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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搬离 原来是抑郁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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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弯,很快会过去的。”夜清悠安抚的轻拍着楚弯弯的背,想要多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自己在安慰别人这方面竟是如此的笨拙。

    她鲜少见过弯弯哭,更别提是此般嚎啕大哭,简直都要哭得岔气了。

    她也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自然能够明白弯弯此刻心中的难过。

    试想,如果换了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人是绝,她绝对会比此刻的弯弯还要痛。

    弯弯和白允奕还尚未开始,受了伤就已这般的疼,要是换了绝将她的爱推入了那般的绝境,或许她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曾经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与君绝,却也是那般至爱的人将自己推入了阿鼻地狱,那种痛,会是绝望的,让人心如死灰的,仿若往后的人生都被禁锢在了黑暗之中,此后再也不见天日。

    只稍想想陷入那样的绝境,她的心都已经疼得窒息了。

    所幸,她和绝,是幸福的。

    只是,真的苦了弯弯,苦了她怀中这个一向坚强乐观的女子,两段缘,却都以悲伤收场。

    更加揽紧了怀中伤心抽噎的楚弯弯,夜清悠眼眶也有些湿润,为了好友的伤,为了好友的疼。

    哭吧,弯弯,尽情的哭吧,还能哭,说明心中的伤痛或许还能有痊愈的一天,哭完后,勇敢的忘却过去,从头开始。

    两个略显薄弱的身影在游泳池边紧紧相依着,除了女子悲伤的抽泣,四周静谧至极,淡青色的路灯光涂洒在被寒风吹荡而过的水面,晕漾开一池的皱褶涟漪,漆黑的天幕上,月色浅淡的藏于飘走的灰云背后,渡给天地间一片朦胧光晕。

    夜,愈发的沉静了,池边抽气声渐小,而二楼的一间主卧窗边,冷枭绝的身影一直静静的临窗而立,看着一楼泳池边那一幕沉伤,面庞较之夜色还要沉寂……

    而不远处的住所里,白允奕坐在一楼的吧台边,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却是越喝越清醒。

    白允奕在等楚弯弯,却是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眼看眼下已经22点了,大门却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男人抬腕瞥了眼手表,随后又无力的放下,唇边则扬起了一抹自嘲苦涩的笑意,随即又给空着的杯子倒了杯酒,仰头不管不顾毫无章法的一饮而尽,似乎只图个畅快的发泄。

    他在等她,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就像他不知道如今该以什么立场去面对她一样。

    他居然有了孩子?一个不曾在意过的女人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白允奕唇边的苦笑更浓了,笑着笑着,竟变成了“哈哈”的放声大笑,像是在嘲弄着他眼前所处的尴尬境地,又像是在讽刺他如今的无能为力。

    孩子是无辜的,他还做不到泯灭良心对那孩子视而不见,可是,弯弯也是无辜的,他能明白那孩子的出现带给了弯弯多大的委屈,如果他没猜测,弯弯今天约了他,是打算接受他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他明白有了那孩子,他与弯弯之间便很难再有可能,但他到了这个地步却仍旧放不开她。

    他早就明白的,认定了弯弯后,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再放手,只是,曾经他以为自己有资格,可是季小雅的出现却碎了他所有的梦。

    梦醒了,他又回到了现实,而弯弯却留在了他的梦境里,不死不灭,不近不远,于他来说,或许这辈子都再也可望而不可及。

    悔不当初,认识弯弯后,早已悔不当初,只是,时光不能重来,事实也不能颠覆,就像,现在的他,只能以未来悠长的岁月,为过去所犯下的错误买单。

    可是,他是如此的不愿,如此的不甘,幸福已经来敲门了啊,他却连开门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他,在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后,又凭什么要求弯弯留在他的身边?

    弯弯……弯弯……你快回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够重新将你纳入怀里?

    *****

    约莫半小时后,就在白允奕已经开始有些醺醺然时,大门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楚弯弯回来了。

    “嘭”的一声,白允奕撞翻了吧台上放着的空酒瓶,浑身紧绷的站起了身来,定定的看着楚弯弯,呼吸急促,眸中的紧张和无措显而易见。

    楚弯弯眸子眨了眨,倏的就漾开了一抹笑容来:“那么晚了还没睡呀?别喝太多了,小心伤身。”

    边说着,迈着匀缓的脚步走向白允奕,除了那并不太明显的略微红肿的眼睛外,还真看不出楚弯弯有什么异样来,像是,今天中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白允奕原本晦涩的眼睛一下就亮堂了起来。弯弯,这是在关心他?弯弯还愿意关心他?事情或许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他也许还能再开口让弯弯接纳他?

