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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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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容佑棠屏息凝神,紧张追问。身份暴露后,他们第一次如此亲昵相拥。

    殿下原谅我了吗?容佑棠忐忑不安。

    赵泽雍低头,眸光温和,却严肃道:“之前听闻殿试出意外,人又不知所踪,本王以为你有意躲避。”

    “我为什么要躲?”容佑棠茫茫然。

    “躲起来哭。”赵泽雍唏嘘。个把时辰前,他心神不宁,总莫名想象殿试不顺的容佑棠哭倒在某个偏僻角落的场面。

    “哭?!”

    容佑棠惊愕,哑然失笑,乐了半晌,摇头说:“我确实挺着急难过,但不至于躲起来哭。”

    赵泽雍挑眉,没说什么。

    夏夜,狭小隐秘的车厢内,他们亲密贴紧,幸而两扇窗各推开小半,马车奔向前,带进清凉夜风,飒爽惬意。

    “接着吃你的。”赵泽雍嘱咐,伸手拿过水囊。

    “哦。”容佑棠胡乱点头,作忙碌状,大口大口吃晚饭,只觉相贴的部位热得人心慌,眼尾余光时不时飘向庆王,迫切想知道对方是否已宽宏谅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安静片刻

    目不斜视的赵泽雍忽然威严道:

    “你想看就看,本王并无不允。”

    容佑棠顿觉脸皮发烫!

    他连忙坐直,坚定目视前方,一口糕点梗在喉咙口,憋得面红耳赤。

    “喝。”赵泽雍及时递过水囊。

    “谢殿下。”容佑棠强撑,若无其事想接过水囊,可对方毫无松手之意。

    “殿下?”容佑棠疑惑,稍微用力拽。

    赵泽雍自顾自拔开软木塞,然后才松手,神色如常,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谢殿下。”

    容佑棠看得呆愣,顾不得窥视对方神态,双手捧着水囊,仰脖喝了几口,心不在焉,险些把水灌进气管!

    “动作甚憨笨。”赵泽雍皱眉评价,随即拿走水囊。

    “对,就是啊。”容佑棠神游天外,无可无不可,抬袖擦拭下巴溢出的水。

    庆王不容反抗,单手把人揽住,一同倒向带软垫的舒适靠背。他们随马车晃晃悠悠,安静聆听繁华街市的喧闹嘈杂。

    看来,殿下应该原谅我了!

    容佑棠愉悦窃喜,眉眼带笑。傍晚答卷被损毁,他不甘不愿、失魂落魄离开皇宫,满腔郁愤,有几瞬心潮起伏时,真有些泪意——如今沮丧低迷已一扫而光!豁然开朗,觉得只要想方设法,总会有回旋余地。

    路南家住东城,与众多翰林儒者比邻而居,两排方方正正的独院,幽静肃穆,连建筑也随主人志趣。

    三刻钟后,庆王府的马车停在路府大门口。

    “殿下,我去说明几句。”容佑棠表示。

    “去吧。”赵泽雍终于松手,顺势帮对方抻了抻衣领。

    “嗯。”

    容佑棠抖擞精神,斗志昂扬地跳下马车,快步跑上台阶,轻声跟认识的门房小厮交谈片刻,驻足等候,不多时,即获允进入,紧接着,师徒一同出来迎。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路某有失远迎,望恕罪。”路南低声道,师徒二人在马车门前恭候。

    这是亲王应有的尊贵体面,礼不可废。

    “本王仓促到访,打搅路大人了。”赵泽雍下车,从容不迫。

    “不敢。”路南不卑不亢,微笑道:“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说完略垂首,伸手一引:“您请。”

    容佑棠紧随师父,一行人连马车,快速进入路府。随即,大门紧闭。

    路南把稀客贵宾请入书房,眼见庆王心腹亲兵严密把守四周,亦不为奇,泰然自若。

    “殿下,请上座。”路南恭请。

    “路大人也坐。”赵泽雍落座,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这等场合,师长没发话,容佑棠自然不会坐,他主动接过陆府管家亲自端来的茶盘,为师长奉茶。

