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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太子要分道扬镳她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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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的轻功造诣,远远还没有到什么水上漂,什么踏水无痕的地步。

    如若不然,她何必费这么大劲,冒着极大的风险乔装混进天牢里,早就纵身一跃飞过护城河了——

    眼见自己马上就要掉进河水之中了,云朵不禁懊恼的盘算,看来这次是个教训撄。

    她太莽撞了,也太轻视古代人了,毫无准备就来杀人越货,实在很不明智!

    如果今天能安然回去,她必须要开始准备许多的东西了偿。

    “真没用!”

    耳边传来一声低斥,等云朵回过神来时,只感觉自己的腰又被熟悉的长臂收揽,人又被燕夙修单手就抱在了怀里。

    但见燕夙修脚下几个蜻蜓点水般的踩踏,竟带着她,就这般飞跃过了护城河——

    云朵愕然,本以为这妖孽功夫肯定不弱,但是没想到,一个轻功,就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

    简直就像话本里的神仙一样,分明就像在飞!

    “看来太子殿下,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藏拙呢。”有人带着装.逼带着飞,云朵索性不管不顾的赖在对方怀里,双手回抱对方的腰,亲昵的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

    确实,两人上回一起去捣薄久夜地下情报站的时候,她就见识过这妖孽的轻功。

    那时根本就一般般,跟她也不过不相上下的样子。

    燕夙修倒是被云朵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身体一僵,差点就带着云朵掉进恰好要路过的一个臭水沟里。

    幸好他反应及时,这才幸免于难。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薄云朵,则咯咯笑的花枝乱颤。

    如果忽略燕夙修此刻铁青愠怒的脸色,忽略薄云朵身上的士兵衣着,单从两人在夜色下,如此成双成对在半空中飞驰的景象,以春风吹拂落英纷飞为衬。

    简直宛若是天将的神仙眷侣,画面唯美的不可思议……

    这本该是个浪漫的气氛,然而……

    不一会儿,燕夙修带着云朵飞跃过御林军军营没多远的一处林子里,随手就将她往地上一扔。

    云朵似乎早有防备,在对方把自己扔出去的同时,她立刻打了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这才稳稳落地,而不是丢人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饶是如此,云朵也有些不满燕夙修的行为。

    尤其见燕夙修转身就要离开,她心头的那簇小火苗,立刻就蹿了起来,“燕夙修,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理她,不说话,看也不看她一眼,却又出手来救她,到底几个意思?!

    已经转身的燕夙修脚下一顿,但并未回头,“这是最后一次,就当抵消了上次红楼里,你对本宫的搭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他的声音冰冷,语气冷漠。

    “休想!”云朵冷了脸,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按捺住心头莫名的躁动,她慢条斯理的屈指掸了掸袖口,理所当然的概不接受,“在我没有答应的前提下,交易不成立。”

    “你——”燕夙修攸的扭过头,恼怒的瞪向她,视线不受控制就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上移,“就没见过比你更无赖的女人!”

    “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您的一厢情愿,怎么能怪我无赖?”

    云朵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再说了,前几天我不是已经提醒过太子殿下了么,我根本不需要殿下的搭救,殿下何故又来搭救我?哦~”

    云朵故意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双手负背,散漫走向燕夙修。

    她的笑容透着坏,“难道是太子殿下你对我……”

    被她红唇吸引的燕夙修脑海不自觉就浮现前几天两人的那个吻,那柔软滚烫的触感至今令他记忆犹新,尤其随着她的步步逼近,他的更是心悸的厉害……

    一个不断让他吻上去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叫嚣,令他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可薄云朵别有深意的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的他一个激灵。

    他慌忙把视线用力从她诱人的唇上移开,冷哼,“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得意忘形!本宫不过是怕你死了,会连累到倾儿的安危而已!”

    “殿下急着辩解什么,我不过是以为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而已。”云朵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

    “你……”燕夙修一噎,顿觉窘迫的抽了抽脸皮。

    还从来没被女人如此直面打击过自尊心的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冷哼一声,拂袖扭头,大步离开。

    他生怕自己再耽搁一刻,就会忍不住失手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女人!

    望着燕夙修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云朵脸上的笑,渐渐冷却了下去,眼底,一种莫名的落寞,时隐时现。

    两人就此在小树林分道扬镳之后,燕夙修回了自己的东宫,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把整个殿里这两天堆积起来的酒坛子全给砸了。

    而云朵回到薄家之后,却是心冷到了底。

    回到随云院,云朵累的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

    本以为和平常一样,起来就有自家弟弟准备好的热饭热菜在等着她。

    可事与愿违,今天和往常并不一样。

    “难道笙寒怕吵醒我,所以才没叫我?”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随意的换上前些天又送来的新衣裙,云朵边含笑想着有这样贴心的弟弟,自己实在是捡了大便宜,边琢磨着自己还是主动去厨房找吃的算了。

    然而,等摸到厨房才发现,灶台是冷的,米还在缸里,菜类都扔在一边没摘没洗。

    这让她敏锐的警惕心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摸着冰冷的灶台,眯眼思忖,“笙寒向来勤勉,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怎么会……”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能,她一脸焦躁的立刻跑出了厨房。

    跑到了笙寒的门外,她敲起了房门,“笙寒,是不是还睡着呢?”

