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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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二人笑了一会,看看时辰也该去请安了,带着下人就往正房走去。

    走到半路时,却发现许岚正带着雪玲、余嬷嬷朝自己这边走来。锦绣阁和安氏所住的玫红居分隔两地,去正房的路上正好有一处相交的地方,故而有此一遇。

    许岚看这两人一道前来,眼眉一挑,立刻想到了原因,脸上浮现笑容,上前行了半礼,“见过三姨娘,三姐。”

    母女二人此时看到她笑语盈盈的样子,心里又恨又怕。安氏皮笑肉不笑的,“嗯,四姐儿天天的来请安,今儿个倒是很早。”

    “哪有,”许岚双眼含笑,打量了他们几眼后,意味深长道,“昨夜很晚才睡,今早差点起不来……”

    许凝霜刚想骂出声,想到昨夜的恐怖遭遇,立刻吓得躲在安氏背后。

    安氏心里对许岚亦是恨之入骨,此时却也被许岚的话中话吓得哆哆嗦嗦,“这样啊,那……那你多注意休息啊。霜儿,我们走!”

    “走……快走!”许凝霜像是刚回过神,立刻向着正房的方向奔去,安氏也带着仆人落荒而逃。

    雪玲看这两人的架势很是不解,“小姐,他们好奇怪啊!平日都是老天第一,他们第二的样子,今日怎的像是见了鬼,慌慌张张的?”

    余嬷嬷眼中亦是不解,安氏和许凝霜的脸色她不是没看到,和那个月一模一样的。看他们这个样子,难道这件事和四小姐有关?

    “这我怎么知道?走了走了,等会请安又要迟了。”

    ……

    ***

    许府三姨娘和三小姐阁楼闹鬼的事又传开了。安氏母女二人自此见着许岚都是躲着跑,一些下人对此有所察觉,故而又有流言传出此事与许岚有关。关氏虽也有所怀疑,但这件事着实诡异,又关乎许氏一府的名声,没办法,立即与钱氏一同镇压。

    许岚淡定地做自己的事,对这些流言蜚语不做理会。面对下人们的奇怪眼神,她一副诧异不解的样子。下人们看她的表现,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非,真真假假,又因关氏和钱氏的介入,流言倒是渐渐缓下来。

    下人们不传流言了,许府主子们对许岚这个四小姐也未有任何的表示,这件事似是就这么平息了。

    先前许府内的流言蜚语,让许岚心情有点忐忑,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就过去,无奈只能静静地等待许府主子们的态度。果不其然,等这两个月过去,安氏和许凝霜恢复正常后,老夫人就派人找到了许岚。

    待蓝嬷嬷离开后,雪玲立即问道,“小姐!老夫人素日参禅拜佛,不问许府中事,此次怎会忽然让您见她?”

    “莫急,”许岚站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脸上一片镇静,“去了就知道了。”

    前阵子府中的流言雪玲不是不知,心中觉得此事极有可能与自家小姐有关,见小姐从未向她提起过,她就当不知道。看许府一片祥和,本以为此事就会平息下去,没想到这会子老夫人派人前来,肯定是猜出自家小姐与前事有关,她又怎能不急?

    “小姐!”

    打了个手势,许岚笑了,“你不用去了,等我回来……”

    “小姐!”

    “好了,就这样吧,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说完,许岚一转身,怀着忐忑的心情往佛堂的方向走去。

    进到佛堂,许岚刚想给老夫人行礼,就听老夫人的一声怒喝,“跪下!”

    老夫人自年轻起就管理许府,几十年下来,自是气势非凡。这声呵斥里,威严十足,普通人听到,怕是早就吓得摔倒在地。许岚没敢犹豫,在佛堂正中就此跪下。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盯着许岚,“你可知错?!”

    许岚轻声道,“孙女不知。”

    老夫人被气笑了,猛地一拍身侧的桌子,“做下这等错事,还不知错!以为祖母不知你所为何事?”

    许岚安静了几秒钟。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想过会被他们发现,她想着只要没有证据,就没人能抓住她的痛脚。但此时,她忽然想到,也许,他们要确定一件事情,需要的并不是证据。证据是给外人看的,只要根据现有线索推测出来的,就可以是真的,而且还可以是百分之百确定。

    老夫人看她不说话,镇定自若,不像是怕了的样子,心中倒有几分满意,脸上却还是一片严肃,“怎么不说话了?怕了?”

    “没有!”

    “你跟谁学的歪门邪道?难道不知此事的严重后果?”