    “殿下百忙中抽空驾临,不知有何吩咐?”路南开门见山问,多一句寒暄客套也无。他陪坐下首,接过弟子奉的茶。

    “路大人爽快,本王就直说了。”赵泽雍暗中赞赏颔首,眼风一扫容佑棠,干脆利落道:“此人乃本王手下,喜读书,小有才华,今科会试名列前三。但他今日殿试出了点儿意外,恰好本王有空,少不得管一管。”

    “啊?”路南愕然,立刻扭头问容佑棠:“出了什么意外?为师今日忙于国子监大考,尚未打听殿试。”

    “师父,是这样的……”

    容佑棠一五一十细细禀告,末了叹道:“事出突然,对方老迈,且考场不得喧哗,学生急于补写染墨部分,连理论也没几句,就各自散了。”

    “竟有此事?”

    路南惊疑不定,沉吟半晌,字斟句酌问:“你的答卷最后被谁收走了?是巡考还是监察主事?卷纸是仔细折叠的?还是随意拎走的?”

    容佑棠凝神回忆,肯定道:“回师父:学生最后呈交,因当时墨迹未干,考卷被三名巡考大人稳妥平举收走,余下不知。”

    “好,好。”路南连点两次头,脸朝庆王说:“殿下放心,那代表事故上报后,沈大人有保全的命令。”

    “如此甚好。”赵泽雍颔首,温和道:“路大人学富五车,德才兼备,且教导有方,倘若令徒本能高中,却因他人损坏答卷而落选,岂不遗憾?”

    “殿下过誉。”路南扼腕,痛心道:“寒窗多年不易,会试前三,殿试若不出大意外,至少能二甲!怎会有那般鲁莽的贡士呢?走路不看的吗?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文昌殿,紧要关头,居然被一脚踩裂答卷!”

    事关重大,路南说到最后不由得显露气怒,十分为弟子担忧。

    “师父息怒,此事说到底,也怪学生当时没留意四周,如果能回头看一眼、让对方先过去,就不会发生意外了。”容佑棠为师父续茶。人之常情,他冷静后开始反省,懊恼思索“如果当时场面重来一次”的对策。

    “与你何干?”赵泽雍皱眉,凛然道:“范锦很值得一查。按理说,他半生应考几十次,再如何也该熟悉了,怎会犯毛头小子的错误?”

    路南品级不高,但国子监祭酒一职,名声地位超然,他阅历丰富,赞同疑虑道:“确实有悖于常理,不符合范锦的年龄和生平经历。依路某多年监考所见,类似范锦其人,断断不会浪费考场半刻钟!佑棠申时交卷,距酉时还有一个时辰,范锦怎么舍得提前一个时辰?”

    对啊!

    容佑棠恍然大悟,连忙道:“您不说学生都没留意!申时前后交卷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因为我们心急、写得快,年长些的,普遍沉得住气,稳稳坐着。”

    “世事洞明皆学问。”赵泽雍莞尔,难得明确推捧他人,嘱咐容佑棠道:“路大人睿智洞察,倾囊相授,你务必好好尊敬听从。”

    “是。”容佑棠垂首,执壶为两位师长续茶,全程侍立,礼仪无可挑剔。

    于是,赵泽雍和路南均十分满意,自觉脸面有光。

    “殿下过誉了,路某只是熟能生巧而已。”路南谦说。

    赵泽雍雷厉风行道:“路大人所言在理,历次科考交卷时辰俱有记载,调阅范锦档册,一看便知。”

    “没错!”

    容佑棠咬牙道:“性格不会突然改变,那人若习惯踩着最后时辰交卷,今日为什么提前了?总有原因。”

    “此事可大可小。”路南凝重道:“卷面不洁,恐冒撞天子,评选时必定多了层顾虑。”

    赵泽雍沉声指出:“但科考意在选才,重在品鉴答卷内容,而非卷面。这点,本王相信父皇会宽容谅解的。”

    容佑棠忐忑道:“如今我已不敢奢望评优送御览,只盼答卷别作废。”

    三人商议小半时辰,对庆王的来意,路南明了后,不由得震惊:

    佑棠是我的弟子,他来求援很正常,但真没想到,庆王竟亲自陪同?

