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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亮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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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绾带着冷玖朝着天梅山庄的深处走去,绕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她们终于到了天梅山庄的正殿。

    汉白玉堆砌的台阶,红砖建造的房屋,金黄色的琉璃瓦,如此奢华的建筑与皇宫无异。

    “我家主人让您自己进去。”秀绾柔声道。

    冷玖想了想,她倒是不怕天梅山庄的庄主对自己下手,她只是觉得整座山庄都透着一抹诡异。

    迈步走上汉白玉的台阶,冷玖有种置身仙境,步入天宫的错觉。

    台阶不是很短,她走了有一会儿才道大殿的门前。

    大殿大门敞开,从里面有幽幽的梅香飘散而出,清甜的香气似乎能使人的心情平静。

    “苏小姐,我已恭候大家多时了。”一个比秀绾的甜美的声音要显得清冷很多的女子嗓音从大殿里面幽幽传来。

    冷玖迈步走了进去,大殿中清香依旧,一道粉色的纱帐将冷玖与里面的人隔开。

    里面端端正正坐着一个穿着玫红色长裙的女子,她动作妩媚的侧卧在贵妃榻上,眼神毫无顾忌的打量着她。

    冷玖神色悠然,此人与她故作神秘,不知是在酝酿着什么。

    “请坐吧。”女子让她坐下。

    在她的右手边有一张太师椅,尚好的红木,花纹雕刻细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天梅山庄的庄主果然是有钱人。

    “多谢。”冷玖神色越发的泰然,从她深沉如水的眸中也探不出究竟。

    纱帘后的女子扬唇一笑,轻声问道:“苏小姐,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好奇与如何,你若是真的有心相告,也不会弄得如此神秘,就连引我来的秀绾都戴了面纱。”

    女子的表情微微一僵,没有想到她会猜透自己的内心。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在等你?”女子又问道。

    “与范老板的死因有关吧。”冷玖猜测道。

    “你很聪明,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杀害范老板的人。”女子倒是没有虚以为蛇,直接说出了实情。

    冷玖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深邃的黑瞳里闪过一丝暗芒,没有说话,心中对于范老板一案的线索更加的清晰起来。

    “你是谁?”冷玖倏然开口问道。

    “天梅山庄的主人。”女子回答道。

    “不,你真正的身份!”冷玖眸光陡然一厉,却依旧笑如春风。

    “你来猜猜。”女子不慌不忙道。

    冷玖却莞尔一笑,施施然的起身,她站在纱帘前,悠悠道:“你是冀王的人。”

    纱帘后的女子表情微微凝滞,虽然冷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从她的气息可以判断,她很紧张。

    女子勾了勾如红梅的唇瓣,“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冷玖似问非问,又是喃喃自语,她笑容越发的意味深长,“这就要从你的身份说起了不是吗,琉璃?”

    “果然聪明!”纱帘后的女子声音陡然一变,恢复成冷玖熟悉的样子。

    琉璃倏然起身,她拿起手旁梅花桌上的茶盏,直接飞了过来。

    茶盏将纱帘撕碎了一道口子,直接奔着冷玖的眉心而去。

    冷玖浅唇勾笑,手掌一出,震碎了只有五六寸距离的茶盏。

    琉璃一惊,没有想到冷玖内功如此深厚,恼怒的她用红色的绫锻飞出,卷过一旁的长剑握在手中。

    她手持长剑用力一挥,剑气将粉色的纱帘撕碎,露出她妖娆的五官。

    红色长裙的琉璃犹如绽放在红色蔷薇中的仙子,只不过这个仙子的戾气有些重。

    “看招!”琉璃似乎对冷玖有滔天的恨意,手里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向她刺来。

    冷玖不慌不忙的应对,却惹恼了始终无法伤及她一根汗毛的琉璃。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琉璃恼羞成怒,剑法越发的凌乱,呼吸也乱掉了。

    她犯了习武之人的大忌,不该意气用事乱了章法,如此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冷玖出手向来是毫不留情的,她一手抓住自己刚刚做过的椅子向琉璃扔去,琉璃一剑将椅子一刀两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冷玖却从她的眼前消失,而她的后背却重重的挨了一掌。

    噗!

    琉璃口吐鲜血,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在想出招却发现手臂根本抬不起来,她赫然一惊,冷玖居然震碎了她的肩胛骨!

    好狠的女人!

    “你!”琉璃愕然,这个女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何必如此惊讶,惹了我的人我从来不会手软的。”冷玖对于琉璃的痛苦视而不见。

    “你明知道我是冀王的人,还敢伤我!”琉璃咆哮,可是只要一用力就会扯动肩胛骨的伤势,疼得她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

    “冀王的人又如何,不管是谁只要敢与我为敌,我绝对讨回十分,你该庆幸我只伤了你五分,不然你另一只肩膀也废了。”冷玖轻蔑的看着琉璃,有些嗤之以鼻。

    “够了。”一个幽冷而妖娆的男性声音从殿外传来。

    冷玖黛眉一挑,她捡起琉璃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就向着外面的来人扔去。

    琉璃一惊,“大祭司,小心!”然后用最恶毒的眼神狠狠的剜着冷玖。

    白楚冷静躲过,嘴角却还噙着三分悠然自得的笑意,“小九,你又调皮了,我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冷玖黑面,她与他尚未澄清,她怎么能是寡妇!

    听到白楚对冷玖的调侃,琉璃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七刹在信中写的没有错,大祭司被她给迷惑了。

    “你试探我!”冷玖非常不满,只不过几日不见,白楚风姿依旧,妖娆妩媚却又清冷如谪仙。

    也唯有他可以驾驭这种风格。

    他白衣乌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走一步都带着绝媚的姿态。

    “我是给你表现的机会。”白楚一副言之有理的骄傲模样。

    冷玖皱眉,深谙的眸子里不见半分的光彩,难怪她一种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被白楚给戏弄了!

    “仵作也是你的人?”冷玖恍然大悟,以一个仵作来说再见多识广也不见得能够见过天梅山庄上的珍贵的火山泥浆。

    “嗯。”白楚颔首,他走上前抱住冷玖,似安慰似想念的在她的额头浅浅一吻,悦耳的声音在冷玖的耳畔响起,“只是没有想到会被你识破了。”

    冷玖心中不悦,是她疏忽大意了。

    “你们将范老板的尸骨又弄了回去,是不是就是想牵引出后面的事情,然后让炎王的人可以在铁骑精兵中发动策反?”冷玖有这种想法一点不奇怪,有白楚在,她觉得这种事情绝对有可能。

    “进去说,我全部都告诉你。”白楚顺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大殿里走去。

    琉璃神情痛苦,由始至终,白楚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们来到后殿的一间密室,七刹,魅影还有流墨都在。

    他们见到冷玖都有些惊讶,虽然白楚升冷玖为护法,可是他们没有想过白楚会将阎尸殿更多的秘密告诉给她。

    一时之间,嫉妒心比琉璃还强的七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白楚坐在一张椅子上,姿势慵懒,他清冷的眸光扫过众人,却在落到冷玖的身上时候柔和了几分。

    冷玖扶额,她虽然不是很懂,可是七刹和琉璃那不善的目光,她却知道是因为白楚!

