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徐薇，我弄丢的你一定要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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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沈谊觉得自己有病，心理有病，无法自控，怎么都做不回以前那个心理平静、理智且内心积极向上的自己。
多少天，早早上床，眼睛感觉很困，却总是闭不上，一会又睁开，总忍不住掀开手机看时间，又过去一小时了，自己怎么还没睡着。
黑夜是最容易让人静下心去思考的时候，沈谊在黑夜里，失眠的黑夜里做过很多人生的重要决定。
梳理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一遍又一遍，到下定决心。
她删了所有不熟的泛泛之交，那些早期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经人介绍间接认识的、大学不常联系的点头之交。
一遍又一遍梳理自己的朋友列表，看看究竟哪些人是自己可以放心说，她们真的和沈谊能相互关心、相互扶持。
沈谊删了黎飞。
沈谊很少和黎飞联系，上了大学，就没有主动给黎飞发过消息。
升学宴，沈谊请黎飞，黎飞在老家，作罢，黎飞办升学宴，要拉沈谊去她老家，说了好多遍，沈谊还是拒绝，黎飞闹小孩脾气了，沈谊应付过去了。
大学开学，黎飞第一次找沈谊，是借两百块钱，第二次找沈谊时隔一年，还是借两百块钱。
老实说，钱不多，但沈谊当时对人与人关系有单独的敏感神经，她不能接受一个人什么都不和自己聊，平时一点关系、一点感情都不维护，只在借钱的时候想到自己。
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聊天，因为没有话题，因为感情其实没有那么好，找自己借钱，是因为自己好说话，那自己算什么，趁手的随手可以丢弃的工具吗，自己凭什么做别人的工具呢，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她帮忙，那她对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呢，不如删了算了，以后总归各有各的路要走。
沈谊删了徐薇、刘慧。
上大学，每年放假，无论寒暑，徐薇和刘慧都会找沈谊，这是雷打不动、默契的惯例了，但她俩都不住这个小县城，只是途经，之后会各自回老家。
沈谊所在的小县城相当于一个中转站，周边的小县城要先通过长途公交来这里，才能坐火车或高铁去其他地方。
她们的活动，一般都是徐薇最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次都是到了沈谊家楼下，就给沈谊发消息，“准备开门。”然后一个视频电话就打进来，沈谊刚接通，打开门，就一个大黑影往自己身上窜沈谊只得手抓紧手机，用两臂把这臭丫头搂起来。
徐薇特喜欢给沈谊一个熊抱，从很远的地方加速，靠惯性起飞，两腿夹在沈谊上半身，沈谊能说什么，虽然自己个子高，但不常运动，每次都很想死，这死丫头对她的体重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真要命。
徐薇真的特不见外，每次来沈谊家，就跟回家一样，洗澡什么的，都不用沈谊说，直接顺脚踩了沈谊的拖鞋就往浴室跑，也不问沈谊还上不上厕所，老半天出来，“舒爽！我睡了！”就往沈谊床上钻。
行李也不多带，沈谊有的她能用的，通通不准备，直接蹭。
到睡觉，沈谊就是她的人形抱枕，夹得死死的，玛德，用脚死踹都踹不开。
让沈谊想起自己的小表弟，以前初中的时候干干也就是妈妈的表妹，来沈谊家楼下开花店，常常带她那调皮的孩子来玩，叫张昊。
沈谊一开始还是有好感的，看男孩乖乖地在一边做作业，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还悄悄站身后帮他看了看，委婉提醒，“你前面这题好像错了，你要不检查检查，其实就是忽视了……”
