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67让你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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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他知情后可能会有的崩溃，想到他现在看似巅峰实则内忧外被虎视眈眈的局面，我的心剧烈颤抖着。我忍住脑袋里的疼，尽量让语气显出平缓道：“不没那么严重南轩，我只是昨天就感冒了而已，今天又吹了会儿冷风，现在稍微有点头疼，但根本不用进医院？”
“感冒？”他这样戚眉问道，反而抱得更紧了：“好，我送你去医院。”
我气笑了，他好像从来不听我说什么，体贴却也霸道。现在的答非所问，让我心里挺酸楚，原来在他心里是这样在乎我。
但越是如此，我越不敢让他知道什么，我使出浑身力气与他抗拒，他戚眉冷毅将我越抱越紧，步子也愈发的快，我只感觉抖动让胃里翻腾，到门口的时候，便哇的吐了出来。
我脸色倏然绿了。
我呆愣愣看着他衣领沾染到液体，都快哭了，声线怯怕的发抖：“对、对不起南轩，我”
“别说话。“他将我放下地毯，戚眉问道：”冷吗？“
我摇头，我看见他虽然问了但根本没听我的，他随手扒掉风衣和我的外套，紧接脱下他里面的西装裹在我身上，让我的背贴在他胸膛紧了紧：“这样好点吗？“
又换个让我更舒适的姿势：“这样呢？”
我点点头，感觉眼眶已有些松软：“我不冷，但你、你不嫌脏吗？“
他没吱声，他从鞋柜上抽出两叠纸将我下巴擦得一丝不苟，却没理会自己衬衣边角污秽，立马又将我抱起，道：“只用十分钟，我不知道你在扭捏什么。我告诉过你我可以纵容你任何，但不准你拿自己健康玩闹！“
我即苦涩又紧张，想了想道：“我，我是怕鬼对！南轩，我不喜欢医院，那里每天有太多人死去，如果可以我一次也不想多踏进去，这样，我真的没事，卧室抽屉有感冒药，你帮我取来我吃完过五分钟如果还这样，你再送我去医院，好吗？“
他显然不会听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邪论，但看我挣扎着总会被他勒到，他戚戚眉，便只能将我放回沙发。
“三分钟，如果脸色还这样白，我不许你再忤逆我。“
他转身走向卧室，那时候，我才松了口大气。我紧忙撩开西装近乎爬到了电视柜旁，拉开抽屉，将裴医生开的速效药挤出两颗一把捂进嘴巴里，然后快速返回沙发装作若无其事。
等他来时，我已经干巴巴将药丸咽进喉咙，他板着脸将感冒药递给我，我便吞口水一同灌了下去。我突然好想哭，那种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拼命假装坚强，躲避着不让最在乎的男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情绪，是十分让内心凄凉与落寞。
三分钟过去，他真是掐着秒看，他逐渐放松的神情，让我内心那颗石头沉甸甸落下去。我故作嬉笑的调侃他，这不好了干嘛那样紧张？
他似笑非笑的冷哼：“的确是我多虑了，但你大可放心，我每次都会这样紧张。”
说完，他捡起主动亮屏的手机扫视眼，眉头皱起来；我想起他说他要开会，心里有点落寞笑的有些牵强：“是要去开会么？”
“那快点去吧，正事重要，别让陈副总他们等你。”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穿好西装，整理好领带，然后转身走去；看着他背影，我差点脱口而出说要不再多陪我一会儿？但个人情感，还是被悄悄隐藏，我抿唇看着他沉默离开。
心里，突然感觉那样空虚，想起刚才头痛时的心惊胆战，我抿唇无力蜷缩一团。我只是怕被他知道我的瘤会影响他对事业心态吗？不
我更怕的是，哪怕只是这样简简单单陪着他，看着他，说些忤逆的话故意去气他有一天，我也做不到了。
将整个脑袋缩在沙发角落，越想心里越压抑悲伤，思绪最紊乱的时候，一双炙热的手毫无声息贴近身体，将我抱起，我恐慌的尖叫，睁开眸，却看见他冷峻的下巴。
我回头，错愕发现桌面多了只暖胃带，他正抱着我走向卧室。我颤抖的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没关系，你快去开会忙你的正事！”
他闻言视线瞟向已经凉了的西红柿汤，然后凝视我，低低一笑：“你醉了，不是吗？还在感冒。”
