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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当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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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师父啊,这到了江陵城,我看您干脆也别走了,在我家小住几月,马上就到十一月初一了,那是我十九岁生辰,生日一过再有两月就该除夕了,欢欢喜喜大年一过,咱师徒俩再继续游历江湖也不迟。”

    虽然离江陵还有老长一段距离,但是张少阳已经开始规划起回到江陵后的事情来了,不知不觉离家近一年,对张少阳这个‘纨绔子弟’来说,对江陵的一切还是相当想念的。

    听到徒弟的话,姚三铭乐呵呵的笑道:“那倒是好,以你家那气派程度,天天大鱼大肉不在话下吧?”

    “那还用说,天天给您老人家不重样,我家那膳房管事,拿手的几百道好菜,在江陵可是出了名的。”说着张少阳就感觉口中生津,一脸回味。

    “住个三五天的可以,要住个三两个月的,为师还是无法习惯,等到了江陵啊,你且好好在家陪陪你爹,为师嘛倒想趁着这次出来再去见一见老朋友。”

    “老朋友?”

    “是啊,青丘山那吴老狂,多少年没见了?老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去见上一面,顺便再看看他那个徒弟有没有出师的本事。”

    张少阳一听,不由得就先想到了玉无意,当初还是玉无意引荐,他才和姚三铭有了师徒情谊。玉无意风度翩翩气质出众,也不知道怎样的师父才能教出那样的徒弟?

    不由得张少阳对这个吴老狂格外好奇。

    “师父,你说玉兄如果真超过了他师父,难道他真的会弑师立教吗?”

    姚三铭撇了撇嘴:“不见得,那老家伙做事不按常理,教出来的徒弟大抵上也差不多,做出什么事来都没啥可惊奇的。”

    “那样一来,玉兄岂不是会被天下人唾骂?”

    “唾骂?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盼着那老东西死哩,当年他在江湖上做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能建立人欲教这样宗门的人,可不是什么正经好人,当年那些个江湖门派的玉女,几乎都逃不过他的魔爪,甚至连我那师妹也...”

    姚三铭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一滞,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那师妹啊,还不是为了气我才故意那样做?”

    张少阳一听,两眼顿时放光:“师父,快讲讲。”

    这些老一辈江湖人的江湖事,对这些后入江湖的小辈来说,无疑是最吸引人的。

    “讲讲就讲讲嘛,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姚三铭话匣子一打开,便开始娓娓讲来。

    “当年啊,你玉师叔总吵着让我教她剑术,而老夫那时早已经名声大噪,每天想的就是打败哪个用剑高手,对你师叔嘛,自然是爱答不理,偶尔给她教上几式,让她自己去悟,你这个师叔啊,资质可比你要强太多了,她自己琢磨着,不知不觉的就打败了剑榜上一大片高手,风头甚至把为师都给压下去了。”

    “这小妮子啊,其实就是和老夫赌气来着,想着平日老夫不理她,等她成了我这样的高手了,我自然就能把她放在眼里了,可惜她不明白,就算她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毕竟同出一门,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她当做对手啊,于是这小妮子气的好几年不理我,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走着,姚三铭讲着故事,张少阳认真倾听,阳光正好,气氛自然是差不了的。

    “...后来你猜怎么着,她竟然和那吴狂徒走到了一起,要知道当时那吴狂徒名声极差,简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老夫一听,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送上门去找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那可成何体统啊!”

    “老夫一气之下就去找那吴狂徒决斗去了,当时心想着就趁着这机会,替江湖除去一个祸害。”

    “结果呢?”

    “那还用问,当然是老夫胜了,那时的吴狂徒实力可比恶名差多了,几剑就被老夫劈蔫了,好在那小子自知我姚三铭不敢惹,所以对你玉师叔还算客气,没敢做出什么非分事来。”

    张少阳听得兴起,连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才知道你玉师叔对老夫早已暗生情愫...”说到此处,姚三铭老脸上竟然微微一红,尴尬的道:“老夫虽然剑道上难逢敌手,可感情嘛,总归差点火候,你玉师叔一说,老夫就慌了神,后来...就只好躲着她了。”

    “原来师父还有这样一段糗事,难得难得啊!”

