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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恶教魔头作茧自缚绝世佳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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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汉子也怔住了,多少年来,他们在此地唯我独尊,连到附近探望一下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登门伤人的了。再说那个同伴的身手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了,居然被人一刀斩断了双手,这还得了。

    他回头要跑,冷寒月已喝道:“站住,你敢再跑一步,我就要你变成两截!”

    那汉子知道她不会是恫吓,果然站住了脚,回头道:“你们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文青水笑嘻嘻地上前道:“我们是从南京总督府里过来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你们是南京总督府来的,你们好大的胆子!连马骐自己来了,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冷寒月道:“马骐不敢我们敢,我们虽是从总督府过来,却不是马骐的下属,你们也不必拿出厂卫的牌子来吓人,告诉你,就算这是司徒平和费楚天的地方,本姑娘也不含糊他,你给我好好站立回话!”

    一听冷寒月的口气,那汉子倒是吓呆住了,只有老老实实地站好了道:”姑娘有什么指教?”

    “有个叫诸葛龙的家伙,他是不是在这儿?”

    汉子道:“在不久前才来到的,二位是找他的?”

    冷寒月道:“我是找他算帐的,他在这儿最好,你去通知他一声,就说冷寒月找上门来了,叫他不要跑,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汉子脸色一变道:“原来姑娘就是六月飞霜冷女侠!”

    “不错,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找上了谁是很难逃得了的,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叫王隐九”

    “王隐九,你好象是费楚天手下的三档头,怎么从京中调到南京来了?”

    “姑娘怎么知道贱名的!”

    “因为阁下大名鼎鼎,在京师跟一个大官的女儿私通成孕,女的溜出来找你,你却避不见面,害得人家出家做了尼姑!”

    “姑娘明鉴,那个女的自己就不安份、早不知跟多少人上过床了,在下跟她好时,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她老子要招赘在下上门做女婿,才唆使她来找在下的,我岂能要这种老婆”

    “人家可是三品京官,对你并不辱没!”

    王隐九脸现不齿之色道:“那有什么用,他身为户部主事,性情又贪,被人拿住了小辫子,他是想搭上费老总的关系,替他摆平麻烦,才借机会赖上在下,费老总为了在下,只好帮了他一点忙,不过绝不答应在下做他的女婿,才把在下调到此地来!”

    冷寒月冷笑-声道:“这么说来,费楚天对你倒是非常重视的喽,像这种机会,应该狠敲他一笔的!”

    王隐九笑道:“姑娘既然明白,当然知道费老总不会白白放过他的,而且为了避开他的女儿,才把在下调开,说起这件事,在下才是被害者,在京中,在下常替费老总办事,何等风光,跑到此地来,却只是看门巡路!”

    冷寒月懒得听他罗嗦,喝了一声道:“你既是费楚天有头有脸的手下,我就不怕找不到你,快进去通报此地的负责人,叫他把诸葛龙送出来!”

    王隐九立刻回头走了,文青水一笑道:“寒月,你倒是很会找人,一下子就找到个肯说话的!”

    “我是恰好看过这个人的资料,因而记得一点!”

    “寒月,你要问他什么话,他绝不会隐瞒的,只是千万别发脾气,送他过来很不容易!”

    冷寒月一怔道:“什么?他是你的人!”

    文青水笑了一笑道:“我们这个圈子,总要在各处安插一些人的!”

    “你既然在此地有人,怎么还会弄不清此间底细?”

    “我就安插了这-个人,而且看样子他在这儿没有深入进去,刚才他已特别点出,他在这儿的地位并不重要,所以我的确是不明此间底细!”

    “这个地方究竟是谁在负责呢?”

    “孔依仁,退致礼部侍郎,以前是曹监的儿女亲家现在还替他在厂卫中负责!”

    “曹正琳是太监,那来的儿女亲家!”

    “他们不是攀姻亲,孔依仁女儿认了曹监做干老子,人家是巴结老曹的权势,如此而已!”

    “无耻,堂堂京官,居然跟太监攀上这种关系!”

    文青水;笑道:“曹玉琳最喜欢这一套,看个女孩子漂亮一点,他就想收做干女儿!”

    “这老混球是什么意思呢!”

    “他没有别的想头,事实上他也不能有别的想头,他只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他本人无法有子女,弄个女孩子承欢颜色,也是聊胜于无!”

    “那他为什么不收干儿子!”

    “第一,干儿子没有干儿女可爱,第二,干女儿比干儿子娇小玲珑,着意可人,可以坐在身上撤撒娇,亲亲拍拍都很自然,他若是弄个大男人抱在身上,那多难看呢!”

    冷寒月也忍不住笑了,她想到那个情景的确很滑稽。文青水笑笑道:“不过老曹那个人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所以人家的女儿给她做干女儿都很放心,京中权贵,有一半是他的干亲家,有人还巴不上这个门路呢!”

    冷寒月咬咬牙道:“无耻!下流!”

    文青水一叹道:“其实京师更无耻更下流的事儿还多着呢!

    你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打点一下精神应付目前吧,这个孔依仁恐怕不简单呢!”

    说着他们的马匹已经来到一幢大庆院前面,那个王隐九已经等在门口见他们来了翻身道:“家主人有请!”

    文青水抢上去问道;“孔庄主怎么说?”

    王隐九道:“诸葛龙也在,对于冷女侠来访,很感到意外,庄主说,彼此间只是意外,趁着有几个好朋友在,大家做个和事佬,说和一下就好了!”

