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阁 > 神偷天下(出书版) > 神偷天下(出书版)_分卷阅读_27

神偷天下(出书版)_分卷阅读_27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神偷天下(出书版)最新章节!

    大祭师似乎能猜知他的心思,说道:“巫王的子女存活的不多,因此巫王大多早早便开始收养女徒,让她们对自己忠心耿耿,并将她们训练成下一代的巫王。”

    楚瀚心想:“这可有点像少林武僧的传承。僧人自己没有子女,全靠收徒来扩展势力,培养传人。”他想了想,问道:“那么现任的苗族巫王,又怎会将这万虫啮心蛊送来蛇族?”

    大祭师叹了口气,说道:“这可说来话长了。现任的苗族巫王,在二十多年前打败了十多个其他巫女,成为巫王,号称百年来蛊术最高的巫王。这位巫王如今已有四十来岁了,她是我的亲姊姊。”

    楚瀚一怔,随即想起蛇族和苗族世代通婚,那么大祭师和巫王为一母所出,倒也不稀奇。他道:“你们姊弟二人一个担任大祭师,一个当上巫王,真是一门俊秀。”

    不料大祭师对这句恭维却大大地不以为然,连连摇头,说道:“你这话可不对了。我这姊姊蛊术虽强,人却极端顽固,性情又古怪已极,加上头脑不清,颠倒错乱,简直是一塌糊涂,怎能跟我相提并论?”楚瀚却心道:“看来你姊弟二人性情颇为相似,真不愧是亲姊弟。”

    大祭师又道:“她登上巫王之位后,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一定要打开这万虫啮心蛊来瞧瞧。”楚瀚忙问道:“她可打开了吗?”

    大祭师神色既严肃又神秘,说道:“她打开了。你可知里面是什么?”楚瀚道:“是什么?”

    大祭师左右瞧瞧,见没有其他蛇族中人在左近,才低声道:“她见到盒中盛着一团小小的红色之物,不断快速跳动,仔细一瞧,才发现那是一颗小鸟的心脏!”

    楚瀚即使丝毫不懂蛊术,听了也不禁诧异,说道:“小鸟的心脏?它又怎会……怎会自己跳动?”

    大祭师道:“这就是万虫啮心蛊的神奇之处。古代那苗女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那鸟心即使离开了鸟体,仍跳动不绝,而且经过一百多年流传下来,始终未死,法力还愈来愈强大。”

    楚瀚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问道:“那巫王可中蛊了吗?”

    大祭师道:“不。巫王本领高超,道行深厚,开盒之前老早作好准备,不曾中蛊。但她心高气傲,眼见前人曾炼出这等奇奥的蛊物,自己更无法猜知其奥秘之一二,满心嫉妒憎恨,便封上了盒盖,立即遣人将木盒送来了蛇族。”

    楚瀚奇道:“这却是为何?她是想害死你们全族吗?”

    大祭师道:“也不尽然。她是将这木盒送来,当作聘礼。”楚瀚更加奇怪,问道:“聘礼?她想要娶谁?”随即想起,女子怎能送聘礼给男子?除非是入赘。果听大祭师道:“她想让蛇王的长子入赘。”

    楚瀚更加听得一头雾水,说道:“慢来。蛇王长子,不就是下任的蛇王,怎能入赘到苗族去?”

    大祭师道:“你说得没错。但那孩子面貌姣好、白嫩如水,人见人爱,巫王听说了他如何娇柔美好,一定要纳他为宠。而且你想想也知,巫王守了二十年的贞节,一旦开了禁,生活不免有些荒唐。方圆数百里,只要被她看上的男子,没有一个可以逃得过她的魔掌,全都被她召为男宠。”

    楚瀚吐了吐舌头,心想:“这可比皇帝还要荒唐。”

    大祭师又道:“总之她娶定了蛇王之子。我们无可奈何,只好逼她作出承诺,一旦蛇王死了,她就得让这孩子得回来继承蛇王之位。她答应了,为了显出她对这门亲事的重视,特别派遣两个苗人将万虫啮心蛊送到蛇族,一来当作聘礼,二来也当作抵押。”

    楚瀚点了点头,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大祭师续道:“谁知送蛊过来的那两个苗人抵不住诱惑,径行破了封,打开了盒盖,其中一个被那蛊吓得当场昏厥,滚入山涧,溺死在水里;另一个就此发疯,闯入山林之中,被山豹给咬死了。”

    楚瀚道:“这巫王也太不小心了,怎会随便派几个人送这蛊来,没想到会出事?”

