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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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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流宸一走,竹云梳云两个的眼睛就像是挂在了宛清身上似地,还不是别的位置,就是肚子,眼神灼灼的嘴咧的比某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宛清无奈的又把被某人扔远了的抱枕拿了过来,梳云抽了下眼睛“少奶奶,大热天的抱着不热啊?”

    宛清瞪了梳云一眼,梳云乖乖的把嘴闭上了,下雨了也不是很热,不过就是瞅瞅嘛,又不会把小少爷瞧坏,少奶奶真小气,但还是咧着嘴凑上来帮宛清擦祛瘀的膏药,正擦着呢,想到一件事,梳云笑道“还是五姑娘肚兜送的好,她一送肚兜来,少奶奶就有小少爷了。”

    竹云听了也是连着点头啊,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去向五姑娘讨几个来的,那样少奶奶肯定比世子妃先怀上,看沈侧妃还能得瑟去,今儿瞧见少爷意气风发的走进来,那眼睛睁得活像是见鬼了,哼,吓坏了吧,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吧,一想起那场景,竹云就想笑,可是期盼了好久呢“明儿奴婢回一趟顾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太和二夫人,她们一准得乐坏。”

    梳云听了抬头望着她,眨巴了下眼睛,蹙了下眉头“最近你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你忘了,明儿你得跟着冷大哥一块儿去潼北的啊。”

    竹云一听梳云说她记性变差了,立马反驳道“才没有呢,少奶奶才怀了身子,我当然得跟着伺候了,你毛手毛脚的,我可不大放心,等少奶奶生了小少爷,我再回去。”

    宛清听得那个感动啊,心底暖暖的,但是她有那么脆弱吗,宛清摇头道“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呢,有梳云还有南儿北儿,你就放心的回去吧,冷掌柜的也去哦,少奶奶我要交给你一个重大任务。”

    竹云一听冷魄要去脸就微微红了,可一听宛清说有重大任务,立马打起十二万精神“什么重要任务,奴婢保证不会让少奶奶失望的。”

    宛清听得连着点头,笑道“争取把冷掌柜的拿下,你也知道他是爷的人,得把他发展成自己人,回头给咱透小消息。”

    什么小消息?还不是以防以后某人出去了,写信不写地址啊,想溜出去都不知道上哪里寻他去,他每回出门,这几个都跟着,他不给,偷偷的威逼利诱他手底下人总可以吧,宛清话音才落,竹云的脸就爆红了,羞得她一跺脚,捂着脸跑了,少奶奶这是要她做土匪不成,她哪有那个本事把冷掌柜拿下,人家手轻轻一提,她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宛清羞跑了一个,就拿眼睛去看梳云,梳云端着药瓶子就出去了,活像是逃命啊,可别交这么大的重任给她,她只会扎马步,别的可什么都不会,赤手空拳的去拿下少爷那几个护卫,不是明摆的拿鸡蛋去砸石头吗,还是又臭又硬的冷石头,不过好像用毒也是可以的哦,想着,梳云睁圆了眼睛去找竹云了,之前她可是跟少奶奶信誓旦旦保证完成任务的呢,虽然是有些困难,不过只要小心翼翼的也不是不可能,少奶奶常说的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嘛,她们可是四个人呢,一准能成,就算被抓包了也没关系,她们可是少奶奶的人,他们也不大敢把竹云怎么样,又没有逼他们干坏事。

    宛清轻挠了下额头,她说的晦涩难懂吗,大白话啊,是大白话不错,可是这里是古代,两个丫鬟怎么会往那上面想呢,以至于在去潼北的路上,某个丫鬟用迷香撂倒某个掌柜的,逼他签下投诚书的事,暂且不提。

    梳云出去溜了一圈,转道回来了,趴在门上朝宛清道“少奶奶,方才玉苓告诉奴婢,元妈妈的信掉地上去毁了,王爷一个字都没瞧见。”

    梳云见宛清完全被这话打岔了,这才放心的进屋把玉苓跟她说的跟宛清重复了一遍,宛清听得嘴角直划冷笑,一封信而已,既然莫流宸能劝动元妈妈写一封信,就能有第二封第三封,只要她们想要,就有,她以为毁了一封信就能改变什么吗,那只会让王爷心里的疑窦更加的深罢了,如今元妈妈人在半月坊,奶娘也在了,周老太医都在了,证人都到齐了,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只是周老太医的事宛清还在疑惑,直觉告诉她跟伏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梳云说完,见宛清眉宇间有疲色,忙道“少爷被王妃找去说话了,还不知道什么时辰才回来呢,少奶奶先睡一觉吧。”