“你就是我的正事。”
眼眶一瞬的松软，我强忍住眼泪不掉落。他轻轻将我放在床畔，捏起衬衣领口的边角扫视眼，对着我戏谑笑道：“西红柿味的。”
我脸色通红，恼羞成怒的推他一把；他带着笑走出房间，带着那只暖胃带走进了浴室。
看着毛玻璃下模糊轮廓，我心里又温暖又酸涩，我感觉到了，他在变，为我而变。他对我比以前更温柔，更体贴，更包容，更让步，又把这一切变化隐藏在深沉脸庞下不容被我察觉；而我呢？
咬咬唇，我想，我也要变。不管他最终会怎样对那个问题作出回答，不管我们最后会是夫妻是朋友还是形同陌路，我一定不能成为他的拖累，一定不可以！
戚眉想起他告诫我郑君怡的睚眦必报，我犹豫会儿，打开床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国家的边境地图
——
“海老板！真是谢谢你了！相信我们这次的合作一定会是非常愉悦而成功的！这第一批货物我们一周内肯定给您运过去。”
视屏内，正处在某个酒窖的海老板皱皱眉不满道：“怎么又喊上老板了呢，我走之前一口一海哥不挺亲切的？好了，哥得去跟这群巴西佬坎砍价，现在临近过年，你这批货可不能出问题，按时铺不了货哥连年都过不舒坦了。”
“您就放心吧！再见海哥”
冲摄像头挥挥手，我合住了笔记本，看着桌上的出货表扯嘴一笑。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海老板那天隔早把合同移交过来，当天我便让工厂开始制造这一批服饰。
因为自己工厂流水线远远不足，我委托了很多代工，成本被抬高不少，这利润便比较低。但海老板他说的没错，这次合作确实尤为重要。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合作，而商人很少会对第一次合作便不愉快的人，留第二次机会；
而按照古向佐的说法，这也只是海老板对我考验罢了，成果能入他法眼，下次合作内容将会翻倍，他也才会真正捎带我自己的品牌对外开始推广。况且，我想很多人都在暗中看着我，小关的策划案让公司迎来第一个突破，那便是他们的看而这单生意的成与败，便决定他们是否会与我联系并且有合作的念头。
“出货了么小关？”
我这样问道，关宁站在桌前点点头，递给我几张报表：“小薇姐，昨晚我们加班赶已经确保了产品的合格率；货物也在昨天凌晨已经发出了，预计手续检查快速的话，下午四点半就会出关。”
说着，他纳闷的挠挠头发：“可我听仓储主管说，你让司机把货物分开发了，小部分走了空运部，大部分送到荣昌在连云港水运的分公司，这样是干嘛啊？图快就空运，要成本低就海运，分开发先后批次不同，还得人海老板多操心呢，多费事儿啊？”
我苦笑着揉揉太阳穴，心说关宁能力在他专业领域，其他方面倒不甚凸显呢。我想了想，笑道：“你说郑小姐是不是从那天我们离开茶庄，便在惦记我们什么时候出货？”
关宁嘟囔声郑君怡的名字，旋即眼睛一亮：“啊！原来是为提防她呀？”
“跟上次一样，又是声东击西？”
我笑笑，没有应答；他笑声淫荡极了，许是又想起那天郑君怡的表情。我拍拍他肩膀，便让他别傻乐了，赶快去盯着点空运部，看郑君怡是否会做手脚。
等他离开后，我便开始批改文案，整理统计已经有点能看懂的网络数据，一直忙碌到四我才掏出手机。看着已不再显示“顾先生”而单纯显示出熟悉号码的那个未接。
戚眉良久，我还是打通过去。
“怎么了？”
“货品已经出仓？“
我点头：“对，昨天凌晨已经让司机运了出去，大抵下午就会出关。“
我听到顾南轩沉默几秒，才低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撇撇嘴，有点反骨作乱：“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好像重重把什么东西合上，声线变得阴冷：“立马通知司机原路返回，我安排了货轮，改明天早晨七点出仓。“
某种叫自尊也叫傲气的东西，越来越膨胀，让我语气有些冷硬：“不用！已经发出去了我不会再让它回来，耽误了时间海老板不会高兴，但第一次合作我必须苛求完美！“
顾南轩沉默很久，然后低沉的沙哑：“薇儿，我对你可以无理由纵容，但看着你自找苦吃再去袒护，并非我纵容你的用意。我不想你经风雨，但你自己要成长，我放纵，你便该学会成长。你现在告诉我，你的成长是刚愎自用？“