    大祭师神色愤慨,说道:“可不是。我说她头脑不清,颠倒错乱,绝非夸张。这么恐怖的蛊物,她不派有修行的巫女护送,却让两个苗族男子去送,岂不是糊涂得紧?嗐!”

    他喃喃地咒骂了一回,又续道:“无巧不巧,过不多久,恰好有一群蛇族勇士经过,见到了跌在地上的木盒,以及盒旁放着的木简。那木简上刻着巨大的蝴蝶图腾,并插上一支天虹鸟的羽毛。苗族人以蝴蝶为始祖,大蝴蝶图腾被称为‘蝴蝶母’,乃是苗族巫王独用的标志。我们蛇族人都知道苗人惯用天虹鸟的羽毛当作定情之物,猜知这是苗族巫王送给蛇王的聘礼,便将木盒带回了蛇族。但这一路上,有三个蛇族勇士受不了诱惑,偷偷打开了盒子,就此中蛊。起初只是神智恍惚,回来后便行止怪异,不时狂呼惨叫,滚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不管我如何施法驱魔,都毫无效用。其中两人过不几天便死了,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但却陡然开始衰老,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老人。”

    楚瀚想起那老人苍老衰败的模样,不禁毛骨悚然,问道:“后来如何?”

    大祭师叹了口气,说道:“我可是识货的,一看就知道这事物不是易于的,赶紧将盒子层层封住,藏在我们蛇窟的宝库之中。数月之后,巫王遣人来迎娶蛇王长子,蛇王最要面子,怕被苗人见到他如此害怕这个木盒子,丢了脸面,因此命我将盒子请出,解了封,供在神坛之上,与蛇族两大至宝金盒蛇毒解药和银盒蛇王獠牙供在一起。”

    他说到此处,狠狠地瞪了楚瀚一眼,咬牙说道:“岂知你这小子闯入神坛,竟然顺手牵羊,偷走了三个盒子,还杀死了蛇王!我哥哥死了也就罢了,他做蛇王做了十多年,除了贪淫好色和吃喝玩乐之外,什么正事也没干,本是废人一个。但我知道失去苗蛊木盒乃是大事,苗族巫王若知道我们弄丢了她特意送来蛇族,用以聘娶蛇王之子的重宝,不但蛇王儿子没命,甚且整个蛇族都有危险。果然苗族很快就得知了讯息,将蛇王的儿子囚禁了起来,说要我们用万虫啮心蛊去换,不然便要杀死蛇王的儿子,整个蛇族也别想置身事外。”

    楚瀚听事情果然十分严重,心中不禁又惊又忧,但仍忍不住好奇,问道:“蛇王是你哥哥?”

    大祭师道:“正是。刚刚死去的蛇王是我大哥,我是前一代蛇王的小儿子。我从小擅长驯蛇,很年轻便赢得了斗蛇大赛,担任祭师。前任大祭师死后,我便登上了大祭师之位。我们蛇族还有规定,因害怕蛇王单脉相传,一代不如一代,因此每当蛇王娶妻纳妾,大祭师都有份参与。”

    楚瀚一呆,问道:“什么叫有份参与?”大祭师道:“就是这女子娶来后,需得一夜跟蛇王睡,一夜跟大祭师睡。那么生出来的孩子,谁也说不清是蛇王还是大祭师的种。”

    楚瀚大觉新奇,暗想这办法倒也不坏,不但可以让大祭师的优良血统传入蛇王,更可以保证大祭师对蛇王之子百般拥戴保护,避免大祭师和蛇王间的冲突。但这办法也实在匪夷所思,说道:“但是也得蛇王愿意分享自己的妻子才行。”

    大祭师道:“我们蛇族传统便是如此,历代蛇王从来也不曾有过异议。而且族中大小事情一向由大祭师定夺,蛇王除了睡女人、生孩子和主持各种仪式之外,也没太多别的事干,再说他的女人多得很,每天换也得轮几个月,又怎会在乎跟人分享?”

    楚瀚点了点头,心想:“大明皇帝若也这么大方,宫中就不必宦官充斥了。”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如此说来,被苗女捉去的蛇王之子,很可能是你的儿子?”