    他很巧妙地把消息传出来了,文青水笑问道:“他的这些朋友够份量吗?要叫冷女侠点头可不是容易的事!”

    王隐九道:“这个在下可不知道了,在下并不认识多少有来头的江湖人,但庄主的朋友,自然非比寻常!”

    他的话也隐约点明了,王隐九的江湖眼皮子最宽;他不认识的人,必然是江湖不出名的,但他说得如此隆重,想必那些人一定大有来头。

    文青水笑笑道:“有来头又怎样,冷女侠出身冷家庄,那个地方你总知道,又含糊谁来!”

    这时一个中年人出来道:“老王,叫你出来迎接客人。你噜哩罗嗦些什么!”

    王隐九笑道:“冷女侠是冷家庄的人,她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我惹不起冷家庄的人,问我话,我不敢不说!尤总管,你来了最好,客人交给你引进去吧!”

    那个中年人一拱手道:“兄弟尤新贵,是仰止山庄总管,奉庄主命,特来迎近嘉宾!”

    冷寒月冷笑一声道:“孔依仁好大的架子,自己都不出来,费楚天和司徒平都不敢跟我端架子!”

    尤新贵一笑,只是一伸手道:“请!”

    转身向前而去,文青水一拉冷寒月,示意她不必多说,进去瞧瞧再作道理,冷寒月低声道:“你又把冷家庄抬出来干嘛?

    这个身份不能招摇的!”

    文青水也低声道:“诸葛龙已经知道了,这个身份对他们不算招摇,我实际上是向王隐九打个招呼。叫他必要时召人来支援,这个地方似乎不简单!”

    “你的人能及时赶到吗?”

    “没问题,行前我已发出通知,只要一声信号,至少有六个人能在半盘茶时间内赶到!”

    “他们进得来吗?你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

    “我用的人身手都过得去,有人指点着,绝对误不了事,我说出冷家庄,就是要他们以冷家庄的身份支援,不会影响到我的身份掩护的!”

    听说有后援人手,冷寒月才放了心,胆气也壮了,她也深深地佩服水文青办事的精细与周密,在从事密探这个工作上,她毕竟还懂得太少。

    终于走到了一所高厦之前,那个尤新贵回身在等候着他们,冷寒月不禁有点踌躇,像这样子孤身冒险赴会,她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文青水却鼓励地看她一眼道:“寒月!

    不管有多少危险,记住有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使她得到了无限的勇气与支持,挺挺胸,大步跨入厅里,那儿坐着四个人,主位上一个白发老人,想必是庄主孔依仁,破他旁边的无疑是诸葛龙,鼠目尖腮,一脸奸刁之相。

    另外还有两个人都较为年轻。一个是文士,一个是带发的头陀。

    冷寒月进了厅,招呼也不打,第一句话就是:“那一个是诸葛龙,给我站起来!”

    诸葛龙与孔依仁是同时站起来的,诸葛龙没有去答理冷寒月,反而责问文青水道:“小文!你怎么会跟冷寒月在一起,跑到这儿来的?”

    文青水道:“在下是奉了总督大人之命,陪伴冷女侠来找先生的!”

    “什么!马骐叫你来的?”

    “不错!先生未得总督大人的同意,擅自派人到冷女侠的住处去行凶伤人,冷女侠找上门来了,总督大人再三解释都没有用,只有叫我陪着来找先生说明一下了!”

    诸葛龙神色一交道:“老夫在此地,也是马骐说的?”

    文青水笑道:“先生常上此间来,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总督大人不说,在下也找得到!”

    诸葛龙怒声道:“马骡他不想活了!”

    文青水道:“先生说这话就太没担待了,先生自己闯了祸,拍腿一溜,把烂摊子留给我们去收拾,我们也惹不起冷女侠,只有请先生自行处理了!”

    诸葛龙怒声道:“老夫自己处理好了,一个冷家庄也吓不倒人,等老夫收拾掉冷寒月后,再找马骐说话!”

    文青水道:“那是最好,总督大人说了。他的官做得好好的,犯不着惹那些麻烦,他也有专函拜上兵部刘大人,请先生另谋高就,先生也不必回总督府去了!”

    诸葛龙冷笑一声道:“他倒想得好,凭他也能叫老夫卷铺盖走路,叫他试试看!”

    文青水也冷笑道:“总督大人已经那样做了,他相信刘大人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再说,总督大人这份前程是自己凭本事挣下来的,并不是尚书大人的特别提拔,更不是靠先生的关系,尚书大人推荐先生前去,忙没有帮上,麻烦都惹下一大堆,对这份盛情,总督大人实在难以消受!”

    诸葛龙哼了一声道:“马骐敢讲这神话,若非老夫帮他居间协调,他这个总督早就垮台了!”

    文青水居然也针锋相对地道:“诸葛先生,你太重视自己的身份了,总督大人说,不管你能为他搭上什么关系,人家重视的是他手中掌的权,既不是他马骐这个人,也不会是你诸葛龙的面子,因此他相信只要这个总督在干着,人家自然会重视他的地位,有没有你都一样!”

    诸葛龙怒不可遏地叫道:“放他的屁!他也不照照镜子,凭他那块料”

    这时孔依仁说话了:“诸葛龙,该照照镜子是你,你太过份了,刘公请你到马大人那儿去是帮忙的,可不是要你去当太上皇的!”