“我只再说一次，下令让司机原路返回，我不想再听到你忤逆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心里那股倔劲儿反而更坚决，我咬着唇道：“那我也只说一次，顾南轩，你给我听好了！我是薇笑的老板，我手底下现在也牵扯近百号员工的生活！我不容许自己脆弱！我必须能独当一面！而不是总活在你的袒护和自己胆怯之下！我知道郑君怡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在开局赢她一手，她就定要在句号加上一勾变成什么都不存在的问号！但我不怕，让她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她不能永远将我踩在脚下，我并不怕她！“
“嘟——“
听到那昂长的鸣叫，我眼一软，泪水毫无预兆掉了出来。
他居然挂我电话
说来可笑，最有资格不听别人聒噪的他，这还是第一次挂我电话。我知道，他该是被我气恼了，鲜有人得到他帮衬不沾沾自喜的，更应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连番顶撞！可是，他为什么能挂我电话啊？我激动的讲这样一大堆，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难道他就真不明白就算也许他并不重视，我也不想我戈薇在他顾南轩眼里永远都比不过郑君怡嘛？！难道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被逼走后没干脆离开这里，而是选择留在这儿，开这家自己根本没勇气和信心开的公司，咬着牙挺直背直面一切风雨，是为了什么吗？
我要一辈子，是那个次等的选择吗？
擦干眼泪，我已经很少有这样没挨骂也没损失什么心里便如此难受了。我盯着再也没响起的手机，咬牙恶狠狠将那串号码改成“猪”片刻却又抿起唇，幽怨的更改为“情商为0的笨蛋”才将手机丢进抽屉里。
走进侧门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已经不那么红的眼眶，我才补补妆，走了出去；刚进玻璃门，脚步便放的缓慢。
我若无其事的冲杯咖啡，然后端起回到皮椅，对不知何时已经翘腿坐在对面沙发，面向落地窗的郑君怡淡笑道：“郑小姐是否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不知道面见别人公司的老板，尚需要预约？”
她闻言浅笑，摘下墨镜，露出擦了很多粉底的右眼，缓慢大量四周一眼，才对我笑道：“这算公司么？”
“或者说，你还真拿自己当做老板？”
我嘴角微勾，放下水杯闲适的仰后去：“是比不得郑小姐您家底殷厚，但薇笑是合法注册合法运营的一家公司，没什么问题；至于我是否够资格把自己当做老板这公司开了半年也没倒，不是？倒是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却连基本礼数都不懂，便也没那样耀眼了。”
她未应，起身将双手环在胸前，俯瞰着窗外比她上次来已经繁华不少的居民区：“你与海老板首次合作的货品，已经在昨天晚上运输出去了吧？”
我冷笑声：“看来您比我更加上心，有句俗语特别衬您，叫做咸吃萝卜淡操心。”
“戈薇，乘我还能忍耐，嘴巴放干净点！”她倏然回头，这样瞪着我道。旋即却冷笑的扯起嘴角，望了眼钟表：“戈薇，你说这块表什么时候会停？“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是最恶毒诅咒与不屑讽刺。我抬起下巴，淡淡笑道：“大抵，会是在您入土为安之后吧。“
她笑的便更阴毒，忍着恼火道：“我觉得不会，我看，它的停止就在下一秒。“
话音落停，分针拨到了四点四十，我抽屉里的手机同时响起。我戚戚眉，迎着她戏谑眼光，接了起来。
“喂，是小薇姐吗？不好了，出事了！郑君怡果然动了手段，我猜她应该买通了航空部的人，所以他们现在说我们的航程是排在下礼拜的！而且关口借口我们衣服里有大量金属配件，给扣在检查部，他们怎么检查我们又不知道，那到时候说我们衣服染料，或者布匹之类有不合规的化学成分完全扣押，硬生生拖到下个月也不是事儿啊！“
我闻言心里一紧，实在想不到记忆里还有谁比得上郑君怡心毒叵测，偏生她还有手眼通天的能力！我低声叫他别急，等回来再说，便把电话挂了，然后冷笑的看向郑君怡。
“郑小姐，好手段，为了我这样不择手段，倒显的我戈薇十分值钱。“
“不。“她慢步走近，食指敲打着桌面，两重一轻：”在你这种女人眼里，许是挺大代价，很不容易。但于我，只是动几秒嘴巴。戈薇，你应该很很早就知道我们的差距，是天与地，人与兽的阶级之分。这样渺小的你，屡屡妄自非大，倒是颇为有趣。“