    大祭师脸色哀伤,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一般孩子只要看看长相,便知道是蛇王还是大祭师的种。但我和蛇王本是兄弟,面貌一般的英俊秀美,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又在我二人之上,因此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的种。”

    楚瀚听他自称“英俊秀美”,实在忍俊不住,勉强咳嗽了两声,遮掩过去,又道:“因此你一定得将他救回来。”大祭师道:“不错。就算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得替蛇族找回蛇王的继承人啊。”

    楚瀚又想起一事,问道:“慢着。蛇王之子,也可能是你大祭师的儿子,不论是谁的儿子,不就是巫王的侄儿?”

    大祭师似乎从未听过“侄儿”这个字眼,问道:“什么是侄儿?”楚瀚道:“就是兄弟的儿子。”大祭师扳指计算,想了半天,才道:“你说得没错,蛇王之子,就是巫王的侄儿。”楚瀚问道:“她怎能让自己的侄儿入赘?”

    大祭师瞪眼道:“为什么不能?她身为巫王,爱让谁入赘,爱有多少男宠,又有谁管得了她?”楚瀚嗯了一声,心想:“那也说得是。”

    大祭师叹了口气,又道:“说到最后,牺牲蛇王的儿子,事情不大,蛇王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可以继承蛇王之位。但巫王若真要恼了,对蛇族放蛊,那可是毁宗灭族的事儿。我深知苗蛊的恐怖,才率领蛇族手下追赶你这小子,一心想尽快夺回那木盒,好让巫王息怒。”

    楚瀚听到这里,才恍然明白,忍不住摇头道:“我全然不知……不知你们不是要杀我报仇,而是要夺回我手中的木盒。我当时要是知道,老早便将木盒还了给你们,也不必穿越靛海,老远逃到大越国去了。”

    大祭师瞪着他道:“是啊,你现在可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吧!不但浪费了自己的时光,更浪费了我们这许多人的精神气力!真是蠢蛋一个,无可救药!”

    他喃喃骂了一阵,脸色又转为好奇,问道:“小子,你倒说说,怎地你怀藏这盒子这么久,都未曾打开?”

    楚瀚回想起来,他当时取得木盒之后,转眼便中了蛇族毒箭,神智昏沉,或许因此未曾受到木盒的诱惑;之后他在瑶族洞屋中养伤时,虽曾一度想打开木盒,但靠着血翠杉散发出的香味,令他保持清醒,才压抑住了打开木盒的冲动。之后他将木盒藏在洞屋深处,大约距离较远,木盒对他便不再产生诱惑,他也完全忘了这回事。他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蛊对蠢蛋不生效用吧。”大祭师哈哈大笑,说道:“这也大有可能。”

    楚瀚心中确实认为自己十分愚蠢;谁料得到这小小木盒中竟藏了如此恐怖的蛊毒,自己惯于取物,随手取走,竟引起了苗族的愤怒,造成了蛇族的恐慌,更让自己和百里缎在丛林中窜逃数月,出生入死,几乎丧命。他满心恼悔,但也于事无补,只能说道:“大祭师,这都是我的错。我定会尽力替你找回那木盒,还给蛇族。”

    大祭师点点头,说道:“这原也由不得你选择。你找不到,便是死路一条。”忽然脸色一沉,说道:“我们蛇族命悬一线,早已没了退路。你若胆敢逃走,那我便率领族人和这几万条毒蛇杀进你瑶族村落去,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数杀光。你听清楚了吗?”

    楚瀚背脊一凉,知道他说到做到,自己是瑶族人这回事,他们想必已然知道,此时用全村村民的性命威胁自己,他自不敢轻易逃脱。

    第四十三章不翼而飞

    却说大祭师押着楚瀚,率领众蛇族族人上路。楚瀚见蛇族追出来的有三十多人,其中十多名都头戴青冠,楚瀚看出他们都是经验老道的祭师,专事驱赶蛇群。众人都面黄饥瘦,神色疲惫,面露病容,想来从广西一路追来大越,都吃了不少苦头。楚瀚心中不禁对这些人感到有些歉疚,自己始终将他们当成恐怖的敌人,从没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大祭师命人解了楚瀚双腿的绑缚,但仍将他的双手牢牢绑在身前,绳的另一头便系在大祭师的腰间。楚瀚跟在大祭师的身后行走,但见大祭师饲养的两条青菱花毒蛇不时攀上主人的肩头,沿着麻绳爬到自己手前,想要爬上他的手臂,却似乎有些犹疑,不敢太接近他的肌肤。

