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少君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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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迈步而来，黑氅银发，无风自动，一双碧瞳闪动着深海般的幽光，只是淡淡的扫了眼面前一众，便让人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花重锦薄唇紧抿成一条唇线，优雅漂亮，却是镀着一层冷光。
武邑跟在他身侧，面色也有些纠结疑惑。
落地他就觉得飞仙岛的气氛有些诡异，少君也才离开一转眼的时间而已，这是怎么回事，再一看，九重殿的一处飞檐断了，广场也坑坑洼洼一片。
还有，整个飞仙岛的卫队都过来了吧？
开阳仙君，广德仙君……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少君！”那群蓝面卫队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喘。
“少君。”广德仙君侧身见到来人，也抖袖拱手一拜。
身为九位仙君之一，他在花重锦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连忙解释道，“老夫和开阳从飞仙岛路过，见这边有异响，动静还不小，就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事发突然，没能事先禀告，还请少君恕罪。”
他只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让花重锦自己去看。
花重锦淡淡的看了大家一眼，眉宇之间的怒色依旧清晰。
他从破开的队伍后走出，瞧见站在众人中央，发丝凌乱扑面的沐天音时，冷凝的眸光这才破冰，“怎么搞的？弄成这样。”他几步迈过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做什么了你。”
他才离开一刻钟，她就把自己弄成个小花猫？
像是路边捡回来的一样。
“怎么就不老实点？嗯？”花重锦解开身上的墨黑大氅，披上少女娇小的身躯，遮住她有些凌乱的衣衫。
沐天音撇了下嘴，“这事真不赖我。”
“就该拽着你走。”花重锦哑声一笑，伸手拨开少女额头散开的碎发，指腹拭去她面颊上的土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却是那么的优雅迷人，“让你等我回来，别乱跑的。”
粗鲁强势中又带着一股致命的柔情。
广德仙君一个没站稳，险些闪着腰，那张威仪慈瑞的老脸努力保持着平静。
“……”现场陷入了更深的寂静无语之中，风中凌乱。
昨天传出来的消息竟是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
武邑摸了摸鼻尖，朝眼前的一众无声笑笑。
没事，习惯就好了。
不过有人就是死都不会习惯……
殷红月一双宝石红的双眸喷火，嫉妒让她满面狰狞，恨得不戳瞎了自己的双眼。
少君怎么能对一个人类女子如此之好？让她住进他的九重殿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闻言细语相对，自己陪了他十几年，却没能得到他片刻温柔色彩。
殷红月双手五指爬满妖纹，死死掐入剑影的玉石地面，几乎装不下去。
“你以为我想啊。”沐天音拨开花重锦的手，她还是有点生气的。
这样的女人她要是多遇上几个，怕是得烦死。
花重锦俊眉轻轻一扬，这才环眸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也才看见倒在地上的某女。
他刚破冰的眼神又唰地染上一层寒霜。
“红月！”开阳仙君瞧着孙女，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扯起来。
要坏事的——
殷红月心中咯噔一声，她睫毛颤抖着，飞快望了眼花重锦，又弱弱的低下头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可怜而缠绵，“少君……”
那垂首低眸，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魅惑。
她以一个弱者之姿半倒在地上，摆出一个极为撩人的姿态，惹人怜惜。
“怎么回事。”花重锦的声音很冷，丝毫不为所动。
殷红月克制着狂跳的心，表情是容忍和委屈，柔声道，“我听闻有客人到，还是少君的你贵客，就想着来看看，看看……这位妹妹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好准备。”
“哦？是么。”花重锦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殷红月顿了一下，忍着眸中泪水不掉，“谁知道，她也不知是怎么的，无缘无故对我出手，我想着妹妹是少君的贵客，所以就忍着让着，让她打打也就算了，可是，谁想到她竟如此心狠，就成这样了……”
那一字一句，如歌如泣，说的是天衣无缝。
当时只有她和这女人在，大家瞧见的也是这野蛮的家伙打自己的情况，她是圣者，怎么可能会输？所以只能是没还手，这样说，有谁知道究竟如何？
“少君，你一定要为红月做主。”
若是能让少君把这不知礼仪的女人赶出幻海星云，她这顿打也是挨得值了！
沐天音瞧着殷红月那隐忍委屈的样儿，她都快被感动了。
这演技，大拇指。
大家听得觉得没错，合情合理，但仔细想想，又似乎什么地方不对。
武邑面色古怪的瞧着殷红月，他是要被她给蠢哭了。