    宛清点点头,脱了外裳,盖了件薄纱宛清就睡下来,听着窗户的雨声,宛清闭眼前有一阵的迷茫和不置信,他真的回来了,还是站着回来的。

    宛清这一觉睡的够久,醒来时就见到身侧是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似乎睡的很熟,眉宇间还有一抹淡淡的疲惫,夜以继日的骑马赶回来,能不累才怪呢,宛清伸出手去轻抚了一下他的眉毛,倏然熟睡中的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睁开,全然不见臆想中的疲惫,反倒是笑看着宛清“怎么不数睫毛,改数眉毛了?”

    宛清一听就想起在湖面小院一时的无聊,忙讪讪的就收回手,才往回收呢,就被拽住了,轻轻一拽就扑倒在某人的身上了,那个暧昧啊,宛清脸都不知道红成什么样的,宛清一身里衣,原就松的,这么一来,什么都看到了,宛清一瞬间就觉得某人呼吸沉重了,宛清忙打岔道“方才母妃找你说什么事去了?”

    一提起这个某人的脸就耷拉了下来,那叫一个苦大仇深啊,帮宛清把衣服拉上,瞅着她道“母妃不许我跟你睡一张床。”

    宛清听了懵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脸那个红啊,薄纱罩住脑门往一侧一倒,她还没睡醒,还得再眯一会儿,这才知道有了孩子呢,王妃就想的这么远了,连赶的就把他找去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宛清脸有些火辣了,那边有人拽薄纱,宛清拽着不让,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把掀了瞅着他“母妃说给你纳妾了?”

    出嫁前二夫人不就跟她说过这些事么,别的她没记住,但是这个记得牢着呢,因为听的时候是打心底冒火啊,当家主母怀了身子了,两人不能同房,就得给他纳妾,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他啊,王妃虽然疼爱她,但是最疼的还是他啊,肯定不会委屈他的,所以宛清才有此一问,眸底还有小火苗在蹿呢。

    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胡思乱想什么呢,母妃不想抱孙儿了还差不多,我现在可没他宝贵,要不是我拦着,母妃都要搬来跟你一块住了,亲自伺候他长大。”一提起这个,某人暗磨了一下牙齿,火气蹭蹭的往上了长,因为他,暖玉在怀不可香。

    宛清听得额头忍不住颤了两下,母妃是有多不相信他啊,他现在人都站着回来了,王妃还把他当成小孩呢,下狠手逼啊“那你睡哪儿,书房还是再弄张床进来?”

    莫流宸双手环胸仰躺在床上,那个白眼连连啊“母妃说床离得近,我会滚过来,所以我只能打地铺了。”原来挺高兴的一件事被母妃几大盆冰块砸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欣喜了,这才一个月呢,那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年他要睡地板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都挨不住,何况是一年不碰她了。

    宛清听了闷笑不已,瞅见某人憋闷的眼神,宛清闷住笑,肩膀直抖,抖了两下就真的憋住了,眼前亮出来的是一件衣裳,耳边是他质问的声音“娘子,这个怎么解释?”

    宛清伸手就要去拿衣裳,莫流宸往后一放,妖魅的凤眸灼灼的看着宛清,宛清扯了两下嘴角“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不就是那样吗。”衣服都拿到手了,竹云梳云会不招才怪呢。

    莫流宸还是看着宛清,宛清只得投降“凝儿尿了十三皇子一身,我有脱不了的干系,这一件是赔他的,就差一点了,半个时辰就能绣好了,你给我吧?”

    莫流宸蹙着眉头看着宛清“让凝儿自己赔他就是了,要你做什么衣裳,还大晚上的熬夜,你是我娘子!”他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宛清闻着空气淡淡的醋味,轻揉了下鼻子“凝儿不是还小嘛,该她赔的那份十三皇子怎么会让她逃过去呢,我以后也熬夜给你做衣裳就是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争,你可别把这件给我毁了啊,不然我跟你没完,我要起床了。”

    说完,宛清就爬过去把衣服拿在了手里,展开一看,火气冲天啊,袖子处有一个大洞“这怎么解释?”