    楚瀚每见到那两条蛇吐着蛇信盯着自己,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便觉不寒而栗,暗暗祈祷它们不会下定决心,终于爬上自己的双手,咬上自己的手臂。幸好那两条蛇似乎怕了他身上的什么事物,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在丛林中行走十分单调无聊,楚瀚便与那两条青菱花互望互瞪,消磨时间。

    他此番走回头路,可比来时轻松多了。蛇族中人世代居于靛海,穿梭于丛林之间自是轻车熟路,毫不费劲。楚瀚跟着他们,既不会迷路,又不必为寻找水源或觅食发愁,蛇族众人虽将他当人犯看待,但也没亏待了他,吃的喝的都没少了,实比当时他和百里缎二人在林中蒙头乱闯要安全舒适得多。

    楚瀚心中不断盘算,当如何骗得他们在某处等候,自己好独自潜入瑶族,取回木盒?他要这事物无用,一心只想早早归还,赶紧脱身。他偶尔会想起百里缎,心想她先走一步,躲过了这场麻烦,实在十分幸运,对她甚感羡慕嫉妒。但每想起她,心头也不禁感到一阵思念伤感。

    如此走了数月,楚瀚观看地形,估量应该已逼近瑶族。有一夜他趁蛇族众人睡着之后,便使用缩骨功,挣脱绑缚双手的绳索,偷偷离开,在丛林中夜行百里,摸黑回到了瑶族的村落。

    他在村口观望一阵,见整村的人都已安睡,便回到自己住过的洞屋,停在洞外倾听,只闻屋中传来沉缓的鼾声,应是曾经照顾过自己的老妇睡在洞中。他蹑手蹑脚地进入洞门,潜入深处,在黑暗中摸索,找到当时隐藏木盒的凹陷,伸手去探,岂知里面竟空无一物。楚瀚一呆,暗想:“大约是我记错了方位。”又往深处走去,伸手摸索,但山壁上再也没有同样的凹陷。他来回走了三次,将山壁高高低低都摸了个遍,确实没有,内心一沉,知道那木盒子确实已不在此处了。

    他心中又忧又急:“这洞屋不过是我暂借居住之处,离开后老婆婆自然清理过,或许早将盒子取走了。不知族中有没有人受诱中蛊?我竟将这么危险的事物随手留在此地,若害到了族人,那可怎么是好?”想到此处,不禁全身冷汗。

    他听那老妇呼吸平稳,不似中了蛊的模样,便打算等到天明再向人询问。但他坐立难安,无法等到天明,便悄悄来到好友多达的洞屋外,推门而入,见到将熄的火光旁,多达正与一个少女相拥而眠。楚瀚有些尴尬,但事态严重,也不得不便宜行事,蹲在多达身边,低唤道:“多达,多达!”

    多达惊醒过来,含糊问道:“谁?”楚瀚低声道:“是我,楚瀚。”

    多达松了口气,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神色又惊又喜,说道:“楚瀚?你回来了?”

    此时多达怀中的少女也醒了,拉过羊皮遮住自己赤裸的上身。楚瀚认出她正是族中美女纳兰,曾多次邀请自己去她洞屋过夜,被自己拒绝后,恼羞成怒,之后每回见到他都给白眼瞧。楚瀚忍不住笑道:“多达,你可是艳福不浅啊!”

    纳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老不回来,才轮到这小子艳福不浅!”说完转过身去又睡下了。

    楚瀚和多达都颇为尴尬。楚瀚道:“多达,我有要紧事跟你说。”多达道:“我们出去说话。”匆忙穿上衣裤,跟着楚瀚出了洞屋。两人走到山林中无人处,多达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楚瀚道:“这等会再说。我离开后,族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多达搔了搔头,说道:“那夜我们祭祀盘王,忽然听人大喊蛇族来袭,乱了一阵。过后我们见到蛇族从村子边上过去,并未入村,之后也没有再出现。”

    楚瀚点了点头,知道当时大祭师他们忙着追寻自己,并未在瑶族停留。他问道:“之后呢?你祖母有没有……有没有怎样?”

    多达摇头道:“我祖母很好啊。你走后,她就搬回你当时休养的洞屋里住着。”楚瀚心想:“或许老人家中了蛊,情况并不明显?”又问:“其他人呢?”多达侧头想了想,说道:“都没事啊。”楚瀚问道:“有没有人得了怪病,全身疼痛,而且好像……好像突然变老了?”