    白允奕的一颗心顿时就惊悸了起来,又热又胀的,像是有把火在心口烧。

    他知道,那是极端的喜悦和激动,像是原本以为身处地狱,却一下就置身在了天堂一般。

    喉间艰难的上下吞咽着,白允奕看着楚弯弯缓缓的向他走来,直到……

    她越过了他,迈向了楼梯处。

    眸色顿时一黯,白允奕心头一窒,酸疼涩麻的感觉骤然在心间晕染开来,一层一层,一圈一圈,直至整颗心都被痛苦和无措所包裹。

    地狱和天堂,原来真的只有一门之隔一秒之差。

    可是,如果注定他要待在地狱里,为何又让他瞧见天堂的希望之光?

    不,他不相信他和弯弯之间真的会就此错过,即使用一辈子的时间,他也要求得弯弯心无芥蒂的重新接纳他。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早在第一次将弯弯拥在怀中时,他就在心底发过誓,就算是死,也不放手。

    而且,弯弯刚才不是还笑着跟他说话了吗?没有怨没有恨,没有怒火没有伤心,或许,弯弯是能明白他的心情的,或许,他不该先将自己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或许,一切还会有转机!

    失神的跟着楚弯弯的脚步上了楼,女人不紧不慢的走在二楼的过道上,晕黄的过道壁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白允奕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踏在她的影子里,心里暗喜着这样亲密的合二为一,却又为一会儿的摊牌而神经紧绷着。

    半分钟的路程像是过了半个世纪,白允奕紧张得额头都沁出了点点热汗,而那一双手早就曲成了拳握得死紧。

    终于,楚弯弯站定在了她的房门外,回过头来看向了白允奕:“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说罢还给了白允奕一个笑容,继而转身开门进了房。

    白允奕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是既诧异又惊喜的在想着她刚才那和颜悦色的话语,以及那跟以往无差别的笑容,然后,在楚弯弯的房门关上了之后,白允奕就那么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像是要隔着厚重的门板望进楚弯弯的房里,继续看着那个他一刻也不想挪开视线的身影一般,不想,也不愿意离去。

    就在白允奕以为他可以这么安静且心满意足的一整晚都站在楚弯弯的房门外时,15分钟过后,女人的房门“喀”的一声突然打开了。

    楚弯弯走了出来。

    然,她的手里,却提拉着行李箱的拉杆。

    白允奕的面色一下就刷白了下去,血液也在瞬间被狠狠的冻结住了,僵硬了他的身体,消弭了他的感官,整个世界就只剩眼前那个笑得安然的身影,迷迷蒙蒙,却又清清楚楚。

    “白允奕,我要走了。”楚弯弯淡淡言及要搬离的话题,面上笑容清浅,眼无波澜。

    “去……哪儿……?”

    白允奕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如是问着,那暗哑的嗓音像是失了润滑的机械,透着难以言喻的干涩和呆滞。

    “去悠悠那儿,伯母在三楼给我安排了房间。”楚弯弯并无不耐的解释着。

    白允奕修长的眼睫动了动,墨黑的眸子一瞬竟泛出些许呆愣的水光来。

    看着眼前的女子,白允奕前所未有的,觉得她离自己如此的遥远,忍不住伸出了手,就想要探上女子的面颊,却被楚弯弯歪过了头避开了他亲昵的触碰。

    迷蒙的水光褪去,墨黑的眸子瞬间染上了丝丝猩红,白允奕僵着一张脸,失神的问道:“为什么?”

    明白白允奕所指,楚弯弯仅是淡淡的勾了勾唇:“我现在再住在这儿,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谁说的不适合?!弯弯你就是这儿的女主人!”楚弯弯不紧不慢的说辞,云淡风轻的态度,让白允奕原本紧绷压抑的神经瞬间就达到了至极,继而剧烈的爆发开了来,那通红着双眼低吼的模样,像是困兽伤极的嘶吼咆哮。

    楚弯弯眼睫动了动,敛下了眸中多余的情绪:“白允奕,何必要让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的女人,你的孩子都需要你,你打算对他们不管不顾?”

