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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爱生谁生,反正我不生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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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之前的采访中,蔡冲和蔡鸿波话里话外都是从小宠爱这个家中幺妹,把人宠坏了后却一拍屁股远走高飞再也没回过家,出名后更是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潘琴原本还要再走访一些邻里以及联系尤佳妍以前的老师同学来补充证实这份人物访谈,可没想到还没出村就碰到这种事,当即什么工作心思都没了,只想要蔡鸿波一家子付出代价。

    “你请律师了吗?”尤佳妍不理会此刻青筋梗在脖子上像一只斗鸡的蔡鸿波,转而问潘琴。

    “当然。”潘琴连带着对尤佳妍没什么好感,冷冰冰地说,“这种事不是谁弱谁有理,你们村口没有监控并不能代表蔡鸿波骚扰不成立。”

    “不是的,是有监控的。”尤佳妍一边迅速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解释,“对面街上的几家副食品店和卖窗帘的店都有监控,覆盖得到,并且非常清晰。那几家的姨姨都很好说话,你要是不熟悉,我陪你,再带上警察一起去调取。”

    她打完字把手机往前一推,屏幕上赫然是跟叶崇的聊天记录,尤佳妍说:“律师你要是有合心意的就依着你,反正诉讼费和律师费我们这里出的;如果没有熟悉的,我推荐这位,你们可以先聊聊试试。”

    潘琴简直要被尤佳妍说昏了,她瞠目结舌地看了一圈,又问:“你什么意思?”

    尤佳妍扯了下嘴角:“我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我是怎么样的,不过想来,几乎从未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的人,总是没多少感情的。”

    “他们一定会说我冷酷无情认钱不认人是吧。”她脸上越发淡然,“没错,我从小就爱财,钱是我第二个愿望。”

    “第一个,是户口本单开一本。”

    第59章软肋

    阮欣在出事当日一晚上连续签了好几张病危通知书,蔡冲的情况不太乐观,她就没有精力再去管蔡鸿波,家里几个女儿都陆陆续续回来,说是来帮忙,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怕赶不上最后一面。

    “妍妍,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事是鸿波做得不对,可是如果能赔点钱解决,我们就别把事情弄大吧……不是,只是碰了一下吗?”阮欣身心疲惫,她想要多赔点钱好让潘琴写个谅解书,可以让蔡鸿波少关几天。

    尤佳妍很平静地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碰了一下?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不管蔡鸿波说什么拙劣的谎你都全盘相信,警察可不是这么定义这件事为单纯的忄生骚扰,蔡鸿波可是带着农活用的粗麻绳跟着人家一路到了没监控的地方,这是未遂。”

    “这事已经小不了了,这些年男女性别比例差越来越大,一胎的时候原本就不平衡了,二三胎的性别比重更加夸张,所以新修订的刑十七里对于涉及女性人身安全的刑罚尤其重,他们也知道再由着这世道这么糟蹋女人下去,以后迟早要一起完蛋。按着现在的情况,叶崇出手的话,蔡鸿波是肯定要进去的。”

    阮欣痛苦地看着尤佳妍,眼尾的细纹挤出斑驳的沟壑,她问:“那你为什么要给潘琴叶崇的联系方式呢?你打他,揍他,让他滚去乡下夹着尾巴做人,妈妈都不会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毁掉你哥哥的人生呢?你知不知道案底会跟着他一辈子!”

    尤佳妍递给阮欣的苹果一直没有被接过去,她的手都举累了,悬在空中有些细微发抖,听到这句话后才慢慢收回来,垫了一张纸巾后放在那里,看它一点点氧化变黄。

    “毁掉人生啊……”她忽然怅然叹了口气,透过阮欣的肩膀往窗外看出去,“妈妈,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也有一次甩了蔡鸿波一巴掌,然后拎起椅子把他头都砸出血了?”

    阮欣的嘴唇难以控制地翕动起来,她已经知道尤佳妍要说什么了。

    “你记得的对吧,不过记得的原因是蔡鸿波头上缝了九针,不是因为我的高考志愿,是不是?”

    阮欣用力撇过脸,又要掉眼泪,她哭啼啼地说:“我记得的啊,我对你们四个孩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可是他不是没成功吗?”

    是啊,他没成功啊,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

    尤佳妍一直在盯着窗外刺骨寒风下摇摇欲坠的一片树叶,她说:“蔡鸿波把我的志愿都改成在宜城的大学,宜城就那几所学校,没有一所是重本,他只是想把我留在这里,留在这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土地上,好让我这辈子都赚钱补贴家用是吗?你们阻拦二姐出国留学成功了,于是又把念头打到我身上来了。”

    “他不知道我的密码,学校开填报志愿的会的时候是你参加的,只有你知道,连外婆都不知道。”尤佳妍的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到了逼问的地步,“妈妈,是蔡鸿波想把我留下来,还是蔡冲和你想把我留下来?!你把密码告诉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就是普通人家唯一一条还算公平的路径,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毁了我的人生?!”