    某人瞅着衣服上的洞,死鸭子嘴硬“质量太差,我都还没用力,它就这样了,让丫鬟拿块布补补就是了。”越说越是那么回事,一脸倘然,说完还点了头。

    还补补,拿人家十三皇子当成乞丐呢,宛清瞪了他一眼,走了,她辛苦了几晚上啊,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宛清出来屋子就被震到了,竹云梳云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啊,从一大堆礼品盒里挪出来“这些都是王妃找人送来的呢,这只是一部分呢,正屋里摆了好些,比这还多。”

    宛清听得眼角抽了两下,眼角横扫,一屋子只要是可以坐人搁茶盏的地方都被摆上了,宛清想到圆房那次都送了那么多来,这回可是怀孩子啊,肯定多哪里去了,宛清摇摇脑袋“都搬这里来做什么?又没有地方放。”

    梳云当然知道楼上都是少奶奶和少爷的地盘,哪里能放这些东西呢“这些都是吃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有坏心,得少奶奶亲自检查一下,奴婢再搬去楼下搁着,以后吃起来也放心。”

    宛清听了点点头,走过去一看都是上等的燕窝还是血燕,冬虫夏草,总之珍贵就是了,宛清想着这么一大些要全吃下去,她不成个大胖子才怪,就是孩子也不能吃得太大,将来不好生,宛清摇着头,这才一个月呢,想那么多做什么,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是了,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宛清去了走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上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潮湿,太阳也出来了,真不像是下了场大雨的样子,倒更像是下了场雷阵雨,不过确实清凉了不少。

    竹云梳云见宛清在走廊上坐下,笑嘻嘻的走过来“少奶奶方才睡着了没瞧见,出彩虹了呢,不少人都说是少爷和小少爷带来的好运,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到雨呢。”

    宛清听有彩虹那个惋惜啊,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瞧过真彩虹呢,不过下雨跟莫流宸和她肚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娃挂上钩,也就古代人做得出来,不过确实巧了一点,总归是好事,只是雨还是小了一点,管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干旱了两三个月哪是半拉个时辰的雨能缓解的了的,不过有了今天的雨,那些濒临崩溃的百姓总算是瞧见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宛清瞅着手上的衣服,思沉着怎么把这个洞补上,绣上花?回头十三皇子还不得跳起来骂她啊,绣什么好呢,宛清想着,笑着吩咐道“去拿针线来。”

    梳云瞅着那洞,感叹啊,幸亏救的及时,不然肯定一块块的破布了,少爷的醋意得有多大啊,十三皇子的醋也吃,不过少奶奶能从少爷手里把衣服拿来,肯定是少爷同意了的,忙听着宛清的吩咐去拿针线来。

    宛清就在那里绣针线,竹云梳云把盒子都拆开,闻着,她们先检查一遍,要是觉得不对劲才让宛清闻,两人在那里忙活着,看着一大盒子的血燕窝,梳云笑的那个得瑟啊,低头去闻的时候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又嗅了两下,递到竹云跟前“你闻闻,血燕是这个味吗?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竹云也不大确定,好像味道不正,倒有些上回二夫人生小少爷和五姑娘时人参上的味道,莫不是加了红花吧,竹云忙拿去给宛清瞧了,宛清轻闻了下,眉头紧蹙眼神很冷,这手伸的也太快了吧,得知她怀了了身子也不过两个时辰,就对她下手了,宛清沉着声音吩咐道“去查查,这些东西都是打哪里买回来的。”

    别的不定会吃,但是血燕窝异常珍贵,她肯定会吃的,而且红花的汁液也是红色的,撒在上面不会有人起疑,这手段看来莫流宸站着回来了,她又怀了身子,不少人急了。

    莫流宸从卧室走出来,听到丫鬟和宛清的话,脸色乌云卷起风暴,要不是她娘子会医术,嫁进锦亲王府怕是几条命也没了吧,一挥手,莫流宸吩咐道“这些都搬出去,以后只吃半月坊送来的。”

    丫鬟瞅着手上拿着的血燕窝,这分量可不少,少说也值个千儿八百的,都扔了太可惜了,宛清却是笑着“分成三份,拿盒子装好,记得装的漂亮点儿,我要拿去送人。”