    “季小雅不是我的女人!”白允奕冷着嗓音狂乱的低吼着,一身的酒气和着这般状似癫狂的模样,却没有让人感觉是醉汉在发疯,楚弯弯很清晰的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认真。

    清浅的笑了笑,楚弯弯状若莞尔:“季小雅不是你的女人,难道我是?如果我没记错,给你生孩子的好像是季小雅吧,这样还不能算是你的女人,那怎么样才算?

    白允奕,别提喜欢或是不喜欢这样的说辞,孩子都有了,清清醒面对现实吧。”

    “现实?”楚弯弯略带嘲弄的口吻让白允奕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冷却了下来,失神呆滞的低喃着,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楚弯弯。

    几秒后,只见他神情坚决的望着楚弯弯,一脸的严肃,“什么是现实?不,弯弯,我很清醒,在我心中,只有弯弯你才是我白允奕的女人,季小雅她什么都不是,我是碰过她,也碰过别的女人,为此遇到你后我都要自责懊悔得无法自已了……

    弯弯,那些女人我是碰了,我知道你心有芥蒂,觉得我脏了,但是,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我唯有用今后一生的忠诚来表明我对你的感情,至于那个孩子,弯弯,请你一定明白,我也是被蒙在了鼓里,可是那毕竟是我的骨血,我不能对他弃之不顾,如果可以,我千万个不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他的出生并非我所愿。

    弯弯,我不求你现在就能原谅我过去所犯下的糊涂账,但是,那孩子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不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生活,我已经安顿好了季小雅母子,我今天一下午就在处理这件事情,等孩子再长大点,我会让季小雅离开,那个女人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俩的生活中。

    弯弯,别因为季小雅和那孩子而否决我好吗,我甚至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分明都做了措施,怎么会出了纰漏?”

    “纰漏?或许吧,人在算天在定,季小雅和你有了孩子,这已是既定的事实,又何必去管当初这孩子的出生是个纰漏?”

    楚弯弯眨着眼淡笑道,继而忽然面色一肃,“白允奕,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感激,我不是个眼里揉不得细沙的人,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揉进我眼里的这颗沙子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超越了我可以承受容忍的范围。

    在我之前你不曾想过约束自己的*,我明白成熟男人生理的迫切,但这也很大程度上昭示了我俩感情理念的不同,曾经想过要接受你,已经是我能尽的最大努力了,而如今,你已身为人父,我却当不起别人的后妈。

    还有奉劝你一句,孩子的母亲还是原版的比较好,身为一个男人,就要有作为男人的担当,不管你愿不愿意跟那女人孕育孩子,从你让她怀孕开始,那女人就是你今生再也逃脱不开的责任。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安顿好了季小雅母子,又让我留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或许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愿放开我,却又在外金屋藏娇?

    别告诉我你不得已,你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左拥右抱的嫌疑,老实说,这是我在感情上的又一大忌。

    我希望你明白,你们一家三口的事,我半点也不想插足。

    言尽于此,我该走了。”

    楚弯弯淡着脸说完,提拉着行李箱就欲绕过正杵在门口中央的白允奕,却被白允奕给重重的拉拽住了她行李箱的拉杆。

    “弯弯,算我求你了,别搬,别走。”白允奕通红的眼眸里充斥着浓烈的苦痛。

    楚弯弯身形顿了顿,为男人话语中的痛苦,也为了那个“求”字。

    轻易不会低头折腰的男人为了挽留不可失去的爱情,这一刻宁愿卑微到了尘埃里,放下尊严求着心爱的女人别走,这一幕要是发生在电视剧本里,或许她看着会很感动。

    但是,当决定将爱情放逐流逝,当疼痛的心已变得麻木,作为这事件的女主角,诸如感动动容之类的动摇情绪,于她来说都是多余。

    淡淡的吁出了一口气,楚弯弯头也不回,语气漠然:“白允奕,这里,才是你的女人和孩子该住的地方,所以,我很识相的腾出了地儿来,你应该感到松了口气,而不是试图在这挽留我。

    还有,请你明白,我不是你的谁,或许曾经有过资格住在这里,但现在显然已经不适合,所以,放手吧白允奕。”

    “不,不放,弯弯我说过的,这辈子对你绝不放手,我跟季小雅母子不是一家三口,你也不是什么第三者,我更不是在金屋藏娇!

    弯弯你说我不负责任也好,季小雅和那孩子的存在又干我何事,又凭什么来干扰我现在的生活?!我和季小雅之间本就是银货两讫的事情,那孩子的出生更是季小雅瞒天过海自作主张!

