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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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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少年们。他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
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在身份上也算是半个世家公子。但如今一群无论熟还是生或者半生不熟的少年们都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却好像只有他对话题中心一无所知。
啊，也不是一无所知，昨天晚上才被逮到一次来着。
但是在此之前他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正常……这不应该。
即使是从未见过的蓝忘机，他也听说过，一提就知道是蓝氏双璧的那个据(聂怀桑)说“明明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的蓝湛。
但“蓝目”，那个女孩……她是谁？
“你说的这个蓝目，她很有名吗？”
聂怀桑明显愣了一下:“魏兄，你真的不知道啊？”
“难道还有假的不知道？”魏无羡跳过去亲热的搂着他的肩膀。聂怀桑也不在意。
明明他们昨天才刚认识，这么一会时间就已经混得哥俩好了。
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就像刚见面时他们一群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更别说魏无羡和聂怀桑就玩乐一方面意气相投，一晚上就结为至交知己。
聂怀桑一脸仰慕:“蓝霂是蓝忘机的妹妹，也是我的……”
“你的——？”魏无羡拉长了尾音。
“也和我哥哥关系很好，”聂怀桑迅速改口，“琴棋书画没有不精通的，当真好看得和仙子一样，人又亲切体贴……”
魏无羡:“？”
亲切体贴？
他不由得多盯了聂怀桑一会，想到刚才他的态度，心下恍然。
这是动了心了？
别吧，那家伙可是个火坑，谁傻乎乎地掉进去，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有去无回。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昨夜那个女孩子的笑又浮现在眼前，白色的衣服在夜晚的对比下更像是鬼魅一般，漆黑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兴奋，黑发仿佛藏着极深的恶意，好像有某种粘稠而冰冷的东西顺着脊背攀绕而上、千万根细如牛毛的针密密麻麻扎入肉里。当时他就一个想法——
不妙，很不妙——会死的！
当时看到她的一瞬间魏无羡觉得自己对于外界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心脏突然抽痛，他感觉身体僵硬，但实际上他是几乎逃跑地飞快远离了她，直到感受不到半点那深渊般的气息，才发现冷汗浸湿了后背。他趴在床上喘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一个念头在脑海发芽，在短时间内根深蒂固，疯狂警告着他——
——那家伙，非常危险！！！
那家伙有杀他的心，也有杀他的能力！
——就像现在。
他汗毛乍起，瞳仁猛地缩紧，直觉叫嚣着逃跑，恐惧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他僵硬地扭动脖子，向前看去。
前面蓝忘机迎面走来，淡若琉璃的浅色眸子在看到他是出现明显的烦躁，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本就板着的一张俊俏的脸露出一片寒色。
而他身后跟着他十二岁的妹妹，好像是学着哥哥板着个脸，阳光在她秀丽的脸上投下阴影，浅淡樱色的唇轻轻抿着，皮肤白皙柔软，纤细的双手抱着她的乐器，背着一把银色的剑，长长的黑发安静地垂在白色衣摆旁边。
那双眼睛也同样安静，即使深得望不到尽头，好像会吞噬包括洒在眼睛里的阳光的一切，但——没有杀意。
不知为何，恐惧就如同海潮一样，又猛地退去了，在那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减弱的同时，众多的念头自然的浮现在脑海里:
真美……
真是温柔啊……
好想过去和她说话呀……
不愧是……
……
等等——
不行啊！
到底在想什么啊！？
魏无羡猛然清醒过来了。
他顿时心生警惕。
魏无羡明白为什么众人之前会是那种态度了，光从视觉角度上来讲，现在的女孩看上去很是纯良无害，故做冰冷中透着一份娇憨，很认真的循着礼仪走路，略显宽大的衣服和乐器更衬得她娇小纤弱，和她那位堪称“全自动违规追捕仪”的古板哥哥比起来就尤其可可爱爱。
重点是，在她褪去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杀意之后，曾经被针对过的他，居然也会蠢蠢欲动的生出一种好感——这种蛊惑般的奇异亲和力，想必也是那些少年们倾向她的原因之一。
他看着蓝霂，觉得心里发毛。