    “琉璃利用天梅山庄庄主的身份隐藏在京城,为的就是三年后的今天。”白楚缓缓开口,“范老板的死是开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都不要太疏忽大意了。”

    “是!”众人齐齐应声。

    白楚悠然一笑,他好看妖艳的眉眼睨着冷玖,淡然道:“想问什么?”

    “冀王和炎王是什么关系?”冷玖心中有数,只是她不懂这二人的关系。

    白楚笑容越发宠溺和疼爱,“小东西,越来越聪明了。”

    冷玖没有看向别人,可是她能够感觉到别人眼中那打量与惊讶的神色,白楚的话太暧昧了。

    “合作关系,你明白了吗?”白楚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精致的五官笑得越发别有深意。

    冷玖微微颔首,似乎明白了。

    “流墨,立刻准备一批可以治疗疫情的药送到南方,七刹魅影,立刻带着阎尸殿的令牌回去,调集一些恶魔窟的人潜伏到京城中,琉璃你继续用天梅山庄庄主的身份与孙瑾岚等人周旋,不得有误。”白楚一一吩咐下去,他神情认真,没有往日里调戏冷玖时候的不正经,反而气势强大,摄人心魂。

    所有人都领命出去,可是他们在离去的时候却听见白楚邪魅的说道:“小九,你就负责伺候我就好。”

    “……是。”她还能说什么。

    密室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冷玖站得离白楚很近,白楚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抱着她娇软香馨的身子,白楚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冷玖的嫣红的唇瓣。

    过了片刻,冷玖红着脸颊,口干舌燥的窝在他的胸口。

    白楚则是一脸的满足,他咬着冷玖的耳朵,声音低沉磁性道:“先放过你,晚上再疼你。”

    冷玖抓着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脑海里之闪过三个字,不、正、经!

    “想必杀害范老板的事情也是你们用计才让孙瑾岚将这个任务交给琉璃去做的吧?”冷玖转移了话题。

    白楚微微颔首,他抱着冷玖的手臂有些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五年前阎尸殿就盯上了范仲,后来让琉璃假扮险些被买入烟花之地的苦命女子,范仲将她买下成为小妾,三年前湛冰川荣登大统,不想被人发现堂堂的一国之主,曾经居然通敌叛国,所以就将范仲给杀了。”

    冷玖暗暗吸气,没有想到湛冰川背着她也做了不少的事情。

    她只是惊讶,那个时候阎尸殿就操控着一切,可是她却没有发现。

    而白楚是湛冀北的故友,那么白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湛冀北。

    但是湛冀北与湛天河是合作关系,以白楚和湛冀北的心性来说,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除非……他们打算利用湛天河,让湛冰川以为对他不利的人是自己的八弟,让他们这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互相残杀!

    如此想着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原本边陲的湛天河不可能真的在那么远的地方操纵一切,必须有人熟知京城的变化才行。

    无疑拥有自由身份的白楚最为合适。

    等白楚等人已经渗透倒各个地方,等湛天河与湛冰川斗得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们再渔翁得利。

    这确实是一招好棋!

    冷玖佩服的同时也暗暗心惊,如果她没死而是继续留在湛冰川的身边,她也不见得能够防住白楚的手段。

    他的渗透太过无声无息了。

    “所以湛冰川等人也不知道琉璃到底把尸体埋在哪里?”冷玖眸光幽暗。

    白楚点点头,冷笑道,“他们自然不知,他们将一切都交给琉璃处理,而出了这种事,孙瑾岚也不好意思来找琉璃,当初说好了琉璃这是负责杀人和清理现场,至于三年后被人发现的后果都与她无关。”

    “那么白骨上的火山泥浆除了是给我的提示,也是给孙瑾岚他们的定心丸,只要顺着泥浆一定会查到天梅山庄,让他们以为只要握有这条线索,他们就抓到了琉璃的把柄,让她继续卖命?”冷玖挑了挑眉问道。

    白楚微微颔首。

    冷玖自嘲的一笑,她自诩聪明谨慎,可是却抵不过白楚的算计,他实在是太精明了。

    白楚见她眼底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敬佩,心中十分高兴,他骄傲的哼了哼,自大的说道:“小九,臣服我吧,我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他自信这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是他的对手,湛冰川又如何,早晚是他手下败将!

    白楚的自信让冷玖无言以对,不过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白楚,他有狂傲的资本,至少每一件事情都被他算计到了。

    湛冀北有白楚,可以说如虎添翼,夺回江山也是迟早的事情。

    白楚算计好了,只要范仲的娘和小妾找来,孙瑾岚等人一定会着急,然后发现范仲的尸骨,会让他们更加的惊慌。

    他们为了替湛冰川掩盖从前的事情,只有将与范仲有关的人一一杀掉,可是大肆的屠杀却引来了百姓的恐慌。

    为了稳定民心,湛冰川只能让铁骑精兵入城维护秩序,有了他们在夜里的巡逻,百姓至少会减少一些恐慌。

    但是湛冰川却想借此机会除掉湛冀北,让他来调查此案,虽然冷玖相信白楚也早就想要了对策,可是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结束。

    “接下来,我们要除掉梅长远,刑部打牢关押着几个人我需要将他们放出来,梅长远必须除掉!”白楚虽然很平淡的说出这件事情,可是冷玖能够感觉到他言语中的阴狠。

    正巧冷玖也正有此意,只是她很好奇白楚想让谁出来?

    她没问,不是因为知道的越少越好,而是因为她知道,白楚并不想说。

    “梅长远的身边有一个高手叫宋琪,他是孙瑾岚派去保护梅长远的,同时也是监视他的。现在范仲妻儿的尸骨早在三年前就买入了梅府的后院,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白楚对冷玖非常的信任,甚至超过了流墨他们。

    冷玖微微颔首,白楚是想将范仲的死推到宋琪的身上,而孙瑾岚为了自保也会牺牲梅长远和宋琪。

    “另外的几宗案子需要我做什么?”冷玖问道。

    “别急,今晚我带你去看热闹。”白楚偷亲她,坏坏的一笑,“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冷玖点点头,看来晚上又有好戏发生了。

    白楚连夜赶路有些累了,他躺在密室舒服的软榻上休息,冷玖还要回去,晚上再来。

    她离开密室,正要出门的时候,在大殿遇上了琉璃。

    琉璃见到她一改往日里的温婉,神色越发的凌厉,她声音冷酷:“苏浅月,我警告你离白楚远一些!”

    “我与他有生死契约,没人能拆散我们。”冷玖不冷不热的说道。

    她这话原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可是琉璃却想偏了,她以为苏浅月此生非白楚不嫁。

    “哼,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琉璃脸色稍霁,佯装出一抹镇定。

    “同门。”虽然琉璃剑法不够精湛,可是她在出招的时候,冷玖还是看得出,他们的招数是相同的。

    “没错,我是他师姐!”琉璃理直气壮道,“你不够了解他,你也配不上他。”

    冷玖揉着自己的额头,嫣然一笑,笑却不达眼底,“你想废掉另一侧的肩胛骨吗?”

    “……你?!”琉璃气得脸色发青。

    冷玖盈盈如水的一笑,“我与他有生气契约,而你没有,我与他同床共眠,而你没有,我与他有肌肤之亲,而你没有。”

    她很喜欢打击人,确实那些趾高气昂的人,她最喜欢戳她们的要害。

    琉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无可忍的说道,“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迟早你会被他无情的嫁给冀王!嫁给那个病歪歪朝不保夕的病王!”

