇入丹田。在经络中流动时,依稀感受到那丝返回的真气有些异样。

    程宗扬屏息凝神,用内视仔细探视,发觉组成真气的细小白光愈发质密,原本杂糅其间的杂质似乎少了许多,变得纯粹而浓郁。

    这种情形程宗扬并不陌生,自己和卓美人儿搞房中术的时候,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不过房中术搞的是采补,增加的是修为,以量为主,以质为辅。

    而且卓云君是太乙真宗六大教御之一,修为精湛;阮香凝虽然是黑魔海御姬,却丝毫不会武功,真气从阴脉送入她的体内,行走一周天之后就变得纯粹,这种事情实在超乎自己的理解。

    不过接着,程宗扬发现真气通行的全部是阴脉,正是太一经的运功路线,他不由得心头一震,想起远在南荒的凝羽。

    凝羽说过,她曾经被西门庆用来当作练功的鼎炉,而西门庆修习的正是太一经,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相似。

    程宗扬一不作二不休,丹田气轮疾转,将一股真气送入阮香凝体内。

    身上的美妇玉体一颤,雪臀坠在程宗扬腹上,粗硬的阳jù像一根铁棒直挺挺顶入穴内,guī头一紧,撞到一个又软又韧的物体。

    程宗扬脑中灵光一闪,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这个凝玉姬是黑魔海专为修行太一经而培养的鼎炉!不过阮香凝一直在林冲身边,一直没有被黑魔海启用,于是便宜了自己。

    想通这一点,程宗扬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小美人儿,这是什么?”

    阮香凝颤声道:“是妾身的花心子……”

    “藏得够深的,要不是让你用这个倒浇蜡烛的姿势,恐怕还干不到呢。哈!这该算是彻底开了你的小嫩花苞了吧?”

    阮香凝羞答答地道:“恭喜官人。喔……”

    在程宗扬真气的撩拨下,阮香凝情不自禁地露出花心,被主人干到蜜穴的最深处。少妇的花心紧凑而柔腻,像一张小嘴含住guī头顶端不停抽动。

    只撞了几下,阮香凝便颦起眉峰,身子瘫坐在程宗扬腰间,娇声喘道:“妾身……妾身花心被顶住……整个身子都又酸又麻……”

    “真没用啊。”

    程宗扬把阮香凝抱起来,笑道:“趴好!让官人骑骑你的大白马!”

    阮香凝趴在榻上,双膝跪伏,翘起雪团似的大白屁股,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扒着白腻如脂的臀肉,露出刚开苞的艳穴,被程宗扬从后干入,像骑马一样骑着她白圆的雪臀来回捣弄。

    这种姿势阳jù进得最深,肉棒长驱直入,guī头轻易捣住美妇的花心。

    阮香凝翘着粉臀,柔嫩的花心原本深藏在蜜穴内,这时像是她撅起屁股主动献出来一般,被干得淫叫不绝。

    真气在两人体内来回流转,就像大浪淘沙一般,在美妇的鼎炉内涤去杂质。

    虽然相比于丹田内磅礴的真阳,涤去的杂质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要靠这个提升修为恐怕要干上好几十年,但毕竟让自己找到一种淬炼的法门,何况又是这般香艳的修行之术。程宗扬觉得自己就是一口气练上十年八年也不会厌烦。

    程宗扬越干越是兴致勃发,身下的美妇却支撑不住。不到一盏茶工夫,阮香凝就体软如绵,如软泥般伏在榻上。

    如果阮香凝真是十七岁的少女,程宗扬可能就罢手了;但她虽是处子,实际年龄却是将近三十的妇人,身体正处于颠峰状态——说白了,正是虎狼之年,能搞耐肏的时候,开个苞不至于伤了性命。

    阮香凝瘫在榻上,无法奉迎。程宗扬索性放下榻侧的小几,把阮香凝软绵绵的白美玉体抱到上面,让她趴在小几上,摆成屁股朝天的姿势,然后俯下身,把铁棒似的阳jù杵进她软腻的蜜穴中。

    阮香凝雪嫩的圆臀架在黑漆小几上,仿佛一团充满弹性的雪肉,白生生的又圆又大。随着阳jù捅弄,充满弹性的臀肉像要被揉碎般不住压扁,发出柔腻的肉响。

    她溢血的嫩穴源源不断地淌着淫水,胸前的肚兜也被扯下,两团雪乳悬在胸前,被主人握在手中,捏得不住变形。

    “啊……啊官人呀!”

