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阁 > 妖孽国师滚边去 > 第133章 小羽毛,别哭

第133章 小羽毛,别哭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刘书阁 www.liushuge.com,最快更新妖孽国师滚边去最新章节!

    苏惊羽:“……”

    向他求婚?

    怔了一怔后,她眸中划过一丝好笑的意味,“阿尧,求婚是男子向女子求的,你要我跟你求婚?”

    难不成她还得捧着这块玉,单膝跪地,执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对着他说:你愿意嫁给我么?

    苏惊羽顿时一哆嗦——这想法委实太雷了。

    而贺兰尧听着她的话,抬眸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原来小羽毛已经如此迫不及待想嫁我了?”

    “我何时说过了?”苏惊羽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东西的意义,省得你回头又挑三拣四的。”

    “那我可以将此玉当做是定情信物么?”贺兰尧眉梢轻挑。

    “你若要这么觉得,也……可以。”苏惊羽唇角荡起一丝笑意,眼见他肩头上落了一片树叶,便伸手替他将树叶给拨开了,而收手之际,手腕却被贺兰尧拉住,轻轻一跩,便将苏惊羽拽到怀里。

    苏惊羽猝不及防,一个重力失衡,就被贺兰尧扯着坐在了他腿上,而后,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声线轻柔如丝——

    “你帮我戴上。”

    苏惊羽顿时失笑,从他手中拿过了玉佩,穗带穿过他的腰带——

    替他系好了玉佩,她道:“这穗带是我自己编的,如何,我这礼物够有诚意么?”

    “原来穗带是小羽毛亲手编的。”贺兰尧轻笑一声,“难怪,我就说这穗带怎么没有珠宝店里编的精致……”

    苏惊羽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后皮笑肉不笑道:“那不如这条带子还给我,我去再给你买一条好看的?人家那正宗的珠宝店里,编织带子的技艺那叫一个精湛,可比我这出入门的好看多了。”

    说着,她作势要去把那块玉佩解下来。

    贺兰尧握住她的手,笑道:“我逗你的呢,你看看你这爆脾气,都不允许我说你一句不好。”

    “我就是这么一个爆脾气,怎么着吧。”苏惊羽将手肘搭在他的肩上,悠悠道,“也不知,这要是时间长了,你是否会受不了我这爆脾气。”

    贺兰尧听闻此话,叹息一声,“受不了又如何,都上了贼船了,如今想脱身,怕是难了。”

    “那是自然。”苏惊羽抬手,指尖勾了勾他的下颌,“你想抽身,就该早点儿抽身,在你我订下婚约之前抽身,没准还来得及,现在,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了。”

    贺兰尧听闻此话,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苏惊羽此话,所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是真的喜欢他,再也不需要掩饰,她这番话虽霸道,但他很是受用。

    下巴被她的手指勾的有点儿痒,贺兰尧垂下了眸子,望着她那不安分的手,“女神,你吃我豆腐吃够了没有。”

    “没够。”耳畔响起一声冷哼,下一刻,他的脸庞被她捧了起来,他抬眸便看见她的脸凑了上来,那如樱一样的唇瓣压了下来,覆在了他的唇上。

    他顿时怔住,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已经闭上了。

    不是第一次和她亲吻,但是第一次被她主动亲吻,如此——认真的亲吻。

    怔愣过后,他眸底浮现喜色,揽着她腰的手紧了一分,开始反客为主,回应着她。

    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睁开了眼,一偏头,撤离了她的唇。

    他吃的药丸,入口有十分容易察觉的药味,他不能让她怀疑到什么。

    而贺兰尧的反应,让苏惊羽顿时不解,她睁开了看着他,“阿尧,你……”

    她头一次这么主动,他还给躲开了……

    眼见苏惊羽眉眼间的疑惑,似乎还有点儿恼,贺兰尧轻叹一声,“我似是染了风寒,喉咙有些不适,呼吸不大畅快,不想……传染你。”

    没能和她亲热久一点,他也很是不舍。

    但她个性多疑,他怕给她察觉。

    “怎么又染了风寒?那你也不晓得多穿点衣裳,你就不能好好顾及一下你的身体么?”苏惊羽听着他的话,顿时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了,从他身上起了身,“我去给你拿个披风来。”

    “别……这艳阳天的,披个披风多热。”贺兰尧想要拉扯她,可苏惊羽的步伐比他的手快,他才伸手,她就已经踏进他的寝殿里了。

    贺兰尧瞄了一眼空中的暖阳,眼瞳被日光刺激的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今日这天气这么好,此刻已经足够暖和,还披什么披风。