    虽然琉璃知道很多内幕,可是她就是要刺激苏浅月。

    “至少他不肯让我为妾,我嫁过去便是正妃。”冷玖笑吟吟的望着琉璃,眸光邪魅,不怀好意。

    琉璃的身体摇摇晃晃,秀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她扶住。

    冷玖嗤声一笑,目光轻蔑,“奉劝你一句好好活着吧,万一哪日我成了皇后,你可要亲眼看着我坐上凤位。”

    她自然没有将皇后之位看在眼中,可是她知道琉璃在意的是什么。

    琉璃在白楚的安排下只能为妾室,她爱白楚,可是白楚却连正眼都不看她,她自然气不过。

    “你想一女侍二夫吗?”琉璃气急败坏的嚷道。

    “可以试试。”冷玖眯了眯眸子故意说道。

    琉璃磨着牙根,她真的好恨!

    “主,主人!”秀绾怎么也没有想到冷玖居然把琉璃给气昏了,她脸色煞白的看着冷玖,惊慌的双眼迎上冷玖冰冷的眸子,她心中一颤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冷玖讥讽一笑,迈步离去。

    她一走,七刹就走了出来。

    七刹冷冷的看着冷玖清瘦纤细的背影,嫉妒与不甘一起涌上了心头,她比琉璃还好很她。

    ——

    冷玖带着春琴和秋书离去,她有皇命在身,回到国公府大夫人也不敢说什么。

    而且无语的几个姐妹来没有来找她麻烦,但是她知道这些人一定有在密谋着什么,她绝对不能大意。

    她在快要回到揽月阁的时候,苏晴霜莲花移步的走来,她笑容娇艳,“五妹妹。”

    “大姐。”冷玖对于苏晴霜的亲近很是抗拒,可是却又表现的非常泰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苏晴霜快要伸过来的手。

    “上次听闻你入宫,还见到了皇上。”苏晴霜看似无意的问道。

    冷玖微微颔首,却不说话。

    苏晴霜心中有些着急,冷玖这沉默寡言的性格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一定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吧,他是不是很英俊?”提起湛冰川,苏晴霜脸颊一红,有些娇羞的莞尔一笑。

    少女怀春,原来苏晴霜是看上了湛冰川。

    冷玖暗暗嗤笑,苏晴霜想要入宫为妃吗,以孙涟溪那善妒的性子,怕是她一进去就被孙涟溪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还好。”看清了苏晴霜的来意,冷玖倒是有些成全苏晴霜的心思了。

    能给孙涟溪添堵,是她最乐意做的事情,至于苏晴霜的结局与她无关。

    “皇后也是一个漂亮的人。”苏晴霜暗暗的将话题引上了苏晴霜。

    冷玖深沉片刻,忽然黛眉一次,支支吾吾道:“皇后是漂亮,只是皇上……”

    苏晴霜见她迟疑,更加着急,“只是什么?”

    冷玖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姐,你为何想要知道啊?”

    苏晴霜露出尴尬的神色,“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我姐妹正好有话题可以聊聊啊。”

    冷玖装出似懂非懂的模样点头,心中暗讽,想做皇后也不看看现在的镇国公府能不能比得上丞相府吧。

    冷玖淡淡的望着笑靥如花的苏晴霜,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大姐居然会主动与我聊天。”

    她受宠若惊的凝着脸色稍霁的苏晴霜,她的话无疑像是一只手狠狠的抽在了苏晴霜的脸上。

    大夫人对苏浅月不满很久,一定不会让苏晴霜接触她的,除非是有利可图想要算计她。

    苏晴霜柔柔一笑,尴尬的神色稍纵即逝,“五妹妹你别多想,上次是岳嬷嬷的不是,想要栽赃嫁祸,她虽然是母亲身边的嬷嬷,可是母亲对她也是痛心疾首,咱们姐妹也不能因为她生分了不是?”

    冷玖笑而不语,苏晴霜倒是不笨,知道她意有所指说的是什么。

    “姐姐倒是误会我了,我是想着自己身份卑微,哪里能和姐姐谈天说地。我不像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惭愧。”冷玖神色无辜,琉璃色的眸子如被春水沁润,干净明亮。

    苏晴霜恨得牙根痒痒,她忍着溢出胸口的吩咐,还要故作同情的姿态说道:“妹妹,你别多心都说勤能补拙,你只要用功读书也是一样的。”

    冷玖眸光看似柔和却又不经意的寒芒迸射而出,她看着苏晴霜,“姐姐说的是,那我这就回揽月阁补拙去了。”

    说完,她不等苏晴霜反应迈步就走。

    苏晴霜怔然片刻,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苏浅月给……耍了!

    她绞着手里的鹅黄色丝绢,眼神浮现一抹毒辣。

    冷玖回到揽月阁,用膳沐浴,静静等着深夜来临。

    等春琴与秋书睡下,她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她正在关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巨大的阴影靠近自己,强大而幽暗的气场将她笼罩,让她呼吸一滞。

    倏然转身,手里的匕首抵在来者的曲线优美的脖颈上,银色的面具下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谋杀亲夫?”白楚的声音依旧低沉如悦耳。

    面具下的狭长凤眸睨着冷玖,眼睛里多了一丝的戏谑。

    冷玖幽幽的收回匕首,语气淡漠,“是你出现的太过悄无声息了。”

    “这便是我的强大。”白楚靠近冷玖,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压迫向她,二人身体紧紧贴合,他的呼吸深沉了很多,语气也更加的暧昧起来。

    冷玖不慌不忙的将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口,仰头,精致的面容越发的清魅,湿润的眸子透着一抹淡然,“大祭司,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请你不要随意的……发情。”

    “……什么!”白楚琢磨着冷玖最后的那两个词,她居然敢说自己发情。

    “没什么。”冷玖面容平静,眼底好来不及掩饰的得意。

    白楚微微一怔,他从来没有见到她露出真正的性情,可是他知道刚刚那抹有些坏坏的调皮的笑意,一定是冷玖的本心。

    原来她骨子里也是个活泼机灵的女子。

    所以她这幅冰冷绝艳的表皮下是否也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白楚骨节分明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冷玖细滑的脸颊,有些爱不释手,有些疼惜,亦有些猜不透。

    他的动作很轻柔,柔得像是一根羽毛让她微微泛痒,想要闪躲可是白楚的另一只手却将她的腰际扣向自己。

    还没等冷玖反抗,他的薄情的红唇却贴向了她的柔软的唇瓣。

    冷玖心中苦笑,又被他给亲了。

    他们吻了好一会儿,一直吻到冷玖发出细微的嘤咛声求饶,白楚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冷玖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唇瓣比刚才还要红润还有些疼,居然被白楚给吻肿了!

    她幽怨的瞪着白楚,他是属狗的吗!

    ——

    他们跃上镇国公府的屋顶,一路向着西面前进,等他们下了屋顶来到一空敞的院子才发现,他们居然在龙门镖局中。

    “进去。”白楚带着冷玖朝着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他们推门而入,一抹幽暗昏黄的烛光下,唐门主负手而立,面色凝重。

    “白先生……苏公子?!”唐门主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他们二人是一起的吗?

