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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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物身体不知是何构成，柔软无比，可变换万般形态。
刀枪棍棒击打在它的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堪堪将其砸的微微凹陷几分，而后便会被猛的弹飞出去。
非但如此，那诡异的生物似乎还有着能够抽取人生机的能力。
黑红色的身体在众人之中穿行，遇人便扑，而后如冰雪融化般迅速渗入那人体内，不过一秒，便再次从中窜出扑向其他人。
而被它渗入体内的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一具具枯瘦的干尸。
讲到这里，顾青知的眼中似乎有一抹极为罕见的惊恐之色闪现而过。
而后迅速恢复正常，淡淡说道：“当时的场面十分混乱，我们都被这恐怖的生物吓的失了方寸，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怨妖。”
“怨妖？”
周无夜疑惑出声。
“嗯。”
古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怨妖不知是何来历，之前也从未有过史书记载，似乎是从百年前人妖鬼族大战后忽然现世的。”
“在五十年前，怨妖曾在人族现身过一次，当时，险些屠戮了人族三分之一的生灵。在南齐北越两国不惜出动用大量兵力与诸多修炼者高手齐心之下，这才将其打的几乎陨灭。”
“但后来不知怎的，竟被它逃了。直到三年之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妖族的祭坛之下。”
闻言，周无夜双眼微眯，心中若有所思，而后出言道：“听您的描述，这怨妖似乎与您体内的那个东西极为相似？”
“喝~”
顾青知苦笑一声，眼中有莫名的情绪闪过。
“不是相似，我体内的东西，就是那个怨妖。”
“啊？”
闻言，周无夜心中一惊，不由踉跄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师傅，你，你...”
他有些颤抖的伸手指着顾青知，似是因为紧张，亦或是惊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慌。”
顾青知伸手虚拍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道：“若是我压制不住它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也对啊。”
闻言，周无夜眉头一挑，心中安定了许多。
随即，他眼珠一动，问道：“那我的血能压制怨妖？为何？”
顾青知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关于你的血能压制怨妖这件事，我也是在那天从熊口中救下你后偶然发现的。”
“哦~”
闻听此言，周无夜也回忆起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顾青知体内的怨妖出现异样，晕倒在了自己身边，而当自己醒来后，却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时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太多，只当是他当时犯病了，后来自己好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那时候自己的伤口流了许多血，而他又恰好触碰到了那些血液，这才发现了自己的血液能够压制他体内怨妖的事。
理清了思路，周无夜心中顿感通畅。
关于自己的血为什么能够压制怨妖的问题，二人目前尚未有答案，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了。
所以便暂且抛却这个问题。
心中想着，他微微低头，朝着顾青知问道：“那之后呢？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怨妖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体内？”
“唉~”
顾青知轻叹一声。
“我们？没有我们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再次陷入了追忆。
“怨妖出现后，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我们的人手便折损了大半。而后我们发现，表面附着了元气的武器可以对它造成伤害。我当时是武者三品，发现后，便带领一众五品和五品以上的人阻截怨妖。而后其余人朝后方突围，一路且战且退。”
“武者三品！师傅竟然是武者三品的强者！”
听到这个信息，周无夜心中震惊无比。
修炼者一途无比艰难，前期倒是还好，但在八品之后，无论是武者亦或术士、修士等，都会陷入一个瓶颈期。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个瓶颈期止步不前。
只有少数天赋极高的修炼者，才能继续踏步，朝着更高层次前行。
而三品，无论对于那个修炼体系来说，都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这种实力的强者，甚至独占一方，自立为王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由此而言，他能成为亥行司都事，到也在情理之中了。
周无夜心绪思索间，顾青知还在继续诉说着往事。
“当时，在又折损了一千多人后，我们终于突破了妖鬼两族的包围，在他们的追击下，一路朝着北境城池退去。”
说到这里，顾青知轻喝一声，面皮微微抽搐，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拼死从包围里冲杀出来，眼看着就要到人族边域了，呵呵呵~。”
“可我们看到了什么？”
他口中说着，眼角处似有泪花闪过。
“在我们面前，十数万越国大军死死驻守在边域的边缘，向我们亮起了武器。”
“无数巨石、弓弩、火球、法器，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后方追杀上来的妖鬼，而是我们。”
“是我们啊！！”
他牙关紧咬，脸上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的低喝出声！