    我将他们都马上送走好不好?以后就我和你两个人好不好?弯弯,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

    白允奕死死的拉着楚弯弯行李箱,因为知道她这一走,就等同于走出他的生命,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他的世界?

    如果可以,他愿倾尽一切去挽留,去求得一个她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楚弯弯不语,背对着白允奕眼眸紧闭着,一个深呼吸后,楚弯弯倏然睁开了眼,继而出其不意的巧劲儿掰开了白允奕按在她行李箱上的手,一刻不停的迈开了脚步。

    她早就在心底发了誓,哭过以后,要还自己一个新生,所以,哪怕心口依旧疼痛汹涌,她也会遵从本心的选择,而她相信,时间会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白允奕对着女子决绝的背影绝望的一声嘶喊:“弯弯,我爱你!”

    楚弯弯身形一僵,脚步顿了顿,却是口吻浅淡:“白总,辞呈我已经递上去了,就在你的办公桌上。”

    说罢,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二楼过道的尽头处。

    爱过,她不悔,离开,亦是不容商榷。

    身后,晕黄的灯光下,是一地破碎的哀痛和绝望。

    夜已深,无处话戚伤。

    ******

    楚弯弯搬进了冷宅主宅,夜清悠二话不说义不容辞的又安抚好姐妹去了,留着冷枭绝一个人在房间里思绪深深。

    清儿已经陪了楚弯弯一晚上,刚才居然还跟他说今晚要跟楚弯弯一起睡?

    冷枭绝眉间打着深深的褶皱,心里很是不舒服。

    这样不行,就算是好友,也不能夺走太多属于清儿的关注,至少,清儿为了别的人而忽略了他就不行。

    这般想着,冷枭绝正想掏出手机给楚弯弯个暗中警示,却忽然记起在波城那夜他无意识的欲逼迫夜清悠遵从他想法的事情来。

    正在按键的手一顿,冷枭绝眸色暗淡了下去,转而拨了另一个号码。

    “允奕,过来一下。”冷枭绝眸色沉沉。

    “好。”

    那头白允奕语气干瘪晦涩,冷枭绝很快听出了异常来,继而鹰眸一闪,心下突然生出某些顿悟。

    白允奕很快到了冷枭绝房里,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各怀心事,短暂的相顾无语。

    一会儿后,只见许久不曾抽过烟的冷枭绝点燃了根烟,烟头明灭中,一口一口的吞吐了起来。

    白允奕眼眸微闪,有些不明所以,毕竟,冷枭绝自夜清悠到冷宅来后,就不再抽烟了。

    垂下了眸子,白允奕心中沉痛依旧,也没深究冷枭绝的失常之处,只想能尽快恢复独处,一个人好好的舔舐伤口。

    “当家,找允奕来是……”早就没了以往的笑面,甚至,白允奕一开口,那失意的情绪顿时便显露了无遗。

    烟几近燃到了根部,冷枭绝掐灭了烟头,淡淡的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允奕,你喝酒了?”瞧这模样,酒气微熏,眼眸猩红,一身的落寞和颓然。

    白允奕愣了愣,嗯了一声。来之前他分明已经冲过澡了,没想到身上还是残留了酒味么?

    “出息!”冷枭绝淡淡的低斥了声。

    见白允奕头发甚至还滴着水,冷枭绝便知他是刚洗过了澡,可是,就连沐浴都冲不掉男人身上的酒气,可见这允奕到底喝了有多少!

    顿了顿,在白允奕微诧的目光中,冷枭绝睨了他一眼,“说吧,你和楚弯弯出了什么事。”

    这允奕素来最让他放心,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绝望无力到要借酒消愁?这可是允奕一向最为不屑的事,总言酒得趁着喜庆愉悦时喝,借酒消愁反而愁更愁,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倒要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让允奕做出这样自相矛盾的行为来。

    属下兼好友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还真不顺眼。

    再者,他可不想让一个全身上下都写着失意的人给他诊治,他怕会被误诊。

    “当家,没事。”白允奕敛着眸子,被冷枭绝这么一提,胸口更是钝痛汹涌,却也不打算跟冷枭绝说明。

    对于别人能就这事给他更好的建议,白允奕不抱任何希望。

    “没事?”冷枭绝倏的冷嗤了声,“一个半死不活,另一个霸占了我女人一个晚上,眼睛应该都哭肿了,你倒好,轻描淡写的跟我说没事?”