“谁给你的权利进九重殿。”殷红月说了一大通，花重锦却说了这么句，声线无波冰冷可怕，惊得殷红月猛地抬头，舌头打结，“少君——”
她说的重点是，她被那女人给打了啊！
少君是没听到，还是不关心？
“说！”花重锦口气再冷了几分。
殷红月忍不住一颤，“我，我……”
她支支吾吾，眸光闪烁。
开阳仙君见此赶紧拱手向前来，“少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打闹着玩儿的，你就饶了红月这次吧，她也是好心想帮着照顾客人。”
殷红月现在五百岁，但对于九万岁的开阳仙君，以及红蛟来说，的确属年少阶段。
说开了，这还有一段故事。
殷红月本是幻海中的一条普通红蛟，也可以说是经由星辰之力，变异而得的一种妖兽，颇为独特，有一次在幻海中，见到于九重殿悬崖上打坐的花重锦时，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却是一见钟情！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徘徊在飞仙岛周围海域，常常因为他不经意望海的一眼，而欢喜翻腾。
不过这钟情，却只是属于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
后来机缘之下，得到开阳仙君帮助，修成圣者人躯。
开阳仙君见她温顺乖巧，便收认了她为孙女，这几年来一直疼着宠着，知晓了她的小心思之后，更是费了大劲儿的，才将她安排到飞仙岛上。
一方面是疼爱孙女，一方面，开阳仙居也希望花重锦身边能有女子相伴。
不过他是万万没想到，花重锦最后带回来的，是一个人族女子。
“九仙君……”花重锦淡淡开口，“此事与你无关。”
开阳仙君老眼暗颤了颤，意思是：他别管。
那口气，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广德仙君瞥了眼面色青紫的女子，心中一阵叹息。
红月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以前少君是看在老九的面子上，让她待在飞仙岛，只是无令闯入九重殿，又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小命不保啊。
“少君，我只是……”殷红月双唇发白，半晌说不出个理由来。
“所以，你是自作主张了？”花重锦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殷红月爬起跪地，“少君，红月下次不敢了！”
她只是擅入九重殿而已，但现在被打的是自己，所以不会有事的……
花重锦眸光瞥过身边素衫少女，口气依旧很浅，却似乍破寒池的春风，没有了那冷血迫人感，“天音，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沐天音瞧向花重锦，轻耸了下肩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她要杀我，没杀成，结果被我给揍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一句。
众妖：“……”
“少君，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殷红月眸中掠过一丝慌张，跪着朝花重锦挪去，妩媚动人的面上表情是怅然欲泣，“这女人故意冤枉我，她是想——”
话音戛然而止，殷红月一句没说完，便被花重锦一掌甩飞！
“碰！”
地面皲裂。
“哇——”落地一口险些，染红了一大片白玉地板。
“少君！”开阳仙君心脏咯噔一声。
殷红月口鼻冒血，感觉五脏六腑移位，险些直接断气。
“咳咳！”殷红月咳嗽连连，双眸充血。
自己不信，自己说了那么多，少君无动于衷，这女人只说了一句而已，而且口说无凭，少君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花重锦枯寒低哑嗓音紧随而出。
殷红月还未反应过来，脖颈骤然一紧，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双眸猛抓脖子，两腿疯狂挣扎弹蹬，但依旧抵不住脖颈上越来越紧的力道。
窒息，死亡。
她宝石红的眸翻出死鱼白，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掐下来了般。
“少君饶命！”开阳仙君焦急拱手，急得满头大汗。
广德仙君瞧见老友如此焦急，也帮忙求情，“红月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少君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花重锦修长五指凌空虚爪，妖冶的眉宇之间闪着嗜血寒光。
殷红月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不过几息的时间，双手就慢慢的垂了下来。
沐天音瞧着两位仙君心急如焚的样子，瞥了眼一脸寒霜的花重锦，又看了下快要断气的殷红月，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武邑头疼，暗自给两位仙君使眼色。
那挤眉弄眼的，是眼珠子都快要给挤出来了。
平日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个老头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脑袋瓜子就不好使了呢！
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求错人了！
开阳仙君忽然明白过来，忙望向沐天音，“小丫头！这次红月不对，但老朽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恳请你饶了她这一次。”
