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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场奢求不来的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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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挑着眉,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何以见得,我会一直乖巧的等待,不焦不躁?

    那边没有发出声音,安静到我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猜想他的表情,定是皱着浓黑的眉,紧闭微薄的双唇,等我再向下讲出什么。可这一次,我不想如他愿。我亦不开口,大家不如就这样永远沉默。若这样也可到天地变成荒漠,也算得上我没有白白等待。

    如此漆黑的夜,已经没有几人可以像我如此慢步闲散在街头。何况,秋初的雨仍在飘落。谁要在这样寒冷的街头等待呢?

    除了我。

    [让尾戒在小指生根发芽]

    我已经等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两年,一直的等,一直的爱,想像,有一天他能够发现我的存在,正视我的爱。不过,很遗憾,他显然不想接受。

    多年前,孟庭苇的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唱红了大江南北。太小的我根本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妹妹。而一年前,当他跟我讲要我做他妹妹的时候,我竟想到这首歌。

    多么的古老,像远古时期的声音。

    还是小女生的我,跟他任性,撒脾气,怎样都不肯。甚至搬出他有好多个妹妹当借口。他果然像个哥哥一般的包容,任我做乱。一遍遍的说,那些都只是叫着玩,我不会随便认个妹妹。

    朋友对我讲,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在他不爱时,轻轻放手。

    我大哭,把眼泪散在那年的七夕夜,连同大雨,全部混在脸上。

    喝了酒,打电话给他,好,我从此是个妹妹,你说过,要保护我,别忘记。

    他用极其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轻轻说,我不会伤害你。

    我相信了,没有任何疑义。

    从一开始就以绝对不允许反悔的决心去相信他,他的任何一句话,从来都有不会被我怀疑。他说不伤害,那就一定不会伤害。

    如今,我仍相信他讲的任何一个字。只是,他伤到我,尽管,我明知他是无心。

    右手小指的尾戒是在那年七夕夜跑去银店买的,小巧的银环,中间大小两颗星星紧紧相依。

    我对自己说,这是爱过的证明。

    只不过,我的爱仅限于自己。于他,他从不曾爱过我。

    他的爱在很早以前就飘在风里,没有方向。或者说,他的方向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他不肯讲是谁偷了他的心,只是用抱歉的语气说,我心里会永远有她,别人再无法走进,对不起。

    我听了仅是笑笑,转过头,把眼泪隐藏。

    他不会说谎,从来就是。

    诚实本不是一种错误,但听在我的耳朵里,我似乎倒宁愿他用其它借口欺骗,哪怕是老掉牙的指出我的不足,不够美丽,不够纤细,什么都好。可他不会,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不容任何人反悔。

    [连香烟都无法忽视我对你的爱]

    转头从橱窗中看自己的影像。

    黑色针织衫,黑色休闲裤,浅驼色风衣,刚好过膝的长度。手机贴在左耳上,右耳有一枚紫色水晶,固执的在路灯下闪着孤单的光芒。过肩的发因为天空飘雨,已经有些湿润,脚上的皮鞋,除了镶着水钻的蝴蝶结仍有些明亮,其它黑色皮子的部分已经被雨点混着尘土附着。

    狼狈。

    这是我给自己现在形象的形容。如果打分的话,只能是四十分,甚至无法及格。

    如此的糟糕,难怪他不会要我。

    我拿什么跟他现在的女友相比呢?

    我是见过她的,长发飘逸,身体纤细,声音有着南方女子的细软。

    女子将纤细的身体缩进他的怀里,他用一脸的温柔包容,笑容如水。

    这样的画面常常在午夜闯进我的脑子,无法抑制。想像干净整洁的房间,沙发上的他们时而低语,时而微笑,电视上谁的出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身边陪伴。累了的她可以肆意躺在他的怀中,任他用双臂包揽于胸前。

    很美的画卷。

    事实上,这样的情形也确实存在。他们在一起早已不是朋友圈中的秘密。每个人都会给予祝福,包括我。

    没有人知道我也是爱着他的,甚至,没有人知道私下我叫他哥。

    我是见不得光,任何一种身份都无法见光。

    类似现在的网友见面,见光死。

    于是,我只着黑色,习惯天色完全黑暗再出来行走。我相信,黑色才是属于我的。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我更可以完全享受夜的静谧,这样的夜,属于我。

    上网偶遇他,我问,她呢?