“不用你管！我作业都是全对！”
行，错了，别找我，也不是我作业，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没想到沈谊转身倒杯热水的功夫再回来，男孩就一转傲娇的态度，热情微笑着略带一丝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是错了。”
“我就说吧，我比你大好几岁呢，还不信我。”
后来小表弟常常来沈谊家，一开始还是个可爱的乖宝宝，沈谊也乐得照顾，没两天，就比沈谊还自在，翻箱倒柜，在外面疯跑了一身灰直接往沈谊床上躺，扒拉在沈谊自己用鞋架改造的堆得满满的书架边，一屁股坐地上，东拿一本，西拿一本，全丢地上，沈谊感觉脑子瞬间长大，想说话，但又不知从哪句开口，只想一把把他丢出去。
好容易把他收拾好了，拎到沙发上，拿两个沙发抱枕把他堵着，旁边给他放一本书，沈谊去爸妈房里玩电脑。
没一会，书又不香了，跑沈谊旁边，沈谊看小说怎么能和他一起看，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只得切了换4399双人小游戏。
好家伙，理智的人就不该和任何男孩子玩游戏，疯了，彻底疯了，一点乖巧样子都不剩了，把键盘要砸烂的架势狠命敲打键盘，嘴里还吐着污言秽语，要炸聋沈谊的耳朵，沈谊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玛德，这是一个人？
小孩还是个缺牙齿，醉了，说话说得快了、激动了，直往外喷口水，电脑屏幕上，键盘上，沈谊回头，沈谊脸上，生无可恋，死命哽着脖子盯紧前方屏幕，男孩一把抓着沈谊手臂，死命地抖，拉沈谊回头听他兴奋的感言，又被喷一脸，“玛德！你给我闭嘴！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电脑屏幕！还有键盘！你别把手放嘴里啃，我没那么勤洗键盘，上面都是细菌，你这样容易生病的。”
不听，沈谊越表达对他的关心，为他着想，他就越嚣张，变着法折磨。
沈谊很累，身心俱疲，感觉运动量已经超标，但明明门都没出。
这还没完，亲爱的妈妈再给自己送来一宝，还是弟弟，妈妈好闺蜜的孩子，要命，两孩子都只比沈谊小两三岁，这怎么感觉直接差了一个辈。
新认识的弟弟叫费越，个子比张昊高了快一个头，看着挺腼腆的，黑黑瘦瘦，关键从小看起来就很帅的样子，沈谊心情还很惬意。
结果都是开始，没一会，这小子一点不尊重沈谊，尽管一口一个姐，直接把沈谊当他们班同学了吧，激动了一手拍过去，主导节奏，带着沈谊疯，脑子比沈谊转的快，说什么都把沈谊堵死，疯起来，沈谊揍，就跑，一整个飞毛腿，跑一半还停下来，“你快点！”
？？？合着不是我教训他？我陪他玩呢？
自己真的才13岁就老了吗，他不也才11岁吗，两年就差这么多了吗。
张昊妈妈出差几天，把张昊放沈谊家，沈谊真的满头问号。
一男一女，年纪还相差不大，他睡哪。
沈谊震惊找妈妈，妈妈让沈谊自己安排，她很忙。
沈谊看张昊，“咋整？你睡沙发，我给你拼一个床？”
张昊摇头像拨浪鼓，“我不！”
“那我睡沙发。”
“我不！”
？！沈谊已经让步了，他想干嘛，“？？？那怎么睡？你跟我爸妈睡……”
“我们一起睡。”
“你开玩笑吧。”
张昊拉着沈谊手臂，整个身子攀上去摇晃，撒娇，“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
“我也没大你几岁啊，我们怎么一起睡啊，我这是单人床，睡不下啊。”
“我不管，我怕，我不自己睡。”
沈谊妥协，去爸妈房里搬来被子，超过当时季节气候的厚，在床上叠两个窝，“你就睡这个里面，不准踢被子！”
结果一熄灯，张昊就进了沈谊的被窝，一整个抱着沈谊，人贴人，张昊整个头都埋在沈谊身上，四肢抱得很紧，沈谊震惊，挣扎，太紧了，都挣不开。
“你疯了吗，说了你睡自己被窝，撒手啊！”
“我以前都是这样睡的。”
“那是你和你妈，我不是啊！”
“你是我姐！”
“但我……我，你和姐姐也不行啊，我们一男一女，你懂不懂啊！”
“我也这样抱我姐睡得。”