沐天音清眸微沉了沉，随后往花重锦身边一靠，伸手握住他的五指。
“噗通！”殷红月砸跌在地。
她翻白的双眼恢复一点血色，像是溺水之人刚冲出水面般，沙着嗓子猛吸一口气，踏入鬼门关的那只脚落了回来，眸中惊恐未定。
“重锦，算了，反正我也没事。”沐天音扯下他的手。
对这个女人，死一百次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只是为了这老者的一片护犊之心……
花重锦回眸望向身前少女，眉宇间闪过一抹温柔之色，“依你。”
两个字，饱含纵容溺爱之色。
殷红月闻言身躯一颤，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软在原地。
她宁愿刚刚死在少君手中！
“多谢少君。”开阳仙君一身道骨微偻，又感激不已的看了沐天音一眼。
这小丫头性子倒是颇为善良……
武邑看了开阳仙君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只是想说一句：你想多了。
广德仙君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无语唏嘘。
这就是常说的，旁人千言万语，比不得心上人只言片语吧？
看来少君对这小丫头是真心啊，不对……哪是真心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死心塌地，有求必应啊，谁是无关紧要的，谁又是心尖上的人，一目了然！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花重锦口气忽然一转，周围温度急转而下。
殷红月双眸豁然瞪大，此时全是惊恐。
花重锦拂袖一扫，五指豁然一展！
一股恐怖的力道扑面而来，殷红月整个人倒飞而出，浑身红芒一闪，被花重锦一掌打回原形，化作一条三丈红蛟，翻在空中，嗷呜发出一声惨叫长吟。
九重殿前广场上，群妖齐齐一抖。
“重锦！”沐天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却没来得及阻止。
花重锦健臂一抬，势能抗天，那红蛟身躯朝空一窜僵硬成一条直线，随后一抹血光冲出巨口，血红色的蛟珠当空嗡鸣，发出阵阵红光。
随后那庞大的蛟身一松，惨吟着落下万丈深崖，砸入幻海之中。
噗通一声，似泥牛入海，未起半片水花。
广德仙君眼皮狂跳，少君收了红月的蛟珠！
蛟珠对于蛟龙一族来说，就相当于妖兽的内丹，凝聚着妖兽所有的道行力量所在，若被取了蛟珠，就会法力尽失，更无法再恢复人形。
和人丢了三魂七魄没有任何区别！
即使为龙，浑浑噩噩的，活得也和蚯蚓没有区别……
花重锦面无表情，扬手一招。
蛟珠落回到他手中，发出阵阵红芒来，映得大家面上一红一绿的闪。
偌大的官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妖小妖，尽数屏住呼吸！
有毛的毛发倒竖，没毛的，眉毛耳朵倒竖……总之，不寒而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迈步而来，黑氅银发，无风自动，一双碧瞳闪动着深海般的幽光，只是淡淡的扫了眼面前一众，便让人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花重锦薄唇紧抿成一条唇线，优雅漂亮，却是镀着一层冷光。
武邑跟在他身侧，面色也有些纠结疑惑。
落地他就觉得飞仙岛的气氛有些诡异，少君也才离开一转眼的时间而已，这是怎么回事，再一看，九重殿的一处飞檐断了，广场也坑坑洼洼一片。
还有，整个飞仙岛的卫队都过来了吧？
开阳仙君，广德仙君……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少君！”那群蓝面卫队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喘。
“少君。”广德仙君侧身见到来人，也抖袖拱手一拜。
身为九位仙君之一，他在花重锦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连忙解释道，“老夫和开阳从飞仙岛路过，见这边有异响，动静还不小，就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事发突然，没能事先禀告，还请少君恕罪。”
他只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让花重锦自己去看。
花重锦淡淡的看了大家一眼，眉宇之间的怒色依旧清晰。
他从破开的队伍后走出，瞧见站在众人中央，发丝凌乱扑面的沐天音时，冷凝的眸光这才破冰，“怎么搞的？弄成这样。”他几步迈过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做什么了你。”
他才离开一刻钟，她就把自己弄成个小花猫？
像是路边捡回来的一样。
“怎么就不老实点？嗯？”花重锦解开身上的墨黑大氅，披上少女娇小的身躯，遮住她有些凌乱的衣衫。
沐天音撇了下嘴，“这事真不赖我。”
“就该拽着你走。”花重锦哑声一笑，伸手拨开少女额头散开的碎发，指腹拭去她面颊上的土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却是那么的优雅迷人，“让你等我回来，别乱跑的。”
粗鲁强势中又带着一股致命的柔情。
广德仙君一个没站稳，险些闪着腰，那张威仪慈瑞的老脸努力保持着平静。
“……”现场陷入了更深的寂静无语之中，风中凌乱。
昨天传出来的消息竟是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
武邑摸了摸鼻尖，朝眼前的一众无声笑笑。
没事，习惯就好了。