    白允奕听言瞬间抬起了眸子,眸中情绪明明灭灭,复杂不已。

    良久后,白允奕扯开干涩的嗓子,低落的问道:“当家,你说弯弯,哭了一晚上?”

    原来,他竟伤了她那么深么?她对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所谓的吧。

    可是,她到底还是走了,他不敢想她是对他失望至极,还是已决定彻底放下对他的爱意,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只稍想想,他就疼得不能呼吸了。

    冷枭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深深的瞥了他一眼:“说吧,你和楚弯弯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一个个都跟天塌了似的。”

    白允奕失落,怔忡,一会儿才一脸颓然死寂的道:“以前的情妇给我生了个孩子。今天中午我跟弯弯吃饭时,那女人找上了我。”

    冷枭绝鹰眸一闪,诧异的情绪瞬间飘过,沉吟了几瞬后,问道:“你确定那是你的孩子?验过DNA了?”

    允奕有过几个女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在他的这四个手下当中,沐仓一板一眼最为自律,天擎则是不屑*这回事,劳伦斯活得最为恣意,情事上几乎是随心所欲,允奕虽不重欲,但也有几个固定的伴侣。

    一直以来,对于四人的生活方式他并无任何的意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法,他尊重这几个弟兄各自的选择。

    就算此刻,他也并不认为允奕之前不该碰了那些女人,毕竟,他之前并没有遇见楚弯弯,而允奕以往只是随了他自己的心意在走,有权有势有财有貌,男人适当发泄自己的生理需求,何错之有?

    现在问题的关键处就在,允奕为何那么鹜定那孩子是他的?就凭那女人曾经当过他的情妇?如果他没猜错,允奕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医院证实。

    冷枭绝这头对白允奕的盲目鹜定表示怀疑,而白允奕则是呆愣住了,那孩子跟他长得如此的相像,会有可能,不是他的么?

    语气踌躇的,白允奕低声喃喃:“我……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是,那孩子跟我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必要……”白允奕喉间苦涩,艰难的闭上了眼,“还有必要去验DNA么?”

    冷枭绝看着白允奕此刻的痛苦难当,眸色深深:“那你打算放弃楚弯弯了?”

    “不!”白允奕即刻睁开了眼,眸中痛楚漫漫,却是语气坚决,“是她不要我了,但是,我到死都不会放手!”

    冷枭绝淡淡的挑了挑眉:“那不就结了,既然你不想放弃楚弯弯,甚至打算一辈子跟她死磕到底,那么就不要放过任何一丝能让她留在你身边的可能。

    就算那孩子长得跟你再像,可在还没确定前,就别先盖棺定论那孩子是你的,否则,你这是在将你和楚弯弯推到绝路上!”

    不得不说,冷枭绝是极其理智的,或许是事不关己,旁观者清,竟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进而摒除了表象的迷惑,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结症,并给了白允奕予最犀利中肯的引导。

    白允奕听言,静静的思绪了几秒后,原本死灰般的眸子一瞬就焕发了新的生机。

    是啊,他也就凭借外貌兀自认定了那孩子跟他的关系,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那孩子也许就真的不是他的!他分明就没有碰过季小雅几次,而且他每次都带了套,甚至跟别的女人他也一直都是主动避孕的,怎么可能在季小雅这就出了差错?

    至于那孩子跟他长得相似……或许,这是个意外也说不定。

    一切还是等DNA验定了以后再说吧,而且,季小雅这几年来都是怎么过的,他也该好好查查了。

    或许,想要确定季小雅是不是在骗他,他有更为直接的办法。

    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白允奕低落的心绪渐渐回升,整个人又像是活过来了般,通身都充斥着希望的气息。

    见此,冷枭绝眸底闪过满意的光泽,是也不是,还该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之后再来定论,他可不想允奕犯了当初他犯过的错,光凭着表象就断定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从而伤害了他们最爱的女人。

    要知道,这世间最为惑人的就是表象,但是,却鲜少有人能够不被表象干扰,他希望,冷静和理智能够为身处绝境的兄弟带来希望之光。

    看着白允奕恢复了生气,不再死气沉沉的,冷枭绝也颇为宽慰,然一想到自己原本让白允奕过来的意图,眸底深处一下又染上了凝重。

    “当家有心事?”白允奕素来就擅察言观色,更别提冷枭绝是这世上除了楚弯弯之外,最为让他心心念念挂念着的人了,因此,见冷枭绝面色不对,白允奕禁不住的问出了口。

    冷枭绝眼神飘渺的放空了会儿,才又对上了白允奕的视线:“允奕,前天晚上在波城时,我差点儿以暴力强迫了清儿遵从我的想法,而那个时候,我是意识不清的,也就是说,那会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像是……行为无意识。乍然清醒后,我才知道自己差点做了什么事情。”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允奕愕然,行为遵循了未知意识的暗示……这怎么那么像当初当家那病情的另外一种临床表现形式?!