“不可能吧，你那是亲姐吧。”
“表姐。”
“离谱啊！”
沈谊只能自我安慰，这是弟弟，表弟，他们不出格。
看着现在抱着沈谊紧紧的徐薇，沈谊也很无奈，这都是什么癖好。
徐薇无论想到什么，哪怕她们地理距离远在天边，都第一个想到沈谊，都和沈谊分享，有事没事都会打扰沈谊，问沈谊在干嘛，最近怎么样，晚上时不时就甩一个视频过来。
沈谊几乎就没有时间，没有反应时间，自己什么时候会和徐薇疏远。
但就是因为这样，沈谊厌倦了。
徐薇脑子里有很多想法，沈谊都很乐意听，但她会强行安利，沈谊怎么插科打诨都没用，隔个几天就问沈谊看了吗、听了吗，沈谊没办法假意说看过、听过，徐薇再一问过来一连串问题，自己肯定接不住，只能敷衍说下回看、下回听，都敷衍四五次，沈谊自己都觉得脸红了，徐薇都不觉得不对劲，还是一如往常热情安利。
徐薇还会拉沈谊聊旅行、聊义工，说实话沈谊对话题挺感兴趣，和徐薇很多想法都一拍即合，也就是沈谊能在想法上很快接上徐薇的情绪，get到徐薇的点。
但沈谊从来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骨子里就是个死宅女，可以在脑海里畅想云游千里，但身体动不了半点，徐薇每次和沈谊聊激动了，就一个视频打过来，要盯着沈谊填申请，要拉着沈谊一起线上搜攻略，自己做攻略。
两人经常就是醒来就视频，一直到晚上，没挂，反正两人都是笔记本视频，都在桌边追剧、玩手机、吃零食，时不时聊个几句，都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突然想起来就互相看个一两天，继续干别的。
沈谊能感受到有朋友的安全感，徐薇一向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朋友。
但这些年，沈谊认识了很多别的人，见了很多其他的事，对自己的生活有很多其他想法，她本身不是一个那么打开的人，她有很多想自己默默尝试做的事。
每次自己刚开个头，徐薇的视频就进来了，就没有要挂的意思，沈谊也不适应在视频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能跟着插科打诨，随便看点新闻、剧，心不在焉。
沈谊尝试拒绝，但徐薇都会追究到底，她对沈谊的一切都关心，沈谊说什么她都会认真思考，认真给答案。
但沈谊只是想自己随便试着做什么事，并不想认真和她探讨这件事怎么样，她要不要也来做，说到底，沈谊想要自己的空间，自己独自放空的时间。
徐薇本质应该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她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四处跨省转学，老家只有一个互看不顺眼的奶奶，她一直很孤单。
沈谊不知道她怎么选中的自己，但是徐薇那些年寒暑假去姐姐工作的深圳，后来去杭州，她的苦闷、她的新奇、她的碎碎念，都只给了沈谊。
她只找了沈谊。
这个大胆肆意地女孩，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去了重庆，去了成都，去了苏州，去了上海。
一个人坐在上海外滩，从中午太阳正烈看到夕阳西下，天都黑了，她只和沈谊打了视频，静静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身边熟悉的只有沈谊时不时的搭话，哪怕信号那么不好，沈谊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很激动地很多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的字眼，沈谊都几次放弃通话，让她好好玩，四处转转，她还是不放弃的一个视频接一个打进来。
到夜幕降临，登上东方明珠塔，人那么挤，沈谊都怕她出事，她还是视频，给沈谊看可怕的玻璃地板、看夜景，沈谊还能看到的，是镜头里隐约传递的，那么矮矮小小的，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背着那么大那么重一个包，被人们挤得镜头歪来扭去，还是露出熟悉的大饼脸，钻石一样小而深的酒窝，错乱的牙齿里一个尖锐的小虎牙。