    诸葛龙一怔道:“孔老怎么这样说呢?”孔依仁道:“我不知道你和马大人是如何相处的,但你们宾主之间不怎么愉快则是必然的,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居幕的师爷,爬到主人头上去了,岂非失去了刘公当初一番推荐的雅意!人家当然要赶你出来!”

    诸葛龙急道:“可是我每件事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孔依仁神色一寒道:“你说什么?”

    诸葛龙禁住不敢再开口了,孔依仁这才向文青水道:“这位文老弟想必跟马大人关系非常密切!”“不敢当,在下只是马公子的朋友!”

    诸葛龙冷笑道:“他还是马其美的好朋友呢!将来很有希望袒腹东床,成为乘龙快婿呢,所以他才死命巴结,只可惜总督这个位子不是世袭的,你再有心也轮不到你!”

    文青水笑笑道:“总督没希望,但这个师爷却是自聘的,在下立等可即,所以在下对挤按走诸葛先生这件事,进行得更是热衷!”

    诸葛龙怒叫道:“我说马骐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小子捣的蛋,你简直在做梦!怎么也轮不到你!”

    孔依仁沉声道:“诸葛兄的话太多了!”

    诸葛龙道:“孔老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可恶,他公开跟冷寒月串通在一起,捣我们的蛋!”

    孔依仁沉声道:“那只是跟你一个人过不去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跟冷女侠作对,可不是我们要跟冷女侠过不去,你别把大家拖在一起!”

    诸葛龙没想到孔依仁会突然撒腿的,一时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文青水与冷寒月也颇感意外。

    孔依仁朝冷寒月一拱手道:“冷女侠,你是冷家庄出来的,老夫则是替曹总监管理一下金陵地面的厂卫业务,算起来都是替官家尽心!等于是自己人-般!”

    冷寒月冷冷地道:“曹正琳是三厂的总监不错,但冷家庄自成一个系统,不在他管辖之下,可是你们却管到我头上来了,这是怎么说!”

    “没有的事,纯粹是误会!”’“三番两次,着人来暗算我,这也叫误会!”

    “女侠言重了,这都是诸葛龙一个人的事,他也不是存心跟女侠过不去.只因为女侠教训了马其英,他为求表现,又不了解女侠的渊源,以为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因而才造成那种误会,这都是他的错了!”

    冷寒月道:“假如我是一般江湖人,他就管对了?”

    孔依仁顿了一顿才道:“可以这么说,厂卫之高,一则监督地方官吏有无不法情事,再者,也是保护他们,不受江湖人的干扰,冷家庄的工作不也是如此吗!以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竟闹到宫里,威胁到圣上,还多亏贵同门加以击退的!”

    “那可都是厂卫中勾结来的!”

    孔依仁有点汕然道:“老朽不能否认有几个厂卫中人参与其事,那都是他们自作主张,跋扈行事,所以曹总监才另设内厂,监督他们行事,镇慑一下他们跋扈之风,江湖人是不能太放纵的,一定要他们尊重帝室与官家的庄严,女侠以为然否!”

    给他这一说,冷寒月倒是没话说了,东西两厂由于吸收江湖人太多,份子良莠不齐,胆大妄为,凭势凌人,官宦大臣,无不受他们欺凌,甚至于还公然闯进了官内,因而皇帝才请由冷家庆训练近卫以阻,摆脱他们的威胁,而曹正琳也及时而起,推翻了前任总监张大用,另设内厂,用以监督东西两厂行事。

    这上面是不能再做文章了,她只有冷笑一声道:“后来我已摆明了冷家庄的身份了!这个诸葛龙昨天又找了三个人上我的住处去施暗算,那又是怎么说!”

    孔依仁道:“那是因为他再三失利,羞刀难入鞘,想扳回一点面子而已,女侠没受惊扰吧!”

    “伤了几个庵中的尼姑!”

    “这太该死了,如何能对无辜的出家人下手呢!”

    “对该死的人我不会轻恕的,三刀六断,尸首由总督门卫掩埋了,但是帐要找你们算的!”

    孔依仁连忙道:“这是诸葛龙自己的事!”

    “说了半天,你不能替他担待!”

    “这个老朽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却不能替他担待什么,女侠自己找他好了!”

    “你们厂卫也不再插手了?”

    “当然,厂卫与冷家庄是一家人,绝无为他出头与女侠作对的道理!”

    冷寒月冷冷地道:“诸葛龙,你听见了!”

    诸葛龙已经从孔依仁的谈话中了解到厂卫的态度,知道他们怕启怨冷家庄,不会再出头支持了,仍一挺胸道:“听见了,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什么人支持,老夫也未必怕了你!”

    “很好!老家伙,本姑娘就找你算帐!”

    她习的是宫廷的刀法,没有什么过门的,完全是以杀伤为主,话落刀发,一刀就劈了过去!

    诸葛龙没想到她说干就干,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欲待退避,已是不及,幸好旁边的老道士替他挡住了一刀!

    这个老道士一直默然不语,跟那个和尚坐在两边,闭目养神,恍若两尊神像。但他动起来,却也快速无比,冷寒月出刀时,他还没动作,但冷寒月刀迫诸葛龙时,他拔剑出鞘,居然及时架开了那一刀。

    刀剑交加,火光四冒,冷寒月居然被震退了一步,厉声道:“老道!你也要插一份!”

    老道土淡然道:“本师乃方外人。本不理官场是非,但与诸葛龙施主乃多年至交,不能眼见故人受人欺凌!”