    门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她愈发的担忧,敲门声和问话声越来越大,“笙寒,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回答姐姐一声好不好,笙寒?”

    屋里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云朵脸一沉,索性一抬脚,将刚换上的结实新门,直接给粗鲁的踹了开,一刻也不耽搁的夺门而入。

    笙寒的屋子不比她的大,没有内外的耳室之分,就是一个简单利落的整体房间。

    所以她这一进去,就看到滚倒在到了榻下的那团蜷缩成了一团的瘦削少年。

    云朵心中咯噔一声,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少年的身边,将倒地的少年搀扶起来。

    却见少年面孔雪白,双眼呆滞的微睁着,看起来就像个木头娃娃,毫无生气可言!

    “笙寒,你听到姐姐说话了吗?”

    云朵白着脸,轻摇着怀里的少年,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笙寒,笙寒……”

    可无论她怎么摇晃,怎么呼喊,怀里的少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醒过来。

    那个样子,分明就像是……死了。

    “不,不会的……”脑子里想到这个可能,却被云朵立刻摇头否决。

    她一只手的食指,颤颤巍巍的伸向了少年的鼻翼之下,“你从小就这么坚强,从来都这么坚强,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对不对……”

    当食指刚一触及到少年鼻翼下时,一滴晶莹的眼泪,终是涌出了她的眼眶。

    然而指尖感觉到得微弱气息,却又让她立刻破涕而笑,“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云朵此刻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把这个大男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也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而正因为这份炙热的情感,才更让她愧疚自责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云朵用尽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扶到了榻上睡下。

    然后她一遍一遍的在少年耳边道歉,“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不好……”

    嘴上一遍遍的说着要保护这个大男孩,可她却一次都没有做到。

    除了嘴上功夫,实际她却是一次次的将他忽略在了这里,总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暗自觉得这薄家人最多也是欺负他,断不会要了他的命。

    这才害得他现在成了这样!

    念及此,云朵发红的眼中,杀意乍起。

    手指爱怜的拂过少年精致的惨白脸蛋,她一字一句的承诺,“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姐姐一定会……让伤你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不管设计你的人也好,还是胆敢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那个人也罢——

    思及那个人,云朵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容邪魅异常。

    收回手,替少年快速而温柔的盖上被子,她头也不回的忙出了屋子。

    不似平日在大白天时有规有矩的走出去,而是驱使了轻功身法,几个纵身到了小河彼岸的梨园之中,来到梨园正中心建造的一幢奢华院落前。

    但见院落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她又返身一跃上了屋顶,以俯瞰的姿态眺望而下。

    目光四下梭巡,直到发现远远的薄家大门前,尽是喧闹的人潮,一支醒目的红衣迎亲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薄、云、惜。”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她人,已经刹那消失在了屋顶。

    一身绯色衣裙的她只留下一路的绯色残影,闪电般,直逼薄家大门。

    彼时,薄家大门人潮攒动,一个又一个朝廷命官,达官贵人上前,给站立于府门正中的男人拱手道贺。

    薄久夜始终保持着含蓄而友好的温润笑容,一一对前来道贺的人回礼。

    “吉时到——”一旁的司仪,一敲手中的铜锣,高声呼喊:“请新娘上轿——”

    听罢,把薄家大门围的几乎水泄不通的人潮这才自觉的散开,往两旁退让出一条道路来。

    薄久夜则转过身,面向了身后敞开的府门。

    但见门内一直延伸过来的长长红毯上,一个头戴鸳鸯交颈红盖头,身披火红嫁衣的新娘子,在两个喜娘的搀扶下,款款莲步而来时。

    他的眸色深暗,目光泛寒,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光景,旋即,温柔占据。

    待到两个喜娘将新娘子搀到了门口时,薄久夜便含笑迎了上去,走到新娘身前,“哥哥背你上轿。”

    说着,在众人或羡慕或赞誉的目光中,他背过了身,背对了新娘子,微微蹲下身,弯下了腰。

    在众人面前,他薄久夜到底是第一世家的家主,到底还是大燕的一品宰辅,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已经不过分。

    而今嫁妹,他却亲自屈膝弯腰,怎能不令若干女子羡慕,怎能不令所有男女缪赞他的品行呢?

    可唯独本该觉得最幸运最高兴的当事人,新娘子,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甚至,她迟迟不动作,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要让对方背自己的意思。

    正当众人觉得奇怪,薄久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泛冷时。

    那两个陪同新娘子的喜娘忽然上前,嘴里边调笑着新娘子别害羞之类的话,边一人扶住了新娘子的一只手,将新娘子硬生生的拉扯到了薄久夜的背上。

    两个喜娘掩饰的很好,旁人见了,还真是信以为真,只当是新娘子留恋娘家,不舍得离开,加之新娘子没什么力气,一点也挣扎不了。

    当新娘子被迫上了薄久夜的背上之后,盖头下,就立刻传来了新娘子虚弱的声音:“薄……薄久夜,你竟然……竟然这样就……把我这个亲妹妹当筹码给……卖了,我恨你……我恨你!”