那个女孩儿，沈谊希望她前途无量，希望她永远一往无前。
那段时间，沈谊觉得自己有病，心理有病，无法自控，怎么都做不回以前那个心理平静、理智且内心积极向上的自己。
多少天，早早上床，眼睛感觉很困，却总是闭不上，一会又睁开，总忍不住掀开手机看时间，又过去一小时了，自己怎么还没睡着。
黑夜是最容易让人静下心去思考的时候，沈谊在黑夜里，失眠的黑夜里做过很多人生的重要决定。
梳理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一遍又一遍，到下定决心。
她删了所有不熟的泛泛之交，那些早期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经人介绍间接认识的、大学不常联系的点头之交。
一遍又一遍梳理自己的朋友列表，看看究竟哪些人是自己可以放心说，她们真的和沈谊能相互关心、相互扶持。
沈谊删了黎飞。
沈谊很少和黎飞联系，上了大学，就没有主动给黎飞发过消息。
升学宴，沈谊请黎飞，黎飞在老家，作罢，黎飞办升学宴，要拉沈谊去她老家，说了好多遍，沈谊还是拒绝，黎飞闹小孩脾气了，沈谊应付过去了。
大学开学，黎飞第一次找沈谊，是借两百块钱，第二次找沈谊时隔一年，还是借两百块钱。
老实说，钱不多，但沈谊当时对人与人关系有单独的敏感神经，她不能接受一个人什么都不和自己聊，平时一点关系、一点感情都不维护，只在借钱的时候想到自己。
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聊天，因为没有话题，因为感情其实没有那么好，找自己借钱，是因为自己好说话，那自己算什么，趁手的随手可以丢弃的工具吗，自己凭什么做别人的工具呢，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她帮忙，那她对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呢，不如删了算了，以后总归各有各的路要走。
沈谊删了徐薇、刘慧。
上大学，每年放假，无论寒暑，徐薇和刘慧都会找沈谊，这是雷打不动、默契的惯例了，但她俩都不住这个小县城，只是途经，之后会各自回老家。
沈谊所在的小县城相当于一个中转站，周边的小县城要先通过长途公交来这里，才能坐火车或高铁去其他地方。
她们的活动，一般都是徐薇最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次都是到了沈谊家楼下，就给沈谊发消息，“准备开门。”然后一个视频电话就打进来，沈谊刚接通，打开门，就一个大黑影往自己身上窜沈谊只得手抓紧手机，用两臂把这臭丫头搂起来。
徐薇特喜欢给沈谊一个熊抱，从很远的地方加速，靠惯性起飞，两腿夹在沈谊上半身，沈谊能说什么，虽然自己个子高，但不常运动，每次都很想死，这死丫头对她的体重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真要命。
徐薇真的特不见外，每次来沈谊家，就跟回家一样，洗澡什么的，都不用沈谊说，直接顺脚踩了沈谊的拖鞋就往浴室跑，也不问沈谊还上不上厕所，老半天出来，“舒爽！我睡了！”就往沈谊床上钻。
行李也不多带，沈谊有的她能用的，通通不准备，直接蹭。
到睡觉，沈谊就是她的人形抱枕，夹得死死的，玛德，用脚死踹都踹不开。
让沈谊想起自己的小表弟，以前初中的时候干干也就是妈妈的表妹，来沈谊家楼下开花店，常常带她那调皮的孩子来玩，叫张昊。
沈谊一开始还是有好感的，看男孩乖乖地在一边做作业，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还悄悄站身后帮他看了看，委婉提醒，“你前面这题好像错了，你要不检查检查，其实就是忽视了……”
“不用你管！我作业都是全对！”