    而贺兰尧不知的是,苏惊羽进了他的寝殿,并没有直接去拿披风,而是走向了寝殿角落的红木柜子。

    她记得,这儿有他吃的药,从前刚认识他那一会儿,他也是身体不好,咳嗽过好几回,乌啼曾当着她的面来这柜子拿过药。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治咳嗽或者伤寒的一些常用药,但是现在看来……八成不是。

    她与他相识了这么久,他的脸色就没有几天是红润的,她曾有意无意试探了几次,他都说是天生的身体差,她做过许多药膳给他吃了,但是似乎也没能改善。

    他和她几乎朝夕相处,他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病症,便也没有多想,但——她此刻怀疑,他给她解毒也许消耗了太多内力,到今天都没有缓过来。那会儿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他脸色苍白,便追问过他,可他说,休养几天就好。

    今日他又说他得了风寒?

    苏惊羽拧了拧眉头。

    贺兰尧,你最好不是在忽悠我。

    在柜子的第三层翻到了一个青花小瓶,苏惊羽打开了瓶盖,里头装着的都是雪白的药丸,和她从前见他吃过的一样。

    她从怀中掏出了手帕,将那雪白的药丸倒了一粒出来,用手帕包好了塞回了怀里,这才将药瓶子放回了原处。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她认识医术高明的人,回头总能帮她验出这药丸里的成分。

    贺兰尧在殿外坐了好片刻,不见苏惊羽出来,便转过了头,正看见苏惊羽拿披风出来了。

    “方才都忘了问你放在何处,去你衣柜了翻了一会儿才看见。”苏惊羽走到他身侧,朝他笑道,“刚才不慎翻乱了几件衣裳,我都给你整理回去了。”

    此番话,解释了她为何进去了这么久才出来。

    “翻乱了也无妨,我不介意。”贺兰尧眼见她把披风递了过来,便伸手接过,“真的会很热的,我只盖在膝盖上行不行?”

    苏惊羽见他似是无奈,便也妥协了,“好吧,中午我给你熬一碗姜汤,你得给我喝下去。”

    “那玩意多难喝。”贺兰尧眉眼间划过一丝嫌恶,“我不想喝那个。”

    苏惊羽闻言,朝他淡淡一笑,“那么喝杏仁雪梨汁可好?”

    贺兰尧几乎是不用考虑,一口答应,“好。”

    “好你的头啊好,想都不用想。”苏惊羽呵呵一笑,“就喝姜汤,你在这儿先坐一会儿,我去张罗午饭。”

    说着,她便转身朝着厨房去了。

    她到厨房的时候,乌啼正在生火烧水,眼见她走近了灶台,乌啼抬眸道:“惊羽姐姐来了,需要我给你打下手么?”

    “乌啼,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惊羽伸手将乌啼跩到身前,正色道,“你们殿下病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乌啼听着她的提问,心下暗惊,莫非是她怀疑了什么了?

    他倒是真想告诉她实情,但他若真的说了,只会给殿下徒增烦恼,弄不好还会让殿下撵走,因此,他只能选择——糊弄苏惊羽。

    他心底不平静,面上却装作惊讶道:“殿下病了?”

    苏惊羽望着乌啼的神色,双手环胸,不咸不淡道:“你不要对我说,你不知道。”

    “惊羽姐姐,你这问题问的奇怪。”乌啼面上似有不解,“殿下哪有什么病,只不过是他生来就体质差,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虽脸色不好,但他现在真没病。”

    “哦?没病啊。”苏惊羽唇角牵起一丝凉凉的弧度,“那他方才怎么跟我说他染了风寒?你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你连他染了风寒你都不知道么?”

    乌啼:“……”

    殿下之前没和他串好这句词啊……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瞎编的?

    “乌啼,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苏惊羽面无表情,“是你太迟钝了没有发现,还是——你跟你们殿下事先没串通好?也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你都不在,你们自然是来不及串通了。”

    乌啼:“……”

    谁能告诉他,此刻他该如何接话?