我冷笑声，并未回答，脸色也不怎样好看。我戚眉思索几秒，抓起包和手机，起身向门外走去。
“是想联络古向佐？“
她这样轻悠悠一句话，却是让我脚步一滞，脸色猛沉。我回头看着她，她笑的更戏谑，转而闲适的坐在我的办公椅上。笑着说“古向佐为了你，也是够卖力。“
”他居然卸下了运费昂贵，对于政府信任度影响极大的危险物品，用特种货车载了你这廉价衣物，遮人耳目，运往连云港准备走海运出关，这样高昂的代价，他眼皮都不眨一下，真不知雷婧宛那丫头若闻听后，会不会委屈过度把孩子都流出来。“
我戚眉听着，她放肆的将高跟鞋搭在我桌面，笑容慵雅而阴狠说：“上次是调虎离山，这一次，声东击西暗渡成仓。戈薇，你当是比我预料中厉害很多。但是，是否高看了自己？我郑君怡，从没被打败过。你这种轻贱无能的女人，更提不上反抗，你做任何事都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话音落下，我手机又响彻起来，我看见显示的是古向佐的号码，脸色便猛然僵硬。郑君怡收进眼底，低低一笑：“怎么，不敢接？“
我冷笑声：“有什么不敢的？“
我接通手机，甚至按了免提。
我听见那边首先是昂长沉默，之后，古向佐低沉道：“小薇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脸子沉了沉，但还是笑着说：“没事。“
他那边停顿几秒才说：“有码头工人被买通，在我们货轮集装箱里塞了小孩，货轮开启后，报警说我们货轮涉嫌贩卖他们的小孩。现在，公司整条码头四艘货轮全部停摆，接受警方的严苛调查，包括我在连云港的分公司完全陷入瘫痪，牵扯敏感，这个调查时间至少会持续一周，我已经帮你咨询过，其他海运公司都不敢接你的货物，该是受到威胁
“我想，都是郑君怡做的。“
““
“知道了，你小心点。“
这样说完，我将手机挂断，我阴沉脸僵硬几秒，一把将手机砸在桌面，紧咬牙龈，一字一顿：“郑君怡”
“多亏你已经给南轩生了玉宝这样一个乖巧的小孩，因为你以后肯定断子绝孙！“
“你不要我完成这笔交易，让我败得彻底，可以，都可以！不管是贿赂买通，还是栽赃陷害，你都可以做！只能说这是博弈而你技高一筹！但你怎么能够忍心做出让人父母，把自己孩子当做利用工具塞进集装箱这种事情！？你不怕集装箱吊起时出现意外把孩子摔伤或者砸死吗？你就不想想孩子如果有记性，这事情会给他们留下多大的阴影！是多大的心理创伤，他们长大了又该用怎样的眼光去面对自己父母！？“
“郑君怡，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够了！“
她倏然打断我，放下腿脚站起身。：“我会遭天谴，那你呢，戈薇？”
“你这个插足者，臭不要脸的娼妇！你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不用报应，我不会给你好下场！”
“你以为自己是很聪慧对吗？我可以告诉你戈薇，我从未将你放进眼底过，你在我眼里，不过是棵妄想靠卖轻贱博可怜与玫瑰种在一起的野草！”她抓住我衣领，半眯眼角，斜勾起薄薄的唇角道：“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自信和厚脸皮，让你妄自非大到妄想能与我抗衡的地步？戈薇，是以为你自己那点小伎俩，搭古向佐这个二世祖肯帮你，你就真能安然无恙了对吗？告诉你，你不过一只痴人做梦的井底之蛙！”
“航空部你走不了，我跟连云港所有海运公司也都下了通牒，不想面对金融问题，谁也别吃饱撑的，多管一根指头的闲事！而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不，你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远远不知道这世界有多黑暗，这是弱肉强食的游戏。那几辆货车在停靠码头时，就注定会被一同收查检验，不需要理由；而仔细检查后，警方会说，衣服里藏有毒品。”
我脸色猛然苍白，她轻笑拍拍我肩膀：”放心，古向佐的手腕呢，是有几两重，大抵能把这个栽赃用人脉摆平，但你这些衣服，全部都得当脏物被直接没收掉！货品的损失，这单生意的失败，还有纸包不住火的坏名声到时候一样儿一样儿都会甩在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上！你，还站得起来吗？“