    难怪苏浅月什么都知道,难道是白楚告诉她的?

    “唐门主。”白楚没有多做解释,他缓缓开口,“今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请讲。”唐门主一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和阎尸殿的人接触,可是看到苏浅月站在白楚的身边,他以为苏浅月知道的东西都是白楚告诉她的。

    有了这种猜想,唐门主就打消了顾虑。

    虽然江湖上很多名门正派不耻与阎尸殿这种歪门邪教合作,可是想想琼华门的覆灭,名门正派又如何,还不是惨遭灭门,却没人给一个说法。

    白楚见他是一副肯合作的样子,眼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徐徐道:“京城发生了几件重大的灭门案,虽然官府还没有查出,但是我想唐门主一定知道这件事和谁有关吧。”

    唐门主的脸色微微一变,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得蜡黄,隐隐中还泛着青色。

    他心中忐忑不安,琼华门都能一夜之间毁灭,又何况是他的龙门镖局,他也不想百年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范仲的案件还在调查中,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结果,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凡是与范仲有关的人都惨遭杀害,甚至连全家都没有放过。

    那些被残杀的人其实也是隐世高手,连他们都敌不过那些杀手,龙门镖局镖师众多,也不见得能够打得过。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一剑封喉,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此怪异快速的招数,实在是罕见,根本防不胜防。

    唐门主认真的思索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心里分析着此次合作的利弊,权衡之下只能与白楚合作才能逃过一劫。

    “唐门主,此次的案件已经交给孙瑾岚,梅长远还有苏浅月来处理,而你眼前的正是苏浅月苏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诚意。”白楚面具下的凤眸微微眯起露出诡异而神秘的光彩。

    唐门主暗暗心惊,都说苏浅月是被镇国公府抛弃的,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给接了回来,莫非这一切都是阎尸殿暗中操纵?!

    “你该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白楚语气悠然,深邃的凤眸里全是漫不尽心的冷笑。

    唐门主心中越发惊慌,他并不是很清楚范仲到底是与何人合作,可是从那件事情的诡异程度来看,是皇家没错。

    当初的琼华门门主也就是前太子妃就是因为涉朝政太深才会被湛冰川一夜之间倾覆。

    虽然外人皆以为前太子妃对湛冰川不忠,可是江湖里早有传闻,前太子妃手段高强,不世之材,比湛冰川更有魄力。

    试问将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哪个男人能够安心的坐在皇位上,倒是可惜了那位风衍公子了。

    堂堂浊世佳公子,一表人才,与世无争的性格,就那么死在了政治的纷争中。

    唐门主想了很多很多,他深吸一口气,最终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好,我与你合作,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这两日他们一定回来偷袭你,你且让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至于皇上那边,只要她在自然有人会背这口黑锅。”白楚慢悠悠道。

    唐门主看了看苏浅月,拱拳作揖,“一切有劳了。”

    冷玖还礼,沉然道:“好。”

    “唐门主这次我出手帮你,你以后可就是本座的人,你该知道怎么做。”白楚妖冶的凤眸意味分明的眯着,他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唐门主,他以后也逃不掉了。

    唐门主全身酷寒,白楚幽冷的凤眸似乎是在警告他,想要摆脱阎尸殿的控制,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惨。

    “是。”唐门主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他不敢不答应,答应也许还有活路,不答应,今日就是他灭门之日。

    阎尸殿大祭司的手段他早有耳闻,唐门主也不是糊涂的人,为了龙门镖局一百三十人的性命,他没得选。

    白楚凝红的嘴角勾了勾,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凤眸轻轻落在冷玖的身上,渐渐的他的小九也能在谋局中起到一些决定性的作用,只要他布置的好,以后没人敢轻视他的女人!

    “唐门主,我想提醒你一句,我曾经走访过那几家被灭门的人,发现他们在被人杀害前就被人用一种麻香麻痹了感官,还希望你多多留意。”冷玖善意提醒,既然白楚亲自来与唐门主谈判,这就说明白楚留着唐门主还有用处。

    她与白楚心有灵犀,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唐门主微微一怔,脸色煞白,嘴角有些哆嗦,“麻香?!”

    冷玖沉然颔首。

    “那可是……”唐门主无法再说下去,前太子妃是禁忌。

    白楚很不喜欢有人在冷玖面前提起前太子妃的一切,他起身握住冷玖的手,转身就走。

    唐门主眸中染着惊讶,看来白楚与苏浅月的关系果然匪浅。

    ——

    白楚拉着冷玖柔软而小巧的手行走在屋顶上,二人脚步极轻,即便弄出动静,屋子里的人以为是夜晚捉老鼠的猫儿在活动。

    他们来到城门楼上就不在走动,冷玖微微皱眉:“大祭司,我们不回家吗?”

    夜深了,也这么晚了,他们在外面游荡很有可能会被那些巡逻的精兵当成凶手抓到。

    “哼。”白楚后背靠着墙垛,不满的转过头。

    冷玖默了默,他怎么又耍脾气了。

    “那你想会天梅山庄?”琉璃是庄主,又是白楚的师姐,住在那里比镇国公府的揽月阁要舒服很多。

    “你就那么希望我不睡在你那里?”白楚眯着眸子,阴鸷的眸子危险的凝着她。

    冷玖如玉的面容越发的温润干净,她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红润的唇泛着光泽,有些可爱。

    白楚喉结微微一动,冲动之下他将冷玖纳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不由分说用自己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有强烈的惩罚性,比刚刚在揽月阁的门口吻得还用力。

    就在冷玖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忽然感觉领口一送,有淡淡的凉气钻入,让她全身不由得颤栗。

    白楚薄情寡淡的唇瓣染着浓浓的*下滑,由轻变重舔舐着她的脖子。

    “别!”冷玖拒绝,她不敢想象白楚居然想要在这里……

    “小九,你是我的,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不到你的心?”白楚有些痛苦,他的小九似乎更在意别的男人。

    “我没有。”冷玖声音软了几分,此时惹怒白楚不是明智之举,而且她确实没有。

    “别骗我。”白楚的声音冷上几分,冷玖的上半身被他剥的一丝不挂,他抱着她,不让她逃走。

    冷玖快要羞死,这里可是城门楼!

    虽然是黑夜,可是下面就有巡逻的军队走来走去,万一被人发现可还得了。

    羞涩之下便是恼怒,白楚这个变态!

    她咬着泣血红唇,恨不得一掌将白楚推开。

    可是他宽厚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娇嫩的后背上,却牵制住她全身的经脉,只要她有逃走的动作,他就会出手,到时候她全身一软,更加任由他摆布了。

    “你想做什么!”冷玖的声音一沉。

    “我只想让你的心里有我。”白楚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在恳求着。

    他只要她的小九心里有他,装着他,他不在乎她的过去。

    冷玖默然,她没有办法说出那种自己心里装着都是他的虚伪情话,她是有想白楚,也只是偶尔。

    白楚见她沉默,心中微微刺痛。

    心中的火气一扬,他褪下冷玖全身的衣服,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在,就在城门楼上狠狠地要了她。

    冷玖被白楚击溃,她险些失去理智。

    她咬着唇,身体微微颤抖,呼吸越发的急促。

    “白楚,我恨你!”冷玖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他们可以在床上,可是在马车上,可是为偏偏是这种地方!