    “我为什么学语言?我第一版的志愿可不是这样的,可是临了再把志愿改回来的时候我就变了想法,我觉得另一座城市都不够我逃离,我想去另一个国家!彻彻底底跟你们分开!”她的肩膀止不住地搐动,眼眶里不断打转着眼泪,硬生生地屏着气想把它憋回去。

    “可是他不是没有改成功吗?!”阮欣哭得比她还要大声,仿佛受尽委屈,“说密码是我不对,可是妈妈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蔡冲说女孩子一个人去外地太辛苦了也没必要,男孩子出去闯闯是历练,女孩子在家附近不好吗?”

    “他没有成功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是因为她们在帮我!”尤佳妍厉声道,“班主任大半夜收到的一条国外的短信,说我的志愿有问题,她没当成恶作剧,以防万一第二天就告诉了我;我知道的时候正在跟雷旖在外面,怕来不及还是她问她哥哥要来身份证想去网吧里查一查,后来没成功又打电话给班长,叶崇说有个同校的女生就住在附近,她跟我甚至不是一个班的,二话不说就让我们进去开电脑让我改!”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还能想起当时打的每一个电话,想起我们在路上一路狂奔的感觉!你跟我说没成功,没成功我就要原谅他吗?我就要一笔勾销吗?他没成功是因为那么多人甚至是陌生的女孩子都在帮我!”尤佳妍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掉下来了,“所有人里我唯独对你还是心软的,妈妈,我被造黄谣的时候也是女孩子每天在给我写鼓励的小纸条,给我塞零食,你们小时候开玩笑说我这副长相只会招男人怜惜被女人仇视,可是我这辈子被人扶一把的时候伸出手的都是女孩子,所以我以为你也是女性那么你也会一样对我的!”

    “为什么呢?是生了儿子以后你就不是女人了吗?我总是对你还抱有一丝期待,我觉得是啊,妈妈不容易,妈妈怀胎十月,妈妈记得我的生日会偷偷给我买新衣服穿,妈妈只是被爸爸和哥哥欺骗了,她只是太软弱了!她不是不想帮我是一个人对不过两个人,她为我努力过了只是没有成功!所以我不应该对你太苛责!”

    阮欣张口欲言,尤佳妍根本不给她机会,她憋在心里太久了,憋到只想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大学里兼职后赚的第一笔前只给外婆和你买了礼物?是当时你很喜欢看的一个热门的电视剧,里面的女演员代言的一套护肤品,我还记得当时去专柜买的时候背景音乐在放萨克斯的轻音乐,给我包装的柜姐美甲上是浅金色的爱心图案,我对你的每一件事都刻骨铭心,我不常回家,每次回来都会给你带点东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么生你的气,因为是妈妈,所以你随便对我好一点,我都愿意原谅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阮欣哭得不成样子,她伸手过来牵尤佳妍的手,“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可是,妍妍,鸿波也是我的孩子啊,我不能不管他,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如果有办法让你们都好,什么我都愿意做。”

    “都好不了。”尤佳妍眼睛红红的,“以前改我的志愿,我打了他一顿后报警了,后来因为未遂所以无事发生。那好,现在又是未遂,你看小时候对他的纵容,现在要不要付利息,你看法律原不原谅他!你去叫别人几句好孩子好女儿,看看她会不会像我一样看在你的份上轻轻揭过!”

    她将包里的东西一阵翻,叮叮当当打仗似的,最后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方淮序发给她的潘琴先前不管不顾直接发出来的报道。

    尤佳妍将纸大力几下捋平折痕,拍在阮欣面前“笃笃”敲了几下,问:“蔡冲和蔡鸿波写这种东西,你知道吗?”

    阮欣眼睛肿得像核桃,她别过脸不肯看。

    尤佳妍短促地笑了一下,眼泪砸在手背上又滑落到纸上,把油墨都淡淡晕开了,她一边笑一边指着报道念过去:“思想反.动,是指我的频道对吧;男女关系混乱,举的例子是刘述?有意思,蔡鸿波说我勾引刘述?我可看不上这样的,不是帅哥我不睡的;不赡养父母,被宠坏后六亲不认,哈,我真庆幸改了姓,也庆幸买了房子后第一时间独立立户了,如果这东西发出去之后再户口本单开一页,谣言更甚。”

    她把这张纸往前一推,冷嘲:“真可笑,这种东西,稍微问一问老师和邻居就不攻自破了,蔡鸿波想拿着这种东西来找我麻烦,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对啊……”阮欣又紧紧抓住了这根蜘蛛丝,她迫切地想要尤佳妍平复怒气,“他成功不了的,只是找了点麻烦,不会让你有实质损害的呀。”

    “我可不想等谣言出来后再辛辛苦苦地辟谣,怎么的,我还要设个后援会开个反黑站是吗?”