    竹云听得一怔,三份?送人?送谁?但还是点头下去了,瞥头瞅见书房门没关,门口一张银票飘在那里,竹云走过去一看,捡起来,再往屋子里瞅,一地的银票啊,是谁关窗户关一半啊,竹云回头瞅着梳云,梳云低着头,一个字没吭,二话不说,快些把银瞟捡起来才是,数一数,还好,没飘到外面去,还是四十万两呢。

    然后拿着银子站到宛清身后,宛清瞅着那银子,接过来随手翻了两下,望着莫流宸“这些是父王给皇上的,能在咱手里踹多久?”

    莫流宸摇头,笑道“你就放心的用就是了,他不会来要的,你就是拿去给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宛清瞅着手里的银票,直为它们叹息啊,跟皇家面子什么滴比起来它们没什么地位啊,只是这些银子哪里来的,宛清好奇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眸底带笑的看着她“想问什么问就是了。”

    是你让问的哦“父王手里头真有那么多的银子?”

    莫流宸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宛清瞅的觉得眼熟,可不是上回出门前王爷给他们的吗,可惜了没用上,宛清疑惑的看着他,莫流宸笑道“就凭这个咱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宛清现在更是疑惑了,一辈子吃喝不愁,这令牌藏着什么不成“金矿?藏宝地钥匙?”

    莫流宸翻转着手里的令牌瞅着宛清“你这脑子真能猜,不过很像了,只是不是金矿,是银矿。”

    宛清眼睛倏然睁大,她以为这令牌只是简单的锦亲王令牌,没想到竟然是银矿的令牌,难怪王爷那时要他们好生收着了,银矿诶,给的也太随便了点吧“父王把这个给你了,也没跟你说是银矿,你怎么知道的?唬弄我的吧?”

    莫流宸忍不住去弹宛清的额头了“唬弄你做什么,父王不说,那时因为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祖父告诉父王时我就躲在祖父的床底下,不比父王知道的晚。”

    宛清愕然睁大了眼睛,偷听,八岁,莫流宸白了宛清道“不许往歪了想我,是祖父让我躲床底下的,不过最后还是被父王发现了,揪着我耳朵把我拽了出来。”还撞到了脑门。

    宛清听到他说的时候微叹息了一声,估计耳朵是被拽疼了,老王爷怎么让他躲床底下啊,直接当着王爷的面告诉他不是更好么,真是奇怪,宛清问他为什么,得到理由让宛清有些无语,老王爷怕王爷迷糊,让他帮着试探一下够不够敏捷,结果王爷够格,他的下场就是被拽耳朵,一顿训斥啊,祖父还训斥他武功不够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叫一个憋屈。

    宛清拿眼睛觑他,竟然早知道了也不跟她说,也没见他接手啊,只是宛清有些疑惑,那些矿产不该掌握在朝廷手里头吗,怎么是锦亲王府的私有财产,那是不是朝廷危难了,锦亲王府有义务掏银子?难怪王爷轻轻松松的就拿了一百万给皇上了,只是不知道这银矿在哪里,等被告知王爷手里头的令牌不止两块时,宛清嘴角那个抽啊,锦亲王府到底有多富有啊,真心的没瞧出来啊,感觉的就跟一般的王府没差别啊,难怪王爷每月都要出门一趟了,那些暗卫都被分成好几支,矿产肯定也不在一处的,那些事物也是要花时间打理的,还好瞒的紧,不然要是被那两个老夫人还有那些缺银子的太太们知道了,还不得被逼的拿出来瓜分个干干净净啊,王爷总算是有一点点英明的地方了,只是她很疑惑,没听说京都附近有矿产的啊。

    想起那支丢了的暗卫,宛清眉头紧蹙啊“王府里除了你是不是就没人知道父王手里头握着三块令牌?那支丢了的暗卫知不知道?”

    莫流宸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重要的东西祖父都是亲手交到父王手里头的,那令牌应该是在书房丢的,那些事就是祖父给我的暗卫都不知道。”

    宛清想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丢呢,但是丢的毕竟是暗卫,还是要找出来,丢了这么些年,也就最近才出现过两回,每回都是露了下脸就走了,第一回连脸都没露呢,只露了支箭,那支暗卫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头?要来做什么用的?