“我们不惜以身犯险潜入妖物众多的妖族，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越国的人民，是为了北境不破！”
“可他们呢？”
“在我们拼死冲杀出来，在我们最需要援助的时候，面对的却是自己人向我们袭来的炮火！！”
“八百多人，八百多人啊！他们没有死在妖鬼两族的手下，反倒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不值啊！不值啊！！”
说着，顾青知缓缓低下了头，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深吸一口气，愤怒的情绪缓缓收敛，但眼中却多了几丝颓废。
“八百多人，在接二连三的轰击下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而我，也是因为一时不慎被那怨妖窜入了体内，而后为了在这些攻击下自保，它融合进了我的身体里，这才侥幸让我保住了半条命。”
说道这里，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微微抬头仰望着窗外的天空，口中喃喃道。
“那怨妖与我融合后，一直想要控制我的身体，好在我修为较高，还算勉强能够压制住它。但却因此不能再动用体内哪怕一丝元气，一旦运行元气，那怨妖便会趁机突破压制，从而占据我的身体。”
“那件事以后，人们都以为我们死了，但我却苟活了下来，以一个死人的身份潜入了北境城池内。”
“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古青喃喃说着，眼中的颓意愈发明显。
“您看到什么了？”
周无夜出声问道。
“喝~，我看到了一张告示，一张昭告天下的告示。”
“上面写着，顾青知，于永真二十七年季夏率亥行司刺门众部与妖族合谋欲破北境城池，其罪当诛。现已被尽数剿灭，特此昭告天下，以振朝纲。”
闻言，周无夜眉头一挑。
“不对啊，他们不是被派去阻止妖鬼两族合作的吗？怎么会被说成率部与妖族合谋呢？”
心中想着，他微微蹙眉，出声道：“这里面有阴谋？是有人趁机加害与你们！”
“对。”
顾青知黯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告示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思来想去，却也没能想出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
“我们刺门一向只办与妖鬼邪修等有关的案子，从不与官员接触，也没有什么利益纠纷。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会这么狠，趁我们危难之际，欲灭我刺门满门！”
“照这么说的话，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周无夜摩挲着下巴，心中暗暗思索。
“能操纵这么大的事件，幕后之人在朝廷之中定是手眼通天，但刺门行事不涉及官员，与他们之间也没有利益纠纷，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对他们如此针对啊？”
心中想着，他随即出声问道：“那您后来没有调查一下吗？”
“喝~，当然调查了。”
顾青知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喃喃说道：“看到告示后，我心中恼怒不已，恨不得立刻揪出幕后黑手，将他碎尸万段。”
“但我的身体被怨妖入侵，根本不敢动用元气。而怨妖与我的身体融合，再不吸取其他人生机时，便会不断吸食我的生机。这也导致我的身体机能大幅下降，到最后，甚至一度降到了武者九品的水平。”
“因为被吸食生机的缘故，我的容貌也变得愈发苍老，但这也有个好处，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京都中时常见面的熟悉之人，也根本认不出我来。”
说道这里，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从北境一路潜回京都，欲要调查，可却一个不慎，被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受了些伤，但也侥幸逃出了京都。可我的样貌已经被人认出，而且朝廷也派出了追兵追杀我，无奈之下也只能远走他乡，在李家村暂且隐居了起来。直到，遇见了你。”
说着，他缓缓转头，望向了周无夜，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生物身体不知是何构成，柔软无比，可变换万般形态。
刀枪棍棒击打在它的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堪堪将其砸的微微凹陷几分，而后便会被猛的弹飞出去。
非但如此，那诡异的生物似乎还有着能够抽取人生机的能力。
黑红色的身体在众人之中穿行，遇人便扑，而后如冰雪融化般迅速渗入那人体内，不过一秒，便再次从中窜出扑向其他人。
而被它渗入体内的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一具具枯瘦的干尸。
讲到这里，顾青知的眼中似乎有一抹极为罕见的惊恐之色闪现而过。
而后迅速恢复正常，淡淡说道：“当时的场面十分混乱，我们都被这恐怖的生物吓的失了方寸，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怨妖。”
“怨妖？”
周无夜疑惑出声。
“嗯。”
古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怨妖不知是何来历，之前也从未有过史书记载，似乎是从百年前人妖鬼族大战后忽然现世的。”
“在五十年前，怨妖曾在人族现身过一次，当时，险些屠戮了人族三分之一的生灵。在南齐北越两国不惜出动用大量兵力与诸多修炼者高手齐心之下，这才将其打的几乎陨灭。”
“但后来不知怎的，竟被它逃了。直到三年之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妖族的祭坛之下。”
闻言，周无夜双眼微眯，心中若有所思，而后出言道：“听您的描述，这怨妖似乎与您体内的那个东西极为相似？”
“喝~”
顾青知苦笑一声，眼中有莫名的情绪闪过。
“不是相似，我体内的东西，就是那个怨妖。”
“啊？”
闻言，周无夜心中一惊，不由踉跄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师傅，你，你...”