    白楚的动作没有的停滞,他只想让她记住自己,别无所求。

    那一夜,冷玖狠狠的赏了白楚一巴掌,她胡乱的穿上衣服,慌慌张张的逃回了镇国公府。

    白楚站在寒风中,一直到天空微微渐亮,才离去。

    一早,冷玖就让春琴和秋书准备了热水,她屏退二人,脱下长衫,她的后背胸口都有被白楚弄伤的淤痕。

    她说不清自己是的心底是怒是悲,总觉得很无奈。

    温热的水涤荡掉一身的疲惫,她也敢耽误太久,清洗干净身体又用药膏擦在淤痕上,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吃早膳的时候,秋书嗅到了淡淡的药草香,她凝眉,“五小姐,你受伤了?”

    冷玖知道秋书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是细腻的,她点点头,不紧不慢道:“嗯,昨天出门的时候膝盖被撞到了,擦了一些药无碍。”

    秋书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如果只是膝盖,这药香未免也太浓了一些。

    吃过早膳,冷玖匆匆忙忙出门,她直奔刑部的验尸房,仵作正在等着她。

    “苏先生。”今日的冷玖依旧女扮男装。

    冷玖微微颔首,“嗯,可从尸骨上检查出了别的东西?”

    其实她是想问,白楚安排好的东西是否已经处理好,只是她担心隔墙有耳只能这么问。

    仵作点点头,“是,苏先生请看。”

    仵作将早就准备好的证物交给冷玖,沉然道:“只是在尸体的衣服里发现的,我对比过不是死者的衣服,这更像是一块官袍上的一角。”

    冷玖点点头,仵作递上来的证物早就经过了伪造,一眼看去真的像是在土里埋了三年的样子。

    这是官袍的袖口的一角,有非常明显的纹饰,很显然是大贞国文官的官袍,而且在这块布料的内里还绣着一个字迹不是很明显的梅字。

    这些官袍是朝廷统一发放的,绣工都是出自宫中的针工局,而每一年官员领取到的新官袍为了避免弄昏,都会绣上官员的名字。

    这一次梅长远是逃不掉了。

    只是……冷玖捏了捏手里的破布,如果苏瑾澜与湛冰川有心袒护梅长远,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她必须找一个能够让湛冰川无话可说,在百姓心中有很影响力的人。

    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

    冷玖将破布收入怀中,转身走出验尸房。

    她才一出门就被梅长远派来的人给跟上了,他们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誓死要跟着她。

    冷玖冷冷一哼,傲然道:“想跟踪我,那就试试吧。”

    四人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此时冷玖骑上快马,直奔城外而去,她想着等出了城再把他们给解决了。

    可是冷玖骑马走出去没多久,那四个人居然就被十几个乞丐给围住了,她回首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是阎尸殿的人。

    看来他们已经很好的渗透了京城。

    她直奔城外不远处的鸿儒书院,在去的路上她感觉马背微微一晃,白楚将那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贴在她的耳边,有些撒娇的说道:“小九。”

    冷玖挑眉,不理他。

    白楚却双手扣在冷玖的腰际,他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糯糯道:“昨日是我的不对。”

    冷玖不为所动。

    白楚有些着急,他抬起头瞥见她的领口中白皙的脖颈后面居然有淤痕。

    一定是昨日自己在用力了,根本没有顾及她。

    他伸手将冷玖的领口撤松,果然锁骨胸口都有。

    “白楚!”冷玖怒吼一声,勒住缰绳,气愤的回头瞪着他。

    白楚怯怯,他双臂收紧将她揽在胸口,非常的内疚,“疼不疼?”

    他伸手去摸她露出领口的淤痕,指尖还没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被她无情的推开了。

    “我没事,麻烦你下去,我还有事。”冷玖愠怒,乌黑的眸子里染着愤怒。

    白楚微微一动,小九若是真的不在意绝对不会这么反抗自己,会因为他是身份,而选择隐忍。

    可是她在生气,非常的生气,这说明,此时此刻的小九是活生生的。

    想到这里,白楚心中有些惊喜,他终于开始融化这块冰山了。

    “不要。”白楚绝对不会放弃。

    “你!”冷玖想起昨日他对自己的蹂躏,就更加的羞愤,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一向冷静自若的自己,居然没有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和你浪迹天涯!”白楚厚着脸皮的说道。

    “我一点也不想!”冷玖断然拒绝,和他浪迹天涯,身边有他,她宁可整日整夜的待在屋子里,那里也不去。

    “乖,别气了,我下次会温柔的。”白楚知道他的小九是需要呵护的。

    “下次?”冷玖挑眉,他根本没有懂她为何生气!

    她不悦的甩了甩缰绳,双手一踢马肚子,马就动了,速度虽然比之前的慢一些,但是比走路要快上许多。

    白楚见她不说话,窃窃的一笑,然后又用委屈的神色说道:“我下次真的会温柔的,我保证在草垛上滚的时候,不让你被草扎破肌肤,在温泉里滚的时候,不让你着凉,在沙漠上滚的时候,绝对不让你的肌肤被晒伤……”

    白楚没说一句,冷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到最后冷玖忍无可忍道:“够了!白楚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不喜欢吗?”白楚不解的问道。

    “很不喜欢。”冷玖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不喜欢和我做?”白楚神情哀伤,他觉得自己的技术很棒的。

    他妖冶的容貌无比的哀婉看着她,精致的桃花眸有些湿润,无比委屈和悲哀的看着她。

    “……不是不喜欢和你做,而是……不喜欢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做。”冷玖越说头垂得越低,可是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该死的,她都说了些什么?!

    白楚喜出望外,她说不是不喜欢和他做,那就是很喜欢喽?

    他紧紧地抱住冷玖,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伸出手指保证道:“小九,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会温柔的。”

    冷玖却快要哭了,白楚压根就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白楚心情极好,妖冶的眸子在阳光下变幻成琉璃的光芒,他拿过冷玖手里的缰绳,亲自驾着马来到了鸿儒书院。

    “你想找欧阳瑞?”白楚望了望鸿儒书院紧闭的大门,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冷玖径直的跳下马车没有离她,她现在还在气着。

    白楚却红着脸皮跟了上去,将马扔在一边,让它自在的吃草去。

    “烦请通知欧阳瑞大师,就说有一位姓苏的求见。”冷玖温文有礼的对门口的门童说道。

    门童打量了一眼冷玖,见她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穿着不凡,隐隐中带着潇洒不羁之气,一看便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他点点头,“稍等。”

    门童进去通传,白楚在她身后问道:“你觉得欧阳瑞大师会理会这种事情吗?”