    宛清蹙眉思索着,王爷知道偷走那支暗卫的是锦亲王府的人,可就是查不出来,藏得何其隐秘,莫流宸拿手去揪宛清的鼻子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养胎才是正事。”

    宛清扒拉下他的手,鼻子好不容易安生了两个月,他一回来就又倒霉了,宛清鼓着嘴道“不许揪我鼻子,不然你儿子生出来,我揪他!”好吧,她没骨气,她应该揪回来才是,可惜大的欺负她不了,只能捡小的欺负了。

    莫流宸拿眼睛觑着宛清,眉梢一挑“又是儿子了?”

    宛清脸一哏,把脸往远了望,那边也是有人往观景楼来看他们,宛清想到凝儿昕儿,脖子一昂,理直气壮的道“我随我娘,一胎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行吗?”

    那边上楼搬东西的竹云梳云听了也是眉眼弯弯啊,两个正好,省得她们到时候抢着抱,一人伺候一个正好,少奶奶随二夫人完全可能啊,随少奶奶外祖母也是一样啊,都是一儿一女呢。

    莫流宸听得啧啧点头,随岳母把什么话都圆过去了,刚想伸手抱抱,宛清拿起针线,把最后一点补齐,旁边某人脸渐渐黑了,怎么看那衣服怎么不顺眼啊。

    因为某人一时之误,宛清一个下午都在绣,准确的说是在补洞,某人脸黑的,宛清还火上浇油,拿一双无辜带着点小火星的眸子瞅着他,看吧,都是拜您老所赐呢,不然早完工了,这不是成心的给她添乱吗,以致某人的脸更黑了,闷在那里无言以对,要是十三皇子在跟前,估计都要被扔去湖里凉快去了。

    晚上的时候,某人还真是听话的睡的地板,只是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爬上了床,宛清也没睡呢,午睡足了晚上就睡不着了,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瞧见某人从地上爬上来,肩膀那个抖啊,莫流宸蹙眉瞅着她“你装睡?”

    宛清睁大的眼睛“就许你睡不着不许我失眠啊,你干嘛?”典型的明知故问外带装傻。

    莫流宸被问的脸微微窘,好在夜很黑,屋子里没点几根蜡烛,瞧不出来,只听他回道“我过来看看我儿子,”中间停顿了好半天才有下文“他娘着没着凉,免得他跟着受罪。”

    宛清睁圆了眼睛,听到这个理由那个爆笑啊,看她明说就是了,还借这么差劲的幌子,听见宛清捉狭的笑声,某人脸越来越黑,又不想下去,不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母妃也不能拿他怎么着,他不碰她就是,长臂一揽,莫流宸倒在宛清身边,闭了眼睛就要睡,宛清推攘他“先别睡啊,我有话要说。”

    莫流宸不情愿的睁眼看着她,怕宛清窘迫他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

    宛清却是坐了起来,还把他给拽了起来,指着敞开的窗户“你瞧,那边的天色像是着火了,烧了半天都不见火势小下去,小院好像就在那一块儿,会不会烧到小院去。”

    莫流宸瞅着,眉头紧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划过,当即起了床,嘱咐道“你先睡,我去瞧瞧。”

    宛清也站了起来,披了件衣服搁身上,站在窗户旁看着,那边火势大的烧的黑夜如同白昼。

    第二天一早,宛清起床就去了书房,果不其然莫流宸在那里,桌案上一只箭,还有一张纸条,宛清蹙眉道“真是小院着火了?”

    莫流宸点点头“周老太医中箭死了。”

    宛清听得一震,听他把经过说一遍,再看着纸条上的字,宛清气的手都攒紧了,用了调虎离山之计,烧了半月坊三座小院就为了把周老太医从屋子里逼出来,然后杀了他?

    半月坊烧了三座院子,那周围可还有不少人家呢,这一回被烧个彻底了,火势大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这么些的损失可怎么算,而且打的还是锦亲王府的招牌行的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罪,杀人放火啊,王爷怕是要栽里面了,这是要借半月坊的手除去王爷?

    这箭柄上刻得就是锦字,王府里有资格执掌暗卫的就是王爷了,外人可不知道有一支原该属于王爷的暗卫丢了,而且他们现在依仗的就是半月坊,要是没了半月坊这个靠山,他们拿什么去争世子之位,这是要半月坊和他们决裂!