    随着劈劈啪啪的肉响,阮香凝无法抑制地发出浪叫。她红艳的玉户被干得翻开,鲜嫩的蜜穴被彻底干穿。粗大的肉棒在嫩穴中抽送着,带来又热又硬的摩擦感。

    从穴口到花心,整个蜜腔都被火热的棒身塞满,腔内的蜜肉在肉棒的研磨下不住痉挛。

    强烈的刺激使阮香凝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她一边趴在小几上挨肏,一边情不自禁地淫叫,还要按照主人的吩咐将两手伸到臀后,扒开肥光光的臀肉,将秘处淀露出来,让主人干得更深入。

    在程宗扬宛若强暴般的抽送下,少妇的玉体仿佛被揉碎。柔嫩而优美的性器这会儿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在臀间鼓起;红艳的蜜穴翻卷开来,在雪滑的臀肉和大腿间抽搐着,随着阳jù的进出时卷时收。又嫩又腻的蜜肉宛如涂过胭脂般红嫩,娇艳欲滴,被主人干得淫水四溢。

    美妇的叫声在空旷的水榭中回荡,当蜜穴抽动着喷出淫液,阮香凝终于支撑不住,赤裸的玉体像一条香艳白滑的美女蛇,抽动着昏迷过去。

    程宗扬又抽送了一盏茶时间,把这只上好的鼎炉彻底干翻,才在少妇刚开苞的美穴中一泄如注。又在美妇穴内流连多时,程宗扬才依依不舍弃拔出阳jù。他站起身,不仅没有丝毫疲倦,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若不是时辰已晚,又刚射过精,身下的美妇也被干得阴精长流、昏迷不醒,说不定顺势把她的后庭花也办了。

    程宗扬满意地在阮香凝臀上拧了一把:“凝美人儿,好好睡一觉,主子改日再开你的后庭花。”

    昏迷中,阮香凝仍然对主人的声音做出反应,低低应了声:“是,官人。”

    夕阳向着西湖的碧波沉去,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金红交错的残影。

    已近三月阳春,天气渐暖,程宗扬脱去大氅,换了件挟衣,身上顿时轻松许多。

    这些天来回都乘着马车,谈事虽然方便,但整日待在车厢里不免气闷。

    眼下事情已经完成八成,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可收获战果,不用再点灯熬油地计算收支帐目。

    心情畅快之下,程宗扬索性换匹马,跨在鞍上向临安城驰去。

    秦桧、敖润等人落后一个马身跟在后面,再往后是俞子元驾的马车。胯下的健马四蹄生风,在旷野间越奔越快。

    程宗扬不禁想起留在建康的黑珍珠,那是自己来到世界拥有的第一匹坐骑,南荒之行中,一人一马结下的交情算得上同生共死,可惜这几个月走南闯北,没顾得上把它带来。

    回想起南荒之行,程宗扬又不禁想起留在南荒山村的凝羽。算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当初约定的半年之期,若不是被叶媪看中留下学艺,凝羽这时候也该启程离开南荒了。

    从程宗扬的角度讲,恨不得凝羽能立刻飞到身边与自己形影不离。但理智告诉他,凝羽能跟随叶媪学艺才是最好的选择。

    殇侯曾说,凝羽被人当成鼎炉使用,身体受损,如果不改弦易张,终身无望达到六级修为。现在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即便凝羽自己也不肯放弃。

    有云氏的全力襄助,再加上高俅和蔺采泉这两枚棋子,单凭自己目前控制的粮食数量,只要开始制造波动,粮价立刻会一飞冲天。

    程宗扬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就让宋军陷入无粮为继、四面楚歌的境地。

    一旦宋军撤退、江州解围,把钱庄的生意交给秦桧,程宗扬的第一件事是去太泉古阵,先为小狐狸找到赤阳圣果,然后要去一趟明州见见光明观堂的当家人,到时就算邀齐七骏帮忙也要把小香瓜抢过来。

    再然后自己就可以带上小紫、小香瓜,还有祁远、吴大刀、易彪和武一丁一同重走南荒路,风风光光的把凝羽接回来。如果顺利的话,再带上祁老四的新娘和武二的姘头……

    想起未来美好的前景,程宗扬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等身边的兄弟们都有了着落,自己也在六朝立足,到时兵强马壮地回到五原城,找苏妖妇和西门大官人算完帐,自己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好好享受六朝的生活。

    说起来程宗扬对六朝的美女还是有些兴趣的,尤其是那些名垂青史的绝代尤物。现在只有一个李师师,而且还没上手,实在辜负自己的六朝之行。

    让李师师当公关经理是自己早就有的念头。李师师现在年纪尚幼,又受过光明观堂的熏陶,就像一块明玉包在璞中。只要耐心雕琢,要不了多久她就该风华绽露,显示出绝世名妓的万种风情……