    看张少阳一脸坏笑的模样,姚三铭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的道:“没大没小,该打!”

    张少阳吃痛的摸着脑袋,不敢再胡言乱语,而是追问道:“再后来呢?”

    姚三铭神色一黯:“后来,再见她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张少阳突然有些自责,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姚三铭很快面色就恢复如常,笑道:“这些年我偶尔也在想,当年要是少追逐些名气,少结些仇怨,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但一切既成定数,就无需再空余悔恨,只争当下方是最好。”

    张少阳精神一振:“可不是当下最好嘛!”

    “所以为师看到你和奚丫头的样子,就想到了当年我和师妹的模样,你们身在其中看不明白,为师可是看的明白,那丫头对你可是情真意切叻。”

    张少阳望着远处的道路兀自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往前走了一段,姚三铭渐渐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身边的灵气似乎突然开始躁动起来,然后朝着东南方向慢慢涌去。

    相比于那些有灵气的大河山川而言,这种寻常地方灵气相对稀薄,偶尔一个地方灵气枯竭,便会有其余地方富余的灵气补充,所以初时姚三铭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地域之间的灵气补充。

    可是当他发现越来越多的灵气开始朝着东南方向涌去的时候,他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

    到了他这等境界,对灵气的感知相当敏锐,灵气突然朝一个地方涌去,不是有秉承天地意念的灵物出生,就是有什么妖邪正在成型。

    在姚三铭密切关注灵气流动的时候,张少阳也察觉到异样,他的实力不足以感知灵气,可由于鸿鹄剑的缘由,体内蓄积了一湖的灵气,这些灵气以鸿鹄剑作为引子,平时只要他一抚摸印记,便能够汲取灵气为己用,不需要的时候,大湖始终死气沉沉。

    刚才那一湖灵气突然打破平静,莫名开始躁动起来,刚开始只是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波纹,到后来竟是像水烧开时那般滚动起来,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传出。

    张少阳觉得有些奇怪,一摸鸿鹄剑也没什么异样,也就没当回事,可当浪潮越来越急,湖面上冒出了十几条大龙的时候,张少阳终于有些慌了,连忙将手抚在鸿鹄剑印记上,将湖上那柄黑剑唤醒,黑剑微微一震,十几条大龙一下子溃散,然后跌落回了湖中。

    他长出了一口气,打算将刚才这怪事告诉姚三铭时,姚三铭则一脸凝重的先开口道:“看来洪州境内,有不得了的东西要成型了。”

    “师父,你也察觉到了什么吗?”

    “恩,有东西在吸取整个天下的灵气。”

    张少阳悚然一惊,也就是说刚才体内大湖异动,是被别的东西在吸取?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咱们离洪州都快有两百里地了,还能波及到此处。”

    “不知道,不过若是灵物出世,绝不会如此贪婪的想要将天下灵气都据为己用,所以只能是邪物。”

    “邪物...”张少阳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有些发毛。

    “师父,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去看一看?”

    姚三铭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灵气流失,寻常百姓感觉不到,顶多就是来年雨水差些,收成变少,可对于整个大宋而言,恐怕连皇城内的灵气都留不住,都会被吸取一空,到时候整个天下的灵气都枯竭,肯定会民怨四起,一国之气运也就此终结。”

    张少阳大惊道:“这么可怕吗?”

    “前唐的灭亡,不就是气运散失造就的结果,我想咱们还是会洪州瞧一瞧,如果真是什么邪物,还能趁着它没成型之前将它除掉,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好,师父,咱们快走吧!”张少阳压下回家的冲动,立马调转马头。

    二人纵马飞驰,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一路上姚三铭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地方灵气涌来,甚至还有无比充裕的灵力汇成一股较大的气流,朝着一个地方汇聚过去,这些灵气肯定是从那些灵山福地吸取而来,说不定就连虎形门后山的那个气运池也逃不掉。

    姚三铭越发感觉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能那邪物的崛起,到最后连他都无法阻挡。

    此时洪州城上空,一个极大的气旋正萦绕在上空,将整个洪州都给盖在下方,那气旋色彩斑斓煞是好看,洪州民众只觉得又是天生异象,个个都欢喜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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