    “行了,别在心里编了,我料到你不会老实说的。”苏惊羽的语气不咸不淡,“去把菜洗了吧,我也不为难你,回头,我自己去问他。”

    而她的话音才落,乌啼便忙接上话道:“惊羽姐姐,其实殿下他是……给你疗伤的时候消耗了太多内力,短时间之内缓不过来了,这才疲惫劳累,他跟你说他是风寒,兴许只是为了不让你自责。”

    乌啼在心中想着,这番说辞应该说得通,多半能把苏惊羽糊弄过去。

    虽然她可能会自责些,但总比知道实情来的好,她要是知道实情,那就不是自责那么简单的事了……

    “果真是如此么?”苏惊羽怔住,忙扯住了乌啼追问,“那他的身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惊羽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习武之人,内力消耗过多,疲惫是正常的,这一点你多半也清楚吧?兴许殿下他体质差,这才需要多缓上几日。”乌啼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苏惊羽,“相信我,他就是劳累了些而已,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

    苏惊羽松开了乌啼,若有所思。

    乌啼的话,是事实么?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自己再暗中查一查才行。

    贺兰尧若是有心想要隐瞒什么,他手底下的人自然嘴巴也会很紧,不会轻易说出来,她即使一直追问,恐怕也只会被他们忽悠。

    谁让他们主子忽悠人的功夫那么好呢。

    “惊羽姐姐?”乌啼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想什么呢?”

    “没什么。”苏惊羽回过了神,望了他一眼,“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洗菜去。”

    “哦,这就去。”乌啼撇了撇嘴,转过身去拿菜了。

    苏惊羽望着锅里沸腾的水,不知为何,心绪不宁。

    贺兰尧,你可千万别瞒着我什么大事……

    但愿,乌啼的话是真的。

    ……

    “刚熬好的姜汁,喝了它。”

    “小羽毛。”贺兰尧坐于桌边,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汤汁,轻叹一口气,“真的很难……”

    “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苏惊羽的语气丝毫不温柔,“你除了喜欢那些甜食,还有什么是你能看上眼的,这又不是中药,我若是端一碗中药来,你不得避如蛇蝎了?喝。”

    贺兰尧见此,便知道不能再讨价还价了,倒也没再说话,端过了那姜汁,拧了拧眉头,而后一口气都灌入腹中。

    将汤碗放下了,便看见苏惊羽给他递了一颗蜜枣过来,他张口,吃了下去。

    “等会儿用过了饭后,我要去一趟玄轶司了。”苏惊羽道,“牡丹公主失踪了,玄轶司的密探也会出动在宫中进行搜索,我也得去做个样子。”

    “那朵破牡丹?”贺兰尧听闻苏惊羽的话,眉梢轻挑,“你早说呀,她就在我宫中呢。”

    贺兰尧的话,让苏惊羽微微一惊,“在你宫中?”

    “偏殿地下室的骷髅阵里。”贺兰尧慢条斯理道,“应该还没死。”

    苏惊羽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抖,“原来她是落在你手里了,你为何如此?”

    “因为你之所以中毒,便是她害的。”贺兰尧不疾不徐道,“那咬你的红蚂蚁,是她放在了古月西柚的点心盒里,要害的人原本是古月西柚,因为她记恨古月西柚的那几鞭子,便想用那红蚂蚁来实施报复,哪知道阴差阳错的,中毒的人成了你。你以为那红蚂蚁是自个儿跑进点心盒里的么?”

    “我知道古月西柚是不会害我的,故而,我当真没有去细想那红蚂蚁的来历,只以为是一种……变异的毒蚁。”苏惊羽撇了撇嘴,“我醒了之后,你为何不告诉我那蚂蚁的来历?”

    “说与不说,都无甚差别,因为我是必定会给你报仇的。”贺兰尧淡淡一笑,“我说过,但凡是我能给你解决的事,我会解决的,我想等事后再告诉你,宫氏兄妹二人,要为你中毒这事付出代价。虽然原本他们要害的人不是你,但他们对你也没安什么好心,这样的人,自然该收拾。”

    “那么牡丹公主,你打算将她如何?”

    “我留着她一口气,自然是因为她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贺兰尧语气悠然,“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苏惊羽闻言,无奈失笑,“你总是喜欢帮我解决麻烦,而后又不说出来,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都不会提起了?”