    冷灼从外面进来,把损失说了一遍,宛清算了一下,这回损失可是不少,屋子烧坏了还是其次,主要的是人,暗卫拼力护卫,还是不少人受了伤,尤其是那些丫鬟,都是半月坊的支柱,死了几个但是受伤的居多,箭伤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看来把那些人搁在城中考虑的还是不周到,她是没想到,下雨了,晚上竟然有人放火,那么多的屋子得多少火油,那支暗卫如今得有多少人啊,昨晚是倾巢出动,还是只是一部分,要只是一部分,那简直不可想象。

    商议了一番,宛清和莫流宸决定将那些丫鬟婆子转移,就在城外买座山,再建个山庄,专门给她们制香用,至于这次的放火事件,后面的事或许更热闹,宛清蹙眉暗猜那群人的算计,问道“半月坊要找锦亲王府的麻烦吗?”

    莫流宸看着桌子上的箭“为何不找,逼父王把这支暗卫交出来。”

    宛清听得点点头,外面梳云进来说早饭摆上了,宛清就先出去了,莫流宸坐在那里,扭着眉头问冷灼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再不回来,证人都要死光了。”整日的为了外面的事,由着她们把王府弄的乌烟瘴气,他娘子现在可是怀了身子了,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

    冷灼摇头道“奴才不知道,据说是半道转去找慧海大师了,不知道何时能回来,那些人还收拾不?”

    莫流宸无奈的揉了下额头,事真多,要是没人帮着,他还要不要命了“让林叔机灵点儿,别表现的那么窝囊什么事都等着,等着等着就没影了,出了什么事我给他担着,不然迟早有一天我娘子得被他活活给气死,我会活扒了他的皮。”气的他娘子大晚上的做梦都在骂他,越想某人越气,就是在梦里骂也得也该是他才对。

    冷灼听的嘴角直抽,为林叔默哀,好歹也教过少爷半年功夫啊,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不过,活该,只知道听王妃的吩咐行事,好歹多瞅瞅少奶奶的啊。

    自昨儿宛清被莫流宸抱着回来后,还没出过院门呢,王妃也没来瞧过她,宛清猜王妃估计还在为没问清楚就扇了她一巴掌心里后悔,不好意思见她,其实吧,那巴掌扇的不重,王妃伤心难过手哪里提的起劲,就是红了点,没青。

    尽管王妃没来,但是玉苓可是来了好几回,其中就为请安特地跑了一趟,王妃让宛清好生在屋子里养胎,不用一早去给她请安,什么时候闲了什么时候去都成,竹云拎着包袱出屋子,向宛清拜别,听到玉苓的话忍不住感叹啊,嫁进王府虽然整日的要受不少气,但是有一点好啊,王妃疼她,不像别家要早起去给主母请安,立规矩,少奶奶进门还从没立过规矩呢,这在别家那是不可想象的事。

    玉苓说完,竹云便俯身道“少奶奶,奴婢这就走了,您好生照顾好身子,照顾好小少爷小小姐,奴婢会想您。”

    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巴巴的往下掉,弄得跟生死离别似地,宛清立马打断她,瞅着她道“这是打算把我屋子淹了再走么?”

    竹云一肚子要说的话都哏住了,梳云听了宛清的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推攘着竹云往外走“走了走了,哭哭啼啼的,少奶奶瞧了都烦,又不是不回来了,记着少奶奶吩咐的事就成了,万事有我在呢,别回去被人逼婚回不来就成了,别瞪我,我这是经验之谈。”

    竹云鼓着嘴,嗔了梳云一眼,抱紧了包袱灰溜溜的被赶出门了,想着梳云说的最后一句,想到她被人逼婚的场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才没人逼她呢。

    宛清坐在桌子上吃早饭,莫流宸在一旁忙着帮夹菜,宛清瞧着堆的小山高的碗,嘴巴那个翘啊,出口的话醋味能把屋子里的人熏晕掉“以前我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果然是心疼儿子啊。”

    莫流宸听得有些微鄂,直拿眼睛去看宛清,瞧见宛清那哀怨的眼神,某人突然觉得王妃的话有理,怀了身子的人脾性有些古怪,容易钻牛角尖,要包容点儿,比如现在,莫流宸看着宛清,笑问道“他能吃这么多?”

