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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如我杂文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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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和小王打交道,就犯了一个幼稚到底的笑话:经过我的观察、目测、心算、被大大小小的考试反复驯化的缜密大脑比较校正,然后煞有其事问了小王一个问题:孩子多大了?小王晕死过去0。1秒,然后实不相瞒告诉我:还没结婚呢。

    立即觉着闪得舌头疼。

    在三年前,已经犯过类似错误,当时问一个26岁的小伙子这个问题,害得那个小伙子以后看见我就有畏惧的表情。

    话语生硬——这是亲人们给我的评语。

    这样的秉性我在学龄前就初露端倪:我义正词严的批评了邻居家的姑娘转正成为工人后嫌贫爱富和先前订婚的农村小伙解了婚约。

    初中时还未婚配的班主任在一次班会上让学生给他提缺点,同学们齐刷刷变成了哑炮,唯有我秉着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思想站起说了老师爱和班里的漂亮女生开玩笑,记得班主任的脸先红后青,以后不管我考试成绩再好,老师再也不叫我的名字。

    大学时退休的爸爸老是爱显摆他的年轻,而且时时约束我的自由,我觉得我有义务让爸爸迷途知返,总是冲爸爸大声喊出“你老了”这样的话,爸爸听了虽然无话可说但是情绪懊恼之极——一个爱体面的人尤其不愿显出老态。

    我觉得帮别人认识到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存在状态,是我不懈的责任和使命。

    大学同学在我的毕业册上留言:虽然有时你说话很伤人,可过后想想才知道你的一片真心。

    被我反复伤害又不断感化而自愈的一个同事说我:不能允许人家犯错误。

    好在周围的人群已经被我训练出来,对我惊世骇俗的话具有了免疫力,想想自己真够伟大,不算长的人生,先后征服了父母、哥姐和她们携带的难以驯服的“外姓人”以及他们捧在掌心养护的下一代;在学校征服了我的老师和同窗;在单位征服了反手为雨覆手为云的领导和十二匹马都聚拢不起来的同事。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在马匹拍的山响热热闹闹繁华无比的单位聚餐中,我硬是不给冷漠无理的顶头上司敬酒,害得上司先给我敬酒,当然其中不乏提醒我识点时务的意思,给丈夫说起来,丈夫很欣赏得替我加上旁白:“看看谁能比我横”

    其实也谈不上征服,不过是人家轻易不敢把我列如亲友团。比如同办公室的老大姐在对我一番甜言蜜语的狂轰乱炸后,用导向性很强的语气问我:觉着我人咋样?我说:挺好。大姐让我具体谈体会,我扭捏半天还是说了:我还不太了解你。大姐第二天一脸疲惫得上班,捱到下午下班实在抗不住又找我谈心,大姐说她一晚上没睡着(其实更年期中的大姐夜夜失眠),在组织谈话中“不了解某个人”是种否定性的评价。大姐在原单位干过多年的行政领导,有很高的政治觉悟。自此大姐对我很生分,虽然在办公室我还是给大姐倒水扫地冬天不敢开窗夏天不敢开空调当领导一样的侍候着。

    不过大姐若是新理了发,或者穿了一身新衣服,会先去别的办公室赚取大量廉价的赞美声,然后回到我们屋让我评价,说:别人说的再好我不信,你说好才是真的好。

    单位有个同事爱斗富,总是爱炫耀她提前步入小康社会的富足生活:驱车去北京廊坊过春节,去哥哥在海边买的房子捉螃蟹,哥哥小姨子家的小香蕉人在两种语言环境中的矛盾生活,。而且口才出奇的好,仅凭一张徒嘴,完全可以做到绘声绘色的地步,必胜客比萨饼的味道两年后还回荡在办公室,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让我们家的那个猪头回家后多干点活,时常不能注视着演讲者的眼睛以示礼貌,人家也没指望着我捧场,不过免费收我作为旁听生。我偶尔回过神来,限于当时的情景,觉着该表达点什么以示对精彩演讲的赞同,虽然拍马屁不是我的强项,还是拿出演练一番:你们家经济这么富裕,怎么还不买车?我是实心实意地拍马屁,可连自己听起来都觉着语气里充满了反讽,大姐立即拉下脸:我买车干什么,上班这么近,仅仅接送孩子上学吗?看大姐义正词严的模样,我实在不敢宣读我们单位比她上班还要近的同事买车子的名单,而且根本没有孩子要接。

    痛定思痛,总结了一下,得出两点结论:一,不善于拍马屁,后脑勺天生一块反骨;二,即使拍也拍不好,一样的话到我嘴里就变味(我老妈观察我一生,给出的中肯评价),原因在于我这个生物个体发出的声波频率不在美声的范围(大学读过物理学)。

    天绝我也,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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