    很久,我看到屏幕上的字:看电视。

    我笑,似乎有些明白他打这个三字为何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那个女子若是在,他断不会与我交谈。相信,她一定不知道我的存在。

    问他,怎么不陪她?她不会怪你?

    他不回答,转了话题。

    熟练点起一支烟,对这样的情形并不陌生。这是他一惯的做法,不提她,任何涉及到的问题都会回避。

    似乎,他也并不想我知道她的太多事情。我和那个女子仅有一墙之隔一般,听得到,触不到。他不会让我们知道彼此,想来,是怕出现什么尴尬吧。

    学会吸烟缘于他说的一句话:吸烟有益健康。

    某日我们谈到某款zippo很拉风,若不是我不吸烟,定买来。我对他说,吸烟有害身体,你不要学。

    他故意唱反调,要学!吸烟有益健康。

    为此,我生气的跟他言语激烈,第二天便学起吸烟。以至于,他至今不会吸烟,而我竟是没有烟不可。

    [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零时到达他的城市,在他熟悉,我却极为陌生的街头给他打电话。

    我从来不知道,两个城市的距离可以缩短在几个小时里,亦可拉长至几年。

    一年的妹妹身份终于让我磨练成独立且坚韧的女子,不再动不动就任性发脾气,而是一种极为冷静且孤傲的态度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他显然是被我吵醒的,响了许久才接,而且声音有些慵懒。

    我用极快的语速告诉他我所在的位置,问他多久能来。

    他惊讶许久才小声问,明天早上行吗?

    我笑了,眼角却没有任何笑意。很无悔,但却有丝丝痛楚。

    问他,你又要我等?

    太晚了,我真出不去。

    我收了笑,挑眉,何以见得,我会一直乖巧的等待,不焦不躁?

    他想不到我会反驳吧他。一直以来都是听他的吩咐一般,不提出任何异议的服从。只是这次,我不能再一味的等待,女人有多少年可以用来做这样的等待?

    沉默。他不讲话,只是安静。我听到他细细的呼吸声。他在等我开口,我却倔强的亦不发言。两年的时间都等了过来,这点时间算什么呢?我有耐心,可以再等几个小时。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终于叹了口气。我明白,这是妥协,无奈的妥协。

    他仍是小小的声音,我明天请假陪你去海洋馆,可以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的么。

    我笑,他记得我想去。但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海洋馆。

    不答他,直接问,你爱她吗?

    在他思虑的十几秒钟里,我反复想过n种答案,却没有任何一种是他给我的回答。

    爱是一场我奢求不来的隆重。

    随后,便是他深深的叹息。

    他说,我已经没有爱再给任何人,能给你们的只是怜惜。你记不记得我讲过,我不会伤害你。所以,我让你做我的妹妹,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你误会我对你好,直接给你任何的关心,补偿你对我的爱。你很聪明的,一定知道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是吗?

    我不讲话,眼眶渐渐泛红。

    他继续说,对于她,她很脆弱,同两年前的你一样,像是温室的花,经不起任何风雨。我不能拒绝她,因为她用了全部心力来爱我。没有我,她不能生活。五年前我的爱就已经被散在风里了,如今,我不知道拿什么再来爱。

    他讲完,我已泪如雨下。

    我明白,五年前他的爱给了他多大的伤痕,令他心力疲惫。那样的伤口,是他用几年都无法痊愈的。

    于是,我真的明白他那句,爱是一场奢求不来的隆重。

    我问,声音有些哽咽,选择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已经成长,没有你,我仍可以坚强,是吗?

    他叹息,你不再是以前单纯的傻丫头了,真的长大了。

    这次我哭了出声,蹲在某个音像店外。橱窗上挂着谢霆锋的海报,他依旧帅气逼人,只是似乎少了些霸气。时间真的会让人成长,我也是被时间催起来不得不变坚强的一份子。

    他一直想让我变的坚强,独立,不依靠任何人的生存,不是随便一件小事就哭鼻子的小女孩。如今,他似乎已经做到。只是,我仍会流泪。

    挂电话前,我听到他说,我仍会是你的哥哥,永远不想伤害你。

    我点头微笑,眼角有泪,我明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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