她用食指绕起我的发梢，眉眼满是戏谑：“对了，既然想到声东击西，为何不干脆来个三重关，将货物运输到铁路呢？这样简单便击垮，岂非白费了我在铁路方面的准备？“
她冷冷笑着，那种眼神，就是魔鬼，她笑着说：”戈薇“
“你想飞？我今天就让你插翅难飞！”
联想到他知情后可能会有的崩溃，想到他现在看似巅峰实则内忧外被虎视眈眈的局面，我的心剧烈颤抖着。我忍住脑袋里的疼，尽量让语气显出平缓道：“不没那么严重南轩，我只是昨天就感冒了而已，今天又吹了会儿冷风，现在稍微有点头疼，但根本不用进医院？”
“感冒？”他这样戚眉问道，反而抱得更紧了：“好，我送你去医院。”
我气笑了，他好像从来不听我说什么，体贴却也霸道。现在的答非所问，让我心里挺酸楚，原来在他心里是这样在乎我。
但越是如此，我越不敢让他知道什么，我使出浑身力气与他抗拒，他戚眉冷毅将我越抱越紧，步子也愈发的快，我只感觉抖动让胃里翻腾，到门口的时候，便哇的吐了出来。
我脸色倏然绿了。
我呆愣愣看着他衣领沾染到液体，都快哭了，声线怯怕的发抖：“对、对不起南轩，我”
“别说话。“他将我放下地毯，戚眉问道：”冷吗？“
我摇头，我看见他虽然问了但根本没听我的，他随手扒掉风衣和我的外套，紧接脱下他里面的西装裹在我身上，让我的背贴在他胸膛紧了紧：“这样好点吗？“
又换个让我更舒适的姿势：“这样呢？”
我点点头，感觉眼眶已有些松软：“我不冷，但你、你不嫌脏吗？“
他没吱声，他从鞋柜上抽出两叠纸将我下巴擦得一丝不苟，却没理会自己衬衣边角污秽，立马又将我抱起，道：“只用十分钟，我不知道你在扭捏什么。我告诉过你我可以纵容你任何，但不准你拿自己健康玩闹！“
我即苦涩又紧张，想了想道：“我，我是怕鬼对！南轩，我不喜欢医院，那里每天有太多人死去，如果可以我一次也不想多踏进去，这样，我真的没事，卧室抽屉有感冒药，你帮我取来我吃完过五分钟如果还这样，你再送我去医院，好吗？“
他显然不会听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邪论，但看我挣扎着总会被他勒到，他戚戚眉，便只能将我放回沙发。
“三分钟，如果脸色还这样白，我不许你再忤逆我。“
他转身走向卧室，那时候，我才松了口大气。我紧忙撩开西装近乎爬到了电视柜旁，拉开抽屉，将裴医生开的速效药挤出两颗一把捂进嘴巴里，然后快速返回沙发装作若无其事。
等他来时，我已经干巴巴将药丸咽进喉咙，他板着脸将感冒药递给我，我便吞口水一同灌了下去。我突然好想哭，那种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拼命假装坚强，躲避着不让最在乎的男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情绪，是十分让内心凄凉与落寞。
三分钟过去，他真是掐着秒看，他逐渐放松的神情，让我内心那颗石头沉甸甸落下去。我故作嬉笑的调侃他，这不好了干嘛那样紧张？
他似笑非笑的冷哼：“的确是我多虑了，但你大可放心，我每次都会这样紧张。”
说完，他捡起主动亮屏的手机扫视眼，眉头皱起来；我想起他说他要开会，心里有点落寞笑的有些牵强：“是要去开会么？”
“那快点去吧，正事重要，别让陈副总他们等你。”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穿好西装，整理好领带，然后转身走去；看着他背影，我差点脱口而出说要不再多陪我一会儿？但个人情感，还是被悄悄隐藏，我抿唇看着他沉默离开。
心里，突然感觉那样空虚，想起刚才头痛时的心惊胆战，我抿唇无力蜷缩一团。我只是怕被他知道我的瘤会影响他对事业心态吗？不
我更怕的是，哪怕只是这样简简单单陪着他，看着他，说些忤逆的话故意去气他有一天，我也做不到了。
将整个脑袋缩在沙发角落，越想心里越压抑悲伤，思绪最紊乱的时候，一双炙热的手毫无声息贴近身体，将我抱起，我恐慌的尖叫，睁开眸，却看见他冷峻的下巴。
我回头，错愕发现桌面多了只暖胃带，他正抱着我走向卧室。我颤抖的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没关系，你快去开会忙你的正事！”
他闻言视线瞟向已经凉了的西红柿汤，然后凝视我，低低一笑：“你醉了，不是吗？还在感冒。”
“你就是我的正事。”
眼眶一瞬的松软，我强忍住眼泪不掉落。他轻轻将我放在床畔，捏起衬衣领口的边角扫视眼，对着我戏谑笑道：“西红柿味的。”
我脸色通红，恼羞成怒的推他一把；他带着笑走出房间，带着那只暖胃带走进了浴室。