    薄久夜听得分明,带着笑脸往身后扭了过去。

    他看向背上的新娘眼神,却冷的刺骨,“我说过多少次了,太子不是你该碰的,现在得到这个结果,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明白了?”

    新娘子虽然有红盖头隔着,但依然能依稀看到外面的光景,而薄久夜这样冰凉的眼神,她也忽略不了。

    她的身子一个哆嗦,似是害怕了,但嘴上还在不死心的辩驳,“我就是喜欢太子……就是想做太子妃……明明要嫁八皇子的是薄云朵那个贱-人!不是我,不是我——”

    “闭嘴!”薄久夜不耐的低喝一声,“想做个舒服点的八皇妃,就别再使性子,若是再这样,看谁还会管你的死活。”

    说罢,薄久夜转回了头,又对众人面带微笑的将新娘子背了起来,走向了停在府门前的八抬花轿。

    而新娘子则呜呜的哭了起来,因为有红盖头的遮挡,没有人发现,新娘子正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薄久夜的背上。

    吃痛的薄久夜也只是脸皮细微的扭曲了一下而已,倒是让人看不出个什么来。

    直到将新娘子送到轿门前的时候,他那顿时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才有些许的明显。

    不过旁人就算见了,也只是以为他薄相因为嫁妹而产生了些许不舍情绪之类,断不会联想到其它。

    随着司仪浑厚的嗓音高呼一声‘礼成’,薄家府外的大街小道上早就摆放好的一串串鞭炮爆竹,便热热闹闹的响了起来。

    其声势之浩大,别说整个偌大的东城都能听得见,夸张一些,便是都能响彻到云霄之上。

    鞭炮和爆竹都是大红色的喜庆-红纸包装,这一爆炸过后,红纸碎裂成片,在半空中纷纷扬扬。

    看起来,就像是能迷人眼睛的花瓣,既喜庆,又美不胜收,当得算是一景。

    在场诸人,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的来参加这场送嫁,皆都被这样的景色熏陶,自染了几分的喜色。

    “薄云惜——”

    在所有人以为这场送嫁就要这样落下帷幕的时候,一声清灵的女子喝声,拉拢了所有人的精神,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禁的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当众人仰首抬眸的刹那,便见一道绯色的丽影从薄家宅邸中飞了出来。

    但当众人或惊或愣之际,那绯色丽影已飘然落地,正好落于薄家府门之前。

    而这一刻,众人的眼神里,全都成了惊艳——

    因为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绯衣女子翩然而落。

    众人惊艳于女子那翩然若蝶舞的姿态,更惊艳于女子的容貌。

    并非女子的容貌有多过分的倾国倾城,而是女子明明生了一张娇俏的五官,偏偏却生了那样一双看似色泽淡薄慵懒,却处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眸子。

    那般琥珀色的眼珠,给人的第一眼,便会联想到一种性-感却又充满危险的野兽——黑豹。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就将女子整个的气质熏染十分特别,上扬的眉眼,处处透着张扬,眉角上的一点黑梅花印记,点缀出一抹邪肆,上翘的菱形红唇唇角处,勾着一抹令人难以忽略的坏笑,更为女子添了几分一个女子本不该有的——

    别致不羁。

    人,总是会对危险和刺-激的东西所着迷。

    而在场人所有人,就是被她这股别的女子身上所没有的危险气息,所深深的吸引。

    莫说旁人,就连薄久夜,都跟着众人为她而惊艳。

    女客群中,被诸多女客围在当中的朝霞,当看清来人后,可不像周遭的女子们露出怎样的艳羡,眼里只有恼恨和鄙夷。

    而她转头看到自己的丈夫,也为来人那露出的明显惊艳表情,与愣怔的神情时,她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再无法顾及这些宾客,她紧握双拳,走出人群,堪堪走向自己的丈夫。

    “老爷,你有没有觉得四妹变得……有些太不像四妹了?”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朝霞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挽住了对方的胳膊,靠近的凑到对方的耳边,强挤出一抹艳丽而温柔的笑,却说着这样极尽绵里藏针的话。

    薄久夜顿时被自己妻子的问话而拉回了神智,略一思忖,便挑眉颔首。

    他再看那来人的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起来,本惊艳的目光,现在全成了打量,成了剖析。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碌许多的事情,尤其是最头疼的云惜和八皇子婚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去看望过薄云朵。

    不过,就算得空,若是用不到薄云朵,他也一样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人。

    只是,这样短短的三日未见,他是真的没想到,薄云朵却大不一样了,好像陌生的……根本就不是薄云朵这个人。

    朝霞对自己丈夫的变化看在眼里,得意而阴毒的笑,在唇畔一闪而过。

    薄云朵来势汹汹,心里都是满腔的愤怒和杀意,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如何的收敛自己的锋芒,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直到敏锐的感知,令她警铃大作,她方才发觉,薄久夜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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