    宛清顿时不语,低头啃菜,怎么吃不了这么多,只是一回吃不了罢了,她比平常多吃的肯定都被他吃到肚子里去了,一张口吃两个人的饭,身后站着的南儿北儿你瞅着我我瞅着你,想笑不能笑憋得很辛苦。

    那边梳云手里头拎着三个盒子过来,两个小丫鬟忙去帮着拿着,梳云福身道“少奶奶,您瞧这样子成吗?”

    宛清瞧了点点头,这样华美的包装该让她们满意了,吃了差不多了,宛清拿帕子擦了擦嘴,就要站起来,莫流宸望着她“怎么不吃了?这么点就饱了?”

    宛清鼓鼓嘴“我早上起床时已经喝了一碗燕窝粥了,再吃,肚子就得撑爆了,相公,您慢用,我出去溜溜食。”

    宛清说着,把莫流宸的碗里夹满了菜,然后带着梳云和南儿就出了屋子,院外,太阳已经高升了,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宛清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伏老夫人和沈侧妃都在,面色很沉重,尤其是见到宛清的那一刻,眼神更是晦暗莫名,宛清恭谨有礼的福身行礼,伏老夫人一脸慈爱的笑道“都怀有身孕了,昨儿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就该在屋子里歇着,怎么来这儿了,可是有什么事?”

    老夫人瞅着宛清的肚子几眼,蹙了下眉头,眸底是一阵嫌恶“惯常都不见你来请安,怀了身子倒是变得勤快了,宸儿腿虽然好了,你这做人家娘子的也得跟着伺候着。”

    宛清没理会她的冷眼冷语,一脸孝顺样儿“昨儿听丫鬟说老夫人您在母妃屋子前晕倒了,看着母妃给宛清送去好些的补品,尤其是血燕窝对补身子大有益处,宛清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就分了四份,给两位老夫人和大嫂一人送一盒子,正好伏老夫人也在这儿。”

    宛清说完,让梳云和南儿把礼盒送上,那边沈侧妃瞅着丫鬟打开给老夫人瞅了一眼的礼盒,笑道“王妃果然没把冰娴当儿媳呢,同样是怀有身孕,可不曾见她这么用过心。”

    宛清挑眉笑着“母妃要是打大嫂一巴掌,没准会送的更多,沈侧妃愿意吗?”

    沈侧妃当即抿唇不语,端起茶水啜着,外边北儿进来,福身道“少奶奶,少爷找您去呢。”

    宛清瞅见是她来喊她,有一瞬的怔住“不是让你给世子妃送血燕窝去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北儿回道“血燕窝已经送到了,都叫丫鬟煮上了,要不了一会儿就能吃上了,世子妃让奴婢代她向您说一声谢谢呢。”

    宛清听得连连点头,那边端着茶盏的沈侧妃手有一瞬的怔住,茶汁都泼了出来,伏老夫人瞧了眼神有一瞬的凝,宛清却是回头坐着,谁都不找就找沈侧妃说话,世子妃先怀孕,她肯定会教她不少东西的,现在教教她吧,宛清就不厌其烦的问些问题,大有困住她不让她走的架势,沈侧妃神色有些担忧,直拿帕子擦那两滴茶汁,朝老夫人歉意的道“衣服脏了,臣妾先回去换一身,宛清想知道什么,回头我再告诉你。”

    宛清眼巴巴的看着沈侧妃迫不及待的离去,那边伏老夫人帮她善后“你才怀身子,别太担心了,这些你母妃都会教你的。”

    宛清听得连连点头,直道是她心急了,小坐了一会儿后,宛清就带着三个丫鬟走了,半道上,梳云担忧的看着宛清,问道“少奶奶,沈侧妃要是发现您欺骗她,回头肯定会找您麻烦的。”

    宛清听了冷笑一声,不怕她把这事抖出来,就怕她哑巴吃黄连,把苦都咽下去,因为周妈妈的原因,那些办货的渠道都是熟人,这血燕窝就是从静宁侯府的铺子上买来的,出了什么事都推在王妃和周妈妈的身上,那些采买的婆子都是替死鬼,她能下黑手,她不能祸水东引吗?