    “……”呵,正儿八经的修真咒术,却成了老夫人嘴里的邪魔歪道。许岚忽然觉得说是师父教的这种理由,在老夫人眼里可能可笑至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祖母知道安氏这对母女经常与你作对,你恨他们入骨。但是!这样的招数却甚是愚蠢,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却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你以为他们怕了就万事大吉了?错!只要你父亲继续宠爱秦氏,你继续表现优异,他们就会继续做下去。就算现在不做,以后也会做。他们一时怕了,你却引来了滔天的麻烦!这件事有很多种处理方法,但你却选择了最错的一个!且是一错再错!上次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许岚无言,这件事发展到此地步,可以说,是她自导自演的结果。说实话,若是让大哥二哥出面,许凝霜可能不会再这么嚣张。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安氏仗着家中哥哥在朝中身居要职,在府中虽是妾室,却也能算得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关氏等人轻易不会多给她脸子看。秦氏和许岚如今地位上升,他们坐不住了,坐不住就会找他们的麻烦。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就是要让他们怕!只有他们怕了,才会缩回那只要搞事的手!想到这,许岚伸直腰,硬声道,“我没错!”

    “还在嘴硬!”老夫人没想到她执迷不悔,不由勃然大怒,“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你以为这件事传出去需要证据吗?不需要!只要这件事与你有关的传闻传出去,不仅是你,你的秦姨娘,甚至是许府上上下下都会受到牵连!你知道你母亲和大嫂最终会出手干预是不是?”

    “……”许岚不得不承认,老夫人的确猜出了她心中的心思——这件事不会传出去,因为许崇德等人绝不允许。

    “好在这件事你做得很隐秘,后续的表现也很正常,要不然很可能连你母亲和大嫂也拦不住。我不管这些东西你从何学来的,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使出来,就算你要做,也要做得丝毫不漏,而不是现在,破绽百出!”

    老夫人这一通训斥下来,许岚觉得自己先前的考虑着实简单了点。唉!真是自找的麻烦……

    她知道老夫人并不是气她做这件事,而是气她做得这么明显。心中更是苦笑,这本就是她原来想要的效果嘛,没见她故意在安氏和许凝霜的梦境中留下线索吗?只是她低估了这件事的后果,才会这么不冷静地做下此事,幸亏没有酿成大祸。

    想到此,许岚对老夫人感激道,“孙女知错,多谢祖母教导!”

    老夫人看许岚的神情,知道她已明白其中道理,心中暗自高兴,“起来吧!”

    许岚没有矫情,站起身来,“谢祖母!”

    看着这个娇俏玲珑的么孙女,老夫人心中满意,“好了,可以告诉祖母你这些本事从何学来的吗?你的医术本就神奇,现在这本事更是让祖母惊诧了。”

    口中虽称这是歪门邪道,但老夫人年近七十,见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觉得许岚使的手法应该不是安氏等人口中的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她曾见过,多是运用生辰八字、他人精血头发之类的物件,而她派人查看后,这些东西都没有出现,所以她否定了这个可能。

    “这个……”

    老夫人笑了,“不想说啊?”

    “祖母,不是孙女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孙女不想骗祖母。”

    “哦?”老夫人暗自惊讶。她知道小孙女的这些本事在大风王朝是多么标新立异的事情,既不妄自菲薄,又能不骄不躁,就算问到她不想说的事,也能直言相告,一身气度浑然天成。这让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老夫人不得不惊讶了。

    这么多的孙女里,只有这个才是她最满意的!想到此,她不由朗声笑道,“好!那就不用说了。”

    许岚敏锐地察觉老夫人的心情已然大好,心中暗松一口气。“谢祖母体谅!”

    “嗯!”老夫人到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笑道,“你的医术不错,为祖母诊一回脉如何?”

    老夫人的提议正中许岚下怀,自是欣然同意,开心道,“祖母,孙女学医本就想着为家中长辈解解病痛之苦。如今医术虽仍不堪,若能为祖母效劳,孙女乐意至极。”

    “好,你上前来吧!”老夫人伸手招呼。

    许岚轻步上前,在老夫人的身侧坐下,手指轻碰老夫人右手脉门,细心察看。过了一会,她放下手。

    老夫人看着她,“怎么样?”

    “祖母,您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就是有点虚弱和贫血。”老夫人的毛病应该说是这个时代参佛之人的通病吧。虽说参佛有利于心境平和,但因他们习惯了吃素,不吃荤腥,各种营养物质缺乏,导致人体虚弱和贫血,内分泌和代谢功能障碍,严重的甚至会降低人体免疫力,加速衰老,影响人体寿命。老夫人吃素的时间不算长,故而还不太严重。

    “那你给祖母开方子吧!”老夫人笑道。

    “祖母,有句话叫做‘药补不如食补’,是药三分毒,这药吃多了可不好,若您不嫌弃,孙女每日亲自给您做一道药膳,保管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兰儿还精通药膳?”

    “精通倒不至于,孙女只学了一点。”

    看她如此谦逊,老夫人更加满意了,“好,祖母答应你!说好了,每日就等着孙女做的药膳了!”

    “孙女遵命!”

    “嗯,没事了,回去吧。”

    许岚行告退礼,“孙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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