    “会。”冷玖笃定,“他是鸿儒书院的院长,学子遍天下,梅长远是他的学生,可是却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因为白楚问得是正经事,冷玖自然是要和他说上一说的,至于别的,她根本不想理。

    白楚又贴了上来,他微微弯腰将自己的下巴垫在冷玖的肩头,堵着嫣红的唇瓣,“若是他不去,咱们就绑了他去。这些读书人都是贱骨头,不用太客气的。”

    冷玖皱眉,“大祭司,我可不是来结怨的。”

    白楚哼了哼,他冷傲惯了才不管别人如何呢。

    冷玖扶额,满脸黑线。

    须臾,门童回来,他拱拳作揖,“二位公子里面请。”

    冷玖心中暗暗幸庆,欧阳瑞居然肯见他们。

    跟随着门童,他们来到鸿儒书院的里面,现在正值秋天,漫天的红叶飘零,美得恍如仙境。

    偶而从隐秘在树林中的课堂里传来学子们朗朗读书声,心灵都有种被洗礼的感觉。

    “二位公子,大师就在里面。”门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冷玖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然后与白楚一同走了进去。

    书房里飘散着浓浓的墨水香,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年人坐在桌案前正在整理着书籍。

    “是白楚你小子吧?”欧阳瑞的声音非常的苍老,但是很有精神气。

    “老头是我,我带着我家小娘子一起来看你了。”白楚大言不惭的笑着。

    冷玖暗暗蹙眉,白楚和欧阳瑞是认识的?

    欧阳瑞动作一顿,他从书籍里抬起头,好奇的眼睛落向冷玖,表情赫然一顿,沉声道:“你小子真是胡闹,没有想到你除了性格乖张还有断袖之癖!”

    “老头,别误会,她是女子,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为了出行方便才女扮男装的。”白楚反常的很有耐性的向欧阳瑞解释着。

    欧阳瑞打量着冷玖,放下手中的毛笔,招招手,“你过来。”

    冷玖没有矫情迈步走了过去,她来到欧阳瑞的面前,任由他检查。

    “……嗯,还真是个女娃子,好啊,你有人陪着了就好了。”欧阳瑞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工作。

    “褚前辈,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冷玖缓缓开口,想要说服欧阳瑞并非容易的事,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何事?”欧阳瑞一听说要帮忙,刚刚还染着喜悦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刑部侍郎梅长远有杀害锦绣饭庄范仲一家的嫌疑,我希望褚前辈可以出面替范仲一家伸冤。”冷玖说道。

    “我听说皇上将此案交给你来查办,你为何又来求我?”欧阳瑞低头,手里拿着毛笔疾书,心思似乎并不在冷玖这边。

    冷玖知道文人多傲骨,她前世就没有因此退缩过,这一世更不可能。

    “此案是交由孙瑾岚,梅长远和我一起共同处理,孙瑾岚对此事过问不多,很多查案的细节都是我亲自处理,而我不过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无官无权,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冷玖解释道。

    “哼,你请回吧,你能让皇上把此案交给你,就有能力定梅长远的罪,何必来求我。”欧阳瑞断然拒绝,他根本不给冷玖缓和的机会。

    “梅长远从鸿儒书院毕业十年有余,当年他来到书院的第一堂课就是褚前辈的为官之道,可是梅长远早就忘记了前辈的教诲,知法犯法,他是您的弟子,难道您要让他玷污了您的名声吗?”冷玖追问道,她神色坚定,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欧阳瑞。

    欧阳瑞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不以为意的哼了哼,“我教过的学生众多,桃李遍天下,难道每个人犯的错,都要我去承担?”

    “可是知道有错的就在眼前,却置之不理,妄为师德。”冷玖掷地有声的说道。

    欧阳瑞神色凝重,“你!”

    冷玖气势凛然,她神色严肃,继续补充道:“如此奸臣混在朝堂上,危害百姓性命,褚前辈明明有可以挽救的机会却视而不见,你不杀伯仁,可是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于心何忍?”

    砰!

    欧阳瑞拍桌而起,怒目而视,“你一个姑娘说话如此咄咄逼人,教养何在?!”

    “褚前辈质疑我的教养?我年幼就被送到乡下,吃的是清茶淡饭,穿得粗衣粗布,我虽未读过几本书,褚前辈却拿几本书来衡量一个人的教养这才是可笑,我没读过书却知道为黎明苍生着想,大义在前,我比你看得透彻!”冷玖振振有词的反驳,气势丝毫不输那些辩论会上的举人秀才。

    冷玖把欧阳瑞说得一愣一愣的,良久欧阳瑞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她。

    好凌厉的丫头,他故意羞辱她,却没有想到她没有恼火,反而思路更加的清晰,立刻就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这样聪明伶俐的丫头,苏正阳那个老家伙是如何舍得扔到外面去的。

    冷玖神色如常,她拱拳作揖,“褚前辈若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再勉强,后会有期,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旁的白楚嗤声一笑,无奈的摇摇头。

    欧阳瑞气得吹胡子瞪眼,嗔道:“你笑什么?!”

    “笑你落入圈套了。”白楚意味深长的一笑,跟着冷玖的脚步悠然离去。

    今日这一辩,欧阳瑞应该对小九刮目相看了。

    离开鸿儒书院,二人依旧乘马离去。

    白楚问:“你有信心欧阳瑞会去?”

    冷玖的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意,“当然,他一定会来!”

    在进城之前白楚就下了马,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嫌,免得被人看见解释不清。

    冷玖独自一人回到刑部,她骑在马上转了圈,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她还是先去一趟丞相府吧。

    孙瑾岚听说苏浅月来了,非常惊喜,他来前厅接见她的时候,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想到就会激动,可是只能说见到她的心情还不赖。

    “孙大人。”冷玖拱拳行礼。

    “苏小……苏公子客气,请坐。”孙瑾岚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可是他看向苏浅月的时候,还是有一丝贪婪在眸底一闪而逝。

    冷玖暗暗狐疑,孙瑾岚有些不对劲,明明上次不是这样,这一次他却有些难以掩饰的癫狂。

    她缓缓落座,沉声道:“今日仵作检查了范仲死的时候穿的衣服,从他的衣服里发现了这种东西。”

    她将放在怀里的破布拿出,起身递给了孙瑾岚。

    孙瑾岚伸手接过,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低垂的眸子被浓密的眼睫遮住,遮盖着眼底的怒火与杀意。

    梅长远也太不小心了!

    如今被苏浅月发现了这个东西,看来他要废了。

    “你是怀疑……?”孙瑾岚意有所指。

    冷玖不慌不忙的起身,她将破布拿回,沉然道:“还请孙大人同我一起去刑部见一见梅大人。”

    孙瑾岚想了想,就算梅长远要废掉,也不能让他什么都告诉给苏浅月。

    他眼神幽暗,点点头,“好!”

    “不如也将桀王殿下和长公主都请来吧。”冷玖也算是给了孙瑾岚面子,没有越过他去请他们。

    孙瑾岚脸色一凝,如果有湛冀北和湛如歌在场就难办了。

    “好。”为了不让冷玖起疑,孙瑾岚笑着答应。

    冷玖微微颔首,她眸光沉然转身离去。

    孙瑾岚叫来了身边的仆人阿莱,低声道:“立刻去给皇后送消息,无比让皇上亲自出宫审理此案。”

    阿莱是跟在孙瑾岚身边的老人,他自然是懂得主人话里的意思。

    拿上孙瑾岚的令牌,他匆匆忙忙的就出了丞相府。

    而冷玖等候在门外,阿莱看似平静的走出去,可是她却已经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了。

    孙瑾岚换了衣服走出丞相府,他与冷玖分别骑着马,一前一后的向刑部而去。

    他们来到刑部的时候,正巧湛如歌的马车也刚停下。

    长公主府距离刑部很近,所以她比湛冀北来得早。

    “见过长公主。”冷玖与孙瑾岚下马,先向她行礼。

    “免了。”湛如歌神色严谨,还以往没什么不同,可是冷玖却能从她平静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些殷切。

    冷玖视而不见,他们一同向里面走去,梅长远主动迎了上来,行叩拜之礼,“长公主殿下安。”

    “起来吧。”湛如歌眸光傲然,不冷不热道。

    “是。”梅长远站起身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孙瑾岚,没有瞧出什么异样,心中也稍稍安心了心,也许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他们一起出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梅长远想请他们到内堂去做,却被冷玖拦下了,“梅大人不用客气了,我们就在大堂上等等就行。”

    梅长远心中一沉,有些不安的问道:“我们还等谁?”