看着毛玻璃下模糊轮廓，我心里又温暖又酸涩，我感觉到了，他在变，为我而变。他对我比以前更温柔，更体贴，更包容，更让步，又把这一切变化隐藏在深沉脸庞下不容被我察觉；而我呢？
咬咬唇，我想，我也要变。不管他最终会怎样对那个问题作出回答，不管我们最后会是夫妻是朋友还是形同陌路，我一定不能成为他的拖累，一定不可以！
戚眉想起他告诫我郑君怡的睚眦必报，我犹豫会儿，打开床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国家的边境地图
——
“海老板！真是谢谢你了！相信我们这次的合作一定会是非常愉悦而成功的！这第一批货物我们一周内肯定给您运过去。”
视屏内，正处在某个酒窖的海老板皱皱眉不满道：“怎么又喊上老板了呢，我走之前一口一海哥不挺亲切的？好了，哥得去跟这群巴西佬坎砍价，现在临近过年，你这批货可不能出问题，按时铺不了货哥连年都过不舒坦了。”
“您就放心吧！再见海哥”
冲摄像头挥挥手，我合住了笔记本，看着桌上的出货表扯嘴一笑。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海老板那天隔早把合同移交过来，当天我便让工厂开始制造这一批服饰。
因为自己工厂流水线远远不足，我委托了很多代工，成本被抬高不少，这利润便比较低。但海老板他说的没错，这次合作确实尤为重要。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合作，而商人很少会对第一次合作便不愉快的人，留第二次机会；
而按照古向佐的说法，这也只是海老板对我考验罢了，成果能入他法眼，下次合作内容将会翻倍，他也才会真正捎带我自己的品牌对外开始推广。况且，我想很多人都在暗中看着我，小关的策划案让公司迎来第一个突破，那便是他们的看而这单生意的成与败，便决定他们是否会与我联系并且有合作的念头。
“出货了么小关？”
我这样问道，关宁站在桌前点点头，递给我几张报表：“小薇姐，昨晚我们加班赶已经确保了产品的合格率；货物也在昨天凌晨已经发出了，预计手续检查快速的话，下午四点半就会出关。”
说着，他纳闷的挠挠头发：“可我听仓储主管说，你让司机把货物分开发了，小部分走了空运部，大部分送到荣昌在连云港水运的分公司，这样是干嘛啊？图快就空运，要成本低就海运，分开发先后批次不同，还得人海老板多操心呢，多费事儿啊？”
我苦笑着揉揉太阳穴，心说关宁能力在他专业领域，其他方面倒不甚凸显呢。我想了想，笑道：“你说郑小姐是不是从那天我们离开茶庄，便在惦记我们什么时候出货？”
关宁嘟囔声郑君怡的名字，旋即眼睛一亮：“啊！原来是为提防她呀？”
“跟上次一样，又是声东击西？”
我笑笑，没有应答；他笑声淫荡极了，许是又想起那天郑君怡的表情。我拍拍他肩膀，便让他别傻乐了，赶快去盯着点空运部，看郑君怡是否会做手脚。
等他离开后，我便开始批改文案，整理统计已经有点能看懂的网络数据，一直忙碌到四我才掏出手机。看着已不再显示“顾先生”而单纯显示出熟悉号码的那个未接。
戚眉良久，我还是打通过去。
“怎么了？”
“货品已经出仓？“
我点头：“对，昨天凌晨已经让司机运了出去，大抵下午就会出关。“
我听到顾南轩沉默几秒，才低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撇撇嘴，有点反骨作乱：“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好像重重把什么东西合上，声线变得阴冷：“立马通知司机原路返回，我安排了货轮，改明天早晨七点出仓。“
某种叫自尊也叫傲气的东西，越来越膨胀，让我语气有些冷硬：“不用！已经发出去了我不会再让它回来，耽误了时间海老板不会高兴，但第一次合作我必须苛求完美！“
顾南轩沉默很久，然后低沉的沙哑：“薇儿，我对你可以无理由纵容，但看着你自找苦吃再去袒护，并非我纵容你的用意。我不想你经风雨，但你自己要成长，我放纵，你便该学会成长。你现在告诉我，你的成长是刚愎自用？“
“我只再说一次，下令让司机原路返回，我不想再听到你忤逆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心里那股倔劲儿反而更坚决，我咬着唇道：“那我也只说一次，顾南轩，你给我听好了！我是薇笑的老板，我手底下现在也牵扯近百号员工的生活！我不容许自己脆弱！我必须能独当一面！而不是总活在你的袒护和自己胆怯之下！我知道郑君怡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在开局赢她一手，她就定要在句号加上一勾变成什么都不存在的问号！但我不怕，让她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她不能永远将我踩在脚下，我并不怕她！“