    “很好!老道,你敢伸手架梁,总是有点来历的,你报上个名号来本姑娘一并接着你!”

    “本师梵净山练气土萧圣,人称长乐仙!”

    冷寒月一怔道:“贵州梵净山的天火教主!”

    这些名单是大内秘录,冷寒月不经意地叫了出来,众人都为之一震。萧圣怔然道:“女菩萨认得贫道?”

    冷寒月叫出了口,心中颇为后悔,干脆豁出去了道:“本姑娘是冷家庄出来的,对三山五狱的牛鬼蛇神,岂有不知之理,孔庄主,天火教在黔中妖言惑众,图谋不轨,早经黔国公沐世荣呈报在案,你却包庇妖人,这是怎么说?’’孔依仁脸色微微一变道:“沐公世镇云贵,对民情却颇多隔阂,萧教主在焚净山施药济世传道,信徒颇众,并无不法情事,老朽正准备禀奏宫中”

    冷寒月道:“沐公掌握了许多天火教官民的证据,你却说他们没事,你自己负责去!”

    萧圣因为冷寒月识穿了他的身份,自动舞剑进击,另一个和尚也一摆月牙铲,上前夹攻了,意图将她放倒下来。

    文青水倒是真的着急了,他听说对方是梵净山的妖人萧圣,已感不妙,这个和尚与萧圣一伙,想必也不是易与之辈,连忙抽剑架住了那一铲道:“大师父是方外人,何必介入人间是非!”

    和尚淡淡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文青水道:“那倒也是,请教大师法号!”

    和尚顿了一顿道:“僧家雷火!”

    文青水讶然道:“原来是八大天王之首,大师不在小西天享清福,怎么有兴趣到尘世小住了?”

    他心中的震惊,远甚于他的表面,因为这个和尚的来历更大,他所住的小西天雷音寺,是霸居了秦中的一座古刹,有八个伙伴,号称八大天王,公然打家劫舍,形成绿林道上最大的一股势力。雷火天王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但这句话倒也算得了回答,说明了一切,冷寒月道:“孔依仁,你是厂卫在金陵头子,可是却跟这些人来往,你最好有篇话解释!”

    孔依仁脸色一动道:“老朽不是姑娘的下属,也不必向冷家庄作什么解释吧!”

    冷寒月冷冷地道:“我也不要听你的解释,只是要你为曹正琳想好-篇言辞来对我解释,冷家庄管不到你们,总还有人能管到你们的!”

    萧圣狞笑道:“有,阎王老子管住任何人,你们上那儿去告状好了!”

    孔依仁大惊道:“道长万不可在此地杀人!”

    萧圣冷笑道:“不杀他们,这两个小辈已知道我们的身份,麻烦可是你孔庄主的!”

    “这个老夫自有解释之词!”

    萧圣笑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的,贫道与雷火天王都是你们厂卫要捉拿的对象,你没理由跟我们混在一堆的,你也别打那个脚踩两条船的算盘了!”

    孔依仁急得直搓手,萧圣的一枝剑又迫上了冷寒月,雷火天王的月牙铲被文青水缠住了,四个人分成两堆,杀得昏天黑地,冷寒月的宝刀虽厉,但因为对手太强了,她被逼得守多攻少,勉强尚能维持而已。

    倒是文青水的一枝剑,与雷火天王战得不相上下,这使得雷火天王很惊讶地道:“诸葛龙,这小子是从那儿蹦出来的,手底下还真不含糊!”

    诸葛龙道:“他是马其英邀回家的朋友,人有点小聪明,手底下并不怎么样呀!”

    雷火天王怒道:“不怎么样,你来跟他对对手看,要是你能走过二十招,本师就把脑袋割下来,诸葛龙,你跟索天彪居然还能并称天府二狐,依我看你连头猪都不如,所以才在马骐那儿弄得一团糟!”

    诸葛龙不敢作声,他也看出文青水的剑艺高明,只有狠狠地道:“这小于装佯的本事不小,他投身到马骐那儿,一定另有目的的,大师千万别放过他!”

    雷火天王怒道:“你现在来说这些有个屁用,有本事你自己下来收拾他!”

    孔依仁也道:“诸葛龙,你对这件事要负完全责任,马其英依仗父势在外胡闹,你让他叫人宰了好了,要你多什么事,去捅下这个马蜂窝!”

    诸葛龙也道:“孔老,纵容马骐是你的意思,为的是叫他必须依赖我们才得自保,我只是照你的方法做,出了问题,你却推到我的头上来了!”

    孔依仁怒道:“不错,方法是我想的,但你在执行时也得酌情而为,不是要你胡天黑地的乱来一通,把我们大家都扯出来,尤其是已经知道是冷家庄的人了,你还是去撩上一下这不是自我麻烦吗?”

    诸葛龙抗声道:“马骐一听到冷家庄三个字,已经有了退意,我要是也跟着软下去,那不是证明我们也怕了冷家庄,弄得前功尽弃了,我跟冷寒月没有任何过节,也不是非要跟她过不去不可,我何尝不是为了大局,几次失利,我把手下的精锐丧失殆尽,不得已才向你们求援,你却在这时候过河拆桥,莫非真以为我好欺负!在天府的地位,我并不比你低,也不由你管辖,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摆出一付太上皇的嘴脸来!”