他有些颤抖的伸手指着顾青知，似是因为紧张，亦或是惊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慌。”
顾青知伸手虚拍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道：“若是我压制不住它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也对啊。”
闻言，周无夜眉头一挑，心中安定了许多。
随即，他眼珠一动，问道：“那我的血能压制怨妖？为何？”
顾青知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关于你的血能压制怨妖这件事，我也是在那天从熊口中救下你后偶然发现的。”
“哦~”
闻听此言，周无夜也回忆起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顾青知体内的怨妖出现异样，晕倒在了自己身边，而当自己醒来后，却发现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时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太多，只当是他当时犯病了，后来自己好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那时候自己的伤口流了许多血，而他又恰好触碰到了那些血液，这才发现了自己的血液能够压制他体内怨妖的事。
理清了思路，周无夜心中顿感通畅。
关于自己的血为什么能够压制怨妖的问题，二人目前尚未有答案，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了。
所以便暂且抛却这个问题。
心中想着，他微微低头，朝着顾青知问道：“那之后呢？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怨妖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体内？”
“唉~”
顾青知轻叹一声。
“我们？没有我们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再次陷入了追忆。
“怨妖出现后，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我们的人手便折损了大半。而后我们发现，表面附着了元气的武器可以对它造成伤害。我当时是武者三品，发现后，便带领一众五品和五品以上的人阻截怨妖。而后其余人朝后方突围，一路且战且退。”
“武者三品！师傅竟然是武者三品的强者！”
听到这个信息，周无夜心中震惊无比。
修炼者一途无比艰难，前期倒是还好，但在八品之后，无论是武者亦或术士、修士等，都会陷入一个瓶颈期。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个瓶颈期止步不前。
只有少数天赋极高的修炼者，才能继续踏步，朝着更高层次前行。
而三品，无论对于那个修炼体系来说，都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这种实力的强者，甚至独占一方，自立为王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由此而言，他能成为亥行司都事，到也在情理之中了。
周无夜心绪思索间，顾青知还在继续诉说着往事。
“当时，在又折损了一千多人后，我们终于突破了妖鬼两族的包围，在他们的追击下，一路朝着北境城池退去。”
说到这里，顾青知轻喝一声，面皮微微抽搐，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拼死从包围里冲杀出来，眼看着就要到人族边域了，呵呵呵~。”
“可我们看到了什么？”
他口中说着，眼角处似有泪花闪过。
“在我们面前，十数万越国大军死死驻守在边域的边缘，向我们亮起了武器。”
“无数巨石、弓弩、火球、法器，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后方追杀上来的妖鬼，而是我们。”
“是我们啊！！”
他牙关紧咬，脸上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的低喝出声！
“我们不惜以身犯险潜入妖物众多的妖族，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越国的人民，是为了北境不破！”
“可他们呢？”
“在我们拼死冲杀出来，在我们最需要援助的时候，面对的却是自己人向我们袭来的炮火！！”
“八百多人，八百多人啊！他们没有死在妖鬼两族的手下，反倒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不值啊！不值啊！！”
说着，顾青知缓缓低下了头，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深吸一口气，愤怒的情绪缓缓收敛，但眼中却多了几丝颓废。
“八百多人，在接二连三的轰击下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而我，也是因为一时不慎被那怨妖窜入了体内，而后为了在这些攻击下自保，它融合进了我的身体里，这才侥幸让我保住了半条命。”
说道这里，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微微抬头仰望着窗外的天空，口中喃喃道。
“那怨妖与我融合后，一直想要控制我的身体，好在我修为较高，还算勉强能够压制住它。但却因此不能再动用体内哪怕一丝元气，一旦运行元气，那怨妖便会趁机突破压制，从而占据我的身体。”
“那件事以后，人们都以为我们死了，但我却苟活了下来，以一个死人的身份潜入了北境城池内。”
“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古青喃喃说着，眼中的颓意愈发明显。
“您看到什么了？”
周无夜出声问道。
“喝~，我看到了一张告示，一张昭告天下的告示。”
“上面写着，顾青知，于永真二十七年季夏率亥行司刺门众部与妖族合谋欲破北境城池，其罪当诛。现已被尽数剿灭，特此昭告天下，以振朝纲。”
闻言，周无夜眉头一挑。
“不对啊，他们不是被派去阻止妖鬼两族合作的吗？怎么会被说成率部与妖族合谋呢？”
心中想着，他微微蹙眉，出声道：“这里面有阴谋？是有人趁机加害与你们！”
“对。”
顾青知黯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告示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思来想去，却也没能想出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
“我们刺门一向只办与妖鬼邪修等有关的案子，从不与官员接触，也没有什么利益纠纷。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会这么狠，趁我们危难之际，欲灭我刺门满门！”
“照这么说的话，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周无夜摩挲着下巴，心中暗暗思索。
“能操纵这么大的事件，幕后之人在朝廷之中定是手眼通天，但刺门行事不涉及官员，与他们之间也没有利益纠纷，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对他们如此针对啊？”
心中想着，他随即出声问道：“那您后来没有调查一下吗？”
“喝~，当然调查了。”
顾青知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喃喃说道：“看到告示后，我心中恼怒不已，恨不得立刻揪出幕后黑手，将他碎尸万段。”
“但我的身体被怨妖入侵，根本不敢动用元气。而怨妖与我的身体融合，再不吸取其他人生机时，便会不断吸食我的生机。这也导致我的身体机能大幅下降，到最后，甚至一度降到了武者九品的水平。”
“因为被吸食生机的缘故，我的容貌也变得愈发苍老，但这也有个好处，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京都中时常见面的熟悉之人，也根本认不出我来。”
说道这里，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从北境一路潜回京都，欲要调查，可却一个不慎，被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受了些伤，但也侥幸逃出了京都。可我的样貌已经被人认出，而且朝廷也派出了追兵追杀我，无奈之下也只能远走他乡，在李家村暂且隐居了起来。直到，遇见了你。”
说着，他缓缓转头，望向了周无夜，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