    尤佳妍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道:

    “你说一碗水端平,妈妈,我给你一个在我和蔡鸿波之间选择的机会,选我,那么我带你离开宜城,这辈子不用你再赚一分钱,所有前尘旧事都当没发生过,我养你;还是你就这样留在这里,等蔡冲睁开眼睛醒过来,等蔡鸿波刑满出狱,那么从此以后你就当小时候真的把我卖掉了,你从来没有第四个孩子,我也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妈妈。”

    阮欣痛不欲生地看着她,还要伸手来拉她恳请她再为这个家想想办法,不要这么大义灭亲,再给一个机会。

    尤佳妍坚决地一根根手指抽出来,两个人拉扯间那个苹果终于被撞倒,骨碌碌掉在地上,砸出甜腻腻的一滩淡黄色汁水,灰尘沾上后看起来更加脏兮兮的。

    “你别逼我……别逼我。”阮欣泪如雨下。

    尤佳妍看着她痛苦不堪的神情,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我真是贱的。”她自嘲了一下,把那张纸张折起来,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一一带走,言简意赅,“这个牢,蔡鸿波板上钉钉,谁都帮不了他。”

    “而我,又少了一根软肋,真好。”

    第60章“我会一直等你”

    叶崇找到尤佳妍的时候,她正坐在永堂苑小区里的露天游泳池边上,冬天泳池不对外开放,里面也没有蓄水,只有零星的落叶被风吹到泳池底部,灰扑扑的。

    “大义灭亲的小金刚在做什么。”他递给她一杯圣代和一瓶热牛奶。

    尤佳妍眼睛还有点肿,冷风吹得她眼眶鼻头都红兮兮的,衬得那张巴掌脸更白,她一手一杯接过,看了眼,又费力地抬起眼皮:“窜稀组合?”

    “方淮序让我带给你的,说圣代是给你敷眼睛的,热牛奶是给你驱寒的,有问题去找他算账。”叶崇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砂砾会弄脏他的衣服,率然地陪着她坐下。

    “他也在?”尤佳妍看了眼手机,跟阮欣吵崩后她才终于联想起发给班主任的那条国外的短信应该是方淮序的手笔,包括后来刘述因为什么暗.网威胁举家搬迁到别的城市,以前不知道方淮序也在宪恒中学读过书……现在都联系起来了。

    她刚才还问了他,好半天才回复了一个“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是的,私人飞机过来的,方老爷子最爱的商务机机型,他可真受宠,那飞机飞一次就是一辆宾利的价格。”叶崇说什么东西都喜欢介绍一番,像个小百科,他说,“我碰到他的时候都有些意外,他只说是代言人出了点负面新闻,所以来处理一下。”

    说的好像是她被狗仔拍到什么不雅照片需要先行买断一样。尤佳妍撇了撇嘴,挖了一口圣代后立刻皱起了眉,这口味好难吃,方淮序就是为了不让她大冬天吃冰淇淋所以才故意买这口味的吧。

    她含在口中让它慢慢化,只用手比划了个“他还在这里吗?”的手势。

    叶崇双手撑在两边扭头看她吃冰淇淋:“走了,来找潘琴解决完问题了就走了,否则也不会让我给你把东西带来啊。”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尤佳妍立刻咽下去,有些紧张。

    “当然是想办法把蔡鸿波送进去啊,他这人跟会读心术似的,我还放不开手脚的时候他跟我说你肯定是会选择秉公处理的,还说你跟你妈妈肯定会大吵一架,你当面不会哭,背地里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

    叶崇看她拿着圣代五个指头都冻得发红,伸手取过后帮她按在眼皮上,看她被迫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还在努力睁开,笑道:“结果猜错了,你当面就哭了是不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潘琴是认可这个方式的,本来你爸……哦蔡冲撞成这样她也有点麻烦,所以这事应该不难,你放心吧,而且有可能她会给你写一篇真实的人物访谈,争取在你那先导宣传片放映前发表,这样比较有利。”

    叶崇说完这句话后特意停顿了下,偏头看了眼她的反应,却发现尤佳妍只在那儿把牛奶盒子捏来捏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似有所感,也不再多言,自然地换了一只眼睛给她冰敷,静静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叶崇,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要带我出国定居,为什么还要把方淮序为我做了哪些事也告诉我?你瞒着我,不是更好吗?”她一动,那圣代就移位了,两只眼睛都露出来认真地瞧着他。

    叶崇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两人的膝盖挨在一起,他仍然是风度优雅的:“距离你高中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方淮序暗地里做的事,你不是还是知道了?我认为有些事情的感动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在多年后的某一刻揭晓时更加来势汹涌,你会因为错过而附加其更多的意义和价值,所以与其是你出国后才知道,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难得笑得有些坏,镜片后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况且这不是体现我风度的时候吗?咦?我以为是我的加分项。”

    尤佳妍:“方淮序会给出一系列诱饵说服我同意跟他在一起,你好像不会。”

    叶崇又笑了,像是学生时代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例题一样成算在心,他说:“因为我觉得我不用再多说了,你选择出国的话,一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以及,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都在帮助我让你选我吗?”