    “桀王到。”

    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

    冷玖语气冷淡,“来了。”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差不多也在路上了。

    湛冀北缓缓走来,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眼底下的乌青也严重了许多,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凄凉感。

    他今日穿着深蓝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长衫,神色清冷而柔和,透着淡漠疏离。

    他边走边咳,情况似乎很不妙。

    孙瑾岚眸底闪过一丝讥讽,只要湛冀北一死,他手里的兵权就都是他们的了。

    梅长远给湛冀北准备了软椅,湛冀北一坐下来整个人就像是面口袋一样瘫软在上面。

    湛如歌有些心疼,黛眉蹙到了一起,低声道,“冀北,你没事吧?”

    “皇姑姑,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湛冀北虚弱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苍凉,点漆如墨的眸中满是哀伤。

    湛如歌无奈一叹,她也是束手无策。

    若是那个女人还活着,也许她能够救他。

    只是她死了。

    虽然她也很那个女人,可是她更担心湛冀北能不能挺到年底。

    “皇上,皇后驾到!”片刻,外面又传来通传的声音,梅长远吓得腿一软,今天一定有事,不然湛冰川和孙涟溪绝对不会出宫!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迎接他们,须臾,一身黑色龙袍的湛冰川与一袭红色宫装的孙涟溪,携手而来。

    冷玖双眸波澜不惊,似乎对于湛冰川真的是心如止水。

    一旁的湛冀北看了她良久这才缓缓的收回目光,她的表现,自己很满意。

    “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

    “谢皇上,皇后娘娘。”

    惯例的行礼问安之后,梅长远将主审的位子让给湛冰川,又让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湛冰川的身边让孙涟溪也坐下。

    一众人也该落座的落座,该站着的站着,只是每个人的表情虽然平静,可是心中都在暗暗腹诽。

    “发生了何事?”湛冰川声色清冷,锐利的眸子扫过众人,最终却停在了冷玖的身上。

    “回皇上的话,今日我与仵作一同检查范仲死前穿过的衣服,在衣服发现了这个。”她将破布拿出双手奉上,卫平易迈着小碎步跑到她的面前接过,然后交给湛冰川。

    湛冰川看手里的破布,原本幽深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以为冷玖他们离着自己比较远没有看到,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冷玖都没有放过。

    她复仇的第一步就要开始了!

    只有湛冀北注意到了冷玖神色的变化,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桀骜,那样的冰冷。

    她的姿态,她的神情,平添了丝丝妩媚,明艳妖娆。

    “梅长远,你自己看!”湛冰川的声音陡然一沉,他将手里的破布直接扔给了梅长远。

    梅长远吓得胆战心惊,不知道为什么湛冰川突然生气。

    他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破布,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蹲下身子捡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结果后背一凉,脸色煞白。

    “这……”梅长远嘴唇颤抖,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这确确实实是他从前一间官袍上的一角,他还记得差不多是三年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衣袖不知在哪里给刮掉了一块,然后那件官袍就被他给存放了起来。

    “梅大人想必应该对这块布料不陌生吧?”冷玖淡淡的开口,她沉冷的乌眸直视着梅长远,神色凛然而傲然。

    梅长远心中微微一颤,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冷玖嗤笑道:“梅大人,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这块破布你不认识?”

    梅长远对苏浅月恨之入骨,他狠狠的瞪着她,“苏小姐是有意和我过不去吗?”

    冷玖冷笑,“没有过不去,皇上让我等彻查此案,我有了证据自然是要将证据拿给皇上看。”

    梅长远火冒三丈,直接否认道:“这是你故意污蔑我的。”

    “梅大人,这块破布你敢说不是你的吗,上面明明白白的绣着你的姓氏,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官袍拿出来,对比一下如何?”冷玖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我凭什么要拿?!”梅长远目光阴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杀了她。

    冷玖浅笑悠然,“你不拿出来也没关系,在朝为官的梅姓之人虽然很多,可是在京城为官的却很少,也可以让那几个人把官袍拿出来比较一下,看看他们的是不是完好的。”

    “你!”梅长远伸出气得发颤的手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急得满头大汗。

    他在想为什么孙瑾岚不帮自己说话,难道说他是打算牺牲自己吗?

    他怎么可以?!

    “我与范老板无冤无仇,我没有杀他的原因。”梅长远辩驳道。

    “你没有吗?”冷玖眸光幽暗,隐隐中透着一抹诡异的邪气。

    梅长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非常紧张的看向孙瑾岚,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看他,甚至避免眼神的接触。

    他心脏狂跳,不安的阴影将他包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没有!”梅长远语气一沉,否定道。

    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而且他不信苏浅月的手里能有证据。

    “梅大人既然说没有,不如请仵作上来如何,我想他在范仲的尸骨上应该还有别的发现。”冷玖知道白楚一定都安排好了,所以才敢如此笃定。

    梅长远没有想过仵作也是苏浅月的人,他之前也去看过范仲的尸骨,一堆白色骨头还能有什么证据!

    “好!”梅长远点头答应。

    “皇上,容我传召刑部的仵作。”冷玖拱拳道。

    湛冰川微微颔首,他幽深的黑瞳淡淡的瞥了一眼孙瑾岚,暗示他早做准备,梅长远这颗棋子可以废掉。

    孙瑾岚心中早有打算,他目视苏浅月,对她刚刚与梅长远对持时候的气势,有些惊讶。

    她一点也不想乡野长大的女子,她的言语神态,行事作风,大方而凌厉,脸色与神情可是从一而终的冷静深沉,毫无变化。

    这样惊世的女子,他只记得还有一人也是如此!

    片刻,仵作来到公堂上,见到这种阵势也是头一遭,他有些惊恐,老老实实的叩拜,“小的刑部仵作马全,叩见皇上,皇后。”

    他将头死死的贴在地板上不敢抬头,一般的百姓见到皇上都是如此诚惶诚恐。

    湛冰川声音透着威严,“你负责检查范仲的尸骨,那破布可是你发现的?”

    “回皇上的话,是我发现的,后来我将此物交给了苏小姐。”马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湛冰川微微颔首,“那你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这……”马全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似乎有所顾忌的看了一眼梅长远的方向。

    湛冰川蹙眉,“朕在问你,你为什么看别人?”

    马全忙收回视线,解释道:“小的没有。”

    他这样子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梅长远气得脸色发青,暴躁的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我能吃了你不成?”