    多达笑了起来,说道:“人都会老的,但怎会突然变老?世间哪有这样的病?”楚瀚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这蛊未曾在族中造成伤害。

    多达问道:“大家都很奇怪,你究竟去了哪儿?”

    楚瀚道:“我来到瑶族村庄之前,便与蛇族结了怨。他们不断追踪我,我只好穿越靛海,一路逃去了大越国。”

    多达睁大眼睛,连忙追问细节。楚瀚简略说了一些,最后道:“请你跟族长说,若是见到一个老旧的圆形木盒子,千万别打开,那里面藏有非常危险的苗蛊。若是找到了,赶紧收在山洞深处,谁也别靠近,并且立即通知蛇族,让他们来取走。知道吗?”

    多达点了点头,楚瀚仍不放心,眼见天色将明,又奔回洞屋,见老妇已经醒来,便向她询问有无见到木盒。老妇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跟着楚瀚在洞屋中转了一圈,望向楚瀚指出的凹陷处,摇头道:“我几日前才将洞屋清过一遍,这个凹陷处也清过了,没见到什么木盒。”

    楚瀚满腹疑问,难道是自己伤重时记忆模糊,记错了藏放木盒的地点?如果不是,那木盒又是被谁取走了?

    他想不出个头绪,便向老妇和多达告别,匆匆离开了瑶族村落。他站在村口,心中好生难以委决:“我是该往南去寻找大祭师,告诉他实话,或是就此逃逸?”随即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我若逃走,大祭师发起疯来,定会来血洗瑶族村落。我必得回去。”他一咬牙,提气急奔,穿越丛林,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蛇族人落脚之处。

    这时蛇族已发现他失踪,大祭师怒发如狂,正准备发动蛇军去攻打瑶族村落,不意他竟自己回来了。楚瀚快步来到大祭师面前,说道:“大祭师,我回来啦。”

    大祭师怒气未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瞪着他喝道:“你逃去那儿了?”楚瀚道:“我去找木盒了。”大祭师松了口气,伸出手来,说道:“我也猜想你是去找木盒子了。快拿出来!”

    楚瀚颓然摇头,说道:“不见了,找不到了。”

    大祭师脸色一变,喝道:“当真?”楚瀚点了点头。

    大祭师一张丑脸扭曲抽动,心中不知是愤怒多些,还是恐惧多些。他瞪着楚瀚,怀疑地道:“你既逃走了,东西找不到,又回来做什么?”楚瀚道:“我对你不住。当初是我取走了盒子,也答应替你找回。但我确实找不到了。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是我罪有应得,只请你别去侵犯瑶族村落。”

    大祭师嘿了一声,说道:“看不出你对族人还挺有道义的。”他挤眉弄眼,扭鼻抿嘴,思索了老半天,才唉声叹气地道:“事已至此,去攻打瑶族也没什么意思。好吧,我也只能将你交给苗族巫王了,即使这么做,也不知能不能换回蛇王的儿子。”

    楚瀚听他口气沉重,感到背心一凉,听来这苗族巫王绝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既已决定承担后果,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这苗族巫王。

    于是楚瀚便跟着大祭师折向西行,不一日,来到贵州境内。这里古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寸平,人无三两银”,一行人在贵州境内走了三日,经过五六个村子,果真是天气阴鸷,山丘起伏,村落贫穷,名不虚传。到了第四日上,大祭师率领族人押着楚瀚来到一个占地甚广的苗族寨子,他不敢贸然入寨,命众人在寨外等候,派了个手下先进去传话。

    过了不久,但见一个身形高挑窈窕的苗女从寨中缓步走出。她头上戴着一顶雕工精细的银冠,冠前镶着一个巨大的牛角形装饰,让她看来更加高大;颈中戴着一圈厚重华丽的半月形银饰,身穿对襟蓝色短衣,大领窄袖,袖口镶着一片五彩绣花图形;裙子则是长抵足踝的百褶裙,以黑、蓝、红、绿四色相间的花布制成,整个人看来便如孔雀一般色彩缤纷。那女子的面容并不甚美,神态却如孔雀一般高傲不可侵犯。她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来,锐利的双目直瞪着大祭师,口中尖声说了几句话,听来像是愤怒的指责。

    大祭师似乎甚是惶恐,弯着腰低声回答了。楚瀚听不出他们说的究竟是苗语还是蛇族语言,心想:“苗女若不肯交出蛇王之子,却该如何?”