    涉及到冷枭绝当初的病情,白允奕面色骤然间严肃了起来,谨慎的问道:“当家,你清醒过来后,可有意识到那会儿原本是想干什么?”

    “有,意识不清的那会儿,我想大力摇晃清儿的肩膀,甚至……”冷枭绝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甚至,还想掐清儿的脖子。”

    白允奕暗暗吃惊,却也很快找到了问题的源头:“当家,在那之前,你和清悠小姐是否发生意见不和的情况?”

    冷枭绝缓缓的点了点头,鹰眸深处泛着些许雾霾:“我不想让清儿跟夜乔墨过多接触,清儿不答应。”

    白允奕神色颇为凝重,墨玉的眸子闪过沉思,觑了会儿冷枭绝的面色后,突然试探般的问道:“只是不想清悠小姐跟夜乔墨过多接触,还是不想清悠小姐跟除了当家之外的任何人,关系亲密?”

    冷枭绝沉默,良久后淡道:“是后者。”

    白允奕哑然,果然是这样么,因为不安,所以想独占清悠小姐,在达不成心里所愿后,心绪的过激起伏达到了一定的顶峰,从而再度催发了当家以往的那病症,乃至于让当家思绪拉扯意识出现了混乱,继而无法自制的下意识遵从了自我防护比较强势的一方心理,才会造成了当家那般“不择手段”欲以强迫达成心里所愿的行为。

    而如果当家是清醒的,正常的意识思维方式之下,必定是宁愿自伤也不会去伤害清悠小姐的。

    所以,当家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

    白允奕蹙着眉,心中颇为担忧,毕竟,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当家当年的病情如今再度复发了!

    况且,当家对清悠小姐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强烈的爱恋和执着,跟当年对那小女孩的感情是如此的相像!

    他不知道是当年的病影响到了当家如今的思维和心理,还是因为当家开始记起了那个小女孩儿从而促使了病症的复发。

    总之,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见白允奕面色颇为凝重,冷枭绝垂下眸子,继续补充道:“一开始我对清儿就有着很大的独占欲,越相处,这种念头就愈发的强烈,强烈到了我无法控制的地步,直到那天晚上,像是陷入了魔障一般,意识纷乱不清的时候,我竟对清儿动了手,所幸,最后一刻我清醒了过来。

    允奕,你今天中午说,当年我从洛城回来后,生了一场重病,最后导致你不得不催眠封锁了我关于那个小女孩的记忆。

    现在我要你明确告诉我,当年我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冷枭绝心中隐隐有着猜测,但是,还是想得到白允奕的证实,顺便让白允奕更加了解他目前的症状,以便得到尽早的治疗。

    他早就打算好的,他得将这病彻底根治,任何让清儿离开他的可能,他都会扼杀在摇篮里,他要清儿一辈子开心快乐的陪着他。

    白允奕神色复杂,一会儿后,在冷枭绝坚持的目光下,缓缓道出了冷枭绝当年的真正病情:“是重度抑郁症,还有……轻微的精分。”

    冷枭绝瞳孔狠狠一缩,骤然间就沉默了下去。

    重度抑郁……还有精分……那不是精神分裂么!

    当初他跟清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变成了那般模样?

    见冷枭绝面色微白,眸子里波澜不已,白允奕心中叹息。

    当家对那小女孩的感情,当初在他催眠封锁当家的记忆时,他早就有所了解。

    那样深刻的感情,简直跟如今当家对清悠小姐的感情如出一辙。

    而自封锁了当家关于那小女孩儿的记忆后,他以为,在他的精心调治之下,当家除了依旧难眠和偶有偏头痛发作之外,那主病情已经可以说是痊愈了。

    可按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些年来当家一直表现正常,其实并不是病情得以痊愈,而是因为病根被骤然深埋,所以病情也渐渐潜伏隐藏了起来。

    只是,当初当家的表现实在太具迷惑性,在记忆被催眠封锁了之后,当家的病确实也跟着慢慢好了起来,以至于之后好几年他反复观察,都认为当家是病情得到了良好的治愈。

    如今想想,当初他只是封锁了当家的记忆,让当家忘了那个小女孩的存在而已,可并不是删除了当家的记忆!再说了,这记忆是能删除的么!