    马全顿了顿,嘴巴嗫嚅,良久才道:“皇上,小的在范仲的尸骨和衣服上都发现了不少曼陀罗的花粉。这种花在京城很少见,只有……只有梅大人的府上种植过,今年还开过花。”

    梅长远大惊失色,他暴跳如雷,“大胆,你这是污蔑!”

    马全身子一抖,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害怕的说道,“大人小的没有污蔑你的理由,若不信可以让人把范仲的衣服呈上来。”

    “来人,将衣物呈上来。”湛冰川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袒护梅长远,既然已经准备废掉,他是不会觉得可惜的。

    话音未落,一个衙役就端着一件染血的破旧的衣服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件衣服上。

    虽然衣服非常的破旧满是泥土,可是还能分辨是尚好的蜀锦做成的。

    范仲果然有钱,这种东西一般只进贡给皇室,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有。

    卫平易将衣服接过,他送到湛冰川的面前给他查看。

    马全则解释道:“皇上,衣服上有很明显的黄色痕迹,那就是曼陀罗的花粉。”

    湛冰川并没有伸手去翻,这是死人穿过的衣服,他九五之尊怎么会碰。

    一旁的卫平易用手中的浮尘柄端挑了挑,果然在衣服上发现了很明显的曼陀罗的花粉。

    “梅长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湛冰川细长的眼眸斜着梅长远,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梅长远满头大汗,“皇上虽然衣服上有曼陀罗花粉,可是也不能证明是我杀人,也有可能是别人故意将花粉洒在上面嫁祸于我!”

    他瞪着苏浅月,一定是她!

    冷玖淡淡一笑,“梅大人,别人为什么加害于你,你可是朝廷命官,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做下杀人之事,露出破绽。”

    “就是你污蔑本官!”梅长远气得全身颤抖,声音都劈了。

    冷玖巧笑嫣然,“皇上,锦绣山庄并非第一埋尸现场,而范仲的衣服上有梅大人家后院盛开的曼陀罗花粉,也许范仲妻儿的尸骨也埋在那里。”

    “你住口!”梅长远大喝一声,“你居然还敢冤枉本官!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梅长远像是疯了一样,他拔出身边衙役腰间的长刀就向冷玖砍去。

    “来人拦住他!梅长远疯了!”湛如歌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冲到冷玖的面前将她揽在身后。

    公堂上的衙役都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梅长远居然恼羞成怒,挥刀杀人。

    只有冷玖坦然自若,眼角流出一抹戏谑的神色。

    “星宿。”湛冀北沉然唤了一声。

    他身后的星宿蹿出,一脚踢在梅长远的胸口,抢过了他手里的刀直接扔出了公堂。

    冷玖有些感激的看了湛冀北一眼,她不能出手,不好让这些人看出她的身手。

    梅长远双眸猩红,嘶吼道:“你冤枉我,我要杀了你!”

    “皇上,您看,梅长远虽然是读书之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只要被人激怒就会出手伤人,说不定他就是和范仲一言不合才会动手杀人的。”冷玖顺水推舟,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梅长远,用罪名压死梅长远,只要梅长远还想活着,他就只能供出幕后主使。

    “梅大人,你这样未免也太难看了,有失官威。”孙瑾岚冷冷的睨了一眼梅长远,对外面的衙役道:“还不进来把你们大人扶起来。”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名衙役,其中一个在扶起梅长远的时候,偷偷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梅长远的脸色更加的阴郁难看,刚刚猩红的眸子像是染了血一般,红得可怕。

    冷玖心知肚明,刚刚那个人一定是传话的,看来梅长远一家的性命都捏在了孙瑾岚的手中,这笔糊涂账,只能让他背。

    “皇上不如派人去梅大人家的后院挖一挖吧,说不定会有发现。”冷玖说道。

    湛冰川刚刚也看见衙役和梅长远短暂的交流,他知道孙瑾岚安排好了一些,神情也轻松了几分,颔首道:“好,来人立刻去挖梅府后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尸骨。”

    外面的御林军喊了一声“领命”,然后跟着御林军的统领前往梅府。

    梅府距离刑部很近,很快就从那边传来了消息,果然从种植着曼陀罗的花圃里挖到了四具尸体,一大三小。

    “去请锦绣饭庄的琉璃,让她来辨认一下。”冷玖对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衙役陈木吩咐道。

    “……是。”陈木有片刻的迟疑,还是去了。

    马全被人叫走去梅府处理尸骨,过了有一会儿琉璃就来了。

    她还是一身朴素的打扮,泪眼朦胧期期艾艾,身后跟着人高马大却不显得粗犷的秦牧。

    “小女子琉璃,叩见皇上。”琉璃哭得哀婉,我见犹怜。

    秦牧紧跟着她叩拜,“秦牧,见过皇上。”

    “起来吧。”湛冰川道。

    “是。”二人异口同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衙役送来了第一具尸骨。

    看尸骨大小应该是个小孩子,尸骨的旁边还放着一件粉红色满是污泥的花袄。

    琉璃一看潸然泪下,她嚎啕大哭险些背过去气。

    “大小姐!”琉璃哭得伤心,秦牧上前将她抱住,她呜咽道:“这是我家大小姐茜姐,可怜的她才五六岁就死了。”

    不多时,剩下的三具尸骨也都被抬了回来,琉璃流泪不止一一辨认,带着哭腔说道,“这就是失踪的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和小少爷。”

    梅长远听完后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任凭身边的两个衙役怎么搀扶都站不起来了。

    “梅长远,你还不认罪吗?”湛冰川适时的提醒,此事再纠缠下去,只怕苏浅月会查到更多东西。

    “这……我……”梅长远不想认罪,他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更加舍不得自己的妻儿陪着自己送死。

    “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冷玖追问,她知道借由梅长远是扳不倒湛冰川这些人的。

    可是她不追问,湛冰川等人会以为冷玖的目的只是梅长远,毕竟此案还有很多的疑点。

    她必须掩人耳目,不让他们看出破绽。

    两方博弈,耍的就是手段。

    有些时候没人会在乎所谓的真相,他们只是要一个结果。

    湛冰川等人要的结果是如何找一个替罪羊掩盖真相,而冷玖要得只是除掉梅长远,而躲在暗中运筹帷幄的白楚,他只是要关押在刑部打牢中的几个人。

    “我……”梅长远红着眼眶,沉吟良久,“为了钱。”

    “为了钱你杀了他全家?”冷玖逼问道。

    梅长远咬咬牙,“对,我们一同做生意,分赃不均,我气不过就杀了他全家!”

    “你是怎么做到不被人发现的?”冷玖继续追问。

    梅长远被她逼得呼吸急促,他凝着她,不悦道:“苏小姐,我已经承认人是我杀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浅月,真凶缉拿归案,你没有必要再继续追问。”湛冰川也觉得头疼,被她这么问下去,怕是梅长远回答不出来,会露出破绽。

    他完全没有想到冷玖是想扰乱视听,掩盖她故意除掉梅长远的真相。

    让湛冰川以为她只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有些执着的人,而不是为了别的,不让他对自己起疑。

    湛冰川确实没有多想,他也以为苏浅月就是个好奇心胜,有些自负,想要在京城扬名的女人。

    毕竟她是庶出,没有点名气很难许配给一个好人家。

    他以为苏浅月只求名,而不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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