    他们人品贵重,并非轻浮浪荡子,究竟算什么关系?

    两个男人,唉……

    路南满腹疑团,可当面不能如何,起身拱手道:

    “多谢殿下厚爱提携小徒,事不宜迟,路某这就去拜访林大人,他是主阅卷官,明后两日内都歇在宫里,评选考卷。”

    “好。”赵泽雍起身,给容佑棠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礼节性询问:

    “师父,学生同去吧?”

    “不妥。”路南摇头,叮嘱道:“为师单独去合适,本就不是你的错,别叫外人误会我们贿赂阅卷官。”

    “是。”

    赵泽雍正色道:“巡考沈大人方面无需担心,明日早朝,本王会单独和他聊两句。”

    “谢殿下。”路南复又拱手。

    “多谢殿下和师父援手,学生铭感五内!”容佑棠感激垂首,心头大石落下一半。

    管家迅速备好马车,双方在路府门口分别。

    返程路上,容佑棠雀跃感慨:

    “真是太麻烦师父了!”

    “路南不错。凭他的面子,诸臣就能高看你一眼。”赵泽雍说。他左手抬起,搁在窗沿,右手克制地不动。

    “我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容佑棠羞愧不已。

    “互相扶持。”赵泽雍宽慰道:“日后等你立起来,涌泉相报即可。”

    容佑棠郑重表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会恭敬侍奉师父终生。”

    “别妄自菲薄。”赵泽雍后靠椅背,气定神闲道:“路南独具慧眼,你当他什么猫儿狗儿都收?”

    “呃~”

    “哼。”混帐小狗儿。

    容佑棠被噎住了,一时间无话可回,同时忍不住想:

    殿下的大恩大德,赏识提携,我又该怎么报答?

    他是涌泉、甚至涌海之恩,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

    唉~

    容佑棠扭头看一眼庆王,欲言又止。

    马车平稳前进,座椅宽大,双方相距不足一拳。

    赵泽雍端坐,侧脸线条俊挺,高鼻薄唇,气质偏冷峻,不怒而威。

    马车路过元京河一道拱桥前方,游人如织,摊贩吆喝不绝,热闹非凡。

    赵泽雍闻声望向窗外,眼神专注。

    “您在看什么?”容佑棠好奇问,探身眺望。

    河风沁凉,灯火透过小窗,忽明忽暗。赵泽雍垂首,眼前是对方玉白左耳,他情不自禁伸手轻抚。

    “啊!”

    容佑棠最受不得这刺激!他浑身一个颤栗,猛然歪头蜷缩,抽身躲避。

    “别动。”赵泽雍霸道强硬,一把搂住人,手继续揉捏对方耳垂,亲眼见玉白飞快变晕红,心不在焉问:“你刚问什么?”

    “什、什么?”容佑棠狼狈反问,不时轻轻颤栗,极力忍耐。他侧身被拘在庆王怀里,夏衫轻薄,紧贴时躯体温度不断升高,几乎要被灼伤。

    “你发问的,又问什么?”赵泽雍莞尔。

    “啊?哦,我、我想想。”容佑棠辛苦隐忍,极力思索,觉得耳朵发烫,姿势别扭地半坐半扭,几乎悬空贴在庆王怀里,尴尬之下,他急中生智,右手扶着窗沿,总算借力稳住——但与此同时,却不慎转身,与对方面对面!

    四目相对,紧密相贴。

    容佑棠清晰感受对方宽厚结实的胸膛,甚至心跳都能细数!

    “想不起来吗?”赵泽雍低声问,手上动作一刻不停。

    容佑棠急忙点头,点头如捣蒜,眼神无措恳切。

    “别急,慢慢想。”赵泽雍严肃鼓励。

    “我——”

    庆王眸色幽深,左手强势搂紧,右手粗糙指腹来回轻抚耳廓,揉捏耳垂,怀里的人被刺激得瑟瑟发抖,带给他奇异满足感。

    “啊!我想起来了!”容佑棠大叫,满脑子浆糊费劲转动半晌,总算回忆起片刻前。

    “嗯?”