行，错了，别找我，也不是我作业，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没想到沈谊转身倒杯热水的功夫再回来，男孩就一转傲娇的态度，热情微笑着略带一丝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是错了。”
“我就说吧，我比你大好几岁呢，还不信我。”
后来小表弟常常来沈谊家，一开始还是个可爱的乖宝宝，沈谊也乐得照顾，没两天，就比沈谊还自在，翻箱倒柜，在外面疯跑了一身灰直接往沈谊床上躺，扒拉在沈谊自己用鞋架改造的堆得满满的书架边，一屁股坐地上，东拿一本，西拿一本，全丢地上，沈谊感觉脑子瞬间长大，想说话，但又不知从哪句开口，只想一把把他丢出去。
好容易把他收拾好了，拎到沙发上，拿两个沙发抱枕把他堵着，旁边给他放一本书，沈谊去爸妈房里玩电脑。
没一会，书又不香了，跑沈谊旁边，沈谊看小说怎么能和他一起看，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只得切了换4399双人小游戏。
好家伙，理智的人就不该和任何男孩子玩游戏，疯了，彻底疯了，一点乖巧样子都不剩了，把键盘要砸烂的架势狠命敲打键盘，嘴里还吐着污言秽语，要炸聋沈谊的耳朵，沈谊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玛德，这是一个人？
小孩还是个缺牙齿，醉了，说话说得快了、激动了，直往外喷口水，电脑屏幕上，键盘上，沈谊回头，沈谊脸上，生无可恋，死命哽着脖子盯紧前方屏幕，男孩一把抓着沈谊手臂，死命地抖，拉沈谊回头听他兴奋的感言，又被喷一脸，“玛德！你给我闭嘴！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电脑屏幕！还有键盘！你别把手放嘴里啃，我没那么勤洗键盘，上面都是细菌，你这样容易生病的。”
不听，沈谊越表达对他的关心，为他着想，他就越嚣张，变着法折磨。
沈谊很累，身心俱疲，感觉运动量已经超标，但明明门都没出。
这还没完，亲爱的妈妈再给自己送来一宝，还是弟弟，妈妈好闺蜜的孩子，要命，两孩子都只比沈谊小两三岁，这怎么感觉直接差了一个辈。
新认识的弟弟叫费越，个子比张昊高了快一个头，看着挺腼腆的，黑黑瘦瘦，关键从小看起来就很帅的样子，沈谊心情还很惬意。
结果都是开始，没一会，这小子一点不尊重沈谊，尽管一口一个姐，直接把沈谊当他们班同学了吧，激动了一手拍过去，主导节奏，带着沈谊疯，脑子比沈谊转的快，说什么都把沈谊堵死，疯起来，沈谊揍，就跑，一整个飞毛腿，跑一半还停下来，“你快点！”
？？？合着不是我教训他？我陪他玩呢？
自己真的才13岁就老了吗，他不也才11岁吗，两年就差这么多了吗。
张昊妈妈出差几天，把张昊放沈谊家，沈谊真的满头问号。
一男一女，年纪还相差不大，他睡哪。
沈谊震惊找妈妈，妈妈让沈谊自己安排，她很忙。
沈谊看张昊，“咋整？你睡沙发，我给你拼一个床？”
张昊摇头像拨浪鼓，“我不！”
“那我睡沙发。”
“我不！”
？！沈谊已经让步了，他想干嘛，“？？？那怎么睡？你跟我爸妈睡……”
“我们一起睡。”
“你开玩笑吧。”
张昊拉着沈谊手臂，整个身子攀上去摇晃，撒娇，“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
“我也没大你几岁啊，我们怎么一起睡啊，我这是单人床，睡不下啊。”
“我不管，我怕，我不自己睡。”
沈谊妥协，去爸妈房里搬来被子，超过当时季节气候的厚，在床上叠两个窝，“你就睡这个里面，不准踢被子！”
结果一熄灯，张昊就进了沈谊的被窝，一整个抱着沈谊，人贴人，张昊整个头都埋在沈谊身上，四肢抱得很紧，沈谊震惊，挣扎，太紧了，都挣不开。
“你疯了吗，说了你睡自己被窝，撒手啊！”
“我以前都是这样睡的。”
“那是你和你妈，我不是啊！”
“你是我姐！”
“但我……我，你和姐姐也不行啊，我们一男一女，你懂不懂啊！”
“我也这样抱我姐睡得。”
“不可能吧，你那是亲姐吧。”
“表姐。”
“离谱啊！”
沈谊只能自我安慰，这是弟弟，表弟，他们不出格。
看着现在抱着沈谊紧紧的徐薇，沈谊也很无奈，这都是什么癖好。
徐薇无论想到什么，哪怕她们地理距离远在天边，都第一个想到沈谊，都和沈谊分享，有事没事都会打扰沈谊，问沈谊在干嘛，最近怎么样，晚上时不时就甩一个视频过来。