“嘟——“
听到那昂长的鸣叫，我眼一软，泪水毫无预兆掉了出来。
他居然挂我电话
说来可笑，最有资格不听别人聒噪的他，这还是第一次挂我电话。我知道，他该是被我气恼了，鲜有人得到他帮衬不沾沾自喜的，更应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连番顶撞！可是，他为什么能挂我电话啊？我激动的讲这样一大堆，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难道他就真不明白就算也许他并不重视，我也不想我戈薇在他顾南轩眼里永远都比不过郑君怡嘛？！难道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被逼走后没干脆离开这里，而是选择留在这儿，开这家自己根本没勇气和信心开的公司，咬着牙挺直背直面一切风雨，是为了什么吗？
我要一辈子，是那个次等的选择吗？
擦干眼泪，我已经很少有这样没挨骂也没损失什么心里便如此难受了。我盯着再也没响起的手机，咬牙恶狠狠将那串号码改成“猪”片刻却又抿起唇，幽怨的更改为“情商为0的笨蛋”才将手机丢进抽屉里。
走进侧门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已经不那么红的眼眶，我才补补妆，走了出去；刚进玻璃门，脚步便放的缓慢。
我若无其事的冲杯咖啡，然后端起回到皮椅，对不知何时已经翘腿坐在对面沙发，面向落地窗的郑君怡淡笑道：“郑小姐是否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不知道面见别人公司的老板，尚需要预约？”
她闻言浅笑，摘下墨镜，露出擦了很多粉底的右眼，缓慢大量四周一眼，才对我笑道：“这算公司么？”
“或者说，你还真拿自己当做老板？”
我嘴角微勾，放下水杯闲适的仰后去：“是比不得郑小姐您家底殷厚，但薇笑是合法注册合法运营的一家公司，没什么问题；至于我是否够资格把自己当做老板这公司开了半年也没倒，不是？倒是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却连基本礼数都不懂，便也没那样耀眼了。”
她未应，起身将双手环在胸前，俯瞰着窗外比她上次来已经繁华不少的居民区：“你与海老板首次合作的货品，已经在昨天晚上运输出去了吧？”
我冷笑声：“看来您比我更加上心，有句俗语特别衬您，叫做咸吃萝卜淡操心。”
“戈薇，乘我还能忍耐，嘴巴放干净点！”她倏然回头，这样瞪着我道。旋即却冷笑的扯起嘴角，望了眼钟表：“戈薇，你说这块表什么时候会停？“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是最恶毒诅咒与不屑讽刺。我抬起下巴，淡淡笑道：“大抵，会是在您入土为安之后吧。“
她笑的便更阴毒，忍着恼火道：“我觉得不会，我看，它的停止就在下一秒。“
话音落停，分针拨到了四点四十，我抽屉里的手机同时响起。我戚戚眉，迎着她戏谑眼光，接了起来。
“喂，是小薇姐吗？不好了，出事了！郑君怡果然动了手段，我猜她应该买通了航空部的人，所以他们现在说我们的航程是排在下礼拜的！而且关口借口我们衣服里有大量金属配件，给扣在检查部，他们怎么检查我们又不知道，那到时候说我们衣服染料，或者布匹之类有不合规的化学成分完全扣押，硬生生拖到下个月也不是事儿啊！“
我闻言心里一紧，实在想不到记忆里还有谁比得上郑君怡心毒叵测，偏生她还有手眼通天的能力！我低声叫他别急，等回来再说，便把电话挂了，然后冷笑的看向郑君怡。
“郑小姐，好手段，为了我这样不择手段，倒显的我戈薇十分值钱。“
“不。“她慢步走近，食指敲打着桌面，两重一轻：”在你这种女人眼里，许是挺大代价，很不容易。但于我，只是动几秒嘴巴。戈薇，你应该很很早就知道我们的差距，是天与地，人与兽的阶级之分。这样渺小的你，屡屡妄自非大，倒是颇为有趣。“
我冷笑声，并未回答，脸色也不怎样好看。我戚眉思索几秒，抓起包和手机，起身向门外走去。
“是想联络古向佐？“
她这样轻悠悠一句话，却是让我脚步一滞，脸色猛沉。我回头看着她，她笑的更戏谑，转而闲适的坐在我的办公椅上。笑着说“古向佐为了你，也是够卖力。“