    “我刚才问您在看什么——呃……殿下!”容佑棠窘迫低喊,慌张失措。

    “没看什么。”赵泽雍答,嗓音低沉喑哑。他拂开对方未及冠的一半散发,露出修长白皙脖子,手掌握住其后颈,叹道:“太瘦弱了。”

    容佑棠姿势别扭,右手支撑全身,很快不堪重负,酸胀无力。

    赵泽雍整理对方衣领,一丝不苟。

    又苦撑半晌,容佑棠右臂酸疼发抖,无奈挣了挣,说:“殿下,我手酸。”

    赵泽雍早看在眼里,此时挑眉道:“你可以放下。”本王还能摔了你不成?

    面对面,容佑棠干瞪眼,无可奈何,他很清楚对方的强硬作风,只得用力一弹,右手转而扶住庆王身侧的椅背。

    如此一来,更加不像话了!

    容佑棠两手撑住庆王两侧椅背,腰背被固定,动弹不得,上身立起,与对方视线齐平。

    ——从前,由于身高差距,容佑棠只能仰视对方,也习惯了仰视中的庆王。此时此刻,眼前人熟悉又陌生,感觉非常奇妙。

    “混帐东西。”赵泽雍板着脸说,眼里盛满万千情意。

    “对不起。”容佑棠心知肚明,愧疚低头:“以后再不敢了,我发誓自己永远是容佑棠。”

    “哼。”

    赵泽雍没再说什么,握住对方后颈的手用力一收,把人按进自己颈窝,轻轻搂着,拍拍后背。

    容佑棠被拽得跌坐,手忙脚乱,挣扎半晌,无果。他浑身紧绷,最开始脸冲庆王,窘迫得无以复加,立刻扭头,改为枕着对方肩膀,脸冲对侧小窗。

    初次如此相拥,无论如何都不自在,容佑棠频频变换姿势。

    “你再动?”赵泽雍忍无可忍,语意饱含威胁。

    “我没动!”容佑棠浑身一凛,立即停止,明智地安静趴着。

    四匹马轻快拉车,穿过闹市,街口处往东,一路嘚嘚儿踢踏,摇摇摆摆。

    静谧安宁。

    鼻端俱是熟悉信赖味道,容佑棠渐渐不再紧绷,他放松依靠,胡思乱想,神游天外,慢慢闭上眼睛,被晃悠得昏昏欲睡。

    一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不知多久,容佑棠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人说:

    “到你家了。”

    “醒醒。”

    “你想不想回家?”

    容佑棠一个咯噔,猛然惊醒,脱口道:“想!”

    赵泽雍轻抚对方脊背,只是笑。

    “到了吗?”容佑棠探身掀车帘看。

    “嗯。”

    “那,殿下,我回去了?”

    “还能不准怎的?”赵泽雍松手,虎目炯炯有神。

    “谢殿下。”当然要准,我得回去解释与家人听。

    容佑棠一咕噜起身,敏捷跳下马车,跑到车窗前,轻声说:“殿下慢走。”

    “回去吧,明儿你歇一天。”车内传来嘱咐。

    “是。”容佑棠笑笑,一溜烟跑进容氏布庄,瞬间被伙计们簇拥问候,他转身站定,挥挥手,目送马车和骑马护卫的亲兵一行远去。

    “少爷您可回来啦!”

    “怎么这么晚?”

    “老爷傍晚出来望了好几回,幸亏庆王府来人报信,否则我们真担心死了。”伙计们争先恐后询问,叽叽喳喳。

    容佑棠笑道:“有些事耽搁了,多谢关心,我这就回家报平安。”

    努力安抚劝慰养父歇息后,已是深夜。

    容佑棠快跑几步,一个飞跃,扑在床上,翻来滚去,折腾得浑身汗,喘吁吁。

    须臾,他心念一动,飞快翻滚到床头,从暗格里摸出那枚斗剑玉佩,珍爱把玩许久,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梦里,容佑棠仿佛还窝在庆王怀里,随马车晃晃悠悠,睡着了也微笑。