    宛清没有回绛紫轩,而是直接去了王妃的屋子,或许是习惯了吧,哪一天不去请安都像是缺了点什么,站在屏风处,就听屋子里一阵抱怨声“原还想等天气不那么热了去半月坊挑上一两种香呢,没想到半月坊竟然关门了,这可是半月坊第二次关门,每回都那么的突然,说关就关了!”

    说话的是三太太,接话的是六太太“昨儿那场大火可不小,烧了整整一晚上呢,我是到今儿才知道那几座院子是半月坊的,都被烧个干干净净了,哪里还能开张了。”

    三太太也是忍不住叹息,日进斗金的半月坊要是她的,哪怕是关一天的门都得心疼死她不可,可是也只是想想,半月坊怎么能跟她扯上关系呢,三太太叹息道“也不知道是谁跟半月坊那么大的仇恨,敢惹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的半月坊,也不知道这回要多久才开张。”

    王妃啜着茶,抬眸就见宛清走进来,忙放下茶盏站起来,笑的宛如一朵绽放的山茶花“不是让丫鬟去跟你说不用来请安了吗,怎么还来了?脸还疼吗?”

    说着,就去看宛清的脸,宛清忙摇头“早不疼了,宛清闲的没事溜食就到母妃这里来了。”

    王妃还在瞧着,玉苓在一旁笑道“王妃,奴婢没有骗您,昨儿晚上少奶奶的脸就好了,您没用太大的力。”几次三番的派她去少奶奶,哪里是为了别的,就为看少奶奶脸是不是真好了,少奶奶又不会跟她记仇,这不是来了么,要是少奶奶今儿不来请安,她敢保证王妃肯定会有事没事的差她往绛紫轩跑个十趟八趟的。

    王妃听了回头嗔了她一眼,眼睛就落在宛清肚子上,宛清那个白眼暗翻啊,帕子轻移,挡住,王妃想起什么抬头往宛清后头瞅,确定某人没跟来,便对宛清道“宸儿呢,他怎么没陪你一块儿来?”

    宛清回道“相公在书房里看书,母妃找他有事吗,宛清让丫鬟去请。”

    王妃摇摇头“今儿就算了,回去跟他说一声,每天都得来给母妃请安,早晚各一次。”

    宛清听得嘴巴微张,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妃巴巴的让丫鬟去跟她说不用来请安,却是让某人每日来请安,还早晚各一次,到底谁才是媳妇啊?

    宛清眼睛巴巴的望着王妃,那边三太太摇头笑着“王嫂想多瞧瞧宸儿站起来的样子明说就是了,他又没有官职在身,有的是时间陪你。”

    宛清听得恍然大悟,王妃却是想着三太太说的话,宸儿如今腿也好了,脑子也清明了,总不能一直待在院子里吧,王妃想着眼睛去瞅上了宛清还没显怀迹象的肚子,只是宛清才怀上,似乎应该让宸儿多陪陪她的?

    宛清受不了王妃的眼神了,除了在她脸上逗留了几秒,全部的视线都注视在她肚子上了,能瞧见什么呢,腰带绣的不错,宛清扶着王妃坐下,就听王妃道“母妃让你父王给宸儿找个闲一点的事做做吧?”

    宛清听得嘴角微抽,母妃啊,您是有多心疼他啊,人家都是求事多受重视步步高升,您求的估计就是他不被人说是吃软饭吧,找个事哪怕是闲一点也没人说那些闲言碎语,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已经站起来了,也不傻了,可是他的事原就多了,再闲她也不大想啊,不过拒绝的话宛清不会说,王妃只是跟她提一声,还得听某人自己的,所以宛清点头应下了“宛清听母妃和父王的。”

    屋子里其余人听着脸色就不大好,眸子有些的沉,宸儿腿才好,昨儿才回来,宛清都还怀着身孕呢,王妃就想着让王爷帮着求官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夺回世子之位了,从屋外进来的冰娴脸都白了,帕子更是扭了又扭,眸底暗沉如霜。

    冰娴站在屏风处,听着屋子里的话,没有挪动一步,外面一个小厮一阵风卷进来,没差点就撞上她了,冰娴郡主的丫鬟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恶声骂道“作死啊,没看见世子妃在这里吗!”

    听见丫鬟的训斥声,六太太忙站起来往那么走,瞅着冰娴郡主脸惨白的样子,冷眼看着那个小厮“这么没规没距的奴才,还不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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