    上次杀贺兰夕婉也是如此,她提起了,他才告诉她他已经处理好了。

    “提不提有差别么?”贺兰尧挑眉,“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提起来就烦,你我二人相处的时候,我委实不想提起那些杂碎。”

    “可你为我做的事,总该让我知道才对。”苏惊羽说着,握住他的手,“不要总等我提起来你才回答。”

    贺兰尧将她的手反握住,轻轻摩痧着她的手背,慢条斯理道:“我怕你太感动,不敢主动提。”

    苏惊羽:“……”

    这回复真是让她无语。

    贺兰尧,到底还为她做过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

    与贺兰尧用过了午饭之后,苏惊羽离开了永宁宫,去往——谪仙殿。

    也许,现在只有月光能够给她答案了。

    “大半仙,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请你帮忙。”苏惊羽到了月光的寝殿时,他正拿着胡萝卜在喂兔子,她走到了他面前,一把抢过了胡萝卜,将包着药丸的手帕塞到了他手中,“先别忙着玩兔子,求你件事儿,这颗药丸,你帮我研究一下成分。”

    “药丸?”月光低头望着苏惊羽塞给他的帕子,眼见她神情是难得的正经,便知道这事不是小事。

    他掀开了帕子,里头躺着一颗雪白的药丸,他拿到鼻翼前闻了闻,怔了一怔。

    “怎么样?”苏惊羽道,“这药丸有什么不寻常的吗?是治疗风寒的常用药吗?”

    “我还不能太确定。”月光沉吟片刻后道,“介意我把它捣烂了研究吗?”

    “不介意。”苏惊羽道,“只要能知道这药丸的用处,你怎么弄都好。”

    “那你等我片刻。”月光转身,走向他摆放着瓶瓶罐罐的那张桌子,苏惊羽本要跟上去看,月光却道,“你跟过来也看不懂,还是去帮我喂兔子吧。”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惊羽趴在桌子上拿胡萝卜喂着兔子,一边期待着月光的答案,一边又有些——害怕。

    她也不知她为何会怕。

    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苏惊羽回过身,眼见月光走了过来,忙道:“怎么样?”

    月光见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状若叹息般道:“看你这副神情,我直觉我要说的答案也许不是你乐意听的。”

    苏惊羽有些无奈地望着他,“我本来还不紧张,一听你说话反而要慌了,你这种话里有话的模样,以后还是少摆一点出来。”

    虽说他不卜卦的时候也是正常人一个,可见他这副高深的表情,还是让她有些莫名的压力。

    也就这就是月光的本领吧。

    “你先告诉我,这个药是谁吃的?”月光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反正我知道,绝不是你吃的。”

    “此话何解?”苏惊羽一怔,“这药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药丸……”月光迟疑了片刻,才道,“与我之前给你吃的,抑制你体内毒素的药丸,最重要的那几味药材,是一样的。”

    苏惊羽听闻此话,当即觉得兜头降下一碰冷水,从头凉到脚。

    两种药丸,最重要的几味药材,一样?

    月光早和她说过,很多药的制作过程,有一些药材缺失的话,可以拿作用相同的顶上,例如百合与麦冬,三七和黄芪,但有一些是不能替代的。

    而月光口中最重要的那几样药材,是之前专门针对她体内的毒所用到的。

    贺兰尧为什么也要用这些药?

    “月光,你想说明什么……”苏惊羽抬眸,望着对面的人,期盼能够再听到一些好消息。

    “惊羽,你明知道我是想说什么。”月光一本正经道,“美人煞的毒,原本就很不寻常,针对它所需要的药材,自然也不寻常,这颗药,与我给你吃的抑制美人煞的药丸,说白了那就是功效一样,最重要的那几味药材,同时都用上了,其他的药材,都是功效相似的,这只能说明药丸出自两个人的手,不一样的大夫,所配的药材不同,可作用,是相同的。”

    “不可能……”苏惊羽嘀咕着,“这怎么可能……”

    美人煞,顾名思义,美人都躲不过的劫,也就是她出生到现在,一直带着的毒。

    此毒来自于母体,中毒者,毒发的过程一共需要十个月,这一种毒可以说是容貌杀手,中毒者第一个月,通常身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第二个月开始,毒素自体内扩散,肌肤开始逐渐黯淡无光,之后三个月,肤质愈来愈差,身体状况也愈来愈力不从心,第七个月开始,身上逐渐长出红斑,分布在各个地方,从一开始的淡红色,发展两个月后成为褐红色,直到最后一个月,浑身上下,五成以上的地方被红斑覆盖,五脏六腑也衰竭,十个月之后,香消玉殒。

    不论原来容貌多美,多丑,十个月后,都会丑陋的死亡,故为——美人煞。

    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据说怀胎期间,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不曾离开后,她的丞相阿爹也没有踏进过她母亲的院子,而生下她之后不久,她母亲就离世了。