    两日后·下午

    乾明宫内外鸦雀无声,此乃皇帝寝宫,往来伺候的内侍俱是精挑细选、稳妥谨慎之人。

    艳阳高照,寝室内却凉爽怡人,四处放置宽大消暑冰块。

    估摸着时辰,李德英悄无声息从外间走到里间屏风后,躬身侍立。

    龙床宽大,明黄帐幔垂顺,承天帝翻了个身,深吸口气,逐渐清醒,凝神静思片刻后,他喉间微动,轻咳一声。

    “陛下?”李德英轻柔呼唤。他家贫苦,幼年入宫,只为吃饱活命,教习后被分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承天帝,一晃五十多年,他们都老了。

    “唔。”承天帝嗓音略浑浊。

    李德英走路极有韵味,行云流水般,捧着一小茶盘,飘到龙床前,单手搀扶缓缓坐起的承天帝,随后递上漱口温水。

    承天帝接过,慢吞吞漱口,吐在及时递上前的瓷盂里,依次拿帕子擦嘴、擦脸、擦手,随后奉上的,才是安神解暑茶。

    “唔,咳咳。”承天帝清清嗓子,看心腹内侍勤快忙碌,目露满意之色,和蔼道:

    “朕不是叫底下人伺候么?你又巴巴地上来做什么?一把老骨头,别颠散了。”

    私底下,李德英恭谨与帝王闲聊,慈眉善目道:“老奴闲不住,人在别处,心总记挂着陛下。”

    “哼。”承天帝佯怒,骂道:“好没用东西,吃得苦,享不得福!”他挪动几下,坐在床沿。

    李德英随即双膝下跪,躬身为其穿鞋,笑眯眯道:“陛下训诲得是。”

    “不过,别的小东西确实没你伺候得好,一概笨手笨脚。”承天帝起身,行至外间铜镜前,张开双手。

    李德英早已扭头递眼神,几个内侍忙双手高举过头、垂首捧龙袍入内,静悄悄跪下,由李德英熟练为承天帝穿戴。

    “老奴管教无方,求救陛下责罚。”

    “他们不争气,责罚你也没用。”承天帝仰脸。

    “陛下,”李德英欣喜告知:“九殿下求见,已在偏殿等候两刻钟。”

    “哦?”承天帝马上露出笑意,紧接着皱眉,不满道:“如此炎热,老三为何允许小九儿外出?”

    李德英面色不改,笑着提醒道:“陛下,今日乃二公主芳诞,诸殿下公主都前往栖霞宫祝贺。”

    “哦。”承天帝恍然大悟,笑道:“瞧朕这记性!前儿听皇后提了几句,今儿就忘了。”

    李德英笑吟吟,并不接话,轻巧为皇帝戴上九旒冕。

    “比着长公主,从朕私库挑一份生辰礼送去栖霞宫。”承天帝吩咐。

    “是。”

    “宣小九儿。”承天帝前往御书房。

    “是。”

    片刻后

    “父皇!”九皇子赵泽安飞奔入书房,兴高采烈,但不忘规矩,正欲下跪叩拜,承天帝却早已抬手:

    “免礼。”

    “谢父皇。”赵泽安蹬蹬蹬跑到承天帝身边,依赖濡慕,攀着父亲胳膊,欢喜道:“我早就想进宫看您啦!可大夫和哥哥都说天热、恐晒伤新生皮肤,拦住不让,我等了大半月才能出门,还是借着二姐姐的生辰。”

    “他们说得很对,你要听话。”

    承天帝满心喜悦,拉近幼子,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哎哟,让父皇瞧瞧。”

    赵泽安歪头露出淡红伤疤,释然宽慰道:“父皇,我已经好了。”

    承天帝心疼地抱抱幼子,连声下令:“来人,赶紧上茶上点心。”

    “是。”李德英赶忙转身安排手下小内侍。

    父子相聚,九皇子年幼,无忧无虑,稚子之心,承天帝得以畅享天伦之乐。

    但两刻钟后,李德英突然走向门口,半晌回转,躬身道:

    “启禀陛下,沈轩大人、林济生大人求见。”

    “宣。”承天帝心情甚好,亲自给幼子盛了半碗莲子羹。

    不多时,沈轩与主阅卷官林济生一道,携精心评选的殿试十份答卷,进入御书房。

    今科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即将由承天帝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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