    孔依仁一沉脸道;“诸葛龙,你要这样说,老夫就好办了,老夫目前的立场很超然,两不偏倚,你们要解决私人问题,最好换个地方去!来人!”

    厅后转来一列人来,都是劲装武士,孔依仁用手一指道:“把他们双方隔开!”

    那列武士不仅年轻力壮,而且个个身手不见,得到指令后,各摆兵刃,一哄而前,很快就把人隔成了两边!

    萧圣怒道:“孔庄主,你是什么意思?”

    孔依仁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老夫目前的职责,无法帮你们与冷家庄作对。站在江湖道义上,也不能帮冷家庄对付各位,只有置身事外,请你们换个地方解决!”

    诸葛龙大感意外地道:“孔老!你对天府如何交代?”

    孔依仁道:“老夫不知道什么是天府,只是认识几个朋友而已,接待你们,也是看那几个朋友的面子,老夫自会向他们解释,你们请吧!”诸葛龙大感意外,开口要说什么,萧圣却沉下脸道:“走就走,咱们难道还要靠他保护不成!”

    孔依仁冷冷地道:“萧教主,依老夫的职责,该留下各位的,老夫已放足了交情,希望你们也别叫老夫为难!”

    萧圣怒道:“你敢!”

    孔依仁道:“萧教主,别说这种话,老夫没什么不敢的,别说是留下你,就是剿了你的梵净山,老夫也只须一纸照会而已,厂卫有调动地方大军权利的,希望你放明白,不要逼老夫做出不讲交情的事!”

    这个人倒果然是个人物,说翻脸就翻脸,萧圣给他弄得下不了台,也正想变脸发作。

    雷火天王道:“孔庄主也有为难处,他不留下我们已经是够人情了,老萧!走吧,诸葛龙,这次的事情你的确犯了大错,咱们出手帮你更是不该,但已经做了,也别无选择,还是走吧!”

    萧圣看看那一列武士,再看看孔依仁的脸色,倒是不敢再说什么狠话,一言不发,掉头就走,诸葛龙忙跟在后面,雷火天王居后,倒是向孔依仁打了个问讯才离开。

    等三个人都出去后,孔依仁才向冷寒月道:“冷姑娘,谢谢你赏脸,只要你们走出本庄范围,你再怎么对付他们,老朽都不加干预了!”

    冷寒月道:“你为什么放他们走!”

    “因为老朽看出凭两位的能力还留不下他们!”

    “但是你有人,你也有这个能力的!”’“不错!老朽有能力留下他们,可是这三个人背后的势力太强,老夫惹不起,只有置身事外了!”

    “男阿是你的职责,这些人都是朝廷有令通缉的要犯!”

    孔依仁道:“冷女侠,厂卫的职责是捍卫京城的治安,缉捕逃犯,老朽可以管,也可以不管,那是地方的职责,但老朽之所以不管,自然有不管的理由。这理由老朽自会向曹总监陈说,却不必对姑娘说明!”

    冷寒月在文青水眼色示意下,心中自然明白,除非自己揭晓真正的身份,否则是无权过问的,冷家庄是训练近卫的机构,本身独立,不受谁的管辖,但也无权管制什么人,只有一个人有权过问,那就是冷寒月的表哥,嘉亲王嘉伦,冷寒月的地位犹在嘉伦之上,但那是-

    个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她改换了话题道:“所谓天府又是怎么回事?”

    “姑娘难道一无所知?”

    冷寒月道:“知道一点,但不够详细1”

    孔依仁狡绘地道:“老朽所知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势力很大,有地方兵镇,朝中大员以及许多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有力人士,结为朋党,目的在把持权势!”

    孔庄主是天府中人吗?”

    孔依仁笑道:“他们以为是,但老夫实际上却不是,这个答复能令冷姑娘满意吗?”

    “不满意,我希望知道更确实一点!”

    “那也没办法,老朽只能说到这儿,对这个组织,老夫所知无多,相信也没一个人能真正知道!”

    “马骐是这个组织中的人了?”

    “那是诸葛龙连系的,多少有点关系,老朽所知仅是如此,姑娘想进一步知道详情,最好还是问诸葛龙去!”

    “你把他赶走了,我上那儿找人去!”

    孔依仁笑道:“冷家庄的人不会单独行动的,姑娘一定会有人盯住他们的,相信不难找到他们!”

    这老儿的口风很紧,怎么也套不出他的话来,冷寒月只有悻然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人!”

    孔依仁道:“诸葛龙手下的那些人并不是饭桶,却在姑娘的刀下一一授首,照老朽的估计,绝非姑娘一人之力所能办到,想像可知姑娘另有帮手!”

    冷寒月气得不再问了,拖了文青水也出了仰止山庄。

    走出了仰止山庄后,冷寒月道:“上那儿去找诸葛龙?”

    水文青却凝重地道:“现在已不重要了,有那一僧一道为之翼护,靠我们二人之力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算了不成?”

    “自然不能就此罢手,孔依仁语焉不详,我却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有那些人,以及目的何在,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集官方与江湖的势力于一炉,还把厂卫也拖了进来!”

    冷寒月道:“孔依仁不是说了吗?他们形成朋党,不过是为了便于揽权而已,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反正我们不想跟他们争,去管他们干吗?”

    “不,他们延揽的对象已经及于地方军镇大臣,那就不可以等闲视之!”

    “这也不过是马骐之流一些没担待的家伙而已,真正有气节有操守的边师重镇,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的!”