    夕阳下,湖畔一边桃林在望。此时正值初春,林中桃花怒放,远远望去犹如云蒸霞蔚,红云般一片灿烂。

    程宗扬乘马疾驰,忽然林间铮的一声琴弦响起,接着一个优美的声音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随着曼吟声,琴声错落响起,初一入耳仿佛零乱散碎不成曲调,但那琴声仿佛有种魔力,使人心绪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再听时,琴声变得疏淡而雅致。

    程宗扬勒住马匹朝路旁看去。桃林中一枝枝红的白的桃花开得正浓,而秾艳的春色没有半点喧闹,一枝枝的桃花静得如同一幅画卷,一朵朵似乎都在枝头倾听琴声。

    琴声袅袅散去,接着又重新响起。这一次琴声如水,那个声音曼吟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程宗扬翘首而望,桃林临水处依稀坐着一个女子,远远只能看到那女子白衣胜雪,似乎正对着西湖的春水垂首拨琴。她挽着云髻,窈窕的背影婉约如诗,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身后马蹄声起,秦桧与敖润并骑驰来。程宗扬摸着下巴回头道:“有点意思啊,奸臣兄。”

    秦桧明知道家主动心,仍不得不尽身为僚属的本分,苦笑着劝道:“公子,眼前大事未定,唯恐节外生枝。”

    “明摆着的套,我若不跳进去也太不解风情了。”

    说着程宗扬露出一个赖皮的笑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然后跳下马,踏进桃林。

    那些桃树不过一人多高,红白的花瓣群英缤纷,地面一层层薄薄细沙,看不到草叶的青色,只有一丛丛枯白的芦苇。

    “好琴!好诗!”

    程宗扬大咧例道:“俗是俗了点,可大爷我就喜欢这调调儿!”

    那女子轻轻拨了琴弦,琴声入耳,说不出的优雅。程宗扬一呆之下,装出的粗鲁顿时被琴音揭破。

    那女子雪白的衣袖轻轻一动,抚了抚琴弦,然后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她的肌肤犹如明玉,五官精致绝伦,虽然置身桃林的滚滚红尘中,却仿佛纤尘不染,一举一动都有脱俗的气质。

    以程宗扬见惯美女的眼光也不禁目眩神驰,眼前、心里只剩下四个字:神仙中人……

    那女子风姿如画地拨了拨发丝,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黑魔海剑玉姬,见过程公子。”

    沉浸在她绝美风姿中的程宗扬一听之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又来了!

    干!先是高俅,然后蔺采泉,然后贾师宪,这会儿剑玉姬也出来了,哪天我把你们几个都拉来开个会,大家认识、认识得了!

    程宗扬原本以为这是哪方势力派人出来玩色诱的老套路,抱着有便宜要占,没便宜也要占的念头过来,这会儿只后悔没听死奸臣的劝谏,想跑都来不及。

    虽然程宗扬的修为已经有五级的水准,勉强算得上高手,但传说中剑玉姬可是直追师帅王哲的修为。除了殇侯和孟老大,己方阵营中随便拉两个捆一块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这会儿把死奸臣、敖老大、俞子元全拉来也打不过。

    剑玉姬微微一笑,姣丽的笑容犹如奇花初绽,令群芳失色。

    她口气从容地淡淡说道:“妾身此来,欲与公子谈桩生意,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一听到“生意”两字,程宗扬紧绷的心头一松,暗暗吐口气,干笑道:“原来是仙姬,久闻大名,呵呵呵呵……不知仙姬要谈什么生意?”

    “程公子出手豪阔,小生意未必入眼,”

    剑玉姬道:“江州如何?”

    还好,只要不拿自己的脑袋当货物,什么生意不能谈?程宗扬哈哈一笑:“仙姬也想分一杯羹?这事好商量!不过这生意在下做不了主,仙姬如果方便的话,不如亲自去趟江州和孟老大面谈。仙姬看怎么样?”

    程宗扬心里冷笑:只要你敢死,孟老大就敢埋!

    剑玉姬的嗓音犹如清泉浸润的玉铃,说不出的清悦动听,她的神情间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公子何必推托?”

    程宗扬心一横,“不知道仙姬准备怎么做这笔生意?”

    “公子虽然在星月湖大营官拜少校团长,然而对八骏而言,终究是外人。以公子的雄心壮志,岂会久居人下?”

    剑玉姬轻叹道:“江州解围之日,便是公子与星月湖诸君分道扬镳之时。”

    程宗扬心下暗暗佩服:如果不是早有打算,这一下真的被她说中了。

    幸好剑玉姬不是真神仙,不知道自己打定“逆势取之,不如顺势应之”的主意。

    程宗扬变色道:“仙姬这样挑拨离间,未免太下乘了吧?”

