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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剑门蜀道之一古城昭化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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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阳光暖暖地照着;天空蓝得有些不真实。

    “一起去仙海湖吧。”朋友来电相约:“没准儿,还能捡到一个被深秋遗落的梦。”

    朋友是诗人,很另类的那一种,冬天赤着脚穿棉靴,夏天却套着袜子穿凉鞋。像我这样上了点年纪的人,似乎还可以接受那些古灵精怪的创意,却很难再回从前,一起分享午后的阳光。因此,我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想随便走走,就一个人。”我告诉诗人朋友,就像英国诗人说过的那样:“跳上任何一列开着的火车,而不管它驶向何处。”

    随便走走,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一种贴心的诱惑,因为,那意味着许多种可能。东西南北中,所有方向都停在自己的眼里;城市、乡村、山野、江海,所有目标都捏在自己的掌心;飞机、火车、汽车、徒步,所有方式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那就开车去吧。”弟弟担心我的身体,诚恳地说:“刚换的新车,6个缸,动力不错。”

    自驾车当然好,方便随意,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但是,那得耗费很多精力和体力,等你风尘仆仆地赶到,还有多少心思倘徉湖光山色?

    还是“11号车”好。知道为什么将11月11号定为“光棍节”吗?我对弟弟说,无牵无挂,自由自在,那才叫舒坦。咱两条腿,就是为自由行走准备的,干吗还给自己装一个钢铁外壳?

    说走就走,换上旅行套装,带一部相机,轻轻松松上路。

    去哪儿?不知道,跳上任何一辆开着的公共汽车吧。1路公共汽车过来了,无人售票,丢一个硬币,直达终点——平政长途汽车站。一问,才知道是北行的车站,那好,买一张长途汽车票,向北走。

    向北,曾是许多人的梦想。古往今来,有多少生于斯长于斯的人,背井离乡,望北进发?而长路漫漫,千山阻隔,又有多少望北而行的人,力竭而逝,埋尸荒野?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挡那些前仆后继的脚步声。因为,长安就在那里,希望和梦想就在那里。

    豪华大巴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看似缓缓徐行,其实速度很快。望一眼快速后退的田野和村庄,你就会发现,一幕熟悉的图画,已渐渐远离视野,一段悠长的历史,正慢慢隐迹于岁月深处。

    长安还在,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望北而行的脚步,已稀疏了。如同现在,坐在这辆北行大巴上的乘客,已很少有人心急火燎地念着长安。他们的目光,被山野间灿烂的秋色撩拨,而一颗心,却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一路向北,渐入深山。傍晚时分,昭化古城已在眼前。听乘务员说:“到了昭化,不想爹妈。”我忽然心动,想在这里下了车,去看看这个藏匿在深山的古镇。

    看过三国演义,对昭化这个地名并不陌生“张飞挑灯夜战马超”“黄忠、严颜勇退曹兵”“姜维兵败牛头山”等故事,都发生在这里。而后世研究者,更是将三国时刘氏天下的兴亡史,简化为“兴于葭萌,灭于剑门”葭萌就是昭化,视昭化古城为蜀汉发祥之地,定有深意。

    好吧,夜宿昭化,睡在三国故事中,梦在千年传说里。

    店家是昭化古镇的老街坊,三层仿古小楼古朴精致,庭院深深,雕龙画风。楼下是小吃铺,楼上有客房,吃住方便且很干净。店主说,别看她的店小,名气可不小,前两天,全国50多所著名高校的校长刚来过昭化,她的店就接待过南京理工的校长。

    店主说的没错,不说别的,仅热凉面、千层饼、牛羊肉烩馍、白龙湖清蒸鱼那满满一桌小吃,就让人垂涎。

    “这就是‘到了昭化,不想爹妈’的原因?”我问店主。

    “才不是呢。这句话,已经流传1400多年了。”店主说:“它出自武则天生母杨氏之口。杨氏是隋炀帝堂弟杨达之女,出生在昭化,后来成为武则天父亲的续弦,生下三女,次女就是武则天。则天出生在利州(广元),却对昭化(旧称益昌)情有独衷,常去益昌游玩,乐不知返。于是,杨氏经常感慨,‘到益昌,忘爹娘’。”

    “原来如此,武则天乐而忘返,想必是留恋昭化的美景和美食了。”我忽有所悟,感慨昭化这方水土物华天宝。

    “也不全是。”店主打断我的话说:“昭化出美女,虽比不得武则天,却个个水灵标致。这才是后来人不想爹妈的原因。”可不是,我猛然抬头,发现眼前这位身穿汉服的店主,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女。

    次日天明,我早早出门,去拜谒这座千年古城。

    昭化与其它古城不同,只有三道城门,东门“迎凤”西门“登龙”北门“拱极”所有街道全铺着青石板。街道两旁的小巷和院落,是古城最醒目的标志。这些古宅多为南方风格的木架构庭院,雕梁画栋,玲珑别致,还有耸立在古柏绿荫中的庙宇和官衙,以及杜甫、杨慎、张问陶等文人骚客的题咏,处处静幽,处处深邃。

    最妙是登高远眺。站在城西牛头山上,但见嘉陵江与白龙江在此交汇,岸西的昭化古城一面临江,三面环山,仿若巨大的天地太极图。难怪,昭化古称葭萌,早在两千多前就成为苴国都邑,自秦以来,又成为郡县治所。或许,世间事就是这样,要么,人杰而地灵,要么地灵而人杰。

    “古城始建于秦,历三国、唐、宋、元、明、清而兴盛不衰,已历二千三百多年。”昭化人如是说:“知道吗?上海有一条大街叫昭化路,源头就在这里。”

    上海昭化路是否源自昭化古城?我没有去探究这个悬念。因为,我只是路过昭化,作短暂停留,我还得搭乘大巴,继续向北,随便走走。

    就让那些待解之谜,成为下一次出行的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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