    “寒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还拉拢了不少江湖大豪和成了名的杀手,这个现象很不寻常!”

    “几个声名狼藉的江湖人不足以成事的,真正的大权还是在于军镇,京师的禁军在表哥手中,他的忠贞不会有问题,那已经是一半的实力了,另外三关十六州,十九处兵镇中,至少有十个以上全是风骨嶙绚的忠贞之士,不怕他们能作怪去!”

    水文青摇头一叹;冷寒月:“难道我的分析不对,这可是根据我手上的秘密资料所做的结论,绝对正确的!”

    水文青道:“你掌握的资料不错,只是你没有考虑到一个严重性,万一那些将帅们遭人刺杀了呢?”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是非常可能的,只要有几名杀手,有人掩护,寅夜入辕,可以不知不觉的取走将帅的首级!”

    “杀死了主帅,大权也不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主帅出缺,副帅入替,如果细心安排,并不难将大权抓过来的!”

    “笑话!我就偏不照他们的安排!”

    “你另派一个,他们再杀一个,一直杀到他们自己的人上台为止,再说,主帅也不是随便派个人去就能接替的,这些处心积虑的安排,的确十分可怕!”

    冷寒月一听也皱起眉头道:“那该怎么办呢?”

    “最好的办法是你回京师去,把情形告诉你表哥和你父亲,由他们拟定一个对策,我在外面深人调查!”

    “不行!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你别想把我一个人赶走,我这次是下定决心出来找你,根本没打算回去的!”

    水文青一叹道:“我也知道你不肯回去的,再说,你虽是大营中的最高主脑,但手下人对你完全陌生,大部分的人都没听说过你,所以你还是留在这儿帮我的忙吧!京师方面,我另外派人去连络!”

    冷寒月高兴得紧紧地挽住了他道:“只要你不赶我回去,你说什么都好!”她兴奋得就像个穿了新衣服的小女孩,这时若有人看见了,断难相信她就是那冷得怕人的六月飞霜。

    水文青又是一叹道:“不过跟我在一起会很危险,也会很辛苦,你恐伯会过不惯!”

    “我过得惯的,在出来的日子里,我过得很自在,比宫里舒服多了,那个地方冷冰冰的,活象个大监狱!”

    “你在宫里的日子已经过得很自由了,比起别的人来,不知自由多少倍,你可以随意四处走动,可以高兴自由出入,连你父亲都没你舒服!”

    “但是我仍然不习惯,规矩太多,禁忌太多,又太寂寞,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尤其是你走了之后,我更没有办法生活了!”

    “你身边随时有几十个人侍候着,你说什么都没人敢违抗,怎么会没人聊天呢!”

    “我要人谈话,要人跟我抬扛,给我钉子碰,不是要那些唯命是从的人!我要人喜欢我,不是要奉系我,捧着我!”

    “天下没有人喜欢碰钉子的!”

    “那你终于看见一个了,我就是!”水文青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喜欢找罪受,喜欢找刺激,吃了苦可别怨我!”

    “绝不怨你,事实上我觉得这种生活有意思得很,尤其是跟你在一起,再苦我都不在乎!”

    水文青只有摇头了,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他知道这个金枝玉叶的高贵女郎并不是真喜欢这种生活,完全是为了自己才受这些委屈。

    他们找了一所客栈住下,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日子过得很逍遥,白天,他们并骑畅游金陵的名胜,夜晚,他们睡得很早,但是都没有睡在自己的屋子里,水文青另外又租下了一间屋子,那才是他们爱的小巢。在那度过了无数个缠倦的美梦。

    这所客栈是水文青手下人特别开设的,这所院子更是特别设置的,床底下有暗道通到另一所屋子。

    冷寒月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水文青笑道:“那是捕狐的陷阱,我在等诸葛龙再来找我们!”

    “他还会再来吗?”

    “一定会的,他们离开了仰止山庄后,并没有离开金陵,只是不知道躲到那儿去了?”

    “你的人不是一直盯着他们吗?”

    “没有盯住,那三个家伙也不简单,离开仰止山庄后,在闹市里转两个圈子,就失去了综迹了!”

    “会不会悄悄离开了呢?”

    “我知道还没有,因为他们有时还偶一出现,而且还到马骐那儿去过,跟马骐吵了起来,马憩这次对诸葛龙很不客气,也表示了相当的不信任,诸葛龙摆下了狠话,说一定要摆平了我们给他看!”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马其美悄悄来通知我的!”

    “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

    “每天黄昏晚饭以后,她总会来找我盘桓一个时辰!”

    “这位总督千金似乎对你很倾心!”

    水文青微微一笑道:“她是为她的父亲而热衷,这个女孩子对权势更为倾心,她是在用美人计来拉拢我,要我为她的老子卖命!”

    “文青!别说得这么难听!”

    “是真的,她说得很坦白,说她很喜欢我,但是绝不可能嫁给我,他父亲已经答应了兵部刘尚书的联姻之请,把她嫁给刘尚书的第三个儿子!”

    “那是个白痴,听说已经二十多岁了,还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每天要奶妈带着睡觉,三天至少要尿两天床!”

    “是的!她也告诉过我了,所以她说嫁了过去,也不会影响我们要好!还是可以继续暗中来往的!”

    “这个女孩子真不得了,怎么会打这种算盘的!”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跟她在-起,心中毫无愧疚之感,她在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她!”

    “你们要好过了没有?”