”他居然卸下了运费昂贵，对于政府信任度影响极大的危险物品，用特种货车载了你这廉价衣物，遮人耳目，运往连云港准备走海运出关，这样高昂的代价，他眼皮都不眨一下，真不知雷婧宛那丫头若闻听后，会不会委屈过度把孩子都流出来。“
我戚眉听着，她放肆的将高跟鞋搭在我桌面，笑容慵雅而阴狠说：“上次是调虎离山，这一次，声东击西暗渡成仓。戈薇，你当是比我预料中厉害很多。但是，是否高看了自己？我郑君怡，从没被打败过。你这种轻贱无能的女人，更提不上反抗，你做任何事都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话音落下，我手机又响彻起来，我看见显示的是古向佐的号码，脸色便猛然僵硬。郑君怡收进眼底，低低一笑：“怎么，不敢接？“
我冷笑声：“有什么不敢的？“
我接通手机，甚至按了免提。
我听见那边首先是昂长沉默，之后，古向佐低沉道：“小薇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脸子沉了沉，但还是笑着说：“没事。“
他那边停顿几秒才说：“有码头工人被买通，在我们货轮集装箱里塞了小孩，货轮开启后，报警说我们货轮涉嫌贩卖他们的小孩。现在，公司整条码头四艘货轮全部停摆，接受警方的严苛调查，包括我在连云港的分公司完全陷入瘫痪，牵扯敏感，这个调查时间至少会持续一周，我已经帮你咨询过，其他海运公司都不敢接你的货物，该是受到威胁
“我想，都是郑君怡做的。“
““
“知道了，你小心点。“
这样说完，我将手机挂断，我阴沉脸僵硬几秒，一把将手机砸在桌面，紧咬牙龈，一字一顿：“郑君怡”
“多亏你已经给南轩生了玉宝这样一个乖巧的小孩，因为你以后肯定断子绝孙！“
“你不要我完成这笔交易，让我败得彻底，可以，都可以！不管是贿赂买通，还是栽赃陷害，你都可以做！只能说这是博弈而你技高一筹！但你怎么能够忍心做出让人父母，把自己孩子当做利用工具塞进集装箱这种事情！？你不怕集装箱吊起时出现意外把孩子摔伤或者砸死吗？你就不想想孩子如果有记性，这事情会给他们留下多大的阴影！是多大的心理创伤，他们长大了又该用怎样的眼光去面对自己父母！？“
“郑君怡，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够了！“
她倏然打断我，放下腿脚站起身。：“我会遭天谴，那你呢，戈薇？”
“你这个插足者，臭不要脸的娼妇！你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不用报应，我不会给你好下场！”
“你以为自己是很聪慧对吗？我可以告诉你戈薇，我从未将你放进眼底过，你在我眼里，不过是棵妄想靠卖轻贱博可怜与玫瑰种在一起的野草！”她抓住我衣领，半眯眼角，斜勾起薄薄的唇角道：“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自信和厚脸皮，让你妄自非大到妄想能与我抗衡的地步？戈薇，是以为你自己那点小伎俩，搭古向佐这个二世祖肯帮你，你就真能安然无恙了对吗？告诉你，你不过一只痴人做梦的井底之蛙！”
“航空部你走不了，我跟连云港所有海运公司也都下了通牒，不想面对金融问题，谁也别吃饱撑的，多管一根指头的闲事！而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不，你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远远不知道这世界有多黑暗，这是弱肉强食的游戏。那几辆货车在停靠码头时，就注定会被一同收查检验，不需要理由；而仔细检查后，警方会说，衣服里藏有毒品。”
我脸色猛然苍白，她轻笑拍拍我肩膀：”放心，古向佐的手腕呢，是有几两重，大抵能把这个栽赃用人脉摆平，但你这些衣服，全部都得当脏物被直接没收掉！货品的损失，这单生意的失败，还有纸包不住火的坏名声到时候一样儿一样儿都会甩在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上！你，还站得起来吗？“
她用食指绕起我的发梢，眉眼满是戏谑：“对了，既然想到声东击西，为何不干脆来个三重关，将货物运输到铁路呢？这样简单便击垮，岂非白费了我在铁路方面的准备？“
她冷冷笑着，那种眼神，就是魔鬼，她笑着说：”戈薇“
“你想飞？我今天就让你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