如果昨天没有那个笑，可能会被她蒙骗过去，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可爱的女孩——这点有待确认，但蓝霂对他而言，绝对不是无害的。
他死死盯着她，女孩好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转过头，无机质的眸子毫无感情波动的看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
这样平静的目光，让她仿佛一个精致的玩偶，但对于魏无羡来说，比起昨天那如海潮般汹涌着、仿佛随时都会携着风席卷向岸边摧毁一切的兴奋和凶恶，现在简直友好了太多。
就算看他的目光像是看物品也好，或者是看某种虚空中不存在的东西——
不带任何善意和恶意，没有偏颇与倾向，没有感情与情绪，以这样纯粹的审视的目光，评价自己的价值和用途，即使不认可，也仅仅只是不认可而已，不会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了。
这样就很好了，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魏无羡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个鬼啊！
不管是谁被这样看着都不会高兴的吧？！
他实在无法违心的认为这样真的很不错，即使和昨晚比起来平和很多。
这样宛如看工具的眼神令他严重不适。就像在她眼里，他不是个人一样。
什么人会有这种目光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啊？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啊？
明明昨天他们才刚见面吧？
如果她之前就知道他的话，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他的风评还没有这么奇怪吧？
如果她之前并不认识他，就像他也是昨晚才第一次知道她一样，她又为什么要以这样态度对一个头一回见面的人？
难道他的脸上写了“我是你的敌人”这样的话吗？
不，比起“我是你的敌人”，自己身上的标签更可能是“有用但不好用一不小心还会扎到手的工具”吧？
魏无羡自我解嘲，十分熟练的开导自己。他移开的视线没有落点，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女孩前方的少年身上，这两人极为相似——
——不，虽说那张冰山美人脸相似，不过气质明显就不一样唉。
看起来十分好逗啊，一副生气但又碍于教养不敢冲上来打自己一顿的样子，噗、这不是比那家伙可爱多了？
本来魏无羡觉得自己和蓝忘机天生相性不和，见面必会吵起来打起来之类的。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现在他看这蓝忘机，甚至越看越觉得这小古板顺眼。
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少年们。他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
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在身份上也算是半个世家公子。但如今一群无论熟还是生或者半生不熟的少年们都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却好像只有他对话题中心一无所知。
啊，也不是一无所知，昨天晚上才被逮到一次来着。
但是在此之前他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正常……这不应该。
即使是从未见过的蓝忘机，他也听说过，一提就知道是蓝氏双璧的那个据(聂怀桑)说“明明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的蓝湛。
但“蓝目”，那个女孩……她是谁？
“你说的这个蓝目，她很有名吗？”
聂怀桑明显愣了一下:“魏兄，你真的不知道啊？”
“难道还有假的不知道？”魏无羡跳过去亲热的搂着他的肩膀。聂怀桑也不在意。
明明他们昨天才刚认识，这么一会时间就已经混得哥俩好了。
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就像刚见面时他们一群人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更别说魏无羡和聂怀桑就玩乐一方面意气相投，一晚上就结为至交知己。
聂怀桑一脸仰慕:“蓝霂是蓝忘机的妹妹，也是我的……”
“你的——？”魏无羡拉长了尾音。
“也和我哥哥关系很好，”聂怀桑迅速改口，“琴棋书画没有不精通的，当真好看得和仙子一样，人又亲切体贴……”
魏无羡:“？”
亲切体贴？
他不由得多盯了聂怀桑一会，想到刚才他的态度，心下恍然。
这是动了心了？
别吧，那家伙可是个火坑，谁傻乎乎地掉进去，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有去无回。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昨夜那个女孩子的笑又浮现在眼前，白色的衣服在夜晚的对比下更像是鬼魅一般，漆黑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兴奋，黑发仿佛藏着极深的恶意，好像有某种粘稠而冰冷的东西顺着脊背攀绕而上、千万根细如牛毛的针密密麻麻扎入肉里。当时他就一个想法——