    “搂搂抱抱是有的,肌肤之亲则尚未其时,她要等出嫁之后再给我,”怕刘尚书知道了不高兴!她父亲的功名全得力于刘尚书!”

    “那个白痴什么都不懂!”

    “你错了,白痴在有些地方可不痴,刘家的丫头仆妇都被他沾过了!”

    “不是每天还有个奶妈带着他睡吗?”

    “是的,那个奶妈自小照顾他的生活,为他安排一切,包括跟女人上床在内,所以新妇是否完壁,瞒不过那个奶妈的,马其美一定要保留处女之身到洞房之夜!”

    “这算是什么生活,连新婚之夕都要有人在旁边看着!”

    “这也没什么,很多大家干金在出嫁时什么都不懂,却是带个陪房丫头在一旁侍候的”

    冷寒月听得很有意思,还想问下去,忽然床头一个小铃轻轻地响了,水文青笑道:“狐狸入陷阱了,我们从地道里回到房间去吧,记住,出手要狠,一下子就解决掉!”

    “不留个活口吗?”

    “不必!来人多半为杀手之类,情急反噬时会更危险,活口由我来留好了!”

    两个人很快地穿好衣服,分别由道中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冷寒月的屋子里已经有人进来了正站在床前。

    来人很大胆,想必自传着艺高,居然拿着烛火,去照床上的人。

    水文青的安排十分周密,床上有一具假的人,是用白瓷烧就的脸形,套上假发,望之与真人无异。

    来人由侧影上看清是冷寒月后,才以右手的长剑猛地砍落下去,剑刃触在瓷胚上的感觉毕竞有异,那人发觉不对,却已来不及了,床下一道寒风过处,那个人拔体后旋,身子弹出了床外,却把一双脚留下在地了。

    冷寒月跟着追了出去,‘那个断腿的人已痛苦地坐在地下,赫然正是天火教主萧圣。

    冷寒月不放松,再度运招进击,萧圣人坐在地下,却并没有失去战斗能力,仍然可以挥剑招架。

    另一边的水文青也仗剑跟雷火天王杀到了庭心,雷火大概比较慎重,没有受到暗袭,自然他的偷袭也没成功,两个人都是完好无损地杀成一团,战况颇为激烈。

    萧圣因为断了双足,举劲不便,招架上颇为吃力,急得大叫道:“法兄,快上来帮兄弟一把,兄弟不慎,着了那妖女的暗算,断了双足!”

    雷火天王暴燥地道:“诸葛龙那王八蛋简直该杀,他说这小子技艺平平,可是洒家跟他交手两次了,才发现这小子贼滑得紧,洒家几乎着了他的道儿!”

    萧圣道:“别去管那些了,今天咱们算是栽了,法兄也别去理会伤人了,快过来帮兄弟一把,脱身为要!”

    雷火天王奋起神威,一连几铲把水文青杀退了几步,抽身转到萧圣身边,萧圣也忍痛支着一双秃脚站了起来,他是齐足踩处被削断的,人矮了一截。雷火天王看了皱眉道:“萧兄这样子怎么能行动呢!”’萧至咬牙道:“不能动也得动,总不能留在这儿,束手待毙,等这两个小辈来宰我不成!我先撑着,等离开了这边再说,早知道该带两个人来的!”

    水文青哈哈一笑道:“早知道你们会受伤就不会来送死了,这种事后有先见之明的话少说,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天火教主是怎么干上的,若凭你手下这点能耐,你创的那个教该称为生火教才对!”

    萧圣明知道这小子口中没好话出来,但因为没听懂,仍然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文青笑道:“天火燎原,势子何等猛烈,那有你这等窝囊法,凭你那儿手劈柴架势的剑法,只能在炉下生火,所以我说你改称为生火教主为佳!”

    萧圣差点没气晕过去,厉声叫道:“小子,你记住好了,本师若不生把火,活活地烤熟了你这头猪,本师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水文青笑着道:“老贼,那你这畜生就做定了,因为你今天就逃不了活命去!”

    萧圣愤怒无比,却一无办法,雷火天王道:“老萧沉住点气,酒家来断后,咱们先撤出这个地方,到了外面,你忍住点疼就可以先脱身了!”

    月牙方便铲舞起一片轻幕,倒是把水文青与冷寒月都隔住了,冷寒月不甘心叫人跑了,拼力上前要去追杀,水文青却笑道:“他跑不掉的,我们只要合力缠住这个和尚就行了!”

    但是冷寒月见萧圣已负痛跳上了墙头,横刀追了过去,洒出一片寒光,刀风轻绝,雷火天王也拦不住,月牙铲势略顿,己被冷寒月冲了过去,忙挥铲追击,却又被水文青发剑挡了开去。

    冷寒月跟着跳上围墙,宝刀挥处,竟然又是六月飞霜那一招杀手,寒光一闪,萧圣的身子又分了家。拦腰被扫为两截,不过这个妖道在临死之前,也来了一手反噬。

    他张开了口,喷出一股烈焰,那是一种烈性的火药溶于酒中,隐藏于丹田之中,再以内力喷出,这也是天火教中的秘技,这个教盛行于苗疆,就是以一些奇技异能来蛊惑无知愚民的。

    口中喷火虽是仗着药物。但也是靠着真正的内功为底子的,尤其是拼死前最后的一番挣扎,更是全力施为,威力也分外惊人,冷寒月躲避不及,只有举手以袖护住了脸部,身上被喷了正着,立即起火烧了起来,疼得她就地乱跳,口中也大叫道:“水!水!”