沈谊几乎就没有时间，没有反应时间，自己什么时候会和徐薇疏远。
但就是因为这样，沈谊厌倦了。
徐薇脑子里有很多想法，沈谊都很乐意听，但她会强行安利，沈谊怎么插科打诨都没用，隔个几天就问沈谊看了吗、听了吗，沈谊没办法假意说看过、听过，徐薇再一问过来一连串问题，自己肯定接不住，只能敷衍说下回看、下回听，都敷衍四五次，沈谊自己都觉得脸红了，徐薇都不觉得不对劲，还是一如往常热情安利。
徐薇还会拉沈谊聊旅行、聊义工，说实话沈谊对话题挺感兴趣，和徐薇很多想法都一拍即合，也就是沈谊能在想法上很快接上徐薇的情绪，get到徐薇的点。
但沈谊从来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骨子里就是个死宅女，可以在脑海里畅想云游千里，但身体动不了半点，徐薇每次和沈谊聊激动了，就一个视频打过来，要盯着沈谊填申请，要拉着沈谊一起线上搜攻略，自己做攻略。
两人经常就是醒来就视频，一直到晚上，没挂，反正两人都是笔记本视频，都在桌边追剧、玩手机、吃零食，时不时聊个几句，都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突然想起来就互相看个一两天，继续干别的。
沈谊能感受到有朋友的安全感，徐薇一向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朋友。
但这些年，沈谊认识了很多别的人，见了很多其他的事，对自己的生活有很多其他想法，她本身不是一个那么打开的人，她有很多想自己默默尝试做的事。
每次自己刚开个头，徐薇的视频就进来了，就没有要挂的意思，沈谊也不适应在视频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能跟着插科打诨，随便看点新闻、剧，心不在焉。
沈谊尝试拒绝，但徐薇都会追究到底，她对沈谊的一切都关心，沈谊说什么她都会认真思考，认真给答案。
但沈谊只是想自己随便试着做什么事，并不想认真和她探讨这件事怎么样，她要不要也来做，说到底，沈谊想要自己的空间，自己独自放空的时间。
徐薇本质应该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她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四处跨省转学，老家只有一个互看不顺眼的奶奶，她一直很孤单。
沈谊不知道她怎么选中的自己，但是徐薇那些年寒暑假去姐姐工作的深圳，后来去杭州，她的苦闷、她的新奇、她的碎碎念，都只给了沈谊。
她只找了沈谊。
这个大胆肆意地女孩，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去了重庆，去了成都，去了苏州，去了上海。
一个人坐在上海外滩，从中午太阳正烈看到夕阳西下，天都黑了，她只和沈谊打了视频，静静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身边熟悉的只有沈谊时不时的搭话，哪怕信号那么不好，沈谊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很激动地很多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的字眼，沈谊都几次放弃通话，让她好好玩，四处转转，她还是不放弃的一个视频接一个打进来。
到夜幕降临，登上东方明珠塔，人那么挤，沈谊都怕她出事，她还是视频，给沈谊看可怕的玻璃地板、看夜景，沈谊还能看到的，是镜头里隐约传递的，那么矮矮小小的，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背着那么大那么重一个包，被人们挤得镜头歪来扭去，还是露出熟悉的大饼脸，钻石一样小而深的酒窝，错乱的牙齿里一个尖锐的小虎牙。
那个女孩儿，沈谊希望她前途无量，希望她永远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