    他像是在法庭上与人谈判似的,把感情也梳理得如法条一般严谨客官,他说:“今天的事,你难道没有一瞬间想捂上耳朵不管不顾跑到一个陌生国家的想法吗?”

    “嘶——”的一声,一瓶牛奶见底,尤佳妍摇了摇瓶子,包装壳上的热度已经快消散了。

    “你跟他不一样。”她说,“你给我的感觉,你总是胸有成竹的,很少见你情绪外露的时候,所以你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国外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因为班长对谁都这么好,很难看出谁是被格外偏爱的那一个;至于方淮序,他的情感像是心电图一样,不用猜,他藏不住。被他喜欢过之后再碰到你,好像回到了现实,生活就是这样平凡的,寻常的。”

    叶崇放下手,圣代外壳上已经化出了水,沾得她脸上也湿漉漉的,他问:“这是要拒绝我的意思吗?”

    “你跟我在感情上的态度太像了,我也不知道是该找个同样的还是互补的,我需要好好想一下。”她考虑得很认真,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不过今天下来,我感觉你这样细水流长的也挺好,大喜大悲的感情在分手后很难全身而退吧?”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我现在心脏疼。”

    叶崇方才一瞬间抽紧的心骤然一松,在自己没意识到前甚至深呼了口气,圣代都被他捏出了凹痕,他松了松指尖,放过这杯任务艰巨的圣代。

    他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选择是正确的,也是趁虚而入的,方淮序临走前看他的那个眼神两人都心知肚明,可尽管如此,方淮序还是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她并告诉了自己,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她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不要再哭了。

    叶崇心想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律师家庭还是对他有影响的,比如他懂得如何能让证词变得更加可信,比如他知道该如何避重就轻选择一个更利于己方的语言表达艺术,又比如,他知道该如何在对方动摇的时候增添一些筹码。

    大度?他跟方淮序谁说这句话都是在说鬼话,怎么可能有人在感情中讲究孔融让梨?

    他能选择把方淮序做的事说出来,是因为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所以尤佳妍不必知道她是被定位找到的,是他,叶崇与她心有灵犀,又是他费了时间花了心思才找到的她。

    半真半假地说一些话,才更有可信度,不是吗?

    方淮序能把位置告诉他确实让人惊讶,叶崇以为方淮序是宁可让尤佳妍独自一人平复心情也不愿意把胜果拱手相让给情敌的人,没想到,他是真的会因为她的眼泪而退步。

    只要能让她开心起来,她永远是所有动机的第一位。

    叶崇低头看着手中的圣代,慢慢转了转,安抚道:“我这次会在国内停留很久,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一直等你一个回答。”

    *

    蔡冲在第六天突然恶化,走得很快,蔡梦秋先是给尤佳妍打了几个电话,后来不打了。

    蔡鸿波因为先在饭里下了料,后来又对潘琴存在暴力行为,预谋犯罪的证据遍地都是,只是万幸潘琴拳头更硬。他预计的量刑在尤佳妍等人的坚持下格外公正法治,只是因为蔡冲的死所以少赔了点钱。

    潘琴那儿也认可了,她在与蔡鸿波等人的接触中知道了尤佳妍与家人鱼死网破的结局,在蔡冲火化那天还给尤佳妍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没看见你。”她作为相关方还出席了蔡冲的火化现场,只是找遍了都没见到尤佳妍。她跟其他人也没什么话可以讲,反倒是尤佳妍给她留下的印象最深。

    尤佳妍语出惊人:“我不在。”

    潘琴顿了一下,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决绝的人,家人去世连最后一面也不来,她想起自己从头推翻后草草撰写的第二版的有关尤佳妍的生平经历,觉得倒也不必这么急着交上去,还能补充调整。

    她捂住声筒,往后张望了几眼,快步走出隔厅,低声问:“你刚才发我的视频是什么意思?”

    “看不清吗?”尤佳妍的声音离远了些,又很快拉近,“虽然装扮成熟,可是我确实了是未成年,地址我也发给你了,你们报社还有没有调查记者?”

    潘琴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外走,彻底把身旁的人都甩干净了才敢说话。先前尤佳妍几次来找她,承诺会给她一个爆炸新闻,这头七都没过,尤佳妍已经开始干活并兑现诺言了。

    “看装潢不是低档货色,进去要实名的吧,我们进得去吗?你在里面能不能多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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