    但见大祭师和那苗族女子叽哩咕噜地交涉了一番,苗女望了楚瀚几眼,似乎有些犹疑,最后转身回入寨中。

    楚瀚问道:“她说什么?”大祭师道:“她说得去请示巫王。”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再次从寨中出来,面对楚瀚,向楚瀚道:“巫王问你,偷走木盒并且弄丢了的人,真的是你?”

    楚瀚听她说的是瑶语,便以瑶语回答道:“正是。楚瀚无知莽撞,遗失了巫王的贵重事物,请巫王责罚。”

    那苗女啧啧两声,说道:“不是大祭师逼你这么说的?”楚瀚道:“不是。”

    苗女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又回去报告。下一次又出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身穿蛇族装束、面目俊秀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果然极为白净俊美,想来便是蛇王的儿子了。大祭师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拉着少年的手,细细观看,见他头面无损,手脚完整,极为欢喜,向苗女行礼道谢,将少年领了回去。

    大祭师临走时,向那苗女说了几句话,指着楚瀚,似乎在为他求情。苗女脸色严肃,不断摇头,伸手指指蛇王之子,似乎是说:“我已将蛇王之子还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啰唆的?你若要这小子的命,便将蛇王之子留下!”大祭师连连摇手,脸现犹豫不忍之色。

    楚瀚见大祭师对自己似乎颇有回护之心,甚是感动,暗想:“这人疯疯癫癫,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但见大祭师转向他,语重心长地道:“楚瀚,你好自为之吧!我要去了。像你这样精壮结实的少男,我一直希望能将你丢入蛇窟喂蛇,或是放干你的血来祭祀蛇神,如今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惜啊可惜!就算这些苗女不杀你,你往后也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了。你若不死,欢迎你回来蛇族玩玩,陪我聊聊天,说说笑。但是她们大约是不会让你活着出来的。唉!天下原本便有许多不如人意的事情,那就再会了吧!”

    楚瀚听了,也不禁哭笑不得,心想:“疯子还是疯子。但是他捉住我后,一路上并不曾亏待了我,也算得颇有道义了。”说道:“多谢你了。我若能活着离开,也当作个东道,请你来京城玩玩。”

    大祭师望着他,脸色悲哀,如在看一个离死不远的人一般,但仍点头道:“好,好,我一定去。你答应要教我三家村的蝉翼神功,我可没忘记。”挥挥手,率领蛇族众人离去。

    那高挑苗女望着蛇族众人离去的背影,神色高傲中带着几分鄙夷。她看也没看楚瀚一眼,转身便走,说道:“跟我来!”

    楚瀚自愿来到苗族,只是为了要对得起蛇族以及保住瑶族村落,却无心任人宰割。他对这苗女无甚好感,此时听她口气不善,便不移步。

    苗女听他没有跟上,停步回头,双眉竖起,向他瞪视,说道:“你不是来向巫王告罪,准备任巫王责罚的吗?”楚瀚道:“我是说过这话,但我却不是来听你大呼小叫的。”

    苗女眯起眼睛,脸色顿转阴沉,冷冷地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巫王的女儿。你不听我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楚瀚道:“那么你就是巫女中的公主了。公主不是应当温柔娴雅,雍容大方的吗?我看你可半点也不像公主啊。”

    那苗女双眉一竖,右手一挥,从袖中激射出一支银镖。楚瀚早已有备,轻轻一跃,跃上了一旁的高树,落在枝头,那银镖打了个空,钉在树干之上,镖尾微微颤动,楚瀚看出银镖上带着一抹艳蓝色,想必喂有剧毒。

    苗女微微一惊,不料他身手如此敏捷,抬头望向楚瀚,也不再出手,只冷冷地道:“你要一辈子躲在树上做猴子吗?跟我来!”回身便走。

    楚瀚望着她的背影快步走入苗寨,心中犹豫了一下,是该就此逃离这个寨子,还是跟了她去?随即知道自己并无选择。他瞥见树下已围绕了十几名苗女,个个手持弓箭,箭头闪着蓝色光芒,正对着自己。

本站推荐:修罗天帝逆天邪神伏天氏元龙毒医娘亲萌宝宝万古神帝万古神帝医毒双绝:冥王的天才宠妃元尊牧神记

神偷天下(出书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郑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郑丰并收藏神偷天下(出书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