    虽然美人煞的毒侵蚀的是母体,但腹中的孩子同样也受到了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出生脸上就长了丑陋胎记的原因,是分走了一些美人煞的毒素。

    婴儿身上的毒素较少,毒发自然也就慢一些,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月光的时候是在乱葬岗,那也是她才占据这具身体醒来的时候,当时月光将她救回来,便告诉了她她身上的所中的毒,他说,婴孩毒发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母亲,但也挨不过六七年,也就是说,在她六七岁之前,应该就有人帮着她压制毒素,之后,月光又继续了这项任务。

    美人煞,她记忆中最可怕,最残忍的一种毒。

    月光很不吝啬地拿出来他所有的珍惜药材,唯独缺失了那一株青莲。

    而那一株青莲……在贺兰尧手上。

    “看你这副模样,我兴许知道了吃这个药丸的人是谁了。”月光见苏惊羽魂不守舍的样子,淡淡道,“看来,十皇子的生母于贤妃,当年也中了美人煞。”

    “可于贤妃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就在帝都外的云间寺里。”苏惊羽说着,攥紧了月光的手臂,“月光,你有没有可能……判断失误?”“不可能。”月光回答的斩钉截铁,“我绝不会判断错误,于贤妃如今还活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医术高超之人,帮她将美人煞的毒素,与她腹中的胎儿各分一半,没有人帮着分担,她会死,而外人想分担是有心无力,只有与她连成一体的胎儿最合适,让胎儿帮着分担,如此一来,两人都中毒,却都不会死,可延长毒发的性命。你若是能问到贺兰尧当年她母亲身边有什么行医高手,找到那人,那人必定是这么回答你的。”

    “安宁公主,他的姨母。”苏惊羽咬唇,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难以平静,“如今于贤妃都没事了,那么说明这位公主已经帮她解了毒了,她能帮于贤妃解毒,自然也能帮贺兰尧解毒,对么?”

    “惊羽,别傻了。”月光轻叹一口气,“没有冰山青莲是不行的,于贤妃还活着,只能说明她曾有幸用过青莲,而贺兰尧,有没有的用,还是个问题呢。如今看来,他体弱并不是因为生来体质差,而是因为他分担了一半美人煞的毒性,美人煞何其霸道,对成年人尚且那么残忍,对于脆弱的婴孩,更是不用说了。他身上必定也留有美人煞带来的红斑,只是他不比你倒霉长在脸上,他的那块斑应该长在其他地方,而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筋脉残缺,不能习武,体弱多病,骑不了大马,拉不动硬弓。”

    苏惊羽怔住,“可贺兰尧的功夫明明很好……”

    “先天的筋脉残缺,想要习武,只能洗髓换骨,这其中过程万分痛苦,九死一生,挨过了,便可脱胎换骨,挨不过,那就命丧黄泉。”月光的语调平静,无悲无喜,只是在陈述着一个简单却残酷的事实。

    苏惊羽只觉得浑身血液似要凝结,这一刻,胸膛中的心脏沉得都要踹不过气。

    而月光却还在继续说:“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最古老的洗髓方法,混合上百种药材为一池,其中有烈性毒药,也有珍稀良药,具体过程我倒也不懂,只是有耳闻,那些药物混合的池水,具寒性,可有效抑制美人煞这种炽烈又没人性的毒,可那药浴渗进肌肤中痛苦难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如同被冰锥所扎,被车马所碾,如此反复被折磨整整十二个时辰,若是能熬过去,则如同在雪中重生,只是从此,肌肤与血液,都是冰凉的了,因此,洗髓换骨中能熬过去的人,都被称为冷血之人。”

    终究苏惊羽都要知道这一切,与其以后听了再难过上一次,倒不如他今日就全说了,将她一次性打击个够,如此一来,也不用分成两回来打击。

    而苏惊羽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

    “月光。”苏惊羽抬起手,缓缓伸到了耳后,解开她面具的绳结时,她连手指头都在颤。

    她终于还是将面具扯了下来,抬眸望向月光,“贺兰尧手里的那一株青莲,给我了。”

    月光低眉,望着她那如美玉一般无暇的脸,叹息一声。

    下一刻,苏惊羽忽然暴跳而起,“我以前总是厌倦我原来的脸,但我从没像此刻一样痛恨我现在这张脸!若是可以将我那块胎记还给我,我再也不想治我的脸了,只要那株青莲可以回来……可如今,如今……”