    换句话说,他当初仅是治标了,根本就没能将那病源的根本给根治了,当家的病如今会再度发作,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着冷枭绝黯淡的神色,误解了冷枭绝很是担忧他的病情,白允奕面上闪过心疼的情绪,忍不住安慰道:“当家不用太担心,这并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病症,如今允奕对当家的病情有了更透彻的了解,一定能够彻底将当家治愈的。

    当初是允奕没能找到根治的正确办法,毕竟那小女孩儿已经死了,而在我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当家心中早已郁结许久,并且抗拒任何形式的心理介入治疗,可无论是老当家,还是我们四人,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当家的情况就那么继续恶化下去。

    因此,找不到最佳的治疗方案之下,允奕只能采取比较冒险的治疗手段,给当家实行催眠,企图让当家忘了那导致病发的病根,从而达到让当家病情痊愈的目的。

    却不想,当家忘了那小女孩儿之后,病情并不是得到了治愈,而是悄然潜伏隐藏了起来。”

    可见,这心理性的疾病可比生理性的病痛难搞多了,就连他,都难以确保临床治愈的绝对效果。

    顿了顿,白允奕又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家有了清悠小姐,且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小女孩儿的死对当家来说想必冲击已经不是那么大了,所以,允奕打算解除当家意识深处的那道封锁令,让当家想起当年的事情,直面病痛的根源,扫除当家当初所有的负面情绪和思维。

    而允奕相信,这一回,有了清悠小姐的陪伴,当家的病一定能够得到彻底的治愈。”

    听得白允奕的说法,冷枭绝倏然抬起了头,鹰眸定定的看着白允奕:“允奕,我想恢复当初的记忆,我想知道当初我和那小女孩之间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个小女孩儿,就是清儿。”

    白允奕大惊:“当家,你确定?”

    清悠小姐居然是那个原本早该死在当年那场洛城拍卖会的小女孩儿?

    “确定。”冷枭绝淡淡的点了点头,缓缓跟白允奕道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证据。

    白允奕这才恍然。

    他们一直都知道清悠小姐是被“暗”从一启爆炸案现场中救起并收养的,却不知,清悠小姐经历的那场爆炸案正是当年洛城拍卖会的那场!

    原来清悠小姐的故乡正是洛城,清悠小姐当年居然也出现在了那场拍卖会中!

    而“暗”收养的孩子并不在少数,而且通常在收养之前就抹去了那些孩子所有的过往,他们没能查到清悠小姐的过去,清悠小姐也一直没特意跟他们提起自己的过往,再者,他们一直认定当初那个小女孩儿已经死了,加之清悠小姐又换了姓名,所以,他们这才一直不能将清悠小姐跟当初那个小女孩儿联系起来。

    只是,清悠小姐的父母居然是死在了洛城的那场拍卖会中,那么她会不会因此而怨恨上当家,毕竟那场拍卖会可以说跟当家脱不了干系。

    这时,白允奕也才真正明白今天中午在他办公室时,冷枭绝下的那个禁令是何意。

    不准在清悠小姐面前提及任何关于当初那场洛城拍卖会,以及当家曾经出现在那场拍卖会上的事情——

    当家是担心清悠小姐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而离开他吧!

    白允奕担忧的看着冷枭绝,冷枭绝自然知道白允奕眸中那抹顾虑的意味,因为那也是他一直在隐隐不安的事情。

    随即,冷枭绝面色沉了沉:“我不会让清儿知道的。”

    他绝对不会让清儿知道他跟当年洛城拍卖会现场爆炸案一事有关,不会让清儿知道他跟她父母无辜而亡的事情有关,他会让清儿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他不能失去她!