不过有人就是死都不会习惯……
殷红月一双宝石红的双眸喷火，嫉妒让她满面狰狞，恨得不戳瞎了自己的双眼。
少君怎么能对一个人类女子如此之好？让她住进他的九重殿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闻言细语相对，自己陪了他十几年，却没能得到他片刻温柔色彩。
殷红月双手五指爬满妖纹，死死掐入剑影的玉石地面，几乎装不下去。
“你以为我想啊。”沐天音拨开花重锦的手，她还是有点生气的。
这样的女人她要是多遇上几个，怕是得烦死。
花重锦俊眉轻轻一扬，这才环眸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也才看见倒在地上的某女。
他刚破冰的眼神又唰地染上一层寒霜。
“红月！”开阳仙君瞧着孙女，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扯起来。
要坏事的——
殷红月心中咯噔一声，她睫毛颤抖着，飞快望了眼花重锦，又弱弱的低下头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可怜而缠绵，“少君……”
那垂首低眸，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魅惑。
她以一个弱者之姿半倒在地上，摆出一个极为撩人的姿态，惹人怜惜。
“怎么回事。”花重锦的声音很冷，丝毫不为所动。
殷红月克制着狂跳的心，表情是容忍和委屈，柔声道，“我听闻有客人到，还是少君的你贵客，就想着来看看，看看……这位妹妹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好准备。”
“哦？是么。”花重锦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殷红月顿了一下，忍着眸中泪水不掉，“谁知道，她也不知是怎么的，无缘无故对我出手，我想着妹妹是少君的贵客，所以就忍着让着，让她打打也就算了，可是，谁想到她竟如此心狠，就成这样了……”
那一字一句，如歌如泣，说的是天衣无缝。
当时只有她和这女人在，大家瞧见的也是这野蛮的家伙打自己的情况，她是圣者，怎么可能会输？所以只能是没还手，这样说，有谁知道究竟如何？
“少君，你一定要为红月做主。”
若是能让少君把这不知礼仪的女人赶出幻海星云，她这顿打也是挨得值了！
沐天音瞧着殷红月那隐忍委屈的样儿，她都快被感动了。
这演技，大拇指。
大家听得觉得没错，合情合理，但仔细想想，又似乎什么地方不对。
武邑面色古怪的瞧着殷红月，他是要被她给蠢哭了。
“谁给你的权利进九重殿。”殷红月说了一大通，花重锦却说了这么句，声线无波冰冷可怕，惊得殷红月猛地抬头，舌头打结，“少君——”
她说的重点是，她被那女人给打了啊！
少君是没听到，还是不关心？
“说！”花重锦口气再冷了几分。
殷红月忍不住一颤，“我，我……”
她支支吾吾，眸光闪烁。
开阳仙君见此赶紧拱手向前来，“少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打闹着玩儿的，你就饶了红月这次吧，她也是好心想帮着照顾客人。”
殷红月现在五百岁，但对于九万岁的开阳仙君，以及红蛟来说，的确属年少阶段。
说开了，这还有一段故事。
殷红月本是幻海中的一条普通红蛟，也可以说是经由星辰之力，变异而得的一种妖兽，颇为独特，有一次在幻海中，见到于九重殿悬崖上打坐的花重锦时，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却是一见钟情！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徘徊在飞仙岛周围海域，常常因为他不经意望海的一眼，而欢喜翻腾。
不过这钟情，却只是属于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
后来机缘之下，得到开阳仙君帮助，修成圣者人躯。
开阳仙君见她温顺乖巧，便收认了她为孙女，这几年来一直疼着宠着，知晓了她的小心思之后，更是费了大劲儿的，才将她安排到飞仙岛上。
一方面是疼爱孙女，一方面，开阳仙居也希望花重锦身边能有女子相伴。
不过他是万万没想到，花重锦最后带回来的，是一个人族女子。
“九仙君……”花重锦淡淡开口，“此事与你无关。”
开阳仙君老眼暗颤了颤，意思是：他别管。
那口气，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广德仙君瞥了眼面色青紫的女子，心中一阵叹息。
红月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以前少君是看在老九的面子上，让她待在飞仙岛，只是无令闯入九重殿，又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小命不保啊。
“少君，我只是……”殷红月双唇发白，半晌说不出个理由来。
“所以，你是自作主张了？”花重锦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殷红月爬起跪地，“少君，红月下次不敢了！”
她只是擅入九重殿而已，但现在被打的是自己，所以不会有事的……
花重锦眸光瞥过身边素衫少女，口气依旧很浅，却似乍破寒池的春风，没有了那冷血迫人感，“天音，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沐天音瞧向花重锦，轻耸了下肩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她要杀我，没杀成，结果被我给揍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一句。
众妖：“……”