    雷火天王见萧圣身死,也无心恋战了,虚晃了一铲,回身拔起在墙头上,正待离开。水文青奋力掷出手中长剑,疾劲如强矢,一下子从他的后心穿透过去,雷火天王的身驱朝外跌了出去。

    水文青不去看他的死活,急急地来到冷寒月身边,但见她已在地下翻滚压熄火苗,但是着火的地方太多,而且那是黄磷溶于酒中着火,极易燃烧,压熄之后,一引及着,幸好近处就有一口大荷花缸,贮着半缸水,种着荷花,缸很大,文青水抱起冷寒月,迅速侵入缸中,把整个人都没了下去,火才熄了下去。

    冷寒月被提上来时,由于冷热交攻,人已昏了过去,幸好水文青是懂得医理的,先把她抱进屋中,审慎地脱掉了衣服,点亮了灯,检查了她身上的剑伤,有十几处,却已发了红,还有一两处则是连皮都灼焦了。

    他的行囊中倒是百物俱全。先是喂了她几颗拔毒保心丸,再细心地为她敷上了油膏。

    冷寒月慢慢醒转后,全身像火一般的烫,而且口中频频地呼着:”水!水”

    水文青心中一沉,这是他最担心的事,全身发烫,神智不清,这是热毒攻心之象,萧圣所喷的烈火中,一定还渗杂着火毒之剂,寻常的灼伤他治得了,但是这一类的火毒,他就没办法了。

    等了足足有五六个时辰后,冷寒月的神智总算回复了清醒,软弱地望着他:“文青!我又给你增加麻烦了!”

    “寒月!别那么说,你是为了我才出来的,否则你怎会遭受到这些磨难,身上的感觉如何?”

    “好像还是在被火烧着,那个妖道还真厉害,临死前还能喷出那一口毒火!和尚呢?”

    ’“圆寂了,被我一剑穿心,送上西天去了!”

    “我真差劲,看来我的武功比你还是差上一截!”

    “那也不见得!你只是交手的经验欠缺,而且运气差一点,遇上了一个扎手货,萧圣在赞净山创立天火教,手下有教徒弟子近千人,教民数万人,他还兼擅各种奇技异能,是西南第一号大魔头,幸亏你一刀断足,先使他受了伤,否则我们两个加起来仅不是他的敌手!”

    冷寒月明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的话,但依然甜蜜地笑了笑道:“我伤得狠厉害吗?”

    “不轻!但是不会送命,你放心!”

    “我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胸口和肚子上痛得厉害,不知烧成什么样子了!”

    她探头看了一下,但见胸前和小腹处都是焦焦红红的皮肉,而且还在渗出黄水,叫了一声,又昏了过去:水文青忙伸指戳在她的人中上把她救醒过来道:“寒月,不过是些皮之伤,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冷寒月咬牙道:“我知道这要不了命,死我倒不怕,可是身上留下那几块疤,我宁可是死了的好!”“傻孩子,那有什么关系,别人又看不见!”

    “别人看不见,你可看得见!”

    “我看见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会嫌你不成!”

    “不!我就是不要你看见,文青,你告诉我老实话,这些地方是不是一定会有疤!”

    她的态度很认真,水文青也知道不能骗她,只有道:“萧圣的毒火中另有花巧,灼伤几处,免不了皮肉会溃烂,大概无法平复如初!”

    “绝对没办法补救了?”

    “目前我的能力只能把溃伤治好,等你能够行动时,再到姑苏虎丘山去,那儿有一位名医叶天生,可以为你把肌肤回复到原状!”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可以行动!”

    “寒月!你别开玩笑,你现在怎么能动?”

    “不能动我爬也要爬了去,看了身上这付怪样子,我会忍不住发疯,很可能就会拉刀杀了自己!”

    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水文青对她了解很深,知道怎么劝她也没用的,只有叹了口气道:“叶天生那个人医术精绝,脾气却很大,轻易不给人治病,我跟他交情还不错,由我去请他来,大概没问题,可是我不能离开你!”

    “为什么?我只是身上皮肉之伤,不影响行动!”

    “可是你不能穿衣服,受伤的地方不能碰,否则越扯越大,我走了,找别人来照顾你,你一定不肯干的!”

    “那就找两个女的来照顾我好了!”

    “平常是可以的,现在可不行,诸葛龙又折了两名好手,一定不会死心的,他若是再遣人来,又该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一起上姑苏去,好在这一路上有水路可达,坐船儿到,然后再换车子!”

    “问题是你不能光着身走路呀!”

    冷寒月道:“找条大船,我可以坐在软轿里由人抬上船去,文青!你一定要立刻想办法,像这个样子,我多忍一天都没办法,我求求你,送我去好不好!”水文青看她的意志十分坚决,只有一叹道:“好吧!我来想办法,尽速送你上路,但你可一定要听话!”

    冷寒月点点头,眼中流下了眼泪,这使水文青十分震动,因为他从没见过冷寒月流泪,这个女孩子一直都是十分坚强的,这件事对她一定打击很深了。

    行动很不简单,但水文青还是有他的办法。在一个深夜里,他把冷寒月全身涂满了油,裹上了一幅轻绸,抱着她轻悄地离开了客栈,不远处早已停着一辆马车,上车后直驶江边,又上了一条准备好的大船。这一切已经十分周密了,只是仍然未能避开有心人的监视与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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