    “嗯,清悠小姐一定不会知道的。”白允奕点了点头,毕竟知道当家当初去过洛城一事的人,除了他们四人,就只有老当家和老主母了,既然当家下了禁令,他们就都不会说,那么此事泄漏的可能性为零。

    所以,清悠小姐一定会跟当家恩爱携手,白头到老的。

    至于当家的病情……

    白允奕眸中倏的泛起了兴奋的亮光:“当家,既然清悠小姐就是当年的小女孩儿,那么当家的病情就更容易治愈了。清悠小姐本就没死,恢复当家的记忆后,只要清悠小姐一直在当家身边,当家的病情甚至都不需要过多治疗!”

    冷枭绝听言眸中泛起了柔光,果然么,清儿就是他的良药,只要清儿不离开,一直在他身边,那么就算他身陷囹圄,也会像是身处天堂。

    然,白允奕没提的是,夜清悠和当年的小女孩儿是同一个人,对冷枭绝的病情而言,一方面是极佳的消息,可,另一方面,却也是极具风险的一件事。

    因为,这冷枭绝曾经和现在深爱着的二者居然是同一个人,那么,任何关于夜清悠真的离开或者死亡的事情,都会让冷枭绝的病情陷入恶化,甚至引发其他更为恶劣的情况来。

    目前,白允奕只是抱了比较积极的心态罢了。

    而包括冷枭绝在内,谁又会料到事情在之后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呢?

    所谓意外,从来就都让人防不胜防!

    而眼下,在更多的获悉了冷枭绝的病况后,白允奕觉得得尽早解开冷枭绝的记忆封锁,越早越有利于他病情的治疗。

    于是,俩人一致决定,在冷枭绝大婚后的第二日,就解除冷枭绝脑海中那道催眠的指令。

    *******

    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

    冷枭绝和夜清悠自波城回来后,在经历了波城那次更为袒露的谈心后,俩人变得愈发腻歪了起来。

    冷枭绝对夜清悠的疼宠愈发的变本加厉,举凡洗衣下厨样样都包,能让夜清悠坐着,就绝对不让她站着,能让夜清悠躺着,就绝对不让她坐着,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心情开怀与否,男人简直样样都关注到了,简直无微不至,甚至,时不时的就对着夜清悠发呆,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满足,眸中的爱意更像是要满溢而出。

    夜清悠也学着有模有样的照顾着冷枭绝,甚至更为在意冷枭绝的情绪反应,因为经过了波城男人的发病后,夜清悠是真怕了,自此真的愿意无条件听从男人的霸道要求,不去做那些往往会让他醋意大发的事情。

    要换了以往,楚弯弯和白允奕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夜清悠保不准也得陪着楚弯弯几天,然而,这一回,夜清悠猜测着冷枭绝心中可能会有的不悦,仅仅只是陪了楚弯弯一晚,在确定楚弯弯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晚之后,第二天便又将绝大多数的目光放回了冷枭绝身上。

    而冷枭绝对此虽然没多说什么,心底里却也是高兴的。

    婚礼的筹备工作依旧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离婚礼还有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宴请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这两天正要给各方派寄去。

    楚弯弯主动的避着白允奕,就在等夜清悠婚后离去,因此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几乎都待在了自己房里,白允奕无可奈何,只能先让冷门的情报网着手调查季小雅的事情,待这两天自己将冷枭绝的病情进行深入研究并得出详细的治疗方案后,再去见季小雅,以及带那孩子去验明亲子关系。

    11月29日,周六,这是原定的欧二国携手美“暗”对萧盟动手的时间,然,这双方到底没真的打起来,萧盟很成功的事先逐步瓦解了这次的危机,这双方甚至连明面对峙的程序都没来得及走,欧二国及美“暗”就灰溜溜的在这日暗自宣布解除了原计划。

    自此,包括当事国,知情的几大国无不震撼,纷纷重新评估起这些个道上组织的实力来,想必日后不敢再轻易的打着正义的旗号去扫荡这些阻碍了自己利益的道上组织了。

    最强的三国联手,都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面子里子全都没了,谁还敢再轻举妄动?

    不得不说,萧盟的这一战,打得实在漂亮,至少,下马威有了,震慑也有了。这大路朝天,谁有能力就是谁的天下,谁又能规定利益当前,有能力者必须得为官方当权者让位退步呢?

    11月30日,周日,这正是冷门跟霍尔所在俄东帮进行军火交接的日子,会不会如冷门所料的会有事故发生,也会在这一天之内揭晓事情的答案。

    而在这几日道上颇为紧绷的氛围中,29日凌晨,冷门军火开始运送的当日,夜乔墨接起了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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