    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脸上冰凉的液体让她怔了一怔,她抬手抹了抹脸,竟然发现不知何时她依然泪流满面。

    “惊羽,贺兰尧想必在见到你真面目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你和他中的毒是一样的,他把那株青莲给你用,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月光伸手,将苏惊羽包药丸的手帕还给她,“擦擦吧,如果你真的只是长个一块丑陋的胎记,那倒没什么,可关键是你体内余毒未除,美人煞极其霸道,原本我帮你压制的好好的,按理说还能压制的更久一些,贺兰尧为何会忽然把青莲拿来给你用,想必是有其他毒素进入你体内,把美人煞的毒引出来了,再不救,后果不堪设想,他会这么做,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苏惊羽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中了红蚂蚁的毒,原来,那毒蚁就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体内的毒被引了出来,贺兰尧也不用拿自己的药来救她。

    那株青莲原本是他最重要的药,现在却给她了,那么他自己呢?

    “我为何如此愚蠢无知,我早知道他有事隐瞒我,却没有早早想到让你帮我验一验他吃的药丸,我竟然今日才想到这个主意。”苏惊羽将头埋在膝盖间,不似寻常女子那般低声啜泣,而是如同幼兽呜咽般,哭的难听又不顾形象,“我真是他的灾星,我怎么蠢到这个地步,我早该察觉到的,我怎么就信了他的忽悠,可笑我都要害死他了却还不知道……若不是今天灵光一闪跑来问你,我都不知要被他隐瞒多久……”

    月光低头望着地上哭的像孩子一样的苏惊羽,摇了摇头,“一切都是他自愿,能怪得了谁,只能怪宿命的不公平罢了,惊羽,上天不会太眷顾一个人的,你,我,贺兰尧,还有很多人,上天都曾眷顾过,也都曾降下灾难过,就看我们是否够坚强了,他的出生不幸,洗髓成功,是幸,他的经历不幸,遇上你,是幸……”

    “命运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相信命?我苏惊羽自认为还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凭什么要我承接这样的命运?我那几个妹妹一个个的心术不正白莲花心机婊,怎么上天不给她们降灾难?贺兰陌那个王八混账除了小心眼爱算计还有什么能耐,都是贺兰家的子孙,凭什么他能当太子,阿尧就得是个不祥之人?他如今连二十都不满,人生却如此多灾多难,凭什么?而你,守卫这出云国,却还总让人猜忌,甚至见不得日光,凭什么?上天真是瞎眼,我不服!那些得罪我害过我的人,我终要让他们比我,比贺兰尧,承受更多灾难!”

    月光望着她眸中冷芒乍起,丝丝戾气,不禁无奈叹息,“惊羽,我还是相信,你始终不会成为一个奸恶之人。”

    “那可未必,好人不长命!”苏惊羽冷笑一声,抬手拂干了泪水,拾起地上的面具,转身,离开了谪仙殿。

    一路麻木地走向永宁宫,她都不知等会儿见着贺兰尧应该说些什么。

    在她被无数人视为蝼蚁之时,有一人将她视若珍宝。

    那人看似任性傲慢难伺候,毒舌挑剔小心眼,却其实比任何人都温柔体贴。

    苏惊羽一步步走过熟悉的道路,直到前方出现那座熟悉的宫殿,她缓缓踏了进去。

    梨花树下,藤椅之上,他依旧靠在那里晒日光,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叶,打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他似是闭目美神,神态慵懒,美如画卷。

    苏惊羽看着他的那一刻,眼光又忍不住湿润了。

    那椅子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睁开了双眼,凤眸轻抬望向她的脸庞,在看见她眸中的一片水雾时,霎时站起了身。

    “小羽毛?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她哭,在他的印象里她坚强的像个男人,谁有本事能让她哭泣?

    要是知道那人是谁,他非活剐了那人喂小蓝不可。

    “小羽毛,谁惹你了?”他到了她身前,伸手想要抚她的眼睛,却没料到,下一刻苏惊羽就伸手抱上了他,将头埋在他怀中,嚎了起来。

    她哭的实在难听,毫无形象,他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边抱紧了她,一边叹息——

    “小羽毛,你的哭声,真的不怎么好听,快跟我说说究竟怎么了?谁惹你,我将他剁成泥巴就是了,别哭。”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妖孽国师滚边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刘书阁只为原作者笑无语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笑无语并收藏妖孽国师滚边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