“少君，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殷红月眸中掠过一丝慌张，跪着朝花重锦挪去，妩媚动人的面上表情是怅然欲泣，“这女人故意冤枉我，她是想——”
话音戛然而止，殷红月一句没说完，便被花重锦一掌甩飞！
“碰！”
地面皲裂。
“哇——”落地一口险些，染红了一大片白玉地板。
“少君！”开阳仙君心脏咯噔一声。
殷红月口鼻冒血，感觉五脏六腑移位，险些直接断气。
“咳咳！”殷红月咳嗽连连，双眸充血。
自己不信，自己说了那么多，少君无动于衷，这女人只说了一句而已，而且口说无凭，少君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花重锦枯寒低哑嗓音紧随而出。
殷红月还未反应过来，脖颈骤然一紧，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双眸猛抓脖子，两腿疯狂挣扎弹蹬，但依旧抵不住脖颈上越来越紧的力道。
窒息，死亡。
她宝石红的眸翻出死鱼白，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掐下来了般。
“少君饶命！”开阳仙君焦急拱手，急得满头大汗。
广德仙君瞧见老友如此焦急，也帮忙求情，“红月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少君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花重锦修长五指凌空虚爪，妖冶的眉宇之间闪着嗜血寒光。
殷红月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不过几息的时间，双手就慢慢的垂了下来。
沐天音瞧着两位仙君心急如焚的样子，瞥了眼一脸寒霜的花重锦，又看了下快要断气的殷红月，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武邑头疼，暗自给两位仙君使眼色。
那挤眉弄眼的，是眼珠子都快要给挤出来了。
平日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个老头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脑袋瓜子就不好使了呢！
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求错人了！
开阳仙君忽然明白过来，忙望向沐天音，“小丫头！这次红月不对，但老朽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恳请你饶了她这一次。”
沐天音清眸微沉了沉，随后往花重锦身边一靠，伸手握住他的五指。
“噗通！”殷红月砸跌在地。
她翻白的双眼恢复一点血色，像是溺水之人刚冲出水面般，沙着嗓子猛吸一口气，踏入鬼门关的那只脚落了回来，眸中惊恐未定。
“重锦，算了，反正我也没事。”沐天音扯下他的手。
对这个女人，死一百次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只是为了这老者的一片护犊之心……
花重锦回眸望向身前少女，眉宇间闪过一抹温柔之色，“依你。”
两个字，饱含纵容溺爱之色。
殷红月闻言身躯一颤，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软在原地。
她宁愿刚刚死在少君手中！
“多谢少君。”开阳仙君一身道骨微偻，又感激不已的看了沐天音一眼。
这小丫头性子倒是颇为善良……
武邑看了开阳仙君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只是想说一句：你想多了。
广德仙君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无语唏嘘。
这就是常说的，旁人千言万语，比不得心上人只言片语吧？
看来少君对这小丫头是真心啊，不对……哪是真心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死心塌地，有求必应啊，谁是无关紧要的，谁又是心尖上的人，一目了然！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花重锦口气忽然一转，周围温度急转而下。
殷红月双眸豁然瞪大，此时全是惊恐。
花重锦拂袖一扫，五指豁然一展！
一股恐怖的力道扑面而来，殷红月整个人倒飞而出，浑身红芒一闪，被花重锦一掌打回原形，化作一条三丈红蛟，翻在空中，嗷呜发出一声惨叫长吟。
九重殿前广场上，群妖齐齐一抖。
“重锦！”沐天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却没来得及阻止。
花重锦健臂一抬，势能抗天，那红蛟身躯朝空一窜僵硬成一条直线，随后一抹血光冲出巨口，血红色的蛟珠当空嗡鸣，发出阵阵红光。
随后那庞大的蛟身一松，惨吟着落下万丈深崖，砸入幻海之中。
噗通一声，似泥牛入海，未起半片水花。
广德仙君眼皮狂跳，少君收了红月的蛟珠！
蛟珠对于蛟龙一族来说，就相当于妖兽的内丹，凝聚着妖兽所有的道行力量所在，若被取了蛟珠，就会法力尽失，更无法再恢复人形。
和人丢了三魂七魄没有任何区别！
即使为龙，浑浑噩噩的，活得也和蚯蚓没有区别……
花重锦面无表情，扬手一招。
蛟珠落回到他手中，发出阵阵红芒来，映得大家面上一红一绿的闪。
偌大的官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妖小妖，尽数屏住呼吸！
有毛的毛发倒竖，没毛的，眉毛耳朵倒竖……总之，不寒而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