    剑玉姬却看出他心底的真相,眉梢微微一挑,讶然道:“原来公子志不在此,却是妾身孟浪了,但也无妨。我黑魔海与岳鹏举的星月湖大营仇深似海,公子自然是知道的。公子虽然与敝宗为敌,但敝宗对公子并无半点仇怨,反而是公子屡屡坏我大事,伤我九御,夺我御姬——此间得失,公子可曾思量过?”

    因为凝羽和星月湖的缘故,程宗扬早已把黑魔海视为劲敌,但仔细想想,剑玉姬确实说得没错,黑魔海从头到尾都没有针对过他。

    剑玉姬这话压下来,程宗扬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好道:“仙姬不会是想说,你们黑魔海其实是慈善团体吧?”

    剑玉姬道:“慈善未必,分寸却是有的。”

    程宗扬失笑道:“你们黑魔海行事有分寸?”

    “若无分寸、规矩,与街头的乞儿何异?”

    剑玉姬道:“如果公子应允,我黑魔海定当虚位以待,不仅许以长老之位,更以泉、凝诸姬相赠,甚至教中的御姬、奴姬都任由公子取舍——公子以为如何?”

    “意思是我在黑魔海可以横着走了?”

    “数人之下,万人之上。”

    剑玉姬道:“公子如今看中的师师姑娘,不过光明观堂一介外堂弟子。只要公子入得我教,翌日扫平光明观堂,便是让明静雪、燕氏双姝给你为奴为婢,也如等闲。”

    “黑魔海志气很大啊!这也算是身无半文,心怀天下了吧。”

    程宗扬开了句玩笑,说道:“很优厚的待遇,条件是什么呢?”

    “公子与我黑魔海合作,取下江州,星月湖大营诸人不许一人逃脱。”

    “仙姬太高看我了,”

    程宗扬叫苦道:“我一个小商人,哪有本事把星月湖的爷们儿一网打尽?实话跟仙姬说,这种事我连做梦都没想过。”

    “只要公子应允合作,我黑魔海自有主张。”

    程宗扬琢磨片刻,然后笑嘻嘻道:“我听出来了,这意思是如果没有我的帮忙,单靠你们黑魔海,拿江州没办法对吧?老实说吧,贵宗的信誉我是不大信得过的,仙姬如果找人合作,还是另请高明吧。”

    剑玉姬并没有半点失望,口气轻松地说道:“那就是没得谈啰?”

    程宗扬一摊手,“我看没什么好谈的。”

    剑玉姬道:“敝宗对公子竭诚以待,公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程宗扬忍不住道:“仙姬,我有点不明白,我这人好吃懒做,还有一点点好色,黑魔海是看中我哪一点?”

    “公子想知道吗?”

    “当然想。”

    程宗扬道:“弄明白了我好改。”

    剑玉姬莞尔一笑:“若公子能改掉,只怕活不过明年此时。也罢,公子既然不肯与我黑魔海合作,无非是因星月湖。待江州破城、星月湖大营烟消云散,公子莫忘了今日之约便是。”

    “如果我没听错,这是威胁吧?”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你们难道想直接插手江州?别说我没警告,你们若打出黑魔海的旗号,说不定宋军会和星月湖大营联手,先把你们灭了。”

    剑玉姬取出琴囊,收起瑶琴,神情自若地说道:“江州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支撑到如今无非是有云氏之助,只要斩断云氏的助力,江州便破了一半。”

    程宗扬心头一凛,顿时收起嘻笑,沉声道:“黑魔海如果敢对云六爷、云三爷动手,我程宗扬立誓,今生今世与黑魔海不死不休!”

    “何须伤人?公子且拭目以待,云氏断绝对江州的援助便在眼前。”

    剑玉姬说着便飘然离开,优美的身影在桃林中消失。

    片刻后,剑玉姬柔婉的话语随风飘来:“凝儿已忘却敝宗诸事,公子既然喜欢便留与公子,以消永夜。公子保重,他日有缘,妾身再与公子相会。”

    程宗扬脸色难看至极。

    剑玉姬亲自出马,如果这番话只是虚言恫吓,只怕会让世人笑掉大牙、砸了黑魔海的招牌。

    但程宗扬完全想不出黑魔海有什么手段能让云氏断绝对江州的援助。

    “去梵天寺。”

    程宗扬沉着脸对赶来的秦桧道:“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去。从现在起,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云六爷!我倒要看看黑魔海能有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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