不妙，很不妙——会死的！
当时看到她的一瞬间魏无羡觉得自己对于外界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心脏突然抽痛，他感觉身体僵硬，但实际上他是几乎逃跑地飞快远离了她，直到感受不到半点那深渊般的气息，才发现冷汗浸湿了后背。他趴在床上喘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一个念头在脑海发芽，在短时间内根深蒂固，疯狂警告着他——
——那家伙，非常危险！！！
那家伙有杀他的心，也有杀他的能力！
——就像现在。
他汗毛乍起，瞳仁猛地缩紧，直觉叫嚣着逃跑，恐惧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他僵硬地扭动脖子，向前看去。
前面蓝忘机迎面走来，淡若琉璃的浅色眸子在看到他是出现明显的烦躁，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本就板着的一张俊俏的脸露出一片寒色。
而他身后跟着他十二岁的妹妹，好像是学着哥哥板着个脸，阳光在她秀丽的脸上投下阴影，浅淡樱色的唇轻轻抿着，皮肤白皙柔软，纤细的双手抱着她的乐器，背着一把银色的剑，长长的黑发安静地垂在白色衣摆旁边。
那双眼睛也同样安静，即使深得望不到尽头，好像会吞噬包括洒在眼睛里的阳光的一切，但——没有杀意。
不知为何，恐惧就如同海潮一样，又猛地退去了，在那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减弱的同时，众多的念头自然的浮现在脑海里:
真美……
真是温柔啊……
好想过去和她说话呀……
不愧是……
……
等等——
不行啊！
到底在想什么啊！？
魏无羡猛然清醒过来了。
他顿时心生警惕。
魏无羡明白为什么众人之前会是那种态度了，光从视觉角度上来讲，现在的女孩看上去很是纯良无害，故做冰冷中透着一份娇憨，很认真的循着礼仪走路，略显宽大的衣服和乐器更衬得她娇小纤弱，和她那位堪称“全自动违规追捕仪”的古板哥哥比起来就尤其可可爱爱。
重点是，在她褪去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杀意之后，曾经被针对过的他，居然也会蠢蠢欲动的生出一种好感——这种蛊惑般的奇异亲和力，想必也是那些少年们倾向她的原因之一。
他看着蓝霂，觉得心里发毛。
如果昨天没有那个笑，可能会被她蒙骗过去，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可爱的女孩——这点有待确认，但蓝霂对他而言，绝对不是无害的。
他死死盯着她，女孩好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转过头，无机质的眸子毫无感情波动的看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
这样平静的目光，让她仿佛一个精致的玩偶，但对于魏无羡来说，比起昨天那如海潮般汹涌着、仿佛随时都会携着风席卷向岸边摧毁一切的兴奋和凶恶，现在简直友好了太多。
就算看他的目光像是看物品也好，或者是看某种虚空中不存在的东西——
不带任何善意和恶意，没有偏颇与倾向，没有感情与情绪，以这样纯粹的审视的目光，评价自己的价值和用途，即使不认可，也仅仅只是不认可而已，不会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了。
这样就很好了，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魏无羡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个鬼啊！
不管是谁被这样看着都不会高兴的吧？！
他实在无法违心的认为这样真的很不错，即使和昨晚比起来平和很多。
这样宛如看工具的眼神令他严重不适。就像在她眼里，他不是个人一样。
什么人会有这种目光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啊？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啊？
明明昨天他们才刚见面吧？
如果她之前就知道他的话，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他的风评还没有这么奇怪吧？
如果她之前并不认识他，就像他也是昨晚才第一次知道她一样，她又为什么要以这样态度对一个头一回见面的人？
难道他的脸上写了“我是你的敌人”这样的话吗？
不，比起“我是你的敌人”，自己身上的标签更可能是“有用但不好用一不小心还会扎到手的工具”吧？
魏无羡自我解嘲，十分熟练的开导自己。他移开的视线没有落点，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女孩前方的少年身上，这两人极为相似——
——不，虽说那张冰山美人脸相似，不过气质明显就不一样唉。
看起来十分好逗啊，一副生气但又碍于教养不敢冲上来打自己一顿的样子，噗、这不是比那家伙可爱多了？
本来魏无羡觉得自己和蓝忘机天生相性不和，见面必会吵起来打起来之类的。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现在他看这蓝忘机，甚至越看越觉得这小古板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